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顶点笔趣阁 www.ddbiquge.co,蓝衫银剑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自从三湘女史纪九茹突然现身在石洞之内,夏心宁除了惊讶在这样的深山绝壑之中,如何会有这样貌美惊人的妇人?剩下的只有满心怀疑。

    “这位三湘女史究竟是何许人?她怎么知道冷三公住在这人迹杳然的天柱山之内?她又怎么知道冷三公会一套‘万象剑法’?

    照功力看来,三湘女史比较起冷三公,还相差甚远,为何冷三公对三湘女史一直有一种顾忌?三湘女史是用什么方法能使冷三公为她所控制?居然答应将秘不传人的‘万象剑法’口述出来,传授给她?”

    这些怀疑虽然存在夏心宁的心里,得不到解答,但是,到最后夏心宁另外得到一个结论:“三湘女史是个坏人。”

    所以,当三湘女史要将他带走,作为质押之际,夏心宁积压在心里的一股愤怒勃然而起,全力挺剑而上,一招“屠龙斩蛟”以疾风迅雷之势,劈向三湘女史纪九茹。

    夏心宁的九疑剑法已经深得灵叟费南翁的真传,这一招“屠龙斩蛟”更是九疑剑法的精华所在,如今全力使来,声势极为凌厉惊人。

    谁知道长剑刚刚挥出一半,突然听到冷三公叱道:“小子!休要轻举妄动。”

    随着立即就有一股强烈的劲道,直撞剑身,夏心宁当时感觉到如有千钧压力,压向自己。手臂一麻,几乎无法握住长剑,赶紧顺势一撤剑,脚下桩步也随之浮动,腾腾后退,一直等到身形靠到石壁,才勉力稳下身来。

    冷三公手上不知何时拿了一根木棒,此时指着夏心宁,又重复地说了一句:“小子!休要轻举妄动!”

    夏心宁睁着一双眼睛,怔怔地望着冷三公,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事?

    这时候只听得纪九茹冷冷地笑了一声,也用眼睛扫了夏心宁一眼,立即转面向冷三公说道:“算了!既然人家不识好歹,我也不再坚持这个条件,二天之后,我们依约行事。”

    她说完这几句话,忽然投身向崖下一纵,衣着被风鼓起,一阵香风直送洞中而来。冷三公突然厉声大叫:“纪九茹!你回来!”

    话音刚落,只见纪九茹立即从崖下伸出一个头,颔首微笑,向冷三公说道:“是不是有了悔意?要立即开始履行所约?”

    冷三公脸上寒冷如冰,根本没有理会她的话,只是厉声说道:“纪九茹!三天之内,约期未到,不许你在这飞来峰上任何一处逗留!如果你口是心非鬼鬼祟祟,一旦被老夫发现,你应该想到后果。”

    纪九茹忽然调皮地笑了一下,美丽的脸庞做着一个怪表情,斜着头问道:“你能发现我的行踪么?”

    冷三公突然纵声大笑,豪情奔放地说道:“纪九茹!你也不想想,老夫是何等人?飞来峰上隐居许久,附近方圆数十里,有任何一点动静,就休想瞒住我,你若不信,就不妨试试看。”

    三湘女史纪九茹露齿一笑,没有再说话,身形向下一沉,顷刻之间,消失不见。

    冷三公翻着一双眼睛,静静地坐在那里没有说话,仿佛根本忘记了夏心宁的存在。过了半晌,他忽然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向夏心宁说道:“小子!你真是一个大混球!”

    这样突然一骂,把夏必宁骂得满头雾水,眼睁睁地望着冷三公,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冷三公接着说道:“你小子也不看看颜色,就凭你这点功力,也敢和人家动手?刚才若不是老夫出手拦得快,你那一剑下去,就会将小命送掉。”

    夏心宁此时忍不住忿然朗声说道:“晚辈当时只知这个女人是坏人,所以才一怒之下,出剑除害,至于当时的生死得失,倒是没有想到。”

    冷三公忽然又笑将起来,指着夏心宁说道:“小子!你和你那个外公,倒是生来一个脾气。来!来!时间不多,我们先来办正事。”

    夏心宁顶撞了几句之后,心里又感到后悔,自忖道:“说什么他总是我的长辈,我怎么好这样顶撞他?再说,方才他和纪九茹再三力争三天的约期,分明是为了要传授我的剑术口诀,我真有些不识好歹。”

    夏心宁正在惶恐后悔,一听冷三公如此一说,以为他就要开始传授口诀,立即走过去,不安地说道:“老前辈!你不计较方才晚辈那样不礼貌么?”

    冷三公呵呵地笑道:“小子!没有时间和你计较这些事,你快从这洞里翻身上崖,直奔那飞来峰的飞来石下,藏身在一棵虬松之间。少时你发现有一条赤红色的蛇,你要以极快的手法,抓住蛇尾,极力一抖,然后,立即赶回到老夫这里来。记住!你手法要快,一旦被它咬了一口,就一切都完了!”

    夏心宁点点头,冷三公又问道:“小子!你还有什么问题?”

    夏心宁说道:“晚辈只是想请问老前辈,这条蛇要它做什么用?”

    冷三公呵呵笑道:“这条蛇关系到你和老夫的性命,也关系到‘万象剑法’,老夫一时无法和你说清,等你捉得蛇回来,有时间老夫再告诉你。”

    夏心宁此时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立即走到洞口,正准备翻身上去,忽然冷三公说道:“小子,捉蛇的时候千万要记住,出手要快,抖的更要快。”

    夏心宁应了一声,顿时一纵而起,伸手抓住石洞上面崖石隙中一棵小树,凌空借力,全力一送,转身使出一式“飞龙在天”冲天而起,几经转折,终于停身到崖上。这时候,已经是夜将及半,一轮明月,冷冷地悬在空中,清光万里,使人如置身一个清凉的琉璃世界,飞来峰的上上下下,都照得清清楚楚。

    夏心宁站在崖上向上面打量一下,迎头盖顶,相距不远,便是那神奇无比的飞来石,像是一柄巨大无比的伞,正罩在夏心宁的头上。

    夏心宁不敢多作停留,立即施展身形,向飞来峰绝顶的飞来石下,疾奔而去。

    沿途经过不少险境,但是,夏心宁一心想到飞来石下那条赤红色小蛇的事,根本无视那些断崖、峭壁、深渊、塌石只是拿稳心神,运足眼光,就像是一只点水蜻蜓,在那些险境中,起落飞腾,不稍回顾,不作停留,一直向上奔去。

    常言道是:望山走死马。虽然飞来石看来就在头上,夏心宁一直奔腾了将近一顿饭光景,才真正停足于那块巨大惊人的飞来石下。

    果然,飞来石下靠近一个千寻断崖的边缘,有一棵古老的虬松,枝叶浓密,盘节多姿,的确是藏身的好地方。

    夏心宁他不知道那条赤红色小蛇何时出现,所以他一点也不敢停留,从飞来石下,飘身而起,一式“白云扫壑”悠然从松枝空隙之中,钻进浓枝密叶之内,坐在一个盘节桠枝之上,平心静气,留神注视着飞来石下,等待那条小红蛇的出现。

    顶上的弦月,渐渐地向西移去,偶而山间飘来一阵白云,遮住了月色,飞来石下显得好生幽暗。躲在松树上的夏心宁,心里微微有一点焦灼与不安,他担心正好月色遮去的时候,那条小红蛇适时出现,眼睛瞪得好大,眨也不眨一下,紧紧地盯住飞来石下。

    好在这飞来石下,俱是一片白色的岩石,有名的“天柱晴雪”正是由于这些白石而来,在这白岩石上如果有什么动静,自然是看得清楚。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夏心宁心里也渐渐地由平静而焦急起来,止不住暗自忖道:“是不是这条小红蛇它根本就不出来了?或者冷三公他记错了地点?”

    正是夏心宁如此猜疑之际,忽然嗖地一声,一阵轻微的衣袂飘风的声音,一条人影疾如鹰隼般地,从下面直拔而起,凌空飞落,飘到飞来石下。

    夏心宁当时心里一震,忖道:“莫非是纪九茹那女人根本没有离开飞来峰?她知道了我们这项行动?”

    他心里如此想着,正好云过月明,尤其是西斜的月色,将飞来石下那人,照得清清楚楚,夏心宁一眼看去,原来是一位葛巾长袍,隆准长须,身背小箱子的老人。

    这老人刚刚一停身飞来石下,立即就转身朝夏心宁藏身的一棵虬松走来,而且,看他端详打量之意,分明也是想到这棵虬松上来藏身。夏心宁一时不觉为之大急,此人一来,岂不是行藏暴露了么?会不会妨碍捉蛇的事?

    夏心宁正在着急,忽然远远地传来一阵呜呜的哨音,那老人仿佛闻声一震,本来他是准备到那棵松树上藏身,此时他一转身,面向峰下来路而立。也不过是这一瞬之间,鸣鸣之声大作,一条人影宛如流星赶月,从山下一路疾驰而来。

    忽然,哨音一停,飞来石下多了一个身穿黄袍、背插长剑的人,白脸无须,看去年龄也不过在三十多岁左右,却是生得削腮高颧,凹勾鼻,龇着嘴,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齿,给人有一股寒意。

    这个黄袍怪客身形一落,立即就哈了一声,轻松地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位走方的郎中。怎么?你又要来抢我这笔生意么?”

    那长须者拱拱手说道:“二洞主!小老儿不敢。”

    那黄袍怪客哼了一声,狂傲地抬起头来,朗声说道:“谅你也不敢。”

    那长须老者又拱手说道:“不过小老儿今天有一点冒昧之处,请二洞主破格成全。”

    那黄袍怪客突然双眼一翻,还在两丈开外藏身松树上的夏心宁,也顿时觉得有一道绿色光芒一闪,当时就听到他厉声问道:“你说什么?”

    那长须老者依然平静地拱手说道:“这条‘赤火链’,虽然是奇毒无比,可是在二洞主看来,仍然算不得什么稀世之物,据小老儿所知,苗疆洞内,豢养有比这条‘赤火链’更毒的奇蛇,不下十条以上。所以,小老儿今日斗胆向二洞主请求,这条‘赤火链’让与小老儿”

    那黄衣怪客没等这老者说完,立即呸了一声,满脸不屑地说道:“古照文!你休要花言巧语,上次你在洪泽湖畔骗去一双八脚虾蟆,害得我找遍了三江五湖,耗去我三年多的时间,没有找到第二只。今天在这飞来峰又碰上你,正要和你算账,你倒还不知趣,又要来骗这条‘赤火链’,你当我还是那么容易受你的骗么?”

    黄衣怪客说到最后,上前走了两步,反腕探手,拔出肩上长剑,只听得呛啷一声,随手一分为二,两柄蓝汪汪的长剑,交叉搭在胸前。

    那个被称作古照文的长须老者又连连拱手说道:“二洞主!请暂息盛怒,上次八脚虾蟆,是小老儿用来救了一位武林中好汉,并没有欺骗二洞主,这一次”

    黄衣怪客冷冷地说道:“这一次你又是要救人是不是?古老儿!你今天就是要救神仙,我也不许你再动一动这条‘赤火链’。化夷洞里有一条白雪花,要是配上这条‘赤火链’,便可以生一种绝世独有的毒蛇。古老儿!你若是识相的,赶快离开此地,若再迟一步,我这一双‘淬毒天蓝’,便要你饮恨在这飞来石下。”

    古照文沉吟了一会,忽然说道:“二洞主!这条‘赤火链’被你得去,不过是为了配种毒蛇,而小老儿得来,却是用来救一位德配天地,情照古今的武林高人,二洞主你何必不放松一手?”

    黄衣怪客嗷嗷大笑说道:“古照文!我看你这活华陀,也救不了今天你的乱分尸!”

    言犹未了,双剑一分,唰、唰,一连两声,月光下顿时掠起两道蓝光,直向古照文扫去。剑锋未到,寒风先起,蓝芒所至之处,石屑横飞,寒气砭人。

    活华陀古照文脚下一退,背上的药囊,突然交给左手,右手一掀衣襟底下,呼地一声,哗啦啦一阵乱响,一条银色长链,宛如一条矫龙,直穿两道剑芒之中。

    黄衣怪客嗷嗷笑声不绝,两柄长剑交织成一片蓝色剑幕,一步一步向古照文逼去。

    活华陀古照文的一条银链本是一件轻兵器,如今被这两柄长剑一逼,攻不进去,只有节节败退下来。

    黄衣怪客一面将两柄剑,使得风雨不透,不断地向前进逼,一面大笑说道:“古老儿!我要你跌翻千寻深壑,摔成肉酱,让飞来峰上的豺狼虎豹,吃得你皮骨无存,免得你这个走方郎中,再口口声声济世救人。”

    活华陀古照文没有料到对方会用这种方法,逼他后退。

    任凭他如何全力拼斗,将手中一条银链,使到十二成功力,没有办法攻进对方剑幕之中,脚下便自然止不住一步一步后退。

    不住地后退着!后退着!活华陀古照文的头上,已经沿着帽缘,不断地向下流汗。手中的银链,也渐渐地缓慢下,来,脚下步履踉跄,失去稳健,而且是一步一步接近断崖的边缘。

    此时,黄衣怪客的笑声,嗷嗷地刺耳难闻,充满了得意的意味。

    忽然,活华陀古照文脚下一个不稳,正好绊住一块凸出的石头,身形一歪,咕咚一声便倒了下来,哗啦啦,银链散落一地。

    黄衣怪客在大笑声中,霍然双剑一收,但见他黄袍飞掠而起,左脚上前一步,右脚飞出一招“横踹五岳”照准古照文的背心踢去。

    这一脚只要扫中,活华陀古照文便要飞坠五尺开外的断崖外面,坠落到千寻深壑,任凭他是铁打金刚,铜浇罗汉,也要跌成肉泥。

    但是,就在黄衣怪客如此飞去一脚的同时,突然,从断崖边缘的虬松当中,响出“喀嚓”一声,顿时飞出五六点银星,直扑黄衣怪客右脚而来。这一下太出乎黄衣怪客的意外,彼此相距又近,哪里还有时间闪躲,匆忙里右脚疾收,右手长剑抖腕洒花,旋出一阵劲风,迎着那飞来的银星震去。毕竟迟了一瞬,当时只听得哎哟一声,黄衣怪客身形一矮,几乎倒了下去。右脚掌“涌泉穴”中了一箭,穿靴透肉,直达脚背。

    黄衣怪客突然双眼圆睁,绿光迸射,右手长剑一并左手,正待掀衣取物,忽然对面虬松之中“喀嚓”“喀嚓”两声,顿时又飞出两股银星飞箭,劲道奇猛,来势惊人。

    黄衣怪客哪里还来得及还手?左手着地送力,人向右边一滚,贴着山崖,滚开七八尺。

    这时候就听到虬松中有人说道:“二洞主!我这一筒银星飞箭,可以连发十次,你若自忖没有能耐躲过这阵箭雨,就请你及时走开。”

    黄衣怪客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虬松里面的人答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又不想扬名立万,要留名作甚?二洞主!你的手不要想动,只要你一动之下,这剩下的七拨箭雨,便立即飞到。”

    黄衣怪客这时候空有一身武功,空有一身毒器,站在那里束手无策。

    虬松里面的人又说道:“我最后一次劝你走开,离开这飞来峰,拖延时间对你只有不利。”

    黄衣怪客右脚血流如注,痛彻心肝,自忖此时就是古照文一个人来打他,他也无能自保。当时他咬着牙恨恨地说道:“好,朋友!我们等着瞧,除非你日后不露面,除非你日后不使用这种飞箭,我们这笔账总有结算的一天。”

    他说着话,伸手拔下脚上那根长不及三寸的银箭,看了一看,揣在怀里,转身跛着脚,直向峰下走去。

    活华陀古照文站起身来,看着黄衣怪客的身形,逐渐消失在月光之下,这才转过身来,向虬松中拱手说道:“是哪位武林同道,义伸援手,使老朽死里逃生,请出来相见,容老朽拜谢救命之恩。”

    藏在虬松里的夏心宁刚从虬松当中一露身,口中刚刚说道:“古老前辈何必如此说话,晚辈只不过是”

    突然活华陀古照文嘘了一声,他飞快地拾起地上的药囊银链,就地一挺身,巧使一式“飞燕投林”扑进虬松之中,并且顺手一扯夏心宁,低声说道:“快藏好!别做声!”

    他们两个人刚刚在松枝中藏好,从那枝叶隙里向外看去,只见飞来石下,仍旧是一片光荡荡,在月光清明照耀之下,空无一物。可是,这时候听到远远地有一种嘶嘶之声,仿佛是一支劲矢,破空飞行那样嘶嘶做响。

    渐渐地这嘶嘶的响声,愈来愈响,间而夹以“嘘嘘”吹哨之声。这两种声音响在这样高可攀天、孤峰独耸、深夜寂寂的飞来峰上,直令人触耳惊心,股栗欲坠。

    夏心宁忍不住要从枝叶隙中,向前微微挪动一下,立即感到有一股劲道紧紧地按住他,耳畔响起一阵细若蚊呐的声音。

    “老弟!你如果不是为这条‘赤火链’而来,请你要暂时忍耐;如果你是为这条‘赤火链’而来,更要请你忍耐。稍一大意,不仅前功尽弃,而且难保没有危险。”

    夏心宁知道活华陀是用“传音入密”的功夫和他说话,他微微地一点头,果然依言摒息停气,凝神贯注,看着飞来石下。

    嘶嘶之声渐渐地变为沙沙做响,突然,在飞来石的另一侧,蠕蠕地出现一条长不到两尺的红火链子,说它是“红火链子”一点也不过分,只见它通体火红,而且红得发亮,在月光之下,越发显得红得有些透明。

    它爬得很慢,但是,它所经过之处,那些岩石都像用钢锯锯过的一样,深深地留下一道沟痕。那些沙沙的声音,正是由此而起。间或它抬起头来,吐出火红的舌信,便传出一阵嘘嘘吹竹之声。

    夏心宁几曾见过这种奇怪的东西?他心里止不住一阵发毛,暗自忖道:“这样一条小蛇,竟有这么厉害,我怎么能够抓住它的尾巴?”

    夏心宁正在踌躇着应该如何下手?应该等到什么时候再去下手?忽然,那条赤红色的小蛇一掉头,朝着飞来石的上面爬去。

    夏心宁心里一动,认为良机不可失去,长吸一口气,突然双手一分,脚下着力一蹬,身形平飞而起,就如同一支劲箭,疾射而出,直扑那条“赤火链”

    没有料到他如此一伸手之际,突然那条“赤火链”倏地一甩回头,朝着夏心宁的手指咬去。

    夏心宁大惊,急切之间,缩手变抓为弹,一招“乱拨琵琶”照准那红通通的蛇头弹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夏心宁这一招尚未弹下,突然从身后伸来一双手托住右肘,使他这一招无法弹下,当时真气一泄,人也落到地上。再定睛看时,活华陀古照文已经将那条“赤火链”倒提在手中,面有余悸地站在夏心宁身边。

    夏心宁一见“赤火链”提在古照文手里,直觉的反应,此行落空,如何去对冷三公交待?而且,这条小红蛇关系又是如此之大,当时他一急,不觉脱口说道:“古老前辈”

    活华陀古照文抹去额上的一把汗,脸上才露出欣然的微笑说道:“方才好险!啊”他忽然又呵呵地笑起来说道:“老朽还没有请教老弟的尊姓大名!”

    夏心宁拱手说道:“晚辈夏心宁。”

    活华陀古照文笑道:“夏老弟!你方才好险!你既然是为这条‘赤火链’而来,难道你对它的一切还不深刻的了解么?这条蛇浑身上下,坚逾精钢,你方才五指齐弹,要是弹中它的头,只要它的头微微地向上一抬,你老弟的五个指头,便要一齐斩折。”

    夏心宁听他如此一说,也不禁为之咋舌,他看看此刻倒提在古照文手中的小红蛇,真想不到有这样厉害。

    活华陀古照文接着说道:“这条‘赤火链’除了坚逾精钢之外,腹内奇毒,咬人一口,乃至喷人一口气,有死无活,没有任何药可以解救。可是这样毒的蛇,却也是解毒的最好方法咦!夏老弟!你深夜等在这飞来峰上,为的是捉这条‘赤火链’,想必也是有人中毒,无法解除,才想到它是么?”

    夏心宁心里一震,闪电一转忖道:“冷三公他老人家如此慎重其事,而且又急急忙忙要我前来捉这条‘赤火链’,难道是为了解除他中的毒么?他中的什么毒?为何我没有发现?”

    他如此凝神思忖,就没有回答古照文的话。

    活华陀古照文一见夏心宁脸上表情忽而恍然,忽而惊惶,便说道:“夏老弟!莫非有人中毒无法解救?老朽不才,却也颇晓岐黄,老弟何妨说出来,让老朽为你一尽绵薄?”

    夏心宁一听,心里想道:“是啊!我何不请他去看看冷老爷子呢?”

    旋即转而一念:“不行!冷老爷子不一定是中毒,而且他老人家隐居此间,为的就是不与外间人来往,我要是如此冒昧的引人前去,他一定会生气的。”

    他如此反复思索之后,才抬起头来说道:“不是有人中毒,是奉一位老前辈之命,前来飞来峰捉这条‘赤火链’。”

    活华陀古照文点点头,略一沉吟,便说道:“这条‘赤火链’出现在这飞来峰上,武林之中知道的人并不多,尤其是真正知道它用处的人,更是寥寥可数。方才那位苗疆化夷洞的二洞主蓝爪火蝎厉化昭,也不过是其中的一个。差使夏老弟前来的人,他能知道‘赤火链’的出处和用途,定是高人。”

    活华陀他一口气说到此地,突然一伸右手,将那条倒提在手的“赤火链”递给夏心宁,他含着笑意说道:“夏老弟!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这条‘赤火链’应该是你的,你拿回去。”

    夏心宁万没有想到活华陀会突然将“赤火链”如此送给他,一时间,他怔怔地望着活华陀,说不出话来。

    因为,按实际情形来说,夏心宁是多么需要这条“赤火链”但是,他知道活华陀也是为了救人,他如何能这样平白地将这条“赤火链”接过手里?

    活华陀古照文眼看着夏心宁,这位久历江湖的老神医,立即看穿了夏心宁那种为难的心意。当时他含着微笑佯作不知地说道:“夏老弟,现在你可不必再怕这条蛇了。‘赤火链’生平最怕的只有一样,便是倒提一抖,这样一抖之后,必须要吃饱别的毒物,才能复生。所以,如今你这样提回去,保你无事。”

    夏心宁也晓得这是活华陀故作轻松之言,他感于活华陀的一片诚意,便伸手接了过来,当时又忍不住说道:“古老前辈!你不是有两位武林前辈要医治么?”

    活华陀点点头,但是,他立即又说道:“夏老弟!常言道得好:‘医生医病医不了命。’如果这两位前辈命中合当有救,你老弟这条‘赤火链’,交给那位前辈使用之后,还可以照样治了那两位前辈的病。如果他们两位命中无救,纵然这条‘赤火链’为老朽所得,也必然会在半途之中,被人抢走。夏老弟!你明白老朽的意思么?”

    夏心宁点点头,心里着实有很大的感动,他是个不善言词的人,在感动之余,也不知道应该拿什么话来表达自己的心意。

    活华陀含着笑意招招手,便坦然地向飞来峰下走去。

    夏心宁当时心里一急,想到两件事,急忙叫道:“古老前辈!晚辈尚有事要请教!”

    活华陀古照文停下身来,含着微笑,看着夏心宁。

    夏心宁走上前几步,恳声说道:“请问老前辈!晚辈日后若要拜访老前辈,当向何处求见?”

    活华陀沉吟了一下,说道:“如果你在一月之内,能来找我,老朽在洞庭君山相候。如果过了一个月以后,老朽到处飘流,那就要看缘分了。”

    夏心宁又问道:“请问老前辈!那化夷洞二洞主蓝爪火蝎厉化昭,究竟是何许人?”

    活华陀突然脸上颜色一变,沉重地说道:“厉化昭人倒并不一定十分坏,只是狂傲自大,喜欢卖弄,就难免对人处处以毒为先。不过,方才夏老弟为救老朽,伤了他一箭,日后万一相逢,倒要小心!”

    夏心宁不觉脱口说道:“他并没见到我呀!”

    活华陀笑道:“夏老弟!你那一筒飞箭,必然是出自武林名家,岂有查不出来的道理?”

    他说到此处,伸手解开药囊,取出一小瓶浅绿色的药丸,倒出三粒,交给夏心宁说道:“这三颗丸药,对于防毒避瘟,极具效力,送与老弟放在身边,将来留着备而不用吧!”

    日后夏心宁南下苗疆之时,果然遇到困难,这三颗丸药发生极大作用,此系后话,按下不表。且说夏心宁接过丸药,一再称谢,活华陀已经飘然离开,向峰下疾驰而去。

    此刻,月色已敛,山中一片漆黑,正是黎明之前的一阵黑暗。山风夹雨,阵阵吹来,扑面寒意至深。

    夏心宁手里提着这条“赤火链”也顾不得天黑路险,风大雨骤,急急忙忙向冷三公住的石洞走去。

    山间昏黑无光,更增加了沿途的危险,夏心宁尽管心中着急,仍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前进,当他快要走到冷三公住的石洞上面,忽然仿佛是一阵牛吼,从下面石洞中传出来。在这样风丝雨片伸手无光的时候,这种吼声分外惊人。

    夏心宁心里一惊脚下一停,但是,立即他又想到一件可怕的事,顾不得崖下的万丈深渊,也顾不得眼前漆黑东西难辩,他从崖上找到那棵小树,一个滚翻,趁势巧化一式“高山滚石”向下一溜,正好找到洞口上沿,长吸一口气,全力使出“倒打金钟”挺身一转,缩腹一收,嗖地一声,落到石洞之内。

    夏心宁刚刚如此落到洞内,立即又听到一声沉重如雷的低吼,当时震得夏心宁耳朵里一阵嗡嗡乱鸣,连带着内腑之中,不住地血气翻腾。

    夏心宁人在黑暗之中,不知虚实,赶紧一掩身,向石壁上一贴“赤火链”交给左手,右手一拔腰间长剑,呛啷一声,毫光顿起,长剑挑在胸前,遮睛、护心、将前胸要害守得严严的,正在这时候,忽然听到一声低沉的声音,缓缓地问道:“小子回来了!可曾得手么?”

    夏心宁一听是冷三公的声音,这才将紧张的心情放松,不觉脱口问道:“老前辈!你安好无恙么?”

    言犹未了,就听到冷三公一阵呵呵大笑,豪放如旧地说道:“小子!你倒是挺关心老夫的!你要是得手了,就赶快将松脂点着,让老夫看看这条难得一见的‘赤火链’。”

    夏心宁立即放下长剑,找到火石火折子,打着了火,点上松脂,石洞中立即亮起一片光明。

    夏心宁这时候才看见冷三公的头上汗湿如水,满脸疲惫之色,只有两只眼睛还是那样光棱四射,凌厉逼人。

    冷三公此时眼神紧盯在夏心宁左手上提着的“赤火链”目不转瞬,半晌,他突然仰头一阵震天动地大笑,右手掀着他颏下那一圈虬须,朗声笑道:“有道是:人算不如天算,看来我冷三公命不当绝,纪九茹这娘们让她白费一番心思了。”

    他充满着得意与兴奋,纵声大笑,霍然笑声一收,对夏心宁招招手说道:“小子!你过来。”

    夏心宁依言走过去,冷三公反臂指着自己后心说道:“掀起衣来。”

    夏心宁不明究里地伸手一掀他后面的衣服,吓得他差一点惊叫起来,原来在冷三公后心“命门”上,以及谷道上上脊椎尻骨上,各有一个黄澄澄、亮晶晶的大蝎子,紧紧地钉在上面。

    冷三公笑呵呵地说道:“小子!你不要害怕!这两个金蝎子虽然是最毒的东西,它已经被纪九茹那娘们钉牢在老夫身上,对别人倒是不妨事的。”

    夏心宁还是满心不解地望着冷三公,嗫嚅地说道:“老前辈!这两个金蝎子”

    冷三公笑道:“对了!这两个金蝎子正好可以够你手上那条‘赤火链’吃个半饱。小子!你快将‘赤火链’的头,对准了金蝎子,等它吃完了之后,再等它吸上一盏热茶的时分。两个金蝎子如此依次吃完,你就大功告成。”

    夏心宁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冷三公要他去找“赤火链”的时候,曾经慎重地说是:这条蛇关系到他的性命,关系到“万象剑法”原来是要用这条蛇来解除这两个金蝎子的毒。

    他此时哪里还敢稍有怠慢,立即用手提起“赤火链”那三角尖尖的小头,正要对准金蝎子放下去。

    忽然,冷三公又说道:“小子!慢点!老夫忘记交代你一句话。‘赤火链’的头一离开,老夫就无可救药了。小子!你千万记住,等它吃完金蝎子,再过一盏热茶时分,才可以拿开。”

    冷三公叮咛这几句话的时候,脸色异常沉重,夏心宁知道这件事的关系重要,在敬谨应命之余,便将手中的“赤火链”蛇,对准命门上那个金蝎子放下去。

    事情就有这么奇怪,那“赤火链”蛇本来是如同垂死一般,等它刚刚一挨着金蝎子,立即仿佛从睡梦中清醒过来,一昂头,一张嘴,将金蝎子紧紧地咬住,接着就吱吱嚓嚓吃起来。

    “赤火链”蛇虽然一口咬住了金蝎子,但是它吃得很慢,一点一点细嚼细咽,真像是在品味着一件最可口的山珍海味。夏心宁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只是用眼睛紧紧地盯住那逐渐消失的金蝎子,唯恐蛇头脱离了冷三公的背脊。

    这时候,洞外天色已经黎明,晨曦洒满了石洞,照到冷三公的脸上,只见他双目阖闭,双手捧腹,坐在那里如同石像一般。

    夏心宁好不容易眼看着钉在“命门”上那只金蝎子,已经被“赤火链”吃完了“赤火链”的头此刻正贴在冷三公的背上,嘶嘶地吸个不停。过了半响,冷三公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说了一声:“换下面的!”

    夏心宁也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立即将“赤火链”拔下来,移到尻骨上那只金蝎子上面,如法泡制“赤火链”渐渐地将那金蝎子嚼吃下去。正是这时候,夏心宁忽然有一种感觉:“要是这时候,万一有个人撞进来,那就要功亏一篑了。”

    他明知道在天柱山飞来峰上,尤其是在这样的石洞里,是不会有人前来的。但是,愈是接近成功的时候,夏心宁就愈有一种难言的不安,他突然觉得自己此刻的责任重大,他才真正地体会到冷三公所说的,此举的成败,会关系到“万象剑法”的流传与绝断,也关系到冷三公和他自己的生死。

    他渴望着“赤火链”立即将这只金蝎子吃完,但是,这一会儿的时光又仿佛过得特别慢,他开始感到焦急,烦躁。

    忽然,洞口有一条人影一闪,他顿时心里一惊,正要抬起头来看时,他已经觉察到自己背心命门之上,有一双手轻轻地按着,随着耳畔响起一阵银铃串空的娇笑。

    夏心宁这一惊非同小可,当时没有第二个念头,左手立即向怀中摸去。

    可是,他的手还没有伸到怀里,身旁快若闪电地伸来一双手,巧妙无比地一把抓住他左手脉门。随着有人轻盈地笑道:“小兄弟!你乖乖地别动。”

    夏心宁方才也是一时间的冲动,等到被对方抓住自己的脉门,他才想起背后“命门”上那一掌,只要人家掌心微微一吐劲,便要震得肺腑移位,心脉断裂,哪里还有出手的余地?

    但是,夏心宁哪里能甘心这样束手待毙?与其如此受辱而死,何如拼个轰轰烈烈?意念一动,趁着对方如此说话分神之际,左腕一扭,一招“巧拨千斤”翻腕“金丝倒缠”向上反叨而出。

    他这一招劲道未及使出,突然觉得脉门劲道一紧,就如同一道火辣辣的铁箍,死死箍在手腕上,随即浑身一麻,劲道全失。

    夏心宁怒叱道:“纪九茹!你要怎样?”

    三湘女史纪九茹那娇滴滴的笑声一直没停,而且还带着一些颤音,笑吟吟地说道:“小兄弟!叫你乖乖的别动。你要是再一动,冷老儿的命就没有得救了。”

    夏心宁果然被这句话镇慑住了,哪里还敢动一下,他不禁低头看去。只见那条“赤火链”蛇,已经将那只金蝎子吃光了,正在将头挨在冷三公的尻骨上,吸得嘶嘶直响。再看看前面的冷三公,依然是凝神入定,阖目垂帘,对身旁的事,仿佛是一概不知。

    纪九茹忽然松开夏心宁的左手,笑着说道:“冷老儿!原来你坚持三天之约,是存了这样一点希望,倒也亏你,居然真找到了一条‘赤火链’蛇,可惜我并没有上你的当,还赶上了一步,要不然你这‘万象剑法’,是难得再为我口述的了。”

    任凭纪九茹如何调侃,冷三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若无其事。

    纪九茹笑道:“冷老儿!这回我要给你钉上三只金蝎子,看你”言犹未了,突然听到冷三公一声断喝:“小子!放胆用左手揍她!”

    纪九茹一听冷三公说话,顿时大吃一惊,左手闪电一掏,三只小拳头大的金蝎子,正待脱手向冷三公背上钉去,忽然夏心宁左手一招“开窗推月”反掌向她推来。令人奇怪的是这一招不仅来得快如闪电,而且劲道如涌,掌风凌厉。

    纪九茹大惊之余,已无暇出手吐劲伤人,只好撤掌飘身,向旁边一掩。

    几乎是与她这一掩身的同时,冷三公大笑而起,站在纪九茹对面,笑呵呵地说道:“纪九茹!老夫早已说过,人算不如天算,你虽然百般算计,怎奈你命当如此,学不到‘万象剑法’,如今该当如何?”

    纪九茹此时脸色大变,靠着墙壁,站在那里目不停瞬地望着冷三公,俄顷,她忽又绽颜一笑,百媚横生,微微地斜着头,笑着说道:“既然是人算不如天算,冷老儿!你将把我怎样?”

    冷三公呵呵地笑道:“纪九茹!你是武林当中永远不凋谢的一朵花,虽然这是一朵罂粟花,毕竟是美艳可人,老夫怎么可以辣手摧花大煞风景?究竟怎样?你自己想着办。”

    纪九茹若无其事地咬着嘴唇,微笑着沉吟一会,立即又一扬眉说道:“冷老儿!你休要以为你这套‘万象剑法’便是天下无敌,给我三年功夫,我一定找到一套剑法,可以超过你。我要当着天下武林,将你击败剑下,你敢接下这三年赌约么?”

    夏心宁此时在一旁忍不住说道:“冷老前辈!你休要听她这一套脱身之计”

    冷三公摇手止住夏心宁说下去,他脸上笑容忽然收敛起来,果然认真地对纪九茹说道:“纪九茹!‘万象剑法’的确不是天下第一的剑法,但是,天下第一剑法凭你纪九茹的功力和德性,只怕还找它不着。”

    纪九茹笑吟吟地说道:“冷老儿!只要你敢给我三年限期。”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