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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笔趣阁 www.ddbiquge.co,镜殇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她以前听说:进了看守所的“新收”无论男女,当天肯定要挨一顿暴打,最轻也是冲完冷水之后坐板儿背监规,哆嗦一下都要挨嘴巴。自己能逃过一劫,要感谢三角眼手下留情。

    蔻子有点紧张。

    尽管在来刑警队的路上,郭小芬反复告诉她“没事,你只要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向刑警们如实地说清楚就行”但是真的走进烂尾楼一层的那间办公室,真的面对司马凉那张像在油锅里炸过一道的黑脸孔,她还是十分紧张。她依旧穿着昨晚那身黑白横条纹的衬衫和黑色牛仔裤,揣在裤兜里的两只手一刻也不肯拿出,每说一句话就下意识地耸耸肩膀,水汪汪的眼睛不停地眨着,仿佛是一匹受惊之后躲在草丛里的小斑马。

    听说在昨晚,除了“恐怖座谭”外,另外一个场所,也有一群人几乎在相同的时间听说了镜子杀人的故事,司马凉非常惊讶,脸色像突然在芥末鸭掌中吃到了死蟑螂一样难看。

    “小郭姐姐讲得一点都没有错。”蔻子说“昨天晚上好多朋友在一起聚会,我确实讲了那个镜子杀人的故事,把大家都吓得不轻呢。”

    司马凉怔了半晌,才很烦闷又很无奈地说:“你现在把这个故事再给我们讲一遍。注意,最好是你昨晚讲的‘原版’,不要增加也不要缩水。”说着,向坐在办公桌旁边的预审员小张点一点头,小张拿起一支黑色的三星录音笔,用大拇指把右侧的功能键咔地一拨,蓝色屏幕变成了灰色,右上角的红色提示灯紧张地亮了起来,提示着录音开始。

    蔻子盯着录音笔,咽了口唾沫,慢慢地把昨晚讲过的故事重述了一遍。

    讲完了,司马凉问张伟:“和你昨晚听到的一样吗?”

    张伟赔着笑脸:“差差不多。”

    司马凉把眼一瞪:“一样就是一样,不一样就是不一样,什么叫差不多?!”

    “一样!一样!”张伟忙不迭地说。

    司马凉接着问蔻子:“这个故事,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是小青讲给我听的。”蔻子说。

    “小青什么时候讲的?”

    “前天晚上”蔻子想了想,很肯定地说“没错,就是前天晚上。我去darkness酒吧玩,碰到了她,她请我喝酒。喝到后来,她有点醉了,就给我讲了这个故事,说是要在‘恐怖座谭’上讲出来,吓到几个人离座,然后让樊一帆做件危险的事,至少要她半条命。”

    司马凉十分沮丧,但还是不死心:“这么说,小青非常恨樊一帆和杨薇喽?”

    “对啊。”蔻子点点头“我们都特别讨厌樊一帆和杨薇。”

    “你说的‘我们’都包括谁在内?”司马凉问。

    “就是昨晚聚会的朋友们啊——我们聚会的地方就是阿累的家。”蔻子说“阿累是樊一帆的老公,也是我们的好朋友,还是王云舒的表哥,一个很博学又很质朴的人。他家境很好,不知怎么的竟娶了樊一帆,很快就病死了,家产大部分都归了樊一帆,就剩叠翠小区的一套三居室,留给他的妈妈和保姆小萌住。小青和阿累很要好,她恨死樊一帆了。不过小青和我们的关系一般,她不是本市人,性格又很怪僻,和我们总隔着一层。”

    “‘你们’这一群人,和‘恐怖座谭’那一帮人,是什么关系?”司马凉问。

    蔻子摇摇头:“没有关系。我们完全是因为阿累才认识樊一帆的,曾经和她见过一两次面,发现那就是个拿自己和别人的命耍着玩儿的疯子,跟我们根本不是一路人。私下里我们都议论阿累怎么会娶她,简直不可思议。后来慢慢地听说了那个‘恐怖座谭’,更觉得荒唐了。老甫、夏流、周宇宙、杨薇这些名字我都知道,但没见过本人。阿累去世后,我们干脆连樊一帆都不联系了。”

    司马凉问:“昨天晚上,夜里12点左右,你们那群人在哪里?在干什么?”

    蔻子说:“我们在望月园玩捉迷藏,这是阿累活着的时候,我们经常在一起玩的游戏”

    司马凉打断了她的话:“玩到几点结束的?中间有没有发生或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

    这个问题,让蔻子凝神想了半天,才说:“我们玩了两轮就解散,各自回家去了。要说中间发生的异常情况嘛,大概只有他——”蔻子用手一指张伟,吓得张伟脖子一缩“他看见警车开进青塔小区,说肯定是出了事,非要下去看看,我们拦也拦不住,他顺着草坡就开溜下去了。”

    张伟急忙分辩道:“马所长,当时您可在场”

    “行啦行啦!”马笑中不耐烦地拦住了他的话头,对司马凉说:“现在,你可以放小青了吧?”

    拘留小青的基础,是因为一个大前提——凶手就在“恐怖座谭”的成员之中。现在,有另外一群人也听到了镜子杀人的故事,而且杨薇被杀时,他们就在青塔小区相邻的望月园里玩捉迷藏,那么这个大前提就在瞬间土崩瓦解了,犯罪嫌疑人的名单骤然增加了许多。即使周宇宙证明小青昨晚进过青塔小区,但两个人有过感情上的纠葛,这段证词拿到法庭上法官未必会采信。更何况小青在审讯中一直强调自己从老甫家离开后直接回了家,根本没进过青塔小区——说起来都要怪那个昨晚12点前当门卫的赵老头,好端端地害哪门子青光眼,否则如果他证明小青进过青塔小区,小青就是插翅也难飞了。

    说一千道一万,现在,必须马上释放小青。

    司马凉很不情愿地对预审员小张使了个眼色,小张会意,给小青办释放手续去了。

    马笑中对着郭小芬眨了眨眼,嘴角浮现出一缕得意的坏笑。

    司马凉看见了,却只能当成没看见,一双凸眼珠子像鱼鹰似的瞪着蔻子,蔻子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小心翼翼地问:“到底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对于案情,无论郭小芬还是张伟,都没有对蔻子透露分毫,所以她当然不知道,她现在已经进入犯罪嫌疑人的名单了。司马凉没好气地把桌子上的审讯簿一推:“你把昨晚听你讲那个故事的所有人的姓名、联系方式都写下来。”

    蔻子嘟着嘴,在本子上刷刷地写着,突然抬起头问:“张记者的,还要写吗?”

    张伟挤出很无辜的笑:“我的当然就不——”

    “写!”司马凉大吼一声,吓得张伟赶紧上前,一把抢过蔻子手中的笔,把自己的名字、联系电话都写了上去。

    旁边的郭小芬不禁偷偷一笑。

    “好啦,你先回去吧,警方这边如果传唤,你要随叫随到。”司马凉恶狠狠地对蔻子说。

    “得!老司,我也走了。”马笑中从椅子上站起来,咧着大嘴笑呵呵地说“我一定积极配合你,尽快抓住这个案子的真凶。不过,我要是你,我就盯紧了那个叫周什么宙的,丫嘴巴肯定长墨斗鱼的屁眼上了,就知道喷坏水儿,作伪证害人!”

    司马凉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蔻子还不大敢动,郭小芬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才像被解了咒语一般,随着马笑中往外走。

    到了门口,她突然站住了。

    皓齿红唇,衔咬片刻。松开之时,她转过身说:“还还有个事。”

    司马凉抬起头看着她。

    “我”蔻子又犹豫了一下,才清晰地说“您刚才问我,昨晚玩捉迷藏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我刚刚才想起来,还有一个——我看到小青了。”

    此言一出,马笑中和郭小芬顿时大惊失色。司马凉紧锁的眉宇,却有如弓弦激射般啪地一敞,他三步并作两步逼到蔻子面前:“怎么回事?你快说!”

    蔻子嘴唇发抖,竟说不出半个字来。

    从蔻子的瞳孔中,司马凉看到自己几近狞恶的面孔,知道她被吓住了,连忙强挤出温和的笑容来:“不要怕,不要慌,你慢慢说。”

    蔻子定了定神,说:“我昨晚看到小青了,就在望月园里面。时间应该是在12点刚过吧,那一轮我本来都藏好了,又觉得换个地方藏身更保险,就耍赖偷偷往别的地方走。走到挨着望月园的那个草坡旁边,看见小青正坐在一个石墩上咔吧咔吧地剪着指甲,那个石墩的上面有一个蘑菇状的路灯遮着,所以虽然刚下过雨,却没有湿。小青的脸色特别难看,惨白惨白的,好像刚刚做过或者见过什么特别可怕的事情似的,眼神发直。我都走到她身边了,她才看到我,看到我后神情一下子变得特别紧张,站起身匆匆忙忙地顺着一条小路跑出了望月园。我本来想叫她,但是没叫出声。她那个样子,就是要赶紧跑掉,跑掉,把一切都甩在身子后面,八匹马也拉不回头似的”

    黑狗。

    马笑中眼前清楚地浮现出了那条肥大的黑狗。

    被自己追打的黑狗,汪汪叫着跑向了远方,本来他以为自己已经成功地驱逐了它,但是它根本就没有跑远,现在又回来了。

    它藏身在一蓬衰草的后面,神情阴郁地盯着自己,目光中放射出冰冷的毒

    司马凉站在他的对面,脸对脸,间距不到半米。

    黑狗。

    “马所长,抱歉。”司马凉冷笑着说“看来,我关于小青杀人后顺着草坡爬到望月园里逃走的推论,成立了。”

    马笑中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冻僵了似的一动不动。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忽然听见身后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还夹杂着一个女子绝望的哭泣声,像河面上的冰凌一样掠过,渐渐消失。他知道小青被带走了,肯定是押到看守所去了。按照我国法律,看守所羁押的是依法被逮捕、刑事拘留的犯罪嫌疑人和被告人。等待着她的只有两种结局:要么是在看守所备受煎熬后,被判死刑或漫长徒刑,要么是在看守所备受煎熬后,被判无罪——总之,她就像订书器下的一张白纸,即便是能逃过一劫,身心也必然会被留下刺穿肺腑的痛。

    而他,却无能为力。

    “马笑中,马笑中!”有人在耳畔不停地呼喊他的名字,他像从梦中醒来,使劲地睁大眼睛,终于看清郭小芬粉盈盈的面庞上一滴焦急的汗珠。

    “对不起,没帮上你的忙。”郭小芬愧疚地说“可是,你要知道,一个案件发生了,我们必须理性和客观地看待它,只能依据证据,不能感情用事”

    我不想听这些话,不想听!总之小青是无辜的,全世界所有的人都可以说小青杀了人,可是我马笑中不信!就是他妈的不信!他像猛然提速的蒸汽机车,甩开大步,怒气冲冲地向楼外走去,在楼道的尽头,突然咬牙切齿地嘟囔了一句,好像是什么“该死的黑狗”?

    郭小芬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胸罩,脱下来。快一点!底边带不带钢箍或者钢托?”

    一个眼袋特别大,活像眼珠子下面缀了两个瘤子的女管教一边问,一边用手在小青脱下来的白色文胸的底边捋了两捋。

    小青站在看守所的管教室里,两只手护住雪白的rx房,目光盯住桌面上的那个牛皮纸资料袋,里面装的应该就是自己的“罪状”吧,一股非常荒诞的感觉从她心底油然而生,好像莫名其妙地就躺在了锻造车间的液压锻锤下面。

    “内裤。”女管教一指。

    小青慌了,她本能地低声说:“里面,没有什么啊”“让你脱你就脱,哪儿那么多废话?!”女管教把眼一瞪,眼袋居然抖了两抖。

    “脱。”身后的小张也不耐烦地说,那意思再明确不过:怕羞你就别犯罪啊。

    她只好脱了下来,交给女管教,放下一只手掩着下身。女管教拿着内裤正反看了看,命令道:“双手抱头,跳三下。”

    一丝不挂的小青脸涨得通红,举起两只手放在脑袋后面,轻轻地踮了三下脚,赶紧又放下手遮住身体。

    对小青糊弄型的跳跃姿势,女管教很不满意,但是也确实看出她没有挟带什么违禁品,这才从桌斗里面掏出一个登记簿,问:“什么事儿进来的?”

    小张说:“谋杀。”

    “我没杀人!”小青立刻喊道。

    女管教大怒:“闭嘴,这儿轮到你说话了吗?”然后又问她“带钱了没有?这儿的东西得用钱兑换购物券之后才能买。”

    小青摇摇头,她被捕时很匆忙,身上连一分钱都没有。

    女管教说:“把衣服都穿上吧。”

    “我这边的事儿算办完了,剩下的都交给你了啊。”小张跟女管教打了个招呼,走掉了。

    女管教把小青带到库房,拎了一床青色的薄被子,上面的灰土呛得两个人都咳嗽了好几声,然后一前一后地走进了羁押区。

    两排暗红色的砖房就是监舍,一道道铁门上都开着砖头大小的栅栏口,一些没有任何光泽的眼睛从里往外看,暮色中像是穿行在爬行动物馆。小青心中一阵发毛,抬起头,高墙上架着的黑色铁丝网像一大群蜕皮的蛇纠缠在一起,冷森森的。

    女管教打开6号监舍的铁门,在小青的背上一推,她就走了进去。

    咣的一声,铁门在她的身后关上了。

    一股骚臭味儿像蠕虫一样钻进鼻腔。小青皱起眉头,看着监舍里的一群人,她们大多盘着腿坐在用水泥台子垫起的通铺上,无声地盯着她。天花板上一枚熏得发黑的灯泡放出昏黄的光芒,照得这些人的脸都如同刚从柏树皮上扒下来似的。

    “你把被子放茅坑边儿上,然后过来。”靠墙坐着的一个女人说。

    小青抱着被子来到靠近茅坑的通铺边,看到长方形的坑沿上白花花的尿碱以及一些黄的红的秽物,不由得一阵反胃。她把被子放下,往里掖了掖,尽量离茅坑远一点,谁知一个满脸红疱的女人一脚就把被子踢得一滚,被角扑的一声耷拉进了茅坑里面。小青一下子火儿了,瞪起眼正要和红疱理论,红疱又飞起一脚,踹在她的小腹上,她就像膏药一样啪地贴在了后面的墙上,疼得脑门上瞬时沁出一层冷汗,深深地弯下腰去,渐渐蹲在了地上。

    “小逼还敢闹杂?找练呢你!”红疱上前还要打,靠墙坐着的女人发话了:“先别动她。”然后对小青说:“你,蹲过来一点儿。”

    小青慢慢地挪了两步,蹲在那女人面前。这时她才看清,那女人长着一双三角眼,满脸的肉像男人似的硬成一团一团的,稍微有个表情都显得十分狰狞。

    “听管教说你火大啊?因为什么进来的?”三角眼问。

    小青把牙一咬:“他们冤枉好人!”

    “我操,你牛逼大了!”三角眼把眉梢一吊“你看这一屋子,个顶个都是好人,屁股比外面人的脸蛋还他妈的白呢,你们说是不是?”

    号房里响起一片嘲讽的笑声。

    小青低着头不说话。

    “把头抬起来!”三角眼喝令道。

    小青很不情愿地抬起了下巴。

    雪白的面庞,纵使昏黄的灯光,也丝毫不能弱化眉宇间的一缕娟秀。

    “哟嗬!牌儿挺靓的啊!”三角眼的目光充满了淫欲“算了,晚上你睡我边儿上吧。”

    又是一片吞咽般咕噜咕噜的怪笑,像是偷窥者终于扒开了一道墙缝。

    小青搞不清是怎么回事,她捂着肚子想,只要别再打我就行。

    余光一扫,看到红疱那心有不甘的恨恨的脸,还有一个梳着不等式发型的中年女人也映入了小青的眼帘:她靠墙角坐着,两条腿劈开得老大,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夹着一支烟,很惬意地抽着,时不时往一个叠得很精致的纸烟缸里弹烟灰,感觉不像是在号房,倒像是在酒吧里。烟雾袅袅,看不清她的容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小青觉得她一直在观察着自己。

    熄灯了。

    一片窸窸窣窣的声音之后,大多数人都躺下了,唯独那个不等式还在抽烟,烟头在黑暗中一亮一亮地闪着红光。三角眼走上前去,居高临下地瞪着她,但她却无动于衷,仿佛眼前是一片虚无。三角眼无奈地蹲下身说:“秦姐,您今天下午进号,我这当号长的没亏待您吧?熄灯了,您能不能把烟掐了睡觉,帮我省省心,万一管教的闻着味儿找来,我可就麻烦大啦。”

    不等式一笑,撅起嘴,一口烟雾从双唇间寒气似的吐出,完满地糊在了三角眼的脸上。

    三角眼大怒,呼啦一声站了起来。红疱像得到信号的恶狗扑了上来,提脚就要踹不等式,却被三角眼一把拦住了。

    不等式轻蔑地一笑,把烟头在纸烟缸里掐灭,从口袋里又掏出一支烟来,用火柴点燃,接着叼在了嘴里。

    三角眼用充满恨意的低声说:“秦姐,算您面儿大,我认栽。”说完回到通铺上,在小青的身边躺下。

    小青十分惊讶,她以前听说:进了看守所的“新收”无论男女,当天肯定要挨一顿暴打,最轻也是冲完冷水之后坐板儿背监规,哆嗦一下都要挨嘴巴。自己能逃过一劫,要感谢三角眼手下留情。但是这个秦姐比自己早进来不了多少,怎么会有如此的派头,连号长也不放在眼里,她到底是什么来头?

    算了,不去想了,还不如想想自己的境遇。

    躺着,仰面,瞪着圆圆的一双眼,像死尸般凝视着极遥远或极迫近的天花板。黑暗中,嗅到了不等式吐出的烟雾,渐渐产生了幻觉:她真切地感到自己被浓重的烟雾融化、分解,变成一团人形的铅灰色颗粒,飘到了半空,俯视着躺在通铺上的这个卑微如小白鼠似的小青。越看越觉得惊讶,觉得不可思议:这是怎么一回事呢?怎么忽然就被抓进这里?怎么就要受这种罪呢?等待她的将是什么?释放、徒刑、还是

    太可怕了!

    不可能!不可能!谁也不能不让我活下去!

    谁说——不可能?

    有个人在她脑仁里狞笑,刮骨一般尖刻。

    后背的衣服就被汗水浸透了,又黏又湿,燥痒不堪。

    她翻了个身,侧躺,依旧不能入眠。

    号房闷热,犹如笼屉,将她的一切希望、欲念都蒸发出体外,灵魂一点点出窍似的

    我,穿着白色的裙子,跪在黄色的土墙前面,还没有死,可是已经丧失一切知觉,非人,乒的一声,天灵盖顿时像沙丁鱼罐头的铁皮盖子似的被子弹狠狠地撕开!番茄汁般又浓又黏的血液,从已经被切割成碗一样的头骨边缘溢出,流淌下我微张的嘴唇。身体僵持了一秒,抑或两秒?终于缓缓地仆倒在地

    扑倒。

    在地。

    “哎哟疼死我了!”她龇牙咧嘴地呼着气,左手扶地,右手揉膝,浅蓝色开洞牛仔裤露出的小腿上,一片严重摩擦出的绛紫色,活像是被火燎了一把。

    这里是darkness酒吧的后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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