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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笔趣阁 www.ddbiquge.co,孟子注疏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孟子曰:“可以取,可以无取,取伤廉。可以与,可以无与,与伤惠。可以死,可以无死,死伤勇。”(三者,皆谓事可出入,不至违义,但伤此名,亦不陷于恶也。)

    [疏]正义曰:此章指言廉、惠、勇,人之高行也,丧此三名,则士病诸,故设斯科以进能者也。“孟子曰”至“死伤勇”者,盖言凡于所取之道,可以取之则取之,故无伤害于为廉;可以无取而乃取之,是为伤害于廉也。又言凡所与之道,可以与之则与之,而不为伤其惠;可以无与而乃与之,是为伤害于惠也。又言凡于所死之道,可以死之则死,不为伤害其勇;可以无死而乃死之,是为伤害其勇也。如孟子受薛七十镒,是可以取则取之也;求也为聚敛而附益之,是可以无取而乃取之者也。孔子与愿思之粟,是可以与则与之者也;冉子与子华之粟五秉,是可以无与而乃与之者也。比干谏而死,是可以死则死也;荀息不能格君心之非,而终遽以死许,是可以无死而乃死之也。

    逢蒙学射于羿,尽羿之道,思天下惟羿为愈己,于是杀羿。(羿,有穷后羿。逢蒙,羿之家众也。春秋传曰:“羿将归自田,家众杀之。”)孟子曰:“是亦羿有罪焉。”(罪羿不择人也,故以下事喻之)公明仪曰:“宜若无罪焉。”曰:“薄乎云尔,恶得无罪?郑人使子濯孺子侵卫,卫使庾公之斯追之。子濯孺子曰:‘今日我疾作,不可以执弓,吾死矣夫!’(孺子,郑大夫。庾公,卫大夫。疾作疟疾。)问其仆曰:‘追我者谁也?’其仆曰:‘庾公之斯也。’曰:‘吾生矣。’(仆,御也。孺子曰:吾必生矣。)其仆曰:‘庾公之斯,卫之善射者也。夫子曰吾生,何谓也?’曰:‘庾公之斯学射于尹公之他,尹公之他学射于我。夫尹公之他,端人也,其取友必端矣。’(端人,用心不邪辟。知我是其道本所出,必不害我也。)庾公之斯至,曰:‘夫子何为不执弓?’曰:‘今日我疾作,不可以执弓。’曰:‘小人学射于尹公之他,尹公之他学射于夫子,我不忍以夫子之道反害夫子。虽然,今日之事,君事也,我不敢废。’抽矢叩轮,去其金,发乘矢而后反。”(庾公之斯至,竟如孺子之所言。而曰:我不敢废君事,故叩轮去镞,使不害人,乃以射孺子,礼射四发而去。乘,四也。诗云:“四矢反兮。”孟子言是以明羿之罪,假使如子濯孺子之得尹公之他而教之,何由有逢蒙之祸乎。)

    [疏]“逢蒙学射”至“乘矢而后反”正义曰:此章指言求交取友,必得其人,得善以全,养凶获患,是故子濯济难,夷羿以残,可以鉴也。“逢蒙学射于羿,尽羿之道,思天下惟后羿所射有强于己,于是反妒之,而杀其后羿。“孟子曰:是亦羿有罪焉”孟子复言逢蒙所以杀其后羿,是后羿亦有可罪之道者焉。“公明仪曰:宜若无罪焉”孟子引公明仪于往日尝曰逢蒙杀羿,宜若羿无罪而见杀焉,又鄙之公明仪之言,曰:薄乎此言尔,安得谓之无罪焉?昔郑国之君使子濯孺子为大夫,以侵伐其卫国。卫君乃使大夫庾公之斯追捉其子濯,子濯乃曰:今日我疟疾发作,不可以执弓而敌之,我必死矣。遂问其御仆曰:卫之追赶我者是谁也。其御仆乃告之曰:卫大夫庾公之斯者也。子濯即曰:我得生矣,不能死我也。其御仆乃问:庾公之斯是卫国之最善射者也,而夫子乃曰吾生矣,是何之谓也?子濯乃与之御仆曰:庾公之斯学射于尹公之他,尹公之他学射于我,夫尹公之他,端正之人也,其所友亦必端正之人然后教其射矣。庾公之斯遂追至子濯之所,见子濯不执弓矢,乃问曰:夫子何为不执弓以拒之。子濯告之曰:今日我疟疾发作,不可以执弓矣。庾公之斯乃自称己为小人,言小人学射于尹公之他,尹公之他学射于夫子,今不忍以夫子之道而反归害其夫子矣。虽然,不忍害夫子,奈以今日所追之事,乃君命之事也,我亦不敢废背其君命耳,遂不免抽取其矢,而敲之于车轮之上,乃去其镞利而发射子濯,至发其四矢,然后乃反归而不追之。盖去镞利,所以无害于子濯耳。云乘矢者,乘,四矢也,盖四马为一乘,是亦取其意也。注“羿有穷”至“杀之”正义曰:羿有穷后羿者,说在梁王首篇详矣。云“逢蒙,羿之家众”至“杀之”者,案襄公四年左传云:“将归自田,家众杀而烹之,以食其子。子不忍食诸,死于穷门。”杜注云“子,羿之子也,不忍食,又杀之国门。”注“孺子,郑大夫。庾公,卫大夫”正义曰:襄公十四年左传云:“尹公他学射于庾公差,庾公差学射于公孙丁。二子追卫献公,公孙丁御公。子曰:‘射为背师,不射为戮,射为礼乎?’射两钩而还。尹公他曰:‘子为师,我则远矣。’乃反之。公孙丁授公辔而射之,贯臂。”杜预曰:“子鱼,庾公差。”然则孟子之言,与此不同,是二说必有取一焉。

    孟子曰:“西子蒙不洁,则人皆掩鼻而过之。(西子,古之好女西施也。蒙不洁,以不洁汗巾帽而蒙其头面。面虽好,以蒙不洁,人过之者皆自掩鼻,惧闻其臭也。)虽有恶人,斋戒沐浴,则可以祀上帝。(恶人,丑类者也。面虽丑而斋戒沐浴,自治洁净,可以待上帝之祀。言人当自治以仁义乃为善也。)

    [疏]“孟子”至“上帝”正义曰:此章指言貌好行恶,西子蒙臭,丑人洁服,供事上帝,明当修饰,惟义为常也。孟子言西施之女,其貌虽好,然加之不洁巾帽而蒙其头,则人见之亦必遮掩鼻而过之,更不顾也;如恶人虽曰至丑,然能斋戒沐浴,自洁净其身,则亦可以供事上帝矣。孟子之意,盖人能修其己,虽神犹享,而况于人乎?然知人修治其己,不可以已也。注“西子西施”正义曰:案史记云:西施,越之美女,越王勾践以献之,吴王夫差大幸之。每入市,人愿见者,先输金钱一文。是西施也。

    孟子曰:“天下之言性也,则故而已矣。故者以利为本。(今天下之言性,则以故而已矣。以言其故者,以利为本耳。若杞柳为杯卷,非杞柳之性也。)所恶于智者,为其凿也。(恶人欲用智而妄穿凿,不顺物之性,而改道以养之。)如智者若禹之行水也,则无恶于智矣。禹之行水也,行其所无事也。(禹之用智,决江疏河,因水之性,因地之宜,引之就下,行其空虚无事之处。)如智者亦行其所无事,则智亦大矣。(如用智者,不妄改作,但循理,若禹之行水于无事,则为大智也。)天之高也,星辰之远也,苟求其故,千岁之日至可坐而致也。”(天虽高,星辰虽远,诚能推求其故常,千岁日至之日可坐而致也。星辰,日月之会。致,至也。知其日至在何日也。)

    [疏]“孟子曰”至“可坐而致也”正义曰:此章指言能修性守故,天道可知,妄智改常,必与道乖,性命之指也。“孟子曰:天下之言性也,则故而已矣。故者以利为本”至“可坐而致也”者,孟子言今夫天下之人有言其性也者,非性之谓也,则事而已矣。盖故者事也,如所谓故旧无大故之故同意。以其人生之初,万理已具于性矣,但由性而行,本乎自然,固不待于有为则可也,是则为性矣。今天下之人,皆以待于有为为性,是行其性也,非本乎自然而为性者耳,是则为事矣。事者必以利为本,是人所行事必择其利然后行之矣,是谓“故者以利为本”矣。我之所以有恶于智者,非谓其智也,为其不本性之自然之为智,但穿凿逆其自然之性而为智者矣,故曰“所恶于智者,为其凿也”孟子言此,又恐后人因是遂以为故与智为不美,所以复为明言之,故言如为智者,若禹之治水,则我无恶于为智矣。以其大禹之治行其水也,但因水自然之性引而通之,是行其所无事者也,非逆其水性而行之也。若今之人为智,但因性之自然而为智,是亦行其无事耳,而其为智亦大智者矣。此孟子于此以为智之美,又非所谓恶之者也。且天之最高者也,星辰最远者也,然而诚能但推求其故常,虽千岁之后,其日至之日,亦可坐而计之也。孟子于此以故为美,所以又执是而言之耳,以其恐人不知已前所谓则故而已矣为事之故,遂引天与星辰而言故常之故,于此为美也。谓人之言性者,但本乎故常自然之性而为性,不以妄自穿凿改作,则身之修,亦若天与星辰之故常,而千岁日至之日,但可坐而致也:此所以明其前所谓故为事故之故,终于此云故乃故常之故,盖故义亦训常,所谓必循其故之故同。注“以杞柳为杯卷”正义曰:经之告子篇文也。注“星辰,日月之会”案孔安国尚书传云:“星辰,日月所会也。”书云“辰弗集于房”是也。

    公行子有子之丧。右师往吊,入门,有进而与右师言者,有就右师之位而与右师言者。(公行子,齐大夫也。右师,齐之贵臣王,字子敖者。公行之丧,齐卿大夫以君命会,各有位次,故下云朝廷也。与言者,皆谄于贵人也。)孟子不与右师言,右师不悦,曰:“诸君子皆与言,孟子独不与言,是简也。”(右师谓孟子简其无德,故不与言,是以不悦也。)孟子闻之曰:“礼,朝廷不历位而相与言,不逾阶而相揖也。我欲行礼,子敖以我为简,不亦异乎”(孟子闻子敖之言,曰:我欲行礼,故不历位而言,反以我为简异也。云以礼者,心恶子敖,而外顺其辞也。)

    [疏]“公行子”至“不亦异乎”正义曰:此章指言循理而动,不合时人,阿意事贵,胁肩所尊,俗之情也。是以万物皆流,而金石独止。“公行子有子之丧。右师往吊,人门,有进而与右师言者,有就右师之位而与右师言”者,公行子,齐国之大夫,丧其子,故有子之丧。王字子敖者,公行子家而吊慰,入公行之门,其间有进揖而与右师王言者,又有就右师王之位所而与言者。“孟子不与右师言”至“不亦异乎”者,言孟子独不与右师言。右师见孟子不与之言,乃不说而有愤愤之色,曰:诸君子之众贤皆与我言,独孟子不与我言,是孟子简略不礼于我也。孟子闻王此言,乃告之曰:不与右师言者,乃是礼然也,于礼,则朝廷之间不历位所而相与言,又不逾越阶而相揖,我欲行其溃故如是不与之言也。子敖今以我为简略而为不礼,是其言不亦乖异于礼乎。注“右师,齐之贵臣”正义曰:古者天子之卿,尊者谓之大师,卑者谓之少师。诸侯之卿,尊者谓之左师,卑者谓之右师故也。

    孟子曰:“君子所以异于人者,以其存心也。君子以仁存心,以礼存心。仁者爱人,有礼者敬人。爱人者,人常爱之。敬人者,人常敬之(存,在也。君子之在心者,仁与礼也。爱敬施行于人,人亦必反报之于已也。)有人于此,其待我以横逆,则君子必自反也:‘我必不仁也,必无礼也,此物奚宜至哉。’(横逆者,以暴虐之道来加我也。君子反自思省,谓己仁、礼不至也,物,事也,推此人何为以此事来加于我也。)其自反而仁矣,自反而有礼矣,其横逆由是也,君子必自反也:‘我必不忠。’(君子自谓我必不忠。)自反而忠矣,其横逆由是也,君子曰:‘此亦妄人也已矣。如此,则与禽兽奚择哉?于禽兽又何难焉?’(妄人,妄作之人。无知者与禽兽何择异也?无异于禽兽,又何足难矣?)是故君子有终身之忧,无一朝之患也。乃若所忧则有之:舜,人也;我,亦人也。舜为法于天下,可传于后世,我由未免为乡人也,是则可忧也。(君子之忧,忧不如尧舜也。)忧之如何?如舜而已矣。(忧之当如何乎?如舜而后可,故终身忧也。)若夫君子所患则亡矣,非仁无为也,非礼无行也。如有一朝之患,则君子不患矣。”(君子之行,本自不致患,常行仁礼,如有一朝横来之患,非己愆也。故君子归天,不以为患也。)

    [疏]“孟子曰”至“君子不患矣”正义曰:此章指言君子责己,小人不改,比之禽兽,不足难矣,蹈仁行礼,不患其患,惟不若舜,可能忧也。“孟子曰:君子所以异于人者”至“人常敬之”者,孟子言君子之人所以有别于众人者,以其存心与众人别也,君子之人,常以仁道存乎心,又以礼存乎心。以仁存乎心者,是爱人者也;有礼存乎心者,是敬人者也。爱人者,人亦常爱之;敬人者,人亦常敬之:盖人所以亦常爱敬之者,抑以施报自然之道也。“有人于此”至“又何难焉”孟子又托言,今有人在此,其待我者,皆以横逆暴虐之道而待我,则为君子者,必自反责于已也,以其是我必不仁,又无礼也,此所以待我横逆,故曰“此物奚宜至哉”言此人何为以此横逆加我哉?是必于我有不仁之心,有无礼之行,此人所以如是而加我矣。其自反而仁矣,自反而有礼矣,其横逆加我又由此者,君子之人,又必自反责其己,以为是我必有不忠之心矣。自反既以有忠,其横逆加我者又由此,君子之人乃曰:此人以横逆暴虐之道加我,是必妄人矣。如此为妄人矣,则与禽兽奚择有异哉?既为禽兽,于我又何足责难焉?此君子之人又自归己,而不谴彼之罪矣。“是故君子有终身之忧”至“君子不患矣”者,孟子言如此,是故君子有终身之忧虑,而无一朝之患难。乃若君子有所忧虑,是亦不为无焉,然而有忧者,但忧虑而为舜帝亦一人也,我亦一人也,舜帝既为法于天下,可传之于后世,以为人所取则,而我犹尚未免为乡俗之人,此则君子可忧也。既以忧之,是如之何忧?言忧但慕如舜为法、可传于后世而止矣。然则君子其于有所患则无矣,非仁之事,既以无为,非礼之事,既以不行,然而如有一朝之患,则君子亦不为之患矣。无他,以其非己之有愆过而招之也。其所以有患者,亦彼之患,不足为我之患也。前所谓横逆待我,是必妄人也,己于禽兽又何足难焉,正此之谓也。孟子言之,是亦欲人以仁、礼存心,其有横逆加己,又当反己,故无患及耳。

    禹、稷当平世,三过其门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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