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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笔趣阁 www.ddbiquge.co,金剑惊云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嘴里,宫燕秋和着津液吞了下去。

    只片刻功夫,丹田升起了一股热,逐渐,热变成了火,全身像被抛在火里,炙热难当,火愈来愈急,似乎已由烤焦而起火燃烧,他忍不住呻吟出声。

    数指点下,他已发不出声音,但痛苦有增无减。

    这是酷刑,一般人承受不起的酷刑,汗水浸透了里外衣衫,他不但哼不出声,连动都不能动,他不知道死是什么滋味,但他想,如果换了别人,会选择死而不堪承受这种痛苦,仿佛要把灵魂活生生剥离躯壳。

    指点如飞点下,每点一下,就象一把刀扎在身上。

    不久,他晕厥过去

    醒来,天色已经大亮。

    宫燕秋努力恢复意识,确定自己没有死,才翻身下床,房中已没有复仇使女的影子。

    象是经历了一个可怕的梦,很明显的感觉是,全身从未有过的舒畅,精力充盈,他记起那两个女人的对话,复仇使女说,如果成功,功力将倍增,看来此言不虚。

    身上汗渍未干,血污狼籍,这样子根本见不得人,哪里去找衣物更换呢?忽地,他想起有套旧衣服换下没洗,塞在稻草枕头下。前些时候离开没带走。他忙翻出来换上,衣服既脏且皱,穿在身上,更象落魄的浪子了。

    步出院子,院地上满是血迹,但不见尸体。转到殿角处,发现那口枯井已被土石填塞,显而易见,是复仇使女用来处理尸体的,很可能,昨晚谷府来人已全军覆没。

    绕了一个圈子,又回到房里,在木板床上坐下。

    想起昨晚复仇使女为自己迫毒时所受的煎熬,不禁心悸!

    那种痛苦,简直不是人所能忍受的,但总算过去了。

    他又想起了另一个用鼻子发音的女人,她是谁?她与复仇使女之间有末解决的问题,何以两人曾为援手自己而采取统一行动?最后,他想到了紫薇,离开普慈庵时,曾叮嘱守庵的妇人告诉紫薇,自己到了鲁班庙,可是到现在还不见她的影子。她与刺虎标的重伤老人一同失踪,会不会遭到了不测之事?想到这里,他开始发急光发急不能解决问题,必须要采取行动,任何一个实事求是的人,都知道这个道理。

    宫燕秋当然懂得这道理,他目前想到的,是回普慈庵查个究竟。紫薇昨晚是在那里失踪的,可能会有什么蛛丝马迹可寻。

    紫薇不是庸手,聪明慧黠之处还加上狠,在一般情况下对敌,应付不成问题,问题是,她答应守护伤者之时,曾经说过不顾生死的安危,这就教人担心了。

    她与老者失踪的太离奇了,第一,尼庵是被重重包围着的,想突围没那么简单,也不可能不惊动对方。

    第二,她不可能带走一个躯体比她大一倍的男人,但失踪是事实,问题在于如何失踪?如果自己不受毒伤,有力量立即追查,情况就有可能不一样。

    "啊!"宫燕秋突然猛拍一下脑袋,"推元反戕"曾经出手杀人,问题定出在这神秘的人物身上。

    重回普慈庵!他下了决心。

    他抓剑起身一条人影出现在房门旁。

    宫燕秋定眼一看,不期而至的竟然是二先生,不由大为困惑,对方象是阴魂不散,跟定了自己,而又没有明显的敌意,这是什么原因?

    "浪子老弟、我要跟你摊牌!"

    "摊牌,什么意思?"

    "开诚布公地谈谈!"

    "谈什么?"

    "关于被你所救的那老者。"

    "噢!"宫燕秋心中一动,老者是谷府追杀的对象,而且已经失踪,自己对老者可以说一无所知,摊什么牌?莫非紫薇和老者都已落到对方手中了。

    心念数转之后,道:"很好。请进!"

    二先生进房,站到靠院子的窗前,显然他是怕有人在外面偷听。这表明他要跟宫燕秋谈的话不愿让第三者听到。他先朝外用目光搜瞄了一阵,才半侧转身,这样,他便可以内外兼顾。

    "浪子老弟,人呢?"二先生开门见山地问道,所谓人,指的当然是那被追杀的老者。

    "不知道!"宫燕秋冷冷地回答,就为这一句话,他知道紫薇与老者并未落到谷家的人手中。

    "你会不知道?"

    "是真的不知道,本来,这句话是在下想问的,既然二先生先开口,在下只好不问了。""这话怎么说?"

    "受伤的人与在下的助手紫薇姑娘一齐失了踪,在下原来怀疑落人贵府之手,现在二先生这一问,等于回答了在下的问题,所以,便没有再问的必要。""两人一道失踪?"

    "对!"语气是肯定的。

    二先生皱起眉头沉思。

    "受伤的老者是什么身份?"宫燕秋乘机反问。

    "这就是区区要向老弟求问的。"

    "嘿!"宫燕秋冷笑一声道:"二先生,你耍这一套未免太怪了,人是谷家追杀的对象,为什么反过来问在下?""老弟!"二先生朝外望了一望,又回过头来。二先生摆出一副很郑重的神色,压低了嗓音道:"当然,你很可能不知老者的身份,但区区是说求证;老弟曾救治伤者,区区要求证的是,老弟可曾发现伤者身上有什么特征?"宫燕秋立即明白,二先生要查证的是伤者胸前所刺的老虎标志,这与他先前查究谷老太爷的红龙标志是同一用心。

    复仇使女也一再追查这一点,这纹身的双方究竟有什么牵连?谜底是什么?而一龙一虎似乎是处在敌对的地位

    "二先生不说明原因,在下也没有抖露的必要!""老弟,这"二先生眉头皱得很紧,似乎有极大的顾虑。

    久久,眉头突地一舒,两眼放出可怕的光芒,沉声道:"伤者胸前刺有一头老虎,对不对?"宫燕秋心头"咚!"的一震。这己经接触到问题的中心了,既然对方已经说了出来,自己要是加以否认,便是说谎,且看对方的下文如何,说不定谜底就此揭开。

    当下沉声道:"不错,是刺有老虎标记!"

    二先生脸皮子立即抽动,内心显然相当激动。

    "老弟,区区万分感激你的证实,还有一点""还有什么?"

    "谷老太爷胸前,是否也刺有记号?"目芒又成了两把刀,直刺在宫燕秋脸上,似乎这一点更加重要。

    "在下有义务告诉二先生吗?"

    "老弟,这是区区求你。"说着,努力一挫牙,又道:"如果区区的判断不错,老太爷的胸口刺的是一条龙,这对么?"宫燕秋默默不语,沉默便是表示承认。

    "哈哈哈哈"二先生忽然大笑起来。

    笑罢之后,容色一肃,朝宫燕秋长揖道:"老弟,容区区再次说谢谢,这份人情,区区将永世不忘!"宫燕秋很后悔自己不能坚持到底,抖出了这项秘密,等于陷入了别人的是非恩怨之中了。

    如果因此导致什么严重的后果,自己也准处其间。但既成的事实是无法改变的,至少应该了解一下二先生的目的和用心。

    "二先生,在下要知道真正原因?"

    "老弟,你不知道最好!"

    "什么意思?"宫燕秋火冒了起来。

    "不知道便可以不涉入私人恩怨。"

    "在下已经说了不该说的话,不涉入也连带上了,在下有必要知道这桩秘密,希望二先生能坦诚相对。""老弟一定要知道?"二先生目光一闪。

    "对!非常肯定。"话锋一顿,眸子里射出惊人的寒光,沉声地又道:"二先生,我有办法收回所说的话,保往别人的秘密。""收回,怎么个收回法?"

    "二先生应该可以想得到,此地没第三者。"

    "老弟的意思是杀人封嘴!"二先生瞪大了眼。

    "不错,就是这意思。"宫燕秋沉下了脸。

    二先生神色大变,脸上再起抽搐,凝视着宫燕秋,许久许久,神色才缓和下来,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老弟,请相信区区,这桩公案牵涉颇远,而且还有一些情况不明,有待再加以查证,等全部明朗之后,区区保证把一切前因后果如实奉告。""二先生用什么保证?"

    就在此刻,窗外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由我来保证"相当熟稔的声音。

    "复仇使女!"宫燕秋一听之后,脱口叫了出来,抢步到窗旁,从窗格子向外一望,却不见人影,不知道声音自何处来。

    二先生疾走两步,到了房门旁。

    "浪子,你应该信得过我!"声音远了些。

    "你又凭什么保证二先生?"

    "因为他说的是实话。"

    宫燕秋极想在大白天看看这可怕的女人是什么形象,但目光所及之处根本什么也没看到。

    奇怪,复仇使女为什么要保证二先生,难道复仇使女实际是谷大公子的人?可是不对,照以往的情况来看、双方本来是敌对的。

    这就令人难以理解了。自己欠他的人情太多,昨晚就是救命之恩,不但解了自己所中的致命奇毒,还连带使自己通了生死玄关。

    她出面保证,自己还有什么话说!

    "老弟!"二先生开了口,"区区可以走了?"

    "请吧!"二先生出门离去。

    "复仇使女,在下欠你的情该怎么还?"宫燕秋对着窗外说话,内心相当激动,他实在不愿欠任何人的情,但事已逼此,不愿欠也欠了。

    "你已经还了!"

    "已经还了?"

    "对!你提供了纹身之谜,在我而言,便是极大的人情,过去的不用放在心上,从今以后我们算两不相欠。""能现身谈谈吗?"

    没有回应,宫燕秋疾步出房进了院子,空庭寂寂,什么也看不到,看来复仇使女已经离开了。

    呆了片刻,他又想起了下落成谜的紫薇。

    于是,他动身离开鲁班庙,顶着烈日,奔向普慈庵。

    黄土大路已在烈日之下瘫痪,距普慈庵约摸还有四五里的路旁不远,出现了一片阴森的林木,这片林木对酷暑天赶路的人来说,相当富于诱惑力。

    宫燕秋汗流夹背,舌燥口干,极需个荫凉的地方歇下脚,一见这林子,仿佛渴骥奔泉般穿了进去。

    要想真正凉爽,必须到树阴深处,这是普通常识。

    宫燕秋当然懂得这道理。他入林之后,立即朝树林深处快速走去,冰人的凉气,象是突然改变了季节。

    他在一株大树的虬根上坐了下来,用衣袖拭去了满脸的汗水,深深吸了几口气,把身心全部放松,享受这一份酷暑中的清凉。

    但当他不经意地转动目光时,刚刚放松的身心突然紧了起来,两丈外的浓枝密叶间出现了一个蒙面人头,不知道是才来还是早已伏伺在那里。

    "何方朋友?"宫燕秋发声问。

    "应该可以说是老朋友了。"蒙面人的声音沉闷得象是发自地底。

    "是老朋友?"宫燕秋心意转了转,喝了一声道:"在下所认识的朋友之中,没有蒙面的,朋友到底是谁?""你再想想?"

    "在下想不起来!"其实宫燕秋根本没去深想。

    "你应该想得起来的,象你这种年龄,应该不会如此健忘才对。好,我提醒你一句,在不久之前的晚上,在江边的沙滩上""啊!"宫燕秋触电似的蹦了起来,两眼瞪得老大,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骤然收紧,连呼吸都停止了。

    这是一直横在心头的一个谜,一个可怕的谜。

    宫燕秋尽量克制住激动的情绪,他必须谨慎而冷静地来面对这个诡密离奇的事实。

    那晚,在江边,这蒙面人神密地出现,指点自己如何改变杀手绝招的架式,以保持身份不泄。

    这招杀手是自己家传绝技,他如何能知晓?而且,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来历。当时自己只是震惊,事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的目的和居心到底是什么?他自称"江湖秘客",可当今武林中从没听说过有这一号人物,隐藏在蒙面巾后面的究竟是谁?今天非揭开这可怕的谜底不可,否则内心将无片刻的安宁,如果他是那方面的人,自己已经掉入了陷阱之中,后果简直不堪想象。

    冷静!他再次警惕自己。

    缓缓地,他向前挪近数步,把距离拉近些。距离远近关系很大,一步,甚至一寸便可能是生死的关键。

    "阁下,真是幸会,自从上次夜晚在江边一会,承阁下指教一番,使在下出手之时免去了顾忌,这是极大的人情,在下深怀感激。"宫燕秋故意绕了个小弯。

    "这件事你不该重提!"

    "为什么?"宫燕秋心中微微一震。

    "这也是你应该保守的秘密,须防隔墙有耳。"宫燕秋默然,对方这句话表示了极大的关爱,但这是真心话么?另一个相当严重的问题升上脑海,对方既然熟知自己的独门杀手,还会加以改变,创出了另一套凌厉的杀手,功力当然在自己之上,如果不得已而交手,后果又会如何?想到这里,身上沁出冷汗。

    "浪子,区区想请你做件事!"

    "噢!说说看,只要在下能办到,一定尽力。

    口里说,心里却在想,终于现出了端倪,对方的居心,很可能是想笼络自己作他的工具。

    "去保护一个人!"

    "保护一个人,谁?"

    "就是被你所救,胸前刺有老虎的老人。"

    宫燕秋震骇莫名,他竟然要自己去保护那刺虎的老者,太不可思议了,他的用心更加令人莫测了。

    那老人与紫薇业已神秘失踪,如何保护法?又为什么要保护他,情况似乎愈来愈诡谲。

    "如何保护法?"

    "保他活下去,保他不受伤害。"

    "为什么?"

    "浪子,这是我的请求,不要问什么,到时候你自然会明白,区区保证,不会要你做不该做的事!""这么说,这是在下该做的事?"

    "也可以这么说。区区的本意是这件事并非坏事,以一个武士的立场来说,做这件事并无不当。"宫燕秋暗忖:自己赶到普慈庵的目的,便是要查查紫薇和刺老虎老者的下落,原先自己为了怕伤者在获救之后又被杀。所以要紫薇保护他,而现在江湖秘客又向自己提出要求,答应了并没违背原意,他提出这要求,必然知道紫薇和伤者的下落,"在下答应这件事!""那区区就谢啦!"

    "老者现在何处?""普慈庵的秘室里。"

    "普慈庵还有秘室?"宫燕秋一直没想到。

    "对,普慈庵的原先主持师徒,不守清规,那密室就是她们做肮脏事的地方,佛龛下有块活板,那便是密室的暗门""在下明白了!"这一说宫燕秋当然是明白了,他两次发现守庵的妇人藏在佛龛下,只是当时没想到是密室的暗门。

    但问题接着便来了,在自己发觉紫薇和伤者失踪之后,中年妇人推得一干二净。

    而"推元反戕"在庵里两度杀人,用这门奇功的,不是紫薇就是中年妇人。

    而以中年妇人的可能性最大,因为一个普通妇人,胆子再大也不敢在杀人连连的时刻呆下去

    "在下有问题请教?"

    "什么问题?"

    "庵里有个中年妇人,她是什么身份?"

    "浪子,这一点区区仍在查证之中,你也不必定要知道,知道了反而有害无益,不过区区可以透露一句话,她是江湖人中,一个深藏不露的可怕高手。"宫燕秋心里起了震颤。

    这句话足可证实,那中年妇人便是施展"推元反戕"的人。

    照她的做法,是跟紫薇和自己同在一个立场上的,自己保护伤者,应该不会有意外困难。

    所不解的是,江湖秘客何以有这请求?他为什么不自己去做,他不肯说,再问也是枉然。不过不打紧,见了紫薇,自然就会明白,现在该趁此机会解开心结了。

    "在下还有个极重要的问题,非得到答覆不可!""噢!说出来听听看。"

    "在下想知道,阁下何以会知晓在下家传之秘,还能加以改变?""在江边时已解释过了!"

    "那不是正确答案,在下不满意。"

    "浪子,此刻言非其时,你当明白后果!"

    "阁下知道在下的真正身份?"

    "不否认!"

    宫燕秋打了个寒噤,自己本以为身分秘密到家,想不到居然有人知道,而且知道得这么彻底,太可怕了,可逼对方说出来吗?就事论事,对方的能耐绝对在自己之上,但此结不解,终是心头之患,就像冤魂缠身不散,今后如何放手行动?

    "看来阁下是绝对不会相告了?"

    "并非绝对,只是时辰。"

    "时辰什么时候才到?"

    "目前还很难说!"宫燕秋冲动难以制止。

    如果这神秘人物万一是敌人,后果简直难以想像,那就等于,自己已经被拴住了,要想完成任务,等于是痴心妄解。

    "浪子,区区知道你在想什么。"江湖秘客又开了口,"不要胡思乱想,不要把区区当隐形的敌人,言止于此,不要耽延时间,误了你的承诺,后会有期。"说完,人影移去。

    宫燕秋呆呆地望着那蓬枝叶,心头由激动而变成了沮丧,对付不了这神秘的人物,今后的行动将如何展开?他后悔刚才为什么不冒险一搏,复仇使女替自己解毒,已经使自己功力倍增,自己忽略了这本钱,但现在后悔己经无济于事。

    他重新收慑心魄,举步出来。

    普慈庵。

    里外一片死寂。

    宫燕秋站在佛龛前,两眼目盯着那块暗门活板,如果江湖秘客所说的事实不虚,那么紫薇、伤者和中年妇人就在里面。

    他犹豫了许久,上前用剑敲了几下,出声道:"我是浪子,要进来了!"等了片刻,没反应,他把心一横拨开木板,退后一步观察,以防不意的变化。

    里面黑洞洞地,隐约可见向下延伸的石级,是间密室,一点也没有错,门洞只能容一个人钻进去。

    钻洞是件相当危险的事,如果遭到突袭,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等于把脑袋送进了虎口。

    能不进么?宫燕秋深深一想之后,拔出长剑,前伸,双脚斜跨,矮下身,以蹲姿侧挤进去,身躯刚进入,持剑的手腕被扣住。

    他一惊,全身的肌肉全抽紧了,努力定下神,感觉扣住自己的那只手柔腻纤细,不禁脱口道:"紫薇!""站起来!"是紫薇的声音,手随即放开。宫燕秋松了口气,直起身。

    "卡!"地一声,暗门关上。

    这密室里是在地下,不深,石阶下有灯光透了出来,折射的微光,隐约照出了紫薇的脸,她侧身石阶边。

    "紫薇,我一直在找你!"

    "你怎么知道密室?"

    "这是我猜到的,我看过那位大娘在此藏身。"宫燕秋只好这么说。目前情况不明,他不能一下子就抖出江湖秘客,而且也不是一言半语就可以说清楚的。

    "下去再说。"

    下到密室,第一眼看的华丽的布置,床帐枕褥都是上品好货,还设有桌几妆台。

    宫燕秋想起江湖秘客的一句话,这密室是尼姑和人妖做肮脏事的好地方,看来一点不假,在佛龛下行淫取乐,实在骇人听闻。

    胸刺老虎的老者躺在地上,失神的眼乞求地望着刚踏进门的宫燕秋。

    宫燕秋望向紫薇,心弦陡地一震,紫薇的目光和脸色,说多可怕就有多可怕,她先天所带的野性暴露无余。

    此刻,说她是一头母狼绝不过份。

    "虎!虎!"老者在喘息。

    "紫薇,他伤的怎样了?"

    "很好!"声音听得叫人发抖。

    "血!"宫燕秋惊叫了一声,他发现老者身旁地上全是血!目光一闪,栗声道:"紫薇,这是怎么回事?""没什么,我在剥狗皮!"

    "剥皮?"宫燕秋又惊叫出声。

    脑海里"嗡嗡!"作响,紫薇在剥皮,剥老者的皮,这是为什么?江湖秘客要自己来保护老者,是他早知道这情况么?

    "对,剥皮,我准备每天剥五寸!"紫薇像变成了魔鬼,声音与神色一样可怕,简直使人不敢听。

    宫燕秋上前两步,俯下身,揭开被血濡湿的衣襟。

    惨,胸口的皮己没了一半,红通通的肉,血污狼籍,剥狗皮并不可怕,因为被剥的是死尸,而这老者是活生生的人。

    他猛一咬牙直起身来。

    "紫薇,这是怎么回事?"他自己没感觉,他现在的脸色和声音也十分可怕。

    "哈哈哈哈!"紫薇狂笑了一声道:"浪子,你站开些。"我再剥给你看!"一翻腕,手里赫然是是一柄带血的剪刀,就是她用来杀人的那柄利剪。

    "住手!"宫燕秋的剑伸了出去。

    "浪子,你想阻止?"紫薇的眸子里全是狂焰。

    "我要知道你为什么这样做?"

    "因为我想不出比剥皮更好的方法。"

    "你疯了?"宫燕秋用大力气才发出声音。

    "我没疯,要疯早就疯了,但我没疯,哈哈哈哈"她狂笑起来,眸子里闪现泪光,那当然不是笑出来的泪,而是从心底摧出来的泪,笑声凄厉得像半夜鬼哭。

    多可怖的画面!

    久久,紫薇才收敛住了笑声。

    "浪子,没人能阻止我这么做!"

    "我要阻止!"

    "为什么?"

    "这太不人道!"

    "人道?哈哈,你何不问问这老狗,人道二字作何解释?豺狼的心里,有没有人道二字?"泪水流了下来。

    老者仍是乞怜的眼色,口唇翕动,但发不出声音,显然他的穴道已经受制。

    宫燕秋深深望了老者一眼。

    "紫薇,他跟你有仇?"

    "没有仇!"紫薇拭去泪水,眸子又闪出恨意。

    "没有仇?那为什么"

    "仇字已经不能代表我心里的恨,我剥了他的皮以后,还要把他的肉烤来吃,骨头敲碎了散在大路上,让千万人践踏。"牙一咬,厉声道:"你闪开!"宫燕秋已感觉出紫薇和老者之间有极大的仇恨,只是不知道何以会如此深。

    自己答应过江湖秘客保护这老者,当然不能让紫薇要他的命,但当看到这情况,恐怕很难阻止,该怎么办才好?

    "紫薇,在我眼前你不能要他的命。"

    "为什么?"

    "因为"宫燕秋在考虑不该不该抖出江湖秘客这一段,早知如此,当时就不应该答应对方,谅对方莫奈其何。

    "因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答应过一个人保护这老者。""你答应过什么人?"紫薇似乎极感意外。

    "是个神秘的蒙面人,我完全不知道他的来路,但我曾欠他一笔人情,当时我做梦也料不到会有这种情况,不然,我就会推绝,现在既然答应了,就不能食言。"宫燕秋不得已说了实话,他实在编不出别理由。

    "浪子,你有天大的理由,也不能阻止我这么做,除非你先要了我的命!"紫薇说得斩钉截铁,毫无商量余地。

    "紫薇"

    "什么也不必多说,休想我会改变主意。"

    "难道我们"

    "动刀也无妨。"紫薇的话已经说绝。

    宫燕秋的呼吸为之一窒,紫薇的态度如此坚决,而自己又不能失信于江湖秘客,难道两个人真的要动刀么?

    "紫薇,"宫燕秋尽量缓和气氛,音调放得很温和:"我们要动刀?那不成了大笑话?人还在你的手中,我又不是要把他带走,只是要求你留他一命,我好向别人有所交代,这要求不算过份吧?"紫薇持剪刀的手放落下来,凝视着宫燕秋。

    "你答应人家保护这老狗多久?"

    "这倒是没有说。"宫燕秋也收了剑。

    "如果对方不出面,你背负着诺言,就只有保护这老狗一辈子。对不对?"宫燕秋无言以对。

    这的确是个大问题,当初就没考虏到这一点,既然没约定时限,要是江湖秘客真的不出面接回这档事,难道就如紫薇所说的,保护这老者一辈子?同时,看样子紫薇是非杀这老者不可,江湖秘客就算出了面,也势必与紫薇对上,自己又该采取什么立场?一阵苦想之后,想出了一个折衷的办法。

    "紫薇,我有个主意,务必请你答应。"

    "什么主意?"

    "我出去找那神秘的蒙面人,要他自己出面,我把诺言收回,在我没回来之前,你留这老者一命,可以么?""可以,但我不能等太久,你说,多少时间?"

    "这"宫燕秋为难了,到哪里去找江湖秘客?

    "我等到明天这个时候,如何?"

    "不能多等么?"宫燕秋皱起了眉头。

    "不能。"紫薇断然摇头。

    宫燕秋心念疾转,江湖秘客既然提出保护老者的要求,而且也知道地点,他不可能就此远去,只要自己在附近现身,他必会自动找来

    "好,就这么说定,到明天这个时候!"宫燕秋只好答应,但心里毫无把握,江湖秘客会自动现身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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