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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笔趣阁 www.ddbiquge.co,试马江湖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浙江倚山面海,是一个水碧山青,风光绮丽的省份。

    官道上,两匹大马驰骋,坐在马上的人儿,与高壮的马儿大相迥异,一个坐得很稳,他的脑袋却一点一点地在打瞌睡,有一下没一下的催着马儿跑。

    另一个小男孩打扮,显然马术不精,马跑得快,他吓得抱住马颈,上半身全贴在马上,差点要哭出来的叫道:“秦大哥,叫马停嘛,我快要掉下去了。”

    秦大哥自然是秦快,小男孩则是丁嫱所扮,秦快觉得这样路上比较方便。

    秦快半开双眼瞧了一眼又闭上,懒洋洋道:“合理的要求是训练,不合理的要求是磨练,忍耐点。”

    他的马跑得快,丁嫱的马则亦步亦趋跟着,始终保持并排驰骋,丁嫱哭声道:“我人小应该骑小马,这只猪马快将我折腾死了。”

    “马小腿短跑得慢,多耽误时间。”

    说着策马飞奔,丁嫱座骑亦跟着,丁嫱可苦了,死命抱紧马颈,紧闭双目,两旁景物飞驰过去,双耳贯风,眼泪再也忍不住缓缓流下。

    陡地——

    马匹停止奔驰,驻足不走,丁嫱好一会才敢睁开眼睛,抬眼望见秦快严肃的打她瞧,不禁脸红的擦干眼泪,扭头不语,秦快温和道:“天色这么晚,咱们须赶一程才有店宿,否则就要露宿郊外了。”

    丁嫱心里是一万个不愿再动,又不好说出来,将右腿跨过马头侧坐,背对秦快,不住揉弄酸疼的两腿侧骨。

    蓦地——

    秦快飞身骑上丁嫱后座,冷静的道:“抱住在下腰际,在下一人兼顾两匹马,无法照顾你安全,自己小心不要摔下来。”

    丁嫱依言双臂圈住秦快腰际,小得不能再小的声音道:“对不起,秦大哥,谢谢你!”

    “算了,在下没有考虑到你还太小,责咎难推。”

    说完一手拉一条缰绳,策马狂奔,不多时进入小镇,放缓速度以免吓到路人,寻家客栈,将两匹马交由伙计照料,抱着已经睡着的丁嫱入店,开了两间房,将丁嫱安置妥,到院子透透空气,只觉得一身骨头都要散了,忖道:“难怪小嫱直哭嚷受不了,成天骑在马上真是要命。”

    正待回房休息,突然人影一闪,秦快直觉有人自他背面闪出后院墙,心觉古怪,直追了上去,那人速度极快,一会儿工夫,已在十丈开外,秦快施展“草上飞”功夫,总算没将他追丢,也不敢太接近,双目如电打量那人——

    黑色紧身夜行衣,显得人影瘦小腰肢纤细,必是女子无疑。

    秦快认定这点,陡地止了脚步,暗道:“每次与女人扯上关系,俺就非勤快不可,打道回房才是上策!”

    果真往来路掠去,奇怪那名女子也掉头掠来,秦快心中一动,驻足靠边站,想看她在玩啥花样?

    那名女子停在他面前,嫣然一笑,道:“阁下是秦快大侠么?”

    “是秦快没错,可不是什么大侠。”

    “反正只要是你就对了。”

    “姑娘有事么?”秦快不愿闲扯,开门见山道。

    那女子取出一封信,递上去,道:“我叫圆月,家主母派我送这封信给秦大侠。”

    秦快不接,冷冷的道:“令主母又是谁,认识在下么?”

    圆月瞧出秦快厌恶“大侠”二字,乖觉的道:“公子看了信不就知道了。”

    秦快迟疑不接,圆月笑道:“公子放心,家主母断不会在信上下毒的。”

    “令主母善于使毒?”

    “公子别打蛇随棍上,家主母如何会使毒。”

    秦快接过信,拆开一看,见信上写得很不客气,气得将它揉碎,森冷的道:“信上所写的,令主母想必已告诉姑娘?”

    圆月耸耸肩,有意装佯道:“没有,家主母只说一切公子自会决定,要我照公子的吩咐去做就是了。”

    秦快也不点破,硬生生的道:“回去告诉令主母,当初在下与她约定的期限未到,叫她不要干涉我的事,更别派女人来烦我,否则别怪在下至时翻脸不认帐,一拍二散,什么都不管。”

    说完头也不回往客栈掠去,留下圆月顿足不已。

    原来信是“冷姑”所书,信上内容不外嫌秦决躲藏数月不出,丝毫不为圆环费心,又嫌他不够机伶,特命圆月来协助他等,令秦快心火大起,无情的回绝她的好意。

    回到客栈,秦快愈想愈不对,暗道:“‘冷姑’到底是何方神圣,俺的行踪都落在她眼里么?可恨的女人,喜欢自作聪明真不讨人喜欢”

    想了一阵即蒙头大睡,心里却不舒服之极,有种受辱的感觉,好一会才能入睡,这大概是他生平头一遭。

    次日——

    日上三竿,丁嫱将秦快拉起来,刮着脸皮道:“大男人还赖床,真不害臊。”

    秦快艰难的半开眼睛,拍着额头苦笑道:“你当然睡得舒服,在下可折腾半夜,倒被你说嘴。”

    丁嫱以为秦快是指半夜才找到城镇,她睡着不知的事,颇为怜悯道:“原来你骑马也很辛苦,你睡吧,我不打扰了。”

    说着轻轻关了房门出去,倒使秦快呆住,失笑道:“这孩子倒蛮可爱的,小孩就是小孩,天真得很。”

    一骨碌起床梳洗,到邻房偕丁嫱上路,两手牵着两匹马溜达,丁嫱跟在后头,诧异道:

    “这两匹马是夫妇么?”

    “怎么?”

    “它们的速度不相上下,总是并排而驰,不正像恩爱夫妻比翼双飞?”

    “你想得倒美,也许是两匹公马或母马。”

    “同性相斥,那有可能黏这么紧。”

    “依在下看来,它们极可能是死敌,谁也不愿输给谁,也有可能是至交,双马并驰显出兄弟或姊妹之情。”

    “我不信,咱们来赌赌。”

    “怎么赌?”

    “找个马夫问问,一公一母算我赢,两匹马同性就你赢。”

    “好吧,赌注呢?”

    “我赢的话,以后的路途,你不可以故意策马整我,还有,骑累了就休息,不然就同昨晚一样,由你一人骑二马,我舒舒服服睡觉。”

    “啧,小狐狸,若是在下侥幸呢?”

    “不幸被你料中,我出钱买辆马车,让二马拖车,省得骑马辛苦。”

    “谁赶车?”

    “当然是不,不,不,雇个马夫好了。”

    秦快豪迈一笑,捉狎道:“说上半天,全是你占便宜,这算什么赌?”

    丁嫱一点也不脸红,理直气壮道:“赌博十之八九庄家吃香,谁叫你不把握机会当庄。”

    秦快点点头,笑道:“庄家固然占便宜,但在一种情形下,庄家没有丝毫便宜可占。”

    丁嫱精乖的很,瞪眼道:“你拒赌?”

    秦快走在前头没有见到她的表情,但也可以猜到她有点担心,于是道:“答对了,不公平的赌,没有几个傻瓜愿意上钩。”

    “你又没吃什么亏。”语气已经有点软。

    “赌博不占点便宜,谁愿赌?”

    “哼,这么吧,我赢的话就照先前说的,你赢的条件,你自己说好了。”

    “在下侥幸,咱们就照原先那样赶路,你不许喊累喊痛。”

    “这怎能怪我,马儿高大,踏不到马蹬,根本无法骑。”

    “在下自然会替你换副适足的马蹬。”

    “就这么说定。”

    丁嫱在街上乱瞄,找来一名赶车的马夫,要他鉴定两匹马的性别。

    车夫看了一会,中肯的道:“两匹马都是公的。”

    秦快“嗤”的笑了,丁嫱苦着脸叫道:“不是你看错了,就是马有问题,一定有断袖之癖。”

    秦快哈哈一笑,拿些钱打发马车夫一笑望丁嫱道:“输要输得有风度,上路吧!”

    “你答应换马蹬的。”

    “总须找到铁铺才成啊!”丁嫱又拉个路人问铁铺店,人家看她长得漂亮,又问得客气,介绍到江阿打的铁铺店,拍胸保证第一流的。

    江阿打的铁铺不小,人长得跟一般铁匠没啥两样,话却不少,有一搭没一搭闲扯,几乎问遍客人祖宗八代,秦快对付这种人有两种方法,一是不理不睬,二是乱盖,刚才赌赢心情好,乱盖一通,不料江阿打却道:“不对吧,公子,你姓秦不姓江。”

    秦快和丁嫱齐震住,江阿打又道:“昨晚圆月妹妹回来哭诉你铁石心肠,不知情趣,她可恨死你了。”

    秦快利时心情大坏,气道:“敢情你也是‘冷姑’的走狗,又有信么?”

    “没有,主母决定暂时不管你的事。”

    “她本来就没有这个资格。”秦快强硬的道。

    江阿打微笑很神秘,改造丁嫱坐骑的马蹬。秦快同丁嫱上馆子吃饭,丁嫱声音古怪的道:“圆月妹妹是谁?”

    “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的侍女。”

    丁嫱见他脸色不好,不敢再问,二人草草饱餐,回到铁铺,江阿打已经把马蹬改短,丁嫱坐上去刚好,秦快教她骑马诀窍,付了银子,双马并驰而去。

    秦快一路冷着脸策马驰过杭州西湖,马不停蹄往邻镇萧山飞驰,与他并骑的丁嫱真是苦死了,偏偏有言在先,赌输了不许抱怨喊累,虽然没有昨天那么惨,几个时辰不休息的骑马,有经验的人就知道那实在很要命,一双眼睛不时怒视秦快。

    秦快木头人似的,感觉不到丁嫱的苦处。

    入黑方进萧山镇,行道两旁摆满了许多摊子,贩卖物品小吃者、杂耍者、算命者、卖大力丸及狗皮膏药者,应有尽有,过往人潮络绎不绝,当然也混了不少江湖好汉,道上朋友。

    秦快不得不下马拉着缰绳缓慢移步,丁嫱有气无力的跟在后头,秦快回头道:“饿不饿?”

    丁嫱疲倦得有气无力,道:“你总算开口了,从早上吃了一点到现在都没吃,你还问我饿不饿?”

    秦快歉咎的一笑,道:“在下想得太多,不知不觉忘了时间,你怎么不提醒?”

    丁嫱翻翻白眼,怨道:“你赢的条件是不许我出口喊累抱怨,我只好忍了。”

    秦快歉意更深,道:“吃饭睡觉乃是人生大事,不包括在条件里。”

    “你不早说。”丁嫱抱怨一句,敲诈道:“你要好好补偿我,请我上最好的酒楼。”

    萧山镇最大的酒楼就叫“萧山馆”秦快任由丁嫱胡乱点一桌七八人也吃不完的菜肴,自己叫了一壶竹叶青独饮,丁嫱揉揉鼻子,道:“空胃喝酒最容易醉,难道秦大哥失恋了,非借酒浇愁不可?”

    秦快放下酒杯,望一眼好菜,笑道:“喊饿的是你,光看是不会饱的。”

    丁嫱却愁眉苦脸道:“饿得太厉害,反而不饿了。”

    秦快招呼小二设法弄一杯甜酒,不久,小二端来小半碗红红的葡萄酒,秦快以指尖尝尝,然后端给丁嫱,道:“甜酒开胃,喝了它就有胃口了。”

    丁嫱喝得眉开眼笑,道:“真好喝,还有没有?”

    “没有,吃饭。”

    “那你的酒给我喝喝看。”

    “小孩子不许喝酒。”

    “你少来,不过多人家七八岁就倚老卖老,充起大人,羞也不羞?”

    “多你一岁也是大,最好听话点。”

    “刚才不是也喝了。”

    “有种葡萄酒是甜的,通常不卖的,留着冬天自家小孩喝了御寒或开胃,而大人喝的酒,对小孩子则太烈了。”

    “那你再向他们买一杯给我喝嘛!”

    “甜酒喝多容易醉,何况你一点酒量也没有。”

    丁嫱一扭头,负气道:“狗眼看人低!”

    秦快对她总是有点歉答,低声道:“好啦,等你吃饱了,给你喝半杯就是。”

    “半杯?”

    “别嫌少,酒并不好喝。”

    “我看你喝了一杯又一杯,很惬意嘛!”

    秦快挟块肉到丁嫱碗里,道:“别再问了,吃完就睡觉,睡饱继续上路。”

    丁嫱狐疑看了他一眼,不再说什么。

    这么多天的相处,她已相当了解秦快的脾气,看得出他心情不好,少开口为妙,虽然他对她极为容忍。

    秦快低着头沉思,久久不举箸,丁嫱推他一把,唤道:“秦大哥,你睡着了么?”

    抬头不耐烦的看了丁嫱一眼,秦快甩甩头,三两口扒完饭,告罪一声,自先回房休息。

    丁嫱气死了,抢过他的酒壶和杯子,大力的倒酒,不多不少,刚好半杯,丁嫱又是气结,一口气喝下,呛得直打咳,辛辣得直用手在口边扬气,猛灌几口汤,才舒服点。

    想想又不服气,丁嫱气鼓鼓的叫道:“小二,再拿壶酒来!”

    伙计来是来了,却是空手的,呵腰道:“方才那位公子嘱咐小的,不许再让少爷叫酒喝。”

    丁嫱一拍桌子,叫道:“岂有此理,看起来他有钱,还是我有钱?”

    伙计打量丁嫱丝绸的衣裳,陪笑道:“少爷太小了,还是听兄长的话,不要不学好。”

    丁嫱挥手打发伙计,暗忖道:“他喝酒是理所当然,我喝酒是不学好,真是岂有此理,我就不信只有这里有酒喝。”

    眼珠子一转,不怀好意看了伙计一眼,招来他吩咐酒菜不要收,匆匆出去,不一会居然抱只酒坛回来,也不用杯,直接以坛就口,咕噜咕噜喝得打了嗝。

    伙计看傻了眼,慌忙跑进后院,不一会引了秦快出现,秦快火气甚大,道:“不是吩咐你不要让小孩喝酒。”

    伙计拿了秦快银子,怕他索回,慌忙道:“小的不肯给他喝,他就自己跑出去买。”

    那边丁嫱瞧也不瞧秦快,叫道:“小二,菜冷了,通通倒掉,再换四样小菜上来。”

    伙计望着秦快,秦快道:“照他的话去做。”

    二名伙计忙上前照办,秦快坐回方才位子上,道:“好喝么?”

    “马马虎虎。”

    “那在下就放心了,喝够了就自己回房睡觉,失陪了。”

    来得匆匆,去得也匆匆,原来秦快嗅不出丁嫱身上有酒味,料想地喝的定是白开水无疑,至于她从那儿弄来一壶白开水,他懒得费神去猜了。

    丁嫱气得摔掉酒壶,苦思法子想整秦快,首先伙计送上来的四盘小菜,搅得乱七八糟,再叫伙计倒掉,又点了二三十样大菜及点心,有心让秦快大大破费一番,一来酒楼收费高昂,二来她身上没多少银子,秦快非付帐不可。

    伙计得知秦快在掌柜存了一锭十两银子,又吩咐丁嫱要吃什么随她高兴,这时数名伙计忙上忙下张罗,丁嫱一时快意,尝了数块糕点,想想又不高兴,通通倒在窗外,引得野狗野猫抢食,伙计们看得可惜,又能奈她如何?

    丁嫱支腮赌气,又想如何能使秦快为她紧张担忧?愈想手愈痒,决定出去偷一把!

    偷平民百姓既缺德又不刺激,丁嫱在客人中溜了一圈,一位六十开外,富团团的江湖老者被她挑中,中意的是他腰际一方椭圆,白玉晶莹的玉佩,最令她垂爱的是玉佩上还镶了一颗黑墨透亮的珍珠,黑珍珠上还雕了花纹。

    丁嫱叫了一壶香片,几碟瓜果,边吃边不着痕迹注意老者举动。

    直至深夜,酒楼打烊,老者才回房休息,显然也是住在酒楼后院房,丁嫱认明他住的房间,安心回房休息。

    次日近午——

    丁嫱又出现在酒楼上,腰际上赫然挂着一方椭圆形玉佩,分明是昨晚那名老者所有物,居然被她弄到手了。

    秦快看了倒没说什么,遭窃的老者却十分激动的拦住丁嫱,吼叫道:“好啊,原来被你这小子偷了,无怪老夫遍寻不着。”

    话音未落,老者巨掌已当头向她劈了下去,唰起一道劲风,力道何止千钧。

    丁嫱大惊,立时轻巧闪避,力道所及,桌椅全毁,酒楼登时一片混乱,掌柜伙计则缩在一角发抖,怕受波及。

    老者功夫了得,掌势猛烈,一掌接着一掌,丁嫱只有喘息闪避的份,就算想与他硬打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秦快稳得很,背对他们,吃菜喝酒丝毫不受影响。

    丁嫱也硬气,不肯出口求救,一味闪避,不多时,酒楼上除了秦快这桌,其余桌椅全毁,客人早已被吓走,掌柜的在柜枱后瞧见这等情景,两片嘴唇一张一合,想哭也哭不出来,伙计们则置身事外直发抖。

    丁嫱渐渐往秦快这边闪避,猛地夺了桌上酒壶,一抖手,一股酒水喷向老者,秦快一见她举动,立即叫道:“小嫱,不可,危险!”

    酒已洒出,欲收回已不及,陡地——

    漫天酒雨以雷霆万钧之势暴射丁嫱,秦快抄起桌子,闪电般挡在丁嫱身前,以桌面对着酒雨暴射出去“砰”然一声,桌子被酒雨含带的掌力震得裂成碎片,老者掌力之深厚可见一斑,足令人咋舌。

    老者一击不成,举掌又想劈向丁嫱,秦快喝道:“住手!”

    老者愤然撤掌,怒叫道:“你小子又是什么东西,跟那小子又是什么关系?”

    秦快不悦之色一闪即逝,道:“前辈对一个小孩施以重手,不觉得太过份么?”

    “跟一个小偷讲什么过份不过份?”

    “她偷了前辈什么?”

    老者怒目圆睁,一指丁嫱腰际,咬牙切齿道:“就是那块‘乾坤玉佩’。”

    秦快听得玉佩的古怪名字,不禁仔细打量它,看到那颗黑珍珠,思潮起伏,问丁嫱道:

    “小嫱,这玉佩你从那儿得来的?”

    丁嫱眼望向天,比着老者,哼声道:“他说是他的,就算是他的好了。”

    这话说得奸滑,老者怒吼道:“原本是老夫之物,什么算不算?”

    丁嫱有秦快挡祸,稳得很,不屑道:“你老小子凭什么说少爷身上的东西是你的?”

    老者气结,咬牙切齿道:“是不是你小子心中有数。”

    丁嫱始终鼻孔朝天,大剌剌道:“我打不过你,如何能偷你东西?你的脑袋是干什么用的?这么浅显的道理都想不通?”

    老者想不通的就是这一点,冷道:“老夫不管你小子如何得手,原物归还,老夫就此罢手,否则嘿嘿”丁嫱也嘿嘿冷笑几声,只是缺了吓人的气势,道:“你提不出证据,我是不会还你的,万一真的遗失者找来,我拿什么还人家?”

    “原来是捡来的。”

    老者心中这么想,也放下大石,原先有些担心丁嫱的能耐,能自他身上摸走玉佩。

    秦快的眼睛一直不离玉佩上所镶的黑珍珠,丁嫱发觉,立即背转身子不给他瞧,道:

    “你替我打发了他,就借你看二天。”

    “在下知道它不是你的。”

    “捡来的东西,失主未索回之前,就由我全权处理。”

    老者看出来秦快较明理,拱手道:“两位小朋友是兄弟?”

    秦快拱手还礼,面无表情道:“在下运气还算好,没有如此刁蛮的兄弟,算是朋友。”

    老者嗯一声,呵呵笑道:“玉佩确是老夫失物,朋友劝贵小友归还是幸,要不,老夫只有亲自动手了。”

    秦快看出老者已蓄势待发,忙道:“前辈尊姓大名?”

    老者傲然一笑,道:“冷竹心!”

    “‘千臂屠魔’?”

    在道上混过几天的朋友,莫不知“千臂屠魔”冷竹心的大名,此老向为人孤僻,生平杀人无算,比“秦门双杰”更嗜杀,得了“千臂屠魔”的外号,乃黑道一大煞星。

    秦快没料到自己会碰上此号人物,忍不住心中一震,脱口惊呼,丁嫱更是心中直打鼓,方才能躲过他的掌势,她不敢自诩功夫好,只能说人家手中留情,算你运道不差。

    惊异不是害怕,秦快当然不至于白白要丁嫱送命,沉思半晌,道:“只要前辈能说出玉佩细微特征证明为你所失,相信敝友不会刁难。”

    “千臂屠魔”冷竹心本以为说出名号,对方怕不乖乖将东西送还,不想秦快维护丁嫱,不肯示弱,气极反笑,喋喋怪叫道:“你小子是什么来历,敢干涉老夫的事?”

    “秦快!”冷冷的道。

    “没听过,你师父呢?”

    “没有师父。”

    “那你的武功是打那儿偷来的?”冷竹心咄咄逼人道。

    秦快一挥袍袖,很不耐烦道:“前辈对在下身家调查,对于取回玉佩没有帮助。”

    “千臂屠魔”冷竹心可能头一遭遇上如此不恭敬的人,一声怪笑,冷道:“老夫是怕伤及故人之子,才与你啰唣”

    “大可不必费神。”秦快截口道:“在下确信一干亲友没有阁下这号朋友。”

    “千臂屠魔”冷竹心简直快气炸了,吼道:“小子不识抬举,只有手下见真章了。”

    “在下有同感。”

    谁也不知道谁先出手,彷佛两人同时出手,反正就在一刹那间,二人已缠斗在一起。

    大酒楼除了地上的碎木片,已空无一物,虽不够宽敞,拼起命来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两人全以掌力拼斗,你来我往,人影不住旋闪,旁观者根本分不清谁是谁,丁嫱心中着急又帮不上忙,叫道:“老小子,你要敢伤了秦大哥一根寒毛,我就把玉佩砸了,让你伤心一辈子。”

    “小嫱这笨家伙!”

    秦快心中气疯了,丁嫱这么说,只有惹怒冷竹心,逼他向她下手,徒使秦快除了应敌外,还得分神保护她。

    只见劲力呼啸,冷竹心脚下沿着酒楼四周溜溜打转,渐渐移向丁嫱,秦快只得尽全力牵制他,丁嫱这时也看出自己惹了祸,忙闪开一旁,再也不敢多事。

    时间不过多久,秦快已感到难以制胜,冷竹心的掌力有个特色,除了劲道雄浑,势子猛烈之外,更含着一股奇异的回旋之力,一不谨慎,即会被卷入旋涡之中。

    沉重的空气压得秦快几乎透不过气,他突然感到很奇怪,眼前这个杀魔居然能活这么久,那些正派高手何以不想除掉他?

    秦快在等待机会,他了解再不撤出兵刃,今日他与丁嫱是在劫难逃。

    一击又一击的沉重掌力,排山倒海般一阵强似一阵,一阵密似一阵的漫天飞舞,连串的、交织的,成点成面的掌影,将虚实融为一体,使真幻合成一片。

    秦快双脚似乎离地,旋闪更见迅急,却实在难挡这宛若半边天压罩下来的威势,骤然间,脚下一个踉跄,冷竹心双掌朝他胸膛扫来,秦快见机不可失,顺着冷竹心的掌势,在他击中胸膛的一刹那,朝后直飞而去。

    丁嫱惊叫一声,忙奔向秦快,却没注意到冷竹心一双魔掌已朝她捉去。

    蓦然——

    一条钢丝般的长索将丁嫱卷了去,冷竹心徒劳无功,这才发觉原本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秦快,不知何时已坐了起来,右手持一根二丈长的钢丝,正缠在丁嫱腰际,刚才丁嫱就是靠这根钢丝躲过一却。

    丁嫱和冷竹心几乎同时出口呼道:“你没事?”

    只是一个声音充满惊喜与欢愉,一个则惊讶与不信。

    秦快解了丁嫱腰际钢丝,低声吩咐她躲开,才起身若无其事的道:“阁下掌力有无扫中在下,难道自己不知?”

    “千臂屠魔”冷竹心心中雪亮,只是不得不问一句,听他如此说,哼声道:“你小子是故意迫老夫发掌?”

    秦快不置可否的道:“阁下一开始就猛打快攻,抢尽先机,根本不给在下取兵刃的机会,只好自己设法了。”

    “千臂屠魔”冷竹心瞟一眼长游魂刺,道:“你小子就以它作兵刃?”

    语气中没有不屑之意,冷竹心毕竟成名数十年,早已是千锤百链的老狐狸,江湖经验十分丰富,虽然想不出他的来历,却深知一个人若敢使用令人意想不到的独门怪兵器,必然有令人意想不到的独门工夫,而往往就会因它而在江湖上闯出名头来——用别人的血写出你的名头。

    秦快不语默认,冷竹心产生了警惕,道:“让老夫看看你兵器上的工夫多好!”秦快也不客气,二丈长的游魂刺笔直朝冷竹心面门刺去,犹如闪电般出其不意的刺去。

    “千臂屠魔”冷竹心不想他这么干脆,杀人也不打招呼,暴移三步,跟秦快游斗,想瞧出他武功弱点。

    秦快心里明白再拖下去,对自己绝没有好处,心一横,使出“秦门双杰”传授的杀人绝招,身形动作恍若电闪,不知他如何出的手,一溜寒光巳直鞭冷竹心面门,在冷竹心闪侧倒翻的瞬息,又是九九八十一鞭形同一面巨网,从四面八方反罩而下!

    在鞭影刺影变幻无定地光芒里,冷竹心身形穿掠腾挪,在此斗室三舍却做着广原千里般的迅速闪躲。

    秦快往侧微移,长游魂刺突然旋形陀螺般往冷竹心身子卷去。

    冷竹心感应到漩窝的力量,厉啸一声,双掌齐挥并舞着,挟以全身劲道猛迎上去,他眼里晃闪着黑光的色彩,却在迎击光影空虚中,被秦快左手突出的短游魂刺那么神秘莫测的刺入“章门”大穴及双脚“曲泉穴”

    二人同时坐倒地上,冷竹心被点住穴道不得不坐倒,秦快则是累得只想躺着大睡三天,冷竹心雄厚的掌力使他迎拒之间,时常被震得两臂发麻,早已汗透重衣,被掌风逼得呼吸困难,若非仗着对方没有防到他另有一根短刺,此时胜负难分,而且据秦快自己估计,只要再与冷竹心硬拼五十招,不死也虚脱,这就是修为上的差别。

    丁嫱忙奔到秦快身旁,拿丝巾为他拭汗,秦快哼声道:“别讨好,你惹的好麻烦,待会儿再与你算帐。”

    丁嫱可怜兮兮的道:“不要这么凶嘛,我让你有机会打赢‘千臂屠魔’,明天你就出名了。”

    “没兴趣!”

    秦快从小立志做大人物,若在从前打败了“千臂屠魔”冷竹心,他会高兴得知自己即将出名,但这半年来,隐居“疯胡同”小屋内,修为日深,心智愈加明澈,抱定随心所欲的意念,对于出不出名倒不在乎了。

    秦快喘息一会,招来掌柜,取出一锭十两金子,道:“加上昨晚预付的金锭,够赔偿贵店损失么?”

    掌柜的大喜过望,哈腰笑道:“够多了,够多了,公子还需要什么?”

    秦快招来二名伙计抬冷竹心到后院上房,又吩咐道:“将两匹马喂饱,再准备些吃食送到房里,我们等会就要赶路,记住,马要喂上好的草料。”

    掌柜忙不迭的答应,秦快同丁嫱到房里,锁了房门,秦快索过玉佩,晃着向冷竹心道:

    “在下相信它真的是阁下所有,我这位小同伴偷了它别无目的,只是要你找我麻烦,阁下也出气了,在下可否问你几个问题?”

    “千臂屠魔”冷竹心喋喋怪笑道:“你小子以取巧功夫制胜,老夫说什么也不服输。”

    秦快坐在舒适的大椅和他面对面,懒洋洋道:“没有人说你输,但阁下也不能否认如今占上风的是在下。”

    他是在提醒冷竹心识时务者为俊杰,冷竹心如何听不出,只有黑着一张脸道:“你小子爱问就问,老夫回不回答则是另一回事。”

    秦快听他口气松动,遂道:“这块玉佩黑白相嵌,又名‘乾坤玉佩’,道理何在?”

    “千臂屠魔”冷竹心看了玉佩一眼,道:“乾坤即天地,上天清朗为神仙所居,地上到处充满黑暗,一白一黑不正符合天地之称?”

    “你在胡扯?!”

    “千臂屠魔”冷竹心咄咄逼人道:“老夫是什么身份,肯开口为你讲解已是莫大侮辱,你敢说老夫胡扯?”

    秦快无惧地迎向他的目光,道:“成为王,败为寇,阁下说话最好三思而言。”

    “千臂屠魔”冷竹心不屑的道:“几招泼猴杂耍,成得了什么气候。”

    丁嫱在一旁插嘴道:“物以类聚,只有猴子才会跟猴子打架,你老小子该不会自诩美猴王吧?”

    冷竹心气煞了脸,秦快打发丁嫱靠一边去,道:“刚才你的解释,在下接受,却不知道这颗黑珍珠有何妙用?”

    “千臂屠魔”冷竹心脸上抽搐一下,怒吼道:“一块玉佩上的装饰品有什么值得问的?”

    秦快却不放过他脸上的表情,进一步道:“普通的黑珍珠,如何会在上头雕些令人难以发觉的精细花纹?阁下该不会告诉在下,此乃天生而成的吧?”

    “千臂屠魔”喘息几声,怒叫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小子不要逼人太甚。”

    这时传来敲门声,丁嫱开门引进端着食盘的掌柜,秦快要他放下东西出去,丁嫱却道:

    “我要吃面,这些看都看腻了。”

    秦快皱眉不悦道:“你想吃面到外头吃,别开门又关门的烦人。”

    丁嫱打发掌柜出去,重重将门“砰”的一声关上,赌气以筷子在碗上敲得叮当响,秦快停止审问,也不叱喝她,自个儿端起饭碗饱餐,边吃边警戒道:“你最好快点吃,在下吃完,立刻叫人收走。”

    说时碗上只剩半碗饭,丁嫱一早上无粒米下肚,一听还得了,猛地大口大口吃,差点噎着,秦快看在眼里暗自好笑,等吃饱了才笑道:“唬你的,慢慢吃吧,似你这种吃法实在吓人,不知情的人,还道在下饿你好几天。”

    丁嫱望了大半碗饭一眼,重重一放,呜咽道:“你就会欺负人,我爹娘若在身旁,谁敢欺负我”

    秦快最怕女人哭,无可奈何下,道:“你喜欢吃什么面?”

    丁嫱这才破涕为笑,道:“八宝面!”

    秦快真搞不懂女娃娃哭哭笑笑霎时就变的心态,只好开门唤来伙计吩咐立时煮了送来。

    安抚妥丁嫱,秦快继续审问,道:“黑珍珠的妙用,阁下还待自珍么?”

    “千臂屠魔”冷竹心生硬的道:“它跟你毫无关系,你小子何必多问?”

    秦快取出怀中圆环,道:“有了这个,它是不是跟在下有关系了?”

    “它又是什么东西?”

    秦快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他面孔,看不出他脸上有任何异态,废然道:“早知阁下一问三不知,在下才懒得费手与你动手。”

    仔细又看了黑珍珠几眼,丁嫱边吃边道:“秦大哥何不拆下黑珍珠,弄弄看合不合?”

    秦快也想如此,又觉得弄坏别人的私物不妥,又知问冷竹心的结果一定是不答应,一时顿费思量,丁嫱又咕哝道:“秦大哥,你少迂了,学什么白道穷酸假腥腥的,真让人失望。”

    “你吃你的面,少插嘴。”

    “你对我最凶了,对漂亮姑娘好得不得了,哼,恶心!”

    “你”秦快拿她没法,干脆不理地,丁嫱又道:“别假客气了,把黑珍珠取下来玩玩,玩腻了再嵌回去,又没什么大不了,真搞不懂你何时变得这么迂腐,记得以前你脸皮好厚,还登门向人家要咧!”

    她说的是以前二人拜访“向阳楼”从段云奇手中取走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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