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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笔趣阁 www.ddbiquge.co,龙虎山水寨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杨太喝道:“姓燕的,当初‘太行八侠’就数你我本领最高,今日且一决雌雄!”

    刀锋横扫,迅若电芒,斩向燕怀仙腰际。

    燕怀仙心知杨太性烈如火,再多说也是无用,短刀递出,磕在钢刀刀刃之上,身躯随势而起,两个翻滚便已上了房顶。杨太那里肯舍,紧紧追上,接连七刀一气呵成,逼得燕怀仙毫无转圜余地,振起短刀硬封硬架,将杨太一轮攻势全都接下。

    杨太叫声:“好!”钢刀再展,又是一连串七刀劈来。

    燕怀仙脚踏屋脊,闪躲不易,短刀上下翻飞,见招拆招。两人一个左手,一个右手,所持兵刃又是一长一短,路数截然相反,刀锋对处,险到极颠,两人都仍愈打愈快,只见寒光四射,耀如闪电,刀气纵横,更将晨曦割裂成无数碎片。

    夏夜星站在房下,看得眼睛都直了,竟不禁叠声喝采。

    燕怀仙心忖:“老么一旦发起性子便不知缓急,尽跟我缠斗个什么劲儿?”虚晃一招,向后滑出丈许,翻身朝地面掠下。

    杨太却仍不放松,鹞子一般扑至,钢刀横斩燕怀仙双足。

    燕怀仙落地不得,短刀倏探,在钢刀刀背上一按,复又腾身飞起。杨太连斩三刀,燕怀仙连接三次,犹若一颗凌空蹦跳不已的弹丸。

    但见左侧房中纵出四条黑影,齐扑燕怀仙,却是长白派的“云岭三雄”和“铁板凳”

    齐定。

    燕怀仙即使武功再高,也决非这五人联手之敌,正自危急万分,半空中却响起一声瞭若洪钟的朗笑:“阿弥陀佛,五个打一个,罪过罪过!”紧接着五道人形分头截住“长白”诸人。

    杨太怒喝道:“兀那几个老秃驴,莫非也是大宋朝廷的爪牙?”

    智和禅师笑道:“咱们既是秃驴,如何有爪?倒要见识一下这几只金狗的爪子有多厉害?”禅杖呼呼抡动,将“铁板凳”齐定罩入一片乌云当中。“五台三杰”则卯上了“云岭三雄”一交手便拚斗得难解难分。

    杨太回头一望,官军船只已逐渐逼近,只得跳出战团,指挥喽啰包围住交战众人,自己则抽身奔向东寨。

    夏夜星叫道:“么哥,我跟你一齐去。”转身奔不出数步,就觉一股大力从背后袭来。

    夏夜星怒道:“姓燕的,你老缠着我干什么?”

    燕怀仙也不答话,一招接着一招,硬是不放她过去,数百名喽啰可已蜂涌而至。

    李宝大喝一声:“莫来送死!”钢刀狂风般挥动,却怎阻挡得住那海潮也似的人墙,反被逼得连连后退。

    燕怀仙叫道:“三哥,休要多伤老么部下!”忽然撇开夏夜星,翻身掠上房顶,揭起屋上瓦片,掰作数块,再当成暗器一样的打将下来。

    李宝笑道:“鸭子上了架儿,这主意倒不错。”也窜上房去,掀起瓦片乱打。

    燕怀仙举目向东,只见那艘二十四车的“和州载”大车船已领着数百艘海鳅战船驶出港湾,直冲打着“岳”字旗号的官军阵势。

    燕怀仙心忖:“这一交上手,老么就更不可能归降大宋朝廷了。”一抹无端的怅惘袭上心头,不祥的预感更强烈到使他突然暴怒起来。“都是那几只金狗在作怪!”所有的怒气剎那间都转到了长白“云岭三雄”头上,当即厉啸一声,飞身扑下。

    “云岭三雄”的老大本已将杜太师逼得左支右绌,正打算三招之内取他性命,不料猛然一股寒气兜头罩落,连忙蹲腿沉腰,翻掌去迎。

    交战众人但只耳闻一串混合了数种声音的巨响过后,竟见那“长白派”的第一高手蓦地缩短了一截,虽然依旧向上翻着双掌,面孔却现出痴呆的神气。燕怀仙脚不落地,藉势腾起丈来高,又再度扑下,左拳猛力击在对方的手掌上。

    只见那“云岭”老大晃了两晃,又往下缩短了数寸,忽然“噗哧”一声,手脚断骨从各个关节处穿刺而出,原来全身骨节已尽被震断,又见两晃,整个身躯便如同一滩烂泥似的软倒在地。

    众人眼见燕怀仙这两掌之威,俱皆骇然,一时间都忘了再继续拚斗下去。

    李宝站在屋顶上,正拉着喉咙叫好不迭,忽一眼望向湖面,只见两重已然交锋,不禁连连跌足,暗叫:“罢了!”

    杨太与“太子”钟子义居中以“和州载”为主力,左有夏猫儿,右有白德,三路攻向宋军,双方先一阵矢石乱射。洞庭水军还有一种特制武器,名换“木老鸦”乃将三尺左右坚木的两头削尖而成,投掷攒射,准确无比,一掼便能将敌船掼个大洞。

    湖面泛起波纹千条,数百艘战船往来冲击,左首夏猫儿船队奋勇争先,直撞入岳家军傅选阵中,喊杀之声顿时响彻天际。

    杨太胸中燃着火般斗志,催动“和州载”全力冲向敌阵,却不料宋军船上突然撤出无数把青草,满盖湖面,顺水逐波而来。

    杨太微微一楞之后,便即醒悟,暗喊“糟糕”原来车船进退全靠两侧的大翼轮,轮轴一旦被草缠住,便压根儿动弹不得。

    杨太不想以“和州载”再创前年大败王变的战绩,不料岳家军却使出这着怪招。蹬踩翼轮的水手但觉踏板愈来愈重,尽管豁出吃奶的力气,也只能教车船一尺一尺的前进,到了最后,竟索性如同搁浅了一般,小岛似的构在湖上。

    杨太心下焦躁,跳上另一艘小船,指挥水手径闯敌阵。官军小船纷纷集拢,与洞庭中军的海鳅快船混战成一团。

    洞庭水军少了“和州载”声威大减不说,士气也颇受影响,几番冲撞激战之后,便渐渐落于下风。

    杨太遥遥望见官军船队正中的一艘大船上,立着一名金盔金甲的大将,心知必是岳飞无疑,忙喝令部下加速前行。

    众水手既见首领舍命,自然个个奋勇,船桨如飞划动,小船直若一支利箭插向敌阵。

    十数艘官军船只急急来拦,都被杨太闪过,转瞬已逼到岳飞座船前方十丈左右。

    杨太手挺钢刀,立于船首,厉喝道:“岳大头,还识得我么?”船身飞射,眼看着就要进入纵身可及的距离之内。

    冷不防打横里撞来一艘战船,船头跨着一名身躯异常魁梧的黑脸将军,打雷般吼了一声,船上兵卒立刻荡起巨木,只一下正捣在杨太所乘小船的船舷上,顿时击得粉碎,湖水汹涌入舱,小船咕嘟咕嘟冒着泡儿直往下沉。

    杨太狂啸连连,足尖一蹬船头,飞纵而起,拚尽全力掠向耸峙前方的大船。岳飞套着金盔的大头彷佛就在眼前,而那深不见底的瞳仁之中彷佛正透着轻蔑的笑意。

    就在杨太极有把握一刀砍破那颗头颅的时候,身躯却如同一块大石“噗通”掉入水中。

    “只差一尺不到!”杨太恨恨想着,兀自勉力前游,但数十名熟识水性的宋兵已从那黑脸将军的船上跳下,鲨鱼群似的将杨太围裹起来。

    杨太眼尖,早看见其中竟有不少是已然投降的杨钦、黄佐寨里的兄弟:全中更是狂怒不已,撇了钢刀,拔出腰间短刀,将身一扎,扎入水中丈许深,短刀顺势划过,剖开了三名宋兵的肚腹。

    宋兵知他勇猛,都不敢近他的身,只在外围洄游,耗他的力气。杨太左冲右突,又杀死不少敌兵,却已离岳飞座船愈来愈远。

    “此番不利,还是暂且收兵再说。”杨太心中盘算,翻出水面,想要登上己方船舰,却才发现洞庭湖军已被杀得大败,数百艘快船沉的沉、被俘的被俘,只余下十几艘落荒而逃。

    杨太找不着人接应,只得独自泅水而行。那黑脸宋将哈哈大笑:“看这小子能游到那儿去?”领着船队赶来,船上兵卒纷纷拋下挠钩、铁抓、巨网,只管把杨太当成鱼一样的捞。

    杨太身陷重围,上有快船拦截撞击,下有追兵伺机袭杀,任他水性再好,本领再高,也渐渐支持不住,眼前发花,四肢酸软,胸口喘得几乎部快爆裂开来。

    “老爷!”杨太心中不住呼唤钟相神名,渴望钟相老爷能适时显灵,然而一张鱼网已罩士了他的身子。杨太挣扎着鼓起残力想到开那网,但左胁间猛然一阵奇痛,一根铁抓随波卷来,深剜进皮肉,钩住了他的肋骨。

    杨太反手一刀砍在铁抓上,却痛得自己差点晕厥过去,湖水大量灌入口中,当鱼网、铁抓向上提拉的时候,他已没有半点抵抗的力气了。

    黑脸将军牛皋既擒住杨太,手下官兵高声吶喊,争先驶近敌寨,弃舟登岸,一古脑儿杀将入去。

    牛皋瞪起凶睛,一马当先,大叫:“满寨鸡犬杀得精光,一个都别留!”

    寨中原有不少老弱妇孺,惊得四散奔藏,哭声动地,牛皋部属却不管三七二十一,见人就剁,顿时尸横遍地。

    另听房上有人喝道:“牛伯远,没人算你当年的旧帐,如今你却连妇人小孩都不肯放过么?”

    牛皋抬头一看,只见屋顶上站着四名和尚,正是“五台三杰”与智和禅师。牛皋不由得满面羞惭,忙喝令部下停止杀戮。

    原来这牛皋当年曾投降伪齐,朝廷并未加罪,如今他却借着讨逆之名滥杀无辜,于情于理如何说得过去?

    杜太师还想再责骂牛皋几句,却见李宝与燕怀仙双双奔回,腋下各夹着一大团东西,来到近前往地下一掼,却是“铁板凳”齐定与“云岭三雄”的老三,两人脸色青紫,早已没了气儿。

    吕善诺道:“其它几个呢?”

    李宝望了燕怀仙一眼,耸耸肩膀。“溜啦。”

    当湖中大战胜败已分,团团围困燕怀仙等人的喽啰便也都无心恋战,纷纷作鸟兽散。

    夏夜星和“长白派”中人见势不妙,连忙往寨后撤退,燕怀仙、李宝紧紧追来,却只擒住了两个“云岭三雄”的老二拚死护住夏夜星,翻过西面山头而去。

    李宝见燕怀仙仍有点失魂落魄,忙一扯他道:“快去看看老么情形如何。”

    两人别了众位大和尚,寻着牛皋,道明原委。早在绍兴元年岳飞便已拟订连结河朔之谋,与昔日东京连珠寨的各路兄弟互通声息,相为应援,太行义军首领梁兴、赵云等人和岳飞信息往来尤其频繁“梁小哥”、“泼李三”之名,牛皋自然早有耳闻,当即拨出一艘快船,载运二人来至中军营盘,亲兵通报进去,岳飞立刻下令接见。

    二人跟随亲兵行入营中,才走没两步,就觉一股凛冽肃杀之气袭裹全身。

    “岳家军军纪严整,名闻天下,果然不虚!”二人心中暗自叹服,来至大帐,只见岳飞端坐案后,似乎比从前略胖了些,以往精芒乱射的眼睛,如今却显得幽深沉雄,只偶尔在转动之间,旧日兄弟才能稍稍捕捉到他昔日的神采。

    见到二人,岳飞甚是客气,寒暄几句之后,便问了许多有关各路河朔义军的情形,提到梁兴、赵云,尤其极口称赞。

    不一会儿,张宪、王贵、张杞、傅选等将纷纷回营报功。牛皋因为生擒了杨太,功劳最大,不免摇头摆尾,神气得不得了,竟又上前禀道:“许大杨么,占据重湖作过,致烦朝廷之忧。今节使太尉提大兵来,讨荡巢穴,若不将其手下徒党少加剿杀,何以示我军威?欲乞略行洗荡,使后人知所惧怕。”太尉乃武阶之首,位在节度使之上,岳飞当时尚无此官阶,牛皋这一记马屁可谓拍得极足。

    燕怀仙、李宝顿时有些按捺不住,都在心里暗骂:“好个心肠狠毒的狗东西!”

    却见岳飞双眼一翻,冷冷道:“不得杀。”

    牛皋讨了个没趣,摸摸鼻子站到一边。

    燕怀仙心中不禁燃起一丝希望,暗忖:“岳大哥到底事理分明,老么说不定还可保住性命。”

    但闻岳飞传令下去,押杨太上帐。过不多久,就见杨太浑身血污的被推了进来,燕怀仙心中一阵刺痛,体内寒气猛然翻起,不由颤抖不已。

    杨太胁间伤势虽重,仍挺立不屈,狠狠瞪着岳飞,冷笑道:“岳大头,要杀就杀,还想在我面前穷摆什么威风?”

    众将纷纷怒骂,想要抢上前去把那口出狂言的小子殴辱一番,却被岳飞斥退。

    李宝一旁忍不住道:“老么,岳兄弟”

    杨太立刻圆瞪双目,大喝一声:“住嘴!谁是我兄弟?”

    岳飞神色不动,冷冷道:“你这反贼,还有何话要说?”

    杨太凛然道:“朝廷无道,自然该反。可笑你这欺压良民的贼,当初受尽欺压,如今却倒反过来欺压别人,官当得愈大,受你欺压的人就愈多。你但知朝中有皇帝,手里有刀枪,你可知头上还有天理么?”

    岳飞眼中突地爆出两道精芒,却是一闪即灭,把头一扭。“推出去斩了。”

    帐下亲兵齐声吆喝,七手八脚的就将杨太往外拖,李宝见势危急,连忙站起身来道:

    “岳兄弟,看在梁小哥份上,且放他一马,让他在军中戴罪立功。老么骠悍,将来必有大用”

    岳飞不禁微微领首,脸上有了犹豫之色,却听手下第一员猛将张宪高叫道:“相公,不可留!”

    岳飞顿时醒悟,一拍几案。“泼李三,莫再多说。求情者一并处斩!”

    岳家军中本有不少招降的巨寇叛将,诸如杨再兴、董先、牛皋等人,日后也都能效死沙场,屡建奇功。杨太晓勇善战,水陆皆长,虽然个性执拗,但若有师兄劝解,也未始不能再替岳家军添一员猛将。问题却出在岳家军数年转战,一共也才不过四万多人,此次击降洞庭水军,掳获的丁壮人数却多达五、六万,这么大块肥肉,岳飞自然不会放过,非得统统编入手下军中方才甘休,如此一来,杨太便必不可留──岳家军中有一半以上都是杨太昔日部属,万一杨太日后反叛或不听节制,倾覆岳家军只是指顾间事。

    李宝粗中有细,那会不知岳飞心思,陡然一股恶气冲上心头,指着岳飞嚷道:“岳兄弟,你就这么容不得老么?莫非他当年骂你,你兀自记恨在心?”

    岳飞脸色一沉,喝道:“泼李三,这里岂是容你撒野的地方?”

    李宝气得眼珠子都红了,一拍胸脯大叫:“你干脆连我也一起杀了!”

    岳飞喝道:“你当我不敢杀你么?”手一挥,帐下立刻冲上几十名亲兵,拉的拉、扯的扯,李宝也不抗拒,任由绳索绑了一身,嘴里只是冷笑:“岳大头,今日之事,管教天下英雄忘不了。”

    岳飞沉声道:“我岳家军冻杀不拆屋,饿杀不掳掠,所到之处,一草不取,敢说从未做过半点违逆良心之事。岳某人一生仰不愧天,俯不怍地,只知尽忠王事,决不曾错杀无辜,这场太不管再怎么江湖人称好汉,毕竟是个反贼,就杀十次也不为过!”扭头喝道:“把这两人推出去砍了!”

    燕怀仙心中惶急,念头如飞闪过脑际:“今日既善罢不了,说不得,只好大干一场,黄泉路上兄弟伙儿也好做个伴。”猛地立起身来,却不防体内寒气猝然翻搅,禁不住两腿一软,倒了下去。

    蓦闻杨太厉声狂啸,双臂往外一挣,身上绳索寸寸断裂,一个肘拳击倒左侧兵卒,回过手来,捏住右侧亲兵的脖子,只一扭转,颈骨立断,顺势抽出他腰间佩刀,上下挥斩,早剁翻了周围的七、八名亲兵,双足猛蹬,直扑岳飞而来。

    这一下变起仓卒,帐内人众都搞得楞住了,那还来得及出手救援,眼见刀锋已至岳飞面门,杨太却忽然闷哼一声,一个跟头栽倒在地,钢刀撒手,摀住胁下被铁抓抓裂的伤口,痛得额头汗珠滚滚而落。

    杨太兀自挣扎着想要起身,岳飞身后已抢出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年,生得浓眉大眼,肩宽膀粗,正是岳飞养子,号称“赢官人”的岳云,两个大步跨上前来,一把按住杨太肩头。

    杨太反手一掌打在他胸口上,岳云哇哇大叫,仍旧按着他不放。这岳云力大如牛,手使两柄各重四十斤的铁锥枪,冲锋陷阵,所向披靡,杨太重伤之余,竟被他压制得动弹不得。

    其余人众这才如梦初醒,纷纷奔上擒住杨太,把他重新捆缚起来。

    牛皋急道:“太尉,属下该死”

    岳飞低着头,用手摀着双目,半晌方才抬起脸,只见他眼球红丝条条,彷佛渗出了血一般。原来杨太刚刚那一刀刀势凶猛,虽未砍中岳飞,但凛疾的刀风却已将岳飞双目割伤,此后岳飞的眼睛年年发病,至死未愈。

    张宪恨恨踢了杨太几脚,骂道:“该死的贼囚囊!全都是些下三滥的败类!”一指燕怀仙。“把这三个人一起都砍了!”

    傅选昔年曾在王彦八字军麾下,与李宝本是旧识,忙替燕、李二人求情,岳飞一摆手道:“不干他二人的事,把那泼李三放开。”

    董先道:“这些人名为河朔义民,其实根本都是些风吹两面倒的恶棍。朝廷早有申敕,不准他们渡江,如今竟想刺杀太尉,还留着他们作什?”

    岳飞喝道:“休得再说!”

    众亲兵连忙一面解李宝的缚,一面把杨太扛了出去。

    李宝放声大哭,挣脱捆绑,拔腿就往外冲,却已听帐外隆隆鼓声暴然响起,杨太在高叫了几声“老爷”之后,就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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