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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笔趣阁 www.ddbiquge.co,还原灵功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p;  少妇冷笑道:“我看得起你,象你这样的泼男子,我是不放在眼里的。”

    甘雨婵忽说:“真不要脸,当着人面就发疯。”

    少妇恼了:“我发疯碍你什么事?想疯吗?你想疯也可以当众说出来吗!”

    甘雨婵冷哼一声,把头转向一边去。

    少妇狠盯了吴畅一眼,说:“你敢与我到一个无人的地方去角斗吗?”

    “为什么不在这里呢?”

    “有人看着,我发挥不出神通。没外人时,我百战百胜。”

    吴畅摇头说:“这不是理由,你最好换一下神通,我是不想让人牵着鼻子跑的。”

    “真的不行吗?”

    “我常常会上女人的当。”

    少妇没辙了,忽问:“你知道什么是大英雄?”

    “拿不动刀的人。”

    “你是什么?”

    “侠士。我不想听命于人,也不想命令别人。我希望兄弟之间不要乱闹,更不要动刀。

    别人若举刀砍我,是兄弟我架开,是敌人我就还他一刀。我不愿意杀人,特别是生病的女人,但也不愿被杀

    少妇听了他的表白,乐得笑起来:“我算不算生病的女人?”

    “你想一想再来问我吧。”

    少妇双臂一摆,飞步抢上,玉掌成“八”字形向吴畅的左太阳穴击去。她的身手高极了,犹如一道红电闪射。

    吴畅骇然失色,料不到女人都这副德性,说打就打,绝不留情。他不敢用剑,怕不慎杀了她,那就毁了不杀生病女人的表白,只得侧身摇头,左手急族外抖,划出两个掌影迎向来掌。

    “砰”地一声,两掌相交,双方一震,少妇的袖口里陡地射出两道电芒,无疑是暗器。

    吴畅飞剑划出,剑气大盛“叮当”两声,暗器被击飞。

    吴畅正欲松口气,少妇突地从口里吐出一道红芒,吴畅急闪不及,额角被击中。少妇吐出的竟是一枚枣核。

    血顺着他的额头流到脸上,他也没擦。

    少妇叹道:“你真是个君子,你本可以出剑的。我并不想杀你,不过想试一下你而已。”

    吴畅冷然道:“为了试我你竟不惜冒杀身之祸?”

    “是的。”少妇坚定地说:“我就是要看一下世间到底有没有真的”

    “你料定我不会杀你?”

    “我做事不考虑生死,只问值不值得。”

    吴畅截然无语。甘雨婵跑过来给他擦血。

    “你真狠!哪还象个女人!刚才还病得不行,现在就疯得杀人,戏真被你演绝了!”

    少妇冲甘雨婵苦笑了一声:“你不也在演戏吗,你真的爱他?”

    甘雨婵的脸霎时蜡黄,急辩道:“当然!为了他我可以去死而不象你要杀他!”

    少妇嘿嘿一笑:“他的名头若不很响,你会爱他吗”?甘雨婵十分聪明,知道自己纵然言语咬得再死,也是无功的,不如回避,她昂然说:“他名头响亮,但人更好!你不也说他是君子吗?这样的人难道不值得爱?”

    少妇摇头一笑,没有言语。

    叶宽说:“吴兄,你别听她们胡说,当心你的锋芒被女人磨光。”

    吴畅苦笑一下。没有吱声。少妇知道再也争不出什么结果,失望地说:“我们走。杨少侠,有空去自坟山找我,我一定不会赶你的。”

    吴畅忙说:“等一下,你们在白坟山有多久了?”

    “你若想知道这个,去问我父亲吧,是他开辟的白坟山。许多年前那里光秃秃一片,现在不同了,可称得上是乐园。”

    吴畅对这些自然不感兴趣,笑道:“你们那里近些日子去过外人没有?”

    “那可大多了,你想找人?”

    “是的,知道文明这个人吗?”

    “没听说过,我们的客人里似乎也没这人。”

    吴畅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少妇忽道:“我知道个有趣的地方,你想去吗?你找的那个人说不定也许去了那里呢。”

    吴畅着了她片时,轻问:“什么有趣的地方?”

    “双影洞。据说进了那洞你就会有两个影子,一个过去的影子,一个现存的影子,十分古怪。”

    曾倩倩没等吴畅说话,立即反驳:“纯粹是胡说,洞里就是有天然明镜,也照不出过去的影子呀!不知又安的什么心。”

    少妇笑道:“我西门蝶也是响当当的人物,要‘安心’也不在暗处。”

    曾峰等人听她报了姓名,吓了一跳“天河妃子”西门蝶是个大名鼎鼎的人物,特别是轻功妙绝,飞扬如云,故得了个“天河妃子”的美称。

    曾倩倩也听说她的大名,不由觉得自己有些孟浪,低下了头。

    吴畅沉思了一会,说:“果是个有趣的地方,不妨去看一下。”

    叶宽有些不乐意地说:“越是有趣的地方,越容易丧命。”

    吴畅没理会他,笑问曾峰是否愿去,曾峰点头同意,他回屋收拾了一下,众人一同西行。西门蝶又躺到担架上去,由“两仪客”马氏兄弟抬着。吴畅冲她一笑,她说:“我喜欢有病,只有常有病,到搏杀时才有精神。”无可否认的是,她这是怪论。

    雪又扬扬洒洒从天上飘下,寒风叫了起来。

    他们振奋精神,在雪地上飞拣起来,他们的速度极快,天快黑的时候,他们进入了雪白的群山。

    大山一旦披上银装,会给人一种醉心的壮丽感。山峦相连,峰头相倚,许多动人的雪景让他们惊叹。

    天黑下来时,他们穿过一道山谷,走上了凌崖峭壁。在一座山峰上,他们看见东北方的山口旁有一盏大红灯笼在雪风中摇。灯笼是挂在竹杆上的。他们想过去,办不到。峭壁之间相去甚远,壁高渊深,掉下去绝对完蛋。

    不过也不是绝无办法,只要细心一看,就会发现峭壁之间有相连的粗藤条,横亘在峭壁半腰。他们要从藤条上过,就必须从峰顶下到半腰间。但这也是不容易的。

    天黑了,雪盖着一切,到处都挺滑,一脚踏得不是地方,那就“再见”了。藤条上也沾满了雪,仿佛是从雪堆抽出来的,想必一定是滑的,自然也冷。峭壁之间相连的藤条有三五根,不是相靠一起的,都是单独的,十分孤零。

    他们在峰顶上看了一阵子。吴畅说:“你们不会乐意在这上面过夜吧?那会冻干的。”

    西门保这时已从担架上下来,笑道:“你也不会乐意呆在山头上的。我们都没经过这阵仗,大英雄,你下去探个路吧。”

    吴畅二话没说,飞身而下,把把旁边的人吓坏了,以为他要自杀呢,当然为他捏了一把汗。

    他看得很准,脚尖在一块石头一踏,飘然泻到藤条旁边。他轻轻向一条粗藤上一纵,不料藤条“啪”地断了,他一头向下栽去。好个吴少侠,反应之快匪夷所思,长剑陡然一振,剑气清明玉透,一下子刺进石头里,犹如扎进泥里一般。长剑挂住他的一瞬间,他一用力,飞身而上,又落到另一根藤条旁。

    他的惊险让上面的人一阵心跳。

    西门蝶叫道:“好人,你别吓我们了。”

    吴畅向他们一招手:“这里很安全,下来吧,我在下面接你们。”

    上面的人见吴畅站得果然平稳,各显神通,三蹿两蹦地跳下来。

    曾倩倩一不小心,随一块石头坠下去。多亏吴畅早就注意了她,一个箭步冲过去,向后一仰,一式“飞环脚”勾住她。那块石头飞下渊底,发出沉闷的回声。

    曾倩倩回到吴畅身边,吓得身子发软。她倚在吴畅身边,面色发白,气喘吁吁,胸前不停地起伏着;着实被吓得不浅。吴畅看着她,不忍把她推开,真没有办法,他只好等她回过神来。

    西门蝶见他们这个样子,笑道:“看来你们两个是最乐意留在这儿的。”

    曾倩倩轻吟了一声,离开吴畅的身旁。

    吴畅说:“藤条甚滑,等我把它上面的雪除去你们再过。”

    “你怎么除雪?”西门蝶问。

    吴畅笑道:“自然是从上面过去一趟了。”

    众人的心头都是一惊,我的爹,雪夜深山走藤条,这不太玄乎了吗!几十丈长的藤条连在峭壁之间,下面就是深渊,谷风又那么强劲无常,一个平衡拿不准,就专等爹娘哭儿吧。

    叶宽有些惊惧地说:“老兄,这不是在玩命吗?因此而死,太不值得。”

    吴畅说:“不敢走的,就从藤条上爬吧。”

    他轻步走到一条如手臂粗的藤条旁,用脚勾着摇了几下藤条,雪掉了一些,他不敢太用力,唯恐它断了。稍作调息,他飞身冲上藤条,一眨眼间,他已到了藤条的中间。这时,谷风吹来,他在藤条上摇晃,但始终没把他晃下去。

    很快,他走了过去,马上又飞射了回来。

    “怎么样,没事儿吧?”西门蝶急问。

    吴畅笑道:“你不是在渊底与我说话,有什么事呢?”

    西门蝶朗朗地笑起来:“你行,我也行。”她用脚在藤条上踏试了一下,息静气稳定了一会儿心神,飘身向藤条落去,随之向对面急驰而去。

    她更顺利,在中间连谷风都没碰上。“两仪客”受了鼓舞,争先恐后地踏上了条,竟也成功了。忽然,吴畅心头闪出别念,担心西门蝶在对面使手脚。吴刚要过,他没有应允。

    他注视了一会儿藤条,对曾倩倩说:“脚下有藤条,心中无藤条,只要做到一念不起,走它与走平地并无两样。”

    曾倩倩摇头道:“我怕,我走不过去的。”

    叶宽叹道:“那就让我先过吧。”

    “你等会儿再过。”吴畅关切地说。

    叶宽说:“他们就是有邪念,我也不是目标。”

    他相信自己的眼光,他成功了。走在藤条上他才知道这不是在冒险,而是在寻求陶冶。

    情况比他估计的乐观,并不十分可怕。

    曾峰这时也来了精神,踏上了藤条。

    吴畅再没有理由阻拦吴刚了。他哼了一声,摇摇摆摆地走了。过去。个个身手不凡。

    这边只剩下他们俩了。曾倩倩的确有些害怕,她虽然有一定功夫,但有生以来她未冒过这样的风险。这的确是危险的,要是跌下去,就不容易上来。她看看吴畅,吴畅似乎在鼓励她。

    “哥哥,我们别过去了,我怕。”

    吴畅看了她一眼,笑道:“我不喜欢后退,看得出,你也不喜欢后退的。”

    “我喜欢和你在一起,永远。”

    吴畅没吱声。他不想伤她的心,虽然他现在并不知道她的表白有多少真实的成分。

    这时,对面传来西门蝶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这么冷的天,快点过来吧。”

    曾倩倩说:“你背我过去。”

    大胆的提议。吴畅不是没这么考虑过,只是怕突遇意外不好应付,如果藤条猛地断了,又当如何?

    他还在迟疑,曾倩倩已伏到他的背上。有什么办法呢,只有背她过去,尽管他实在不愿意背上。但既然背上,也不好扔下去,只有背她过去。

    吴畅再没别的选择了,只好凝神贯气,放松自己,然后飞旋而起,如旋转的花似地落到藤条上。藤条颤动了几下,霎时急电而起,吴畅犹如一只山涧飞鹰向对面冲去。

    值得庆幸的是,他们没有弄断藤条,他泻落到山崖上,松开曾倩倩,众人这才松下一口气。

    四周仍然到处是雪,与对面不同的是脚下的山石更尖,峭壁更险,行走更难。

    吴畅用脚踢飞许多雪,露出一片被雪浸湿的地面来,笑道:“我前面开路,走!”

    众人没有异言,匆匆下山去。

    在山崖行走须格外小心,好在他们身手矫健,蹿腾跳跃并不困难,一路倒也平静,雪地上留下一趟混乱的脚印。

    他们进入一道山谷,谷风凛冽地吹过来,功夫稍弱的就打寒噤。吴畅衣带飘摇,却面无惧色,他仍是一身春天的衣服。

    上了一条羊肠小道,路更滑,他们亦更加小心。翻过一道山岭,他们终于来到挂灯笼的山口,其实更应称是低谷,进入了山口里,里面仿佛是锅一样的大坑。灯笼旁边的岩石上刻着一行字,警告着要进入山谷的人。大字是红色的,让人易联想到血腥:别来,别走,不死,不活——无情谷。

    吴畅笑道:“看,里面准有一群怪物。”

    西门蝶变色道:“吴少侠,这是个险地,不可妄言。”

    吴畅淡然一笑,迈步进了山谷,众人随着。

    谷里树木甚多,树头皆白,但十分凌乱,荆棘丛生。四周的峭壁入天,人人其中顿生渺小之感。

    他们顺着一条石径向西北方走,没多远碰上插在雪中的木牌,上面亦有宇:再入者疯。

    他们停下脚步。吴畅向前看了一会儿,觉得再往前走确不美妙,两旁是高耸的巨石,中间一条窄道,若巨石突倒,人在其中还不被挤死?那不单是疯的问题了。

    他转脸笑问:“西门女侠,你说的‘双影洞’在哪里?”

    “我怎么知道那么详细,能领你们来到这里还不够么?”

    “我知道‘双影洞’在哪里。”一个幽幽的声音说。

    众人吃了一惊,有陷入圈套之感。

    曾峰说:“阁下既然知道,不妨直言相告。”

    “不行,我告诉你们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叶宽急问。

    “我在这里寂莫久了,很喜欢练过功的人,只要你们把我看中的人留下,我就告诉你们。”

    吴畅的一颗心顿时下沉。他到这里来不是为了寻幽探奇的,而是怀疑慕容素与文明来了这里。“双影洞”既然能展现过去的影子,她们又岂有不想再看一眼自己过去的天生丽姿的念头?可这老浑蛋如此可恶,他会放过她们吗?

    他不由为她们的命运担忧,甚至有种怕。当然“双影洞”的传说也许被夸大了,或者一开始就是虚的,但它骗人的功能一项不缺,对一个有某种渴望的人来说,它会更有威力。

    吴畅沉默了一会儿,忽问:“三个月前你这里来过两女一男吗?”

    “我这里常有人来,有来无回。”

    吴畅不由愤怒了:“老浑蛋!你要回答我!”

    “小浑蛋,你们也是有来无回。”

    “我来是找人的,而不是相反。”

    “我是要人的,亦不想失望。”

    吴畅转脸看了西门蝶一眼:“也许你的话更有用处。”

    西门蝶哼了一声:“老鬼,我看你是疯了。”

    “不错。”那人嘿嘿一笑“木牌上写得清楚,我人内有几十年了”

    吴畅知道与他纠缠下去不会有什么结果,便说:“你们先在此站着,我向前去,看他们能怎的我吴畅。”

    “小子!”那阴暗的声音冷厉起来“你敢再向前走半步,我让你生死两难。你人谷里就该知道这些的。”

    吴畅冷笑道:“老小子,你少吹大气,若是英雄,不妨站出来,虫子一样的藏着算什么?”

    “越是神出鬼没越见功夫。小子,这是你办不到的。”

    吴畅冷笑道:“向前走我却是办得到的。”他举跳,快然前行。

    突然“吱吱”一连片叫声响起,仿佛有无数老鼠在雪中钻来一般。吴畅看到了雪地上有许多东西闪动。“噗”地一声响,吴畅周围的雪被什么炸起,雪雾疯狂地向他卷去,其形怪异,显然不是单纯的雪雾。

    吴畅冷笑一声,拧身飞起,犹似响话一样直上高空“嗖嗖”数十道黑影急射向他,下面的人惊叫起来。他侧身抖剑,划出一片光雾,暗器全部击落。与此同时,他也向旁边的一块大石泻落。

    “老小子,在下并没疯呢。”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恶狠狠地说:“你小子别得意,坏了这里的规矩,你将受到最严酷的报复!”

    吴畅不以为然地笑道:“老家伙,现在呢?收起你的破烂吧,我并不怕你什么。”

    对方长长地哼了一声,不吱声了。

    吴畅一挥手,叫道:“过来吧,老小子看来跑了,没戏唱了。”

    对方仍没吱声,好象人真的走了。

    他们顺着窄道走了有五十丈,上了台阶。每个人刚站定,忽听哗啦一声响,从西边的峭壁上滚下大小不一的石头来。石头来势凶猛,砸到身上可不是闹着玩的。几个人不敢怠慢,连忙向一旁急闪。

    在这节骨眼上,他们的旁边人影一闪,奔向曾倩倩。对方的来势太快,其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人已挟起曾倩倩逃了。曾倩倩的身手并不弱,竟然毫无反抗,可见来人十分厉害。吴畅腾身欲追,那人一闪不见了。

    吴畅纵过去,仅见一片被踏过的雪,不见其它破绽。

    曾峰失了女儿,急得直骂乱叫。叶宽说:“也许这是个花招,人从另外的途径逃了。”

    蓦地,西门蝶大叫一声,又被人掠走,她离他们较远,成了对方袭击的对象。

    吴畅正惊,峭壁上传来哈哈欢快的大笑,得意极了:“小子,我说的话算数,现在该相信了吧?”

    吴畅大怒:“老浑蛋,你若敢轻举妄动,我非宰了你不可,连这个鸟窝也给你挑了!我不希望这里是忧患岛第二。”

    对方“咦”了一声,冷然道:“你小子原来是吴畅,怪不得能躲过老夫雷霆一击。可我警告你,这里不是忧患岛,与无情谷为敌,你还不够资格。过不了多长时间,你就会知道我并不是光会警告。”

    吴畅自然不信他的,纵是对方真的厉害,他也无法后退半步。处在这种境地,唯有前进,至死方休。

    叶宽这时冲到吴畅身边,小声说:“吴兄,我看老小子并非只会吓人,我们还是溜走吧。””

    吴畅淡然一笑:“没走过的路我才会带头呢,回头路你并不陌生。”

    叶宽有些尴尬,脸上飞起一片青黄的颜色。

    这时,那人又冷冰地说:“你们几个听着,不想倒霉的快后退;否则,嘿嘿,别怪我无情。灾难一旦加身,你们哭爹叫娘也来不及了。”

    吴刚火爆性子,不吃这一套,骂道:“老浑蛋,你少装神弄鬼,没人怕你的。”

    对方似乎非常恼火,阴冷地说:“小子,你找死!”话音刚落,旁边呼地飞起一道人影,手中刀空中一扬,从刀上仿佛飞泻下一溜刀影来,正是失传江湖的“百绝迭刀”奇术。

    对方来势太快了,又出其不意,吴刚还没来及还手“涮”地一声血雨喷洒,吴刚的人头飞到两丈外的雪地上,鲜血染红了一片冰雪。

    “两仪客”见死了同伴,又恨又怕,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那人杀了吴刚,一眨眼又不见了。

    曾峰这时冲吴畅说:“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呀,我们会被一个一个杀掉的。”

    吴畅没吱声,静听着周围的变化,对方仗着地形熟悉,还会主动出击的。

    他碰了一下叶宽,轻声道:“你可以再激怒老东西。”

    叶宽惊道:“你想让我的头搬家?”

    曾峰明白吴畅的用意,忽道:“我骂。无情谷的人真除了偷袭不会别的了。难道要做一辈子缩头乌龟?”

    “老杂毛!看来你也不想活了。”对方冷厉地骂道。奇怪的是并没有人马上偷袭。

    曾峰的心顿时悬了起来,现在成了靶子,时刻部有丢脑袋的危险。

    突然,旁边的雪地上飞起一样东西,众人连忙扭头去看。倏地,从南边的岩石上飞下一个人,手中剑搅天一划,剑芒陡涨三尺,一招“周天崩摧”幻起十数道剑影,射向曾峰的前胸。

    这也快极了,亦属出其不意,因为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到雪地上飞起的东西上面了。

    吴畅却有防备,动作也更快。他知道对方会耍花招,内气已贯全身,他拧身侧动,似电花流星迎了上去,同时长剑摇旋一卷“无心剑”随之出手,纵是夜里亦见剑芒森严。

    “噗”地一声,吴畅泻落,那人的前胸已被长剑刺穿,摔倒雪地上,血染白地。

    中剑者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他努力爬起后,用手捂住伤口,恨道:“他们会替我报仇的。吴畅,你绝才无法活着离开无情谷!”

    吴畅怅然道:“我并不想杀你,到现在亦不想,至于你能否活下去,全看你的态度。”

    “哈哈”那人一阵怪笑,森冷的声音在山谷中飞荡“我已有了态度,并且不准备改变。”

    “你不想多说两句话,获得生存下去的权力?”

    “我只要说会有人替我报仇的!”

    吴畅冷哼一声,走到一旁去。

    叶宽走到那人身边,嘿嘿笑道:“活着多好,笨蛋!你替别人卖命能得到什么呢?”

    “死还不够吗,而你们连死也得不到呢。”

    “那更好,不死正是我们的愿望。”

    “可不死比死还不如,有你们受的。”

    叶宽托起那人的下巴,笑道:“笨蛋!”一巴掌把那人打飞。

    隐在暗处的那人被激怒了,切齿道:“小子,你别得意,我会收拾你的,待会你叫我亲爹也晚了。”

    “这习惯只有你才会有呢。”叶宽嘻笑道。

    四周顿时寂静无声了,那人确乎远去了。

    吴畅纵身前去,叶宽等人立即跟上。叶宽跟得最紧,唯恐拉大了距离会遭来杀身之祸。

    他们绕过几块堆在一起的石头,进人了一个用石头围起的圆圈。

    一看前面无路了,叶宽惊叫了起来:“坏了,进了死地。”

    众人一惊,陡然觉得脚下的雪地向下陷去。万般无奈,各使神通向石圈外飞掠。

    几乎在同时,从旁边的大石后射来无数暗器“嗖嗖”之声惊心动魄,几个人全分开了。不过叶宽却一直没忘记离吴畅越近越安全。所以,他虽然与吴畅分开了,相距也不远。

    暗器刚射过“呼”地几声响,从大石后飞出四个人来,两两交叉斜飞一个用钧,一个使剑,构成“虹钩银剑”大劈杀,两个袭向叶宽,两个扑向曾峰。

    叶宽早有准备,身子刚落地,拧身飞旋,急转三个周天扑到吴畅处。曾峰这时才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一式“燕鱼山水”向吴畅近旁的雪地扑去。他扑到了雪地上,双手插入了雪里,但动作慢了一点,腚上挨了一剑。

    这时,吴畅偏身飞动,在空中转了大半圈,长剑如神龙飞动“无心剑”由内向外展开,光幕剑点飞泻,犹如慧星在夜空中飞流。

    暴然几声惨叫,四杀手全被剑芒穿透前胸,血光迸现。倒在雪地上。

    叶宽跃过去踩着一个人的头问:“快说,是谁指使你们干的?”

    突然,一颗流火飞来,叶宽急身电射。流火落到四人中间爆开,碎火如萤,向四周闪射。四个杀手全被流火击中,身体顿时着起火来,惨叫声响成一片

    “嘿嘿”一陈冷笑声传来:“小子你什么也问不出来突的,下一个该死的轮到你了。”

    叶宽大笑道:“老杂毛,你算了吧,光说不练,吓不着我的。我已经轮过一次了,没事了。”

    吴畅叹了一声,凝神寻觅对方的发声处。

    那人十分狡猾,似乎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现在又寂然无声了。

    曾峰哼哼着给受伤的腚敷上点药,几个人又往里行。

    穿过一片乱树丛,来到一片乱石堆处。乱石都很巨大,几个人站在这边,那边的人绝看不见。乱石堆西面,有几个黑洞洞的洞口,仿佛吃人的魔嘴,不知“双影洞”是否在此。

    吴畅向洞口走去,还没靠近,陡然传来女人丧胆亡魂的惨叫,似乎她正在受着非人的摧残,声音凄厉之极,令人毛发皆立。

    在雪夜里听到这样的声音比挨一刀好不了多少。吴畅握剑的手抖动了几下,心悬了起来。

    这时,男人的快笑传了过来:“吴畅,她们正是方才抓获的女人,你听了她们的叫声有何感觉?”对方的声音飘忽不定,难以断定声音来自何处。

    吴畅的心霎时如中了一箭,在滴血。他感到浑身发热。要炸开似的。长剑高举,他大声叫道:“我对天起誓,只要我一息尚存,绝不让你们这些败类活着!”他眼里充满了无穷的杀机。

    女人的怪叫又起,扑扑啦啦从洞里飞出无数的鸟来,鸟儿集在一起,犹如一片乌云。鸟大如拳,羽黑嘴尖,眼睛鬼亮,犹以萤火,无数的萤火在空中飞动,犹如千眼老妖一样诡诵阴森。

    鸟群在空中盘翔了一瞬间,突然分成几伙袭向他们。

    曾峰忽地大叫道:“不好!食人毒鸟!”

    众人大骇,各展神功抵挡毒鸟的进攻。

    马氏兄弟双剑合壁划起银圈无数,把身体围了个风雨不透,鸟儿连番攻击都无能得成。

    曾峰与叶宽各自运动手掌,舞动如风,身体的周围形成一个气圈,鸟儿亦难啄到他们。

    唯有吴畅是攻击型的,他收剑用掌,身子飞升而起,双掌开合拍动,一式“大漠荒沙”幻化出无数掌影,犹如铺天盖地之势,袭向鸟群。

    狂若浪潮的内劲一下子扑过去,冲向他的鸟群霎时被散,鸟尸如雨般落向雪地。

    叶宽与曾峰这时依葫芦画瓢,片片掌影也击下不少毒鸟。

    转眼间,地上落了一层毒鸟。

    鸟儿们却是顽强的,面对死亡它们毫不畏惧,反而越发疯狂;但它们遭到的更是毁灭性的打击。

    自然,它们也不是没有战功,至少叶宽与曾峰被啄了几下子;叶宽的左颊鼓起了包。

    他们狂斗正酣,从四面八方陡地飞来无数流火,把夜空照得通明。

    马氏兄弟一慌,纵身欲走,许多飞鸟便扑到他们身上猛啄。叶宽与曾峰也大受其害,唯独吴畅安然无恙,他灵动飞洒,毫不受拘。

    与鸟又苦斗片刻,吴畅道:“你们快入洞,我来对付这些畜生。”

    叶宽等人急忙向洞里冲,也不管洞里是否还有别的什么。当然,他们是不敢深入洞里的。

    这一来,果然奏效,鸟儿忽啦都冲向吴畅,但它们倒霉也快,冲得狠,死得快。片刻,毒鸟儿全被震死。地上一片乌黑,都看不到雪地了。

    吴畅一振长剑,冲向洞口。

    叶宽道:“洞里有声音,好象有埋伏。”

    吴畅冷然说:“不管里面有什么,我都要进洞的,已经没有时间等了。”

    他凝聚目力,昂然入内。

    洞里伸手不见五指,唯有溪水潺潺之声可闻,但他的眼睛何等税利,三丈之内视物犹如明日之下。

    叶宽等人见他入洞,也不敢停留了,紧承其后。

    他们在洞里走了十几丈,忽听噤噤怪叫在洞里响起,震得人的耳膜疼痛异常。

    “吴畅,你小子进了洞,就是死定了!”怪笑再起。

    吴畅没有吱声,加速前行。”

    又走了几丈,他们突然感到些温意,那是洞中泉水散发出来的。吴畅已看到向南流动的闪着暗光的泉水。

    他们正要跨过流水去,令人毛骨惊然的笑声猛地在他们中间响起,仿佛他们之中出了内奸。众人这一京非同小可。吴畅冷漠地扫了他们一眼,知道了这是对方“移笑挪形”之术。

    武功绝高之人只要善于外放内气,都可做到这一点。吴畅的心情不由沉重起来。

    他正迟疑,忽见刀光一闪,猛地劈向马氏兄弟,对方来势太猛。下刀的角度也佳,两兄弟还没来及还手,便成刀下之鬼,另一半叫声便闷在肚子里。

    吴畅的脑袋一懵,心中说不出具什么滋味。

    叶宽心惊胆战,说:“吴兄,你千万别成光杆司令,我可不想永留此间。”

    曾峰亦说:“杨少侠,我们该小心了。”

    吴畅叹道:“他们兄弟就毁在小心上,进洞时我把什么都几乎忘了,包括小心。”

    叶宽与曾峰对望了一眼,知道吴畅在告诉他们要忘掉欲念,放松自身,这才是重要的。

    只有心中无念,才能周身有念,随机而动。迅捷如电。

    两个人虽然明白这个道理,要做到这一点却不容易,他们还是不由向吴畅靠近了一点儿。

    吴畅说:“他们既能‘移笑’,自然也能‘移影’,也许还有更怪的,要遇幻不乱才行。”

    叶宽:“咳”了一声:“要是有‘石镜,就好了。”

    吴畅没吱声,三个人沉默不语了。

    静立了一会儿,流水的轻响解除了一些他们的紧张,三人又往里行。

    刚走几步,忽听轻微的银铃声,他们欲侧身左拐“哗啦”一下子被大铁笼套住。铁笼的钢柱有手臂那么粗,要弄断不是太容易。三人成了瓮中之鳖,不免有些惊慌,暗中的杀手高兴地大笑起来,声音震得人耳朵难忍。

    片时,从暗中闪出四个头戴皮帽,手中操刀的彪形大汉。他们走到三人面前,嘻嘻哈哈地又乐起来。一个笑道:“这三个小子挺硬的,我们还是让他们‘吃’箭吧!”

    “用刀也不错,划开他们的肚子,让那些”

    “不行。”幽森冷厉的声音不知从哪里飘来“他们坏了这里不少规矩,要用最严酷的办法对付他们。”杀手们唯诺,用一长铁钩子拉着铁笼子向更黑暗处走去。

    转眼问,大铁笼子滚进水里去。三个人陷入了灭顶之灾

    洞的左方传来得意之极的狂笑。

    荒村空无人,深山有歌吟,玄机自藏。

    白雪这个聪明的女人果然是甩不掉的,侯宝有些头疼了。两人都在暗处观察时机。

    白雪改变了原先的主意,这回只抓侯宝,不顾其他人了。她这么做无疑坏了侯宝的好事,但他此时还不知她是这么想的。

    人的耐性是有限度的。笑丐终于带着常娴等人露面了。他们慌里慌张向东北方向逃。

    薛龙看见了他们,随后追去。

    等侯宝回过神来,荒村仅剩下两人了。他先是呆了一下,霎时后悔不已,这可倒霉了!

    他探头伸脑欲逃,又迈不得步,害怕白雪专盯上了他。犹豫了一阵子,他决定再等一下,只要能把她的耐性等没了,那就好办了。

    糟糕的是白雪与他想到一块去了。

    两人耐着性子等了好久。于灵群乱想开了,神思如马:也许她早已走了呢,不然她何不追他们呢?大哥已经逃走了,她也许赶他们去了吧?

    白雪也开始有些担心:那冤家到底跑了没有?若是他选了,那才亏呢,一个也没抓到,自己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失败呢?

    两人胡思乱想等到了深夜。侯宝终于如小鼠似地露头了。他先是顺着一堵墙蹑手蹑脚走了几步,东瞅西望扫了几眼,没见有什么不妥,双臂一振,弹身就逃,几乎用尽了他的能耐。

    离开了荒村,他跑得更疯,唯恐被白雪看见了。他多么希望这时她有些困,或者睡下了,要不,有股无比强劲的风推着自己也行。

    一口气奔出了三十多里,进入了山坳里,他扭头向后一看,没有人跟着,这才放下心来。

    “谢大谢地,我总算逃出来了!”他站在一块石头上四下望了一会儿,纵身又逃,他觉得才逃开三十多里太近了。

    又奔了有两个时辰,已是黎明光景,东方的红色光线都要穿过万水千山洒到地上来了。

    他这才感到安全,找到了一块石台坐下。这一夜好累,他欲躺一下。

    他的手向后一伸,一下子按到一个人的脚上,吓得他惊叫了一声跳起来,回头一看,白雪正笑盈盈地望着他。侯宝顿时软了,一下子坐到地上,周身冷兮兮的。

    “我的姑奶奶,你是怎么追上来的?”

    白雪得意地笑道:“你在墙根溜时我就跟上你了,你以为我会象个傻瓜一样睡觉吗?”

    侯宝双手按地,向她磕了一个头,古怪地说:“你若放了我,允许我自由自在,我叫你三声亲妈,怎么样?”

    白雪乐得咯咯笑起来:“我不要做你妈,那样你就赚了。”

    侯宝说道:“赚的是我父亲,我还不是一样倒霉,得永远听你的。”

    白雪笑说:“你要想把一切翻过来也不难,只要我拜了天地,我就听你的。这对你来说可是不可多得的大好事。”

    侯宝叹了一声:“你的话也对,可我怎么高兴不起来?”

    白雪更乐了:“要想高兴更不难,只要我把你的眼刺瞎,你就会爱我了。”

    侯宝吓了一跳,忙说:“你比谁都可爱,怎么会弄瞎我的眼睛呢,说不定成亲的那天我会高兴的。”

    白雪脸不红,心也不跳,笑道:“我不管你高不高兴,只要你答应了就行。”

    侯宝心中恨得不行,也没办法。他是一千个不想和白雪成亲的,连呆在一起一会儿也不想,可他怕她真的一之下刺磨他的眼睛,那样他侯宝就彻底完蛋了。真她妈,倒了八辈子霉了!

    他两眼忽闪了几下,狠下心来,娶不上美人算了,先跟她学几手再说,反正以后长着呢。

    他眨巴几下眼睛,挤出一些连他也不明白的笑来:“我突然觉得你是美的,连常娴也不如你,我们什么时候拜天地?”

    白雪双颊飞霞,轻吟道:“女人是喜欢受骗的,只要你的话足够美丽动听。”

    侯宝说:“我是从来不骗女人的。拜天地是件好事,为什么不呢。”

    白雪向他走过去,轻轻抚弄了一下他的头发,把脸贴到他的左颊上,深情地说:“我是多么渴望啊一刻也不想与你分离。”

    侯宝不能老是被动,他要有所表示才行,这样才能安慰女人寂寞的心。他伸手搂住她的纤腰,用力去拥抱她。她扬脸闭目,十分陶醉。

    两人拥抱了一会儿。侯宝说:“我今天才发现你的动人处,这是别人所没有的。今后就是你赶我走,我也不会离开你的。”

    白雪不由轻颤了一下,这正是她所渴望的。也许她心中会存有某种疑虑,但那是靠不住的,喜悦的力量是巨大的。

    “真的吗,我什么地方最动人?”

    侯宝故作深情地捧起她的脸,笑道:“你的眸子最辉煌,深遂奇丽。初看,你也许是平淡的,可你耐看,越看越美,这对女人来说是最可贵的。”

    “太好了!亏得我没刺瞎你的眼睛。”白雪娇看了侯宝一下。“还有呢?”

    侯宝无奈。说:“你的皮肤太好了,如羊脂白玉一般,十分诱人。”

    白雪一扳他的头:“怪不得你喜欢我。”

    侯宝冲她的眼睛吹了一下,笑道:“谁让你那么诱人呢。”心里却想:我恨不得咬死你呢。

    两个人“爱情”了一阵子,侯宝说:“我知道一个有趣的地方,我们到那里去吧?”

    “有多么有趣呢?”

    侯宝煞有介事地说:“有趣极了,我们到了那里会爱得死去活来。”

    白雪用手点了一下他的额头,嚷道:“要有那么好,我去跳井。是个什么地方?”

    “无情谷,听说过吗?”

    白雪伸手打了他一巴掌,斥道:“冤家,我看你是没安好心!”

    侯宝惊诧地问“我怎么了。哪一点不对?”

    白雪冷笑道:“你少给我耍花招!江湖上的奇闻怪事我比你知道得多,你逃不出我的手心这就是明证。无情谷我去过的,那是‘死谷’,里面的妖男妖女是毒蛇心肠。你想到那里去,难道还指望我把你看成一个好人吗?”

    侯宝连忙辩说:“你的话不实,无情谷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去的。你怎么可能来去自如呢。那里是个什么样,十个人有十种说法。我看你是把它看得太糟了。也许是怕了。”

    白雪咯咯地笑起来:“什么人能让我怕!你的居心我明白,别耍小聪明了。”

    侯宝自然不服气,哼道:“你大多心了,总是把别人想得那么坏,其实不是那样的。”

    白雪冷盯了他一阵子,赌气道:“你不见棺材不掉泪,那我就陪你走一遭,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白雪抓注他的手拉着就走。

    侯宝顿时喜上胸怀,笑道:“好妹妹,你比谁都好,你也总是听我的。”

    白雪白了他一眼:“那我好在哪里呢,是不是在于你可以叫我老婆?”

    侯宝大笑起来:“好老婆,你太聪明了,正是如此。”

    白雪哼一声,用脚猛踩了一下他的脚趾头,疼得他大叫一声。她快活地一笑,没让他去摸一下脚趾头,拉起他就跑。

    侯宝的身手并不弱,可和白雪比起来,那弱得就不可用尺量了。他被拉着在空中飞,仿佛她放的一只风筝。

    两人奔跑了好一阵子,进人了茫茫山林之中。白雪路熟,蹿腾闪跃十分自然。

    过了一片荆棘丛,他们攀上一块巨石。巨石颜色暗红,在阳光下给人以沉重的压迫感,说不准也有几分神秘。总之,侯宝瞧见巨石就不顺眼。

    “我们到这里来干什么?”他惊惧地问。

    白雪笑吟吟地说:“我们到无情谷又去干什么呢?”

    侯宝有些急了,白雪连忙用食指压住了他的嘴唇。她转身推开一块石头,石壁上露出一个洞口来。把手伸进去,摸出一个类似牛皮的小皮袋和一把不足二尺的破剑。

    剑是暗红色的,与巨石的颜色一样,一面有刃,一面残缺如锯,她向剑上吹了一口气,剑的颜色顿时变了,鲜红如血,并伴有一种极其悦耳的叮咚声,仿佛要引人入剑。

    候宝惊道:“你到这里来是取这个的?”

    白雪一笑:“难道你的眼睛没告诉你吗?有时你真比女人还傻。”

    侯宝摇了摇头:“我不明白这破玩艺对你有多么重要,难道它比我都让你着迷?”

    白雪安详地看了他几眼,平静地说:“欲获得爱的甜蜜、人生的幸福,少不了你;想不被别人杀死,就不能没这把‘破剑’。”

    侯宝瞥了一眼破剑;一我看不出它有什么神奇,是救命符吗?”

    白雪把小皮袋装好,振了一下手中剑说:“这剑是‘西邪门’的传家宝,是我爷爷留我的,名唤‘火符吉祥剑’。我有它近乎它有我,平添无限神奇,以后你会明白的。”

    侯宝嘲弄地说:“我若再问,也许你会吹得更玄乎,更神奇。”

    “当然”白雪正色道:“但不是吹。告诉你吧,它最奇特的地方是:能自动飞起来追杀负心人。”

    侯宝明知她胡说,还是吓了一跳,被这不起眼的破家伙扎一下子可不是玩的。

    两人跳下巨石。侯宝问:“你干吗把东西藏在这里?”

    白雪平静地端详了他一会儿,说:“你没见石头的颜色与残剑的颜色一样吗?”

    侯宝大摇其头:“这不是最好的理由。花儿和叶儿的颜色是不同的,可它们却在一起。”

    白雪笑了:“你不是最可靠的男人,又何必什么都弄得一清二楚呢。”

    侯宝语塞,低下了头。

    白雪似乎觉得言重了,补充道:“我爷爷子生酷爱红石,所以要把珍贵的东西藏在这里,这理由够充分吗?”

    侯宝长叹了一声,慢声问:“你爷爷呢?”

    白雪怅然道:“不知他哪里去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纵身飞奔。

    穿过一片落叶林,他们进人了峡谷。深秋的天气里,壁上草已经枯黄,满眼萧瑟。一股秋风吹进他们的衣领里,脖子凉凉的。

    地上忽地窜出一对兔子,侯宝指着它们笑了。白雪冷笑一声,猛推了他一把。

    两人顺着一道斜坡上了山梁,向东走了有两里多,到了无情谷的南面。他们在一块石头旁站下,白雪指着山谷的西南方说:“前几次我是从那边入谷的,这次就从山崖上下吧。”

    侯宝搜肠刮肚长找出坏点子,只好随她下山。他一边走一边乱想,几次欲对她下手,把她推下山崖去,都没敢动。他怕在瞬间里她一下子扯住了他,两人都滚下去,那样岂不同归于尽了吗?

    两人轻纵闪跳行了有好一阵子,才到谷底。

    侯宝长出了一口气:“谢天谢地,总算没出事。”他是在庆幸自己多亏没下手,否则,很难有现在的平静了。

    白雪白了他一眼:“你最好少动脑筋。”

    侯宝以为他窥破了她的秘密,忙说:“我希望自己是个傻子,那样什么也不用想了。”

    白雪没理会他,径直向前走去,她果然象来过这里的,路很熟。

    穿过一片树丛,到了荒草没膝的开阔地上。她转身笑问:“你说这里有趣之极。到了这里我们会爱得死去活来,你的行动呢?”

    侯宝一愣,立即笑道:“我现在已有感觉了。别急,还没到地方呢。”

    白雪笑得很甜,柔声问:“那地方呢?”

    “可能就在前面,双影洞里。”

    白雪一挥手:“请头前带路吧。”

    侯宝无法,只好前面走。两人顺着一条小道弯弯曲曲走了片刻,走到拔地而起的石壁前。这是山谷的北面,旁边并无石洞。

    白雪是到过这里的,并没有发现什么双影洞,所以站在他身后冷笑。

    侯宝沉吟了一会儿,笑道:“我迷路了,这是东还是西?那洞好象在西边。”

    白雪淡然一笑:“装傻帮不了你什么忙,来这里是你的主意。”

    “那我们快回去吧,这也是我的主意。”

    白雪笑道:“既然旁边就有那么一个有趣的地方,我们为什么不进去看一下呢?”

    侯宝正砍开口,忽听有人说“两位是想来玩的吗?我可以带路。”

    侯宝惊了一跳,四下细看,并不见人,他高声说:“你是人是鬼在暗处能带路吗?”

    “能的,我向来不见生人。你们只要按着我扔的小石头的方向走,就能到达你们要去的地方。”

    侯宝看了一眼白雪,说“好妹妹,我们跟他去吗?”

    白雪笑道:“果然开始热了。干嘛不去?”

    “啪!”一块小石头落到他们的西面,两人连忙冲向小石头。他后刚蹿到小石头旁,离他们几丈远的地方又落下一块小石头。两人又冲过去对方投石引路,他们紧紧跟随。很快,两人就被引到一个洞口边。

    “这就是双影洞。你们可以进去了。”

    两人迟疑了一下,侯宝问:“这不象双影洞呀?”没人口答,只有风飘荡。

    白雪问“你没来过这里,怎知不是双影洞?”

    侯宝伸手碰了一下她的臂膀:“我的乖老婆,江湖传言双影洞流光飞泻,奇影迭出,你看这洞黑乎乎的,哪象呢?”

    白雪有些快活了:“又热了一点儿。”

    侯宝哈哈地笑起来。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侯宝说:“进洞,管它是不是观。”

    白雪无异言。两人慢慢进了洞,走不多远,忽见流火飞动,似有人舞,两人吓了一跳。

    霎时,一声类似哭的长笑传来,两人周身发凉。

    他们站了一会几,又大着胆子身里走。白雪虽然吓惯了别人,但遇上这样的事,她也有些怕。毕竟她是个女人。

    两人屏息静气又向前靠了一段,看清了前面的情景。在洞的宽敞处,有一个长发披散的女人,她手里握着火把在拼命飞旋。她的速度极快,以致她转动起来洞里似乎有无数她的影子,无数火把,仿佛是汇成的星海,火点无数。

    火点在慢慢旋动,仿佛镶嵌着宝珠的乌云。等它有了节奏,似乎被赋予了生命,活了起来。飞动的人影顿时变成两个,一明一暗。暗的阴森可怕,明的光辉千古,那绚丽的形象不可言喻。明的越发明丽,暗的愈加阴丑。突然,火光顿灭,一切皆失。

    两人正惊疑,前面传来哀绝的低位。

    侯宝叹了一声,小声说:“看她那么伤心,一定倒霉之极。”

    白雪用手点了一下他的脑袋:“你少管别人吧。这是双影报吗?”

    “好象是,你没看见刚才那一明一暗的两个人影吗。”

    突然,几只蝙蝠扑向他们的脸面,两人吓得怪叫起来。侯宝脸上火辣辣的,似乎被蝙蝠扑了一下。白雪身法快捷,躲过了蝙蝠以袭击。

    两人心魂未定,一个幽幽的声音传来:“你们是谁,干什么的。’侯宝被吓了一跳,仿佛是那个女鬼问的,他大着胆子问:“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专杀天下负心男子的!”那女鬼厉声道。

    侯宝心里如同敲鼓一般咚咚狂跳,他连忙站在西门轻身后,颤声道:“好老婆,你来收拾她。”

    白雪心里一阵伤心道:“我又没做负心事,我为什么要出手?”

    侯宝讪笑了一下,这时,那女鬼攸地飘了过来,挥掌直向侯宝斩来,侯宝大叫一声:

    “鬼!”躲到白雪身后,白雪无奈,只好挥掌迎住,片刻间,两人已对了七八掌。

    白雪冷笑道:“你的功夫也不过如此,只会装神弄鬼而已。”那女鬼怒极,心里一急,掌法有些乱了,被白雪瞅了个空子,一掌按在左肩上,退了几步。那女鬼知道不是对手,恨恨道:“有种的,等着。”又踢走了。

    于灵群这时忙站过来道:“小爷才不傻呢!”他们直往洞里走,走到一个叉口,白雪要走东边,而侯宝要走西边,最后还是听侯宝的走西边。西边的洞越走越窄,最后只剩一人宽地道,两人一前一后,白雪在前,侯宝在后,小心意意。突然不知不觉,侯宝感觉脖子被人拧了一下,猛地一回头,见一个红衣老头站在身后,拿着一本书上面赫然写着“北斗逍遥功”冲他招手,他一阵狂喜,不辨真假就冲老头挤了个眼。

    他看白雪仿佛没有察觉,轻手轻脚和那老头往回走,边走边回头,刚到洞口。

    “站住!”白雪陡然出现在洞口“你别想甩开我。”

    侯宝眼珠一转,笑道:“老婆呀,是这老家伙让我跟他走的,你得收拾了他才行。”

    白雪冷声道:“我会的,你过来。”

    侯宝慢慢荡荡地退了回去,笑道说:“老小子,我老婆要修理你,赶快叫她二姨吧。”

    红衣老头子气得眼皮乱颤,浑身的骨乱响,逼了过来。“小王八蛋,我非把你剁成两段不可!”

    侯宝一问。到了白雪身旁。

    白雪心中雪明,知道侯宝想得渔人之利,她非让他死了这条心不可。右腕摇然一晃“火符吉样剑”便操在手中,往剑上轻吹一口气,破剑霎时其红如血,非常刺眼。

    老头子陡然一惊,不由止住了脚步,他似乎知道一些破剑的来历,眼里有怯意。

    “老东西,快滚,不然让你死在剑下!”白雪冷眉怒斥。

    老头子腾地火了,这也太不给他面子了,老夫闯荡江湖多少年,怕过谁呢?何况你还是黄毛丫头?有把破剑也扭转不了乾坤。

    他握刀的手抖了两下,又逼过去,不过这次目标换了。

    白雪知道一场生死相搏避免不了,眼里顿时飞泻而出一片杨柳轻摇飘逸安详的气象。在她眼里似乎自己成了一把摇动着的破壶,有些什么也不顾了,仿佛她已听到欲来的搏杀声。

    老头子被她的气势惊了一跳,硬着头皮扬起了刀,但他却没有马上就动手,冷盯着她问:“丫头,现在你后悔还来得及。老夫不想承担以大欺小的恶名。”

    白雪平静地一笑:“太迟了,你想寻台阶下该换一种说法。”

    老头子嘿嘿一阵阴笑,终于怒不可遏,手中刀陡然平举。向外翻腕一拧,一式“血刀夺魂”划出一道劲气斩向白雪的脖子,狠毒皆俱。

    白雪一声冷笑,腾身而起,犹如枯叶一摆,一条怪影蹿到对方的左肋处,手中剑向上旋转一挑,一招“飞龙归穴”划起一片血红光气刺了过去。

    老头子骇然失色,急忙“金刀还朝”向外砍剑。白雪悄然矮身,破剑翻腕,一式“举火烧天”刺向敌手的小腹。

    老头子料不到黄毛丫头竟如此凶狠,大叫一声,极力上纵。白雪动作更快,犹如飞天追云,划起一道怪影刺向敌人的脖子。

    “咕吱”一声,血而飞溅,老头子的尸体摔倒地上。

    侯宝平生头一次见到挥剑能发声的,不由愣住了,他叹了一声,走到老头子的尸体旁,笑道:“你太老了,是不该玩刀的。”

    白雪用剑一指他的脑袋,说:“你以后最好老实些,别走这老东西的老路。”

    侯宝辩道:“死人倒是老实。你喜欢吗?我做事是有分寸的,你就放心吧。”

    白雪哼一声,拉他就往外走:“这里只有‘死去’,没有‘活来’我们还是离开为妙。”

    侯宝也不认为这是个好地方了,便不语。他们向西刚走了没有几丈,忽听怪声响起。两人相偎站住。

    青影一晃,一个高大的中年刀客飘到他们身旁。这是个十分冷峻的人,仿佛就是一块冷铁。他的刀也很怪,象牛角。他阴寒的目光在他们两人脸上一扫,冰冷地说:“杀了人就想逃,这真是再好不过的主意。”

    侯宝道:“这么说,你赞同我们逃走?”

    “不错,我似乎还想帮你们一下呢。”

    “那太好了。”侯宝笑道:“让开路吧。”

    “我给你们带路如何?”

    白雪沉吟了一下,说:“请吧。”

    中年刀客转身就走。

    侯宝小声对白雪说:“老婆,这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看你最好从背后给他一剑。”

    白雪白了他一眼:“那是对付傻子的办法,他不是傻子。”

    中年刀客忽道:“姑娘果然聪明,我确实不是傻子,傻子是不会给人带路的。”

    侯宝见自己占不了上风,心中十分懊恼。他奶奶的,十年河东转河西了,运气一点也不来了。他心中乱作一团,毫无良策。

    中年刀客走了几步,停下来说:“姑娘,你的这位朋友绝不是好东西,让我来修理他一下吧。”他开始后退。

    侯宝自忖不是对手,转身欲逃。白雪一把抓住了他:“你哪里去?”

    侯宝急道:“这小子将对我不利,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白雪笑了,道:“你一计也没有,何谈走?”

    中年刀客快退到他们身旁了,白雪警告地说:“你若再退,我就让你退到死的那一刻去。”

    中年刀客冷冰地说:“你想护他?”

    白雪更冷:“这用不着你提醒。”

    “那你会后悔的。”

    “女人只知道该爱谁,并不知其它。”

    中年刀客的右手一抖,没看见他怎么拔的刀,一把冷森森的刀巴赫然在手,说:“姑娘,我是轻易不拔刀的,只要刀出鞘,就得饮人血。”

    白雪毫不示弱道:“我的剑是红的,你该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好!”中年刀客叫了一声;飞身而起。

    他几乎是半仰着的,却不转身,手中刀在腕一转,化作一道惊电脱手而出,弧形飞劈白雪。

    这似乎大出她的意料,急忙晃身斜射,飞升而起,同时残剑划出几个剑圈,罩向中年刀客的三处大穴。

    中年刀客旋身翻动,飞出的刀又回到手中。他仍然背对着白雪,一式“飞刀划海”劈向她的面门。

    这一招极快无比,白雪只好扑空而下,沓然无踪。

    中年刀客陡见敌手失去,飘开两丈外。

    侯宝这时吓坏了,眼里惊惧的目光仿佛缩在了一起。中年刀客向他走去,他也学会退了。

    中年刀客紧逼几步,他叫了起来:“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背后一刀’对不对?我爹与你还是最好的朋友呢。”

    中年刀客一愣,冷道:“你爹是谁?”

    “哎呀,你怎么就忘了呢?想想看,你会知道的,我对你的记性是很放心的。”

    中年刀客两眼一眯,目光仿佛他手中的刀射向于灵群,杀机浓烈。他最恨别人耍弄他。

    侯宝吓得一哆嗦,想寻路逃走。

    刀客正欲动手,忽觉后脊一凉,锋利的剑刺中了他,刺得虽不深,也如火苗烧的一般。

    “把刀放下。”白雪冷厉地说。

    刀客迟疑了一下,可能在思忖反击是否必要。也许他感到成功希望渺茫,终于放下刀。

    侯宝大笑起来:“好老婆,你真聪明,欲擒故纵,快赶上我了。”

    白雪淡然一笑,没有吱声。

    中年刀客好悔,万不该轻视对方。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还有什么讨价还价的资格呢。他“咳”了一声:“姑娘,我并不想伤害你的。”

    白雪一脚把他踢出老远,摔在地上。

    “你也不想挨这一脚呢,可借你做不到。”

    中年刀客恨极,翻身飞起,一式“鱼龙翻身”旋转着扑向侯宝。

    这一招是他毕生武学之精华,快发迅雷,威力特强。

    侯宝扭身急逃,仍没有跑掉,被他双手掐。

    白雪大意了,欲救不及了。

    侯宝被制住,急叫了起来:“我又没和你打,你掐我的脖子干什么?!”

    中年刀客阴笑道:“我何时指过你的脖子?在我眼里,你就是那个女人,我掐的是她的脖子,与你不相干的。”

    侯宝无话了,唯有向白雪投去求援的目光。

    白雪把头一扬,佯装未见。

    侯宝无法了,只好向刀客求饶:“老兄弟,你若放了我,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是不是告诉我你是你爹的儿子?”刀客笑问。

    侯宝说:“这已不是秘密了,我告诉你别的,碧月逍遥录的下落。”

    刀客果然为之一动,但马上又恢复如常。他不相信侯宝这种鬼头鬼脑的玩艺儿也会说实话,他一辈子能在临死的时候说一句“我不行了”就不错了。

    中年刀客微用真力,侯宝嚎叫起来:“疼死我了!你竟然怕女人,太丢人了!”

    中年刀客毫不在乎:“我至少还比你强。”

    侯宝恨极了白雪,向她投去恶毒的目光。白雪吓了一跳,有些后悔,本想让他吃点苦头再救他,那样他就会感激自己,料不到弄巧成拙。

    她不敢再僵持下去,用剑一指中年刀客,厉声说:“你快放了他,不然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中年刀客冷笑道:“要动手,除非你不想让他活了,那我也杀一个够本。”

    白雪银牙一咬,眼里射出玄霜般的目光,冷笑说:“你没有机会了。”

    她身形一晃,人未动,一个残缺不全的影子却飘然而出,犹似一只手,又如破败不全的荷叶。影子极快极浅,不细看难以发觉。影子的中间有一红线,象那把残剑。这一招怪异之极,是她唯一的绝命杀着——破叶追魂。

    刹那间,残影到了中年刀客的身边,等他发觉不妙时已经太晚。他刚欲还手“吱咕”

    一声,残剑已刺穿他的喉咙,热血进了侯宝一头、一脖子。

    中年刀客惊骇地看着白雪不想倒下,似乎不信这是真的。

    白雪冷哼一声:“记住,下辈子做人别太精明,这就是你的死因。”

    中年刀客的嘴角抽搐了几下,一歪头,倒地而亡。侯宝飞起一脚,把尸体踢出几丈开外。

    他瞪了一眼白雪,斥问:“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下毒手?”

    白雪叹道:“没有机会嘛。我故作轻松不是想看你的笑话,是麻痹敌人。你不要不识好人心。”

    侯宝长出了一口气:“过来,把我头上的血擦去。”他俨然一个有功之臣,别人该伺候他。

    白雪没和他别扭,走过去给他擦血。

    她用力很轻,很柔,又摸又吹,弄得侯宝心里很舒服,心中的恨意消了不少。

    他舒出了一口长气,喜皮笑脸地说:“我的好老婆,你要时时这么温柔就好了。”

    白雪脸上飞起红色的浅笑,似有幸福之意,温和地说:“我会更温柔的,只要你老实。”

    侯宝嘻嘻哈哈地故作姿态说道:“我比老和尚都老实,你就放心吧。以后见了女人我就闭上一只眼睛。”

    白雪杀人之后,有些发软,娇喘不已,她温柔和顺地说:“你瞪大眼睛也没关系,只要你别乱动心思就行,我不会撤掉你的耳朵的。”

    侯宝一喜,心想,只要她不动武,我总有办法甩掉她,不然,我这一辈子可就完了。他假装真诚地说:“放心,我今后会老老实实,完全听你的。你是我的老天爷,乖乖听你指挥就是了。”

    “不知羞耻的狗男女,这里不是你们的窝。不想走就赶快投降!”

    侯宝大为恼火,泼口就骂:“不想走的要是你爹呢,你也这么说吗?”

    对方不吱声了。突然,一片大青叶飘飞过来,电闪般射向侯宝的右腮。

    侯宝大骇,急闪不及,被大青叶击中。“啪”地一声,仿佛巴掌打在他的脸上,把他击飞六尺开外。他被打得晕头转向,正欲开骂,大青叶又飘向了他,仿佛有人拿着一般。他伸手就抓,大青叶旋飘一闪,躲了过去,又拍在他的脸上。这一也不轻,脸肿了起来,鼻子也出了血,他受不了了。

    白雪在一旁干着急,却不敢帮忙,而且身子还有些发抖,似乎怕什么。

    侯宝接二连三挨了几下,再也硬不下去了,他担心自己的脑子会被打成稀粥状。

    “喂!刚才我是骂那块石头的,被大风刮跑了,你饶了我吧!”

    “小子,你要叫我三声爷爷才行呢。”

    “老爷爷,我是个浑蛋,你别打了!”

    大青叶果然一闪不见了,那人也不语了。

    侯宝松了一口气,责问白雪:“你丈夫被打成这样,你怎么不帮忙?”

    白雪说:“我帮不上的,对方的手段大高,我担心他是”

    “是什么!是你爹?”

    “你胡说什么!我担心他是我爷爷。”

    侯宝一呆,沉声说:“有可能,怪不得他让我叫他爷爷,原来他不傻呀。”

    白雪瞥了他一眼:“别说无用的话了,我们还是快逃吧,离开这里比什么都强。”

    侯宝也不想再吃苦头,点头答应。

    两人携手就逃。西行有十丈,他们冲上一个高台,向南一拐踏上了杂草丛生的小路。

    他们刚到一块大石旁,忽地飘然而出一个女人。侯宝看见她顿时笑了起来。

    “妈,你真的在这里呀!”

    侯菲菲淡然一笑:“我不在这里怎能见到我的宝贝儿子呢。”

    侯宝冲过去拉注她的手,忽道:“妈,你要早来一会儿就好了我被老龟孙接了一顿。”

    侯菲菲和颜悦色地说:“乖儿子,这是好事呢,别人想换还捞不到呢,那大青叶不是凡物。”

    侯宝眼睛一瞪:“我管它是什么东西,皇帝儿子打我也不行。”

    侯菲菲摸了一下儿子的头,笑道:“乖儿子,是我让他打的,这对你有莫大的好处。”

    侯宝白了母亲一眼:“我的脑袋都快给打烂了,有什么好处!”

    侯菲菲说:“慢慢你会感觉到的。你到处惹事生非,没有过硬的本领怎么成呢。你来的正是时候,西门老祖刚练成‘敲天碎金大法,正好能用‘敲骨震髓’的手法打通你周身的脉道,两个时辰过后,你就能平空增长二百多年功力。”

    侯宝惊呆了,笑问:“妈,你没骗我吗?”

    侯菲菲摇了摇头:“妈就你这么一个儿子”

    “你怎么到这里来的?”

    “你爹骗了妈,把我扔在这里不问了。”

    浑蛋,真不是东西!妈,你别难过,我爹那个人你该了解,离开他更好这这个这个地方,你说好吗?”

    侯菲菲点了点头,宁静地看了儿子两眼。白雪在一旁笑了起来。

    侯宝扭头斥道:“你笑什么!小心我功夫成了,敲碎你的脑袋!”

    白雪脸色一寒,感到问题确实严重,侯宝是个六亲不认的“狠货”什么事干不出来?

    她牙咬着嘴唇,低下了头。

    侯菲菲拉丁儿子一把,笑道:“走,到里面去吧。”

    侯宝欢天喜地跟着就走。白雪无言跟上。

    侯宝扭头斥道:“我和妈有话要说,你跟着干什么去?”

    白雪冷笑道:“难道妈是你一个人的?”

    “那当然,我妈没生过你,快滚吧!”

    侯菲菲忽地笑起来,转身拉住白雪的手,说:“我差点儿把你忘了,你们才是天生一对呢。”

    侯宝把鼻子都气歪了:“妈,我和她是两回事,你不要硬往一块扯吗!”

    侯菲菲笑道:“乖儿子,你能娶上这样的媳妇是你的福气,别犯傻了。”

    侯宝哼了一声,不再言语。他心中自有打算,一旦有机会,就杀了她。

    白雪几乎能猜出侯宝的心思,亦不吱声,她发誓死也不放过他。

    三个人向西走了有几十丈,拐进一条小洞,洞里有灯明。弯弯曲曲走了一会儿,来到一座大厅前。大厅里灯火通明,东南方竟与峰顶相通,阳光也能射进来,真是个天设地造的好地方。

    大厅的四周有几个穿着奇特的姑娘站着,北面的椅子上坐着一男一女。男人是个干瘦的老头子,一身黑衣,头戴红帽,样子十分可笑。女的有五十多岁,一脸妖气,粉白的脸上有着令人恶心的残痕,狮子似的眼睛偶闪凶光,一身花衣有些不伦不类。

    白雪看见那老头子,扑了过去:“爷爷,我找得你好苦,你干嘛躲在这里?”

    白天明哈哈一笑:“爷爷有事要做,不是躲你。我也想你吗。”

    侯菲菲带着儿子走到那女人的近前,说:“乖儿子,这是‘仙母’风三娘,快磕头。”

    侯宝翻了风三娘一眼,哺哺自语说:“我看倒象个‘妖母’。”

    风三娘哈哈地笑起来:“好孩子,老娘就是‘妖母’。过不了几天,你就会成为小妖的。”

    白天明也让孙女给风三娘磕了头,说:“我看今天就让他们成亲吧,这样就了我一桩心事。”

    侯菲菲完全赞同,似乎他们早已商量过。

    侯宝忙说:“我们已成过亲了。”

    白天明一摆手:“那不算,这回才作数。”

    白雪低着头,一言不发。她已用“传音人密”的功夫把一切都告诉爷爷了。

    侯宝见推不过去,只好应下。他不相信永远甩不掉白雪,只要自己的功夫足够好,一切都可以圆满解决的。

    他拉住白雪的手,装出温存的样子。

    白天明大乐,立即吩咐布置洞房拜天地。

    拜天地是在大厅里进行的,说不上热闹,但一切都是正正经经的,没有丝毫儿马虎。

    洞房拾掇得挺不错,满屋通红,气氛浓烈。白雪头披红布坐在床边,等着侯宝去揭。

    侯宝眼珠乱转,暗想一剑刺过去倒不错。但他毕竟不敢轻举妄动,唯恐不慎把自己的命也赔进去,他是宁可把大山打破也不想丢脑袋的人。

    他活动了一下手脚,感到自己的功力果然大增,心中十分活泼。若是这样下去,扔掉她绝没问题。他快活地一笑,信心十足地走到白雪身旁,用手猛拍了一下她的肩头,把她头上的红布扯去。白雪没有感到一点儿旖旋,但又不敢或者不愿发火。

    侯宝把她抱起来,她又忘了自己的委屈。

    两人拥在一起。

    侯宝是不安分的,有点儿逢场作戏;而白雪却是忘我的,她把这一刻看得十分美好,以致不忍心破坏。她的心灵深处飘起吉祥的音符,宛若多情的女人在歌唱。

    侯宝看着眼前的女人,心里想的却是以后的事,一句话:甩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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