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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笔趣阁 www.ddbiquge.co,木剑惊鸿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戈易灵突然头一扬,抬手擦去泪痕,手中的宝剑一指,厉声叱道:“今天你如果不解醒我爷爷和冷月的睡魔,你就休想逃得了活命。”

    老者一昂头笑道:“戈姑娘!你可知道一句话,说是一着错,满盘输。你们有绝对的机会,可惜你们错过了。”

    他用手指着躺在地上的朱火黄,得意地说道:“凭着他的毒技,很可以逼使我们解开冷月的摄心术,然后你们可以从容逍遥而去,可是,你们没有这么做,你们以为我真的不怕毒死吗?错了!你们以为我真的还有一个主子在背后吗?错了!”

    他说着话,用手在脸上搓了几下,扯去那花白的胡须,原来他是一个年纪只有四十上下的中年人,双眼炯炯有神,脸上露着得意的微笑,说道:“戈姑娘!如今之计,你只有随我们一齐走。我说过,我绝不伤害你们,我只是用你来钓鱼,钓出令尊戈总镖头来。而且,我还可以进一步保证,对令尊,只要他交出我们所要的东西,他是安全的,你们父女就可以享受天伦之乐了。戈姑娘!你觉得这样可以吗?”

    戈易灵冷静地摇着头说道:“不!你太阴险了!你的心计太恶毒了!你将人家玩弄于股掌之上,我不能容忍你,我要杀掉你!”

    她手中的宝剑收回到胸前,立即就要发动一抢猛攻。

    对方也从容地在那道姑装束的妇人手里,取来一个皮囊,扯开皮囊,里面是一个长匣,取出来的是一柄雪亮细长的刀,这把刀一落到戈易灵的眼前,立即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对方从容不迫地拿着刀,用指弹了一下,声作龙吟,然后含笑说道:“我知道姑娘有一身很高的武功,本来象你这种人,要心甘情愿地跟着走,是不容易的,只好凭刀上的功夫了。”

    他的话音一落,突然纵身而起,刀风掠至,唰、唰、唰一连三刀,从头上的“雪花盖顶”一变而为横划“玉带围腰”随势转为“秋风落叶”

    三招快极,一气呵成,将戈易灵姑娘逼退五步以外,连手都没有办法回。

    三招一过,刀势一收,他并没有续攻下去,长刀藏在肘后,淡淡地说道:“如果加上他”

    指着地上躺的朱火黄,认真地说道:“即使不用毒,今天在场的人加起来,也不是你们的对手,如今他一倒,戈姑娘!情势整个变了。”

    戈易灵承受了对方一连串风也似的三刀,一点也不气馁,仗剑上前,说了一句:“你得意太早了!”

    对方说道:“我知道,你有能耐接得下来我这柄长刀的攻势,我也估计你能在百招之内,不致落败,但是,今天没有时间跟你斗个痛快,河间府的兵勇捕快,会在不久之后,追赶到此地。因此,我不会再讲江湖上的道义。戈姑娘!为了很快制服你,我顾不了其他的事了。”

    他一招手,前后左右,围上来八个人,每个人手里捧着一个铁筒,将戈易灵围在当中。

    他轻松的说道:“这八个人手里所拿的是一种机关暗器,只要一按机钮,可以一连射出十支细小的箭镞,只要中上一枚,就立即可以使你昏迷一个对时。”

    戈易灵这时候才发觉情形比预料中还要坏,但是她一点也不紧张,她觉得像朱火黄这样武功、经验、见识、外加毒计都是一等一的高人,居然被对方用一种方法,摆平在地上,可见得机不如人,自己也只有尽力而为了。

    当一个人一旦放开了得失之心以后,再狠的敌人,再险的处境,都不足于动摇心志的。

    当戈易灵仗剑而立、待机而动的时候,对方又说道:“戈姑娘!为了让你心安理得,我这八筒暗器,暂时不放,我要凭真本事,斗你五十招,然后擒你上路。”

    戈易灵出剑了,蓄势而动,一动则是雷霆万钧,剑势如幕,层层盖将下来。

    对方当然是早有准备,长刀光芒,穿舞在剑幕之中,毫不逊色。

    转眼五六招对拆过去,双方平分秋色。但是,在斗智和气势上,显然戈易灵要比对方高出许多,当一个人一切豁出去之后,就是所谓“一夫拼命,万夫莫开”

    戈易灵每每攻出一招,都是竭尽全力,剑气纵横,凌厉无比。而对方攻过来的时候,戈易灵都以硬接为主,以闪让为辅,而且在闪让之时,又以顺势还招为主,维护自己的安全为辅。

    这种拼命的打法,如果是出自一个武功低的人,徒然提早送掉自己的性命。可是如果是出自一个高手,无论在气势上、威力上,就会在无形中增加很多。戈易灵是属于后者的情形。于是不出二十招,对方只落得缚手缚脚,非仅如此,而且险象丛生。

    这种情形倒是出乎对方意料之外的,他原以为百招之敌,没想到戈姑娘的功力竟是如此精纯。

    高手过招,分毫不能有差池,意念稍一不集中,性命就在呼吸之间。

    对方正使出一招“苏秦背剑”转变为“白云出岫”刀刃从背后斜削而出,剁向戈易灵的右肩和前胸。

    戈易灵不加思考地踩中宫进步,手中先卸对方刀刃,因势利导,用的一个“粘”字袂,贴紧刀锋,一个灵巧的晃动,逼使对方长刀荡开,露出门户,宝剑以电光火石的速度,飞削对方的面门。

    这一招显出戈易灵的武功和智慧,同样的招式,运用之妙,在于不同的智慧。

    对方眼见剑锋削至,吓得冷汗一身,也顾不得体面与否了,一缩脖子,力挫桩步,臀向着地,一路翻滚,退开五尺。人是躲开了,头上的发髻,应刃而落,对方只落得一个披头散发的狼狈相。

    戈易灵仗剑叱道:“你逃跑不了的,你应该记得五十招尚未到。”

    对方满脸通红,突然一挥手,叱喝一声:“你们给我射!”

    他这个“射”字尚未落音,就听到有人说道:“停住!不许乱射!”

    说话的人,声音不大,可是给人以无比的权威,周围的八个人果真依言停手不动。

    持刀散发的中年人这才看到,不知何时现场来了一个人。宽大的灰衣,芒鞋白袜,头上戴着一顶遮阳斗笠,压得很低,遮去大半个脸,不知道对方是哪一路的人。

    他立即喝道:“你是什么人?”

    戴斗笠的人平静地说道:“不要问我是什么人,至多算是路见不平的路客罢了。按说,我看你们这样不争气,仗着人多欺侮一个少年郎”

    “她不是个少年郎,她是个女的。”

    “啊!”戴斗笠的头微微扬了一下。“那就越发的不应该了。一个男人斗不过一位姑娘,已经够自愧的了,居然还要利用暗器伤人,可鄙之至!”

    突然持刀的中年人,一挥手,一声断喝:“射!”

    几乎与这声“射”字出口同时,戴斗笠的人身形一弹而起,灰色的长衣,鼓起一阵风,两只大袖舞起强劲的劲道,人落在戈易灵姑娘身前,只见他的大袖上,插满了黑色的短箭,而在地上也散落了二三十支。

    戴斗笠的人再一抖双袖,将那些短箭抖落到地上,人缓缓地朝着持刀的中年人所站的地方,上前走了几步。

    那中年人不自主地退后了几步,脸色非常难看。

    戴斗笠的人淡淡地说道:“论情论理,我应该给你一点惩罚。”

    说着话,人又向前走了两步。持刀的中年人,手持长刀已经抬起,他是准备全力一拼。

    戴斗笠的人忽然说道:“念在今天卖剑之会,我们的目标是巧合一致,这也算得上是缘分。不过,你我虽然都扑空了,你们输得更惨,因为,当面不识真人,可惜复可笑!就这样,我原谅了你们。”

    持刀的中年人站在那里,不知道如何下台,显得有一分手足无措的样子。

    戴斗笠的人接着说道:“你还在等什么?河间府的大队官兵,就要追到,到时候你们恐怕连跑都跑不了的。”

    持刀的中年人收起刀,放回到匣子里,从容地拱手说道:“尊驾果然是高人,在下习艺不精,得由自取。今日一别,他年但愿能够再会尊颜。”

    戴斗笠的人淡淡地说道:“人总是要见面的。”

    中年人将刀匣交给道姑,自己拱拱手说道:“请问尊驾尊姓大名,也好让在下永志不忘!”

    戴斗笠的人笑了一笑,说道:“你还要问我的姓名吗?这倒叫人好笑的事。”

    中年人怔了一下,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戴斗笠的人挥手说道:“留下三匹马,我看你们赶快请吧!”

    在路的那头,远远已见尘头,他倒是很遵从地留下三匹马,一起九个人六匹马,匆匆走了。

    一直站在一旁冷眼旁观没有说话的戈易灵这时候叫道:“你们没有解除我爷爷和冷月的魔咒,你们想往哪里走?”

    戴斗笠的伸手拦住了戈易灵,说道:“这位姑娘,让他们去吧,令祖他们的问题,由我来解决。”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戴斗笠的人所说的话,给戈易灵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戈易灵不安地问道:“你是说?”

    戴斗笠的人点点头说道:“不错!我说可以解除令祖他们的问题。相信我,姑娘!我也是有女儿的人,如果我的女儿还在身边,跟你差不多年纪,我不能骗你。”

    戈易灵哺哺地说道:“可是可是他们是使用一种邪术,你也”

    戴斗笠的人很耐烦地说道:“姑娘!这不是邪术,这是控制别人心志的一种方法,如果了解其中的道理,就一点也不令人惊奇。姑娘!你要记住我的话,天地之间,你们不知道的事太多,这就是活到老,学到老的道理。”

    戈易灵恭敬地说道:“谢谢教诲,我想请教前辈,尊姓大名可否赐告?”

    戴斗笠的人仿佛震动了一下,但是他立即恢复平静,说道:“我们真正是萍水相逢,有机会再见的时候,我们再互道姓名吧,现在情况很急,先将他们二位救回过来再说。”

    他从身上取出很小的竹哨,呼哩、呼哩吹了两声很尖锐的声音,朱火黄和冷月果然都摆摆头,人立即清醒过来,只是还都是怔怔地没有说话。

    戴斗笠的人说道:“一二位可以上马了,河间府的兵勇捕快一旦追到了,麻烦纠缠不清”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已经听到蹄声震地,那边路上尘头大起,愈来愈近。

    戴斗笠的人突然舌绽春雷,大喝一声:“你们还不上马快走,还待何时?”

    朱火黄和冷月都为之一震,似乎也没时间再作考虑,三个人跃上马背,哗啦啦,泼开马蹄飞盏,转眼冲出几十丈开外。

    这三匹马都是个中选一的良驹,脚力很健,一口气跑了三十多里地,戈易灵马上回首,看不到后面的烟尘,再看前面有一条巷道,立即一带偏缰,领头冲了过去。跑不多远,有一处不小的树林,迤逦而西是一路山岗。

    戈易灵冲出树林不远,有一处空地,一座破败的山神庙,看来已经很久没有香火了。

    戈易灵跃身下马,甩掉缰绳,扑过去拉住冷月的马横嚼,叫道:“冷月!没有想到我们是在这种情况之下和你又见面的!”

    冷月从马背上一飘身,点足横掠,叉手站住压声问道:“你是什么人?你想干什么?”

    戈易灵一愕,回头望着朱火黄叫道:“爷爷!她不是冷月吧?还是她”

    朱火黄笑道:“小灵子!她是冷月没有错,可是,你却不是戈易灵!”

    戈易灵闻言顿时大悟,不觉纵声大笑说道:“可不是!爷爷!我忘了我现在的面目。”

    她看到山神庙的破香炉里,积了一些水,也顾不得肮脏与否,用手舀起来,在脸上揉搓洗擦一阵,当她的汗水从脸上拿开的那一刹,对面的冷月呆住了,一瞬间,山崩地裂的一声呼叫:“戈姑娘,是你呀!”

    人疯狂地扑过来,两个人拥抱得紧紧的,冷月口中喃喃地直在说道:“姑娘!真没想到,我们还能见面。姑娘告诉我,这是梦里吗?”

    戈易灵松开自己的手臂,捧起冷月的脸,泪眼相对,却是笑容满面,说道:“冷月!这不是梦,是真,不过真实得太奇特,使人乍一相见,觉得像是梦里。”

    冷月泪流不止,久久不能成声,好不容易稳住情绪,猛一回头看到挺腰直背,脸上老态俱无的朱火黄,蓦地大吃一惊,近乎口吃地问道:“他不是笑面”

    朱火黄笑道:“冷月!你的记忆很好,一点也不错,我就是笑面屠夫朱火黄。清江小筑一别之后,想不到在此地又相见了。”

    冷月望着戈易灵说道:“姑娘!马原马爷呢?怎么”

    冷月是个聪明的姑娘,她看到朱火黄显然不是敌人的模样,所以她问不出口。她应该是问:“怎么会和笑面屠夫在一路呢?”

    戈易灵擦去眼泪,含笑说道:“冷月!别后的变化,真是一言难尽,相信你也是和我一样,一定有着一段曲折离奇的遭遇。”

    冷月一时怔住了,她似乎刚刚才回到自己的世界里,她喃喃地说道:“是啊!我怎么会未到这里?”说到这里,她的人浑身一震,脱口惊呼:“非白!你在哪里?”人立即昏厥过去。

    当时离开清江小筑的时候,骆非白和冷月是最快乐的一对,虽然,冷月并不愿意离开戈易灵,但是,一则是天婆婆权威无比,没有人敢违抗她的旨意,再则到河南上蔡是寻访事情真相途径之一,并非纯为私情。

    因此之故,冷月的心里,稍稍减少了歉疚,而以一种快乐的心情,和骆非白踏上了旅途。

    当然,最愉快的还是骆非白了。离开恩师,奉命在江湖上磨练,不出三年,如今却携得如花似玉、侠骨柔肠的美眷返回故乡,还有什么事比这更令人快乐?

    从清江小筑的边塞,回到中原地带的河南上蔡,是一段很远的路程,由于情侣双双、两骑并辔,不觉得山遥水远,也不觉得旅途劳顿。倒是快到达上蔡境内,两个人的心情都有了变化。

    在骆非白而言,十几年没有回到家乡,儿时的一切,已经依稀难记,如今游子重返,自然有一种近乡情怯,老实说,连自己父母是什么样子都印象模糊,一旦面见父母,那将是一种什么情况呢?

    在冷月而言,如此去见未来的公婆,去面临一个丝毫无知的环境,虽然她是一个闯荡江湖的姑娘,却也有几分令她难以想象的紧张。

    这天清晨,已经远远望到上蔡的袅袅晨烟,冷月忽然勒住坐骑,望着骆非白说道:“非白!我的心里有些害怕!”

    骆非白奇怪地问道:“为什么?”

    冷月脸上泛着微红说道:“你不认为我这样去见你的家人是有些不合常情吗?再说,从你的叙述中,我知道你家在上蔡是望族,我连自己的身世都不知道的人,你不觉得我不配?谁能保证你的家人都能象你这样的接纳我?”

    骆非白皱着眉说道:“冷月!为什么到现在你还有这种想法呢?难道你忘了我们在清江小筑是经过生死考验的感情,你还不相信我不成?”

    冷月睁着明亮的眼睛,眉梢带着满意的笑意,婉婉地说道:“非白!不是你,我说的是你的家人!”

    骆非白隔着马儿伸手过来,轻轻地握住冷月的柔荑,恳声说道:“冷月!不要怀疑,相信我们坚贞的感情。我不敢断言我的家人都会全心的接纳你,因为毕竟我离开家太早也太久了。但是,我们两人要共同相信一个事实,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何况”

    他的眼睛是那么多情地注视着冷月。

    “何况,你是如此的善良、正直、而又温柔有礼,有谁会拒绝象你这样的人成为一家呢?冷月!不要再怀疑,敞开愉悦的心情,踏进骆家的大门吧!”

    骆非白的话说得充满了感情,也说得非常的真切,冷月的手紧紧地反握着骆非白的手,鼻子酸酸的、眼睛红红的。

    对于上蔡,骆非白谈不上是重回旧地,因为他离开上蔡的时候,他的年龄太小。小得记不起往事的点点滴滴。但是,上蔡的人似乎都认识他,有人对他打招呼,有人对他微笑,很清楚的告诉了他。

    骆家大院给人的第一印象,是气派大!

    占地极广,一圈树林和一湾流水,围绕着骆家大院。

    护庄河吊桥的两头石狮子,高踞神武,代表着骆家在上蔡的声望和地位。进得庄门,迎面是一处广阔的空场,两边排列着刀枪剑棒,说明骆家主人的身份。

    骆非白在庄口一露面,立即引起轰动,一路传话过去:少庄主回来了。

    骆非白和冷月双双下马,他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低声说道:“冷月!看来他们没有忘记我!”

    冷月微笑着没有说话,心里充塞着幸福。

    突然,这个时候,骆非白站住脚,说道:“冷月!我又有了害怕的心情。”

    冷月讶然地说道:“你现在又怕的是什么?”

    骆非白说道:“冷月!不要忘了,在清江小筑不论是明宣或是暗示,我们都可以了解,这趟上蔡之行,不完全是省亲,更不完全为的是拜见翁姑,还有一点访察的意思。如果

    如果唉!”

    冷月轻轻摇着他的手说道:“非白!不要如果了,这里毕竟是你的家,是你的出生之地,这里住的是你的至亲爹娘,再怀疑的情况,也要等到深深地了解之后。”

    骆非白点点头说道:“是的!你提醒了我另外的一件事。

    这里的人对我如此熟悉,那是他们把我当作是我的老弟非青。”

    他的言犹未了,从大门里出来两个人,短衣劲装,步履沉稳有力,快步走到骆非白的面前俯身一躬,口称:“少庄主回来的正是时候,属下奉庄主之命来迎接少庄主。”

    两个人一直腰,眼光一接触骆非白,神情一怔,还没有等到骆非白说话,两人同时撤后退了两步。

    骆非白问道:“两位是?”

    两个人倏地一伸手,两把刀几乎是同时从腰间拔出,而且,左手屈指入唇,一声尖哨入云,紧接着大门里面就有一阵阵当当的铜钟声。

    两人厉声喝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冒充我家少庄主?”

    骆非白微笑说道:“二位的话有些欠通,我从来没有说过一句我是少庄主,这冒充一字,从何说起?”

    两人顿时张口结舌,答不上话来,其中一个显然已恼羞成怒,立即叱道:“你无缘无故闯进骆家大院,就可以将你拿下。”

    骆非白啧啧说道:“这位的话,更是令人百思莫解。第一,我不是无故闯进来的,一路没有一个人拦住多问我一句话,这无故闯进,叫人不能苟同。第二,骆家大院不是官衙,就算是闯进,也不致于遭受立即拿下。二位这样的待人,恐怕不是骆老爷子所愿闻的事吧!”

    两人大怒,双刀并举,分从左右扑向当中。

    骆非白一拉冷月,使之转向背后,急切中说道:“头一次来,观感要紧,你不能动手!”

    他在说着话,霍地双手一分,徒手一双肉掌,迎向夹击而来的双刀。

    这样贸然空手入白刃的举动,大出乎两人的意外,不自觉地微微一怔。就在这样的一瞬间,两人两把刀,竟然毫无挣扎地落到骆非白的手里。

    骆非白左右双手各拿着一把刀,微笑着说道:“二位,这完全是一个误会,待会自然会说明白,请二位千万不要介意。”

    两个人站在那里,满脸冒汗,手足不知所措。

    骆非白说道:“我已经说明白了,今日之事是起自一个误会,回头自有明白交待的时候,二位请让路如何?”

    两个人对看一眼之后,刚要闪开,这时候从里面出来十余人,为首的是一个风干削瘦的中年人,大踏步来到近前,一见两人的刀,竟然落在骆非白的手里,也为之大惊失色。

    及至他看见骆非白的面容,不觉一怔,连忙问道:“年轻人!请问你的尊姓大名?”

    骆非白也连忙抱拳拱手说道:“我叫骆非白,说实在话,我就是这骆家大院的”

    削瘦的中年人惊喜万分,急忙问道:“你叫骆非白?你是非白贤侄!啊呀!太久没有见你了,至少有十几年了吧!骆家大院的人能记得你的,没有几个。贤侄!怪不得他们两个。

    何况目前庄上又是多事之秋,他们不能不谨慎从事啊!”骆非白不安地问道:“请问”

    削瘦的中年人略略笑道:“你看我是高兴过度,我既然一时不敢认你,你当然是认不得我了。贤侄!我叫骆仲行,是你二叔。”

    骆非白赶紧上前行礼说道:“二叔!侄儿非白给你磕头。”

    他又朝后抬抬手说道:“冷月!来见过我二叔。”

    骆仲行连忙伸手拦住问道:“贤侄!这位姑娘是?”

    骆非白说道:“二叔!她叫冷月,她是小侄订的亲事。”

    骆仲行连说两声“好!好!”之后,就说道:“贤侄!你这次回来真是恰到时机,骆家大院现在正遭受到困难。”

    骆非白急着问道:“二叔!我爹娘他们二老好吗?非青弟呢?”

    骆仲行黯然说道:“见过庄主,一切回头再说吧!”

    骆非白的心头一震,忍不住有一种不祥之兆掠过心头,他抢着追问道:“二叔!是家里出了事情吗?”

    骆仲行摇摇头说道:“非白贤侄!话是一时说不完的,你们先去见过庄主,我们大家再作商量。”

    骆非白固执地说道:“二叔!我离家太久了,家里的情形一无所知。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故,让我先知道一点,心里先打个底,见到爹娘,也好说道。”

    冷月委婉地说道:“非白!我们还是听二叔的话好了!”

    骆仲行说道:“冷月姑娘!其实也没有不可说的,庄主夫妇身受重伤,现正躺在房里调养”

    骆非白大惊失色连忙问道:“二叔!你是说我爹娘双亲受了重伤?是在骆家大院吗?还是在旁的地方?”

    骆仲行沉重地说道:“是在骆家大院。”

    骆非白眼睛里含着泪光,刚只叫得一声:“二叔!”

    骆仲行立即说道:“骆家大院是铜墙铁壁,但是,能在骆家大院刀伤庄主的人,还不多见。非白贤侄!这件事说来话长,你还是先去见过庄主再说吧!”

    说罢他在前面带路,冷月紧紧地挨在骆非白的身旁,紧紧地握住骆非白的手,那意思是说:“有任何苦难,我和你同当!”

    从骆非白的泪眼,传来一分感激,灵犀一点,互通心曲。人在最悲痛的时候,这种力量的支持,是十分有作用的。

    一连穿过几重厅堂,又转过几曲回廊,来到一处围墙高耸的别馆,围墙上遍布铁镞篱和鸡爪钉,而且每隔十来尺,就有一位劲装的汉子贴着墙头站着,想必是在围墙里面另设置悬空的碉楼。

    围墙的大门,厚厚的松木,上面满布着儿拳大小的铁钉,门口站着八个汉子,手按在刀把上,个个都是怒目金刚,时时都象是待机而动。

    骆家大院本来就是一个很坚固的堡垒,戒备森严,气氛凝重。

    骆仲行带着骆非白和冷月踏进围墙,越过一处不大的院落,走进厅屋,转进右边的厢房,只见一张特大的床上,拥被倚靠着一位五十左右的老人,浓眉大眼,高高的颧骨,显得削瘦的双颊,脸上没有血色。

    骆仲行抢上两步,刚叫道:“大哥!”

    骆非白早就跪在地上,膝行向前,磕头哭道:“爹!不肖的孩儿非白回来了!”

    床上的老人皱起一双浓眉,锐利的眼光,从非白看到跪在身后的冷月。

    冷月低着头,怯怯地说道:“我叫冷月!给你老人家磕头。”

    老人没有讲话,眼光扫来扫去,然后微微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孩子!你真是非白,孩子!那姑娘是”

    骆非白连忙说道:“她叫冷月。爹!请恕孩儿不孝,我们是在一次生死危难中结识,而互托终身的。爹!这还要恳求你和娘两位老人家认可的。”

    老人说道:“孩子!你和冷月姑娘来的不是时候,骆家大院正面临大难。”

    骆非白说道:“爹!骆家大院怎么有人敢来捋虎须?听说爹你老人家受了伤”

    老人招招手叫非白起来,走近到床前,用手掀开棉被,骆非白不禁失声大叫,眼泪顿时夺眶而出。原来老人的右胸上,插了一柄匕首,血已经不在流了,可是匕首的四周,已经开始腐烂,而且已经有难闻的臭味。

    骆非白叫道:“爹!骆家大院有这么多会武功的人,难道连刀伤都不知道处理?害得你老人家受苦。”

    说着话,立即卷起衣袖,说道:“孩儿不才!对于这种刀伤,纵然刀上有毒,也可以去毒生肌,药到病除。”

    老人咳了一下,胸前刀创立即溢出一阵带着黑色的血水。他苦笑道:“孩子!你的恩师是一位武功医术都是一流的高人,想来你必然也学会不少医术。不过,你恐怕没有办法治好我的创伤。”

    骆非白含泪叫道:“爹,你让孩儿试试”

    老人将被褥盖好,用手拍拍骆非白的手背,再拭去他眼角的泪痕,带着微笑说道:“孩子!解毒疗伤不是最重要的事,你去向你二叔请教,他会将事情的始末,说给你听,那才是最重要的。”

    骆仲行在一旁说道:“大哥!让非白试试好吗?”

    老人眼睛一瞪,骆仲行不觉地低下了头。老人又叹了一口气说道:“仲行!别人不知道难道你也不知道?去吧!将事情跟非白说清楚。仲行!你知道吗?我是多么不希望这个孩子回来啊!”骆仲行低头说道:“大哥!我会跟非白贤侄说清楚。”

    骆非白忽然间道:“爹!我娘呢?”

    老人挥挥手,似乎已经有了不耐之意,说道:“你二叔会将一切说明白的。我倦了,让我歇息,别再烦我成吗?”

    骆非白不敢再说话,只有让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轻轻地说声:“爹!多保重!”便随着二叔骆仲行离开房内,一路默然,只是匆匆地迈着脚步,走出围墙,来到一间很宽大的房间里。

    骆仲行坐在一张安乐椅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回头高呼:“我的酒呢?”

    立即有一个十七八岁半桩小伙子,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瓷酒瓶,用托盘托着,端到骆仲行的面前。

    骆仲行拿到手,一仰头,咕咕噜噜喝了好几口,然后用手背擦着嘴,酒瓶对骆非白一伸:“非白贤侄!你要不要来一口?”

    骆非白摇摇头,他尴尬地望着冷月一眼,然后低声说道:“二叔!你一直都是这样喝酒吗?”

    骆仲行顿了一下,他将酒瓶收回来,揣在怀里,沉吟了一会儿,突然嘿嘿地笑将起来。

    骆种行是个削瘦的人,风干树皮似的脸,笑起来比不笑还要难看。

    他抬起头来说道:“贤侄!你以为二叔是一位端方不苟的正人君子吗?不酗酒、不粗鲁、不心存诡诈老侄台!你如果这样的想那就大错了。”

    骆非白尴尬得不知道如何说话才好。

    骆仲行倒也收了笑容,认真地说道:“贤侄!从前我喝酒是一种享乐,现在我喝酒是想借酒浇愁。今天,按说今天此时我不应该喝酒的,至少在未过门的侄媳妇面前,我这个做二叔的,要有做叔叔的样子,但是,我还是喝了酒,我是希望借着酒,让我能忘掉一些顾忌,把事情说得更坦率些。”

    骆非白不安地叫道:“二叔!”

    骆仲行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骆家大院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了。贤侄!你听了我这样的话,不要以为骆家大院做了什么见不得天日的事。就是因骆家大院平素还没有恶迹,所以,一朝失足,使人有万事全非的痛苦。这种情形,能够不说,当然还是以不说的为是。”

    他又拿起酒瓶,对着口喝了一大口,然后说道:“在河南上蔡,骆家大院是世居的望族,谈不上坏,因为我们安分为人,不偷不抢,不放印子钱,不收逼命的租,骆家人人会武,与江湖来往不多。但是,骆家大院也谈不上好,因为我们不修桥、不铺路、不救急,有人要惹骆家的人,轻则打他个半死;重则赶出上蔡。就这样,骆家大院在河南上蔡,毁誉参半。敬畏的人有之,厌恶的人也有之。但是,这情形到了有一天,有一户人家搬来之后,情形大变。”

    骆非白忍不住问道:“二叔!是个什么样人家来到上蔡,居然就能影响到我们骆家呢?

    是达官显贵吗?还是武林豪客呢?”

    “都不是,是一个吃镖饭的镖头。”

    骆非白皱起了眉锋,不自觉地和冷月对看了一眼,轻轻地重复了一句:“是一个吃镖局饭的镖头吗?”

    骆仲行说道:“此人在江湖名气不小,但是就在他声誉达到顶峰的时候,他急流勇退,来到了上蔡,要过隐居的生活,此人就是金陵威远镖局的总镖头戈平。”

    冷月仿佛被针刺了一下似的,不由地霍然站了起来,口中惊呼:“啊!”骆非白当然也意外地一惊,但是,他立即稳了下来。用平淡的语气问道:“二叔!戈平戈总镖头来到上蔡隐居,当然不是住在市廛之中,而是遁迹山林,他与我们骆家有什么牵连?”

    骆仲行没有回答,只用眼睛盯着冷月,缓缓地说道:“冷月姑娘!你知道戈平这家人吗?是不是你和他们家中的人有旧?”

    冷月还没有说话,骆非白就抢着说道:“二叔!戈平是什么时候的人,与冷月扯不上什么关系。二叔!你还没有说明,戈平搬到上蔡之后,对我们骆家起了什么样的影响?”

    骆仲行说道:“问题很简单,一个槽上拴不住两匹叫驴,这意思你懂了吧!戈平没有到上蔡之前,骆家在上蔡是一只鼎。戈家搬来上蔡之后,尽管他是退休,是隐居,戈平的名头很快地就盖过了骆家大院。”

    骆非白紧张地问道:“二叔!是不是我们骆家大院的人,找上了戈家的麻烦,甚或杀了戈家的人?”

    骆仲行摇摇头说道:“那倒还不至于。骆家大院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虽然戈平的名头,很快超过骆家大院,但是那还不至引起彼此正面的冲突,何况,戈平既隐居,就是躲避世俗,我们就是有人要和他冲突,也冲突不起来的。”

    骆非白啊了一声,点点头,顺口说了一句“那就好!”随着他又跟着问道:“照二叔的意思,骆家与戈家,既然没有冲突,为什么由于戈家来了之后,引起了改变?”

    骆仲行说道:“你听这后面。问题就发生在一个传言之上。”

    骆非白连忙问道:“是什么传言能使得戈骆二家发生冲突?”

    骆仲行说道:“老侄台!我并没有说戈骆二家发生冲突啊!”骆非白呀了一声,一时为之语塞。

    骆仲行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下去。冷月于此时突然问道:“二叔!我可以请问二叔一个问题吗?”

    骆仲行点点头,笑了一笑说道:“姑娘!就凭你这声二叔,有任何疑问都可以提出。”

    冷月脸上一红,但是她仍然很坦然地问道:“请问二叔,这个传言想必关系重要,可否请二叔说明其中的内容呢?”

    骆仲行点点头说道:“我正是要告诉你这个传言的内容,因为方才冷月姑娘所说的”

    “二叔!叫我冷月,我是晚辈,二叔不必客气。”

    “呵呵呵!那我就叫你冷月好了!冷月说这一段传言与我们关系重要,一点也不错。”

    骆仲行义对着酒瓶喝了一大口,脸上已经泛起些微的红晕酒意。

    “戈平为什么要在他保镖生涯极盛的时期,急流勇退?

    我们想知道原因。对骆家来说,这也不全然是为了好奇,而是我们有另一种存心,想从这里面找出戈平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隐情。”

    骆非白不安地问道:“这又是为什么呢?”

    骆仲行毫不掩饰地说道:“这样我们就可撵他离开上蔡。”

    “啊!二叔!”

    “你以为这样做太卑鄙了一些?你要知道,我刚才说过,一个槽拴不住两匹叫驴,一座山容不下两只虎。江湖上就是这样,骆家大院除非不在江湖上立足。”

    “打听到了吗?”

    “戈平的生活很平静,似乎经过很周密的安排,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可是就在这个时候,骆家大院听到一个很神秘的传说。”

    “什么叫神秘的传说?”

    “就是指这项传说,知道的人并不多,传到的地方并不广。直接了当的说吧,这项传说只是很少几个人知道,而且知道的人都不轻易告诉不相干的人。”

    “对不起!二叔!那应该叫秘闻,不应该叫传说。”

    “是传说,因为谁也不知道所说的事,是真是假。”

    “噢!骆家大院是怎么知道的呢?”

    “非白!你不要小看了骆家大院,骆家大院能在江湖上扬名立万,能成为上蔡的一只鼎,也并非侥幸。老实说,除非骆家大院不想打听,只要决意打听,很少不能打听得出来。

    这个传说是讲戈平在保一次红货之后,人家酬谢他一柄折扇,就这样他退隐了。”

    “二叔!你不认为这样的话,太不合道理吗?”

    “这柄折扇藏有很重要的机密,有人说,折扇内有图说,按图索骥,可以获得一笔珠宝。有人说,折扇的图说指示的不是珠宝,而是超越当今武林各门派的一种盖世武功秘芨。

    有人说折扇本身就是一件稀世奇珍,价值连城,真是传说不一。”

    “即使传说是真,为什么会使戈平戈总镖头退隐呢?”

    “贤侄!你不是江湖客,如果你稍在江湖上历练,就会知道一句话,说:匹夫无罪,怀壁其罪。传说中的三种情形,只要有一种是真的,就可以引得多少武林人等垂涎。那样麻烦可就惹不完。”

    “于是戈总镖头退隐了。”

    “可以说是一种躲避。”

    “结果并没有躲过骆家大院的打听!”

    “嘿嘿!非白,谁让他选择上蔡做为退隐之地?”

    骆非白突然站起身来问道:“二叔!是不是骆家大院对戈总镖头动了贪婪之心,找机会对戈家下了手!”

    骆仲行淡淡地笑了笑反问道:“非白!如果你在家里,你会不会这样做呢?”

    骆非白断然说道:“绝不!我绝不会做这样的事。”

    骆仲行嗯了一声,说道:“你是不相信这些传说,还是对这些传说丝毫不动心?”

    骆非白毫不考虑地说道:“两者都有。”

    骆仲行笑笑说道:“很好!不过在骆家大院来说,我们相信这些传说,因为我们相信自己所打听来的消息。同时,要说骆家大院的人,包括庄主在内,说是毫不动心,那是假话。

    尤其是对于传说中的武功秘芨,怎么能毫不动心呢?”

    “二叔!”

    “非白!你且稍安勿躁,让我把话说完。骆家大院虽然动心,却没有动手。开始的时候我就说到,骆家大院算不得好人,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不偷不抢,所以,我们对于戈平的事,只是有兴趣,却没有动手的念头。”

    冷月忽然接着说道:“二叔!戈家遭到灭门之祸,是与这件事有关吗?”

    骆仲行说道:“当然有关。”他忽然问道:“你知道这件事吗?”

    冷月不慌不忙地说道:“江湖上都知道。”

    骆仲行说道:“江湖上对于戈家的事,传说纷坛,但是有两件事他们不知道。”

    “二叔知道吗?”

    “第一、戈平本人早就有预知之明,他自己知道即令他退隐,也难逃大祸,因此,他偷偷将他的独生女儿,送给一位方外朋友收养。这件事做得十分秘密,他希望为戈家留下一脉香烟,可见他早就知道事态的严重性。第二、那次灭门之祸,戈平没有死。他逃得也十分秘密,几乎没有人知道。”

    冷月突然说道:“可是两件十分秘密的事,骆二叔你都知道了。”

    骆仲行干笑了一下,端起酒坛又喝了一大口说道:“冷月!骆家大院的人不去动手,但是,我们不能不去了解,戈平毕竟是住在上蔡。上蔡的事,骆家大院如果不知道,那是说不过去的。”

    冷月立即追问一句:“二叔!如此说来,二叔已经知道戈家灭门血案是出自何人之手了。”

    骆仲行说道:“当然知道。”刚一说到此处,他立即又摇摇头接着说下去“我们不谈这一点。我可以告诉你们另外一件事,虽然说我们对戈家的事,知道得很清楚,却有一个问题,至今是谜。这个谜给骆家大院带来了麻烦。”

    骆非白立即问道:“二叔!是什么谜呢?可以告诉我们吗?”

    骆仲行皱着眉头说道:“根据我们的了解,戈平对于他自己的处境知道得十分清楚,他能将独生女儿偷偷送走,分明了解事情的严重。他也知道一切祸根都是产生在那柄折扇之上,他为什么不将那柄折扇公之于世,甚至于当众毁掉,或者征诸武林人士的同意,交给某一位德高望重的人保管?他为什么不这样做,而要冒着灭门的危险?珠宝这么贵重?秘芨这样重要?太不合乎常情了。看来,这柄折扇其中还有重大的隐情。”

    骆非白和冷月同声问道:“是什么隐情呢?”

    骆仲行摇头很认真地说道:“不知道!到现在我们还不知道。”

    冷月失望地叹了一口气,神情颓丧极了。

    骆仲行接着说道:“因为我们觉得其中有重大的隐情,引起骆家大院的兴趣,我们一定要把它弄明白,这样地楔而不舍一晃就是十几年。”

    冷月问道:“请问二叔!十几年来可曾打听到其中的内情?”

    骆仲行说道:“没有,因为要了解其中的内情,必须要找到戈平本人。十余年来,戈平的下落毫无消息,使我们感到很灰心。虽然是如此的说法,我们多少还掌握了一点线索。”

    冷月啊了一声,不禁与骆仲行对看了一眼,紧接着问道:“是什么线索?有追寻的价值吗?”

    骆仲行说道:“这条线索便是戈平的独生女儿戈易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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