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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他没管妻子打岔,即补充发言,追打常志文。他说叶家福这个家伙有问题,最死板,不知道怎么谈恋爱处女朋友。但是世界上肯定没几个人会像他那样对女人好,特别是对老婆好。叶家福是难得的好人,他蔡波也自认不如,人家不幸死了两个老婆,所以心里有障碍,这些年不管谁给他介绍女士,都不要,迄今为止,唯一能够交往的就是常志文。他们俩应当有缘,如果常志文有眼光,叶家福会是她重组家庭的最佳人选。但是看来常志文不这么认为,她有点性子,人比较俏,不太看得上人家。是不是已经打定主意,抛开这片叶,另择一条枝?

    常志文即抗议:“事情不是这样。”

    蔡波称自己知道事情是怎么样。听说又有人给常志文介绍对象了?这一个比叶家福地位更高,是不是?市人大的柳副主任?老婆癌症,死了不到半年,这也太快了吧?这个柳虽然地位高,年纪却大,头上不剩几根毛,梳得比谁都亮。听说人还比较花,口碑可不太好。说句不敬的话,如果跟他,常志文得准备与其他女子共享。常志文不要贪图虚名,选择错误,毁了自己的生活。

    常志文无言,当即掉泪,掩脸哭泣。林玮急忙推蔡波。

    “你怎么乱说人家!”她嚷“这事不怪小常!”

    蔡波收嘴不打,跳着脚进自己的房间,把门关上。几分钟后林玮把门推开,客厅里已经没人,常志文走了。

    “我是故意的。”蔡波对林玮解释“要刺她一下。”

    林玮说人家没什么错,是叶家福没把人家当回事,只知道通知人家到办公室去谈话,没意思透了。蔡波说他了解叶家福,这家伙跟常志文最合适,这两人要是失之交臂,太可惜了。

    “你还能管得着?”妻子说。

    蔡波说可以试试。他感觉这个常志文对叶家福很重要,叶家福对他蔡波也很重要。

    蔡波很明白,他对林玮说叶家福和常志文应当有缘,其实心知未必,叶家福那种脾性不太有亲和力,很难得女士喜爱。他俩在接触一段时间之后,眼下已经不再来往,蔡波知道问题肯定出在叶家福身上。但是他偏偏要说常志文。

    “近来叶家福跟我没好脸色,一口一个‘蔡助理’,根本不像自己人,这种时候最他妈的。”蔡波骂娘“再什么厉害家伙,我怕过谁?偏偏就是这个叶家福最让我过不去,有谁比他更风险?我还牵挂他找老婆?为什么?”

    几天后,蔡波到市医院去,在门诊大楼外的停车场上与叶家福意外相逢。时叶家福正躬身上车,准备离去,蔡波主动打招呼,把他喊住。

    “老叶干什么?看病?”

    叶家福反问:“蔡助理呢?哪里病了?”

    蔡波晃晃手中拐杖,告称自己眼下是本院常客,定期找医生看右边的脚趾头。他说近来每次相逢,叶副书记的一张脸总是板着,黑得像京戏铡美案里的包龙图,从来没有一丝笑容,口气也特别严重,此刻也是如此。有必要吗?这样下去,别人不见得会怎么样,叶副书记自己不生病才怪。

    叶家福冷笑,让蔡助理不要太管别个,多操心自己就行。不是已经骨裂了吗?还这么急着跳来跳去,让脚趾头裂了再裂?

    蔡波不禁发笑,说不怪叶副书记取笑,陪领导跳来跳去,那是不得已。不幸负伤,只好出洋相,没法装好汉。不说老叶和广大观众有意见,自我感觉也很不好。有什么办法?事到临头,该跳得跳。

    “你不觉得风险很大吗?”叶家福说“只有领导看你跳,其他人就不看了?你知道有时候不跳没事,一跳就是另一个样子。”

    “哪个我都不怕,”蔡波指着叶家福“只怕你。”

    叶家福指着右侧医院住院大楼,让蔡波去看一下施雄杰,施就在本院住院,以蔡施两人间原有的关系,蔡波似乎应当露一露面。蔡波冷笑,还那句话,他跟这家伙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叶家福说人家不这么认为。此刻施雄杰一再提及自己遭到蓄意谋害,是因为他掌握了一些人的内情。他知道有些人腐化坠落,行为不端,倚仗权势,为所欲为,图谋向上爬,等等。

    “你觉得他这是说谁?”叶家福问蔡波。

    “说我。”蔡波顿时着恼“你不知道这个人渣吗!”

    叶家福告诉蔡波,以他直觉,施雄杰这事跟蔡波有关。蔡波问叶家福凭什么无端怀疑?叶家福说他不认为蔡波会去伤害施雄杰。但是因为他们间的一些特殊情况,施雄杰发生的任何事情,都可能包含他和蔡波恩怨的因素。此时此刻施雄杰被伤,不能排除另有背景,很可能意在蔡波,暗藏风险。

    “叶副书记这是在提醒,还是在试探?”蔡波问。

    叶家福说:“都是。”

    “行,谢谢。”

    几分钟后蔡波进了施雄杰的病房。施雄杰躺在病床上,护士正给他输液。他头上缠着绷带,两只眼睛从绷带中露出来,目光灼灼,看着蔡波。

    蔡波没跟施雄杰说话,站在一旁沉着脸静观。护士给施雄杰扎了静脉,用胶布粘好细管,把输液卡子打开,起身走出了病房。施雄杰忽然开口,对蔡波说了句话。

    “死的人不能白死,打的人不能白打。”他说。

    蔡波答复:“看来伤得还轻。”

    “我不会放过的。”

    蔡波说:“现在好好养伤,以后再说吧。”

    “知道你为什么会来。”施雄杰不屑。

    蔡波说道理很简单,不劳施雄杰猜想。施雄杰跟他早已不存在任何关系,所以他没想在这里露面。有人提醒他,外界并不这么认为的,让人产生疑问反而不利。眼下这个时候,看来有些希望,不想招人议论,所以来了。也没什么要说,好自为之吧。

    临走前,蔡波举起他的拐杖,把施雄杰脚部的被子轻轻拨开,看人家被挑断脚筋的下肢。该下肢伤处变得非常臃肿,处于纱布的层层包裹之中。

    蔡波告诉施雄杰,前些日子他也意外伤了脚,所以拿拐杖。他的伤与他人无关,是自己不小心葳的,伤的是右脚,趾骨骨裂,相当严重,不拄拐杖只能跳来跳去。这些都与施雄杰有别。他们还有一点不同,就是脚筋断了无法复原,今后施雄杰恐怕得永远一晃一晃,像摆渡那样走路。骨裂则有望痊愈,不影响日后行走。

    施雄杰冒出一句话:“你还想跳吗?”

    “不行?”

    “会摔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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