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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川家白天

    景科长一行在老梁的陪同下来到刘川家,查看了刘川家被破坏洗劫的现场情况。景科长对刘川说:“我们前些天和北京市局老梁他们一直就没断电话,商量怎么加强对你的保护措施。老梁他们也都挺尽心的。”

    刘川低声应了句:“我知道。”

    景科长又对老梁说:“这次我们来了一个组,因为我们市局以前对小康下过拘传令,所以一旦发现就可以先拘了他,并不需要其他证据。”

    老梁点头,却说:“可处理单鹃母女就比较麻烦了。”

    景科长思索了一下对刘川说:“有一个办法,倒是简单易行,而且一劳永逸。”

    刘川抬眼看他,等他面授机宜。但景科长沉着气先点了一句:“可这办法需要你的配合。”

    刘川问:“什么办法?”

    景科长说:“如果你能向我们修改你以前的证词,证明单鹃和她母亲早就知道单成功是抢劫金库的逃犯,在她们从海边挖出那笔巨款之前,早就知道那就是抢劫金库的赃款,如果你能证明这一点,我们就可以立即将她们逮捕,依法追究她们的包庇罪和侵吞赃款罪两项罪名。判个十几年是起码的。”景科长顿了一下,问刘川“你愿意做证吗?”

    刘川呆愣着,愣了半天,景科长目光灼灼,逼得刘川低头避开。

    景科长逼问一句:“你愿意吗?”

    刘川低头不语,景科长再问:“你愿意修改你以前的证词吗?”

    刘川在喉咙里不甚清晰地咕噜了一句:“不,那太狠了。”

    景科长没再接话,沉默片刻,在自己的胸膛里重重地叹了口气。

    老梁插话进来:“如果没有别的办法,在暂时没有证据确认单鹃与刘川家汽车和公寓被砸有关的情况下,我们只能以没有合法暂住证明为由,将单鹃和她母亲遣送回原籍老家去。”

    景科长再看刘川,刘川无话。景科长也无话。

    单鹃住处白天

    单鹃母女被警察带出小院,带上警车。

    火车站白天

    单鹃母女被警察押上火车。

    火车站晚上

    景科长一行乘车来到车站。

    老梁和刘川同来送行。景科长与刘川握手告别,然后登上列车,刘川向他挥挥手,脸上并未彻底轻松。

    季文竹家晚上

    刘川在季文竹家陪伴季文竹,季文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刘川坐在她的身边,两人谁也不说话。显然“破鞋事件”在两人关系上投下的阴影,尚未消除。

    季文竹家外白天

    刘川陪季文竹走出家门,乘出租车离去。剧组白天

    刘川送季文竹来到某剧组的驻地外,然后和季文竹告别离去。

    爱博医院白天

    刘川赶到医院,替换小保姆看护奶奶。

    爱博医院白天

    刘川走出医院大门,乘公交车离去。

    剧组晚上

    刘川赶到剧组,等季文竹拍完戏陪她回家。剧组里的人跟刘川已是熟脸,热情地替他把季文竹叫了出来。但季文竹见刘川到此找她,脸上竟有几分尴尬不快。

    街边晚上

    刘川与季文竹之间发生了争执。

    刘川:“我连到剧组找你都不行了吗,那我以后到哪儿找你?”

    季文竹:“你以后找我可以打电话,咱们约出来见面嘛。”

    刘川:“干吗呀,见你怎么还跟特务接头似的,再说你电话也老不开呀。”

    季文竹:“刘川,我以前不是都跟你说过吗,偶像型演员都不能过早找对象的,找了也不能随便公开。影迷要是知道他们的偶像都有男朋友了,肯定会特别伤心的,甚至干脆就不追你了。我不为我自己,也得为了我的影迷啊,他们才是我的上帝。”

    刘川:“你现在又没什么名气,你现在除了我,哪还有影迷呀?”

    季文竹:“我这两部戏一播,肯定就有了,我们导演还想帮我成立个影迷俱乐部呢。”

    刘川:“那你以后不会连跟我上街都不行了吧,再说剧组里又没你的fans,干吗连剧组都不让我去?”

    季文竹:“你要是真为我好,就应该支持我的事业,你连这点牺牲都不愿付出,那索性就别跟我好了。再说,你们家的公司要真垮了,你还不赶快找份工作好好上班去。再说你奶奶现在还住在医院里,你现在也不应该把精力都放在我身上呀。”

    刘川:“我奶奶我一直看着,我刚从医院出来的。”

    季文竹:“你年纪这么小,整天卿卿我我的有意思吗?男人应该重事业,非弄得儿女情长英雄气短,有意思吗?我最讨厌一点事业心没有的男人了。”

    说到事业刘川真的英雄气短,闷了声不说话了。

    爱博医院白天

    刘川为奶奶打饭回来,看到小珂来看奶奶,不由高兴地招呼她:“小珂,你什么时候来的,你这么早下班啊?”

    小珂:“我今天在外面办事,办完了我就过来了。”

    奶奶:“我呀,真的想小珂了,小珂再不来,我就让刘川找你去了。”

    医院外傍晚

    刘川与小珂并肩走出医院,刘川说:“你回家吗?”

    小珂说:“你呢?”

    刘川说:“我想找一下我们钟科长去,我想我可能还得回监狱上班去。”

    小珂:“回监狱上班,真的吗?好啊,那我陪你一起去。”

    钟天水家晚上

    刘川与小珂坐在钟天水家客厅的沙发上,喝着钟天水为他们泡的茶水。

    钟天水:“怎么,老板不干啦?”

    刘川:“公司都停了,干什么老板呀。”

    钟天水:“我早有预感了,就你那个性,办公司早晚得赔。”

    刘川:“我根本就没上两天班,赔赚都不是因为我的关系”

    钟天水:“想另外找工作了?”

    刘川:“我女朋友让我赶快找个工作,她不喜欢没有事业心的男人。”

    小珂低头喝茶,脸上不动声色,心里不是滋味。

    钟天水:“监狱的工作你都知道,枯燥、辛苦,你别回来没干两天又要走。”

    刘川:“不会的。等我奶奶的腿能下床走路了,能生活自理了,我完全可以排班参加去外地的长途遣送任务。”

    钟天水:“好啊,你要定了回来,我就向监狱领导请示一下去。因为你已经正式退役了,正式脱离警察队伍了,如果再回来工作,恐怕还要办理一系列手续,还要报市监狱局审批。即便回来,是不是还回遣送科也不一定了。连我都离开遣送科了,我和冯瑞龙现在都调到一监区去了。不行你回来就到一监区工作吧。”

    刘川:“行啊。”

    小珂家单元房外晚上

    小珂陪刘川一起回到刘川租住的单元房楼下,刘川说:“你别送我了,你也没吃饭呢吧,你快回去吧。”

    小珂说:“我妈大概已经帮你做了晚饭了,我上楼给你热热。”

    小珂说完,率先向楼门口走去,刘川只好由她。

    小珂家单元房晚上

    刘川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小珂把饭菜热好端了出来。

    刘川:“一块儿吃啊。”

    小珂:“我妈给我留饭了。”

    刘川:“一块儿吃吧,这些我一个人吃不了。”

    小珂:“你吃吧,我现在一点不饿。”

    刘川:“我饿了。”

    在刘川吃饭的时候,小珂把刘川穿脏的内衣拿到卫生间去洗,刘川一看自己扔在床上的内衣让小珂拿了,连忙哎地叫了一声起身去夺,死活不让小珂洗。

    小珂说:“没事,我一会儿就洗完。”

    刘川红着脸说:“不行不行,多脏啊。不行”

    小珂争不过刘川,只得松手,刘川把脏衣服揉成一团塞到床下,直起身又冲小珂说了一声:“谢谢。”

    小珂问:“谢什么?”

    刘川说:“我当然得谢啦,谢你,还有你爸爸妈妈,对我这么好。”

    小珂说:“你真的想回监狱上班吗?”

    刘川说:“对呀,我总得工作吧。”

    小珂说:“就因为你女朋友不愿意你闲着?”

    刘川说:“对呀,噢,也不全是吧。我回监狱上班你觉得不好吗?”

    小珂说:“当然好啊。你为东照公安局破案的事在咱们监狱传得可神呢,大伙要知道你回来肯定都会高兴的,你要回来上班还可以听你好好吹吹呢。”

    刘川:“庞建东也高兴吗?”

    小珂说:“庞建东?这我没问。不过男子汉大丈夫,不至于这么记仇吧。”

    刘川说:“我告诉你吧,好多男人,比女的心眼儿还小呢。”

    小珂说:“那是你。庞建东可比你线条粗。”

    刘川说:“女的一般喜欢在鸡毛蒜皮的小事上斤斤计较,但在大事上,一般都能原谅人,再大的事,时过境迁也就宽容了,也就没有报复心了。男人就不,男人小事一般不纠缠,但男人和男人要是结了仇,一辈子不说话都不新鲜,男人的心都狠着呢。”

    小珂说:“那单鹃呢?单鹃不是女人吗,怎么也这么记仇呢?报复起人来也够狠的。”

    刘川噎了半天,半天才低声叨咕了一句:“操,那女的,她就不是个女的!”

    小珂又问:“那你女朋友呢,她是女的吗?”

    刘川一笑:“废话。”

    小珂也一笑,问:“那她宽容吗,她心眼儿大吗,肯原谅人吗?如果你们俩有矛盾了,她是斤斤计较呢,还是能容则容?”

    刘川低着头,嚼着嘴里的饭不知该怎么回答。

    爱博医院傍晚

    刘川家的小保姆赶到医院,替换刘川回家。

    刘川走出医院。

    地铁车厢傍晚

    刘川乘地铁赶往季文竹家。

    季文竹家傍晚

    刘川来到季文竹家,他敲门进屋后惊异地发现季文竹正在收拾衣柜里的衣服,他问:“你干什么,搬家呀?”

    季文竹:“对,搬家。”

    刘川:“你真要搬家呀,这房子到期了吗?”

    季文竹:“没有。”

    刘川:“那干吗要搬,这儿不挺好的吗?”

    季文竹:“是啊,原来是挺好的,现在让你那干姐一闹,这楼上楼下的邻居都知道我家门上让人挂了只破鞋,你说我还住得下去吗?”

    刘川:“没多少人知道吧这事,那天没几个人看见。”

    季文竹:“中国人的事,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我现在一回来,楼上楼下的人碰上面眼神都怪怪的,我反正在这儿住不下去了。”

    刘川:“那,那你要搬哪儿去呀?”

    季文竹:“房我已经找好了,在和平里那边。你明天过来帮我收拾一下,你再帮我联系个搬家公司,让他们明天中午十一点过来。不过明天你得早点来。咱们今天晚上先打包。”

    刘川:“啊。”

    季文竹家白天

    季文竹的家当装了满满一车还没装完。

    刘川跟着满载的货车先走了,季文竹留下来收拾残局。半小时后,门声响动,她以为刘川跟着空车回来了,走出卧室刚说了一句:“刘川,你回来啦,这么快。”随即惊诧地愣住。她看到走进屋子的不是刘川,而是一男一女两个生人,他们冷酷的眼神让季文竹一下猜出了他们的身份,但她还是下意识地颤声发问:“你你们找谁?”

    她的话音未落,男的已经砰的一声把大门反锁。季文竹刚想叫喊,面部就被那个女的猛击了一掌。那一掌打得她摔在地上,她的尖叫在摔倒的同时冲口而出:“啊!”男的上来掐住她的脖子,让她恐惧得再也不敢出声。女的用一把手动剃头推子,从她的脑门正中,贴着头皮狠狠地推了下去。季文竹凄惨地哭了起来,她的全部神经都集中在她秀美如丝的头发上,她感觉到他们在她的头上肆无忌惮地又扯又剃,她看到一缕缕一片片乌黑华丽的青丝散落一地,她嘶哑地发出呓语般的哭号与呻吟。

    季文竹家外白天

    刘川随空车回到酒仙桥之前,已有热心的邻居帮季文竹打了110报警,刘川随搬家公司的人回到这里的时候,季文竹正被人扶上一辆警车。刘川几乎无法相信,这个衣衫破碎、残发飘零、头顶半秃、满脸青肿的怪物,就是清水芙蓉般的季文竹。他从搬家公司的车上跳下来时,巡警的车子刚刚开走,刘川惊疑地走上楼去,发现季文竹的屋子大门洞开,几个民警正在勘查现场,一个最先报警的目击者正在接受询问,她提供的情况简单而又片断:“我看见他们下楼去的,男的大概二十七八岁,女的年轻,也就二十二三。”

    民警:“他们都穿什么衣服?”

    目击者:“男的好像穿”

    民警与目击者之间的只言片语已使刘川洞悉一切,他脸上涌满赤红的热血,额头暴起凸显的青筋,他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除此之外七窍无音。他转身大步跑下楼去,奔向街头,他拦住一辆出租车向大望路的方向直扑过去。

    居民大院白天

    刘川在大望路那个肮脏的大院里没有找到凶手,但房东认出他了,他曾两次来此与她的房客发生争执。房东一见刘川使劲砸门,见他怒气冲冲扒着窗户往单鹃住的小屋里看,仿佛找到了知音,在刘川身后对单家母女一通数落:“你找姓单的那家吧,走啦。上次派出所赶走她们她们还赖上我了。她们走了我这房子当然可以另租别人,可那女孩她妈现在又回来非要让我退她租金不可。她懂不懂啊,房租半年一交,交了不退,全北京都是这个规矩,她懂不懂啊?怪不得你跟她妈也有矛盾呢,上次你来她还动了菜刀,我一看就知道这个女人不是善碴儿。”

    刘川没有心情与房东共鸣,他转身大声问道:“她们现在住哪儿?”

    单鹃住处白天

    单鹃母女新租的房子离这儿不远,就窝藏在这片不城不乡的平房深处,隔了两条细长的街衢和一条污浊的水沟,同样是一个大而无形的杂乱院子。刘川深一脚浅一脚地直闯进去,他一进院子就放声大叫:“单鹃,你出来!单鹃!你出来!”

    院子里人不多,住在这里的人白天都出门打工去了,但仍然有不少惊异的目光从两侧的门窗里投射出来,追随着刘川的背影一路往里在院子的尽头,他们看到这个年轻人把单鹃的母亲堵在一间小屋的门口,大声质问,声音激动,词句错乱,语意不详。单鹃母亲也同样激动,同样歇斯底里大叫大喊。他们的声音互相压制,彼此吞并,从屋外吵到屋里,只一瞬,又从屋里吵到屋外。邻居们看到,单鹃母亲两手端着一个热气腾腾的大铁锅,追着刘川出来,冲刘川的后背泼了一下,能看出泼出来的,是锅里滚烫的稀粥,那半锅粥水带着灼热的烟气,离刘川的脊背只差半寸!单鹃母亲端着热锅穷追不舍,未料几步之后,刘川突然转身,先是一把推开上来拉劝的一位邻居,继而冲向单鹃母亲,双手用力一推,姿势犹如太极推手一般,那半锅残余的滚粥立刻飞出锅底,大半蹿上了单鹃母亲的头脸,小半溅满了劝架邻居的前襟。

    空空的铁锅哐当一声摔落在地,尖锐的惨叫从周围每个听觉健全的耳朵钻出,这闻所未闻的惨叫让每个人都发现了自己内心的脆弱,脆弱得无处可躲。滚烫的粥显然把单鹃的母亲烫疯了,她全身热气腾腾,脸庞、脖颈,以及祼露的两臂,凡可看见皮肤的地方都露出了鲜肉,红色的鲜肉上星星点点地沾着白色的米粒,让四周的目击者无不头麻肉紧。但不知什么邪劲支撑着她一边尖叫,一边继续扑向刘川,她揪住刘川撕扯了几下就摔倒了,而那位劝架的邻居早就滚在地上凄声呻吟。旁观者这才有人乍胆上前,探看她们的伤势。他们同时看到,刘川傻了一样,呆了片刻转身向院外跑去,不知哪个邻居喊了一声:“抓住他,别让他跑了!”但没人敢上。正当他们抬着两个伤者往巷子外面走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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