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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笔趣阁 www.ddbiquge.co,深夜鸣响的一千只铃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p;那是服装吗?

    是的,主要是服装。

    具体是什么样的服装,还记得吗

    记得记得。带着白色的手套,白色的寛沿帽子,在经过通道时看到了她。几次通过通道都碰到她,那鬼岛政子一直是在通道上站着的吗?

    是的。看见她在通道上站了很久。“那智”在东京站十号站台,发车前三十分钟进站后,马上就上了车,好像是一直站在4号车的通道上。

    那是,在等谁吗?

    我不知道,看着像是在等人。

    到什么时候,知道吗?

    我记得是在离开东京站一会儿。

    因为我当时在检票。

    这个人在东京站,给我说请帮我检票,很累想马上睡觉。列车发车之后,马上进到卧铺。然后没看到她的踪影。

    后来再也没有她吗?

    不,再看到她时是在事故发生的时候。列车轧了米本和子的尸体后停车我在通道走着的时候,她从卧铺车上伸出头来问我,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怎么回答的?

    直接把事实发生的情况告诉了她。当时我们认为是卧轨自杀的,她回答说。后来知道情况之后,表示认同。

    关于鬼岛政子小姐,后来还有什么印象吗?

    接着,好像是睡不着觉的样子,又看见她在车厢的连接部分站着。大概有三十分钟。后来回到了卧铺。记得最后一次看到她是在到纪伊勝浦站下车离开车厢的的时候。

    因为是为很醒目的女子。最初我认为是为女演员。其次她的服装也很艳丽。

    除了白手套和白帽子别的还记得吗?

    是记得,经常在女子杂志上可以看到的,有很多向日葵图案的荷叶裙,下摆很宽的裙子。外套也是相同的向日葵图案,里面的衬衣是橙色的。我看到的是她脱掉外套,穿着橙色衬衣的时候。鞋穿的是白色的。

    原来如此。那可真的是醒目的装束。

    啊,我觉得其他的旅客也注意到她了。不只是她的服装艳丽,因为这个人也是个美人。

    吉敷看完玉井车长叙述调查书,抬起头,用手拄着下巴思考着。

    团团迷雾涌上心头。

    看了这些,好像二十四年前的鬼岛政子宛若演员一般美丽。所以玉井车长对鬼岛政子的印象刻骨铭心一般。那是无可厚非,可是在哪里对鬼岛政子不称心。

    是的,是她的装束。

    向日葵图案的套装,白色的寛沿帽,白色手套,全然像是歌手的舞台装束。

    吉敷回忆起鬼岛家附近。鬼岛家虽然宽敞,可是周围都是田园风景。在那种地方出生成长的女孩子,这是她平时的服装吗。

    二十岁的鬼岛政子不论是什么样子的美人,如果不是这种装束的话,玉井车长也不可能对其中的一位乘客记得这么清楚。总之,这个舞台式的服装是为了自己在“那智”乘坐过程中给周围留下深刻的印象。吉敷怎么都觉得是这样的。

    可是,为什么她这么做呢?立刻想起在鬼岛家十月十一日零点至两点证明她不在家是真的吗?若是那样鬼岛德次郎和米本和子的死,对衣江政子母女两个是个人来说是有个很可观利益的案件。

    但是,如果是那样的话究竟是谁杀的鬼岛德次郎呢。母亲衣江,在弟弟家和弟弟夫妇睡在一个房间。女儿在碾死米本和子的夜行卧铺列车上的4号车的卧铺上,这桩案件不可能自己亲自去做。母亲和女儿都没有直接下手的话,那是谁杀死了鬼岛德次郎和他的情人呢。

    吉敷陷入了沉思。果然是偶然的巧合吗。去旅行的女儿是碰巧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吗。可能是农村的姑娘偶尔去东京特意在时装杂志上学来的。仍然必须这样去考虑吗。

    调查书还有一个,吉敷的视线又回到调查书上。

    有关人员询问调查书四

    姓名:藤山慎二。

    出生年月:昭和九年十二月九日。

    职业:不定

    住所:爱知县丰桥市袋街四八九六,诚心庄七。

    询问及供述。以下是速记记录。

    询问人

    你是被害者米本和子的前夫是吗。

    是的。

    现在已经离婚了是吗?

    是的

    离婚到现在有多长时间了?

    已经三年四个月了。

    离婚的原因是什么?

    是因为和子饮酒习性,和男人的关系很放荡。

    婚姻生活中的收入来源呢?

    就是幸田站前的酒吧,

    两个人一起经营的吗?

    是的。

    你是在吧台里面吗?

    是的。

    那你的妻子不是很难乱搞男女关系吗?

    因为她和客人亲近我看了很不舒服,所以经常不去店里,这样的话她更加变本加厉的和客人缠绵。

    你不来店里,做什么?

    干其他的事情。

    是在家吗?

    有时候在家,因为家和店铺只有一门之隔。

    是不是在外面喝酒?

    有时候去。

    有每天晚上来喝酒的人吗?

    有

    你前妻米本和子的出生年月还记得吗?

    记的,昭和十年十月二十九日。

    她是那种容易结怨的人吗?

    没有,她只是撒酒疯,是个性情温和的女人。

    她怎么撒酒疯?

    歇斯底里发作,哭闹,扔东西。

    那只是对你是那样吧?

    是的。

    对其他的人呢?

    对其他人一直是和蔼可亲的。

    你前妻米本和子,是幸田出身么?

    不是,出生在大阪,成长在名古屋。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昭和三十一年的夏天。是我工作的“扒金宫”老板的妻子给介绍的,当时她在附近的咖啡馆里工作。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相亲。

    是结婚以后,住在名古屋了吗?

    是的。

    是什么时候来幸田的?

    昭和三十三年,和子的朋友问接不接自己开着店。当时我不太赞成接着经营这个店,可是和子以前就说想经营酒吧,于是我们就搬到了幸田。

    就是幸田站的“美智”吗?

    是的。

    经营的很成功吗?

    还可以。和子对客人很和气。因为她长着一付充满轻浮而具有挑逗性长相的脸,对那些生活自甘堕落,没有责任感的男人来说很适合他们。所以开始营业时候,我在店里就做的很难受。招待客人的酒吧,男主人不在的话比较好。可是,妻子马上就有了孩子,生活过的也艰辛起来。

    什么时候有的孩子?

    搬到幸田马上就怀孕了。孩子是在昭和三十四年出生的。

    那你的妻子,大着肚子也在经营那个酒吧了?

    是的。没有什么妊娠反应。怀孕以后,经常男人玩乐。

    孩子生下来以后怎么办了?一边带孩子一边开店很不容易吧。是你带孩子了吗?

    出生以后是那样的,因为忙不过来,给孩子断奶后,就送到名古屋和子母亲那里了。和子还接着经营店铺,按时给母亲邮寄养育费。

    什么时候离得婚?

    昭和三十六年六月。

    婚姻生活只有五年吗?

    是的。

    离婚以后,你去哪里了?

    在大阪,名古屋,丰桥,干了很多种工作。

    你没有邮寄过养育费吗?

    我不知道和子母亲的地址。

    离婚以后没有和她们母子见过面吗?

    一次都没有。

    现在孩子还在和子母亲那里吗?

    和子说过是她母亲那边的兄嫂。

    你的前妻一直想这样生活吗?没有想过把孩子接到身边吗?

    想接孩子的愿望不如她想去名古屋生活的愿望强。

    那是在和你结婚之前就听她说过是吗?

    不是,上个月在电话中,那时候她给我说的。

    详细内容?

    因为我欠了债,为了还债拼命工作也没能

    总之想向她借钱是吗?

    是想和她商量商量。

    嗯,接着呢。

    她回答我说虽然现在没有,可能不久就会有的。接着和朋友说的一些,在名古屋的今池可能会开一个大的店,好像是在说梦话。

    那是开一所俱乐部吗?

    好像是,说是要雇用几个女招待员。问她哪里有那么多的钱,回答说有地方可以拿到。

    那是九月几日?

    记得不太清楚。好像是月中旬。

    幸田站的酒吧是租赁的么?

    是的。

    和子她,不是经营这个小店而是想经营一所属于自己的大的店铺。

    是。名古屋是和子生长的地方熟人比较多,转让给和子幸田站店铺的那个和子的朋友,在这种行业很久了,后来和子知道她是因为要去名古屋开店才转让的,觉得很窝心。

    她临死之前和鬼岛德次郎相好的事情知道吗?

    不知道,因为没有在幸田。

    吉敷的视线离开调查书抬起头。从米本和子前夫的证词上明显的了解了一些情况。米本和子想在名古屋经营一家俱乐部。可能是精心制定了计划。但是,开俱乐部不能没有资金。当时,几千万的金额能够折合成现在的几个亿。不管怎么样米本和子一个农村小酒店的老板娘都是为了得到这笔钱。

    那是谁呢—?不会是别人。正是开通东名高速大笔的资金进了口袋的鬼岛德次郎。

    米本和子是看鬼岛德次郎有钱才和她有肉体关系。案件终于找到源头。一个小酒店的老板娘,不像有很多资助她的人。就是鬼岛德次郎一个人是她的资助者。

    把在鬼岛家前面的土地建高速路收入的四千万,给米本和子投资开店。这是,对衣江,政子母女二人来说不是个好的结局。怎么说也要阻止鬼岛德次郎这样做。

    另一方,米本和子下了殊死的决心。孩子在名古屋。丈夫也离开了她。自己朋友在名古屋可以独当一面。不管怎么样都要去名古屋当上俱乐部的老板娘。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不惜将身体给了自己并不喜欢的鬼岛德次郎。已经是没有了退路。咬住鬼岛德次郎不得不拿出钱来。

    那个事情——。米本和子,和衣江,政子母女互不让步。抢,还是被抢。结果是——,衣江,政子母女决定把即是丈夫又是父亲的鬼岛德次郎和他的情人杀害了吗?

    吉敷内心的疑团,考虑到诸如以上的问题。有了形状。难道说二十四年前未破的杀人疑案,背后还有问题么?

    7

    吉敷给还有酒气的年轻警官施礼后,从蒲郡署出来。将案件调查书上的有关此案件的有关人士的住所,姓名全部记录到笔记本上了。趁这个时候想去见一个人,就是米本和子的前夫。来到丰桥,丰桥是个繁华的街道。在车站前乘坐上出租车驶向袋街。没有找到四八九六。虽然有袋街可是街道的编码已经改变。向附近的人打听了一下,原来建在四八九六号的诚心所,现在连影子也没有了。那个建筑的地方已经改建为六层的楼房。一楼是“扒金宫”周围成为很繁华的街道。

    住所的人,都是新搬进来的住户或是店主几乎都不知道原来的“诚心所”的存在。更何况里面的住的人移居到什么地方了。吉敷对这条可以调查的线索绝望了。

    回到车站,吃了午餐乘坐上南下的列车。决定再一次去幸田见幸田站的站长立田严。吉敷找到门牌询问后了解到立田严已经过世。

    告知情况的人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主妇。看上去温柔贤惠,说她父亲三年前就去世了。吉敷坐在玄关前,和站长女儿聊了起来。

    说明来访的理由,二十四年前在这条街上发生的凶杀案,关于这件案子的任何事情,请协助提供有关信息。站长女儿摇了摇头,回答说虽然听父亲说起过此案,可是具体案情一无所知。

    吉敷无可奈何,把鬼岛德次郎,米本和子,藤山慎二等有关的人说出来。

    可是站长女儿还是想不出什么。吉敷只好作罢,站了起来。本来是想见站长立田严的,他已经去世。确实没有办法。

    “二十四年前,知道站前的酒吧“美智”的人,有认识的吗?”

    吉敷离开前,又问了一句。

    “我不知道,可是站前的叫“寿屋”的酒店很早就有,站前的酒吧,俱乐部,都在那里批发酒,去问问那里怎么样?”

    吉敷施礼后,离开了站长家。吉敷想起站长女儿说的一句话。

    “二十四年前,那是昭和三十九年对吗?”

    吉敷点着头。

    “东京奥运会的那一年”也就是

    “开通新干线的那一年”

    的的确确站长的女儿说了这句话,吉敷施礼以后出了玄关,可是觉得这句话其中有含义。吉敷好像得到一个启示。

    离开车站,吉敷来到酒店“寿屋”从幸田站可以看到是一间小巧的漂亮的酒店。接续着几代人在经营着这个店铺。打听到在昭和三十九年在这里的酒吧“美智”时,店主说那时候是父亲在经营,不过上个月刚刚去世。问起“美智”的旧址时,四十岁上下的店主带出吉敷,用手指向几家店铺旁边的餐馆。

    “那,在“美智”经营的时期,记不记得有关店主米本和子的事情?”

    吉敷问店主。

    “米本和子?”

    酒店的店长沉思了一下。

    “那时候,我没在这里。可是曾经听说过,啊,想起来了!请等一下”

    说着,走进里面,脱掉鞋子打开和式的玻璃拉门,进了房间。

    吉敷在店前面孤孤单单的等着。吉敷想,追逐二十四年前的案件的事情,知道当时这件事得人多数都不在人世了,调查起来太难了。

    终于等到店主出来了。他关上和式的门,穿上了鞋。来到吉敷的面前交给吉敷一张明信片。

    “前些日子,整理父亲的遗物时发现的,是暑期问候的明信片。”

    吉敷接过明信片,已经很旧,颜色也变得暗黄。

    收件人是增田武夫,发件人是米本敦子。住所是名古屋昭和区广濑街4-15-8。邮戳上朦朦胧胧的可以看出是昭和三十五年。

    后面的内容是“暑期问候”的文字旁边写着“去年在幸田承蒙关照”字迹写的老练娴熟。

    这是谁呢?

    “这个米本敦子,是谁?”

    “啊,不知道。第一次见到的名字。”

    店主回答。

    “这张明信片,可以借用一下吗?”

    吉敷说。

    “请,我没有用处的。”

    店主回到到。

    说不定是米本和子的母亲。吉敷想到这,把明信片收到口袋里。

    吉敷马上坐车驶向名古屋。出了名古屋车站,太阳已经落山。

    感到肚子有点儿饿,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坐上了出租车。又重新看了看明信片,上面的住址是昭和区广濑街,在比较远的地方,瞬间吉敷的脸表现出不愉快的表情。

    名古屋虽然说来过几次,不过那已经十几年前的事情。从出租车的车窗向外望去,名古屋已经成为繁华的大都市。感到像是在新宿,涩谷。吉敷又想起在蒲郡署看过的调查报告。昭和三十九年的时候,日本还很贫穷落后。在幸田站前米本和子和藤山慎二夫妇的住所和酒吧只有一门之隔,的确很贫穷。

    “美智”的店名,用现在的想法考虑觉得很可悲。在很多年以前,因为皇太子成婚,太子妃的名字是“正田美智子”掀起了美智潮流。贫困的原因。形成短暂的狂热。昭和三十九年时,这个“美智”的名字当时也,变得淡薄了。

    吉敷本想看看“美智”这个小酒吧,可是原来酒吧的地方早已经不存在。“美智”酒吧的地方已经改建成为一座楼房,一楼是一家漂亮的小饭店。虽然没有看店名,但是确信不是“美智”

    吉敷很容易的可以想象出小酒吧“美智”的样子。木造灰色的墙壁,不太干净的平房。木质合成面板被剥开的门,被雨水和泥巴弄脏的方形座灯放在店前,就是这样一个小店。吉敷在少年时期的濑户内的小城市,也有很多这样的小酒店。

    东京奥运会当时的日本,对吉敷来说确实是那样的印象。

    日本列岛进入突飞猛进的高速成长,是从奥运会之后开始。兴办奥运会,对于日本人,是踏出第一步的前夜。

    在日本列岛像经过强烈地震的经济成长时期,有很多像驾驭着烈马般赚到钱的日本人。的确,鬼岛政子是其中的一位。

    在路边周围只能看到田地的家里出生成长,从站前也是只有一家小酒店的幸田街,鬼岛政子只身一人,虽然在东京开创了她的一片天地——。

    若是当时她没有,鬼岛家收到卖地的那笔钱,应该不会有这样大规模的产业。而且这笔钱,鬼岛德次郎和他的情人不死的话,是她不能够自由使用的。

    为了能够自由的使用这笔钱,当时二十岁的鬼岛政子,没有采取什么行动吗?

    “这里是昭和区广濑街”

    出租车司机说。出租车已经进入住宅区域。

    “那就在这停车吧”

    吉敷回应道,出租车停了下来。

    付了出租车费,吉敷下了车,走着寻找昭和区广濑街四—十五—八。吉敷考虑着住址的标示很可能改了,幸运的是和以前相同。刑警的工作,从住址的标示找不会花太长的时间,对于他们是件得心应手的事情。和小谷一起走着的时候,开玩笑说过,如果被警察局解雇后可以找一份当邮差的工作。这时候,前面看到米本家。这个家又小,又旧。按响了安装在就门柱上的门铃。这时候,感觉自己像推销保险的心情。

    “来了”

    像是为年轻女子的声音回应。

    “我是警察,是米本敦子的家吗?”

    “是的”

    女子的声音马上变得发颤。听到是警察一般人的反应肯定是这样。

    “只打扰十五分钟,可以吗?”

    这种场合,就是对方不和气,也不可以威逼。反之,就像接待推销员的心情,太轻率的话更不好办。马上玄关开开灯,打开了玻璃门。出来了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女人。米本敦子的女儿吗。那就是米本和子的姐妹。接着打开门栓。

    “请进”

    女子说。点头施礼后,踏上两米前方玄关通往落着厚厚的山茶树叶的石板路。

    像是主妇的女子,犹豫着是否请吉敷进屋。

    “啊,马上就好,在这儿就可以。”

    吉敷说着,拿出笔记本借着昏暗的灯光,坐在玄关的前面。客厅前面是屏风,可能是使用了多年的原因屏风上有污渍。屏风边上挂着一付牡丹轴画。女子跪坐在牡丹画挂轴的前面,脸上表现出不安的表情。

    “今天,米本敦子女士在吗”

    吉敷马上直言问道。

    “母亲,已经去世”

    吉敷表示致歉。虽然有点儿失落,可是没有感到吃惊。

    “啊,已经去世了吗”

    吉敷回应道。

    “对不起,您是”

    “啊,我是米本春子,是嫁到这家的媳妇。”

    “啊是嘛,您先生呢”

    “还没有回来”

    屏风后面有播放电视的声音,有人在里面。可能是孩子。

    “二十四年前,在幸田意外死亡的米本和子,和您丈夫是兄妹吧,这件事知道吗”

    “是的,知道”

    “那她是您丈夫的妹妹是吗?”

    里面的房间里传出,男女争吵的声音,米本春子表现出不安,别别扭扭的坐着。声音听得很清楚,这个家好像很窄小。

    “这个是,您婆母的名字吗?”

    “啊,是的”

    主妇立刻回答道

    “收件人是幸田的增田武夫,知道这个人吗?”

    “增田先生”

    春子皱起眉头,摇着头。

    “不知道吗”

    “是”

    “幸田站前面的小酒店“”寿屋”米本和子经营的酒吧“”美智”旁边的店铺”

    “啊”

    好像是想起了什么。

    “对不起,您在昭和三十五年已经结婚了吗”

    “是的”

    “米本敦子女士和增田先生有没有交往,知道吗”

    “昭和三十五年的时候,和婆母一起去那里接妹妹和子的孩子”

    “那是和子请你们去的吗”

    “是的”

    吉敷打开笔记本。

    “那时候,是邻居帮忙照顾的吗”

    “春子女士是一起去的吗”

    “是的”

    “是怎么承蒙关照的?”

    “啊,已经是三十年前的事了,记得不太清楚。这位增田先生经常去和子妹妹的酒吧,经常帮助照顾孩子,帮助取牛奶,好像是经常接受他的帮助。那以后婆母表示谢意邮寄的明信片。”

    “原来如此,以后没有联系过么?”

    “没有,只在幸田见过一次。”

    “知道了。和子的丈夫藤山慎二那个人呢?”

    “我只在名古屋见过几次,他们搬到幸田以后一次也没有见到过。”

    “他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藤山先生吗”

    “嗯”

    “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记不起来了”

    “十分不正派的人吗?”

    “啊,是”

    “是个不怎么工作的人吗?”

    “啊,是”

    “是把藤山的孩子接过来了么?”

    “是的”

    “接孩子来以后,藤山联系过么?”

    “一次都没有”

    “收到抚养费了么?”

    “没有,只是收到过和子妹妹邮寄的抚养费”

    “是嘛。可是替别人带孩子,很难吧?”

    “是啊,您看到的一样,家里很窄,我们也有很多孩子。”

    “嗬,那真是很难啊。那时候和子寄养在这里的孩子是昭和三十四年出生的,现在已经是成年人了吧。”

    “是的”

    不知道春子为什么低下了头。

    “现在也在家里吗?”

    随着里面发出大声的吵嚷声,吉敷询问着春子。

    “没在,接到这里来以后,培养他到小学毕业,我们也有很多孩子,孩子们之间还经常吵架。我和都丈夫很苦恼,想办法解决”

    “啊,怎么解决的?”

    “结果是让我的亲戚领养了他。”

    “哎,春子女士的亲戚那里”

    “是的,虽然这样做对不起和子和她的孩子,因为是一个倔强的孩子,不服我的管教。就在名古屋的千种,从这里坐地铁马上就到。”

    春子在吉敷面前羞愧的低下了头。吉敷想那可能没有办法的办法。在这么狭窄的房子里如果有很多孩子的话,这么处理也不足为怪。

    “和你丈夫的妹妹和子有过交往吗?”

    “已经是三十年以前的事情了”

    吉敷静静的等着她的回答。春子好像没有什么话回答。

    “没有怎么见过面吗?”

    “是的,我丈夫和妹妹和子的关系不是很融洽,所以”

    “啊,是吗”

    “让我很苦恼。”

    “什么?”

    “我的丈夫把和子赶出了家门,和子来家玩他也没有好脸色,我觉得因为这个她才去的幸田”

    原来是这样,可能米本和子是因为这个固执坚持的想在名古屋开一家俱乐部。更有可能金钱,优越的环境,已经到了稳操胜算成功的地步。

    “米本和子打算在名古屋经营俱乐部的事情说过吗?知道吗?”

    “是的,在今池的黄金地段”

    “您丈夫说过什么吗?”

    “说她在说梦话,别理她。如果失败了引火上身”

    “火?”

    “融资,借钱等事情”

    “原来如此。和子向家里借过钱吗?”

    “从来没有”

    “是吗”

    总之米本和子就是依靠鬼岛德次郎一个人的。

    吉敷离开米本家走着去找地铁站。吉敷一边走一边想。米本和子出生在窄小并且不富裕的家庭。和哥哥的关系不是很好,被哥哥赶出家门,造成有家不容易回的状况。

    那时候认识了藤山慎二,结婚以后去了幸田,藤山这个男人是个不务正业得人,只能自己带着孩子。离婚以后,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把孩子寄养在哥哥家里。想到哥嫂会更加看不起自己,想法设法想得到金钱和地位。这就是当时米本和子的想法。

    但是,和子的孩子又是一出悲剧。还不懂事的时候父母就离婚,接着又被寄养在他人的家里。这个孩子在苦难中长大成人。昭和三十四年出生,今年二十八,九岁吧。

    啊,吉敷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太愚蠢了,忙于调查案情,为什么没有想起米本和子孩子的事情呢。莫非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是—。

    吉敷返回去往米本家的路,小跑着奔向米本家。因为没有问米本春子电话号码,所以还是回去直接问她。

    来到米本家的门前,按响了门铃。

    “来了”

    是刚才谈过话春子的声音。

    “是刚才来过的警察。有一件是刚才忘记问了,米本和子的那个孩子,他的名字叫什么?”

    “他呀,叫宏司。”

    果然!

    “寄养在春子女士家的姓氏是?”

    “是草间”

    果然真的是。草间宏司。草间是,被惨杀鬼岛德次郎情人唯一的儿子。

    8

    案件逐渐开始按照预想的方向发现蛛丝马迹。吉敷在米本家的门柱前,暂时定下心来。

    二十四年前,在开通东名高速时卖土地收到大笔资金的鬼岛德次郎,还有为了金钱和他交往的情人一起被杀。留下的这笔资金落在被害人鬼岛德次郎女儿的手里,二十年后成为一笔巨额财产。

    那个案件的二十三年以后,被杀的情人的儿子,依然成为卖土地发财的被害人女儿的秘书,女董事长,总之卖土地发家的鬼岛德次郎女儿,因为心力衰竭死亡。女董事长给秘书一亿日元。

    假设,假设鬼岛德次郎女儿,二十四年前为了保住卖土地的钱财不被夺走,杀了父亲和父亲的情人,而且她父亲情人的儿子知道事情的真相的话,侦查的线索就彻底暴露出来了。

    也就是说是复仇。将杀了自己母亲的女人,二十四年后用自己的手杀了她。

    然后将母亲即将可以得到那一笔钱财,从她手里拿回来。他可能认为这不是掠夺而是正当的行为。

    假如事实是草间宏司的母亲是被鬼岛政子所杀,总之这样做草间母亲应该得到的那笔金钱留在草间手里的话,草间的行为可以说是正当的。无论是在法律上是犯罪,草间复仇的心理可以理解。这个案件,现在不明确的一点,很明显的表露出来。

    但是是那样的话,会出现许多问题。首先,鬼岛政子是杀害鬼岛德次郎和米本和子的凶手吗——?

    鬼岛政子,案件发生的当日,就是昭和三十九年十月十一日午夜零点至二点之间,她应该在卧铺列车那智里。也就是说,物理学角度分析是不可能在幸田杀人的。虽然调查是有必要,可是如果在那智卧铺车里是事实的话,怎么考虑也不可能杀掉他们二人。

    政子的母亲衣江那个时候正在和他的弟弟夫妇在同一个房间睡觉。不可能是衣江。草间是政子的秘书,是他要了政子的命。所以杀了米本和子的人,不是衣江,肯定是政子。

    第二,草间是怎么知道杀人案的。即使事实上是政子杀害了她自己的父亲和草间的母亲,当时草间也不过是四,五岁的一个小男孩儿,原来是怎么知道的真相呢。

    第三,就是草间企图给母亲复仇,杀了政子,同样从物理角度考虑的话,也是不可能的。昭和三十九年政子不可能杀害她的父亲和草间的母亲一样,昭和六十三年,草间没有在案发现场,而是在离卧铺列车朝风1号很远的地方。这个问题遗留下来。

    可是,现在资料全部齐全。想把时隔二十四年以前的拼图里散乱的板块,放到它正确的位置,必须要精心的拼装。能够巧妙的拼好拼图,必须出现一块关键的板块。

    充满谜团的一块拼图,还有很多块。为什么草间母亲的尸体被拖到铁轨上呢。

    鬼岛政子最后像着魔般的喊叫“可怕!可怕!纳粹(naqi)要跑来。”这个纳粹(naqi)已经判断出是二十四年前的夜行列车那智。但是,为什么那智“可怕”还有必须“跑来”呢。

    好,吉敷想。想在就来做解释。吉敷的斗志在沸腾。从想在开始,自己的工作终于开始了。你等着,草间。为了见草间首先准备好二十四年前的列车时刻表。

    在研讨后,必须确认鬼岛政子是否杀了她的父亲和她父亲的情人。

    昭和三十九年的列车时刻表,自己手里没有。吉敷的记忆中一课的备品资料也没有。首要任务是必须把时刻表拿到手里。想到这儿,吉敷开始行动。

    那天夜里,吉敷没有找留宿的旅馆,直接乘上北上新干线的末班车回到东京。到了东京没有回到自己的住所,而是在樱田门休息室里小睡了一会儿。可以轻松的出差,不用介意的在外留宿,也只有单身才允许。

    次日早晨,吉敷将去幸田出差的成果向主任作了汇报。主任虽然表现出非常吃惊,可是主任给吉敷说,只有这些还不能足以说明了什么。

    主任这样的态度,在吉敷的预料之中。但是,这不和以前的空无结果调查一样。很明显的已经掌握了第一手资料。

    吉敷试着给东京站车长区打了电话。虽没有找到在执勤的田中,可是找到了友竹。说明了要找昭和三十九年的列车时刻表理由后,问是否在保管着,回答说有。一个小时以后找出来,吉敷说一小时以后去车长区,然后挂了电话。

    十月二十日上午十一点,吉敷来到东京站圆形的车长区入口处,友竹看到吉敷后,马上从办公桌后站起来,手里拿着一个小型的列车时刻表朝吉敷走了过来。

    “只有这个小型的时刻表,可以吗?”友竹说。

    吉敷将时刻表接过来,时刻表皱皱巴巴的。封面有并排着的三辆新干线的图案,右下角已经没有了。是交通公社的列车时刻表,显然不是jr,是国铁主编。

    票价是一百五十日元。

    “当然可以,这个就足够了。这个能借一段时间吗?”

    吉敷询问道,

    “可以”友竹回答道

    友竹是个不太和蔼的一个人,这时候吉敷倒很感激他。吉敷想尽快看时刻表,没有寒暄,即刻就离开了那里。

    快步走下东京车长区的台阶。走进咖啡店,要了一杯咖啡。马上坐下取出时刻表放在了吧台上。

    昭和三十九年十月份的时刻表,这一年的国铁行车时间表极为特殊,这个旧的小册子,加上发黄的第一页照片总共没有几页,马上可以查出。

    封面一页是“全国行车时间表更改版”那下面是“新干线开业”并且有“各线电化”“特快增发”文字接续。开头是铁道地图,第二页是凸凹版的新干线的照片。

    “世界第一终于要登场了,实现梦想的超特快”啦

    “没有翅膀的火箭”

    “让世界技术者瞩目的新干线的安全性”

    或者是,

    “祝贺,东海道新干线开通”

    “美观大方的车身,整个基地集结的话题全部是超特快列车”

    等等的标语,宣传布满大街小巷。

    作为新干线“子弹列车”计划记事报道到落成为止。其中充满自豪的一篇打破了法国的超特快列车时速一百六十公里为时四年竣工记录的文章。

    新干线的营业时间是昭和三十九年十月一日,十月十日是东京奥运会可能鬼岛政子也疯狂的咨询开通时间了。因为鬼岛德次郎和米本和子的凶杀案是十月十一日凌晨,是开通后的第一桩事件。不管怎样国铁主编发行的十月版列车时刻表,属于纪念版的一册时刻表。也比得上新桥—汐留之间的陆地蒸汽机车开通。

    吉敷翻到东海道本线的一页,马上找到急速那智列车时间。

    开往纪伊勝浦,列车番号是201,在十号线站台,进站时间是十九点三十分。东京的发车时间是二十点整。现在,可能已经不是从东京开往纪伊勝浦的直达车了。现在程序改为开往名古屋,在名古屋转到南纪的特快列车。当时有从东海道线直达纪势本线的卧铺列车。

    急速列车那智二十点整由东京站出发后,路经品川,横滨,大船,小田原,热海分别在这里停车。到名古屋的停车站点是,沼津,静冈,滨松,丰桥,最后是名古屋。到达名古屋的时间是二点四十二分,发车时间是四十九分,停车时间是七分钟。

    从丰桥出来的时间是一点三十五分,幸田就在丰桥—名古屋之间。在蒲郡署看到的询问那智车长的调查记录上是,昭和三十九年十月十一日凌晨二点五分那智在鬼岛家后,轧的米本和子。

    在现场停车十五分钟,后面的列车左纬还有九分之差就追上来,这列列车也被导致晚点到站。

    左纬继续沿着东海道线行驶,那智过了名古屋以后离开东海道线分别驶向,桑名,四日市,龟山,和纪势本线。最后到达勝郡浦的时间是次日早晨的八点三十一分。不知道这一天那智的终点站几点到达,是不是要在后面的路途中争取晚点的时间呢。

    另外,案件调查逐渐进入核心,昭和三十九年十月十日,可以判断出确实鬼岛政子乘坐了那智列车。由东京站乘坐,问题是结果在幸田是否杀了他的父亲鬼岛德次郎还有他父亲的情人米本和子呢。

    吉敷的假设是,在昭和六十三年十月十一日朝风1号内鬼岛政子得死,是为了被杀害的母亲而复仇。而且,证据是日期同样是十月十一日。这样的话,二十四年的这一天鬼岛政子必须完全成功的害死草间的母亲。首先必须要证明这一点。吉敷在放在面前得咖啡里只放了奶精,然后喝了一口。

    昭和三十九年十月十日晚上八点,鬼岛政子乘坐的那智卧铺列车,确实从东京站准时的发了车。

    这个时间,鬼岛政子乘坐了那智这辆列车,那智车长玉井兴一可以明确证明。

    这以后,她怎么样了—?接着,当然是她下了车。不下来的话应该杀不了人。

    吉敷望着天空,考虑着。吉敷凭借长时间刑警工作的经验,一下子悟出所有的关键部分。

    那不过怎么说,玉井车长的证词是鬼岛正子穿着的很时髦。当时从头到脚全身是流行的装扮。

    向日葵图案的套装,白色手套,白色寛沿的帽子,白色的尖头皮鞋。醒目的时装,再有二十岁鬼岛政子美人的一张脸,想必会引人瞩目。

    也就是说,目的是为了让人瞩目。为什么想让人看呢。就是,事实上想其他人记住自己确实乘坐了那智这列卧铺车。一直在那智列车上,证明不在杀人现场。

    假如是这样,中途肯定是下车了。并且有证据在。根据玉井的证词,鬼岛政子好像很快就进入了卧铺位置,出了东京一会儿就看不到他的踪影了。这是一点。

    另外一点,鬼岛政子以想睡觉的理由,早早的在检票口询问,这其实就是她制造的假象。自己消失后,检票的来了就会被查出。

    所有事实,二十四年前的这一天,鬼岛政子让人觉得她一直乘坐在那智中途下车,再次又回到车里。鬼岛政子在这个案件制造了一个骗局。杀了自己的父亲和他父亲的情人,利用这个骗局掩盖了事实。

    从东京乘坐那智卧铺列车后,是从哪里下的车,又用什么方法,绕到那智前面,在幸田自己家里杀人后,再次在什么地方回到了列车里—不错就是这个骗局。

    用什么方法呢?飞机吗。但是,那智的发车时间是晚上八点钟,那个时间段国内线的飞机应该没有了。

    啊,对了。所以说在昭和三十九的十月!新开通的新干线!这年的十月一日,案件发生的十天前,新干线开始通车。乘坐新干线熟悉了路线!倒不如说,这一年“梦幻特快”在东海道开通,是鬼岛政子处心积虑的计划。当时新干线被称为“没有翅膀的火箭”像飞机在地上跑着。确实是必须利用这个才能达成。

    昭和三十九年,那智在东京站晚八点发车,凌晨二点四十二分到达名古屋。中间行驶时间是六小时四十二分钟。现在的按照新干线光行驶的速度相同的时间,经过名古屋,大阪,都到了博多。新干线的速度和普通列车的速度差别如此之大。如此说来,在幸田的是时间会很充足。

    吉敷放开列车时刻表黄色的第一页。这一页,记载着当时昭和三十九年东海道线的时间。吉敷感到很吃惊。南下的列车时间排满了整整两页,北上的是下面两页。总共四页全部都有新干线车次。意外的是车次非常少。

    南下的始发车是六点分,末班车是二十一点三十分。这是七点四十分由名古屋发车,中途在静冈停车终点到新大阪的车次。加上这个车次南下的也只有三十班车次。在有相当少的车次的情况下,开始运行了。和现在相比较,有隔世之感。

    正好和那智晚上八点在相同的时间由东京站发车的有一列光27号新干线。这列车二十二点二十九分到达名古屋。那智是次日的二点四十二分,单纯的比较起来竟然要快四个多小时。原来如此,果真是没有翅膀的飞机。当时的特快列车,和现在相比较速度相当的慢了。

    那么,另一点是鬼岛政子乘坐的哪一班次新干线列车。怎么考虑不可能乘坐光27号。八点钟从东京站发车,也就是和那智以相同时间发车没有道理乘坐。根据玉井车长的证词,鬼岛政子在七点半至八点多钟确实在那智的车厢内。

    光27号停车的第一站就是名古屋。那就没有机会乘坐光27号。所以排除乘坐了光27号。

    在当时新干线很少的年代,在所剩余的几班车次中,鬼岛政子最有可能乘坐的只有两班小玉201号,还有小玉203号。末班车是小玉203号到静冈停车,不到名古屋。不到名古屋的话,就不可能回到名古屋附近的幸田也更不可能杀掉她的父亲和她父亲的情人。那么末班车也不能考虑它的可能性。当然有可能在静冈乘坐其他的列车。那个可能再另行调查,现在暂时排除在外。

    那么说来,剩余的只有一个班次光201号到此为止的推理非常单纯明快。

    不用犹豫判断的结果。光201号二十点三十分由东京站发车。比那智迟发三十分钟。鬼岛政子很有可能乘坐这一列车。

    鬼岛正子,乘坐那智由东京站出发,在卧铺车厢的通道站着的时后,被车长看到。但是马上就消失了踪影。看似在卧铺车里,可是那是不可能的。在离东京站最近的车站下了车。那是哪个车长呢。

    吉敷马上想到的就是横滨站。横滨站那智,新干线都通过,并且在此停车。但是,这个东海道的来线站台和新干线的站台离得较远。必须乘坐电车或是出租车。能够赶上乘坐新干线吗。

    吉敷再次翻回那智列车的那一页时刻表。那智是二十点二十八分到达横滨,另一列小玉201号到达新横滨的时间是二十点四十九分。这两列车只相差二十一分钟,两站之间有相当一段的距离,至少需要三十分钟的时间,这个横滨站是不可能。不得不放弃在横滨站转车的可能。

    那么小玉201号下一站的停车地点是小田原。在小田原的停车时间是二十一点十五分,而那智在小田原的停车时间是—吉敷的手指夹着时刻表的两个地方来回翻着。二十一点三十分。在小田原不可能换乘新干线小玉201号。201号已经出站十五分钟了。在小田原那智已经被201号超过去。两列列车的顺序,颠倒了。如果乘坐那智到小田原站的话,赶不上乘坐小玉201号的。

    这就可以推断出,小田原站以后的停车站更不可能换乘。据201号速度会离那智越来越远。

    那么,剩余的可能性只有一个。回到东京站。从哪里呢?那就是离东京站最近的站点,远了要花很长时间。必须在三十分钟以内回到东京站,那就是——品川。只有品川。那智停车的第一站就是品川。

    根据列车时刻表那智到达品川的时间是二十点九分。到201号发车时间有二十一分钟。这二十一分钟之内有回东京站的列车吗—。

    吉敷在时刻表上开始找东海导线北上的一页。在二十点十分由品川发车的列车有吗?发现一辆从伊东始发的716m慢车二十点十一分到达品川。

    太好啦,吉敷想。这趟车到达东京站是几点呢。但愿能够赶上,吉敷暗自祈祷着。到达东京站的时间是二十点二十分,在八号线。刚好在乘坐小玉201号十分钟前。有充分的时间。

    这首先不会错了。昭和三十九年十月十日,鬼岛政子就是这样,在创业时间很短的情况下相继乘坐了新干线小玉201号!另外,又想到。若是在品川的话山手线和京滨东北线也可以。假如东海道线就是没有列车,有二十一分钟,二三分钟之内就有另外的车,可以顺利的回到东京站。

    好,很顺利。吉敷内心得意的笑了。

    另外,小玉201号的终点是名古屋。虽说不到新大阪,可是目的地是名古屋。到达终点的时间是二十三点十年十八分。根据调查记录,鬼岛德次郎和米本和子被散弹枪射杀的时间是午夜零点至二点之间。据推测的死亡开始时间零点只有二十二分钟。在二十二分钟之内必须到达杀人现场鬼岛家。

    到了名古屋转车到,逆行方向的幸田。吉敷又找到东海道线北上的一页。必须找到将近二十三点三十八分从名古屋出发的,北上的列车。最好是在二十三点四十四,四十五分的,有么——。

    接着,果然找到一班在二十三点五十分由名古屋出发的快车。快车大和号。不敢相信能这么顺利的调查到,一瞬间吉敷有一个预感。幸田站,快车在那里停车吗?

    吉敷的手指滑向大和的停车站点,果然不停。名古屋后面的刈谷,冈崎,丰桥等。离幸田最近的站点是冈崎。这是幸田旁边的的一个站点。到了冈崎是零点三十分。只有这班车可能性最大。冈崎—幸田的距离很近。可能从这里乘坐出租车了。幸田站前都用出租车,何况冈崎比幸田站还要大,出租车很快就能乘坐上。

    按照从冈崎——鬼岛家的时间是三十分钟计算,凌晨一点可以到达鬼岛家的杀人现场。

    昭和39年鬼岛政子的行动路线

    卧铺快车小玉

    那智201号

    东京20:0020:20——20:30

    i

    品川20:0920:11

    幸田2:05

    出租车(1:00)左右到

    ——————

    冈崎

    i

    0:30

    名古屋2:42

    快车

    大和

    23:5023:38

    到鬼岛家附近从出租车里下来走到家里,还有充足的时间。不想招人耳目的话,从幸田站下来走到家里,也只是用七,八分钟。

    那智——还没有出滨松,从这里经过鬼岛家的后门,还要一个小时。就是这样的周密行动,鬼岛政子在那智开往遥远的东京途中可以在自家的站在后门前。

    但是——,吉敷突然感到不安。实际上到这里位置很顺利。这以后的怎么乘车呢?一点钟鬼岛政子到了自己家,可是反过来考虑已经是一点钟了。

    现在开始打开后门,卸开后面厨房的小窗,爬到厨房里。穿过走廊,打开父亲鬼岛德次郎放散弹抢的壁橱,从保险柜里拿出抢。这些地方是自己熟悉的家,会很快。可能不会花很长的时间。接着将两个人杀死。诸如这些行动,按照最少的时间计算,大概十分钟就可以完成。就是如此考虑,时间上是不允许的。这会儿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十分,是不是已经不可能回到那智——!?

    那智那方面重新探讨一下。吉敷再次打开时刻表。凌晨一点十分那智正在滨松——丰桥之间行驶着。一点三十四分在风那个桥停车,停车时间一分钟,一点三十五分由丰桥发车二点四十二分到名古屋,中间不停车。

    总之,鬼岛政子杀人后只有一种方法在一点三十五分丰桥站乘坐上那智卧铺内。绝对没有其他方法。一点三十五分,也就是鬼岛政子杀了人的二十五分之后!

    这—,不可能到达。冈崎——幸田很近,可是丰桥——幸田很远。中间间隔6个站点。根据时刻表,大概有二十五公里的距离。就是有出租车等,也很难到达目的地。况且二十五分中是最大限度计算的。侵入杀人用三十分钟,也很自然。那剩余时间只有五分中。如果用了三十分钟以上,或是三十五分中,那剩余时间就是零。这太不可能了。这个计划,从开始就不可能。吉敷沮丧的将身体靠向椅子背。

    “可怕!可怕!那智跑过来了”

    吉敷回忆起鬼岛政子最后的狂言。渐渐的觉得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9

    过了很长时间。吉敷忘记喝摆在桌上的咖啡,已经变得很凉。觉得自己在哪儿搞错了。但是问题出现在哪里呢?百思不得其解。

    吉敷逐渐冷静下来,根本问题是自己在什么地方没有分析清楚。是啊,想起来了。案发人,将米本和子的尸体拖到东海道本线的铁轨上。接着,那智从上面轧过去。这时候,鬼岛政子在列车的卧铺车厢里,询问车长发射事故的缘由。

    是的。米本和子的尸体被轧断的时候,鬼岛政子正在车厢里。这个移动的过程至少是其他人干的。

    第一,尸体移动到铁轨上之后,那智马上就奔驰而来所剩时间无几。针对鬼岛政子来说是不可能的做到的。至少要考虑到有同案犯。吉敷又将问题重新考虑。但是重新考虑后,整个思路像走进了迷宫。鬼岛政子的同案犯究竟是谁呢。鬼岛政子的母亲和她的弟弟夫妇在同一房间休息。必须暂时将她除外。那其他人会是谁呢——?想不出其他的人。不存在其他的人。除了鬼岛政子,和她母亲鬼岛衣江以外,迫切希望杀死鬼岛德次郎和他的爱人的人,什么地方都不存在。

    吉敷从咖啡吧里走了出来。由南口走到车站前面。一边眺望着右手边的站前宾馆的玄关,一边向北口走去。在那里走向地下通道。在这附近八重洲口侧面有个地下通道,好像要碰到对面走过来的人肩膀似的狭窄通道,吉敷还在思考着。

    到现在为止,虽然一直进行的很顺利,好像是考虑的环节哪里有漏洞,不得不重新整理思路。另一设想鬼岛政子为主犯,作案之后立即回到那智,同案犯将米本和子的尸体拖到东海道线南下的铁轨上。

    根据作案动机,这个人只有一个,就是鬼岛政子的母亲鬼岛德次郎的妻子。根据案件调查记录中鬼岛正子母亲本人的说法,案发当时她和弟弟夫妇一起。

    那包括她的弟弟也是这个案件的同案人。鬼岛衣江的弟弟饭田,在背后和他的姐姐说好,骗吉敷说鬼岛德次郎是脑溢血死的。很可能是在吉敷走访鬼岛衣江以后,通的电话让他的弟弟迎合她的说法。姐弟之间,可以充分考虑到有这个可能。

    但是,问题是饭田的妻子,饭田的妻子会一起掩盖丈夫的亲戚杀人事实吗。

    起初用散弹枪杀人的作案人,为什么将米本和子的尸体拖到东海道线的铁路上呢。用平常的心理分析,只能够得出是对米本和子的怨恨。另外为什么不将鬼岛德次郎的尸体拖到东海道线铁轨上,而是将米本和子的尸体拖到铁轨上呢。确切的理由不是别的,这么做除了对米本和子的怨恨,再没有其他的理由。抱有这个怨恨念头的只有,鬼岛政子和他的母亲鬼岛衣江。

    也许,有另外的理由。那就是鬼岛德次郎的身体要比米本和子的重。若是身体的重量轻的话,容易拖到铁轨上面。

    如果是这样的话,作案人应该考虑到是个女的。鬼岛政子是作案人的话,这件事情必须要考虑进去。

    是的,除了鬼岛政子没有其他人可以收到嫌疑。吉敷又考虑到以前的鬼岛政子。二十四年前,鬼岛政子在此案件上得到了很大的收获。险些这些财产让使母亲受到痛苦折磨的米本和子,父亲的情人掠夺。父亲的死,得以巨额资金留在家里,自己得到可以自由使用的权力。手里的资金,成为一个资本家。如果没有这件事情,鬼岛政子在爱知县的乡舍里,肯定是在过着平凡人的生活。一个不太富裕家庭的主妇,成为几个孩子的母亲。出乎意料的可能会很幸福。

    作案人确定是鬼岛政子。开始想到这儿,关于案件有了新的思路。如果是这样的话,鬼岛政子必须要从那智卧铺车里,在品川站下车。不然的话,赶不到作案现场。

    等等,会不会在这里方法就错了——?吉敷整理着思绪。由那智在品川下车,考虑的是返回了东京站,乘坐小玉201号,不是那样,正确的是乘坐停在静冈的末班新干线。在静冈乘坐特快,然后在丰桥换乘。啊,不对。由东京站发车的小玉203号是二十一点三十分发车。比小玉201号晚发车一个小时。在东京站浪费一个小时,更不可能早到幸田。果然乘坐的201号,在品川下,乘坐201号车。

    吉敷不知不觉,从八重洲口的侧面走了出来。拐向右面,向中央口走去。健步踏上台阶,很快来到银铃的下面。坐在银铃的长椅上。但,马上站起来通过检票口。直接奔向1号站台。走上楼梯,乘坐上正在等待发车的橙色电车。接着倚在门边等待发车。

    门终于关上,车由中央线驶出。吉敷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有吃东西。

    于是在四谷下了车。秋高气爽的天气,慢慢的走在红砖铺地的靖国街道上。在第三个十字路口向右拐稍走一段路,那里是草间宏司的公寓住所。又想起了鬼岛政子。品川,品川像念经文一样。绝对没错,鬼岛政子肯定是在品川下的车。

    吉敷走进公寓,乘上电梯到了四楼。按响了草间房间的门铃。可是等了很久没有回音。旋转了一下门把手,门锁着。吉敷乘电梯下了楼,走在街上。对面看到一间很优雅的小餐馆。吉敷跨过路中间的栏杆,等汽车过去,过了马路。走进小餐馆。

    正是中午吃饭的时间,店了很忙。吉敷在店内转了一圈,哪一张桌子都坐满了食客。好像不等的话,是找不到位置的。正要出门,吉敷往后面一看,在最里面的桌子那里,看到正在一个人吃饭的草间的背影。

    吉敷走进餐桌,冷不防拍了一下草间的肩膀。草间条件反射的回了头,看到了吉敷,表情很吃惊。

    “可以坐在这儿吗?”吉敷用手指指着对面的座位。草间没说什么,吉敷坐了下来。

    “这个店什么最好吃?”吉敷询问道。

    “来吃饭的吗?”草间问。

    “当然了”

    “最好吃的,每个人的口味不同,我认为好吃的并不见得其他人也认为好吃”

    “和你做的事情是相同的。你个人认为是正义的复仇,可是在他人看来是杀人事件。”

    草间默不作声。

    “我问的是你认为好吃的东西是什么啊。吃了相同的东西,有可能就理解你为什么觉得好吃了。那是什么?”

    “这是鱼。用葡萄酒蒸的大马哈鱼。”

    “好。相同的。还有米饭”吉敷对女服务员说。

    “刑警先生,你真是个纠缠不休得人啊。”

    草间边用叉子插着大马哈鱼送达嘴边说。和他优雅的外貌有点儿不符,举止倒有点儿粗俗。草间的举止不由得让吉敷想起了他成长的环境。

    “究竟是怎么想的,这样一次次追究我?”

    “你的事情,我做了很多调查。你的母亲叫米本和子,在昭和三十九年,爱知县的幸田,被卷入散弹抢强盗杀人事件死亡。”

    草间噶然停止正在用的刀叉。瞬间,眼睛里出现了残暴的凶光。可是马上恢复了吃饭的表情。没有任何回答,继续嚼着嘴里的东西。

    “你的父亲叫藤山慎二,你的双亲很早就离了婚。后来接走你的是你外婆家的舅舅和舅母,也就是你母亲的哥哥,夫妇,被他们抚养。住所是名古屋的昭和区広濑街。但是,由于家里很窄,你又被寄养到你的舅母的亲戚家。几经周转。你的出生成长经历很不幸。在这种环境里,稍有不良行为,谁都不能指责你。”

    沉默着吃饭的草间,对吉敷说。

    “调查的很清楚啊,刑警先生。但是那么做是为了什么?那又能够判断出什么?”

    “太能够判断了。你的母亲米本和子女士,是在叫鬼岛德次郎的家里。看似像被侵入的强盗,在杀鬼岛德次郎的时候,顺便将你的母亲也一起杀害。但是事实是谋杀。有计划的犯罪行为。”

    草间一动不动的盯着吉敷的脸。

    “嗬”吉敷没说完,草间就催促着问了一句

    “你觉得是谁预谋杀人”

    “不知道。那时候我还小。不知道发生了这个案件。”

    “鬼岛政子,鬼岛德次郎亲生的女儿,你以前工作过的鬼岛集团的董事长。”

    “胡扯”

    草间抽出的脸,说。

    “鬼岛董事当时在,车厢里。怎么会杀死人呢”

    草间冷笑着,又将一块大马哈鱼送到嘴里。低下头,看着餐碟。

    “唉,怎么知道这么详细?不是说小时候的案件,一点儿不知道吗?”

    吉敷嘲讽草间。草间默不作声。继续吃着饭。

    讽刺中带着奚落,吉敷用尽全部的解数做出的攻击。吉敷知道,草间无话可答。吉敷的攻击只能是这些。因为调查和分析也就是如此。

    “怎么了刑警先生,那么炫耀自己的威力的话,肯定是调查出鬼岛董事长一边在夜行列车里,一边作案的方法啦?”

    吉敷很不痛快的沉默着。虽然预感到见到草间会是这样的结局,可是怎么也忍不住还是来见他。

    “刑警先生。怎么都认为我是作案人。鬼岛董事是杀人案件,觉得我就是那个杀人犯。这只能说,有病。只是自己编造的故事而已。无非是将调查的事实和自己的所谓推测组合起来。二十四年前,二十岁的鬼岛董事,一个大胆的女子将我的母亲杀害。为了给母亲复仇,将鬼岛董事长杀死。成为鬼岛董事的秘书也是为了复仇的行动计划之一。可是,刑警先生,那是不可能的。首先从物理学方面分析,鬼岛董事是不可能杀死我母亲的。这是一点。

    另外一点,假如鬼岛董事长就是杀死了我的母亲。那件事我怎么会知道呢?况且我没有得到母亲的爱,就是母亲的面孔都不记得。为了那样一个和我没有任何感情得人,可能会去冒判处死刑那么大的险,去杀人吗?

    还有一点,就是我想杀死鬼岛董事长,可是从物理学分析我不可能杀死她。从那个角度看,刑警先生说的都毫无道理。不值得谈啦。”

    吉敷没有办法回应,只能默不作声的听着。

    饭菜端到吉敷的面前。虽然肚子空空的,可是暂时没有吃的欲望。

    “如此说来刑警先生真的非常努力啊。一个人这么坚持,是不是被谁夸奖了?”

    禀性难改啊,吉敷滑到嘴边,咽了回去。拿起了餐刀和餐叉。

    “现在你的工作怎么样了?拿到了钱,闲呆着呢?”

    “可能吗。现在正要去世田谷的真砂街。在那里建一座公寓,和建筑师谈了几天了”

    “有梦想的工作好啊”

    “为了建筑面积率的事情,很苦恼。现在的资金远远不足正着急呢。终于明白了鬼岛董事长当时的操劳。

    即使那样刑警先生,总是不厌其烦得来我这里。刑警的工作就是这样的啊?没有其他的事情干啦?”

    草间和主任用相同的口气说。吉敷自我嘲笑的笑了。

    “饭也吃完了刑警先生我先失礼了,如果想拿我当犯人的话,先证明给我看鬼岛董事长是在二十四年前杀了我的母亲。不然的话,免谈。”

    草间用边用餐巾纸擦着棱角分明的嘴唇,边窥视者吉敷的表情说。吉敷看着草间,他歪着嘴冷笑着。

    “台阶必须是要一步一步走的哦”

    草间将餐巾纸揉成一个团,放在餐桌上,往后推了一下椅子站了起来。拿起付款单,说了一声先失礼了,走向付款台。付款之后,回头看了吉敷一眼,推开玻璃门走了出去。

    吉敷没有一句回话。

    吉敷一个人默默地吃完了饭。看到饭后咖啡,想起草间这小子没有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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