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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笔趣阁 www.ddbiquge.co,权力:书记工程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问题,出了事故,又由谁来负这个责任?东台,我还要跟钱副市长他们去工业园,定标的事,你们招投标管理委会员成员一起碰个头,开个会讨论一下。记住,这件事事关重大,千万不能掉以轻心,有什么问题你多跟郭市长请示汇报。”

    江东台频频点头说是,待薛明汉说完了,又问郭小勇有什么指示没有。郭小勇说没有,要江东台就按薛书记的意见回去落实。

    第九章逆转121

    做官如下棋,不能忽视每一粒棋子。哪怕一个小卒,关键时刻也能决定胜负;做官又如带兵打仗,对待士兵要以诚相待,一视同仁,因为每一个兵都可能救你于危难,而“亲郭派”的人恰恰忽略了这一点。

    江东台回去开了会。

    这个会开得有些不寻常。

    会议一开始,江东台就把薛明汉当着郭小勇的面跟他说的话,作了“原话”传达。刚传达完,易平和、陈立东、李宗斌、杨华及一些和他们关系密切的领导就纷纷发言,不赞成为了一篇小稿改变原有决定,坚决反对让谢三强中标。

    陈立东、易平和、李宗斌、杨华四人尤为激动,易平和和陈立东在发言时甚至把桌子拍得“啪啪”响。

    易平和他们吵,他们闹,江东台默默地听着,看着,不插话,不打断,任易平和他们尽情地表演,等他们说够了,吵够了,他便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刚才陈主任、易局、李局、杨局先后都作了发言,说了自己的一些看法。下面我也说说我对此事的看法吧,说得不对的地方,还请在座的各位领导多多包涵指正。在说谁中标之前,我想先说说我对罗天海和谢三强这两个人的一些看法吧。谢三强这个人,我认识他有三年多了吧,因工作上的关系,与其多多少少有些接触,当然了,因仅限于工作上的接触,所以交往并不深。但是,从一些领导和一些干部一些群众口中,还是听到不少对谢三强这个人的评价。基本上,在大家看来,谢三强是一个非常有能力而又有善心的生意人。谢三强出狱后,仅用两三年时间就创出一片自己的天地,这对一个刑释人员来说,是非常不容易的。但他做到了,这说明什么?说明他有能力、善经营。”

    说到这儿,江东台觉得有些口渴,便暂停了一下去拿杯子喝水。他没想到,易平和却见缝插针地发起了言:“论能力,人家罗天海也不比他谢三强差嘛。”

    江东台眉头一锁,把杯子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说:“易局说得很对,论能力,罗天海和谢三强确实差不多,但是,易局,谢三强是怎么发起来的?他是把自家的房子卖了开个小砂矿赚了点钱,又贷了些款才办了公司开起医院的。这一点,不仅在座的各位了如指掌,就是随便在大街上拉个群众,他都能说出个大概来。但罗天海呢?一个黄、赌、毒俱全的娱乐城的打手,他是怎么从一个打手摇身一变而成娱乐城老板的?又是怎么一步步积累使其事业迅速扩张的?在座的有谁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呢?庄主任,您知道吗?”

    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招投标管理委员会第一副主任庄单林摇摇头,说不知道。

    “那谢局知道吗?”

    监察局谢东波也摇头说不知道。

    “王局,你是鲁宁人,你知道吗?”庄单林又问审计局局长王学科。

    王学科说他对罗天海了解有限,不清楚罗天海是怎么发起来的。

    江东台看看李宗斌,又看看杨华,把在座的领导都逐个地扫视了一下,然后对易平和说道:“易局长,你好像挺了解罗天海,跟大伙说说罗天海的致富史吧,好让大家对罗天海有个更全面的了解,以便作出正确的评判。”

    易平和没想到江东台会来这一招,说道:“我也是第一次跟罗天海打交道,所以也不是很了解,但罗天海多次被省、市评为优秀企业家,又是鲁宁市人大代表,应该是很不错的,要不然,如果仅靠能挣几个钱,是不可能有这么多荣誉的。”

    李宗斌和陈立东忙附和着说对对对。

    江东台没有理会,说道:“断定一个人仅凭猜测是远远不够的,我们讲究的是事实。刚才我说谢三强有能力,那我再来说说谢三强的善心。谢三强控股骨科医院后,为30多位贫困骨折患者免费实施了内固定的安装和拆除手术。还有,谢三强前前后后资助了10名小学生、5名初中生和2名高中生及1名大学生,这些都说明什么,说明谢三强懂得感恩,懂得回报社会。他经常说,如果没有社会给予的关怀,他就不可能贷到款开办公司,办不了公司,他也就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一个懂得感恩的人,就是一个胸怀天下的人,这样的企业家,才是我们需要的企业家。相比之下,罗天海他为社会做了些什么?打架斗殴,聚众闹事都有他的份。就是后来不当打手了,也还是一身痞气,动不动就用武力来摆平问题,招致群众不满。今天报纸上发的那篇文章,把峡川城都炸开锅了,从干部到群众都对罗天海议论纷纷,不少群众更是打电话到市委、市政府,建言把罗天海的标判为废标。大家意下如何呢?我的意见是,这次工程招标改为谢三强中标。这样做,不是我们一味地听民言,顺民意,也不是我们存有私心,暗箱操作,照顾峡川本土的企业家,而是综合谢三强和罗天海两人的资质、标价及双方人品等要素才作出此番决定的。当然了,这只是我的一些个人看法,大家有什么不同的看法,都可以说出来,争取在会议结束的时候拿出个结论来。这样,我也好跟薛书记和郭市长交差。我们招投标管理委员会,也好跟对此事给予关注的广大市民交差。”

    江东台的话,让会议的势头出现了逆转,刚才一直不说话的那些领导也开始纷纷发言,支持改由谢三强中标。尽管陈立东、易平和、李宗斌、杨华及一些和郭市长关系特别好的领导仍然坚持由罗天海中标,但最后表决的结果并未如陈立东他们的愿,超过2/3以上的领导站在了谢三强一边。不,准确地说是站在了薛明汉一边。

    从薛明汉那儿回到市政府后,郭小勇和秘书刘平一直在办公室等易平和他们散会。这个会,会不会把罗天海否掉,他心里没底。按理说,市招投标管理委员会的成员除监察局是市委部门外,其他的比如审计局、国土局等等都是他所管辖的政府部门,这些人和郭小勇都非常熟,加上有陈立东、易平和、李宗斌、杨华他们的煽风点火,郭小勇应该有这个自信打赢这场“夺标之战”的。但是,峡江大桥新方案的通过让郭小勇受了不小的打击。那些市局的一把手,除易平和、李宗斌他们几个还跟过去一样跟他心贴心之外,其他的已经与他渐行渐远了。这些人,谁掌权,谁说话管用,热脸就往谁的屁股上贴。就拿江东台来说吧,过去在他面前可是唯唯诺诺的,政府那一块的事情,断然不敢先向罗书记汇报再跟他打招呼,可现在呢,招投标的事情江东台不跟他这个市长汇报反倒先向薛明汉汇报。这说明什么?郭小勇心里清楚得很。

    鉴于这些考虑,郭小勇对这次定标大会就显得信心不足。

    郭小勇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有几次因为太急还呛到了。刘平知道郭小勇心情不好,也不敢多说话,生怕说错话挨批。郭小勇被呛到干咳的时候,他也只是默默地过去给郭小勇倒水递手纸,不敢说上只言片语。

    “小刘,他们这个会开了有两个多小时了吧?”郭小勇把一根只吸了一半的烟往玻璃烟缸里一扔,问道。

    刘平看看表,说:“已经开了两个半小时了。”

    “这会开了这么久也该散了。”郭小勇说。

    刘平知道郭小勇着急,便说:“要不我打个电话问问?”

    郭小勇一摆手,说:“不用打了,快十二点了,估计没几分钟就散会了。”

    果然,五分钟不到,陈立东便打来电话,说散会了,他和易平和、李宗斌他们正打算到市政府来汇报会议的情况。郭小勇说别来市政府了,找个清静的地方吃饭,边吃边聊。

    陈立东他们便按照郭小勇的意思,在市郊的“百姓人家”订了个豪华包间。这个酒店离市委、市政府有些远,但离正在开发的东、西新区很近,是易平和、李宗斌两人出资搞起来的,是交通局、财政局、发改委、建设局四个单位的来客定点接待酒店。表面看不怎么起眼,里面装修却极尽奢华,各项设施应有尽有,ktv、桑拿、洗浴、按摩、酒吧一应俱全。

    订好包厢不久,郭小勇和刘平也就到了。

    “看你们一个个垂头丧气的,肯定是吃了败仗。”郭小勇说道。

    “是啊,吃了败仗,心里头堵得慌呢。”易平和没精打采地说道。

    这件事情说来确实是很郁闷的。本来呢,眼看胜利在望了,正想着等罗天海中标后举杯祝贺呢,谁承想谢三强不仅不服输,反而会在舆论上做文章,让局势瞬间发生了逆转,把沾沾自喜的他们反倒推到了危险的边缘。

    “我看了,江是铁了心向薛那边靠了。”易平和说的江,自然是指江东台。

    郭小勇一听这话就来了火,说:“这事都怨你们,要是你们平时对他尊重一点,他也不至于不跟我们一条心的。”

    江东台先后分管过交通、财贸、城建,但易平和他们,仗着与郭小勇的关系,从来不把江东台放在眼里,大事也好,小事也罢,都是绕过江东台直接向郭小勇汇报的。尽管如此,江东台也是忍着,任易平和他们去。但去年的一件事,让江东台和易平和的关系走到了冰点。去年年终时,易平和向省里报一个公路改造方面的材料,没征求江东台的意见,直接就报上去了。事后江东台知道了,很不高兴,在一个会上批评易平和目无领导。易平和却不买账,说那份材料郭小勇看过了,同意报省里的。弄得江东台颜面尽失,从此二人的关系从此降至冰点,一僵不可收拾。

    “我看他就是一个小人,看到薛比罗更强势,就想拍薛的马屁,为明年的政府换届铺路。”陈立东说。

    “先别说这些废话,现在事情这样了,多想想怎么跟罗天海交差吧,罗天海这人一身痞气,如果他知道没中标,肯定是要兴师问罪的。”郭小勇说。

    怎么跟罗天海交差,这还真是个难题。易平和、李宗斌他们可都是向罗天海拍着胸脯保证过不会出什么意外的。现在这种状况,罗天海知道了肯定是要恼羞成怒,而且还会嘲笑他们无能,弄不好,还会把罗天海也推向薛明汉那边,让薛明汉又多一个实力雄厚的帮手。

    易平和、李宗斌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怎么?都成哑巴了。看你们,平时说起来天花乱坠的,一碰到问题就卡壳了。”郭小勇说“我看这样吧,平和,罗天海那边,还是你去做工作吧,把你那个鲁宁的朋友也叫上,一起做做罗天海的工作。还有,平和、杨华,你们也看看,手头还有没有什么工程可以照顾罗天海的。”

    杨华和易平和都说有。

    “还有,你们设法派人盯住罗天海,别让他闹出什么难以收场的事情来。”郭小勇说。此时,他有些后悔请了罗天海跟谢三强竞争。对罗天海,他总是有些不放心,觉得罗天海这种人是难以掌控的,随时都有可能惹出点什么麻烦事来。

    吃过饭后,郭小勇有事先行离开了酒店,易平和、李宗斌、陈立东、杨华四人在包间里打了几圈麻将,然后又去酒店的美容部一人叫了一个小姐,快活了一番又小睡了一会儿之后方才离开。

    薛明汉去了工业园,但脑子里却一直挂念着大桥招标的事。他知道,江东台回去开的会肯定是硝烟弥漫的,不过,他对结果非常的乐观。这份乐观,来自谢三强的平静。从昨天晚上到早上,谢三强没给他打来一个电话,这说明什么?说明谢三强对打败罗天海是成竹在胸,要不然,早就找上门来了。

    在回市委的路上,薛明汉接到了江东台打来的电话。在电话里,江东台简短地汇报了上午会议的情况,并跟薛明汉说具体的情况下午将当面进行汇报。

    接完电话,薛明汉问王一名对江东台的印象如何,王一名明白薛明汉的意思,说:“江虽是副市长,却并无什么实权,别说易平和、李宗斌他们不买他的账,就是其他市政单位的一把手,也都是近郭而远江。所以,江,其实是一个夹缝中挣扎的人物,只要有人拉他一把,他必然会心存感激,肝脑涂地。”

    王一名说完后不见薛明汉答话,便回过头去,看到薛明汉正闭着眼睛,一副沉思的样子,于是也就没有再说话,开始思索起妻子蔡琳调动的事情来。

    蔡琳调峡川的事,薛明汉已经跟相关领导打过招呼了,估计下周就能办下来。虽说也就只剩那么四五天了,可王一名还是觉得日子有些难熬。最近事情多,他已经有十来天没回崇山了,无论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对蔡琳都甚为想念。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江东台来到薛明汉的办公室,向薛明汉详细地汇报了上午开会的情况。怎么个详细法呢,详细到哪个人说了哪些话都一一地作了汇报。

    薛明汉对江东台的汇报很满意。通过江东台的汇报,他清楚地掌握了市招投标管理委员会那些人的心思。尤其令他满意的,是江东台。江东台在会上立场坚定,据理力争,重挫了易平和他们的嚣张气焰。当然了,最令薛明汉满意的,是江东台用他自己的那张嘴,说出了薛明汉想说而又不能说的话。

    江东台走后,薛明汉对王一名说:“回头你跟谢三强联系一下,就说市里已经决定让他中标了,要他好好感谢感谢江副市长这个贵人。”

    王一名知道薛明汉的意思,点头应允。

    当晚,在王一名的安排下,谢三强在峡江饭店独具匠心地摆了桌海鲜宴,盛情款待江东台。这些海鲜,都是谢三强要求饭店下午特意派人从省城调运过来的。江东台看到满满一桌的海鲜,便知谢三强为了这顿饭不仅花了大价钱,还花了大心思,觉得自己突然之间被人抬高了许多,受人尊敬了许多,很是高兴,一向不喝白酒的他也倒了半杯高度的水井坊。

    王一名也喝了不少的酒,喝得一个脑袋是又胀又痛。谢三强见王一名醉了,在送走江东台后,便安排司机用他的车把王一名送回了住处。第二天一上班,薛明汉就问王一名昨晚那顿饭吃得怎么样,王一名说挺好的,江副市长和谢三强都很高兴。薛明汉便没再说什么,把电话打到郭小勇办公室,电话是秘书刘平接的,说郭市长刚出去办事去了,估计很快就能回来。不一会儿,郭小勇果然回了电话,说刚刚和招商局的几位同志陪一个客商出去走了走,问薛明汉找他有什么事情。薛明汉说峡江大桥招标的事情已经定来了,要郭小勇督促相关部门抓紧落实,使大桥项目尽快开工。郭小勇“嗯嗯嗯”地应着,心里却极不平衡。

    “小勇市长,罗天海这次没有竞得峡江大桥工程,心里可能会有些想法,平和、杨华他们手里应该还有些工程项目吧,你看怎么安抚一下他吧,他是外商,能照顾到的地方我们还是要尽量照顾的,别打击了外商投资峡江的积极性。”挂电话的时候,薛明汉这样说道。

    “薛书记,您干吗还给郭市长他们找台阶下呢,罗天海是他们请来的菩萨,怎么安抚怎么送走是他们的事。”

    “罗天海在鲁宁的事情这些日子我听了一些,这个人一身的痞气,我是怕他没中标闹事。峡江现在要发展,除了需要项目,需要资金外,还需要稳定。社会不稳定,投资环境不和谐,经济建设也就搞不好。峡江大桥是我到峡川后建的第一个工程,可以说是上到省委领导,下到平头百姓,都在关注这个工程。现在招标定下来了,我只希望这个工程能够早日动工并顺顺利利地完工。省里刚开完信访稳定工作会,再过几个月省十届全运会又要开幕了,在这个节骨眼上,我可不想生出些影响稳定的事情来。”

    薛明汉的话不无道理,现在是稳定压倒一切,地方经济搞得再好,不稳定不和谐的事件却接二连三地发生,上级领导不但不会满意,弄不好,还来个一票否决。什么“三个文明”年终考核一票否决,个人先进一票否决,至于提拔重用,更是免谈。所以,从乡镇到县到市,都有这么一种怪现象,有些一把手宁可守业也不愿创业。守业,平安稳定;创业,纠纷不断,矛盾不断,信访量噌噌上涨,弄不好,乌纱帽都丢了。

    这是现实,但薛明却不愿这么做,在他看来,为了官帽只守业不创业,是一种不作为、不负责的表现。他的信条就是,在其位就要谋好其政,事要做,业要创,安全稳定的局面要维护。有问题,想办法解决,有矛盾有纠纷,用心去调处。

    “湖南的浏阳相信很多人都不陌生,这个中国花炮之乡近几年发展得特别快,2006年浏阳市的财政收入突破15亿大关,与上年同比增加了3亿。一个县级市,它靠什么一年有十几亿的税收?靠的就是浏阳花炮这个支柱产业。据统计,2003年浏阳实现花炮产值2589亿元,销值2562亿元,税收44亿元,占当年财政总收入的48%;2006年全年销售花炮3873万箱,实现销售额51亿元、创税82亿元,占了财政税收的533%。花炮生产属于高危行业,一起安全事故很有可能就炸飞一批官帽,难不成因为这个浏阳就不办花炮企业了?没有这些花炮企业,哪来的中国花炮之乡?又哪来的一年15亿的税收?”这是薛明汉在崇山当县委书记时批评一些只守业不创业一把手时,最爱举的一个例子。

    薛明汉这种不怕事、爱干事的性格,深得省市领导欣赏,即便有时惹出些麻烦事情来,领导也不会大发雷霆,而是嘱咐他在干事创业的同时,注意协调好各层面的关系,尽量麻烦事小一些少一些。

    与上面的一片叫好声不同的是,薛明汉的这种做法在当地干部中引来的却是不满,很多人说他为了出政绩不顾下属的死活。举个例子吧,当时薛明汉引进一个机电生产项目,但在征地时却极不顺利,群众意见挺大,三天两头集体去市里上访,又是联名写材料寄到省委、省信访局、省政府、省国土资源管理厅等,搞得上至县长,下到县信访局的一般干部,个个为了息访东奔西跑,忙得是晕头转向。尽管如此,薛明汉还是坚持要引进那个项目。他说,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只有不愿解决问题的干部。后来,在县委、县政府的全力协调下,民愤平息了,项目也落户了,但一些干部对薛明汉的意见也就因此落下了。

    薛明汉的妻子雪依凡不满丈夫的做法。作为薛明汉的妻子,她为丈夫不做守业者而做创业者感到自豪,但是,她又不想看到丈夫因为干事创业锋芒毕露,今天得罪这个,明天得罪那个,成为下属的众矢之的。所以,她时不时地会和薛明汉争论一番。就在薛明汉到峡川来上任之前,雪依凡也千叮咛万嘱咐,要薛明汉收敛一些。得知薛明汉要把峡江大桥建成峡江市的标志性建筑后,雪依凡又劝他别去碰上一届定好的市长工程,以免造成党政班子的不团结。但薛明汉呢,依然是坚持到底。从某个角度说,也正是薛明汉的这种性格成就了他的今天吧。易竹刚老书记就曾对他说过这样一句话:如果你只是一个守业者,你做到县长这个级别就已经到顶了,别说市委书记,就是县委书记也没你的份。

    这话,薛明汉信。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薛明汉、雪依凡、王一名、邹放、谢三强及谢三强的一名助手,共六个人,分乘两辆小车前往崇山看望易竹刚老书记。

    平日门可罗雀的家里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易竹刚很高兴,叫唤着要老伴去菜场买这买那。易竹刚夫妇都是离退高干,组织上有意给他们安排一个保姆照顾他们的生活起居,但被易竹刚拒绝了。拒绝的理由是已经不在其位了,自然也就不该再享受那般待遇。

    薛明汉不放心易竹刚妻子一人去菜场,便叫雪依凡一起同行。谢三强呢,也挺灵光的,吩咐他的助手开车一同前往。

    “让他给你们当司机兼小工,帮忙提提菜什么的。”谢三强说。

    邹放也很高兴,自从易竹刚身任要职之后,他和易竹刚就少有联系了,直到易竹刚退下来之后,彼此的联系才慢慢地又密了起了。易竹刚回崇山老家养老后,邹放和易竹刚见过两次面。一次是易竹刚退下来的那年春节,他怕习惯了热热闹闹过大年的易竹刚,习惯不了突来的冷清,初一那天特意带着老伴赶到崇山,陪易竹刚说了一天的话,下了一天的棋。第二次是去年,当时易竹刚住院疗养,邹放过去探望。两次见面,易竹刚都表达了他想到峡川看看他这个师傅的意愿,但无奈疾病缠身,总也不能成行。这次见了面,师徒二人又是挥毫泼墨探讨书法,又是楚河汉界,杀得昏天黑地。

    看到易竹刚和邹放俩人这么高兴,薛明汉把谢三强拉到一边,称赞谢三强这个点子好,哄得两位老人这么开心,要谢三强以后多找机会让他们师徒会面。谢三强想了想,说要不我在金水花苑给易老留套房子给他们使用,这样易老和邹先生要见面就方便多了。薛明汉觉得这办法可行,但易竹刚肯定不会同意的,况且目前他在峡川尚未打开局面,这样做有些不妥,就跟谢三强说现在峡川乱糟糟的,易老住过来心里也不会舒服,这事以后再说。谢三强知道薛明汉的意思,当即换了话题,跟薛明汉汇报了一些大桥工程的事情。

    中午的菜是雪依凡一手操办的,烧得非常的好,谢三强和邹放吃后连连夸赞,就连一向吃菜很挑的易竹刚也给了很高的评价,说雪依凡的菜是色、香、味俱全,有一级厨师的水平。

    “依凡,烧菜能得到易老肯定的人可不多,可见今天你是用了心的。”薛明汉也对老婆跷起了大拇指。

    “那是,我可是把我平生所学的全都使出来了。”停了下,又说“咦,你什么意思,听你这话的意思,岂不是说我平时给你烧菜都是没用心?”

    “是啊,明汉,你这样说依凡可不对,快罚杯酒。”易竹刚说道。

    薛明汉一副十分无辜的样子,说:“我可没这意思,我是说你平时烧菜用了十分的心,而今天给易老烧菜用了十二分的心。”

    雪依凡就笑了,说:“这还差不多。不过,易老发了话,酒还是要罚的。小王,倒酒。”

    王一名怕薛明汉喝醉,说:“雪姨,薛书记最近胃有些不舒服,要不这杯酒我代他喝好了。”

    “这个我可做不了主,你得问问易老他们同不同意。”雪依凡说。

    “不用代,我自己喝。”说着,薛明汉便端起酒杯,把酒干了。

    “小王,为领导分忧是秘书的职责所在,能主动请缨分忧没错,但今天在座的都是熟人,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再说,等下你还得开车,就别喝了,安全第一。”易竹刚说道。

    “行行行,我听易老的,今天就滴酒不沾。”王一名说。

    这顿饭,吃了一个半小时,除易竹刚夫妇、王一名及谢三强的助手没喝酒外,其他的人多多少少都喝了些酒。

    饭后,易竹刚来了诗兴,问邹放和薛明汉有没有兴致作短诗一首,薛明汉觉得自己的那点作诗水平在易竹刚和邹放两位前辈面前有班门弄斧之嫌,连连摆手。

    “明汉,不要谦虚嘛,我听我师傅说你到峡川上任的时候,作了首赴任,水准还挺高的。认识你这么久,只知道你会写文章,却不知道你也会作诗,今天你就表现表现吧,让我也学习学习。”

    “是啊,薛书记,一起来吧,权当是消遣。”邹放也说。

    薛明汉知道推辞不了,说:“那我不卖弄了,作得不好,还请易老和邹先生指点。”

    “小王,拿笔墨来。”易竹刚吩咐道。

    很快,笔墨上来了。

    易竹刚是领导,又是长者,自然是他先来。只见他思忖了那么几分钟,然后提起笔,蘸了蘸墨,提笔写道:

    故人来

    身居高位门庭贵,

    一朝卸任访客稀。

    唯有故人情依旧,

    远道登门叙佳谊。

    落款是:易竹刚公元2007年4月28日题于家中。

    “易老,您真是宝刀不老,诗好字也好。”待易竹刚把笔放好后,薛明汉带头鼓起了掌。

    易竹刚不以为然地笑笑,说:“你就别拍我马屁了,在这方面你没发言权,所以你的表扬不能作数。师傅,您给徒弟点评点评吧。”

    邹放没答话,走近案台看了看字,又读了读诗,说道:“好!易老,写得真好。”停了会儿,又说“我可不是拍您的马屁,确实是写得好。字我就不说了,绝对是不减当年。我就说这首诗吧,这首诗,一语道破了人与人交往两种截然不同的情境,即一真一伪。”

    “嗯。”易竹刚深表认同地点点头,他看了看谢三强,说“这一点小谢做得不错。”

    薛明汉听出了这话的弦外之音,他不由得又想起上次在望江别墅谢三强的家中见到易竹刚的情形来。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呢?从易竹刚这句话上看,他们应该是没什么特殊关系的,谢三强不过是所有受过易竹刚恩泽的人中之一。

    “明汉就更不用说了,我一直把他当成自己的得意下属,而他也一直把我当成老领导来看待,常常来电话问候一声或跟我探讨一些工作中的实际问题。”

    “老领导就别说我好话了,我这人经不起夸的。”薛明汉打着哈哈,说“邹先生,这回轮到您一展身手了。”

    此时的邹放,早已是成竹在胸,只见他走到案台前,想也不想,提起笔“刷刷刷”的几下就完成了。

    诗如下:

    崇山行

    故人相见泪盈盈,

    追忆往事慰孤心。

    挥毫泼墨抒胸臆,

    句句飘香嵌真情。

    “献丑了。”邹放把笔搁好,说道。

    “邹先生谦虚了。”薛明汉虽觉得这首诗略显平淡,但邹放一手奔放无羁的行草为这首诗增色不少。

    “明汉,这回轮到你了。”易竹刚说。

    薛明汉也已经想好了一首诗,但在易竹刚和邹放面前,他还是不想显山露水,便推辞着。

    “我还是别献丑了。”薛明汉说。

    “算你还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雪依凡说。

    “依凡,话不能这么说。我们这也是闲来无事,大家作着玩玩,找找乐子,又不搞什么评比。所以,不管水准如何,只要是抒发胸臆,都算是好诗。”易竹刚说道。

    “对啊,大家只是图个高兴嘛,不用顾虑这么多的。”邹放也说。

    薛明汉看了看雪依凡,说:“既然易老和邹先生这么说,那我就大胆献丑了。”

    刚蘸了墨,正要下笔,薛明汉的手机响了。

    王一名赶紧去接。

    “薛书记,华副省长打来的电话,说要找您。”

    薛明汉一听是华建林的电话,当即把毛笔往砚上一搁,从王一名手里接过电话。“嗯嗯嗯”了几声后挂断电话,说:“易老,今天就不能再陪您了,我现在要赶回峡川去。”

    “你去办正事吧,用不着记挂我这个老头子。”易竹刚说。

    “邹先生、邹夫人,要不你们在崇山住一晚吧,陪陪易老,明天我让人来接你们回去。”薛明汉说。

    邹放和夫人对视了一下,说:“行,就住一晚,也好陪易老多杀几盘棋。不过接就不用来接了,麻烦,我们自己坐车回去就可以了。”

    “还是派车来接吧,你们年纪大,坐客车不方便。”薛明汉说。

    “接邹先生的事,薛书记您就不必操心了,明天我派人来接就是。”谢三强说。

    “好吧,明天我和小王都要去省城办事,这事就交给你了。”薛明汉说“依凡,我们走吧。”

    出了院子,雪依凡轻声问薛明汉华副省长找他什么事,薛明汉说路上再说吧,总之不是什么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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