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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笔趣阁 www.ddbiquge.co,少林英雄传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帅芙蓉道:“这又奇了。”

    铁蛋续道:“总之,我们打了个平手,我就跑去把师兄弟全唤起来”

    赫连锤暗道:“既打成平手,何必还要叫人?”

    又听铁蛋道:“大伙儿一起来,那家伙就溜了。我晓得不对劲,带著大家去菜园找师父”

    好哭鬼搭著眼角道:“师父却已经不见了。”

    狐狸接道:“我们满山找去,最后找到‘二祖庵’”

    石头便打个寒噤:“却见庵内庵外一片凌乱,铁蛋他们就跑到里面去找,我就在外面把风”

    无恶又呸道:“把个屁风,在外面装死罢了!”

    石头续道:“我往那‘卓锡泉’边一坐,”转向帅芙蓉道:“‘卓锡泉’你知道吧?相传当年达摩老祖来此探看二祖慧可,发现这儿没水,便提起卓锡东南西北四下一按,地里便喷出四股泉水,分成甜酸苦辣四种味道”

    帅芙蓉点头道:“早有听说。”

    石头道:“但我那天一坐,觉得屁股的,便抹了一把,送到嘴里一当,却是咸的。”

    赫连锤笑道:“达摩老祖好神通,多加一味与你。”

    石头皱脸作了个恶心翻胃的表情:“我觉著不对,举到眼前一瞧,却是人血!”

    他喉管咕了几响,忙按住肚子,总算没吐出来,身体却又颤抖不停。

    “我这才发现,自己竟坐在两具尸体旁边,其中一具还是个没头的,颈腔开得老大,连内脏都看得到唉哟,我的菩萨喂”

    铁蛋怒道:“师父都已经死了,你还嫌他难看?”

    无喜此刻也笑不出来,切齿道:“我们听得石头咋唬,跑出来一瞧,师父果然”

    帅芙蓉立刻一摆手:“且慢!尸体既然无头,你们如何知道就是师祖岳翎?”

    众和尚都楞了楞。

    “衣服、鞋子都是师父的呀?”

    铁蛋斩钉截铁的说:“师父之死,一定与‘三堡联盟’有关;另外那个死掉的‘老张’,一定是‘三堡联盟’的人;那个‘大柱子’一定是杀了我师父跑了;至于那个蒙面人却保不定他是干什么的”

    帅芙蓉沉吟一阵:“这里面说不通的地方还有很多,且待我想想。”

    随即跌入一片深思之中。

    其余几个争来议去,得不出结果,只好各自抱著痛头,沉沉睡去。

    翌晨醒来,日已当空,铁蛋就催促大家分头去探查“展翅龙”单飞的行踪,但帅芙蓉说:“你们大摇大摆的离城而去,先使他放松戒心,过个一两天再溜回来找他,岂不容易得多?”

    铁蛋等人也觉有理,狐狸却哼道:“说得倒挺容易。我且问你,出城后却住在那里?吃些什么?莫非你要借银钱给我们使?”

    帅芙蓉笑道:“徒弟奉养师父本是天经地义,但客栈耳目众多,须瞒不过‘振武镖局’和单飞。”

    狐狸节节进逼:“如此却怎处?”

    帅芙蓉脸上飘过一丝狡诈之色,语气却尽量装得轻描淡写:“城外西郊有一‘九子娘娘庙’,诸位何不去那儿挂单?”

    雪球一拍巴掌,嚷嚷:“师父曾说,将来云游四方,可到旁的寺庙借住,我们怎么都没想到这一点,还在洛阳街上打什么混?”

    议论既定,众人便昂首阔步,慢之又慢的专捡大街去走,终于觉得晃够了之后,才由“安喜门”出城。

    此时已近中午,小尚都嚷起饿来,帅芙蓉便加快脚步带路,众人轻功俱皆卓绝,只苦了赫连锤一个。

    不多时,来到邙山山下,帅芙蓉指著一座半隐在山腰间的庙宇,道:“那就是‘九子娘娘庙’。”

    铁蛋间:“你们两个却住那儿?”

    帅芙蓉微一躬身:“咱们照旧回城外‘悦来’客栈,三天之后再与你们会合。”

    铁蛋点点头,挥了挥手,众和尚便摇摇摆摆,一群鸭子似的上山去了。

    赫连锤飞跑半日,早已气喘如牛,又渴又饿,转眼望见路旁有一片竹棚搭就的村野小店,便一扯帅芙蓉,进去寻了个座头坐了,一拍桌子道:“吃的喝的尽管拿来!”

    帅芙蓉道:“师兄休得急躁,咱们慢吃慢喝,养足精神再打道回府。”

    赫连锤翻翻牛眼:“慢吃慢喝我可不会,不如吃饱了寻个荫凉所在睡他一觉。”

    这两人的个性原就不对路,又都打从心底瞧不起对方,昨晚和著一大堆小尚还不觉得怎么样,此刻突然单独相处,气氛立即僵硬起来,你唆唆我,我瞄瞄你,眼光一碰又马上回避开去,更找不出什么话来讲,只得以咳嗽、吐痰、拍桌打凳来掩饰心中的尴尬,但盼酒菜快上,也好有点事做。

    偏那店家手脚奇漫,迟迟弄不出东西,赫连锤一腔子怒气便转移方向,从那店家的十八代祖宗开始骂起,颇有直骂到十八代子孙之势。

    却才骂到祖母辈,忽听旁边一个声音吟道:“孔盖兮翠旖,登九天兮抚彗星,竦长剑兮拥幼艾,荪独宜兮为民正。”

    两人一扭头,隔座不知何时竟多出了个赤裸裸的人来,只是身上一件衣服也没穿,盘腿坐在长条板桡上,肌肉虽不挺发达,看着却也不碍眼,两只细长形状的眼睛轻轻眯著,端起桌上酒杯啜饮了一口。

    帅芙蓉这才发现他桌上的酒某都己冷了,显见他已在这店内多时,大的天气大热,竟脱光衣服躺在板凳上睡觉,致使他俩一直未曾察觉。

    又见他桌上放著顶道冠,一袭道袍卷著长剑当作枕头,却是个云游道士。

    只听他又吟道:“日月忽其不淹兮,春与秋其代序。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

    不抚壮而弃秽兮,何不改乎此度?乘麒骥以驰骋兮,来吾导夫先路。”

    帅芙蓉暗忖:“好家伙,居然教训起人来了。”

    便也吟道:“邑犬之群吠兮,吠所怪也。非俊疑杰兮,固庸态也。万民之生,各有所错兮。定心广志,余何畏惧兮。”

    那道人微眯的眼睛突地一张,放出两道利剑也似的光焰,在他脸上转了一转,却马上收了回去,将杯内酒吸尽,打个酒嗝,又弓起膝盖,大开著双腿,极其不雅的躺下去睡。

    赫连锤听他俩尽些鬼一样的话,肝火早已燃得极旺,骂道:“稀他娘的稀,老爷却有一肚子稀大便!”

    再见那道士旁若无人的丑相,心中愈不舒坦,指著他胯下骂道:“搞毛了老爷,把那东西割来泡酒!”

    帅芙蓉忙使眼色制止,低声道:“此人非同寻常,休要招惹。”

    赫连锤圆瞪杀人眼,一拍桌子还要再骂,却听棚外“咻咻”声响,一连从树上,石后跃出七、八条大汉,将竹棚团团围住,乱叫道:“姓关的,滚出来受死!”

    赫连锤正想骂人的嘴便硬生生的张在那儿,眼睛四面瞄了瞄,只见来人的年龄、装扮都有很大的差异,手上持著的兵器也复杂多样,大刀、长枪、步戟、杆棒、铁鞭

    直看不出是什么门派或帮会。

    赫连锤冲著那些人指指鼻尖:“不是找我吧?”

    一名手持竹节钢鞭的黄面汉子似是这夥人的首领,略带些轻蔑的瞥了他一眼,冷冷道:

    “我们找姓关的。”

    赫连锤心里有气,帅芙蓉直在桌下踩他脚,他也不理,竟道:“老爷正姓关。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黄面汉子皱了皱眉:“我们不是找你。”

    赫连锤连日不顺遂,心中老似有把刷子在毛来毛去,很容易上火,一瞪眼睛道:“你们说找姓关的,你老爷就姓关,怎地又说不是找老爷?”

    那汉胸口冲了一下,却强自忍住。

    “你叫关什么?”

    赫连锤哈哈大笑:“不是已经说了吗?老爷就叫关老爷!”

    “名双手各握一只短戟的年轻汉子忍不住了,喝道:“什么狗东西,尽在咱们眼前放刁?”

    赫连锤一踢椅子站起,拔出双锤就奔向那汉子,口中边嚷:“老爷的刁还没放够哩!”

    却才只奔出一半,忽见旁边闪过一个手使杆棒的年轻汉子,笑道:“先闯过我这一关再说。”

    赫连锤那管谁是谁,抡锤就打,那汉稍稍后退一步,一抖杆棒击向对方腰肢。

    赫连锤左锤横格,扭右肩猛力砸下右锤,不料那汉身随棒转,早绕至赫连锤左侧,棒头斜抽“啪”地一响,正中对方背脊。

    赫连锤踉跄两步,口中吐火,不由狂吼连声,把锤乱抡起来。

    那汉将身一低,杆棒横扫,又中右腿陉骨,赫连锤差点跪倒,待挣直身子,那汉又已到背后,夹颈劈了一记。

    手持双戟的汉子不禁连连冷笑:“这等粗劣手段,也敢在人前出丑?”

    赫连锤气得头昏,丢开那汉来奔这汉,双锤并举当头砸落。

    使戟汉子并不闪避,只一抬腕,右手戟已由双锤缝隙间穿过,疾如闪电,直取连锤咽喉。

    “小熊”情知不妙,忙施展“铁板桥”功夫,单足立地,身驱向后弯折,堪堪避过这招,待要使腰力挺直身子,却怎么挺也挺不起自己那百来斤重的庞大躯壳“砰”地一声,摔了个四脚朝天。

    使戟汉子大笑道:“今日总算得见绝技‘铁元宝’功夫,佩服佩服!”

    赫连锤还不服输,兀自想爬起来拚命,帅芙蓉见势不对,忙跳出棚外,向那两名汉子拱手道:“两位的‘太祖杆棒’与‘温侯三十六戟’端的是神妙无方,想必都是少林俗家子弟?”

    使戟汉子的神气便缓和了许多,点头道:“正是。”

    赫连锤一听,可又犯著了少林,暗骂声“晦气”乖乖闪在一边,一张黑脸皮却几乎泛出胆汁颜色来。

    帅芙蓉又拱拱手,道:“大水冲倒了龙王庙,我俩也与少林有些渊源,今日之事原是误会”

    那使铁鞭的黄面汉子冷笑道:“却又来了!你们会与少林有啥渊源?”

    帅芙蓉还在寻思如何开口,赫连锤已挺胸抢道:“老爷的师父叫无欲,人称‘铁蛋’,你们总听过吧?”

    他边说边睥睨众人,好似藉著这话扳回了一些颜面。

    岂料那些家伙我望望你,你望望我,显然都不知“铁蛋”是什么东西,黄面汉子更讶道:“你们的师父是‘无’字辈的?‘无’字辈的众位师侄今年最大不过三十,却怎收了你们这样大的徒弟?”

    赫连锤暗敲一下脑袋:“娘皮!这群狗玩意竟是铁蛋小秃驴的师叔,我这可不成了他们的孙子了?赫连锤呀赫连锤,你真是个龟孙子!”

    帅芙蓉也不知如何作答,干笑道:“这个嘛!说来话长”

    却听棚内道人懒洋洋的传出声来:“赵大全,还跟那些江湖小毛贼横生出许多枝节干什么?做起事情婆婆妈妈的,不像个男人!”

    帅芙蓉暗吃一惊。

    “此人竟是少林俗家‘铁鞭门’的第一高手——‘黄脸灵官赵大全’?”

    只见赵大全面上升起一抹煞气,转向棚内高声道:“姓关的,有种就出来,缩在里面舔尾巴算是什么东西?”

    使杆棒的汉子走近赫连锤身边,拍了拍他肩膀,笑道:“这会儿你可不姓关了吧?”

    帅芙蓉抢道:“他姓浑名帐。”

    趁著对方哈哈一笑,忙问:“老兄贵姓?”

    那汉拱拱手:“在下‘无影棒’邓佩。”

    一指那使戟汉子:“他叫‘小奉先’吕孤帆。”

    帅芙蓉嘴上“久仰”连声,心里却打了几下鼓:“竟是‘神棒门’、‘六合门’近年来最出名的高手。看样子这些人全都是铁板,刚才若闹翻了脸,十条命也没了!”

    又听那道人打个呵欠,意态阑珊的道:“搞错了没有?是你们来找我,又不是我去找你们,作啥要我出去?”

    帅芙蓉暗忖:“这个道士明知来人都非等间之辈,却仍如此托大,显然是个厉害角色。”

    转眼一瞥,果见众人脸上都有戒惧之意,不敢贸然冲入棚内,便更增添了对那道士的好奇之心,悄声问邓佩道:“那人是谁?”

    邓佩的脸色立刻阴沉下去,一字一迸的说:“关晓月!”

    这三个字所透出的力量,就如同一柄利剑,能把任何一个江湖人的心脏刺穿。

    不但帅芙蓉闻言之后,耸然动容,连久居荒山的赫连锤也变起脸来,脱口惊呼:“他就是‘快剑关晓月’?”

    江湖上有谓“南剑北刀,并世双雄”“北刀”指的是少林“杀生和尚”方戒“南剑”便是这个武当道士“快剑”关晓月。

    但方戒深居少林,鲜少踏出寺门一步,除了会会拜山高手之外,从不向人展现武功;而关晓月却是个云游四方、专爱打抱不平的家伙,因此在一般江湖人心目中,关晓月的威望高出方戒甚多,有关他的逸事传闻简直装得下几十个大箩筐,便难怪这许多少林俗家高手对他如此忌惮了。

    却听赵大全干咳几声,道:“休要弄舌。我且问你,咱们少林俗家与武当素无过节,十五天前你却为何在永城附近把‘螳螂门’的许兄弟杀伤?”

    必晓月依旧懒洋洋的道:“就跟今天一样——是他找上我,而非我找上他。”

    守在竹棚左侧的三名持刀大汉齐声怒喝:“还要强辩?”

    必晓月轻笑道:“少林俗家与本派襄城之会的会期已近在眼前,要讲理,咱们大会上讲去,莫在这儿扰我清兴。”

    三名持刀大汉按捺不住,同时喝道:“‘罗汉门’李氏三杰领教高招!”

    一声嗯哨,同时发动,迅快绝伦的扑向关晓月所躺的座头,三柄钢刀有若操在同一只手里似的同时劈下。

    必晓月兀自躺著,并不起身,但见白光一闪,快得几令人眼捕捉不著,便即消逝。

    却听李氏三杰同时发出一声闷哼,同时向后跃开,三柄钢刀也同时棹在地下。

    赵大全快步赶到他们身边,急间:“怎么了?”

    只见李氏三杰的脸色变得比鬼还难看,似乎仍未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赵大全垂眼看时,不禁呆住了——三人右手腕上各有一道剑痕,不但深浅相同,而且还划在同一个部位之上。

    但闻关晓月悠悠道:“回去用尺量一量,其中若有一剑不是划在腕骨上方一寸二分之处,只管来把我的剑讨去当菜刀。”

    棚外群豪也都围拢过来,待瞧真切,不禁相顾失色。

    帅芙蓉暗道:“李氏三际也是江湖上威名甚著的人物,不料竟禁不起关晓月一剑,这‘快剑’当真是可怕到极点了!”

    赵大全等人眼看关晓月躺在板凳上发剑尚能如此又快又准,己方即使再多十个,恐怕也非其敌手,但就此撤退,少林俗家的颜面可说荡然无存,一时便都望着那瞧不见人的座头,没了主意。

    却听关晓月又打个呵欠,自顾自的唧哝道:“只欲清间半日,竟不可得。想梦蝴蝶,却梦来了一大堆蝗虫,唉,人生在世,当真无味得紧!”

    言毕起身,当着大家慢条斯理的穿好衣服,佩好长剑,转身出棚,在众人痴楞楞的眼光之下,施施然步下山道而去。

    趟大全等人犹自楞了片刻,方才回过神来。

    此刻若无帅芙蓉、赫连锤两人在场好过点,狼狈败相尽入外人眼底,直令这些平时号今一方的江湖大豪羞愧无地,半话不发,纷纷掉头从另一条路下山去了。

    只有“无影棒”邓佩转身向二人抱了抱拳,道:“幸会幸会,就此别过。”

    帅芙蓉也拱拱手:“邓兄好走。”

    邓佩若有所思,忽然摇了摇头。

    “武当道士如此难缠,倒真是始料未及,看来八月初的‘襄城大会’决难善了。”

    帅芙蓉道:“邓兄多留意,吉人自有天相。”

    邓佩耸耸肩膀,唉了一声:“人在江湖,还不就是这样?”

    掮著杆棒,迳自追随伙伴而去。

    帅芙蓉、赫连锤见这些人一刹那间走得精光,顿感身上轻松了许多,便也相对耸耸肩膀。

    “著哇!人在江湖,还不就是这样?”

    摇摇摆摆的走回棚内坐下,赫连锤又骂店家:“弄了这许多时候,还没弄好?”

    那店主人本惊呆在一边,吃这一声大喝,连忙没命的干起活来,动作比刚才快了好几百倍。

    帅芙蓉寻思半日,叹气道:“人家的武功可以高到这种地步,咱们呢?唉,真是比不得,一比就觉得自己是只大青蛙。”

    赫连锤也一拍桌子,哭丧著脸。

    “从前在‘黑风寨’,老以为自己天下无敌,谁知唉唉唉,他妈的狗屁!”

    帅芙蓉道:“怪只怪自己没有遇见名师,还好昨天碰到那个小傻瓜蛋,倒可偷学一些少林功夫。”

    赫连锤一拍桌子,大笑道:“原来你也不是真心拜他为师?”

    帅芙蓉冷笑连声:“只不过瞧觑他那几下子功夫眼红而已。小蛋又呆又蠢,却有什么资格当我师父?”

    赫连锤十分惋惜的叹了口气:“早知武当剑法如此高强,却拜武当道士为师岂不是好”

    帅芙蓉笑道:“师兄有所不知,武当未必强过少林。武当剑法本以轻灵圆动见长,唯独这关晓月天赋异禀,独创一格,快准狠辣,骠悍异常,虽然在‘武当四剑’中名列第三,其实剑术造诣之深,已远超过武当历代门人。”

    赫连锤摇头道:“简直不是人!”

    两人又吁又,须臾酒菜送上,赫连锤虽一肚子窝囊气,仍然一连吃了十五碗饭,帅芙蓉却还未吃完一碗。

    赫连锤笑道:“肚内装了‘之乎者也’,吃饭便恁小气?”

    又一虎吃了十碗,才摸摸肚子道:“饱了。”

    两人付过帐,走出竹棚,赫连锤便伸了伸腰:“且去树下躺躺,吃饱了饭不好赶路。”

    二人转向山上行去,经过一阵搅闹,反而变得有话可讲了。

    赫连锤道:“少林俗家为何有这许多分歧?什么‘铁鞭门’、‘六合门’、‘神棒门’,闹得人头昏。”

    帅芙蓉道:“师兄有所不知,‘天下功夫出少林’,五代时,少林有位住持名唤居福上人,广邀天下高手齐集少林比武三年,然后将各家所长汇集成少林拳谱,共有一百多种套路,如今少林七十二项绝技也多从那儿演变过来”

    赫连锤笑道:“那些高手也真笨,怎么随便就把压箱宝贝送给人家?”

    帅芙蓉道:“师兄有所不知,古时武士却不像今人一般藏私,连师父传给徒弟都要留一手,以致许多神功奇术失传。那时节,大家都只存著切磋琢磨之心,取人之长补己之短,己之所长也不怕被人取去,武术故能日益推展,演变成今日百派争鸣的局面。再则,五代时战乱频仍,生灵涂炭,天下几无安身之处,少林因是历来圣地,无人敢犯,那些高手自然乐于用武技换取几年清福”

    赫连锤哼道:“原来是一群懒虫。”

    帅芙蓉道:“这些高手在少林期间也博采各家所长,下山之后自立门户,便都以少林俗家自居,几百年来却也造就了不少奇才,相传宋太祖赵匡胤和岳武穆都出自少林俗家门下。”

    顿了顿,又道:“就连武当始祖张三丰当年也是出身少林的哩。”

    赫连锤怪道:“既然如此,少林、武当近年来却为何时起冲突,又搞什么‘襄城大会’?”

    帅芙蓉道:“师兄有所不知,少林拳路以刚猛闻名,世人皆以‘外家拳’称之,武当则为、代奇才张三丰所独创的阴阳生克,柔绵软巧的路数,俗称‘内家拳’。拳理既异,争雄之心便生,更何况武当近年来颇有凌骂少林之势,两派不和,自在情理之中。”

    他又顿了顿,续道:“永乐爷爷举兵靖难,建文太子不知所终,但江湖盛传洪武爷爷临终前曾留下一个红箧,嘱咐太子于危急之时开启。当日燕兵已至城下,太子本欲自尽,但忽然记起那个红箧,便取来打开一瞧,只见里面竟装著三叶度牒,及袈裟、帽鞋、剃刀、白金等物,太子便与两名大臣同时祝发,易衣怀牒,乘乱逃出‘应天府’,托庇于少林。永乐爷爷登基后,自然千方百计想寻出建文太子的下落。据江湖传言,武当现任掌门若虚真人,功名利禄之心甚强,颇思与朝廷靠拢,既有这样一件大功劳摆在眼前,当然不会轻易放过,近几个月来,武当与少林已有好多次小冲突,从表面上看,似乎是武学宗派拳理之争,其实骨子里却牵涉到皇位的争夺。”

    赫连锤听得乏味至极,打个呵欠道:“什么太子皇帝,全都是些无聊东西,用八人大轿来抬老爷,老爷都未必肯干,争他妈的什么争?”

    正说间,忽见前边树林里探出颗脑袋左右鬼捣半日,又缩了回去。

    赫连锤一巳掌:“小贼可遇见祖宗了!”

    拔出大锤就待奔前。

    帅芙蓉眼锐,忙伸手拦住:“好像是个光头。”

    两人走近一瞧,果见雪球无爱兔子似的藏在树林里。

    赫连锤笑道:“雪球师伯怕鬼个什么劲儿?”

    雪球粉白的脸蛋立刻一红,嗫嚅道:“没唉奇怪”

    帅芙蓉道:“你们怎么还不进‘九子娘娘庙’里去?其他人都在那里?”

    雪球忙伸手乱指:“他他们都进去了,我是咳咳”东咳西咳,只说不出个所以然,搔搔头皮,拔腿就走。

    赫连锤一把扯住,威吓道:“到底搞些什么玩意儿?说!”

    雪球面颊胀成一月血色,差点哭出来,却仍抵死不肯说。

    帅芙蓉摇摇手道:“休对师伯无礼,放他自去。”

    赫连锤一笑松手:“我早就看出雪球师伯的心思最复杂。”

    雪球脸上又是一红,急忙跑开,没命价奔出数里,转过两三个山坳,方才稍定下神,喘了口气,放慢脚步,回头望望,脸蛋却又红得如同朝霞相似。

    他垂下头,嘀咕著,又走出一里远近,忽听前面山道传来一阵“的答”马蹄,间还应和著清脆如碎玉的鸾钤之声,他眼睛就不由一亮,脸上血色一直蔓延到脚踝,忙闪立道旁,乌黑大眼珠一瞬也不瞬的盯住前方。

    只听马蹄鸾钤愈传愈近,雪球的眼睛也愈睁愈大,然后猛地一下,整个山坳都明亮起来,雪球只在心里叫得一声“啊呀”便痴住了,连天在那里、地在那里都再也分辨不清。

    马背上驮著的白衣少女见状不由粉靥轻红,两道夜墨凝成的眉毛微微一挑,秋水也似清冷的目光忽地集汇成剑,羊脂般的双颊也随之紧缩起来,她略启樱唇,啐了一口:“又是你!”

    一夹马腹,从雪球身边掠过,疾驰而去,依稀丢下句:“不是个好东西!”

    雪球楞楞的望着她包著如云秀发的银绢头巾消失在山坳之中,马蹄、鸾钤以及剑鞘敲击鞍镫的声音却仍在耳边回荡。

    他怔了好半晌,才抖抖身体,清醒过来,暗道:“刚刚才见她上山,怎么不一会儿又下来了?这个妖怪真是唉,真是奇怪!”

    他胸中不知怎地,竟蒙上了一股哀伤的情绪,好像天地日月星辰佛祖都随著那妖怪一齐下山去了,他不由长吁短叹,握著两只拳头,猛抠胸口,好似要把它们挤出汁来似的,每到一处山坳,就忍不住头望望,觉得生命毫无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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