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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笔趣阁 www.ddbiquge.co,阳光像花一样绽放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铁路线上白天

    列车呼啸驶过,把田野河流渐次抛远。

    海边夜

    与刘川的想像相当接近,那是临海而立的一片土崖,陡而不高、峭而不险,一如单成功描述的那样。此时虽然厉风扑面,却未有丝毫冷意,远处涛声击岸,轰鸣不绝于耳。

    此刻,他们终于到达了终点,单鹃的眼角还凝结着干涸的泪珠。

    单鹃的母亲已经疲惫得不能支持,她一拐一拐地把刘川和单鹃带到记忆中的缠绵之境,那片泥土上杂陈的草叶和嫩枝,与二十多年以前几乎别无二致。

    银色的月光把海水的波纹反射在长满植物的崖壁上,半明半灭的星星照不见那上面是否还怒放着火红的杜鹃。单鹃的母亲不知是激动还是疲乏,双腿一软瘫在了地上。刘川没多说话,即用备好的一只铁锹从这里挖了下去。

    单鹃站在一边为刘川望风,风声和海声其实遮掩了一切,虽然近在咫尺,可连她都难以听见铁锹挖土的响动,难以听见刘川急促喑哑的喘息。仿佛知晓今夜这个秘密的,只有头上的月亮,和满天的繁星。

    海边的泥土很湿润,很松软,但刘川的全身还是很快就被汗水湿透。他挖的坑宽大得足以栽下一棵参天大树,但挖地三尺也没有挖到任何异物。挖出的泥土搀杂着大量粗沙,还有杂芜的草根碎石,一锹一锹被刘川扬得到处都是,坑的四周狼藉不堪。挖着挖着刘川停下来了,他挖得太猛了,挖得筋疲力尽。他把铁锹扔在坑里,坐下来大口喘气。地上湿漉漉的泥沙带着阴邪的凉意,像被海风吹冷的汗水一样,一下子浸透了他的全身。

    单鹃也失望地蹲下身子,两眼向坑内茫然探看。她母亲的目光也凑了过来,在一览无余的坑里徒劳地搜寻,然后又疑问地投向刘川。

    单鹃母亲:“没有?”

    刘川喘着气:“没有。”

    单鹃问母亲:“是这个地方吗?”

    母亲说:“是啊,就在这个凹口,这上面当时还开了一大片杜鹃花呢。”

    母女一齐举目,向头上的崖顶看去,崖顶被夜色吞没,草木黝黑一片。她们低下头来,彼此相顾无言,只好再次把目光投向刘川。刘川喘息了一会儿,一声不响地从坑内爬出,从里面拽出铁锹,在这个刚刚挖出的大坑旁边,又是一锹挖了下去。

    挖了左面,又挖了右面,三个坑很快连成了一体,变成了一个更加巨大的大坑。刘川继续挖,坑越挖越大,大到足以放下一张双人的大床。单鹃也上来帮忙,她和刘川互相替换,足足挖了三个时辰。很快单鹃也没劲儿了,累得大仰八叉躺在大坑的旁边。这时,她在刘川那一下周而复始的挖土声中,突然听到几声哐哐的变异,那变异的声音响了几下之后就消失不见了,但紧接着又再次响起,哐!哐!哐像是铁锹的端部撞上了一个空心的树根。

    那声音让单鹃从地上爬起,她的目光还未触及深深的坑底,便从刘川的表情和动作上,看出陡然而生的希望。刘川奋力挥锹的样子似乎已经告诉她们,这一声声哐哐的声响肯定不是什么树根或石块。接下来她们很快就能用肉眼看清,从泥沙中露出来的,是一个黑色平滑的硬物。她们看到刘川扔掉铁锹,用手扒开那硬物表面和四周的沙土,当浮沙散尽的时候她们都能确认,刘川双手抚摸着的,是一只大号的皮箱。

    刘川的心,在喉头跳动,跳得他手尖不停发抖。

    单鹃也跳进大坑,手脚并用,和刘川一起将皮箱从沙土中拖出。他们发现这只皮箱的下面,还有一只同样的皮箱——同样的黑色,同样的沉重他们同样将它用力拉出。

    皮箱没有上锁,用手拨动锁扣,啪的一下,箱盖应声而开。箱子里,是紧紧缠裹的无色的塑料布,刘川和单鹃手忙脚乱,将厚厚的塑料布快速撕开。月光在那一刻仿佛忽然亮起来了,他们的双目不约而同,被一片镀了银光的色彩灼痛。灰蓝色的美金,粉红色的人民币,在这个涛声响彻的夜晚,竟是如此斑斓,如此炫目!

    两个箱子都打开了,单鹃母女激动得热泪奔流。刘川的眼睛也湿了,全身一下松懈下来,他一屁股坐在地上,仿佛再也不能起身。他要寻找的,几乎用生命作为代价,苦苦寻找的这个东西,就在眼前:两只大号的皮箱里,那个被塑料布包裹着的险些永沉地下的秘密——三百八十万人民币,九十九万美元,总值一千二百余万的国家财产!

    他全身湿透,说不清是汗还是海的潮气敞开沾满沙土的衣襟,呼吸起伏的胸膛像涂了油似的亮光闪闪。他和单鹃一人拖了一个皮箱,扶着单鹃的母亲,从崖壁一侧陡峻的羊肠小径,向崖顶攀援。他们就是从这条惟一的小路走下海边的,现在依然要从这里踏上归途。

    此刻,在向崖顶攀爬的三人中间,只有单鹃显得身体矫健,她并未像刘川那样在刚才的挖掘中耗尽体力,她拖着皮箱,拖着母亲,最先攀上了崖顶。崖顶是一片阔大平坦的空坪,空坪上灌丛疏落,草木斑驳。单鹃和母亲走上空坪时喘息未定,就像钉子一样钉在了地上,定定地不能移动半步。从她们僵硬的表情和僵硬的动作上,已经可以想像她们看见了什么。

    刘川也爬上了崖顶,他的目光越过单鹃母女僵直的背影,投向坪地的前方。在距离他们不到三十米的远处,在目光终止的尽头,数不清有多少灯火熄灭的警车,多少荷枪实弹的武警,合围着一道密不透风的人墙!

    刘川肿胀的胳膊再也提不动那只沉重的箱子了,他的双手已经布满铁锹磨破的血泡,皮箱在他的身侧脱手而落,砰的一声落在崖顶坚硬的地上。警车的大灯几乎在皮箱落地的同时一齐燃亮起来,车顶的警灯也一齐威风凛凛地随之闪动。一群警察大步向他们走过来了,为首的一个正是东照公安局那位久已不见的林处长。

    他绕过已经完全呆掉的单鹃母女,径直走向崖口的刘川,他伸出手来有力地一握,握得刘川流血的右手钻心疼痛。在疼痛之后刘川迟钝的耳中,正式听到了这位金库大劫案的侦办主管,郑重地宣告一切结束!

    “谢谢你刘川同志,你干得很好!你为我们破获这个案件做出了很大贡献,我代表东照市公安局,代表东照市人民政府,对你表示衷心的感谢!”

    刘川头脑麻木,他没有说话。他也没有话说。他麻木地看着林处长从他的面前转身离开,走向已被警察们缴获的那两只皮箱。皮箱被打开来了,在众多警察的包围中,在七八只手电光柱的照射下,林处长审视了箱内那一捆捆耀眼的现金,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刘川全身都酸乏得失去了知觉,不能向前行走半步,不能和他们一样欢笑和欢呼。他呆呆地看着单鹃和她的母亲被警察分别铐住拉走,呆呆地凝视着那一个个红蓝变幻的灿烂的警灯,他凝视着这个盛大的场面,他对这个场面的欢愉无动于衷。只有当景科长分开众人走上前来,将他拥在怀里用力地一抱,他的眼泪才从心底奔涌出来,如喷泉一般夺眶而出。

    环海山路清晨

    天亮了。武装警察的大队人马班师回朝。

    刘川看到了海。

    浩浩荡荡的警车车队行驶在环海的山路上,晨雾刚刚散去,太阳尚未出来,海的颜色和形状,在这个时辰显得朦胧不定,像多种极不透彻的颜料在巨幅画布上涂出的一片混沌——胡蓝、青绿,还有云一样的灰白

    省际公路白天

    那一天阳光万道,省区公路上车流如潮,车队拉着警笛,押解着一千二百万赃款和两名嫌犯,长驱而过。警察们按捺不住胜利的喜悦,车箱内欢声笑语此起彼伏,人人都在谈功论赏,但没人听到刘川的笑声,刘川歪在面包车的后座上,不知何时睡过去了。从睡相上可以看出,他似乎心事重重。

    东照市公安局白天

    两个刑警在为刘川做证词记录。

    刘川:“单成功对我说,我会报答你的,我会让你一辈子都过上吃穿不愁的日子。”

    刑警做着笔录。

    刘川:“单成功说,那笔钱就埋在那棵大树下面了,他说那个时候是枯水季节”

    刘川:“单成功说,你出去,让你干妈带你到海边去,去找我们怀上单鹃的那个地方,我把咱家的东西都放在那儿了。”

    东照公安局白天

    预审民警继续向刘川搜集证据:“单成功的老婆和女儿在知道单成功抢劫银行的行为后,有没有向公安机关检举报告单成功的藏身之处?”

    刘川沉默了一阵,缓缓说:“单鹃和她的母亲在金库大劫案的案发前一年,就与单成功分居两地了,她们对单成功在外面犯下这样的弥天大罪并不知情。”

    东照公安局白天

    预审员继续向刘川取证:“单成功平时有没有向他老婆孩子说过他藏着一笔巨款?他有没有向她们说过”

    刘川:“不,她们不知道单成功私自藏着这笔赃款。单成功也没有跟她们说起这笔钱来。”

    预审员:“那你带着她们到了海边,你们去挖那个东西,她们是不是知道她们要去挖的,是什么东西?”

    刘川表情不太自然,但他坚持说道:“不,她们什么都不知道,她们是在我带她们到海边挖出那两只箱子以后,才知道里面装的是钱。”

    在一边旁听的景科长与预审的民警面面相觑,哑然无语。

    东照公安局林处长办公室白天

    办案民警和预审民警在向局长和林处长汇报结案情况。

    景科长:“现在已经可以证实,单成功是金库大劫案的主犯而不是过去认为的协从,北京天河监狱司机老杨的那位前任情妇佟宝莲,现在也确定的确是死于单成功之手。所以,现在已经可以以抢劫罪、故意杀人罪、脱逃罪等罪名,将单成功移送检察院提请起诉。”

    局长:“他的老婆,还有他的女儿,审得怎么样了,可以一并移送检察院吗?”

    景科长和其他民警对视一眼,说:“按照我们现在掌握的证据,恐怕很难向检察院移送了。”

    局长:“为什么?”

    景科长:“我们原来准备对单成功的老婆和他女儿追究的窝藏罪、包庇罪,现在因为刘川的证词都无法成立了。”

    林处长对局长解释说:“刘川否认单成功的老婆和女儿知道单成功抢劫银行的罪行,也否认她们知道在海边挖出来的那些钱是抢劫的赃款。”

    局长有几分惊讶:“噢?”

    林处长:“现在我们还搞不清刘川是出于什么心理,要这样保护单家的两母女。刘川这份证词如果不改口的话,单成功的老婆女儿看来只能放人了。”

    景科长:“刘川倒是没饶小康。刘川在秦水的一个煤厂差点被杀,小康涉嫌这起案子。我们前天通过秦水公安局对范小康依法进行拘传,可惜在拘传令实施之前,范小康已经闻风而逃,不知去向了。”

    东照看守所白天

    单鹃母女被无罪释放,走出了东照公安局看守所的大门。她们走出大门后,站在门前低声商量了一会儿,然后朝着夕阳坠落的方向,并肩走了。

    火车白天

    东照至北京的火车翻山越岭,穿越平原。

    刘川在车厢的洗漱间洗漱,他看到自己手上疤痕未消的血泡,似乎才确信,他曾经在一条布满荆棘的险路冒死穿越,现已进入另一段崭新的时间。

    北京火车站白天

    刘川走出火车站,他在站前人来车往的马路上,凝望着城市的天空。这一刻他几乎忘了他在秦水究竟藏了多长时间,此刻归来竟说不清北京到底是亲切还是陌生。

    北京街道白天

    刘川乘出租车穿街过市,他似乎还沉浸在对往事的沉思中。

    刘川家晚上

    刘川敲了自己家的房门。小保姆把门打开了。刘川看到,奶奶扶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过来向大门这边张望。

    刘川走进屋子,他张开双臂抱住奶奶,奶奶微微地笑了。

    晚上,刘川与奶奶吃了久别重逢后的第一顿晚饭。

    看到刘川终于游子归家,奶奶的病似乎一下好了大半,有刘川扶着,她能从餐厅一直走到刘川卧房。那天晚上,她在刘川卧房的沙发上和刘川聊天一直聊到深更半夜,小阿姨过来叫了几次,她才恋恋不舍地回房休息。

    刘川卧室夜

    刘川躺在干净松软的被子里,两脚无论伸到哪里,都是那么平滑干爽,不再阴潮,不再酷热,没有臭虫,没有蚊子,没有难闻的霉腐味道,枕头和被子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这种皂液的清香已然久违。

    刘川家白天

    第二天刘川早早起床,几个月来第一次如此仔细地梳洗打扮。一套登喜路的休闲服被洗熨得板板挺挺,一双爱马仕的软底鞋也打理得不染一尘。

    刘川家外白天

    刘川开了那辆久已不开的沃尔沃s80离开了他家的院门,在他刚刚驾车离去之后,王律师的车子开进了刘川的院子。

    刘川把沃尔沃开上了拥挤的东三环路,半小时后他赶到了酒仙桥季文竹那里。

    季文竹家白天

    刘川敲开季文竹的房门时季文竹还穿着睡衣,她见到刘川后立刻露出幸福的笑脸,并且紧紧拥抱了刘川,他们彼此相拥,彼此长吻。

    一束耀眼的阳光从窗外进入,投射在铺了白色床单的单人床上。白色床单衬着两个光滑新鲜的肉体,那肉体完美的颜色和质感,令阳光也变得轻盈娇艳。晶莹透彻的汗珠洁如晨露,像天地造物般地自然清新。

    刘川的目光,落在窗台上庞建东送来的那盆文竹上面,他问:“谁送你的文竹?”

    季文竹:“我自己买的。”

    刘川:“你好像特喜欢文竹。”

    季文竹:“是啊,我就是文竹。”

    他们赤身躺在窄窄的床上,身上只盖了一条薄薄的床单。季文竹细细的手指若即若离,顺着刘川的皮肤慢慢游走。她岔开话题说:“你皮肤真好,像缎子似的。”

    刘川马上回敬道:“你的才好呢,你是我见过的最白的女孩。”

    季文竹用一只胳膊支起脑袋,突然侧身盘问:“你见过多少女孩?”

    刘川说:“见得可多了,大街上到处都是。”

    季文竹笑笑,说:“你真的是第一次?”

    刘川不笑,说:“你不信呀?”

    季文竹说:“不信。”

    刘川说:“为什么不信?”

    季文竹说:“现在你们这帮男孩,从上中学开始就跟馋猫似的,没有一个不偷腥的,你的条件又好,你不偷人人家还偷你呢。”

    刘川说:“人家偷我?我倒想。”

    季文竹用枕头砸在刘川头上:“呸!”

    刘川也用枕头砸她,他很喜欢这样,做ài之后,光着身体,和自己相爱的女孩躺在床上,漫无边际地说话,无忧无虑地嬉笑。有时又互相撒野,互相哄劝,光着身子在屋里打成一团

    刘川家白天

    不仅在季文竹的小屋,连刘川那间宽大向阳的卧房,那张二乘二米的大床,也成了他们疯狂的爱巢。只要奶奶让小保姆陪着去医院了,刘川就把季文竹接到这里,在他家楼上的大卧室里,胡侃、疯玩儿、做ài。玩儿累了他们就躺在床上聊天。

    刘川说:“你不了解我奶奶,你不知道我上中学那会儿她管我都管成什么样了,就是女生打电话到我家来,她都能盘问得让人家把电话摔了。”

    季文竹笑:“盘问人家干什么,她干吗不盘问你?”

    刘川说:“问啊,怎么不问。”

    季文竹说:“问你你怎么办?”

    刘川说:“我摔门。”

    季文竹说:“那你上大学的时候呢,你上大学不是住校吗,你奶奶管不住了吧?”

    刘川说:“我们那是公安大学,跟军校一样,有纪律,规定不许谈恋爱的。”

    季文竹说:“嘁!规定还管得了你们。”

    刘川说:“当然管得了啦。”

    季文竹嘲笑:“老实。”

    刘川也笑:“那是。”

    春宵苦短,楼下的大门发出砰的一声响动,两人吓得说笑顿止,季文竹悄声问:“你奶奶?”

    刘川战战兢兢地下床:“她去医院了,怎么回来这么早?”

    季文竹见刘川走到卧室外面探看,连忙穿好外衣,下床跟了出去。

    刘川奶奶让小保姆扶着站在楼梯口,脸朝上笑着问:“刘川,小珂来啦?门口那是谁的鞋呀?”

    刘川和季文竹出现在楼梯的另一端,刘川说:“奶奶,不是小珂。啊,她叫季文竹,是我朋友。”

    奶奶没理会季文竹投来的微笑,疑问:“朋友?哪儿的朋友?”

    刘川搪塞:“就是要好的朋友呗。您刚从医院回来呀。”

    奶奶:“啊。”又说“我还以为小珂来了。”

    奶奶让小保姆扶着离开了梯口,相对季文竹来说,奶奶似乎更喜欢小珂。小珂那种类型的女孩,相对更讨老人的欢心。

    天河监狱白天

    天河监狱为刘川协助公安机关追回国家巨款一事,召开干警大会,宣布给刘川记个人二等功一次,几个月前单成功在河北灵堡村脱逃的事件,于此真相大白,刘川不仅恢复了名誉,而且成了一个英雄。

    当刘川从监狱长邓铁山手中接过二等功证书和证章时,小珂热烈地鼓着掌。庞建东虽然也和大家一样鼓了掌,但散会后他很快就悄悄离场,没有和小珂那帮年轻人一起,围在刘川身边亲热叙旧,问长问短。刘川那天被年轻伙伴们拥出监狱礼堂时看到庞建东独自离去的背影,他心里当然知道其中因为什么。

    送刘川出来的还有副监狱长强炳林和遣送科的科长老钟,老钟当然又借机劝刘川留下来工作:“刘川,我看你就别再提辞职的事了,你看领导和同志们这么信任你,你应该留在咱们监狱和大家一起好好干一番事业,啊!”领导们也都附和地说了鼓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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