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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笔趣阁 www.ddbiquge.co,码头王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夜总会想挣钱,完全是痴人做梦!你想一想嘛,政府要扫除黄赌毒,而夜总会不沾这三个字绝对吸引不了人,也挣不了钱。算了,我的钱来得不容易,不想就这样糟蹋了。”

    谢彩凤好歹劝说了古春一番,可是她根本不听,事情就这样搁下来了。

    事情的转机是很意外的。那天,章程突然给谢彩凤打了一个电话。原来,随着检察院找他老爸的次数增多,银行催促还贷的步伐也加快了。银行给了他一个期限,如果到时间还没还完款,将申请法院对阿波罗进行标底拍卖。拍卖,那就是把你捆起来打包,无论一个什么地板价格你都得接受。章程对谢彩凤说,愿意向她借高利贷,并在很短的时间里还给她。

    这次谢彩凤是和古春一起到的病房。一见面,谢彩凤就说:“经过做工作,古老板愿意接手水中花和阿波罗了,不过,价钱的事得你们两人谈,我就不参与了。”等谢彩凤走了,古春果然开了一个很低的地板价格。为了尚在病房中的老爸,章程在万般无奈情况之下,接受了这城下之盟。

    过后章程才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谢彩凤导演的一出剧。谢彩凤接手阿波罗夜总会之后,很快就把水中花夜总会关张了,准备另做他用。由于章程的退出,成全了谢彩凤在c城娱乐界的霸主地位。事后,谢彩凤曾几度邀请,要章程加盟由她经营的阿波罗夜总会,可他总不答应。

    又是一个阴冷的黄昏,在这样的日子,嘉陵江边是没有什么人的。凄清的江边,冷风低吟,夹竹桃绿得发黑,在冷风吹拂下瑟瑟发抖。章程怀揣一瓶老酒,切了一只卤鹅用塑料袋装了,漫无边际地在泛着白沫的江边走着。

    上午,章程去探望了老爸。探望是在严密地监视中进行的。老爸老得好快呀,才一个多月没见面,他就目光呆滞,满头白发,显出令人伤感的龙钟老态。好久,两人几乎没有说一句话,直到那个看守人员喊时间到了,老爸才对他说了一句话:“程程,你要自立呀!”老爸嘶哑着声音,还用鲜红的舌头舔舔嘴唇。

    老爸说过之后,转身向后面的黑色铁门里走去。章程呆呆地望着老爸那苍白的头和单薄的背影,泪水遮住了眼帘。

    老爸迷恋上药粉,完全是章程一手造成的。那些天,章长征从外边回来后,就狂躁不安犹如一匹困在笼子里发怒的野兽。他在客厅里走来走去,然后躺在沙发上长吁短叹,还喃喃地说:“烂贱婆娘,爱情,鬼的个爱情呀!”

    章长征的脸黄焦焦的,呲牙咧嘴,边狠狠地砸自己的头边说:“我的头好痛好痛呀,我的心好痛好痛呀。程程,你能看见我的心么,一颗千疮百孔滴着血的破碎的心啊”看着老爸这个样子,章程如何忍心?他刚好手头有加了粉的烟,就对老爸说:“我手上有种烟,可以忘掉忧愁也可以止痛,不过,这烟——”

    章长征已经被烦恼痛苦折磨得焦头烂额,夜不能寐,听见这话,问道:“是什么烟?哪怕是毒药,你都给我拿来,你快拿来!”章程记得,当时自己跟老爸说过,给他的是什么东西,老爸显然已被烦恼痛苦打垮了,顾不了那么多了。

    章长征第一次抽带粉的烟后,显得有些不适应,第二次就好了。但是,从那以后,他离不开那烟了,有时觉得不过瘾,还跟章程要白色粉末来吸。

    章长征是在上班时药瘾突然发作被送进医院的。堂堂的一区之长,居然吸粉,当然顺理成章地进了戒毒所,政府布置检察院,将这事列为重点案件开始进行侦察。

    老爸那么不眨眼地望着自己,到底要告诉自己什么呢?老爸说的自立,是不是告诉自己,他的大势已去,以前那棵枝繁叶茂、根深蒂固的大树已轰然倒塌,不复存在了呢?老爸是否知道银行催款,阿波罗夜总会已经转手?

    章程在嘉陵江畔那个叫做困牛石的地方坐了下来。他望着缓缓流逝的江水,心里百感交集。因为要满足自己的粉瘾加上还债,他已把自己同老爸住的那套四居室卖了。现在,他章程可说是一贫如洗。人说,发财不见面,背时大团圆,又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些在他身上都一一应验了。

    这段时间,章程可说经历了人生的最大磨难。先是老爸吸粉出事,接着是自己被黑打,自己的事业被洗白。跟着,结婚几年乖乖巧巧的漂亮老婆马芳也不辞而别。出院后,以前的兄弟一个个都避而不见,债主们却都找上门来,要他立马还钱。望着那一张张虚情假意的可恶的脸,章程竭力压住火气,才克制住自己要在那一张张脸上揍几拳,给那些脸制造一些喜剧效果的想法。

    章程从那袋卤鹅中选了一块肥嫩的大腿啃了起来。

    好多天来,章程像躲瘟神般躲着那些讨债的。郁闷啊,打开酒瓶,就着卤鹅,他喝起酒来。

    夜色暗了下来。滨江路上的车辆交织如梭,两岸灯光繁星样依山逶迤散开,铺满了江水,江面上漾荡着点点波光。章程望着江面,一口接一口喝着酒。按他的想法,他要到广州或是深圳发展。他觉得,凭自己的能力,是会闯出一片新天地来的。但是,老爸还在医院,检察院的人还在调查,事情悬而未决,他现在也只好在这里干耗着。只是,这样下去肯定不是办法。再做别的生意已没有本钱,加上那不知底数的烂账,再这样下去,不晓得怎样才是个头呢。

    车声隆隆,江水潺潺,江风阵阵。章程不知不觉把那一瓶酒喝个底朝天。俗话说,借酒浇愁愁更愁,此刻,那如火般的酒精在他体内翻腾着,他太阳穴那儿突突突地迸跳。一瞬间,这些日子来所受的屈辱全都像过电影样,浮现在他的眼前。被酒精燃烧着的章程,想要干痛快的事,他要解放自己,他要尽情的宣泄。

    “啊啊啊——”章程大声叫了几声,踉跄着,向公路上走去。他嘴里喘着粗气,拦了一辆出租车,向嘉陵江上游的阿波罗夜总会驶去。

    当章程醉醺醺地走下车,向阿波罗夜总会走去的时候,被门口几个保安拦住。章程破口大骂:“你们这些黄眼狗,老子才放手夜总会几天,就不认得老子了么?”保安赶紧叫了阿波罗夜总会总经理出来。总经理仍然是王三元,章程知道,这是一个十分滑头的家伙,他还知道,只要王三元在,那么,谢彩凤就肯定在。原来自己费心扒力的经营,却叫狗给享受了。

    章程不禁悲从中来。

    王三元见章程这样子,满脸是笑,一把扶住了他。“哎呀章总,是你老人家啊,这几个保安才来,不认得你,不知者不怪嘛。”一边就把章程扶着往里面走。

    章程边走边喘着粗气问:“谢彩凤在不在,老子要扯烂她。”

    王三元劝解道:“你老人家也是,好男不和女斗啊!”章程说:“老子遭她医了焖鸡,趟了她的水中桥,咽不下这口气!”

    王三元打着哈哈说:“很不凑巧,谢总今天不在。”

    章程嘿嘿地笑了。“她虚火了,怕了么?”章程同王三元走到白玫瑰包房,他把王三元推开,大声武气地说:“快打电话告诉谢彩凤,说我来了,老子要把她的衣服裤子扒了,当众强xx她——”话还没说完,就像一只布袋般倒在了沙发前的地面。这时候,包间门开了,谢彩凤应声走了进来,她看着躺在地上的章程,笑嘻嘻地说:“是章公子啊,稀客稀客。”

    章程坐起来,此刻他感觉眼前晃动着好多谢彩凤,都望着他不怀好意地狞笑。“谢彩凤,母狗——”

    谢彩凤淡淡地对王三元说:“你把底下人叫几个来,让他们见识见识章总的光辉形象。”王三元出去,把原阿波罗夜总会十来个员工叫了来。谢彩凤对王三元说:“把章老板请起来,坐在地面,多失风范啊。”

    章程还母狗母狗地骂着,被王三元同另一个人架起来。谢彩凤仍自笑眯眯的:“你骂完没有?”

    章程望着那一张令人生厌的脸,呸了一口。“谢彩凤,老子不过是运气不好,要是没有意外,这城市码头哪个不是我姓章的说了算——”

    谢彩凤仍嘻嘻笑。

    章程恼怒地骂了一句,一口唾沫吐过去。

    谢彩凤默默地把口水擦掉,对王三元说:“我懒得见这霉伤心,你给我好好照顾章总。”说完就走了出去。

    王三元嘿嘿笑着,左右开弓扇了章程两耳光,又一脚把他像球样踢得飞起来。章程哎哟叫了一声,就跪在了地面。

    王三元笑眯眯地望着他,说:“欠揍的啊,同你那癞子叔一个样。你该收起公子哥的做派,你不想想,你现在是个啥玩意儿,不过是一条断了脊梁骨的癞皮狗,敢惹我们谢姐!”他叫人提来一桶凉水,兜头盖脑向章程泼去。章程鼓着眼却没再开腔,水淋淋地瘫倒在地面。王三元哼了哼,叫人把章程抬出去扔到沙滩上。

    等章程醒来时,已是第二天的清晨。晨曦中,他感觉睡在一张沙发上。他摇了摇脑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睡在了这里。转过身,他见着了谢彩凤。谢彩凤穿着短睡衣,肌肤还是那么嫩滑细腻,高高的鼻梁,挺拔的胸脯,魅力四溢地诱惑着章程。

    章程咆哮着,从沙发上挺起身,却被谢彩凤一耳光扇在地。章程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血红一片,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谢彩凤轻蔑地望着他,鼻孔里哼了声:“章公子,说说,现在感觉如何啊?”

    章程冷笑一声,没有回答。谢彩凤问:“是不是特不服气?”章程说:“我是断了脊梁骨的癞皮狗,败军之将何敢言勇。”谢彩凤说:“现在四面楚歌,感觉到一点风萧萧易水寒的味道了?”

    “谢总经理,是啊,叫你看笑话了。”章程又叹了口气,说:“哎,我真替我老爸难过,居然养一个他儿子也看不上眼的破货!”

    谢彩凤斜了一眼章程,说:“章公子你说这话就不客观了,你不想想,要是老娘乐意,现在就是你的嫩娘!”

    章程赶紧接上说:“就是就是,我老爸在台上时,好多风尘女争着邀宠,争着做我的嫩娘呢。”他顿了顿,又说:“无非就是娘们儿志气,只会扒着门坊使力——离开这牛背湾,你能屙起三寸高的尿?”

    谢彩凤点点头,说:“章公子,别貌似了不起,其实你骨子里就是一个胆小鬼,不信我们三个月后再看,你肯定会跟着我!”章程呵呵笑了,显得没心没肺的样子:“这么说谢总想当救苦救难的观世音?不会让我给你老人家当男保姆吧?”

    谢彩凤摇头说:“哪能呢,毕竟章公子还是文化人,那不是玷污斯文?”章程说:“谢总总不会让我入僚决策?”谢彩凤说:“章公子,姓谢的毕竟还是女流——不过,我会让你不离左右。”

    章程恍然大悟:“哦,谢总原来把我当作了参照物,让我给你开车是不是?是为了满足你那可怜的虚荣心?”

    谢彩凤拍着手儿道:“哎呀,真是知我者章公子也,你看这差事行吗?”章程说:“谢总真不怕你那千金之躯有所闪失?”谢彩凤说:“我也就是一条贱命而已,你也知道,十年前就是风靡码头的‘背篼鸡’,再说有章公子掌舵,我放心着呢。”

    接着章程见着了一个高大魁伟的男人,是牛宏。牛宏一来,谢彩凤就亲热地扒着他的肩头,根本无视章程的存在,还嗲嗲地说:“老公呀,这些日子你到哪里去了,也不来陪陪妹子。”

    牛宏不好意思地笑。

    章程一见牛宏进来就盯着他看,总觉得他的身形在哪见过。

    谢彩凤笑眯眯地把牛宏介绍给章程。“章公子还认识我老公牛宏吧,虽然你在牛背湾只住了几年,应该对他还有印象。我同他青梅竹马,二十多年的感情了。当时我们在码头好烂贱,就像沙滩上生长的夹竹桃,好不容易啊!”握着牛宏那阔大的手,章程感觉那手湿漉漉的,却非常有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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