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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敌,其实只是夜郎自大罢了。”

    短须老者怒道:“天山老人,你武功不过耳耳,只能欺欺凡夫俗子,在吾面前却不值一文钱。”

    天山老人反唇相讥道:“南宫虎,有本事能迫老夫离位,老夫就服了你。多说无用,反正你那身武技老夫心中是明白不过。”

    短须老者挺身立起,大步跨前,口中嘿嘿冷语道:“天山老人,你年纪太大了,如嫌活得太久,吾南宫虎就送你上西天。”说罢,袍袖啸然拂去,袖未到,一股凌厉大力已脱颖而出,隐约夹着风雷之声。天山老人目光暴射,沉气扬掌,呼地迎了上来。

    “轰”地一声,天山老人上身疾晃,南宫虎却变了颜色,原来他手臂已被对方掌风震得麻痹不堪。

    金遗龙暗忖:“昔日堂哥被武林四魅纠众围击,终以双拳敌四手,负伤死于荒涧,这南宫虎即算是我杀父仇人,为人子者还犹豫什么呢!”他怒盯南宫虎一眼,私下仇火上腾,几乎想现身报仇。

    正这时,朦胧的雾里突然行来一人,他睥睨作态,向南宫虎说道:“喂!事情办完没有?”

    金遗龙见了他的相貌,不觉大吃一惊,几乎脱口呼道:“爹爹。”

    这文生打扮的中年人剑眉如墨,挺鼻薄唇,朗目闪光,若非险上布着一层阴沉沉的气色,真是个俊俏的人物哩!

    南宫虎一见来人,脸上立刻满面笑容,他亲切地招呼道:“哎呀老弟,许久不见你来,老哥急死了。”

    终南掌门黄苇上人一见南宫虎帮手来了,顿时挺身站起,把中年文生拦截着。中年文生大喝一声道:“吾就是河南铁府大将军金鸣飞,尔等何人,敢如此无礼。”

    此言一出,黄苇上人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向后便退,回到原来的位置盘膝坐下。铁府大将军金鸣飞,在江湖上虚有谣传,是以各派掌门都有个耳闻,知道他是个奇男子,便以另一种眼光看他。

    中年文生道:“吾宴席已开,南宫虎你不宜在此耽搁,速去招待客人。”

    南宫虎应了一声,十分听话地跟在他身后,金遗龙暗想道:“他左眉心有颗黑痣,分明是叔叔嘛,他与南宫虎相交颇厚难道不知爹爹的死因?”

    他又疑想:“为什么叔叔要冒充爹爹的名义招摇撞骗?那侄儿的妈妈也上了他的当,我是否应该处理这些恩怨呢?”

    “叔叔一定知道爹爹的死因,但仇家南宫虎就在眼前,他为何不替兄长报仇?难道叔叔跟爹爹也有仇怨?唉,眼前叔叔跟仇家那么要好,我应该下手歼敌,还是放过敌人呢?”

    眼见中年文生、南宫虎越去越远,他内心仍然一无头绪,久久未决,心道:“唉!死了算了,这些难题叫我如何理得清。”

    四位掌门人并未出手拦截,其中青瞑老人不悦地道:“金鸣飞那厮闻名不如目见,临走之时,怎么一声不响,岂不太显得毫无风度吗?”

    天山老人冷笑道:“刚才我们故意装做维护那小子的模样,狠狠把南宫虎刺激了一番,他回去后决不甘心,嘿嘿,那小子又多了一重难关”

    悲怆叟道:“不对,不对,传闻金鸣飞其人死去多年,怎么又在此现身?”

    黄苇上人黄蜡的脸孔布上一层阴沉,道:“那姓金的小辈并未死去,昨日吾听说他还亲上死亡岭,与那鸠面老人打了一仗呢!”

    天山老道:“不瞒各位,老夫最感高兴的就是此事,试想那鸠面老人能将玉面飞戟窑子挑了,武功决不在金遗龙小辈之下,他俩生仇结怨,无疑是以毒攻毒,最好两败俱伤,死于非命。”

    悲怆叟沉声道:“金遗龙小辈命真大,身中无数致命伤创,仍然死不了,可见他真有几套神奇分身之术,此后,咱们必须更加小心。小辈年轻气大,一定忍不住昔日围歼之仇,如果老朽料想不差,小辈已在四处找寻咱们了。”

    天山老人冷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金姓小辈胆敢侵犯,吾等决不能让他安逸逃去。”

    黄苇上人点头道:“吾想连络那鸠面老人,只要”

    此言一出,余外三人登时一怔,顷刻间脸上都有喜色。黄苇上人见各位都无取笑之意,便继续说道:“鸠面老人好色贪宝,咱们抓着他的弱点,自不难利用他。”

    四位掌门老人边笑边向树下行来,金遗龙目光炯炯注视黄苇上人脸上,存心先将此老折于掌下。

    四老懵然不觉,待行至树下时,金遗龙倏然疾射而下,呼地一掌印在黄苇上人胸口上,黄苇上人猝不及防,吃他一掌打倒地上。

    悲怆叟位于黄苇上人身旁,突然间见敌人袭来,不禁大惊失色,匆忙倒纵三丈,暂避其锋。

    天山老人脸色大变,多年经历令他应变比常人迅速,当金遗龙还未及换招时,他已呼呼打出两股拳风。

    华山青瞑老人愕然木立,待天山老人拳风甫出之际,他才霍然清醒,刹那间双袍翻带,劲力直取敌人全身要害。

    金遗龙左旋右闪,避过三掌一拳,胸中热血奔行,一声不响,运指如风,连点天山老人上星,四能、风尾、太冲四大要穴。天山老人咚咚后退了二步,他立刻又以铁指攻击青瞑老人。

    青瞑老人被他指风扫过,顿觉全身麻痹,吃他凌厉的攻势迫得手忙足乱。

    忽地,一条白影自树枝上飞落,跟着高喊一声:“住手”金遗龙于百忙中瞟眼一望,心灵为之大震,来人竟是阔别多年的妈妈白素秋。

    金遗龙心神一分,天山老人趁机反攻,不但扳回失去的颓势,并把他迫得左旋右转,招架无力。

    身后一股大力呼啸而至,金遗龙来不及闪避,奋力用肩膀迎上“砰”一声他打了个踉跄。

    肩背上锤心刺骨的痛苦激发了他的野性,怒喝一声运足纯阳真气,反手打出。只听悲怆叟大叫一声,就噗通栽倒地上。

    金遗龙主意打定,不容更改,一掌劲击天山老人,另一掌却运劲一翻,迎取白素秋肩上官脉麻穴。

    白素秋怔神疾忖:“他难道不是白梦兰?”

    一股神奇的柔绵大力,奇妙得连她想反抗都不能,便被封住官脉穴,只觉半身麻木,眼前一黑就昏跌地上,不醒人事了。

    天山老人仔细瞧了他一眼,霍然问道:“你是金遗龙?”

    青瞑老人迅速收回手掌,炯炯注视他。金遗龙冷笑道:“不是冤家不聚头,天山老人,你又何必多此一问。”

    天山老人目光一垂,全身骨骸忽地格格暴响,青瞑老人知道遇上强敌,已自施展天山绝学龙虎七禽掌了。他自家深知如不打倒敌人,也难逃厄运,便鼓气一吹,行开长青气功密诀。

    金遗龙提足纯阳真气轻飘飘推向天山老人,表面上轻描淡写,骨子里却有及厉害的杀手。

    天山老人体躯一矮,银须飘动,宛如三尺老人,见纯阳真气夹势而来,忙用龙虎七禽掌龙腾虎跃迎了上去。

    金遗龙方要使出手臂,青瞑老人长青气功已从斜面猛撞过来,一霎间心念突有个感念:

    “枉你等一派掌门,却敢于无人之处连手对敌,可是”说着内心愤懑,掌末便硬生生往旁一斜,本是直劈天山老人,改变为横扫青瞑老人。

    他运足纯阳真气硬接天山老人凌厉一击“砰”的一声,他劈向青瞑老人的纯阳气功已与长青气功对个正着。

    电光石火的霎那,他吃天山老人一掌捣在胸口上,整个体躯离地而起,飞出两丈多远。可是他的纯阳气功却印在青瞑老人肩膀上,青暝老人如被千斤巨锤击中,惨呼一声,向后便倒。

    天山老人怒哼一声,疾步上前,扬起劲袖飞扫而下。金遗龙气血翻腾,全身麻木不堪,但见天山老人扬袖击来,却有一股奇妙的力量支持着,反手一掌迎上,足下也不闲着,呼地一腿扫中下盘,登时立足不稳,栽倒地上。

    金遗龙清啸一声,口腔内一种苦涩的滋味,使他感觉仿佛又在细嚼着那朱色果子,于是四肢百骸便如原先一样,注入了一股巨大潜力。他来不及思索这奇妙的变化,挺身站起,扬拳劲击而去。

    天山老人连反抗都没有,就吃他以牙还牙,一掌捣在胸口上,哎唷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昏死过去。

    一场大斗过去,浓雾未散,却显得异常沉寂。金遗龙匆忙把白素秋抱在身上,大步向前奔去。

    他想:“我这短短的一日中竟能先后击败天山老人、黄苇上人、悲怆叟、青瞑老人、玄机道长等人,堪属不易。”

    在一处密林里,他把白素秋穴道解开,白素秋悠然苏醒,一见是他,还未来得及开口寻问,金遗龙已抢先说道:“妈妈,我要永远离开你了!”说这话时,虎目中至情的眼泪,如繁星也似地洒在白素秋身上。白素秋愕然道:“梦兰,上天见怜,我们终于见面了,你为何说这不吉利的话?”

    金遗龙道:“妈妈,往昔一段日子,我很想念您,可是才见到面又将永别,您叫我如何不难过呢!”

    白素秋伸出柔荑轻抚他的面颊,叹道:“梦兰,究竟什么事?你把原因告诉我吧,或许我能救助你!”

    金遗龙低头道:“妈妈,您不用担心,我会安祥地死去。”他望着天边,把服下鸠面老人自制毒药的事情告诉她,然后补充道:“世上任何人也救不了我,妈妈,您养育之恩,我只有等来世报答了。”

    白素秋幽幽叹道:“可怜的孩子,你只有一点点生存的时间了,珍惜它吧!也许上苍见怜,令你绝处逢生,也未可预料”

    金遗龙听出她语中之意,含泪点头道:“妈妈,我将走了,虽然十九是死,但我仍依照您的意思去试一试,说不定会逢上奇迹!”

    他缓缓站起身来,注视白素秋一眼,见她目光莹莹,似有许多悲哀,再也不敢耽搁下去,低头道声:“妈妈,您前途保重。”毅然掉头而去。

    来到城市

    他心情沉郁,无心吃食,便顺路踽踽行着。

    耳畔,嘈杂的人声叫嚣着!

    “走开,走开,金大官人的轿子来了。”

    他呆呆往路边走去,身边许多人吵吵闹闹,四人抬着一辆华丽的花轿嚣然而过,轿后尾随一大队粗壮的江湖汉子,佩着亮晃晃的兵器,大步阔行,昂然不可一世。

    “滚开,金大官人到了”

    这粗浓的喝叱声,落人金遗龙耳里,心中甚是不快,心想金大官人虽与我是同姓,但他那臭架子却令人看不惯。

    他抬眼望去,却见金大官人的官轿停在不远的川西大菜馆门口,跟着,一个衣着金边黄袍的官人由一些江湖汉子围着,众星捧月一般走进菜馆里。

    那官人

    他忽然在唇边默语着:“他不正是我叔叔么?不对,我叔叔没当官呀,敢情又冒充爹爹来招摇了?”

    内心极度不满叔叔的作为,心想拼着耗去一些宝贵的时间,也得瞧一瞧叔叔玩些什么花样。

    他行至菜馆门口,方要进去,已有一队江湖汉子气势汹汹叱喝道:“走开,这家菜馆已由金大官人包下了。”

    金遗龙问道:“金大官人包下这家菜馆有什么用?”

    “傻瓜!”那一队江湖汉子嘲笑道:“金大官人要宴客呀,土包子。”

    金遗龙按住怒气,再问道:“请教朋友,你们都是太湖帮的人?”其中一人反问道:“朋友有什么贵干?”原来他见金遗龙目闪精光,已知他不是好惹的人,再听他谈吐有意无意涉及江湖之事,心中便狐疑不已,故而说话客气了许多。

    金遗龙见众人心虚,暗下更肯定自己的想法,道:“朋友愿知在下身份么?”

    那人脸色微变,道:“愿意,愿意。”

    他的话显得很紧张,金遗龙先声夺人,早知对方心中猜不定,便缓缓地道:“在下就是太湖帮执刑堂主,请问朋友是哪一堂兄弟?”

    那人“呀”的一声,呐呐说不出话来,其余的人全红了脸孔,金遗龙沉声再追问一句:“朋友是隶属哪一堂?难道本刑堂主无权过问?”

    通常刑堂是执法之堂,堂主也是全帮中执行帮法的首脑,比起帮主地位低不了多少,是以他盘问众人时,众人皆感到寒心恐惧。

    其中一人悄悄退至门边,方想抽身入内,禀告太渊刑职堂主来到的消息,金遗龙已伸手将他拉住,沉声道:“不用报告了,谁都知道金鸣飞将军是太湖帮少主,谁也都知道在下是太湖帮刑堂堂主,且让我自己会帮主的面。”

    那人无可奈何,垂下头去,让他安然踱过一关,进入室内。

    这些江湖汉子也不敢将失职的事告罪主人,大家面面相觑,决定硬着头皮撑下去,他们不外是希望主人亲自将他打发而已。

    金遗龙缓缓沿着楼梯上楼,楼上人头攒动,被邀的客人尽是一些地方绅士,达官贵人之类人物。

    他不明白,叔父排下这等场面,为的是什么?

    但见馆中一张大桌,坐着八位贵人,位于西端的金大官人,顺列而下为南宫虎等一些不明来历的老人。

    他寻找了一个适当位置坐下,这桌尽是些年轻的客人,大家谈笑正畅之时,见他冒冒失失地找位子便坐,俱感到奇异。

    有意无意的,金遗龙目光遇着了年轻客人打量他的眼眸,顿然得知这四位年轻客人都有一身上乘的武功。

    这一桌预定四个位置,多出一张椅子是客人放零碎物件用的,这一来,四位客人的丝巾、披风,以及一些细琐的东西便没有地方安置了。

    桌上曾有写着应邀之人的姓名,四人一瞧,里面并没有他的名字,心中就不悦起来。

    既然大家都是应邀而来的客人,彼此间,也不好伤了和气,四位年轻人心虽不悦,却也未说出口来。

    十余位伙计,忙得满头大汗,但为爷们服务,出手便是五两十两,各人怀里早装满了赏银,表面上工作繁忙,苦不堪言,其实私底下乐不可开交哩!

    南宫虎站起身来,很有风度地向众人行了一礼,道:“今日是金大将军的寿庆,各位请开怀畅饮,以示庆祝。”话罢,仰颜干了一杯,众客哄然一声,纷纷举杯,目视金大官人,将杯中之酒皆一饮而尽。

    金遗龙呆呆想道:“叔父假冒爹爹之名,设宴祝寿,今天无疑地是爹爹的生日,唉,想不到爹爹出生之日却正是自家死亡之日,苍天鬼使神差的安排,也太奇妙了。”

    忽地,一个江湖汉子形色仓慌地行至金大官人身边,就在他耳边说了许多话,金大宫人推杯而起,哈哈大笑道:“想不到平蛮大将军申老哥也来了,南宫吾友,速去迎接。”

    金遗龙怔忡了一下,内心又惊又喜!

    “申微翠呀,你难道得知我今夜将死,特从千里之地赶来的吗?”

    楼梯之声响了起来,众人都知平蛮大将军将临,纷纷停止饮酒,数百只眼睛一齐投向楼梯门口边。

    果然不出所料,申无畏将军亲自来了,金大官人疾步上前,豪迈地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道:“申老哥,劳驾了,不敢当。”

    金大官人皱眉暗道:“不好,他嗓音与我不同,申无畏不是傻瓜,一定会发觉的。”

    果然不出所料,平蛮大将军怔忡了一下,问道:“金老弟,你伤风了么?”

    金大官人眼眸一转已知其意,道:“申老哥,只要你肯来,我那点儿小疾算得了什么!”

    南宫虎殷勤地招待乎蛮大将军坐下,然后吩咐伙计换一副银制器皿来,与金大官人面面相对,自家则恭立金大官人身后,生像个随从似的。

    金遗龙万分失望,心中方在想:“申微翠,可惜临死之前见不着你!”金大官人已代他问道:“申老哥,你没带千金来?”

    申无畏向众人微笑点厂一下头,道:“三丫头日日跟在吾身边,怎会不来!”

    话才说完,梯上已出现一位千娇百媚的少女,众人的目光很快地就由平蛮大将军身上移转到她冷艳迫人的面靥上,几乎同时,大伙儿在心中赞叹着

    南宫虎呆呆望着她,直到金大官人回头示意他时,才清醒过来,立刻堆上满面笑容,招待佳人坐下。

    金遗龙发觉每一个人眼中都有爱慕的神色,尤其自己桌旁的四个年轻人,更露出恋慕之情,心想光瞧上一眼,就这般大惊小怪,如果

    他不敢想像,当他死后,那个幸运的他使他妒嫉。

    金遗龙垂下目光,低头饮了一杯酒,尽量不去瞧她。因为每瞧一眼,便有一种刺骨钻心的痛苦

    平蛮大将军带来许多随从,分由四面持戈而立,一种庄严威武的气派,令使在场众人自叹弗如。

    申微翠一直低头想着心事,申无畏问道:“金老弟,令郎呢?”

    “他吗?”金大官人故装咳了一声,平静自己的情绪,道:“犬子许多日未曾回家,此刻不知去向,唉,这孩子竟连爹爹的寿日也给忘了。”

    申无畏道:“老弟别生气,都是愚兄粗心大意,来,这杯酒权当罚酒。”他豪兴大发,握起酒杯,仰颜便干。

    金大官人陪了一杯酒,道:“犬子生性好动,经常数日不归,想起来真令我有苦无处去说,唉,谁叫小弟自幼把他宠坏了”

    平蛮大将军安慰道:“吾很想会晤令郎一面,但既然不在这儿就作罢了,反正日后多的是机会。金老弟,人各有志,令郎志在四海,日后必有作为,你不用担心。”

    申微翠忽然感觉有人目光炯炯注视她,她抬起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回视一周,突见墙角一桌有个年轻人向她招手。

    她注视他一眼,黛眉忽然一扬,面上露出欢欣的笑容,想过去跟他打招呼,但他已摇手制止,用手指着窗外,不知在示意什么。

    此刻,姑娘芳心欣慰莫明,暗想:“他没出事呀,他本事真大”高兴起来,颊上一双酒涡一直浮现不收。金遗龙再做了个手示,她便明白了,频频点着螓首。

    金遗龙无心再睹究竟,拉高衣领,装做没见到她的样子,大步离开位置,走出川西大菜馆。

    申微翠轻向平蛮将军道:“爹爹,今夜景致很好,我出去散散步。”

    申无畏颔首道:“爹爹早巳想到了,这种庆宴场合不适于你,好吧,你就去走吧,但要立刻回来,别让爹爹着急。”

    申微翠喜道:“谢谢爹爹。”移动莲步,走下楼梯。申无畏将军觉得女儿忽然一反常态,神情十分欣悦,但也想不透是怎么回事,便命令身旁随从,尾护着她身后,照料她的安全。

    申微翠走到街心,已自发现金遗龙在一棵树下等候她,她是聪明的女子,百忙回头一瞧,果见一个侍卫步步随着她

    她想起一计,转身向那武士说道:“我的披风忘记带出来,此地风沙很大,你为我取来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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