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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军撒腿就跑,他早就瞄准了前面那个墙角,只要拐过那个墙角,子弹也拿他没有办法,然后他就可以迅速地融化在深浓的夜色里但是,他听到了一声冷笑。究竟是谁在冷笑,他冷笑什么?!去他妈的,反正我距离那个墙角,只剩一步了!现在,半步!只剩半步了!林香茗,很随意地,将脚边一块石头向上勾起。石子在半空,流星似的飞起一脚——“啪”!子弹出膛一般!银白色的石子划过一道直线,又准又狠地击打在王军左腿腘窝的委中穴上,王军“哎哟”一声,跪倒在了地上,刘思缈飞身上前,右手在他肩膀上,看似无力地一按,王军像杀猪一样大叫起来——他的肩膀已经被卸了。铐上,带走,经过林香茗身边时,刘思缈只说了一个词:“两次。”郭小芬和蕾蓉都有点莫名其妙,只有林香茗明白什么意思,思缈是说,在枪管顶在太阳穴上的时候,王军有两次试图逃脱。如果不是背负极其严重的罪行,他一定不会先是教唆袭警,然后又在枪口下行此亡命徒的疯狂举动——他一定有问题。先是黑色的一个点,渐渐地,黑色的点不断地扩大扩大扩大扩大,日全食一般,逐渐逼近,突然裂解成乌鸦似的一群,密密麻麻地盘旋着,仿佛在寻觅腐尸。当发现躺着的他已经奄奄一息,丧失任何反抗能力时,就扑到他的身上,用它们尖利的嘴开始了疯狂的咬噬。

    肉,一寸一寸地被撕下,活剐一般。没有血,只有疼。剧烈的疼痛。他醒了,拼命睁开胶住似的眼睛,呆呆地瞪着天花板。雪白的天花板,在他看来却是灰色的,这种情况,已经有好几个月了。意识是混乱的,思维不能进行,只有痛楚,才那么真实,且不得解脱。动了一动,动不了。不让我死,留我一口气,让我活着,因为要吃鲜肉,要喝鲜血“呼延呼延!”一个声音不停地叫他,并轻轻摇着他的肩膀。有人要救我!要帮我脱离苦海!呼延云用尽全力,终于翻了一个身,却差点摔落在了沙发下面,如果不是旁边的林香茗扶了他一把,非把他摔坏了不可。“你”香茗忧伤地看着他,半天才说“少喝点酒吧。”呼延云像鸟一样,眯起眼睛看着香茗,从来不认识他似的:“我我这是在哪里啊?”“你在市局的休息室里。”香茗说“昨天晚上把那几个袭警的家伙带回来,我看你已经醉得一塌糊涂,因为要连夜突审,不便把你送回家,就让你在这里的沙发上忍了一晚上。现在怎么样,你感觉好一点了吗?”呼延云木然地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香茗叹了口气:“你接着休息吧,我还要继续去审讯王军。桌子上那杯茶,是我刚刚沏的,你喝。”然后走出了休息室。在楼道里,他靠在墙上,嘎吱嘎吱地揉搓着眼眶和太阳穴,整整一夜没睡,他实在是太疲惫了。连夜审讯,基本可以认定的一点是,潘大海的袭警行动纯粹是受王军指使。“他给我一大把钱,让我将你们往死里打,出了什么事情有他担待,所以我才敢”潘大海在预审室里是这么说的,身子抖得像筛糠一般,脸上的血污虽然洗净了,但鼻骨骨折的缘故,说话声音像从塌方的井里发出的。而王军,从进预审室那一刻开始,就“表现不俗”初次接受审讯的人,无论是否作案,多少会产生神经系统上的紧张,生理上表现为脸色发白、腿部打颤、说话结巴、出虚汗等等,但是王军显得非常镇定,坐在椅子上,腰部挺直,两手很自然地搭放在腿上,神情中充满了倨傲和不屑,与在莱特小镇时的殊死反抗,判若两人。

    “知道为什么把你带过来吗?”“不知道。”“你有没有指使潘大海袭警?”“我指使潘大海抓贼,我不知道来的是警察。”审讯员把笔往桌子上“啪”地一拍:“王军,你放老实点!潘大海已经交代了,你明知道是警察还指使保安队往死里打,说出了事有你担待。这是怎么回事?”王军看了看手表,冷笑一声,从这一刻起,任审讯员怎么审问,他始终是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林凤冲建议,可以在审问中,突然插入陈丹案件的内容,打破王军的心理防线。但被林香茗否定了,目前王军仅仅是涉嫌人,而不是罪犯,因此在审讯上必须把握住火候和分寸,不可操之过急。否则轻易暴露底牌,让王军发现警方并没有掌握他犯罪的任何直接证据,那对下一步刑侦工作将是非常不利的。“更何况我们必须冷静。”香茗深沉地说“尽管这个混蛋唆使人想把我们的脑袋砸烂,但是我们不能因此就认为,任何试图把警察脑袋砸烂的家伙,都在陈丹的胸口上割了一刀。”“但是时间拖得越长,对我们越不利。”林凤冲有些焦躁。任何审讯都不是无休止进行的,刚开始主动权掌握在警方手里,但是几个回合下来,涉嫌人就会适应压力,反而将主动权把握在自己的手里。更何况从某种程度上说,袭警事件的起因,还是警方趁着夜色进入莱特小镇“暗访”如果王军一口咬定是抓贼导致的误会,那么警方反而有点理亏。当然可以拿出潘大海的供词,质证王军纯粹是故意袭警,但是假如王军死不认账,只凭潘大海的一面之辞,还真拿他一点办法没有。“时间不会拖太长了。”林香茗说“王军不是一直在看表吗?他在等待,等待幕后人物来救他”香茗在楼道里踱来踱去,思索着什么。冷不丁一看表,发现已经九点整了,按照计划,新组建的专案组要开会分析案情,给每个人布置具体工作,他连忙向会议室走去。刚到门口,突然听见响雷似的一声吼:“不行!”

    他吃了一惊,往里面看去,只见李三多和许瑞龙两个坐在椅子上,对面站着一脸铁青的杜建平。刘思缈、郭小芬和蕾蓉三个人不知所措地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杜建平愤怒地说“我昨天上午已经在会议上表态,案件到现在都没有侦破,我负主要责任!撤职、查办,我都认!哪怕回派出所当片儿警,我也不给他林香茗当什么狗屁副手!”“这是命令!”许瑞龙声色俱厉地说“你服从也得服从,不服从也得服从!”杜建平气得满脸的麻子都涨了起来,湍流中的石头一样颤抖着,他哆哆嗦嗦地把手伸到了头顶上,眼看就要掼警帽了。掼警帽在公安系统是不得了的事情,一掼之下,等于是自动退出警队,连片儿警都做不成了。“杜处,请等一等!”身后传来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是林香茗。他走到杜建平面前,站定,凝视着他那双气得像斗牛一样发红的眼睛,慢慢地说:“杜处,案子至今破不了,责任并不在您,越是大案,侦破的时间越长,工作越需要细密,即便我带的专案组将来把案子破了,也是您先前的巨大努力铺好了路。”他停了一停,接着说:“而且昨天您虽然提出辞职,但许局长和李书记认为这个案子必须有一位经验丰富的警官坐镇,但是又不便朝令夕改,所以才让我当专案组组长,您表面上给我当副手,实际上整个专案组的指挥权还是在您手中,不信您可以问问二位领导。”香茗这一番话,虽然半真半假,但入情入理,不仅给足了杜建平面子,于许瑞龙和李三多也是妥为周照,蕾蓉不由得暗暗叹息,难怪他年纪轻轻就平步青云,确实在做人上很有一套。杜建平的手慢慢放了下来,真让他掼警帽,他也舍不得,当下虎着脸一言不发。一波刚平,一波又起,局长秘书周瑾晨匆匆走进了会议室,低下头跟许瑞龙耳语了几句,许瑞龙惊讶地瞪圆了眼睛,然后皱紧眉头对林香茗说:“香茗,高秘书来了,要把王军带走,你看怎么办?”

    “哟,拔秧起萝卜,出来大家伙。”李三多笑嘻嘻地说“怎么样,用不用我出面让那姓高的滚蛋?”林香茗摇摇头:“哪里用得着麻烦您。我去见一见高秘书。”高秘书坐在接待室里,斜吊着眼睛,对那些来端茶倒水的服务人员连正眼都不看。那个叫侯林立的小个子就站在他身边。香茗进来,谦和地报上了自己的名字。一听“林香茗”三个字,高秘书愣了一下,慢慢站了起来,虽然依旧端着架子,但言语间很客气:“久仰久仰。”“听说您百忙之中专程赶过来,是要把王军带走?”香茗说。高秘书尴尬地嘿嘿一笑,说:“这个王军是21世纪房地产公司徐总的司机。徐总和我的私交一向非常好,听说他和警方闹了点误会,就托付我来把人带回去,严加管束。就是不知道老弟肯不肯给我这个面子?”“言重了。”林香茗忽然微笑起来“您可以把王军带走了,并代我告诉徐总,改日我一定登门致歉。”言罢一转身,翩然而去。本来以为要大费周章,没想到寥寥数语,就把问题解决了。高秘书望着林香茗的背影,发起呆来。“昨天夜里,就是他带着人进到莱特小镇24号别墅的。”侯林立低声说“这是个非常厉害的角色。”回到会议室,把情况向李三多和许瑞龙汇报完毕,一直负责审讯王军的林凤冲很诧异:“就这么容易地把他放掉了?”香茗笑着说:“留着他也问不出什么新鲜东西了。既然我们用这个鱼饵已经把幕后的大鱼钓出来了,为了防止断线或脱钩,不妨遛遛鱼,看准时机再绷竿起鱼吧。现在,我来谈谈专案组每位成员下一步的具体工作”“等一下。”杜建平打断了林香茗的话“既然我承蒙林组长的大恩大德,被召回了专案组,是不是有权说两句话?”大家都看着他,不知道他要说什么。香茗点了点头。“好,那我就照直说了。凤冲、蕾蓉和思缈都是局里的精英,郭小芬,那也是咱市局的老熟人了,这些人加入专案组,我什么意见都没有。”接着,杜建平的手一指墙角,严厉地说“我不知道平白无故的,干吗把这么个醉鬼召进专案组里来,请问林组长有什么特别的用意?”

    墙角,呼延云畏缩在一张很矮的木头椅子上,闭着眼,身子微微颤抖着,像一只发了瘟的鸡。“杜处,他是我的朋友呼延云。”林香茗平静地说“他有非常强的推理能力,所以我才请他来助一臂之力。”杜建平一愣之下,捂着肚皮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就他?就他这个样子?推理能力?还非常强?哈哈哈哈哈!”刹那间,那个乞丐一样颓唐潦倒的呼延云,抬了一抬眼皮,将一道悲愤的目光投射在杜建平那张笑得变了形的脸上。蕾蓉感到无比的辛酸。“杜处!”林香茗突然提高了声音“他是我的朋友!”杜建平的笑声嘎然止住,干警察的,最重视朋友义、兄弟情。一向儒雅的林香茗,两次强调呼延云是他的朋友,不由得杜建平不收敛。林香茗说:“那么好,现在我来对连环变态杀人案做一个初步的剖绘,我要提出一个很重要的观点”“等一等。”杜建平觉得胸中一股鸟气还没有出够,所以再次打断了林香茗的话“我始终不明白,林组长凭什么从一开始就把这件案子定性为变态杀人案,而不是仇杀或者情杀呢?”林香茗苦笑了一下说:“目前并没有发现几个受害人之间存在着任何关联,所以不太可能是出于同一动机的连续杀人。另外很重要的一点是,凶手在两个犯罪现场都留下了火柴盒,这是典型的变态杀人凶手的特征,通过里面的火柴来提示警方,他还要”“他还要再杀几个人,对不对?”杜建平大笑起来“林组长还真的拿那火柴盒当个宝贝了,您怎么能肯定那是凶手刻意留给我们的‘线索’呢?您怎么就知道那不是凶手顺手一划,然后吹灭了,装进盒子里逗弄您的呢?”林香茗愣住了。犯罪现场的火柴盒,从一开始就显得不同寻常,按照他在匡蒂科联邦调查局学院研修多年的经验,马上认定这是凶手有意遗留的“犯罪提示物”但是,他有经验,别人没有;他可以“马上认定”别人却需要一个推理来证明这一“认定”

    出于会议需要,证物袋已经放在了桌子上,杜建平从里面取出火柴盒——是在陈丹案件现场发现的那个。打开,里面有五根火柴,其中三根是没有燃烧过的。剩下的两根,一根从头烧到尾,另外一根只烧到一半:“林组长,您能马上把凶手的‘刻意’证明给我看吗?”会议室里所有人都看着林香茗。“刻意”——谁能证明“刻意”?!杜建平得意地笑了起来:“如果不能,那么您关于整个案件是变态杀人案的推断,也是靠不住的”话音未落,一只手,伸过来,把他手上的那只火柴盒拿了过去。李三多愣住了,许瑞龙愣住了,林香茗愣住了,杜建平愣住了,蕾蓉愣住了,林凤冲愣住了,刘思缈愣住了,郭小芬愣住了所有的人,都愣住了。是呼延云。醉鬼靠在桌沿上,手指颤抖着,半天才从火柴盒里摸出一根没有燃烧过的火柴。然后——“嚓——哗!”火柴头在黑色磨边上一擦,火苗像金黄色的精灵一样蹿起。他究竟要干什么?仿佛金鱼的嘴巴,火苗一点点地向下,吞噬着火柴杆。呼延云呆呆地看着火苗逼近自己的手指,像无家可归的人在街头烤火,用眼睛汲取着温暖。直到火苗烧到指尖,他才猛然把火柴甩掉,可笑地抖着手,显然是被烫疼了。火柴在空中翻着滚儿刹那间,刘思缈反应过来,冲上前当胸一把推开呼延云,愤怒地大喊:“你这个疯子!你居然毁坏证物!”呼延云后背“哐”地撞在墙上,痛苦地慢慢蹲了下去。火柴轻轻地落在地上,最后的光焰挣扎了一下,熄灭了。“等一等!”郭小芬一声惊呼。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郭小芬盯着地上那根火柴的余烬,整整10秒,抬起头来,注视着呼延云,满眼都是震惊!紧接着,刘思缈也明白过来,她看了看呼延云,又看了看蕾蓉和林香茗。

    林香茗脸上绽开了欣慰的一笑。蕾蓉的笑容中,带着酸楚。剩下的人依旧莫名其妙,杜建平勃然大怒:“这个家伙居然毁坏证物,林组长,你推荐进来的人”“杜处,你还不明白吗?”郭小芬用一种略带讥讽的口吻“呼延云已经证明了你想要的‘刻意’。”“什么?”杜建平瞪圆了眼睛“我怎么不知道?”郭小芬指着火柴盒里那根从头烧到尾的火柴:“如果凶手只是顺手一划,那么他的手拿在哪里?”“啊!”李三多和许瑞龙也恍然大悟。无论火柴杆怎么燃烧,绝对不会从头烧到尾,总要留下一个地方是烧不到的——那就是手指捻着的底部。“这样的火柴,绝对是凶手刻意制作的,比如整体放在炉灶上,然后点燃炉灶;或者将两根火柴杆的底部用胶水粘在一起,直立起来点燃一头,才能既从头烧到尾,又保持火柴碳化后的整体性。”郭小芬说“凶手正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我们:他已经夺取了一条完整的生命。”说完,她看着呼延云,心里忽然浮起一个念头,这个念头犹如把一根点燃的火柴扔在柴禾垛上,升腾起熊熊烈焰,并且越来越旺盛:“这个家伙我一定要和他比个高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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