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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笔趣阁 www.ddbiquge.co,马文的战争(陈彤)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欣说话,就赶紧又把门关上,边退出边说:“得得,我又违背妇女意志了。”

    杨欣在马文退出以后,想起了马文的种种好处。但也就是想一想,只要想到那些深夜的短信,杨欣就气不打一处来。是的,马文就这么大出息,让他一辈子守着一个女人过日子,他觉得太委屈自己的伶牙俐齿妙语如珠了,换句话说,他觉得辜负了人生,白来世上走了一遭。

    客厅电话响了。杨欣身子一蹦跳下床,拉开门直扑电话。到了跟前,电话断了。杨欣看一眼来电显示,居然是马文的手机。杨欣怒了。马文一脸坏笑,说:“我用自己的手机给咱家的座机拨个电话,不算违反离婚公约吧?”杨欣在这种时候是缺乏幽默感的。她三下五除二把电话拔下来,直接拎到自己屋里。

    马文边吆喝着边跟进来:“这电话也算是咱们的共同财产吧?凭什么你想移就移?”

    杨欣简单直接:“第一,反正也没什么人找你;第二,以后我的电话就不用劳驾您接了。”

    马文还要跟杨欣斗嘴,杨欣下了逐客令:“马文先生,请你严格遵守离婚公约:以后进我的卧室要敲门,征得同意方能入内;上洗手间要锁门;过了晚上十点,请自觉回到自己房间休息,不得在客厅逗留。”

    马文打断杨欣:“成成,我不跟你这儿逗留了,本来是要告诉你李义刚才让我转给你一句话。这么着吧,明儿上班你直接问他本人吧。”说完,走了。杨欣看着他把门带上,气得大喘气。

    十分钟之后。马文一个人坐在客厅看电视,杨欣走了出来。马文料到了,他故意目不斜视,杨欣显然是要找话跟马文说,她确实想知道李义在她洗澡的时候打过电话说了什么。哪怕就是说分手再见不来往了,她也想知道。但她又不好直接问,毕竟刚才她对马文有点太凶,而且马文这人有一毛病,你越想知道什么事,他越不告诉你。杨欣一面给自己倒茶一面好像很不在意地问一句:“李义找我什么事?”

    马文故意大惊小怪地说:“他那手机还关着哪?”

    杨欣自己也觉得没说服力:“可能没电了。”

    马文还拿着那个劲儿:“他不是住姐姐家吗?他姐姐家没电话啊?哟,这可够晚的,他能上哪儿呢?在哪儿才不方便给你打电话呢?”

    杨欣不吭声。马文故意念叨:“我觉得吧,李义是一个特有情有义的人,他当初怎么就跟孙容离婚了呢?他们是大学同学呀,据说当年李义追得挺苦的”

    杨欣断喝:“马文,你不嫌自己烦啊?”

    马文嬉皮笑脸地说:“我不嫌。”

    杨欣接茬就说:“我嫌。”

    “我知道你嫌,你要是不嫌我烦,你怎么会和我离婚?李义倒是不烦,可是人家不娶你啊。也是,结婚多烦啊。不结婚不负责不拒绝,那多简单啊。”

    杨欣气得直接进屋关上门,还把门插上。马文看着杨欣这么大的反应,咧嘴一乐。

    一直到夜里两点多,杨欣还是睡不着。她怕影响马虎,在床上躺着又实在难熬。索性起床,上客厅坐着。她不死心,再次给李义拨打手机,这回是:“您拨叫的手机已关机。”杨欣咬咬牙,又给李芹家打电话。她是那种一定要一个结果的人,哪怕这个结果不好。李芹家电话没有人接。杨欣哪知道人家一家子那晚上也忙活得不亦乐乎!

    杨欣越打不通电话,就越想打通,她甚至想下楼找一公用电话给李芹家拨一个。杨欣是那种遇到事情总是往最坏处想的女人——这件事情的最坏处,就是李义关机,而且,她知道李芹家的电话是有来电显示的,她甚至怀疑从此她的手机再也打不进李芹家的电话了。

    马文本来在自己房间里玩游戏,听见杨欣在客厅里鼓捣,知道杨欣难过,他本来不想管,但后来想想,还是关了游戏,从房间里出来。又不好直接问杨欣怎么回事,他和杨欣的沟通模式一向是冷嘲热讽,所以只好一边念叨着“多情自古空余恨”一边佯装翻东翻西找东西。

    杨欣不愿意让马文看自己笑话,她手里拿着一摞碟,翻着,不搭理马文。

    马文见状,半自言自语地说:“越是这个时候吧,越不能看喜剧片,要不,你看人家乐,人家越乐你越难受。悲剧也不能看,要不越看越堵。这时候最好是找人聊聊”

    杨欣冷冷地接上:“你不困啊?”

    马文赶紧表态:“我不困。就是困,看着你这么百爪挠心,我也不能说困呀。没事儿,只要你高兴,我乐意奉陪。你要是想出去转转,散散心什么的,也成。”

    杨欣冷笑:“你自我感觉太好了吧?”

    马文故作不懂:“你这话是从哪儿说起?”

    杨欣打一哈欠,说:“我跟李义的事,跟你说不着。如果全世界就剩你一人,我就宁肯是哑巴,咱俩没什么可聊的。咱俩要是还能聊到一块儿,咱们也不至于说离婚就离婚。”说完,找一恐怖片,放进影碟机。

    马文:“干什么非得宁肯是哑巴呢?哑巴是想说而不能说。你要不想跟我聊,听我说话费劲,你宁肯是聋子多好。”

    杨欣就当没听见,按遥控器播dvd。

    马文抗议:“咱那离婚公约可规定了,晚上十点以后不得在客厅逗留。尤其不许播放鬼片僵尸片惊悚片。”

    恐怖片的音乐响起,在恐怖氛围中,杨欣转过脸,神情像女鬼。马文胆小,见状赶紧回房间了。马文不明白,为什么杨欣这两年会迷恋上恐怖片——他躺在床上,用耳塞塞上耳朵,摸着心窝口:“这都什么毛病,大半夜看恐怖片!”

    那一夜,杨欣没有等到李义电话。她不知道李义的手机丢了。李义当时是在大街上给杨欣打的电话,打完了,去买了包烟,点根烟的工夫,他连钱包带手机一起被偷走了。

    下着雨,淅淅沥沥。李义一筹莫展。等他好不容易到李芹家的时候,已经快半夜了。李芹开门,见李义浑身湿透,一脸落魄相,忍不住兜头一句:“又吵架了?正好,分手!三天两头的闹腾,干什么呀!”

    李义没精打采地解释:“没吵架。是我包被偷了,我走回来的。”

    李芹闻言大惊:“啊?你打辆车啊,到家门口我结账不就成了?”

    李义说:“不是怕你不在家吗?”

    李芹急了:“都丢什么东西啦?”

    “手机,还有几张卡。”

    李芹一边看李义换鞋脱衣服,一边嘴里叨叨唠唠地让他挂失银行卡,但她就是不提杨欣打过电话的事。

    李义洗过澡出来,换上干净衣服,正想着要给杨欣打一电话,李芹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条,张罗李义吃饭。李义坐下,挑了两筷子面条,又站起来。

    李芹眼尖,还没等李义够到电话,就扔过去一句:“给谁打电话?先吃面。一会儿坨了。”

    李义咬咬牙,他借住在姐姐家,也有点怕姐姐,不愿意惹姐姐不高兴。李芹看出李义有心事,她以静制动,等李义主动。李义心事重重,一边吃,一边下决心。他眼睛都不敢看李芹,冲着面条说:“姐,跟你商量个事儿啊。”

    李芹问:“借钱?”

    李义说:“不是。”

    李芹见李义欲言又止,说:“那什么事啊?有这么难开口吗?”

    李义确实也难开口:“也没什么大事。”

    “行了,你脸上都写着事呢,说吧。”

    “我想结婚。”

    李芹叫唤起来:“结婚?!”

    李义不说话了。

    李芹声音低下来:“是再婚吧?”

    李义沉默。

    李芹做苦口婆心状:“咱不说找一个年轻漂亮的,但怎么着也应该找一个差不多的吧”

    李义打断她:“我们就差不多。”

    “她比你大”

    “就大三岁。”

    “就大三岁,说话就四十了吧?有的人更年期早,她过两年就该更年了。你娶她干什么呀?给她养老?单给她养老也无所谓,她还有一个儿子,你还给她养儿子啊?”

    李义不说话,李义是一个话不多的男人,不想好了不说。

    李芹鼻子里哼一声,猜到可能是杨欣在逼婚,语调越发刻薄起来:“是不是她逼着你娶她?”见李义不回答,李芹自己愤愤地说:“这种女人,身边没个男人根本不知道怎么过日子。”

    李义截住话头:“姐,你对她有成见。”

    李芹脸色难看。说:“她还跟那个叫什么来着,她前夫,还住一起?”

    李义知道姐姐要说什么,只好硬着头皮替杨欣解释,说了句:“她不能住大街上去吧?”

    李芹说:“不住在前夫家就得住大街上,这叫什么话?说句不爱听的吧。我都怀疑他们是不是真的断了。”

    李义默默地吃面条。

    李芹见状,更加赌气,索性把话往狠里说:“有一句话我说在前面,你是我弟弟,你离婚,有困难,住我这儿,是应该的,我离异,没孩子,死了这房子就是你的,但在我死之前,杨欣别想进这个门。还有,以后跟她说清楚,别动不动就打电话到我这儿找你。我听她声儿就来气,一股子骚狐狸精味儿!”

    李义猛一抬头:“杨欣来电话啦?”

    李芹哼了一声:“你们上班一整天呆一块,没呆够啊?”李芹站起来,愤愤然去卫生间。结果,因为李义刚洗过澡,地上都是水,一进去就滑了一跟头,整个人平拍在地上。

    那一夜,李义可有事儿干了。他本来计划着吃完面条跟杨欣好好打一个电话,这下倒好,面条还没吃完,李芹脑震荡了,而且还摔了个骨裂。

    李义喊了救护车,本来要给李芹的前夫王大飞打电话,李芹制止了。上医院拍了片子,照了透视,李义跑前跑后,满头大汗。本来李义还以为李芹多严重,得住院。但人家大夫给看了看,说不用住,在家养着就成,过两个星期到医院来复查一下就差不多了。脑震荡没什么药,骨裂也得靠养,最多是一些营养神经和骨骼的药,都不是医保范围。李芹不在乎钱,李义也知道李芹不在乎,所以就做主让大夫捡高级的药给开,不用考虑报销不报销。后来,李义打听到医院有租轮椅的,一天一百元钱,立马跑去租。

    李芹在急诊室等着李义,一小护士不无羡慕地对李芹说:“你爱人对你真不错。”

    李芹忙解释:“他不是我爱人。”

    小护士随口感慨:“我说呢!现在这世道,丈夫能大半夜为老婆摔一跟头上医院的,不多了。”

    李芹深有感慨,但又觉出护士误会,连忙解释:“他是我弟弟。”

    小护士一错神儿,边上一老护士别有用心地一笑。李芹不爽了,赶紧追上一句:“亲弟弟。”

    老护士“哦”了一声,进里屋了。小护士随后跟进。隔着一门帘,李芹隐约听见老护士跟小护士聊天,大致意思是,现在这女人要是有了钱,也有年轻男人傍!你信那是她亲弟弟?亲弟弟能为半老姐姐大半夜叫救护车?就因为洗澡的时候摔一跟头?指不定那跟头怎么摔的呢!

    李义租的是一个折叠轮椅。从出租车上下来,李义先把折叠轮椅打开,然后搀扶李芹下车。李芹那个行动困难啊。偏巧这时,别墅里的电话响个不停——已经是半夜三点啦。李义急火攻心,以为是杨欣打来的,他了解杨欣的脾气。李义把李芹扶到轮椅上,二话没说,先开了门,鞋都没换,就奔电话去了。李芹坐在轮椅上,蜡着一张脸,嘟嘟囔囔:“这都几点了?还打电话上人家家,不睡觉啊?有没有点素质?你睡不着别人也不睡啊?这种女人,没个男人就不知道怎么过!”

    正说着呢,李义出来,对李芹说:“姐,姐夫电话。”

    虽然姐姐早已离婚,李义还是习惯管李芹的前夫王大飞叫“姐夫”李芹一听,根本没等李义过来推轮椅,几乎是健步如飞,自己站起来几步就上了台阶,直奔电话。把李义惊得张着嘴半天才说出一句:“您,您,这好得也快了点吧?”

    李义结过车钱,回到房间,见李芹直直地站在电话前,半垂着个头,握着话筒,嘴里不说话,眼睛里却潮乎乎的。

    刚才李义在电话里已经跟王大飞大致说了一下李芹的情况,所以王大飞这个时候就开始直接埋怨李芹不小心,还叮嘱李芹以后遇到这种事情一定要先跟自己说。李芹听着,心里尽管如春潮涌动,但那春潮中还是有一股子陈年积怨。她竭力保持平静,以一种特别平淡的语气问:“你怎么想起这么晚打一电话给我?”

    王大飞:“嗨,我就是今天晚上突然有那么一阵子特别不踏实,给你打一电话吧,没人接,李义那手机还一直关机,我就总觉得肯定出事了”

    李芹悄然落泪。那一夜,李芹一直坐在电话机边,不悲不喜无忧无虑。李义本来想陪李芹说说话,但终是没有。一来,他了解李芹,李芹不是什么事都肯说的女人,她太要强;二来,他也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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