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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笔趣阁 www.ddbiquge.co,权力野兽朱元璋1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桶的稀泥汤,叮叮当当地往回赶。

    朱重八一口气把浑水挑到斋饭堂后厨,把半桶水倒入瓮中。烧火僧如悟正在灶前拉风箱、添柴草,脸熏得黑一道白一道的。

    正在蒸馒头的烧饭僧过来向水桶里瞟了一眼,不满地说:“你怎么尽挑些泥汤来呀!这能吃吗?”

    朱重八不耐烦地说:“小河都干了呀,再过几天,泥汤也没有了呢。”烧饭僧愣了一下,提醒他道:“你不会往远处去找水吗?十里地外就有一口山泉,水还算旺。”

    朱重八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来回二十里,不是要人命吗?他说:“太远了挑不动,师傅得赏我几个馒头吃,吃了才有劲。”

    烧饭僧不想和他纠缠,真的到大筐里拿了两个馒头塞给他。朱重八接过馒头后,又笑说:“给找块纸包上呗。”烧饭僧“哼”了一声,冷冷说道:“你怎么这么多事!”说完走到隔壁储物间去找麻刀纸。

    朱重八先向如悟眨眨眼,随即窜到馒头筐跟前,双手齐下,迅速抓了十几个馒头丢到水桶中。如悟见了,惊得站起来,刚要张口,朱重八一只手捂在了他的嘴巴上,低声吓唬他说:“你若嚷嚷,我可饶不了你,这是佛性长老叫我来拿的。”他想抬出大菩萨来吓唬小鬼。

    如悟当然不信,却也不想再多管闲事,翻了翻白眼,坐下去依旧拉他的风箱,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朱重八刚刚抓了一块屉布盖到水桶里,烧饭僧就回来了,他没发现朱重八弄鬼,递给他两张麻刀纸,朱重八接过后担起水桶就往外走,生怕露馅。

    朱重八最怕让知客僧撞见,空了是讨厌的克星。可是越怕越躲不及,朱重八与空了在山门外走了个碰头。空了打量他几眼,心里犯疑,便说:“今个你怎么这么出息?担了一担水,没人支使又去担呀!”

    朱重八用讥讽的口气说:“不是说一个和尚挑水吃,两个和尚抬水吃,三个和尚没水吃吗?就当皇觉寺的大小和尚都死绝了,贫僧一个人挑。”

    空了气得脸色煞白,说了句“放肆!”却也奈何不得他。看见水桶里盖一块屉布,空了皱了皱眉头,望着摇晃着水桶走去的朱重八,更加起了疑心,便远远地在跟在朱重八后面,走走停停,一直跟踪到荒河滩上,亲眼看到朱重八拿出十多个沾了泥的馒头给他的穷朋友吃。

    徐达、吴良兄弟几个人如一群饿狼,争相从朱重八的水桶里抓出馒头,也不管上面沾了泥水与否,狼吞虎咽地大嚼起来。躲在枯树丛后面的空了跳了出来,指着朱重八骂:“好啊,寺里出贼了!”

    朱重八开始有点发慌,但很快镇定下来,心想大不了还俗,不当这个和尚。他对几个伙伴说:“别怕他个秃驴,吃!”

    徐达扑哧一笑,差点叫馒头噎住:“你摸摸自己的脑袋,还骂人家是秃驴呢!”

    “好,好,你等着!”空了气得连一句完整话也说不出来了,见他们人多,怕吃眼前亏,便气急败坏地往回走。

    朱重八故意气他:“出家人一粥一饭都是别人施舍来的,物归原主,这不是正理吗?”

    吴良虽感到解气,却为朱重八捏了一把汗:“你犯戒啦,干脆和我们一起跑吧,这和尚别当了。”朱重八却拍着胸膛说:“大不了挨一顿棍子。你们饿急了,再来找我,我吃干的,不让你们吃稀的。”

    听了朱重八的慷慨激昂之语,徐达、汤和等人感动不已。

    汤和红着眼眶说:“重八,有你这几句话,将来就是为你赴汤蹈火,我也绝无半点怨言。”

    不爱读经爱读史

    佛性大师再偏爱朱重八,也不能向情不向理,在知客僧等人交相攻讦下,佛性不得不把朱重八叫到他的经堂里来训诫。

    朱重八听他的话倒是如同过耳山风,眼睛盯着墙壁上挂着的用蝇头小楷工笔抄写的经文,他知道那是佛性日积月累的书法集成。佛性抹搭着眼皮,教训朱重八:“贫僧问你,偷窃斋食,犯了哪戒?”

    朱重八目光炯炯,说:“十戒中没有斋食呀,只有不偷盗。”

    佛性用力敲了一下镇尺,提高声音说:“竟敢巧言令色!”朱重八挺起脖子说:“师傅不是教弟子时刻不忘行善吗?今天我见有人快饿死了,拿了寺里几个馒头活人一命,不是胜造七级浮屠吗?”

    “你的心地固然善良,但寺中也快断粮了,如今天下大旱,又是蝗虫成灾,瘟疫肆虐,饥民遍地,有谁还肯施舍于寺院?从明天起,皇觉寺每天只管僧众两顿粥,倘连粥饭也不可得时,贫僧也无能为力了。”

    朱重八笑了笑,问佛性:“二十大棍还打不打了?”

    佛性不过应个景而已,并不想认真调教他,便挥挥手让他走。朱重八面呈得意之色,斜了一眼敬陪末坐的空了,抬头挺胸地走了出去。空了埋怨长老太宠着他了,日后他不知要干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佛性说:“此子本不是方外之人,给他一口饭吃,为苍生养一英雄,也是佛门善举呀。”空了不明白长老所指为何,怔住了,心想难道朱重八日后会发迹吗?不然佛性对他的忍耐、宽容和庇护实在是讲不过去的

    那以后,佛性发现小和尚朱重八爱看杂书,不分良莠,拿过来就如饥似渴地阅读。有空就找佛性探讨,提的问题不俗,而且都很刁钻。佛性喜欢他求知的精神,便从头教他四书五经。从前朱重八家境好的时候,念过三年书,底子不厚,但悟性惊人。

    这一天,佛性带一本韩非子来找朱重八,朱重八正在大雄宝殿如来佛前看经卷,神情投入,置身于青烟缭绕、经幡丛集的释迦牟尼像前,左手执经卷,右手握着木鱼槌,想起来就敲几下。

    由于看得入神,连佛性大师进来他都没发觉。佛性见他看的是金刚经,就说:“想不到如净如此专心致志地读经了,可喜可贺呀。”

    朱重八忙合上经卷,站起来长揖。佛性却发现经卷里夹着别的书,已露出边角来。他伸手拿在手中,抖出里边的夹带,原来是一本玉壶清话。

    “好啊,你敢在佛面前闹鬼,贫僧将就你,你也得将就贫僧啊。”佛性有些气了。朱重八也觉得有愧,赶紧说道:“弟子再不敢了。实在是因为经书味同嚼蜡,怎样用心也看不进去!”

    “又胡说。”佛性说“看不进去,是你浅薄,没缘分。”他抖动着那卷玉壶清话“这是专门写宋太祖轶事的帝王之书,你看这个做什么?”

    朱重八不免眉飞色舞起来,开始大讲自己的独到见解,什么对人要宽容、仁爱,得人心方得天下。

    “这与你当和尚何干?”佛性打断他。

    “只是看看而已。”朱重八讲起书中的一段“宋太祖即皇帝位,有一回见了周世宗的幼子,问是谁,宫嫔答是周世宗的儿子,太祖问从人该怎么处置?”

    这时佛性替他说了下面故事,赵普主张杀掉,潘美不言可否。

    “原来师傅也看过,”朱重八笑道“不只是徒弟不守佛规呀。”

    “又胡说,”佛性说自己是入佛门之前看过的,没忘而已。他问朱重八:“知道赵匡胤为什么不杀周世宗儿子吗?”

    朱重八脱口而出:“一是仁爱之风,二是廉耻之心。宋太祖不是说了吗?即人之位,再杀人之子,天理难容。所以他让潘美收养了这孩子。”佛性点了点头说“赵匡胤的宽厚仁慈还有另外一例。有一次吃饭,在碗里看到一条虫子,当时侍者脸都吓白了,按说厨师、御厨房的人都是死罪呀。但赵匡胤对他们说:千万不要让膳房的人知道吃出虫子的事,他们会心上不安。”

    朱重八不禁点头三叹:“只有这样,才能有天下。”说这话时,眼里闪闪发光。

    佛性显然注意到了。他说:“你知道赵普这个人吗?”

    “是宋太祖的贤相啊。”朱重八显得有些激动。

    佛性称赞赵普靠的也是仁政,他的名言是半部论语打天下,半部论语治天下,全够用了。朱重八称赵普是孔明、张良一流的人物,得之则得天下。佛性不无揶揄地问:“你想结交这样的贤人吗?”

    “没缘分啊。”朱重八说“一个出家人,更不需要了。”佛性说他倒知道几位旷世奇才,号称浙西四贤。朱重八两眼放光,急不可耐地问是哪几个?

    佛性说“四贤中尤以刘基、宋濂为优。刘基字伯温,博通经史,是两榜进士,当过县丞,后来做过江浙儒学副提举,看到朝廷腐败,耻于为伍,便回到青田老家去隐居了。”

    “要是能认识他们就好了!”朱重八顿了顿又问“另一个呢?”

    “另一个是浦江的宋濂,他被元朝廷委为翰林院编修,根本不屑于去,隐居在龙门山著书立说。”

    朱重八喜形于色道:“这不是今世的卧龙、凤雏吗?是不是得一人可得天下?”佛性笑道:“这岂是你我方外之人所能论及的话题。”

    朱重八不言语,却拿出纸笔,记下了“青田刘基、浦田宋濂”几个字。佛性意味深长地望着朱重八笑。

    其实朱重八并不知道,佛性原本是世俗中人,是一位有宏大抱负的饱学之士,他是刘基的座师,亲自教诲刘基三年之久,后来因文字狱犯事,才躲到寺院里披起了袈裟,有机会就想为自己的学生刘基物色明主,他认为刘基就是张良、赵普一样的人物,遇到明君就能成就大业。

    他此时竟看出来朱重八日后必称雄天下吗?也许连他自己也处在朦胧中,但朦胧的幽灵往往会聚而成形,成为现实。

    监守自盗

    几个月的时光,在木鱼声和诵经声中滑过去了,朱重八的工夫不在佛经上,他跟着佛性,长了不少知识,他变得深沉多了。

    皇觉寺的长夜无比寂静,长明灯也显得暗了,朱重八还在看书,只是不再用经卷打掩护了。突然有人叩击窗棂,朱重八放下书本,走到门口,推开红漆木门,不禁又惊又喜,原来是汤和、徐达、吴良等人。

    朱重八一点头,几个人溜进佛殿,朱重八忙掩上门,问:“深更半夜,你们怎么溜到庙里来了?又是肚子饿了?上回给你们偷馒头,差点挨了二十大棍。”

    徐达说:“今天不要吃的,弄点钱。”朱重八心想,这回胃口更大。吴良指着汤和说:“他要领我们投军去。没听说吗?天下到处都反了!”朱重八听了心里一动,但他不明白,去就去,要钱何用?

    汤和苦笑着说:“总得打造几件兵器呀,不然人家瞧不起咱们。”朱重八正色道:“我哪有钱?这身破袈裟当了也值不了半贯钱。”

    汤和岂不知道朱重八是两袖清风!他的眼睛一个劲地在佛殿里搜索,最后定格在巨大的铜香炉上。

    朱重八立刻明白了,忙说:“你打香炉的主意?今天是我守夜坐更,若失了铜香炉就是监守自盗,我不得被乱棍打死呀!”

    徐达说:“这好办。我们可以把你绑起来,口里塞上烂草,你就没有干系了。”

    “亏你想得出。”朱重八走过去,拍了拍那个余烟袅袅的铜香炉“这玩意少说也有八百斤,白送给你们,你们也扛不走啊。”

    汤和不以为然,说了声:“你小瞧人!”大步跨过去,双手抱定香炉,一蹲身,向上一挺,香炉离地二尺,放下后,他说:“徐达比我力气还大呢,我们抬上它走,轻而易举。”

    朱重八想了想,默许了,让他们去找条生路也好,这大灾之年,留在濠州也得饿死。

    汤和说:“你和我们一起走算了。还真想成佛得道呀!”朱重八要他们先去,看看那个起兵造反的是不是个礼贤下士的人物,能不能成大器,到时候再说。

    朱重八不是胆小,也不是没主见,更不会忠于元朝的正统,他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没有摸清底细就投奔他人,是有极大风险的。

    “也好。”徐达把捆在腰间的绳子解下来,说了声“只好委屈了你”就与吴良一起,三下五除二将朱重八绑在楠木殿柱上,又用绳子捆了香炉。徐达对如来佛像深深鞠了一躬:“得罪了,日后再买一个奉还。”他动作麻利地抽了两根粗门栓,四个人抬起香炉出殿去了。

    当徐达几个人开启厚重山门时,惊动了还没睡实的知客僧空了,他急忙披上僧衣下床,顺手抓了一根长棍跑了出来。看见徐达几个人抬着巨大的铜香炉刚刚下了山门台阶,空了大吃一惊,追了几步,怕不是对手,只好折回院子,拼命敲起柏树下钟亭里的大钟来。一时僧众纷纷起床,大多数持械而来,顿时火把烧天。

    空了大叫:“有贼人盗了香炉去了!快追!”和尚们奔出山门,没等接近徐达几个人,只见徐达、汤和四人已经放下了香炉,四人如猛虎下山,赤手空拳迎战众僧。

    只几个回合,和尚们就支撑不住了,有的被打趴下,有的溃退进山门,有的受伤吐血躺在地上直哼哼,无论空了怎样叫喊,也没人敢上前了。徐达向和尚们抱抱拳,大声说:“对不起了,别那么小气,借铜香炉一用而已。日后打个金的供奉殿里也不是什么难事。”说着,四人抬起香炉三步并作两步不一会儿就走远了。

    空了借着火把的光亮仔细辨认,突然“啊”了一声。

    这时佛性大师也被惊动了。他走到山门时,已经看不到徐达一行人的身影了,遂问:“什么人这样胆大包天,偷盗都偷到佛殿来了?”

    空了愤愤不平道:“什么偷,这分明是抢!我方才认出来了,为首方面阔口的还有那个一脸胡子的黑脸贼,都是如净的同党,那天他偷了馒头就送给了他们!”

    佛性说:“你认得仔细吗?”

    空了说:“错不了。没家亲引不来外鬼,这朱重八一条鱼腥了一锅汤,倘此人留在寺中,贫僧只好另寻栖身之地了。”这话一落,好几个和尚都说:“我也走。”“贫僧也找个宝刹去挂单。”

    佛性在人群里没找到朱重八,问道:“如净他人在哪里?

    这时空了突然想起来了,今夜是朱重八在大雄宝殿坐更。他决定去看看究竟,和尚们呼呼啦啦地跟在后面。到了大雄宝殿,发现朱重八正在那里挣扎,不但身子绑着,口也是堵住的,只呜呜地乱叫。

    云奇松了一口气,如悟也说:“如净没吃歹徒一刀,也便宜了。”这寺庙里只有佛性、云奇、如悟对朱重八亲近些。

    空了四处打量一阵,心里思忖:“我才不信!焉知这不是监守自盗的苦肉计?”他走上去,一把扯出朱重八口中的乱草,冷笑道:“你给我招,你是怎么勾结同党来盗佛殿香炉的?”

    朱重八见佛性也走了进来,就煞有介事地大叫:“冤枉啊,师傅!我吃了苦头,他反说我通贼。”

    佛性当众不好过于偏袒,就冷着脸说:“空了已经认出那几个贼子,正是你送馒头的那几个人,你还有什么话说?”

    朱重八随机应变道:“一点不错,我可怜他们,都是一个村的朋友,就不曾防备。他们是穷疯了,非逼我和他们一起盗卖香炉,我不答应,他们就把我绑起来了,我当初真不该可怜他们!”

    空了插话道:“谁信你的鬼话!”

    佛性本来就不想深究,朱重八这样开脱自己也说得通,便对众人说:“算了,贫僧想,如净断不会干出这样吃里爬外的事来。”他回头命如悟替如净解开绳子,又吩咐众僧:“都回去歇息吧,大家都要小心点,天下不太平,匪盗四起,佛门也难保清净太平了。”

    既然住持想放朱重八一马,别人再说什么也没用了,众人只好陆续散去。

    这件事后不久,朱重八抽空回过两次家。破败的屋子只剩了空房架子,连窗户和门板也叫人卸去了,他站在衰草一尺多深的院子里,心想真是“阎王爷不嫌鬼瘦”穷人家也还有更穷的来光顾。想起带着侄儿朱文正远走他乡的大嫂生死未卜,心里很不是滋味。

    朱重八最大的心事是让父母和长兄的尸骨入土为安。幸好又是佛性大师出面,找了钟离村的财主刘继祖。看在佛性的面子上,刘继祖总算答应在自家墓园旁边让出一小块地,作为朱家葬父母的地方,朱重八一连给刘继祖磕了十个响头,许愿说日后若有出头之日,必当厚报。刘继祖头也受了,心里却不把他的话当回事,他不相信,眼前这个几乎不能活命的小和尚,还有什么出头之日!

    坟田是在一块田地中,四周围种有郁郁葱葱的松柏。旁边是一条小河,河湾里一片乱石塘,巨石裸露,荆棘丛生。

    在刘家坟山旁边,新立起两座坟堆。朱重八在坟前焚化纸钱毕,叩了几个头后站起来,走到佛性大师和刘继祖面前,趴下去叩头,说:“朱氏一门没齿不忘长老和刘老爷的大德大恩!”

    刘继祖叹了口气,抬眼望着远处,只见大路上尘埃滚滚,逃难的人群啼饥号寒,有的人走着走着就倒下了。

    刘继祖说:“连年虫旱瘟灾,民不聊生,再这样下去,我也得逃难去了。”忽见一队元朝的骑兵在难民中左冲右撞,不断地在抓人。抓到的青壮年,头上都被裹上了红巾。

    佛性不明白他们这是干什么。刘继祖一阵冷笑,道:“这是无能官军对付上司的把戏。北边不是闹红巾军吗?官军奉命来剿,不敢去抓捕真的红巾军,就抓难民,裹上红巾送到官府去顶数,塞责领赏。”

    朱重八冒了一句:“这样的朝廷不亡,有何天理?”

    听了这话,刘继祖吓了一跳,元朝的连坐法,会因为这一句话把全村人斩尽杀绝,朱重八从小的顽劣他是领教过的,入了佛门还这么放肆令他想不到。

    刘继祖不禁担忧地看了佛性一眼,佛性说:“这岂是我们出家人所该议论的?快跟老衲回寺院去。”

    朱重八望了一眼父母兄长低矮的小坟堆后,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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