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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笔趣阁 www.ddbiquge.co,武林少宝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限已至,眼见不能得手,遂下手掳走我的人,你,不知道?“

    胡二爷被对方炯炯的神目看得心慌,但表面上,一派无辜,还失笑道:“我怎么会知道?

    给小的知道,绝不放过她,当然,我的花拳绣腿敌不过杀手,但可以吐她二口口水。”

    点点头,卫紫衣道:“但愿你说的都是实话。”

    胡二爷又露出惯有的笑容,道:“自然真话,小的生平未见过那么美的人,谁忍心伤害他,跟畜生无异。”

    卫紫衣一直目不移对方脸庞,瞧不出他有什么不对劲,这表示他是无辜的人,也可能是心机极深的老狐狸。

    良久,双方都僵着,胡二爷实在不知该如何应付这批凶神恶煞,至少他表现出来的就是这样,卫紫衣等人则似乎不愿多说一句话。

    头顶微秃的“锁喉鞭”彭一德终于出现,身后跟着八名着紫衣的自家人,还有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

    一男一女是被捉来的,女的颜容憔悴,似乎有病在身,知道的人,都认得出她是含笑园近半年来极受重用的林香,长的清丽,眉眼间透着一股倔气。

    男的廿七八,高头大马,横眉竖眼的。

    彭一德向卫紫衣、席如秀、阴离魂行礼后,道:“昨夜里接到飞鸽传书,加派人手严密盯住这座园子,三更时分,发现这男的用马车载女的出门,直确认他们想进城,下手把他们捉回来。”

    卫紫衣想起宝宝看“窦娥冤”时,曾怀疑林香的不寻常处,当下问林香:“姑娘有病在身?”

    林香倔傲道:“我有权不回答你的话。”

    卫紫衣淡然道:“太硬气的女人,长相再美,也不可爱了。”

    林香含怒道:“你以为你是谁?衙门捕快吗?凭什么硬将我劫回来?不过是仗势欺人的狗才!”

    卫紫衣冷漠道:“我仗着谁的势?”

    林香楞住,若说他仗“金龙社”的势力“金龙社”原本就是他创建出来的,哼了哼,倔强道:“自以为在这地方有点势力,就可恃强凌人么?我可不必在你手下讨生活。”

    卫紫衣道:“说我恃强凌弱么?目的何在?”

    林香抬高头,道:“谁知道你们这种有钱人的把戏有多少?”

    卫紫衣冷道:“论才华,你表面的身份是个戏子,论美貌,尚不入我法眼,就不知你有何值得我图谋?够让我大把时间浪费在此?”

    林香气结,怒道:“你什么东西,凭什么侮辱人?”

    卫紫衣声如寒冰:“人必自侮,人才侮之。”

    林香身边的大汉早已看不过去,怒吼道:“你敢侮辱林香姑娘,老子要捏扁你!”

    这傻大个,身随声动,朝卫紫衣扑来,席如秀上前接住,笑道:“杀鸡焉用牛刀,先过我这一关。”

    “好,老子就成全你。”

    当下大汉和席如秀打起来。

    卫紫衣什么表示也没有,盯着林香:“看来姑娘亦是江湖高人?”

    彭一德适时道:“这位娘们武功不弱,动手即杀招,费了好大工夫才制住。”

    卫紫衣了解杀人跟伤人难易不同,颔首道:“那她是受了内伤,才面蕴病容?”

    彭一德道:“没错,手下弟兄曾多次看见有大夫出入,私下询问,大夫坦承是为这娘们配药,说是伤在肺叶。”

    点头赞许,卫紫衣道:“你办得极好,如果被他二人顺利脱逃,今儿就难以使胡二爷招出实情。”

    彭一德欣慰笑了笑,道:“属下想起那日看戏,这娘们是真的吐血,不是戏文需要,可能事前曾与谁动过手。”

    卫紫衣想起宝宝就心痛,表面上却不得不隐藏,道:“宝宝看出来有异,只是谁也不会怀疑到这上头。”

    说完,冷视林香:“你编号第几?”

    林香不屑道:“胡扯些什么?真是莫名其妙!”

    卫紫衣突然笑了,笑得不怀好意:“本社大执法也是个硬气的人,愈是硬气的人,他愈能打起精神伺候,姑娘,你可要好生盘算一下。”

    林香悍然不惧,道:“不管我做什么事,你都没有资格干涉。”

    卫紫衣冷便道:“那可要你等的行为没有牵涉到我。”转向阴离魂道:“离魂,这个悍妇交给你了。”

    答应着,阴离魂上前道:“你被制无法自卫,最好老实点。”

    林香不由自主的望了那大汉一眼,这一看可呆了眼,那大汉如一团棉,趴在地上动也不能动,因为功夫受制,只仗一身蛮力,没二下,就软绵绵了,惊怒道:“你们欺人太甚了。”

    卫紫衣面容一变,说不出的狰狞可怕,冷厉的道:“一而再的派杀手暗算卫某人,昨夜更用计掳走秦宝宝,你们这不是挑明了要我好看?我岂能容忍!”

    不看林香变色的脸,同彭一德道:“你带着其它人守住那班戏子,不许让人接近这园子。”

    彭一德答应,带着一群人离去。

    现在,只剩席如秀对那汉子,阴离魂对林香,卫紫衣则看上胡二爷了。

    胡二爷很气惯似的顿足道:“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我要去报官!”

    转身想走,卫紫衣的剑已架在他脖子上,冷道:“不必再装了,胡二爷,你”八方秀士“胡力是个这么畏首畏尾的角色?”

    胡二爷迷糊道:“什么八方秀士,十方秀士,我不懂。”

    卫紫衣道:“凭着一张带笑亲切的面庞,你在四海八方都吃得开,所以人称你”八方秀士“,原名胡力,怎么?当了戏子头儿,把过去的英雄事迹都忘了?”

    胡二爷还想争论,卫紫衣收回银剑,又道:“我给你全力一搏的机会,你放弃的话,下场就跟林香一样。”

    胡二爷眼望不远处林香正满地乱爬,却没有半丝叫聱,显见被点了哑穴,卫紫衣在一旁猫哭耗子假慈悲似的道:“离魂也狠了点,居然对女子用”万蚁钻心“的手法。”

    胡二爷在咬牙了,两边的腮帮子各自鼓起一条肌肉的紧扯痕迹,他宛似准备要动手!

    卫紫衣道:“胡力,全力一搏,还有转败为胜的机会,若是以为你不动,卫某人就不敢动你,那是很可笑的自以为是观念,我向来是不达目的不干休。”

    胡二爷“八方秀士”胡力动了。

    他用的是一把类似小首的短刀,泛着黑渗渗的恶心异彩,很明显喂着剧毒。

    乌黑透亮的短刀,挥舞得急,挥舞得快,颤晃的刀尖,罩住了卫紫衣全身十二处重穴!

    有道一寸短,一寸险,胡力敢以短刀作为兵器,自有他傲人的一面,而他表现出来的,也确实不同凡响。

    对于这种突兀的袭杀行动,卫紫衣是太熟悉了,熟悉到就像见了老朋友似的带着几分亲切感,他身形不栘,银剑弹点,当当两响,已交上手。

    那柄马森森的短刀,毫无征兆的横削至腰。

    猝移三步,卫紫衣的银剑笔直剌出,胡力错身暴旋,溜溜黑光交织成网,凌厉无比的罩卷向敌人。

    卓立如山,卫紫衣银剑抡翻,有道──耀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胡刀的武功亦属上乘,自也识货,卫紫衣这一出手,他就明白,只有拔尖的高手才俱有此等功力的显示!

    狂吼着,胡力扑地滚旋,短刀四面飞舞,眼看着那圈刀轮芒弧就要罩落,斜刺里,冷电灿闪,银剑已搁架上他的后颈了!

    蓦然僵坐于地,胡力微伸着脖子不动,面色很不好看。

    卫紫衣道:“胡二爷,如今可以老实回答我的问题了。”

    就在这一刹那间,胡力猛一低头,他的右腿居然能从屁股下面倒弹飞蹴,卫紫衣冷冷一笑,左脚猝起暴落,一声骨头断裂的脆响,胡力的右脚踝骨被踩断了。

    “唉哟!”

    胡力充不起英雄,忍不住叫痛,重重扑倒在地,短刀也飞了出去,卫紫衣的银剑仍然冰冷的架在他的后颈。

    摇摇头,卫紫衣道:“从昨夜子时,我的心情一直十分恶劣,胡力,你如果识时务,就回答我所问的任何问题。”

    胡力痉孪着,挣扎道:“我早退出江湖,你的事又干我什么关系,卫紫衣,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侮辱一个生意人,会遭到同道声讨。”

    卫紫衣道:“我既然敢做,就不怕人家说,而你,胡力,五年前你退离江湖,一年前出现京城,我也没想到含笑园的戏班主胡二爷,会是当年的胡力,更没料到你暗中搞杀手勾当。”

    胡力怒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哼了哼,卫紫衣道:“若真心退出江湖,五年来又何必勤磨刀法,还喂上剧毒,胡二爷,你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胡力不响。

    卫紫衣冷然道:“你该清楚卫某人的来历,一非名门正派,二非卫道侠客,为了达到目的,有时候难免会不择手段。”

    满脸的冷汗出现在胡力渐趋僵硬的面孔,大冷天里,流汗是很不正常,可以看出他心里多么紧张,又是多么犹豫不决。

    这时,大执法已大步走近,卫紫衣牵动一丝笑容,道:“她说些什么?”

    这话显露对阴离魂的逼供有无比的信心,阴离魂笑道:“她是刚出道的新手,半年前被收罗入含笑园,编号十三,由胡力代理这个杀手组织招生意,再视难易程度分配给他们,各抽五成。”

    卫紫衣摇头啧啧两声,道:“可真黑心啊,不费力气就要人家血汗钱的一半。”

    阴离魂接着道:“因为刚出道,人面窄,时常上半年接不到一笔生意,武功也不是出类拔萃,实难独当一面,能倚胡力的居中代理,至少生活不虞匮乏。”

    卫紫衣不禁遥望林香软坐在地,还是一脸不服气,摇了摇头,有点可怜她了。

    女子走江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除非把自己练成女魔头,使人畏惧你,或者依靠大门派的势力,否则,吃亏上当是常有的事。

    由她联想到秦宝宝,卫紫衣放软口气:“放了她,跟她一道的大汉也放了。”

    阴离魂楞道:“放人?”

    卫紫衣淡漠的道:“捉她的目的,只是想从她口中确认胡力的真身份,现在口供已得到,不放人走,难道你打算养他们一辈子?”

    阴离魂、席如秀解了他们禁制,林香揉着关节冷道:“今日你放我走,日后若是落在姑娘身上,我会给你一个痛快。”

    卫紫衣失笑道:“你想逼我杀了你?”

    林香悍然不惧,有如戏台上的窦娥,宁可受着酷刑,也不愿代人受罪的泼悍勇气,道:

    “你挑了这个杀手组织,以后我们怎么生活。”

    卫紫衣肃然道:“姑娘,首先你要弄清楚立场,你们的胡二爷三次招惹我,否则我如何知道贵力的秘密?况且你一个女孩子家行走江湖,以你这种毛毛躁躁的脾气,又没有大门派当靠山,我看大概活不过三十。

    不如就此洗手不干,把钱拿去做点小生意,独赚独吞,不必给人抽头,不是更写意?“林香哼了哼,道:“没兴趣!”

    席如秀凑上一句:“那赶快找个人嫁了,什么麻烦事都没有。”

    林香变色道:“恶心!从这个坟墓跳进另一个更深的坟墓,也只有那些痴男怨女会去做,姑娘我避之唯恐不及。”

    卫紫衣等人真有点啼笑皆非,但人家要怎么想是人家的事,席如秀带着她和那大汉出去,目送他们坐上原有的马车离去,回来正听得卫紫衣冷叱道:“你们把人藏在那里?为什么派人杀我?又为什么改变主意劫走我的人?胡力,你说是不说?”

    胡力好一会才道:“我说了,你会放过我么?”

    卫紫衣声如冰珠子迸弹:“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胡力恨声道:“说是死,不说也是死,你别逼出一个字。”

    卫紫衣冷道:“死的法子有几百种,你有没有尝试过零零碎碎被剖死,如果我愿蒠,十天半月,你依然死不了,到时你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皮肉一天天减少,那滋味,很独特哩!”

    这种死法,想来就不禁毛骨悚然,更别说亲身试验了。

    胡力喘气道:“卫紫衣,你这狠毒的狠枭,有种一刀杀了胡爷。”

    卫紫衣道:“比起你对一个半大孩子下手,又算那门子狠毒?”

    阴离魂请命道:“魁首,这老小子皮得很,交给属下,保管榨出他全身的油。”

    卫紫衣摇头道:“不,这人我要亲自处置。”看着胡力,又道:“最后一次机会,说不说?”

    胡力咬牙不语。

    卫紫衣猛的将按在胡力后颈的银剑移开,抖腕将胡力摔了个大马爬!

    摔得昏天暗地,金星在眼前跳跃的胡力尚未来得及喘气,卫紫衣抬脚又把他倒翻过去,而背脊方才及地,却又像先前一样被摔得跌成一堆!

    卫紫衣好整以暇的站在那里,等到胡方略能挣扎,掌沿刹时削下,胡力随着一声骨胳的断裂声萎顿做一团。

    胡力断的是肋骨,右协部份的肋骨,从头数二条。

    卫紫衣对自己下手轻重很清楚,脸上平静,道:“这才是开始,胡力,接下来就要断你背后的脊梁,即使我放了你,有好长一段时间,你躺着睡也不成,趴着睡也下成。”

    胡力口鼻间全是雪,他用牙齿紧咬双唇,突然昴起头来嘶哑道:“住手,卫紫衣

    “

    卫紫衣停止动手,道:“你答应告诉我想知道的事了?”

    胡力痛苦的扭曲脸庞,颤声大叫:“卫紫衣折磨人不是这样折磨法你是一帮龙首,做事不要太绝你就干脆一剑杀了我”

    摇摇头,卫紫衣迫:“不想你居然固执如是──”

    一脚踩在胡力背上,胡力哀嚎叫痛,右协断了二根肋骨,这时被踩在脚下,那痛处,除了哀叫,实无处发泄。

    卫紫衣的表情像是根本不知道他自己在做什么事一样,以脚尖代刀,又狠又准的戳下,于是“嗷”的凄偊惨叫夹杂着骨断脆响,卫紫衣的脚力真可怕。

    胡方可苦了,痛得五脏六腑似乎都缩成一团,连呼吸也觉得痛楚,涕泪口涎不听话的自动出游,一脸的胡涂!

    卫紫衣冷然道:“再来就废你双手”

    胡力惨厉的吼叫:“住手住手”

    卫紫衣平静的说:“还要坚持?还是答应合作了?”

    全身痉挛着,胡力脸色青白,吃力的道:“我认栽我说我说”

    总算露出一丝笑容,卫紫衣道:“早这么说,大家都方便。”

    紧接着语调逐渐转硬:“秦宝宝被藏于何处?”

    胡力用力吸气,道:“我实在不知道他被劫的事,十八号的任务是刺杀你,没想至她会倒撂我一把,现在她人在那里,我也不知道。”

    卫紫衣生硬的道:“这话属实?”

    胡力痛苦的道:“杀手是杀人用的,劫人做什么?”

    卫紫衣原以为逼胡力说出实情,就可以找到宝宝,没想到另有曲折,想了想,道:“马婆子是什么身份?来自那里?”

    胡力强忍不叫痛,喘了几口气才能开口:“通常当杀手的人,都是环境不怎么好,她曾无意间透露来自山东边境德县一个小农村,叫马家村的;这几年她赚了不少银子,她的娘家侄儿用那些钱买下不少田产,听说在马家村是首屈一指的富豪了。“

    卫紫衣听不出破碇,只有相信他说的,又问道:“那为什么三次派人刺杀卫某人?

    最近半年有不少人死得莫名其妙,是不是仇家委于你们去动手?“迟疑一会,胡方才道:“大部份是,但是你与各门派被杀的首脑,则是我们组织自行决定刺杀,原预定十八号杀了你之后,再放出杀手结合自行一派的消息,江湖两道若知道卫紫衣也死于我们之手,还怕生意不日益鼎盛!”

    卫紫衣道:“这杀手组织实际的操纵是谁?”

    胡力道:“计划每省设一分据地,现在河北勺山西、河南、安徽四省已设立成功,还有很多浪子杀手不肯依归,正计力筹划中,这事由智多星白少时提出,我与”铁扇帮“的牛伟成,恒山派的于老黑正愁没处生发,都赞成这个主意。”

    卫紫衣冷笑道:“像吸血鬼一样吃尽人家的拚命钱,也亏你们想得出这种赚钱法子。”

    胡力吼道:“像林香那种走投无路的人,可是很感激我们。”

    哼了哼,卫紫衣似不想再讨论这问题,转个话题:“你们已收罗多少杀手了?”

    胡力强忍痛楚,怪叫道:“卫紫衣,你想赶尽杀绝?告诉你,他们都不是名人,你无法找到他们?”

    卫紫衣冷漠的道:“我不绝人生路,但你们这种偷偷摸摸的暗杀手法,委实叫人厌恶,不惹到我头上倒还罢了,但现在我若还默不作声,我自己都会不服气。”

    胡力惊道:“你想怎么样?”

    嘿然一笑,卫紫衣道:“放心,我只找关键的四人,恒山派乃正派,千老黑就给他们门规处置,牛伟成乃”铁扇帮“副帮主,就我所知,帮主宫厉,算不上什么正派人物,但颇不耻偷鸡摸狗的行为,牛伟成就由他决定命运,至于智多星白少时,乃罪魁祸首,跟你胡老板就凑合着给”金龙社“伺候吧。

    当然,我的手下办事能力极佳,不会给他们闻风而逃的机会。“胡力快难以支持身上的痛苦,有如垂死之狗在咆哮:“你怎么能够这么做?怎么能?”

    卫紫衣道:“有人要在北六省吃黑道绿林饭,照规矩须知会我一声,不少人漠视这规矩,我也算了,只要没有利害冲突,大家凑合着过日子吧,但你胡二爷四人,好象吃定了我永远不会知道你们新兴的力量,真是吃多猪油蒙了心。”

    胡力有气无力的道:“我们早知道被你知晓,你绝对容不下我们”

    卫紫衣没好气道:“我不做杀手的生意,双方可说井水不犯河水,吃饱了橕着也不会去管你们的事,错就错在你们自命白道英雄,想黑吃黑,又不敢挑明着吃,表面是一套,肚又是一套,既然杀到我头上,区区便代你们公诸天下,日后如果你们还活着,有勇气以真姓名招揽杀手生意,”金龙社“绝不干涉。”

    转头向阴离魂,道:“这人就交给你,另外通知大领主派人快马掳劫白少时、牛伟成、于老黑,照我方才的法子去做。”

    阴离魂答应,问道:“魁首自己呢?”

    轻喟一声,卫紫衣道:“我和马泰、战平走一趟马家村。”

    席如秀道:“我也算上一份。”

    卫紫衣不说什么,抬头望着无际的天空,自语道:“但愿能顺利找到人。”

    谁不这么想呢?

    那小家伙,好象除了惹祸,其它什么事也不会,不快点找回来,宛如向武林投下一颗定时炸弹,不知又有多少人要遭受池鱼之殃了?

    xxx今年的冬雪比往年少得多,出门不会因风雪而耽误行程,对游人是个褔音。

    四匹快马来到这个小村落──马家村。

    不到百户人家,人民都是耕种的农人,极少人做生意,因不位于官道要津,行旅商人很少走这条路,所以,这村子只有一家名唤“马公公”的客栈,兼卖一些简单粗食,店面不大,没有店伙,只有一位老头子在招呼。四匹健马就在这里停住,为首是匹乌油油的黑色神驹,卫紫衣心爱的坐骑“黑仔”

    ,旁逿是席如秀和一匹红马,后头跟着马泰、战平。

    席如秀道:“地头到了,魁首,不如就在这里打尖,向店家询问马婆子的事,好有个心理准备。”

    “好吧!”

    卫紫衣等人下马,进店占了一张食桌,老头子送来。一盘不冷不热的馒头,一壸酒和四碟花生豆之类的下酒菜,江湖人随遇而安,一样吃得津津有味。

    吃食间,右邻一桌三个行脚商人模样中的一人道:“昨夜里,发生一件怪事,你们知道么?”

    其它二人异口如声道:“马大哥说的可是马剥皮那一家?”

    这里几乎每个人都姓马,叫人一声“马大哥”也不会吃亏。

    被唤作马大哥的那人道:“你们都知道了?哈哈,说起来真是大快人心,这二年突然发了起来,就摆出阔老的嘴脸,真是恶心。

    昨夜里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鸡飞狗跳闹得好大声,又是大叫“小偷”、“捉贼”没一个人理他们,被偷了最好,听说到京城买了不少古董,这下子,可以让他大哭三天了。“另二人也笑了起来,附和道:“活该倒霉,最好偷得倾家荡产,以后看他们敢不敢再神气。”

    “就是嘛,不过有了几个钱,就看不起老邻居了。”

    卫紫衣四人静听,立即明白那个马大富就是马婆子的侄儿,根据卫紫衣所知,马婆子的兄嫂早逝,留下侄儿马大富和侄女马小真,以前日子委实不好过。

    如今丰衣足食外,又有几个闲钱,趾高气昂也是人之常情。

    卫紫衣低语一声,席如秀起身向隔桌人拱手道:“三位兄台,听你们刚才说的,马大富家闹贼,到底怎么回事,能不能说清楚点?”

    那位马大哥又抢着道:“看你们是外地来的,问这个做什么?”

    席如秀是老狐狸,编故事是一流的,通:“我们四人在京城是做古董生意,马大富上月向敝号购四件古器,货款还没付清,因此我们东家派我们四人上门催讨,刚才听到三位说的消息,不由得心惊肉跳,怕要不到钱,想问清楚是被偷走那几件古器了。”

    虽然过年时节登门要钱,有点不合常理,但乡下人通常都对城里来的人有一份敬慕,反而以为他们城里的规矩就是这样。

    那个马大哥又道:“这我们可不晓得,马大富财大气粗,那肯让我们这些穷人进去参观,四位爷上门问问,才能明白。”

    席如秀点点头,道:“那位贼子一定是位高人,不知道长什么样子?”

    三人也不知道,只好胡诌一番。

    席如秀向他们拱手称谢,道:“店家,这三位朋友的帐,跟我们的一起算了。”

    三人喜出望外,又是道“谢”、“别客气”的说来说去。

    付帐出来,马泰道:“看样子,那贼子大概是宝宝。”

    卫紫衣上马,道:“不管是不是,都要跟那婆子把帐算清楚。”

    这倒是真的,光是那一肚子火就非找法子熄灭不可,江湖恩怨,讲求的原本就是一报还一报。

    来到路人所指马大富家,砖砌的四合房,十分宽广,光看外表,就有那么股小富户的味道。

    也难怪人家神气。

    二、三名长工在围墙下的长椅闲磕牙,卫紫衣等人的出现,委实令他们刮目相看,卫紫衣当先下马,走近道:“请问马大富在么?”

    一个瘦小精干型的忙站出来,通:“在,在,请问你们是──”

    卫紫衣含笑道:“我等是从衙门来,有点小事请教马爷。”

    三名长工面面杶觑,最俊由那精干汉引他们走进天井,来到大堂,卫紫衣四人老远听见有人痛心疾首的哭声传来,精干汉子解释道:“我们老板昨夜被小偷光顾,正心痛不已呢!”

    来到大厅前,也不走近,比比手势,要卫紫衣四人自己进去,自顾往回走,可见这马大富的规矩还不小。

    进门就见到一地的碎片,一个胖胖的年轻人坐在地上,捡地上一片带花纹碎片,哭喊道:

    “我的天啊,一百两报销了,天杀的死贼,何不干脆杀了我翠玉盘,我的翠玉盘,爹啊,五百两银子哪!”

    大厅不小,摆了几只支柜。看这情形,是用来摆古董装门面,卫紫衣四人见着,实在好笑又好气。

    未有举动前,一名二十上下的姑娘跑出来叫道:“哥哥,姑姑不好了,快请大夫来看啊!”马大富吼道:“看什么,没看见我们快破产了?还看什么,没钱!”

    马小真气道:“你怎么说这种话,钱都是姑姑赚回来的,就算她不能干活,我们做晚辈的也要好好孝敬人家呀,你快找人去请大夫,不然我要生气了。”

    做哥哥的大概有点怕妹妹,马大富以衣袖擦着满脸涕泪,犹带哭声道:“小真,咱们真的惨了,光是这些就不下五千两”

    马小真截口道:“钱可以再赚回来,姑姑却只有一条命,快叫大夫!”

    马大富这才依依不舍离开那一地古董碎片,磨磨蹭蹭走到门口,才发现卫紫衣四人有如门神的挡住去处,道:“你们是谁?怎么进来的?”

    席如秀已得到卫紫衣指示,道:“我们是衙门来的,找一个叫马婆子的妇人。”

    马小真走上前道:“是找我姑姑吧,有什么事么?”

    没有百姓不怕见官,说是从衙门来的,马大富刚升起的气焰马上消下去,听从

    妺子的话去请大夫。

    席如秀见这姑娘颇为达理,开门见山道:“姑娘可不可带我等四人见见令姑母,等确认是真要找的人,才能说出目的,以免冤况了好人。”

    马小真微微皱眉,终于点点头,引路向西厢房第一间屋子,小声道:“家姑突然得了一种怪症,希望你们不要为难她。”

    哈哈笑着,席如秀不置可否。

    马小真开了门,侧身让他们进去,跟着走近道:“姑姑,有人找你。”

    白发苍老的脸伸出帐幔,一接触卫紫衣的脸,忍不住抽搐起来,好半天才说得出话:

    “大大大当当家”

    说不出的害怕和不信溢于言表。

    马小真坐在床沿,迷惑道:“姑姑,你做了什么事,为什么衙门的人会来找你?”

    马婆子以祈求的目光望着卫紫衣,喃喃道:“小真,你出去,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进来。”

    “姑姑,为什么?”

    马婆子扳起脸道:“你不听姑姑的话了么?”

    马小真素来乖巧,依言走出,顺手关了门。

    确定淡有人在外面偷听,卫紫衣才道:“令侄令侄女,看来都不知你的事。”

    马婆子构激道:“多谢大当家仁慈,没有当面拆穿。”

    卫紫衣道:“我也不问你有什么苦衷,只想知道,你把秦宝宝藏在那里?”

    马婆子苦着脸道:“大当家脚程好快,这么容易就找上马家村,但还是慢了一步,昨夜里,小姐已经脱困而出”

    卫紫衣叱道:“我不想听你编故事!”

    马婆子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没想到他吃了迷药那么快醒来,中了他的暗算,不期在我身上动了什么手脚,全身麻痒,有如万蚁钻心,捉又捉不住,痒也搔不着,直到方才好了,却己身心大疲,不信,你看看!”

    伸出一只臂膀,起皱的皮肉上满是抓痕,卫紫衣看一眼,转过头道:“那是宝宝特有的麻痒针,现在药效虽过,但至少须躺上七天才会恢复元气,看来你说的不假。”

    马婆子简直快哭出声了,道:“我被整得差点想一头撞死,幸好小真一直看紧我,那种滋味,不是人受的,宁可痛死也不愿痒死。”

    卫紫衣声音泛硬:“那是你咎由自取;我问你,掳走宝宝,目的何在?”

    马婆子道:“胡二爷威胁我如不加入杀手组织,就将我的事告诉大富和小真,那二个孩子要是知道我是杀人凶手,一定会以我为耻,我不能失去他们,只有受他胁迫,每干一票生意,被抽走一半血汗钱,又是不甘心,直等到他派我混入”金龙社“,我想到劫走小姐,大当家一定会找上胡二爷,挑了杀手组织,那我就不必再受他胁迫,等事成之后,再把小姐送回去,没想到却偷鸡不着蚀把米。”

    按着一阵静默,就等卫紫衣的吠决。

    仿佛有一世纪那么久,马婆子觉得心都要跳出来,她知道卫紫衣的相信与否,等于决定了她的生死,而她萤火微光,又那抗拒得了日月光华。

    良久──卫紫衣轻轻的道:“我相信你说的,宝宝自小药吃多了,迷药对他的效力就不大,唉,他是个鬼灵精,你小看他就注定要吃亏,现在,该谈谈要如何惩罚你。”

    马婆子打个哆嗦,更显老态。

    席如秀求情道:“魁首,她也挺可怜,就宽恕她吧!”

    卫紫衣想了想,道:“就给她禁制一年,聊以微惩,一年后,禁制自解,她要再走回老本行也由她,只望她不要再跟我们照上面。”

    席如秀依言在马婆子身上施为,马婆子激动道:“多谢大当家仁慈,我早想洗手不干,趁现在不收手,只怕不会有好下场,只是,胡二爷他”

    席如秀安慰道:“放心吧,胡力那老小子早给我们整得不成人样,能活着已上上大吉,焉有力气再重回地盘,暗中抽我们冷子?你安心在家享褔吧。”

    马婆子又是欣慰又是烦恼,道:“大富那孩子华浮不实,令人伤透脑筋,享褔?我是不敢妄想。”

    卫紫衣不愿干涉伳们的家务事,走出马家,阳光耀眼,大地已有暖意,不禁长长吁了口气。

    席如秀伸伸懒腰,道:“看样子,那些古董也是宝宝的杰作了。”

    卫紫衣淡淡的道:“小家伙气愤之下,整得马家差点破产,可也够他们受了。”

    席如秀喷唝有声道:“马婆子伺候宝宝也有一段时间了,怎么还不了解他的性情?

    那小鬼双脚着地就要恶作剧,她偏偏要惹上他。“卫紫衣长长吐口气,吐出心中郁闷,道:“只要宝宝平安无事,就让他去恶作剧玩儿吧!”

    席如秀笑笑,道:“现在,魁首打算上那儿找宝宝。”

    卫紫衣诧异道:“谁跟你说我要去找他了。”

    席如秀怔了怔,道:“就这样不管了?”

    卫紫衣道:“天宽地阔,上那儿找?他自己应该懂得要回家,况且已知他无性命之忧,关照各处弟兄留意寻找,暗中保护他的安全就够了。”

    席如秀斜睨着眼:“你真的放心?”

    卫紫衣失笑道:“他不是初生小儿,需要人整天抱着,我也没办法整天盯着他不放,只好看着办了。”

    耸耸肩,席如秀道:“但愿他乖乖回来,不要到处惹事生非。”

    卫紫衣喃喃走:“我可没有你那么乐观,先做好心理准备吧!”

    xxx过年的气氛淡了,大伙儿又恢复往日单调而平静的生活,农人照常下田,卖柴的又回到山林砍柴一个月了。

    没有秦宝宝的任何消息,好象突然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样。

    没有他惹事生非的消息,而各地弟兄也找不到他的人,卫紫衣才开始觉得不对劲。

    这天,有人送来一封信,卫紫衣看了之后,气极反笑:“也真难为这婆子使出苦肉计来欺骗我,嘿嘿!”

    展熹等人看了信,方明白马婆子根本全是在演戏,秦宝宝还在她手上,来信要求万两黄金换人。

    张子丹不解道:“她为什么一个月后才露出风声?”

    席如秀道:“她身受禁制,我下手不重,有人相助在个把月内,可以解除,她想恢复武功再跟我们谈条件,不是保险多了?”

    展熹问道:“魁首,要照她说的去做么?”

    卫紫衣哈哈一笑,道:“有这样狡猾的敌人,正好解闷,来,我们合算合算。”

    当下数人低声商量,一盏茶工夫后,各分头办事,卫紫衣玩弄手中茶碗,自语道:“宝宝啊,若是给我找出这是你玩把戏的证据,回来非重重打你屁股不可。”

    卫紫衣看出了什么破绽?

    xxx再次来到马家村,卫紫衣四人比约定的晚三天才来,马婆子大马金刀的坐在厅堂,马大富和马小真都不在。

    卫紫衣开门见山道:“你要的价钱我准备好了,人呢?”

    马婆子冷道:“为什么今天才来?”

    席如秀怪叫道:“你要的价钱太凶,万两黄金是容易筹的么?”

    马婆子冷道:“”金龙社“财大气粗,万两黄金不过九牛一毛,算了,开始交易,不过还有一个条件,带走人之后,不可以反过头对我不利。”

    卫紫衣阻止席如秀吼声,道:“我答应。”

    马婆子才像放了心,道:“大当家一言九鼎,我信得过,跟我来。”

    来到天井,有一间有钱人用来贮酒的地窖,四只大酒桶都有四丈高,一人合抱粗,用来装入是足足有余。

    马婆子指指最右边那双酒桶,道:“人就藏在里面,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卫紫衣摇头道:“里面装的不是秦宝宝,而是马小真,左首那只装的则是马大富。”

    马婆子大惊,忙上前打开酒桶盖,看清昏倒在里而的人,惊叫道:“怎么会这样?

    我们明明说好“

    惊觉得不说下去,借着救出马大富和马小真的举动来掩饰心中的不安。

    马泰点亮火把,照亮黝黑的地窖,席如秀首先右到壁上的题字:“马婆子、臭婆子,吃里扒外,活该连上三次当。”

    马婆子看到题字,忍不住哭了起来,卫紫衣道:“三天前我没有出现,就是看出信上的字迹和语气,带着玩笑的意味,是以派人盯紧这屋子,很容易使查出你根本没有防备,不像寻常的绑架者,料知你会上当。”

    马婆子哭声道:“那天我说的完全是寊情,只是你们走后,当天晚上,小姐就摸回来找我,说要帮我筹日后的生活费,要我假装绑架他,大当家一定会拿钱来换人。

    起先我不敢,但他教我先取得大当家不为难我的信诺,我才胆敢这么做。“卫紫衣听了直摇头,道:“那天我没来,宝宝大概猜到我起疑心了,所以才掉包先走掉,即使我真的来,他也不会让你如愿。”

    马婆子哭道:“我真是发了失心疯,才上了当,只因他用金针替我解开禁制,我信以为真,当他是真心要帮我。”

    席如秀气得直摇头,问卫紫衣:“现在怎么办?”

    卫紫衣在右边酒桶仔细察看,终于找到想要的──“聪明大哥,终于找到我的留言,被你看破鬼计,真是乖乖不得了,我不敢回去,决定流浪江湖,等你气消,我也玩够了,再打道回府宝宝留”

    这是酒桶内部的几行小字,席如秀也看了,拍额叫道:“这小鬼真会整人,魁首打算怎么辨?”

    卫紫衣笑笑,道:“他说这样,就这样好了。”

    席如秀唉叫道:“我不敢想象他这一出去,会惹出多大事端,魁首啊,不要把他宠坏了,快找回来,不然等着瞧,很快就会有帮派投书向咱们诉苦。”

    卫紫衣哈哈大笑,道:“这二年多,宝宝几乎整过”金龙社“每一个人,也该换那些名门正派的人去尝尝滋味,只要不关利害,他们都会为了保持风度不予计较,这不是很有趣的事么?”

    席如秀想想,也拍手大笑:“那些英雄啊、豪杰啊,这下子可够乐乎了。”

    马泰也接上道:“宝宝来自少林,他们是敢怒不敢言。”

    战平也道:“哑巴吃黄莲,有苦也说不出。”

    卫紫衣豪迈笑道:“所以说,就让他去玩个够,回到社里就会乖巧得多,当然,他的安全要派人随时注意,至于有人向我们诉苦,如秀你就把我们二年来的苦经念给他听”哈哈大笑,席如秀道:“没问题,保证他们落荒而逃。”

    秦宝宝戏耍众豪杰,因而不敢回家,自作自受:让人头痛的秦宝宝,只会做出令人哭笑不得的事,好在“死是道友,不死贫道”聪明人还是做壁上观,等着看热闹书中人如是,你我如是。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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