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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笔趣阁 www.ddbiquge.co,木剑惊鸿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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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毗蓝夫人摇着头轻轻地说一句:“真是狠毒!”

    “这叫做无毒不丈夫!可是犯了一个大错误。”

    “得意忘形!”

    “对极了!得意忘形是做人的大忌,不管是做好人或者是做坏人,都是一样!我自以为消遣牛奇一顿之后,毒刺扎进后心,然后将他丢到深壑里去,一切都是那么自然,没有一点痕迹,谁知道这时候出现一个人。”

    “我爹适时出现了!”戈易灵插嘴说。

    “不错!”

    “你的形迹已露,牛奇能放过你?”

    “戈总镖头的名头是相当响亮的,他喝住了我,他说有什么事好商量,何必生死相拼。

    就在这一瞬间,牛奇成名的特殊功力,左手钩就从胁下突出,快如闪电,削向我前胸,我只一让,左臂首当其锋,活生生地被斩了下来。”

    牛秀姑畏惧得像一只小猫,缩成一团。

    “自作孽,不可活!”毗蓝夫人微有感慨地说。

    戈易灵接着问道:“对方呢?”

    牛西泽有一分愤慨,也有一分黯然:“我受创的同时,我的左手短刺,击向牛奇的后脑勺,那一下我相信敲得不轻,牛奇的后脑勺几乎敲碎了,人当时昏倒在地上。”

    戈易灵急着问道:“你们两个都受了重伤,那后来呢?”

    牛西泽有些激动地答道:“后来还不是你那多管闲事的总镖头”

    “又怎么啦?”

    牛西泽终于叹了一口气。

    “说来也多亏了你爹,他立刻为我们止血抢救,要不然流血过多,两个人都会有生命的危险。”

    毗蓝夫人突然浑身一震问道:“你的意思是说牛奇没有死?”

    “没有!”

    “人呢?”

    “在高唐牛家大院。”

    “那怎么可能呢?”

    “你听我说下去,就会明白的。多事的戈总镖头为我们止血疗伤之后,牛奇一直昏迷不醒。戈总镖头并不问我们之间的是非缘起,他竟然护送我们到高唐。”

    “啊!那是万里迢迢呀!”

    “武林中讲究的是救人须救彻底。我们回到牛家大院,费时两个多月,这两个多月,我的左臂创伤好了,牛奇的脑伤却是没有痊愈”

    “啊!”“人是醒过来了,能吃能喝,就是不认得人,不记得事,成了一个傻子。”

    毗蓝夫人轻轻地掉下两滴眼泪。

    戈易灵禁不住追问道:“回到牛家大院,我爹走了以后,你又可以称心了?”

    牛西泽尴尬地摇摇头说道:“事情往往是不可预料的,就如同在庐山五老峰下一般,如果没有你爹出面,情形早就解决了,偏偏你爹在那个节骨眼上露面,好像是鬼使神差一般。

    回到牛家大院,你爹离开了,这一切似乎又可让我如愿了,可是情形并非如此。”

    “又怎么啦?”戈易灵追问了一句。

    “牛奇的夫人已经不在牛家大院了。”

    “啊!”戈易灵惊呼出声,眼睛自然移到毗蓝夫人身上。

    毗蓝夫人点点头说道:“是的!我是那年的八月中秋之前,离开了牛家大院。”

    戈易灵不解,但是义不敢冒然多问。只是喃喃地说着:“可是可是”

    毗蓝夫人柔声地说道:“你问吧!有什么疑问,尽管说出来,不要有所顾忌!”

    戈易灵嗫嚅地问道:“夫人!你原来根本不会武功的,这样的离开,为了什么?再说,那时还有还有”

    她伸手抓住牛秀姑的手。

    毗蓝夫人点点头,直截了当地说道:“那时候秀姑才两岁。”

    “可是可是夫人!你为什么要离开呢?当然,你一定有原因的,我们却不敢乱猜。”

    毗蓝夫人平静地说道:“你们不猜,我会告诉的,现在让他先说,到了牛家大院以后的事。”

    牛西泽叹了一口气。

    “已经亵渎了,索性就让我冒犯到底吧!牛奇夫人的离去,而且没有带走两岁的小秀姑,是使人十分意外的。这对我来说,失望到了极点。”他停顿了一下。

    “说下去!”

    “按说回到牛家大院,牛奇成了呆傻之人,牛家大院等于掌握在我的手心之中,但是,没有了牛奇夫人,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戈易灵一直注意着牛西泽的表情,他说的应该是真话,像毗蓝夫人这样的女人,是任何男人所梦寐以求的。

    “开始的时候,我说有两个愿望,如果让我从中只能选择一个,我会毫不思考地放弃牛家大院。如今牛奇的夫人走了,我对牛家大院还有什么兴趣?”

    戈易灵望了一望毗蓝夫人、说道:“于是你迁怒到牛奇身上?”

    牛西泽摇摇头:“像牛奇这样脑部受伤的人,也没有什么可迁怒的了,让他活着会比死去更痛苦。”

    “你好狠!”

    “我不以为如此,我把他安置在牛家大院一处最僻静的后跨院,派两个人照管他的衣食,对牛家大院来说,等于没有了牛奇这个人。”

    毗蓝夫人突然微微一皱眉,对冷月一使眼色。

    冷月不愧是最心腹的侍女,立即一垫脚,人从窗户破窗而出,疾如劲箭,人一落身到窗外,冲天拔起,上得房去。

    只见一条人影,兔起鹃落,流星赶月,早已奔驰在二十丈开外,一身黑色衣服,虽然是在大白天,根本也看不清楚来人的年龄、身法

    冷月跃身下房,满脸惭愧之色。

    “回夫人的话”

    “与你没关系,来人功力很高,如果不是方才他脚下一个失神,我也没有能够发现,大白天里,能藏身屋上偷听,功力胆识,都是高人一等,可惜,我们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毗蓝夫人没有看牛西泽,只是冷冷地说:“继续说下去!”

    牛西泽似乎也在对方才的人何种身分,煞费思量。此刻一惊而觉,继续说道:“但是,我把一股怨气出在两岁的牛秀姑身上。”

    “你这样做,没有一点道理,两岁孩儿何辜?”

    “不!我有我的看法。牛奇的夫人走了,不管她是如何走的,我要找到她,唯一的线索,便是牛秀姑。”

    牛秀姑听着这些闻所未闻的话,心里充满了惊讶和愤怒,一股冲动,使她从畏惧中突破,一挺而起。

    但是,毗蓝夫人似乎早有预觉,伸手一把搂住秀姑,用柔得不能再柔的声音,缓缓地说道:“孩子!你有权利憎恨任何人,我只希望把这些经过听完,孩子,这些话听起来是很残忍的,你却必须听完,这对你,还有对我,都是很重要的!好吗?孩子!”

    牛秀姑本来是一股说不出来的冲动,此刻,化为一股轻烟散了。她自动紧紧地依偎在毗蓝夫人的怀里,她感觉到自己找到了温暖的窝巢,闭上眼睛,眼角溢出两颗晶莹的泪珠。

    毗蓝夫人用手轻轻拭去秀姑的眼泪,轻轻拍拍她的背。

    然后,毗蓝夫人再朝着牛西泽说道:“说下去!”

    牛西泽稍有迟疑地说道:“可不可以让秀姑暂时离开这里?”

    “为什么?”

    “为什么一定要让她听这些往事?老实说,秀姑虽然不是我的女儿,十五年的养育,我对她那份父女之情。”

    毗蓝夫人胸膛起伏了一下,但是,立即她就平静下去,冷静地说道:“不必!秀姑有权利知道牛家大院的一切,秀姑也有智慧分辨出是非善恶,你尽管说下去。”

    “好!”牛西泽继续说下去。“当我从保母手里看到秀姑,我的主意又变了。”

    “你不打算再伤害她?”

    “秀始怀里有一对信,里面写着极简单的几句话,要我不能伤害秀姑,否则,我要承受极残酷的报复。”

    毗蓝夫人显然是一震,她低下头来在思索,但是,那只是一瞬的工夫,随即她追问:

    “于是你害怕了?”

    牛西泽沉思了一下。

    “也无所谓害怕,我觉得秀姑长得极为可爱,我容纳了她。同时,我觉得只要秀姑在,你迟早会回来的。就是这么一点心愿,我收养了秀姑。就这样不久,接到你的飞函,说十五年以后,要把秀姑还给你。”

    牛西泽说到此处,眼神一亮,望着毗蓝夫人说道:“这个飞函,来得不通人情,如果你爱秀姑,不应该抛弃她十五年,你绝不是那种人。我想了半天,悟出一个理由,你是被一个高人带走了,准备以十五年的时间,修练武功,然后处理牛家大院的善后。”

    “你很聪明!”

    “我当然不笨。当我悟出这道理以后,我全心全力安住在牛家大院,享受牛家大院做主人的滋味。至于十五年以后,悠长的岁月,谁能想到十五年以后又将如何?十五年以后,你能练成武功吗?你练的武功能超过我吗?这些都是疑问,我何必自己先乱脚步?”

    “可是,你后来偷偷离开了牛家大院。”

    “那是因为你的第二次警告,我才发觉自己估计错了,你的确有能力在十五年以后,要回秀姑,报仇雪恨。那时候我正在练左臂毒钩,二弟牛垠也在苦练左手双钩,我必须在这一切没有练成火候之前,保持秀始在我手中,作为作为”

    “作为人质!”

    “因为,你最近一次露面武功太强,我根本不是对手,好在你还遵守十五年的诺言,我在从容地设法应付你。以后的事,你们都可以推论出来了。”

    毗蓝夫人坐在那里,怀里搂着秀姑,似乎在思索什么,半晌没有说话。房里静得没有一点声音,气氛十分沉滞而凝重。

    突然,毗蓝夫人说道:“牛西泽!你开始就存心不良,计谋牛家大院,而且谋杀我的丈夫,这种仇恨是不可原谅的。”

    牛西泽的脸上变了颜色,但是,他还能镇静的笑了一笑说道:“既然我的计划失败了,逃跑的计划又被戈姑娘破坏了,十五年前是她的父亲使我计划失败,十五年后,居然又是女儿破坏了我的计划,可见得一饮一啄,莫非前定,我认了!”

    毗蓝夫人说道:“念你十五年养育秀姑有功,我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力拼而死,不要死得太窝囊,一个心存不轨的江湖客,能有如此下场,应该不算我太残忍刻薄。”

    牛西泽依然是那样的笑笑,说道:“看来你这分好意我不接受是不行的了。这样好不好,从昨天大年夜,一直到今天,我还没有吃东西,秀姑也没有,戈姑娘想必也没有。

    你,毗蓝夫人!如果我料得不差,昨天除夕,你等秀姑,结果去的是戈姑娘,这团圆年夜饭,你一定也没有吃,这么说,大家都饿了”

    毗蓝夫人微皱着眉头,拦住他说下去。

    “牛西泽!你想捣什么鬼?”

    “夫人!我说的是实话。”

    “实话?你的眸子瞒不了我,心里有鬼,眼光不正。”

    牛西泽笑笑说道:“我坐在这里不动,有你和戈姑娘在此看守,让冷月她们四位姑娘偏劳到厨房去,安排饭食。这样再也没有人能弄鬼了。”

    毗蓝夫人没有答话。

    “你们不吃,让我饱餐一顿,也好有力气和你力拼一场,死而无憾。”

    毗蓝夫人想了一想,确实是大家都没有吃饭,大年初一大家都饿着肚子,再看怀中的秀姑,一个丝毫没有武功的人饿了这么久,毗蓝夫人想想心疼。

    她回头吩咐冷月四个贴身女侍:“到厨下去准备简单的饭菜。”

    牛西泽接着说道:“什么叫简单!今天是大年初一,这里有的是菜,有劳四位做出一席丰盛的酒食,在双方刀剑死拼之前,我们也要应景过年哪!”

    冷月四人根本没有理他。

    毗蓝夫人点点头说道:“你们去吧!多加小心!”

    冷月四人刚一出房门,牛西洋叫道:“冷月姑娘!等一等!”

    冷月停下脚,望了他一眼,没有答理。

    牛西泽说道:“冷月姑娘!我是好意。这里你一切不熟,菜肴家具碗筷在什么地方,你们也不知道,你做什么饭菜?我的意思让我二弟牛垠陪着四位姑娘一起去,拿拿碗筷,摆摆桌椅,主要是地方他熟悉。”

    冷月把眼睛望着毗蓝夫人。

    牛西泽连忙说道:“牛垠现在已经是惊弓之鸟,再说,四位姑娘都是身具极高武功,又有兵刃在手,牛垠就是借个胆子给他,他也不敢作怪!”

    毗蓝夫人想了一下,说道:“让牛垠带领着冷月她们到厨下去照应,交待一下,也就可以了,厨下自有管家妇女。”

    牛西泽连声说道:“夫人吩咐的极是。牛垠你去交待厨下,要做几样菜肴招待客人。在我没有死之前,我总算是这里的主人。”

    门外的牛垠刚应声要走,牛西泽又交待:“要用我们那一套待客的碗盘,今天总是大年初一。”

    牛垠将冷月、流云四人带到厨下,交待了用一套描金红花碗盘,十分精致。

    冷月四个人也真是尽职,每一道菜从挑选洗切炒烹,都在目不转睛的监视着,一直到起锅盛到盘碗之前,都要亲自尝一口才放心。

    很快的,一桌很丰盛的菜肴,陈列整齐。

    牛西泽走在前面引路,毗蓝夫人携着牛秀姑和戈易灵的手,保持适当的距离跟在后面。

    牛秀姑对于毗蓝夫人早已经有了女儿对母亲的亲切之情,在她的眼神里,不断地流露出孺慕之意。十五年没有见面,但是,母女天性,就如同久涸的源头,一旦接上活水源泉,立刻流畅活泼,无限生机,这也是人性无法抹煞的事实。

    倒是毗蓝夫人,内心始终对秀姑存着一分歉疚之意,她认为十五年来,自己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责任,因此,她对秀姑越发的有一分爱怜。

    一行来到餐厅,牛西泽就叫着:“为什么不准备酒!”

    毗蓝夫人一摆手说:“不必!”

    她的眼光在桌上一转,冷月点点头。她这才坐下说道:“牛西泽!坐下来一齐吃!”

    牛西泽微微一笑说道:“固所愿也,实不敢耳!”

    毗蓝夫人冷冷地说道:“牛西泽!你到底有什么诡计阴谋?你的眼神,你的笑容,在在告诉人你有所恃,你无惧于即将到来的一场生死拼斗。老实说,你自己也明白,这一场拼斗,只是为你自己立下一个形象,不是窝囊而死。除此之外,你没有机会。可是你却一直毫无顾忌!到底是依恃着什么?”

    牛西泽打了个哈哈说道:“夫人!就算我牛西泽有诡计有阴谋,又能奈何夫人吗?我牛西泽不自量力,落得如此下场,咎由自取。如果说我有所恃,那就是十五年养育秀姑,十五年派人照顾牛奇衣食无缺,按说也不应该落个刀下流血”

    毗蓝夫人断然说道:“那不是你能决定的问题。”

    牛西泽不再说话,自己检下横坐定。毗蓝夫人让牛秀姑和戈易灵坐在自己的两侧。

    每一样菜都是热腾腾的,色泽可人,香味扑鼻,再加上精致的碗盘,美食美器,真是叫人胃口大开。三道菜上过之后,毗蓝夫人忽然一皱眉,秀姑一个哎唷,捧着腹部叫痛,只一会工夫,秀姑满脸变紫,倒在地上。

    毗蓝夫人立即叫道:“戈姑娘!小心”

    戈易灵也已经腹痛难忍,毗蓝夫人大怒,一拍桌子叫道:“冷月!”

    冷月四个人正来回于厨下与餐厅之间,一听夫人大叫,摔下手中物件,飞身来到餐厅。

    只见毗蓝夫人指着桌上菜肴说道:“你们这莱里”

    她的额上已经冒出汗珠,嘴唇变乌,极力支撑在桌上,说不上话来。

    冷月脸色大变,赶过去扶住毗蓝夫人,立即从身上镖囊里取出药瓶,倾出一粒,纳入夫人口中。

    牛西泽哈哈笑道:“夫人!你不要责怪冷月她们,说实话,我还没有看见过像她们这样负责尽职、忠心耿耿的属下,她们对于菜肴烹炒过程,以及传递过程,监视之严,真可以说是天衣无缝。但是,她们没有想到,问题出在碗盘上。”

    “碗盘?”

    毗蓝夫人勉强运功将毒逼住,但是,因为发觉得太晚,已经无能为力。她拿起桌上那描金红花的碗,想不到如此美观的碗盘,竟是可怕的杀人凶手。她一松手,碗掉在地上,跌得粉碎。

    牛西泽笑笑说道:“这一套碗盘,是涂过一层我精制的药水,食物沾上,吃到腹内,两个时辰,就会七窍流血,肠断而亡,而且,除了我的解药,可以说是无药可救。”

    冷月一声厉啸,召来流云、杏雨、秋霜,四个人手头没有兵刃,各自一撤腰带,涮地一抖,里面抽出的是一柄雪亮飞薄的缅刀,四个人从四面围将起来。

    牛西泽脸上笑容一收,加重语气说道:“冷月!你们四个给我听着,你们今天就是将我剁成肉泥,也挽救不了你们主子的性命,特别是你们主子的命根子的性命,更何况凭你们四个人的功力,要想在我和二弟牛垠手里占上风,恐怕不是容易事。”

    说到此处,语气一变,又转为温和:“这件事,不可用武力解决。”

    毗蓝夫人额上汗出如雨,显然冷月带的药,没有效果。

    她仍然在勉力支撑,挥手止住冷月:“让他说。”

    牛西泽点点头,说道:“这样才对!我简单的说,尽快的说,因为,秀姑不会武功,她恐怕支撑不住。”

    “那你就快说,你要怎样?”

    “我还有什么新愿望,虽然流光过去了十五年,我也失去了一条左臂,但是,我仍然愿意达到我生平最大的两个愿望:娶你为妻,身为牛家大院之主。”

    毗蓝夫人一拍桌了骂道:“你,混帐的畜生!”

    冷月涮地一刀,迎头砍下,牛西泽向旁一闪,牛垠从后面掠过身来,一柄宝剑架个正着,一阵龙吟,溅迸一簇火花,冷月虎口一阵发热。

    流云、杏雨、秋霜纷纷围了上来。

    牛西洋突然一声断喝:“住手!”

    他望着冷月四个人说道:“你们自问能胜得了我们兄弟二人吗?你们不顾你们主子的性命吗?还有”

    他指着毗蓝夫人,沉着脸色说道:“你自谓可以宁为玉碎,可是,你的女儿呢?你那亏欠了十五年教养之责的女儿呢?还有,戈平的女儿为了你几乎送命,你也亏欠她的,这些人的性命只在你一个承诺之间。”

    毗蓝夫人已经失去任何反抗的能力,她咬着牙,回头看看躺在地上的秀姑,终于流下了眼泪,吃力地说道:“女儿!我对不起你!”

    她说着话,拼着剩余的一点点力量,扬起头,朝着桌子角碰过去。

    正好冷月站在身旁不远,赶紧一把拉住,也忍不住流泪叫道:“夫人!难道没有其他的办法可以解决吗?夫人!你十五年的辛苦,难道就落得这样的结果?”

    毗蓝夫人处在如此生死不能之间,内心的苦痛,真是难以言宣。

    牛西泽早把他那惯常的笑容收起来了,削瘦的脸上,表现的是冷酷,是漠然。他缓缓地走到桌子对面,几乎是一字一句地说着:“时间不多,拖下去对你们不利,如果再过一会儿,就是你想通了,答应了,我也挽救不了秀姑的性命。”

    就在这个时候,餐厅外面突然有人说话:“牛西泽!你休要得意太早!”

    牛西泽心头一震,立即叱喝道:“外面是什么人?”

    “我!你听不出来吗?”

    牛西泽一示意,牛垠刚一移动,餐厅的门霍然而开,当门而立,站着一位五十上下的人,高挑的身材,清瘦的面庞,双眼十分有神。

    牛西泽这一惊有如从万丈高楼失足,人几乎晕眩过去。

    “是你!你怎么来的?”

    “没有想到吧!没有想到我牛奇竟然在这个时刻出现在这里。”

    毗蓝夫人看到来人竟是牛奇,百感交集,把剩余的那点精神,一齐松散掉了,人立刻晕倒在地上。

    牛西泽眼看着是一个全胜的局面,已经十成把握,没有想到一下子又变成了输家。

    他不会就那样甘心认输的,一阵惊惶过后,他稳住自己的心情,恢复了冷静,说道:

    “牛奇!你到底是怎么来的?你的脑伤头病好了吗?”

    牛奇笑道:“你休要拖时间,那是没有用的。”

    “对了!那句话该我来说,你来了,也是没有用的。”

    “是吗?”

    “你知道她们中了什么毒?”

    “我不知道。但是,我有解药。”

    牛奇说着话,从身上掏出一个小布袋,暗红色,凸凸的,拿在手里晃了一下。

    牛西泽一惊,不自觉地手伸到自己的左臂,那个黄杨木雕成的义肢。

    牛西泽这是一个自然而义无心的举动,但是,就在他这样一个动作的瞬间,牛奇以极快的身法,一闪而至,右脚高挑侧踢,右手前探疾抓,呛嘟一声,牛垠手里一柄宝刀被踢飞,牛西洋左臂义肢,被抓了下来。

    牛西泽的脸色变了,他的胸口起伏不停,显示他的情绪陷入极度不稳。

    牛奇抓到这一只黄杨木的义肢,他没有回头,却对牛垠警告说:“牛垠!你最好是站远一些,下次再有偷袭的行为,丢剑就解决不了问题。”

    他在说着话,突然双手一用力,黄杨木的义肢折成两截,里面装满了机关,一经拆开,七零八落,在这许多零碎之中,竟然暗藏了一个小瓷瓶。牛奇挖出这个小瓷瓶,撇下这支折断了的义肢,他朝着冷月一点头问道:“你是”

    冷月是位十分聪明的女孩儿家,她已经看出牛奇的身分,但是她不知道应该如何称呼,只是很恭谨的垂手回话说道:“婢子叫冷月。”

    “拿住这个。”

    牛奇将小瓷瓶抛过去,冷月双手接着。

    “从里面倒一粒药丸出来,分成三份,用净水灌进夫人以及两位姑娘的口中去。”

    “是!”冷月恭谨地答着,眼神里有一分激动。

    “你要注意,这种药奇毒无比,如果没有中毒的人,只要服一粒这种药丸,七步断肠。”

    “可是”

    “对于中毒的人,它是最有效的解药,愈毒愈灵。去吧!不要怀疑了。”

    牛西泽在一旁说道:“你对我的一切,知道得很多,也知道得很深。”

    牛奇没有理睬他,慢慢走到饭桌旁边,他看到冷月、流云几个人喂下解药之后,毗蓝夫人先呕吐出许多黑色带有恶臭的水,接着戈易灵和牛秀姑也在呕吐,人都清醒过来了。

    牛奇又向前走了两步,冷月已经扶起毗蓝夫人,他低声说了一句:“书巢!是我害了你吃了这么多的苦!”

    冷月真是一个好的贴身侍女,很快地擦干了毗蓝夫人身上的水渍,又叫杏雨拖干了地上残余。毗蓝夫人掠着自己微有散乱的发髻,带着微笑说道:“我真没想到分别了十五年,是在这种狼狈的情形下,和你见面的。”

    微笑的脸庞,却流下了晶莹的泪珠。

    牛奇也自红着眼眶,却也带着微笑,极其轻柔地说道:“书巢!你正年轻,我也并不老,老天给了我的再生,就让我往后慢慢弥补吧!”

    毗蓝夫人脸上微微一红,微笑着没有讲话。

    这情景让戈易灵一旁看得呆了,她看到的是一幅极美极美的相爱情浓的画面,让人在美的感受下感动。

    暂时间,这是一个忘我的境界。

    突然,冷月一声厉吼:“恶贼!敢逃走!”

    她刚一起步,正要追赶过去,牛奇摇摇手。

    冷月急着望着毗蓝夫人。

    毗蓝夫人眼睛仍然望着牛奇,轻柔地说道:“随他去吧!是吗?”

    牛奇点点头。

    这时候戈易灵看得十分清楚,牛西泽和牛垠双双溜出门外,少时,一阵蹄声,逐渐远去。

    牛奇含笑对戈易灵点点头说道:“这位姑娘想必就是戈平戈总镖头的女公子!”

    戈易灵站起来恭恭敬敬叫了一声:“牛伯伯!”

    牛奇说道:“戈姑娘!令尊和你,对牛家两代有恩,一个谢字是无法表达我的心意的。”

    戈易灵微红着脸说道:“晚辈的性命是牛伯伯救活的”

    牛奇哈哈大笑,连声说道:“倒果为因!倒果为因!”

    毗蓝夫人接着问道:“你对这里的一切,都是这么了如指掌吗?”

    牛奇点点头说道:“书巢!说来真是惭愧,而且也是说来话长。这中间有一个年轻人,他是重要的关键,我竟然连他的姓名都不知道,不但对我自己没有法子交待,对戈姑娘尤其设法子交待。还好,他还留了一件东西。”

    他从宽大的衣襟下面,取出一个小包裹,交到戈易灵的手里。

    包裹外面夹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珍珠坎肩曾经救了我一命!

    木剑给我极大的启示。

    如此算来,我亏欠你太多,但愿以后能补偿。

    宇奉,戈易灵姑娘。”

    牛奇用询问的眼光望着戈易灵。

    戈姑娘皱着眉锋说道:“包裹是我的,放在问心山庄,人却不认识,为什么会到他手里?”

    牛奇意味深长地说道:“人生何处不相逢?还怕以后没有见面的机会吗?倒是我,和他见过面,谈过话,他用药治好了我的脑伤,告诉我关于牛西泽的许多秘密,他没有留下姓名,只留下一个请求。”

    “请求?是请求你饶了牛西泽,是吗?”

    “是的!书巢!”

    “没有说原因吗?”

    “有!他说,一个人能够抚养一个仇敌的女儿达十五年之久,还算他有一分良知。只要有任何一点可取的人,都值得饶恕,流血,不是最好解决问题的方法。”

    “这样的话出自一个年轻人之口吗?”

    “他说他是得自一柄木剑的启示,一个闯荡江湖,遍访仇家的姑娘家,带在身边的竟是一柄木剑,还有什么比这件事更能说明‘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道理呢?”

    毗蓝夫人喃喃地说道:“这真是个奇怪的人,戈姑娘!尔后如果你再遇见他,请你就说牛家大院随时欢迎他来做客。”

    戈易灵无端地脸上一红,这是一个多么难以回答的话题。她只是支吾着说道:“江湖步步风险,祥和不是毫无代价可以获得的,我倒觉得还是秀姑妹妹好,不习武功,就没有烦恼。”

    牛奇仿佛一惊而觉,但是他立即打了个哈哈说道:“提起秀姑,我这个乖女儿受了太多的委屈,做爹的只有惭愧。”

    毗蓝夫人紧握着秀始的手,轻轻地摆动了一下。

    秀姑一双大眼睛,看看毗蓝夫人,又望望牛奇,嘴唇蠕动了几下,终于撕肝裂肠地一声叫喊:“爹!”

    三个人,六双手,握在一起;三个人,六双眼睛,都含着泪,在几经生死折磨之后,破镜重圆,家庭团聚,这种再世相逢的情景,是十分感人的。

    而感触最深的还是站在一旁的戈易灵姑娘。当她看到牛家父女、夫妻团聚的热泪欢欣,想到自己家破人亡的惨况,一个人当他连亲情的温暖都完全失去的时候,他应该是最值得同情的人,戈易灵姑娘为自己的身世和遭遇,潸潸泪下。

    但是,坎坷的人生,使她知道如何扮演一个表面强者,她最怕听到的就是别人的怜悯与同情。她昂起头,伸手拭去眼泪,轻轻地叫了一声:“毗蓝夫人!牛伯伯!”

    三个已陷入忘我境界的亲人,这才一惊而觉,立即感到歉疚,忽略了还有客人。

    毗蓝夫人微笑着,上前挽住戈易灵的手臂,亲切地说道:“戈姑娘!真是对不起,十五年的煎熬,就是换取重聚时那一瞬间的浑然忘我,人的感情,真是不可思议的。尽顾着自己抚慰别后的哀伤,忘了你了”

    戈易灵微笑说道:“我懂得这种心情,可惜我没有福分亲身领略。”

    她说到这里,立即想到海慧寺“见娘”的那一段,她只感到悲愤,复仇的火焰义立即燃烧。她觉得此地事已了,不能再作任何停留。

    “夫人!我”

    毗蓝夫人微笑着说道:“易灵!我可以叫你的名宇吗?”

    戈易灵微微一震,马上回答道:“只要夫人喜欢,我是求之不得。”

    毗蓝夫人仍然是那样带着微笑说道:“易灵,不要再叫我夫人。我这自号毗蓝夫人,是因为牛西泽取了一个双尾蝎的绰号,我才取名为毗蓝。传说中天上二十八宿昂宿是一只大公鸡,而他的母亲名为毗蓝婆,是降服蝎子、蜈蚣这类毒虫的高手。所以,我就自名为毗蓝夫人!”

    牛秀姑笑得格格地说道:“娘!你真想得神妙!”

    毗蓝夫人笑道:“双尾蝎已经降服了,我这个毗蓝夫人自然也就应该消失了,还我本来面目。易灵!有一句话,我不知道当不当说。”

    戈易灵立即说道:“伯母!有话你尽管说,对晚辈你还有什么顾忌呢?”

    已经不再是毗蓝夫人的牛家大院女主人说道:“易灵!你这声伯母叫得我很受用,增加了我对你说话的勇气。”

    “伯母!我再说一遍,千万请你不要对我有所顾忌。”

    “易灵!方才你说了一句话,给我印象深极了。你说江湖上太风险,对极了!像这种腥风血雨,刀光剑影的生活,实在不是一个女孩儿家所能适应的。”

    “伯母!我确实有这种想法。”

    “那么就听伯母一句话,和我们一同回到牛家大院去,牛家大院并不如牛西泽说的那么好,安宁、静和,牛家大院是具有了这种特色。还有”

    这位牛家大院的女主人搂过牛秀姑。

    “你看,你和秀姑就是一对姐妹,不知道我可有这分福气,再多一个乖女儿,让我和你牛伯伯,多一分晚年生涯的乐趣。”

    牛秀姑跳起来搂住娘的脖子,叫道:“娘!你真好,你怎么就说出了我心里的话。”

    她又跳过来拉住戈易灵的双手,说道:“姐姐!我叫你姐姐好么?我是多么想你跟我在一起,姐!答应好吗?”

    戈易灵确实被这一对母女的真情所感动,尤其是秀姑那一双眸子,流露着期待渴望的真情,以及牛夫人那种如春风般的微笑,是使她没有办法拒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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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夫人赶紧搀着她,喜悦无限地叫道:“你可真的成了我的乖女儿!”

    秀姑就像扭股糖似的,粘在戈易灵的身上,口中甜甜地直叫道:“姐姐!”

    牛奇站在一旁含着笑容,说道:“易灵!戈家两代对我们的恩情,也只有你成了牛家大院的大小姐,这笔账才不需要算下去了。”

    冷月、流云、杏雨、秋霜四位姑娘都过来拜见大小姐。

    戈易灵红着脸说道:“真是惭愧,客居我没有见面礼送给你们。”

    牛奇大笑说道:“这话应该由我来说,回到牛家大院一起算账!”

    把大家都说得笑了。

    牛夫人吩咐冷月,重新整理酒饭,今天就回高唐牛家大院去。

    这时候,戈易灵突然跪在地上叫道:“娘!”

    牛夫人一惊,连忙用手搀住问道:“易灵!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戈易灵说道:“娘!女儿有几句话要向爹娘说,我知道此时此地,论情论理,女儿都不应该说,但是女儿不能不说。”

    牛夫人让易灵姑娘坐在身旁。

    “易灵!有话尽管说,有困难也尽管提,娘无不依你。”

    戈易灵先谢过,才说道:“爹娘没有问过,问心山庄我就要禀告。当时被娘止住,那就是关于女儿的身世。”

    牛奇接着说道:“易灵不说我也正奇怪,戈总镖头急流勇退之后,武林中再也没有了他的消息,令尊怎么会让你单身一人,闯荡江湖呢?”

    戈易灵黯然说道:“爹娘有所不知,先父先母都已经过世了。”

    牛奇本来是正要坐下,一听此言,不觉站了起来,满脸惊讶,随又无限哀戚地说道:

    “易灵!令尊正直为人,与人相交正义,虽然身在江湖,却是江湖中的君子,怎么会天不永年。”

    戈易灵流下眼泪说道:“女儿八岁的时候,被先父悄悄送到海慧寺寄养,我过了十年的监禁生活,装了十年的疯癫,也随海慧寺方丈习了十年的文事武功,直到今年,我才离开海慧寺,我获得的第一件外间消息,便是家中遭了灭门之祸”

    戈易灵说到此处,已经是泣不成声。

    牛奇顿足叹息,连声说道:“怎么会!怎么会?”

    牛夫人将戈易灵搂在怀里,眼眶里溢满了泪水。

    牛秀姑早已经泪流满脸,为她这义姐的身世伤心。

    牛奇问道:“有线索吗?”

    戈易灵摇摇头,她坐正了身子,悲痛而又庄严的说道:“女儿从太湖的海慧寺,流浪经年,就是为了访查先父的仇人。”

    牛奇摇摇头说道:“有道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再好的人,一旦生活在江湖之上,难免就有仇人。不过,以令尊戈总镖头来说,即便是有仇人,断不致有灭门之恨。照令尊十年前寄养你的举措看来,他是早有预感。为什么呢?这是值得探讨的内情。”

    戈易灵说道:“因此,女儿此生此世,只有一件事可做,我要竭尽一切访查出灭门的仇人是谁,为什么会有如此深仇大恨!”

    她转向牛夫人低声说道:“娘!这就是女儿向爹娘以及秀姑妹妹要说的话。娘要我留在牛家大院,乐叙天伦,承欢膝下,正是女儿此生最缺少而又求之不得的事。但是,女儿身负灭门血债,实在不能偷生享此清福。”

    牛夫人神情黯然,紧紧地握着戈易灵的双手。半晌只说得一句:“女儿!易灵我儿!”

    戈姑娘真正地哭了。

    牛夫人用手绢擦着戈易灵的眼泪,轻轻地说道:“孩子!牛家大院的门,永远是为你而开的。任何时间,只要你感觉到倦了,娘会张着手臂接你回来。”

    牛秀姑哭成了泪人儿,抽噎地说道:“姐!我到现在才恨自己不会一点武功,是个百无一用的人,要不然我会陪着姐走遍江湖”

    戈易灵用手拭去秀姑的泪水说道:“傻妹妹!如果你也走了,爹娘面前有谁来承欢?你就多代替我在爹娘面前尽孝。

    等到有那一天,姐姐回到牛家大院,要好好的谢谢你。”

    说着话,她站起身来,收拾自己的小包裹。牛夫人惊道:“孩子!难道你现在就要走了吗?至少你也该吃完这餐饭,让我们娘儿俩多叙叙。孩子!你知道,今日一别,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见。”

    牛夫人的亲情,深深地感动着戈易灵,但是,她却坚持着说道:“娘!多聚一刻,就多动摇女儿的一分决心。娘!恕孩儿不孝”

    牛奇在一旁叹了口气说道:“夫人!让我们为易灵祝福吧!祝她平安顺利地找到仇家,了却她为子女的一份心愿。

    我们不能久留她,就让她早些去罢。不过,易灵!我要再重复你娘刚才说的一句话,牛家大院的门,永远为你而开,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倦了,牛家大院总是可以让你歇歇脚的。”

    戈易灵垂着手恭谨地答道:“谢谢爹和娘,女儿记在心里。”

    随着她跪在地上,深深叩别。牛夫人搀起她来,忽然想起一件事。她在自己衣服里面,贴胸挂着一块翠绿色的玉蝉,很小却是逼真。她解下来,亲手给戈易灵挂上,说道:“这是娘的师尊在娘离开她老人家的时候送的。她老人家说,万一有一天遇有急难,这个翠玉蝉或许可以解困苏难。

    我在牛家大院会有什么困难危险呢?今天给你带着,闯荡江湖,总是比不得家里。”

    “娘!这”“带着它!算娘给你的见面礼。”

    “谢谢娘!”

    “还有一件事。”牛夫人又想起了一件事。“孩子!你单身一人,闯荡江湖,危险我们已不说它,孤单寂寞是可以想见的。让娘找一个人给你做伴可好。”

    戈易灵一时想不出应该如何来回答,只叫得一声:“娘!”

    牛夫人接着说道:“冷月是我四个贴身使唤人当中,心思最细密,武功也过得去,让她跟在你身旁,谈不上帮助,至少使你有一个说说话的伴儿。”

    戈易灵急忙说道:“娘!这个千万使不得。”

    “为什么呢?”

    “四位姑娘在娘身边侍奉惯了,况且”

    “孩子,不要跟娘推辞,除非你嫌冷月粗手笨脚不中你的意。”

    “娘!这么说女儿真是不敢推辞了。”

    “那就听娘的话吧!冷月!你今后要好好的侍候大小姐,就跟在我身边一样。去罢!去谢谢大小姐。”

    冷月果真地走过来,还没有来得及行礼,就被戈易灵双手挽住,说道:“冷月姐!娘让你给我做伴,我只有感激。只是往后的日子里,千山万水,艰苦跋涉,是会让我不安的。”

    冷月惶恐地说道:“大小姐!你这是怎么称呼的!可折死冷月了。”

    牛夫人笑道:“随便她怎么称呼吧!甘苦与共,福祸同当,亲密一些也是好事。”

    戈易灵倒是认真地道谢:“谢谢娘这么了解我。娘!千言万语也说不完女儿心里的感谢,但愿有一天,我能回到牛家大院,承欢膝下感恩尽孝。女儿要向爹娘叩别了。秀姑妹妹!多代我尽一分孝心。”

    说罢,她恭恭敬敬叩了三个头,飞快地转身,直奔庄外,她不愿意让自己的泪水,迟缓了启程上道的决心。

    冷月也一一叩别,牛奇却在这个时候叫住了她。

    “牛垠这柄奇剑,虽不算是古物神兵,也是十分罕见,带在身边。易灵的木剑,只是代表她的精神意志,江湖上有许多不能善与的事与人,光凭木剑或许不够。”

    牛夫人也说道:“记住!要照应大小姐,祝福你们平安的早日回到牛家大院来。”

    冷月接过剑,一一应是。虽然她和流云她们也有许多临别的话要说,但是,她怕戈易灵在庄门外等候。匆匆拜别,赶到庄外,备妥两匹马,正待请戈易灵上马,突然,戈姑娘转身飞步,冲进庄内,正好迎着牛奇夫妇和秀姑一行出来送行。

    戈易灵远远跪在地上:“爹娘和秀姑妹妹请留步”满面泪痕,再也说不下去了。她闪电起身,奔出庄外,跃身上马,一声吆喝,飞奔而去。

    一个在木栅囚室里长大的姑娘,此刻真正体认到人与人之间,真情的可贵。聚散两依依,真是相见时难别亦难了。

    两匹马载走了多少离愁别绪,也载走了多少祝福与盼望,就像是那天上欲雪的彤云,那么厚!那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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