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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了。”

    两个人立刻分头行动起来,燕子在第一匹的马鞍上插妥‘透骨钉’,萧人则去割菜。

    卫紫衣这次骑的马都是临时从济南城真的驽马,性情温和,也不怕生人,那燕子插针时,三匹马竟然都没有嘶鸣。

    机关设好之后,萧人和燕子双双又进了店,一进店就听席领主道:“大当家的,你说萧一霸会到哪里去了?我们出城时还有他的消息,怎么越追反而越追不到了。”

    卫紫衣道:“狡兔有三窟,萧一霸有备而来济南,落脚点自然不少,以他的阴沉性格,若是让我一下子知道他的消息反倒奇怪。”

    席如秀道:“如此说来,我们岂非永远都追不到了吗?”

    “那倒不尽然。”说话的是秦宝宝,见众人都在看着自己,卫紫衣又在示意,于是秦宝宝清清喉咙道:“我们四个人远离济南,也就是说,远离我们的势力变成落单,萧一霸在这一带必然准备了一个个圈套让我们钻,所以啊,我们找不到他,他却会来找我们,那自然是在我们中了圈套以后。”

    “圈套?”席如秀很感兴趣地间道:“宝少爷说说看,萧一霸的圈套在哪里?”

    秦宝宝笑道:“以萧一霸的为人,若是悄悄离开济南,我们何从知道?如今我们不但知道他离开济南,而且追来了,也许啊,这就是萧一霸的调虎离山之计。”

    席如秀和张子丹不禁点头,席如秀道:“现在我们已落了单,宝宝认为萧一霸会用何手段?”

    秦宝宝道:“大哥曾单身去见萧一霸,可是萧一霸并没有下手,这是因为萧一霸领教过大哥的武功,所以,萧一霸是不会和我们斗力的,因为就算他用千军万马来,大哥也可以从容全身而退的。”

    他回头看了看卫紫衣,接道:“大哥,我说得对不对?”

    卫紫衣笑道:“宝宝不要把大哥想像成完人,大哥的武功绝非天下第一。”

    秦宝宝道:“就算不是天下第一,也应该差不多,最起码用斗力的方法对付大哥是徒然。”

    席如秀点头道:“大当家就算不敌也可以全身而退的,世上没有人可以力胜大当家,这一点我同意。”

    秦宝宝又道:“萧一霸不能力胜,就只能智取,而这荒山野岭的,我们地形不熟,萧一霸却有所准备,他如果设计个圈套,该不会难的。”

    席如秀越听越兴奋,道:“宝宝真的快成神仙了,虽然我很想反驳你的话,却找不到破绽,嗯,一定是这样了,只是宝宝若是萧一霸,会用什么圈套?”

    秦宝宝道:“简单点,是在食物里下毒啦,在黑暗中算计啦,复杂点的就说不准才对。”

    席如秀兴奋地一拍巴掌,连声道:“对对对,萧一霸要对付我们,不过这么几招,至于复杂点的,谅他那个大呆瓜也想不出。”

    秦宝宝摇了摇头,道:“席领主可千万不要轻敌,轻敌最危险,目中无人是武人的致命伤。”

    他不失时机地训了席如秀一番,又笑道:“真不明白席领主一生轻敌,为何却能活到现在?”

    卫紫衣笑道:“那是因为席领主轻敌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其实是谨慎得很,正因为他外貌忠厚,内心多计,才有‘银狐’之称。”

    秦宝宝奇怪地看着席如秀身上那件半旧的青布长衫,说道:“席领主既然是‘银狐’,为何却着青衣呢?该改成‘青狐’了。”

    张子丹笑道:“关于这一点,可就要问席夫人了。”

    原来席如秀年轻时风流积习,喜着银衣,不想成亲之后,在夫人几次严厉的责骂下,不得已易银着青,此乃席夫人怕他衣着华贵,容易招惹狐狸精,席夫人可谓用心良苦,吃醋水准也可称“高干”

    秦宝宝是一点就透,早明白其中关窍,古怪地望着席如秀嘻嘻地笑着,看得席如秀一阵心慌,不知秦宝宝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席如秀急忙转移大家注意力,咳嗽一声,道:“大当家,既然我们找不到萧一霸,而萧一霸一定是会来找我们,那我们今夜不妨就歇在这里,静等萧一霸来吧!”

    秦宝宝接口道:“萧一霸不会放过我们落单的机会,因为一旦我们回去,放虎归山,萧一霸就无法可想,大哥,你以为如何?”

    卫紫衣抚着秦宝宝的头笑道:“宝宝已俨然是个大当家的了,大哥已有退隐念头,就按你说的办吧!”

    秦宝宝好一阵开心,钻进卫紫衣的怀中撒娇,骨碌碌的大眼睛得意地看着席如秀和张子丹。

    一听说卫紫衣他们决定留下,萧人和燕子暗暗叫苦,如此说来,那马鞍上的机关岂非白设?一旦天明日出,就很容易发现鞍上的“透髓针”萧人和燕子面面相觑,自然在心里又将秦宝宝骂了几万遍,正在想法拒绝留宿要求时,席如秀已开口道:”老板,快去准备床铺,我们今天让你们大大地做一笔生意。”

    萧人暗笑道:“客官有所不知,我们的店实在太小,就连我家伙计也只得和我并腿共睡一床,实在没有多余的床铺供各位休息。”

    秦宝宝眼睛在店里溜了一圈,道:“夜已深了,想必没有客人会来吧,这三张桌子并起来,不就是床吗?你们这里被子总该有吧,现在天气不算凉,有被子垫在身下就行了。”

    萧人愣愣地看着秦宝宝,心中已有“这小孩是在故意和我们作对”之意,只是口头上无法拒绝,无奈地道:“客官倒会将就,既如此,伙计,抱被子去。”两人进屋找被子去了。

    卫紫衣对秦宝宝的主意也没反应,只是,他也觉得秦宝宝好像有故意留在这里的念头,略一沉吟,卫紫衣轻声道:“宝宝,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秦宝宝将嘴唇凑到卫紫衣耳边,悄声道:“我觉得这两人很可疑,再说方圆百里只此一店,萧一霸不会不注意到,也许萧一霸的圈套就是在这里实施。”

    卫紫衣赞许地点点头,道:“有理。”

    秦宝宝具有一种神秘的预感,这种预感谁也说不清,但事实证明秦宝宝的预感从没有出错过,有一次,还救了卫紫衣的命。

    萧人和燕子万般无奈地搬了两床被子来,卫紫衣亲手将被子铺到桌子上,命令秦宝宝上去,他和席如秀、张子丹则坐在桌边,对他们来说,连夜不眠不休是常事,实在大累时,趴一会就可恢复体力。

    秦宝宝有失眠之症,就算在家中也必须在卫紫衣的哄拍下睡着,此时一上桌就闭眼装睡,实出于对大哥的一片关心。

    卫紫衣又岂能不知,望着秦宝宝长长的眼睫毛覆盖着洁白的脸安然入睡的样子,卫紫衣感到心中甜丝丝的,为宝宝吃的许多艰辛也算有了回报了。

    萧人将灯吹灭,小店变黑了,外面的星光不失时机地钻了进来。

    一片静寂。

    萧人和燕子又怎能睡得着?燕子在取回马鞍上的“透髓针”之后,一屁股坐在床上发呆。

    他们很快想起来好几种行刺的方法,比如说在黑暗中打出“透髓针”可是这种方法并没有把握,因为就算别人中钉,也万万打不到卫紫衣的身上,卫紫衣不死,自己便难以逃命。

    正胡思乱想间,窗纸被舔破,萧人轻轻打开窗户,见星光下站着两个人。

    萧一霸和将军。

    萧人和燕子展开轻功,轻轻地闪到窗外,四个人一直走了很远才敢开口说话。

    萧人道:“点子尚在。”

    将军其实是个乾瘦的老头,既无大将军之威,也无大将军之貌,只有一双眼睛倒还凶光四射,此时将军沉声道:“你们可曾做了些什么?”

    萧人叹了一口气,道:“我们在食物中下蒙汗药,可是那个小孩却拿出解毒丸来,那解毒丸竟是少林寺的“大还丹”后来我们又想出在马鞍上插‘透髓针’的方法,可是他们决定住下,那样一来,到天一亮时就很容易发现马鞍上的机关,咳,都是那可恶的小孩的主意,竟让我们两次计划泡汤。

    将军静静地听着,并不说话,负手立在一边的萧一霸听完萧人的话后,重重地”哼”了一声,不屑地道:“‘燕子西来,借灵枝稍驻’、‘一将功成万骨枯’、‘此曲只应天上有’,可是好大的名声,没想到对付四个无准备的人居然束手无策。”

    将军冷冷地道:“收了你的钱,自然会帮你杀人,你既然把这事交给我们,我们自然会办。”秦宝宝也知道大哥和席领主他们此刻绝不会拥被而眠的,为了让大家多休息一会儿,他一上桌子就闭上眼睛,他知道他如果不睡,别人绝对不会睡的。

    萧一霸冷声道:“你们有什么办法?”

    将军道:“我们自有办法,杀人不是件简单的事,要做到无声无息,无后顾之忧,何况对手是卫紫衣。”

    又含笑道:“瓢把子如果不信任我们,可以把银子收回,另请高明就是。”

    萧一霸也算是可软可硬的一个人物,闻言推出笑脸来,打个哈哈道:“在下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又何必当真?”

    将军淡淡地道:“是玩笑就好,现在请萧先生先行离去,你把卫紫衣引出城,就算完成任务,余下的事由我们来做。”

    萧一霸道:“你们需要多少时间?”

    将军道:“不知道,也许需要一天,也许需要一个月,也许需要半年,你该清楚,没有绝对的把握我们绝不会出手的。”

    萧一霸默然不语,忽地笑道:“幸亏我的耐性很好,可以等,我既然已等了一辈子,又何必在乎多等半年。”说罢消失在夜幕中。

    待萧一霸一走,燕子问道:“老大,怎么办?”

    将军淡淡一笑,道:“我记得你以前也是很能沉得住气的,为何现在这样心急?是不是因为对手太强大?记住,越是面对强大的对手,就越要沉得住气。”

    燕子笑了一笑,道:“我是有点反常,自从接下这个任务,就希望早一点结束,否则心里一直搁着一块石头。”

    萧人道:“我也是这样,好奇怪,我甚至有一个不祥的预感,认为这次任务无法完成。”

    将军冷冷地看着燕子和萧人,冷冷地道:“这是失去信心的表现,作为一个杀手,没有信心是绝对杀不了人的,看来你们需要冷静几天,回去吧!”

    萧人和燕子没有说话,转身回到小店,从打开的窗口轻轻跃了进去,拉上被子,和衣躺在床上。

    萧人很想闭上眼睛,可是却毫无睡意,心中一阵烦乱,不禁轻叹了一口气。忽地,他感到脖子一凉,一把刀已架在脖子上,理智的他,立刻放弃了抵抗的念头,静静地看着床底下钻出来的两个人。

    殷大野和方自如各执一把刀,架在萧人和燕子的脖子上,殷大野扯开喉咙喊道:“卫大当家的,快来瞧瞧。”

    喝声未毕,卫紫衣高大的身形已出现在门口,很快的,席如秀和张子丹也赶到,秦宝宝的小脑袋也从卫紫衣肋下钻出来。

    方自如已晃亮火摺子,点燃了油灯,灯光明亮,照得燕子和萧人的脸一片惨白。

    卫紫衣先一抱拳,道:“原来是大野兄,自如!”

    殷大野哈哈笑道:“先别套近乎,先想想该怎样报答我和方自如的救命之恩。”

    卫紫衣道:“这是”

    方自如道:“殷兄在川道上听说有三个杀手将不利于大当家,故而找到我,和我演了一出戏。”

    殷大野道:“我和方自如跟踪他很长时间,一直跟踪到这里,见他们杀了这里的老板和伙计,自己扮装,估计是有所为也。”

    方自如道:“是以我和大野兄在店中演了一出戏,故作被乐迷倒的样子,而被塞到床底下。”

    殷大野道:“本来想等第三个人来再动手,可是心中着急,忍不住先将这两个制住了。”

    两个人讲话速度都很快,连珠般道来,别人根本插不上嘴,卫紫衣和秦宝宝他们已听得明明白白。

    卫紫衣心中感激,一拱手道:“两位仁兄为紫衣做了这么多,真不知该如何感激!”

    殷大野笑呵呵地道:“嗯,救了你们的命自然要好好感谢,怏想想怎么感谢吧!”

    秦宝宝可不服气了,从卫紫衣身后钻出来,一叉腰道:“殷大叔,你该罚,哼,坏了我们的好事。”

    殷大野一愣,道:“我坏了你的好事?”

    秦宝宝怒气冲冲道:“第一,你对我们没有救命之恩,因为他们根本就杀不了我们,他们和我们待那么长时间却不下手,正说明他们没有把握,就算他们下手,也毫无效果,你说说看,这哪里算你救了我们一次。”

    殷大野一下愣住了,大嘴巴半天没合拢,被秦宝宝的第一炮轰得昏头昏脑,转眼去看方自如和席如秀,却是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

    秦宝宝又愤然道:“更可气的是,我们本想有一场热闹可玩,却被你破坏了,和杀手打架,那是多好玩的事,却被破坏了,哼,在床底下躺一辈子也是活该!”

    殷大野圆瞪双眼,摇头不已,席如秀和方自如早已爆发出一阵大笑。

    殷大野连连摇头,道:“厉害,厉害,小祖宗不得了,经他这一说,我不但没功,反而有罪了。”

    众人大笑,连卫紫衣也不禁莞尔一笑,秦宝宝也露出可爱的笑容,钻到卫紫衣怀里,悄声道:“大哥,我只是开个玩笑,可别治我个‘不敬尊长’之罪啊!”秦宝宝占了便宜还卖乖的举止,又引起众人大笑。

    卫紫衣笑道:“这次就算了,下次定然不饶。”

    这句话等于没说,每一次都是下次不可以,可是到了下次,仍是下次不可以,其实不要说卫紫衣,任何人遇到秦宝宝也没办法呀,谁叫他那么可爱。

    众人虽在大笑,但几双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萧人和燕子,方自如和殷大野的刀握得更紧。

    殷大野无奈地望着秦宝宝叹气后,笑呵呵地问卫紫衣笑道:“大当家,这两个人可交给你了,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席如秀道:“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禁制了再说,免得他们跑掉。”上前便封了两人的穴道。

    卫紫衣道:“大野兄,你说说你的意见。”

    殷大野道:“这还不简单,一刀杀了最省事。”

    席如秀道:“对,杀了乾净。”

    卫紫衣转向张子丹道:“子丹,你的意思呢?”

    张子丹沉吟道:“他们不是还有一个同伙吗?不如留下他们,等第三人上钩。”

    殷大野却去问秦宝宝道:“小祖宗,你有何高论?”

    秦宝宝认真地想一想,道:“他俩并没造成实质上的伤害,杀了他们于理不通,把他们暂时押下也好,因为第三个人得知消息,会疯狂行刺,到时就难说。”

    殷大野瞪大眼睛道:“难道要放了他们?”

    秦宝宝道:“放有什么不好,作为杀手,身不由己,并不是本意要杀人,再说,杀手杀人,凭的是信心,一次被擒,信心全无,就再也没有刺杀的勇气,把他们放了后,第三个人知道我们不好惹,也许反而会收手,最后,江湖道上知道这事,会说我们大仁大义。”

    殷大野连连摇头道:“说得有理,实际上却行不通,若放了他们,江湖上不取笑‘金龙社’胆小可欺才怪。”

    大家望着卫紫衣,等待他的意见,卫紫次微微一笑,道:“我同意子丹的意见。”

    “为什么?”秦宝宝叫了起来。

    卫紫衣道:“杀人不是件好事,经过许多事后,我发现杀人其实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放也不可以,所谓养虎贻患,就是此理,打虎容易纵虎难,作为杀手,一次的失败并不会丧失信心,否则就不是真的杀手,放他们回去,他们还会再来,并且还会总结这一次的教训,这对我们极为不利。”

    他微笑着看向秦宝宝,问道:“宝宝,还有什么意见?”

    秦宝宝气鼓鼓地道:“道理都让大哥说全了,宝宝还能有什么意见?反正我小嘛,我的意见无关重要。”

    秦宝宝这一赌气倒把大家逗乐了,席如秀笑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啊,可要好好记住,难得宝宝吃瘪。”

    众人又是大笑,秦宝宝被笑得不好意思,也“噗哧!”笑出声来,红着脸躲到卫紫衣身后,但还是恶狠狠地瞪了席如秀一眼。

    忽地,窗户无风自开,一蓬暴雨般的暗器如飞云般袭了进来,这间屋子并不大,那暗器又极广,几乎可以打到屋里的任何一个角落。

    幸亏这屋子里的人都是一流高手,仓促之下,也最可以显露一个人的武功。

    席如秀是猛地一退,退到了屋外,暗器在他身边落下,张子丹则向后仰倒,一式“铁板桥”避开暗器。

    方自如和殷大野离窗口最近,不过他们手中有刀,刀光一扫,就有暗器绞碎。

    卫紫衣没有动,他身后是秦宝宝,他不可能用身法闪避的,他只是挥了挥衣袖,衣袖一拂,罡风四起,暗器受到反击之力,纷纷落地,却是一枚枚血红的小针。

    第一蓬暗器刚刚结束,第二蓬暗器又打来,窗户上出现一双枯瘦的手,手中的小针漫天撒来。

    有了第一次经验,大家更加轻松,可是,就在大家忙着格挡暗器时,那只手上弹出两枚石子,弹在萧人和燕子的穴道上,石子一经触身,萧人和燕子同时掠起,撞穿屋顶而去。

    凉风分别从屋顶和窗外袭来,殷大野刚喘一口气,却发现卫紫衣已不见了。

    卫紫衣是怎么出去的?从哪里出去的?殷大野居然没看清。

    席如秀在窗口一晃,也闪到屋外,声音遥遥传来:“都不要来,保护好宝宝。”

    声音结束时,竟似已在三十丈之外。

    殷大野摇了摇头,叹道:“‘金龙社’果真名不虚传”他的话尚未说完,发现秦宝宝也闪了出去,慌得殷大野、方自如和张子丹一起追了出去。

    一行人拼命地冲出去时,却看见席如秀远远地站着,正在抓耳挠腮,东张西望。

    秦宝宝冲过去叫道:“席领主,大哥呢?”

    席如秀奇怪道:“真是怪事,脚接脚地赶出来,却连大当家的影子也没看到。”

    殷大野、方自如、张子丹已赶到,一问情况,齐感奇怪。

    秦宝宝着急得要哭,道:“这可怎么办?大哥落了单,一个人对付三个很危险的。”

    张子丹安慰道:“大当家的武功宝宝还不清楚吗?没人能害得了大当家的。”

    席如秀一副天塌下来高个子顶着的样子,笑道:“放心,杀得了大当家的人还没生出来,大当家只要手中有剑,天王老子也拿他没办法的。”

    秦宝宝虽然安心许多,但心里还是不踏实,拉着席如秀到处找,忽见暗处人影一闪,卫紫衣已微笑着出现。

    秦宝宝大喜,道:

    “大哥,没事吧?”

    卫紫衣摇了摇头,道:“大哥不会有事的,只是那三个人身手好怏,在这附近想必另有藏身之处。”

    秦宝宝笑道:“大哥没事宝宝就放心了。”他忽地抽出席如秀的腰刀,疾刺向卫紫衣。

    众人不由大惊,卫紫衣也惊呼:“宝宝,怎么啦?”侧身避过秦宝宝的进攻。

    秦宝宝冷冷地道:“大哥今天穿的是青布鞋,因为他的紫缎鞋脏了,你怎么穿的是紫鞋?”

    众人这才注意到,那卫紫衣脚上所穿果是紫缎鞋,刚才大家心中着急,又兼天黑都没注意到。

    假卫紫衣一愕,随即哈哈一笑,道:“好一个秦宝宝,好厉害的眼力。”抖手打出一蓬血针,一个倒翻,退出三丈开外,不想身子刚一落地,正准备再次纵起时,一把刀飞快地砍向他的腰部,假卫紫衣大惊,匆忙拧腰,摆胯闪开,定睛看时,却是席如秀。

    席如秀是有名的老奸巨滑,一听秦宝宝道破机关就防了假卫紫衣一手,是以暗器打出时,他刀一挥击开暗器,身子一弹,就冲到假卫紫衣的面前。

    假卫紫衣已连连避开了三刀,一时半刻竟无法反击,只这一顿的工夫,张子丹、方自如、殷大野已赶到,四大高手将假卫紫衣紧紧围住。

    只听一声惨叫,席如秀的刀已砍上假卫紫衣的大腿,鲜血四溅时,假卫紫衣抖手打出一团烟雾。

    烟雾又浓又黑,味道呛鼻,秦宝宝看得真切,大叫道:“怏退,烟中有毒!”

    四人闻言急退,烟雾遮住了众人的眼睛,烟雾中,假卫紫衣长笑而去。

    秦宝宝急忙冲上来,一人给了一颗解毒丸,那烟雾被晚风一吹,渐渐散去。

    又一道人影闪来,高大的身形,俊美的相貌,紫衣长长,足蹬青布鞋,真正的卫紫衣来了。

    秦宝宝扑上去抱住卫紫衣,刚才的机智灵变现在变成了又惊又怕,拍拍胸口道:“好险,刚才差一点被假大哥害了。”

    卫紫衣神色一凝,道:“怎么回事?”秦宝宝便将刚才的事夸大其辞地说了一遍。

    席如秀笑道:“若不是宝宝从鞋上看出破绽,那我等可就要上大当,幸亏大当家今天换了鞋。”

    卫紫衣沉声道:

    “这三个人果然厉害,我刚才在追踪中也险些受了暗算。”

    一指衣摆,果然被削去一片。

    秦宝宝担心道:

    “大哥,没受伤吧?”

    卫紫衣微笑道:

    “没有。”

    秦宝宝道:“大哥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要单身去追敌手,宝宝好怕的。”

    卫紫衣笑道:

    “好,下次一定带宝宝去,宝宝可要好好保护大哥啊!”“一定的!”秦宝宝心花怒放笑嘻嘻的,却没想到,是大哥保护自己,还是自己在拖累大哥?

    “哎呀,不好!”方自如忽地惊叫道:“阴武还在床底下,倒把他给忘了。”急忙冲回去。

    大家急忙赶回小店,方自如跳进窗子,往床底下一看,见阴武正睡得安稳,忙喷了一口水,将阴武弄醒,又将阴武拖到床上。

    阴武一睁开眼睛,看着身体,惊奇地道:“啊,我怎么还没死,还活着?”

    原来那蒙汗药对付殷大野和方自如这两个内功高手并不管用,对付阴武倒十拿九稳,方自如在床底下时不敢弄醒阴武,怕他出声惊动。

    阴武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跳下床,问道:“师父,这是怎么回事?”

    “想知道吗?让我们打一个响头。”秦宝宝可爱的小脸在窗中出现。

    “宝宝,是你!”阴武乍见老朋友,激动不已。

    “吃了一惊是不是?没想到在这里见到我是不是?没想到在你最狼狈的时候见到我是不是?”秦宝宝一个连番轰炸,炸得阴武哭笑不得。

    哎,没见到想见,见到了又怕,阴武只有嘿嘿地笑,不知用什么话表达心情才好。

    只要能看见秦宝宝,就算一天被他捉弄一百次,也是甘心的,阴武庆幸有秦宝宝这样一个朋友。

    经过这么一闹,大家都没有睡意了,现在人多起来,秦宝宝兴奋地跳来跳去,小孩子嘛,就是喜欢人多。

    席如秀和殷大野把厨房翻了个遍,烧了一锅稀饭,炒了几样小菜。方自如鼻子尖,从一个柜子里翻出一坛酒来,打开封口,居然是一只有十年历史的“状元红”

    此时已是深夜,卫紫衣脱下长衣裹在秦宝宝身上,大伙儿围着桌子,边吃边说着话。

    殷大野是个大嗓门,咋咋呼呼地道:“大当家的,阴老鬼怎么没来?很长时间没见他,倒有点想他。”

    席如秀哈哈笑道:

    “相见不如不见,你和阴老儿在一起就吵个不休,现在好,大家耳朵清静一点。”

    秦宝宝笑道:

    “好像你和阴大执法挺和睦似的,殷大叔最多和阴执法斗几句嘴,席领主恐怕就要和阴大执法打起来了。”

    众人想起席如秀总是和阴离魂作对的样子,面上都露出微笑,席如秀笑道:“其实阴执法虽然面上冷冷的,心却是热的,如果我有难,第一个冲上来的恐怕是他。”

    殷大野叹道:“‘金龙社’的兄弟个个仗义,大伙儿天天在一起倒也挺热闹,可怜我孤家寡人一个,想找个斗嘴的人都没有。”

    张子丹道:

    “那大野兄为何不加入‘金龙社’?”

    殷大野连连摆手,道:

    “不行,不行,我这个人散漫惯了,受不了约束,‘金龙社’规矩不少,别让我坏了‘金龙社’的名声。”

    席如秃头点得像小鸡啄米,笑嘻嘻地道:“算你有自知之明,否则入社后犯了帮规,阴大执法正好公报私仇。”

    殷大野大笑道:“极是,极是。”

    众人又爆发出欢乐的笑声,小店里变得好热闹。

    秦宝宝偎依在卫紫衣怀里,听着众人说笑,眼皮渐渐沉重起来,慢慢地睡着了。

    见秦宝宝睡着了,席如秀将食指竖起嘘了一声,大家都静了下来,脸下流露出浓浓的关爱之情。

    卫紫衣这才悄声道:“大家今夜要多一份心,我估计那三个杀手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席如秀道:“让他们来吧,我就不信收拾不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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