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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笔趣阁 www.ddbiquge.co,请对我撒谎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第1节

    陈安娜家是十年前教育系统分的集资房,在贮水山脚下。她特意要了六楼,因为六楼上面还有一层阁楼,虽然也要掏钱买,可相对房子的价格,还是要便宜多了,最关键的是阁楼和楼下一样,独门独户有厨房和卫生间,外墙上去一米半之后就是斜坡上去的房顶了。中间房顶是尖而高的,但陈安娜有办法解决,装修的时候,她让师傅在沿着外墙低矮的地方,都打上了橱子,这样,衣橱和书橱问题都解决了,从橱子开始延展的空间就可以容人站直了。

    当初要这套房子的时候,陈安娜本想把六楼和阁楼的楼板打通,装上楼梯就成复式结构了,看上去气派也有情调,可马光明死活不让,非要保持六楼和阁楼各自的独立性,因为马跃高中大学都住校,这样就可以把阁楼租出去贴补家用。因为这,两口子当着装修师傅的面吵过好几场架,最终马光明胜利。

    现在,马光明觉得自己太他妈的有前后眼了,陈安娜看郝乐意就像眼中钉似的,根本就没法一起住。所以,一到家,马光明就和马跃说:“儿子,我帮你把床搬上去。”

    一个月前,阁楼上的租客就到期了,马光明没让续租。等租客走了,他把阁楼打扫干净了,一心一意地等马跃领着媳妇回家。

    现在,看着马跃父子从容不迫地把床拆了,往楼上搬,陈安娜就觉得,这一切都是阴谋,她被马光明这个粗俗男人算计了,在儿子的婚事上,他不仅早就不和她站在同一战壕里了,还偷偷做好了迎接儿子儿媳妇得胜还朝的准备。

    夜里,郝乐意睡不着,躺在床上看天窗外的星星“马跃,这就是我们的家?”

    马跃嗯了一声。

    郝乐意翻身,侧脸看着他,幽幽说:“我二十二岁了。”

    马跃捏捏她鼻子说:“知道。”说完笑“二十二岁的早婚姑娘。”

    郝乐意有点感伤“长这么大,这是我第一次有了自己的家。”

    马跃的心一震,仔细一想,真的啊,从郝乐意还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就跟着父母在潍坊流浪,然后是爸爸没了,妈妈没了,她不仅没有物质意义上的家,连感情意义上的家也没了。他突然地心疼起这个瘦长却结实的女孩子,用力地把她往怀里一揽“以后,我就是你的家。”

    郝乐意抵在他胸前,用力点头,眼泪就无声无息的,跑了出来。眼泪蹭到马跃胸口,他摸摸她的脸说:“都胜利了,还哭什么?”

    郝乐意眼泪掉得更快了,忍着不让自己哽咽出声。马跃心里酸酸的,捧起她的脸,吻她的泪,吻着吻着,就把她吻到身底下去了。回应他吻的时候,郝乐意张了一下眼睛,就看到了窗台上的一个青花瓷玩具娃娃,心里一震,想起了马跃撒谎说她怀孕了骗陈安娜的事。可要命的是她没怀孕,还被陈安娜押回来了,万一她问起来,可怎么说?总不能天天撒谎吧?而且怀孕是瞒不住的事,肚里没货,谎是撒不长的。再一想陈安娜那张一看见她就生气的脸,心里就像竖起了一万根头发,噌地就坐了起来,把马跃吓了一跳,张张皇皇地问是不是弄疼她了。郝乐意摇头,说了自己的担心,然后是无限的茫然惆怅“怎么办啊?”

    “因为这啊。”马跃反倒笑了“好办,咱这就撒种。”说着扑上去继续吻她,郝乐意觉得他天真,自以为是个手里拿了魔法棒的小孩,想让她怀孕她就能怀孕了,但也没反驳,看马跃像个认真的小孩在饶有兴趣地玩过家家一样和她做ài,幸福感就像抵了岸一样,踏实得很。她像一棵漂泊的禾苗,遇到了一片小小的泥土,虽然并不肥沃,但她已是心满意足了。何况马跃是让她满意的,不管做什么,都非常在乎她的感受,包括做ài。满天的星星在天窗外一跳一跳的,马跃说今天晚上会有一颗飞到她肚子里做他们的宝宝,问她信不信,郝乐意就笑。马跃就故意凶巴巴的,一定要让她说是的,郝乐意心乱意迷地闭着眼睛说不出话,马跃噌地跳下床,抱着一条被子去了书房。上不去下不来的生理晕眩就把郝乐意吊在了半空里,她愣愣地看着空荡荡的身体,刹那间有点恍惚,以为马跃生气了,起床开灯,赤着身子到处找,就见马跃一脸坏笑地站在书房里。

    郝乐意偎到他胸前撒娇,问他是不是生气了。

    马跃嗯了一声,说哥很生气。说完就抱起郝乐意往写字台上放,郝乐意这才看见被子铺在了写字台上等着她了。而她,就这么傻乎乎地自投罗网了。马跃原以为,这个新花招可以提高郝乐意的性福指数,因为这是他和小玫瑰在英国经常玩的,可是没有。

    郝乐意直直地看着他,满脑子都在想他怎么这么多花招?

    马跃看出了她在走神,问怎么了?郝乐意是个有话藏不住的人,就说了,马跃心里咯噔一下。周身的热血也刷地凉下去一半,磕磕绊绊地说在英国的时候,比较寂寞,而且成人频道和a片可以随便看,所以

    好吧。郝乐意信了。

    可马跃却失神了,甚至想起了小玫瑰,她和她的华裔丈夫,幸福吗?想着想着,就兴趣阑珊了,再继续走神下去,他肯定就不行了,就笑着自嘲说自己这是东施效颦呢,还是回卧室,说着,来抱郝乐意。因为恍惚,转身时不小心被椅子绊倒了,随着马跃的一声惨叫,两个光溜溜的身子一起摔在了地板上。

    这天晚上,陈安娜郁闷地睡不着,因为儿子带着媳妇在阁楼上。不知为什么,她的目光像不听话的蜻蜓,总想往天花板上落,耳朵也是,简直就像个灵敏的捕捉器一样捕捉着来自楼上的声音。

    这栋楼是十年前盖的,楼板是那种空心板,隔音效果不好,东西掉地板上会显得声音特大,因为心理作用,陈安娜甚至听得见儿子夫妻俩的窃窃私语,像隐秘暗洞里的老鼠一样,叽叽咕咕地说着她听不清楚的话,间或夹杂着刺耳的嬉笑。

    是的,所有来自阁楼的声音,不管多么细碎,在她听来,都是扎着神经扎着心脏的玻璃碴子。接受郝乐意是被迫的,因为不管接不接受,都已无力改变定局,所以,她只能忍辱含垢地认了,不为别的,只为了可以看得见儿子。在内心深处,就像永远不能承认儿子的平庸一样,她都无法发自内心地承认郝乐意这个儿媳妇,甚至郝乐意的存在,就是一个铁一般的事实证据,足以证明她的、曾经在她嘴里优秀无比的儿子马跃,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庸人,庸常到走到市井街市,即可被贩夫走卒们淹没,让她纵使再有辩驳的底气,也说不出一句话。因为郝乐意这个职专生,如果说她父母曾男盗女娼不是她的错而是她的不幸,那么万幸的是他们已经没了,但是没有工作就是她无法回避的罪过,到时候有人问,陈校长,你儿媳妇是什么单位的啊?

    她怎么说?说没工作?为什么没工作?因为她没学历?

    不要说在人前说说,单是这么想想,陈安娜都觉得颜面无光透了,如果马跃真像她说的那么优秀,用得着娶郝乐意这种让她张嘴一说都能招来耻辱的女人了?

    马跃和郝乐意摔在地板上的声音吓了陈安娜一跳,沉浸在懊恼冥想里的她,一声不响地爬起来,穿上睡衣就往外走。

    马光明一把拉住她:“你干什么?”

    “放手!”陈安娜打了他手一下“我上去看看,是不是打起来了。”

    “人家小两口好着呢,打什么打?”

    “你怎么知道打不起来?你知道郝乐意她爸是谁?”

    “不就郝坚强嘛。”马光明听说过郝坚强的大名,手底下有帮弟兄,虽然外界风传他是黑社会,但马光明知道不是,至于陈安娜说他是小偷,那也是无稽之谈。那时候的小混混,还是有点道义和义气的,打人有可能,霸道是难免的,不偷不抢又不霸道那还叫什么小混混。马光明搞不明白陈安娜这会儿提郝坚强是什么意思“他都在外地去世多少年了,你又提他干吗?”

    陈安娜说:“没错,郝坚强是死在外地了,可他的接班人来咱家了,你小心着点吧。”

    “又来你那套龙生龙凤生凤的歪理了!照你这么说,咱家马跃就得去酒厂当倒糟工人!”马光明最讨厌听的就是陈安娜的这套基因理论“亏你爸不是皇帝,要你爸是皇帝的话你这还不成女皇了?”见陈安娜生气地瞪着他,就又补了一句“在乐意跟前别提你那套基因理论,她爸的事,她要不说你也别提!”

    “想巴结她你自己巴结去,我怕她啊?”陈安娜很是不屑,自从马跃从英国偷跑回来,陈安娜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老觉得有块石头压在胸口,老觉得走到哪儿哪儿的人都在嘲笑她,她都快不敢出门见人了。

    马光明也感觉出了她的变化,甚至怀疑她抑郁了,也不敢往深里刺激她,只好悄悄跟着上楼“我不是巴结她,安娜,你想想,她已经和咱家马跃结婚了,人家小两口是要过一辈子的,咱俩这身板也一天老似一天了,说不上什么时候就得给儿女添麻烦了,想想咱以后得麻烦人家,也不能得罪人家不是?”

    这是马光明生平第一次对陈安娜这么苦口婆心,到了阁楼门口,里面一片寂静。陈安娜将耳朵往门上贴了贴,马光明拉拉她的胳膊说:“没动静了吧?没动静咱就下去吧。”

    陈安娜瞪了他一眼,把耳朵贴在门上。

    马跃和郝乐意回到床上,虽然有点儿各怀心事,可还没完成的生理之爱,是最强大的。把郝乐意抱回床上,马跃问她有没有摔坏哪儿,因为是马跃抱着她摔倒的,郝乐意被压在了底下,肩胛摔得最厉害。但郝乐意怕他愧疚,忙说没有的事,她结实着呢,马跃不信,开了床头的灯,非要看看。其实呢,也是调情,一边看一边亲,郝乐意有点不好意思,两手捂着私处不让看,马跃就亲吻她的手指,亲吻得她情不自禁,举手投降,马跃得意地打马上阵,把自己镶嵌进她的身体,轻声说着情话。

    门外的陈安娜回头看看马光明说:“奇怪了,刚才还扑通扑通的,这怎么就没动静了。”

    马光明说没动静说明孩子睡了还没说完,陈安娜就开始拍门了“马跃!马跃!”

    郝乐意吓傻了一样呆了片刻,奋力把正癫狂着的马跃从身上推下来,然后一个骨碌爬了起来。被郝乐意掀下来的马跃半跪在床上,愣愣地看着郝乐意像吓坏的小孩一样手忙脚乱往身上套衣服。他气得衣服也不穿就从床上跳了下来,冲着大门喊了一嗓子:“妈,大半夜的,您这是干吗呢您?”

    已穿好衣服的郝乐意忙拿过衣服让他穿上,马跃接过来,往床上一扔,光着身子就往大门口走。这要不是亲妈,马跃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郝乐意瞠目结舌地看着光着身子耀武扬威的往大门走去的马跃,抓起毛巾被就扑上去,给他圈在腰上,自己跟在后面捏着,生怕一松手毛巾被就掉下来了。

    “你们在楼上干什么呢?扑通扑通的,这要不是楼板隔着,你的惨叫能把我魂给吓掉了!”门外的陈安娜气势汹汹,打算给郝乐意来个下马威,一次又一次打掉马光明拉她下楼的手。

    马跃崩溃极了,脑袋抵在门上顿了一会儿,猛地拉开门,一本正经地说:“妈,我和乐意做夫妻应该做的那点儿事,不行啊?”

    陈安娜万万没想到马跃会这么说,登时就石化在了原地,磕磕巴巴地说:“那你叫什么叫?”

    “妈,您真是我亲妈”又突然扬高了嗓门:“妈,我高兴了就不能喊一嗓子了啊?妈,您怎么就能给听成是惨叫呢?”

    马光明无语地摆了摆手,顺手给马跃关上门,拖着陈安娜就往下走。拖进门,他一字一顿地发狠说:“你要再听见点儿动静就往楼上跑,我就跟你不客气!”

    “你你你凭什么和我不客气?”此刻的陈安娜恼羞成怒,决不认输“什么做夫妻该做的事?他这是怕我数落郝乐意!护着她!”

    楼上的郝乐意也崩溃得不行了,问马跃是不是必须住阁楼。马跃也挠头得很,说等抽时间和爸爸商量一下。

    这灰蒙蒙的夜色让人疲惫,马跃揽过郝乐意,轻轻拍着。倦意像一团棉花,被拍打得越来越肥胖,臃肿得让他们睁不开眼了。没多久,沉沉的睡意,就把他们给淹没了。

    第2节

    早晨,陈安娜打电话叫他们下去吃饭。在饭桌上,因为昨天半夜的事,郝乐意还有点不好意思,一直埋头吃饭,不敢抬头。

    陈安娜剜了她一眼又一眼说:“吃饭的时候,别耷拉着头,又不是犯人。”

    马跃看在眼里,索性不吃饭了,把碗一放说:“妈,以后我们自己开火做饭。”

    陈安娜没好气地说:“说得好听,自己开火,你们有钱买菜吗?”说着又没好气地挖苦郝乐意,好像她没工作把马跃害了一样“再说了,我这是告诉她饭桌礼仪,不能张扬跋扈也不能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脑袋,好像谁欺负她似的。自家人还好说,如果有客人呢,人还不得以为她这是让咱家人欺负怕了?”

    “妈,饭菜钱我能挣出来,还有,您最好别找乐意的事,否则,我和您急,您也知道,我一急了基本不干让您高兴的事,亏您也好意思说乐意,还不都是您闹的?”

    说着,拍拍自己胸脯“您放心好了,不要说一个乐意,就是十个乐意我也养活得起,累不着您。”

    “你养?连你都得我养活,你拿什么养活别人?”陈安娜也一摔筷子不吃了。

    然后,马跃就和陈安娜吵了起来。因为他告诉陈安娜,他有工作了,在典当行。

    陈安娜一听就急了,说什么典当行,不就是旧社会的当铺?一间小门脸儿,后面拖个老鼠洞一样的仓库就可以开张,柜台里面坐的,一个赛一个的奸商相。不行,马跃必须辞职,她送他出国留学,不是为当铺培养小学徒的!马跃怎么解释都没用,陈安娜疯了一样的迁怒于郝乐意,说马跃去这种一辈子看不见前途的私营单位上班,一定是她的主意,因为她没文化,目光短浅,本着有奶便是娘的原则,根本不为马跃的未来着想。郝乐意知道,如果今天她忍气吞声了,以后陈安娜会有更多的罪名往她头上安,所以,她还嘴了,是心平气和地还嘴。她告诉陈安娜,是的,她是没学历,但不等于没品质,她穷、她没有父母疼爱,但她活得自食其力,如果陈安娜一定要说她嫁给马跃是有目的的,她承认,确实是有,她就贪图马跃给她的温暖和关爱。她还请陈安娜放心,要养她一辈子,那是马跃的愿望,但她的人生格言是流自己的汗吃自己的饭,如果她堕落成那种把婚姻当饭碗的人,不用别人,她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说着说着,郝乐意泪如雨下,她指着自己的胸口说:“妈,尽管我知道您不同意我和马跃的婚事,可您知道吗?昨天晚上喊您妈的时候,我有多激动?因为我已经整整七年没有人可以喊妈了,我真心实意地想像女儿一样尊敬您爱您,也希望您不把我当成女儿,至少也当自家人看待。请您不要把我看成您不齿我也不齿的那种人,那样的话,我就会像现在这样,忍不住要惹您生气,可我一点儿也不愿意这样做”

    郝乐意哽咽得再也说不下去了,捂着嘴巴跑出门去。马跃微微一愣,也追了出去。

    马光明看着半天说不上一句话的陈安娜,把筷子往饭桌上一扔说:“胜利了?舒服了?”

    陈安娜悻悻地瞥他一眼,眼皮一垂,吃饭。是的,尽管郝乐意的这顿哭诉让她的内心有那么一点羞惭,但这并不妨碍她觉得自己是正确的、是看穿了郝乐意的。人嘛,就这样,乌合之众永远是说别人的,轮到自己身上,哪个都自我感觉神圣得要命。

    她已下定决心,典当行的工作,无论如何也得让马跃辞了,其一是没前途,其二是说出去丢人。在陈安娜眼里,在典当行这种私人性质的半金融单位混的,多少都带了些市侩到奸诈的流氓习气,她不能把好端端的儿子往这种成功人士坚决不沾边的行业里塞。边工作边跳槽也不行,不辞职,心理上会有依赖感,没跳槽的积极性。再说了,就算马跃跳不到好单位,她宁肯把他养在家里吃闲饭,也不能去这种要面子没面子,要里子没里子的地方混日子。

    陈安娜这人,向来是有了决心就行动。这天上午,她跑到马跃单位,替他辞职,做好了和马跃恶吵一场的准备,没承想马跃很听话,甚至连语言上的抗争都没来一句,就听话地辞了职。

    他干够了,因为在典当行里,是个人就拿他当小弟使唤。可他是马跃啊,小时候被人们当神童宠着,长大后是众星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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