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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笔趣阁 www.ddbiquge.co,鬼事神差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第二日,乌云蔽日,阴雨绵绵。

    接近晌午的时候虞捕快才起来,昨夜他睡的非常好,前所有未的好,浑身上下都流露出了意外的平衡,连绵不断的美梦愿景让虞大人重新审视了自身的不足,似乎一夜之间他的眼界跟上了即将崛起的格局,往日耳濡目染的官员气度开始在他身上悄悄展露,中正平和、锋芒不露的胸怀开始微微孕养,推窗望去,已能笑看风云淡,坐起云拥时,他已达正心修身、上善若水的极境,从此世间种种坎坷都能微笑面对,可惜这种玄之又玄的奇妙状态仅仅持续到他亲切接见完忙碌了一夜的帮闲们。

    先回来禀报的是秦皮,这家伙鬼头鬼脑、满身酒气,晃晃悠悠声称陪县衙牢头喝了一夜,直至天亮才终于套出了些许内幕传闻。

    “县衙闹妖?”虞捕快亲手为秦皮看了座,听完他颠三倒四的叙述,然后才疑神疑鬼的问道。

    秦皮头昏脑涨的坐在椅子上,打了个酒嗝咋咋呼呼的道:“是啊,牢头也是听别人说的,这事儿私底下传的很厉害,但没人敢在明面上说,县太尊那边下了死令,若不是小的讲那牢头灌多了,换其他人还真问不出来!”秦帮闲把胸脯敲的咚咚响,袒胸露乳的表功,随即他音色压低,有些沙哑苍凉的叙述道:“说是那人带来的盒子里装着三千年牛妖,三千年狐妖,三千年猫妖,每天夜里背山填海,需要吃人借命,县老爷他们家后宅就被吃了二百多口子,外加三百头牲口,还有。。。”

    虞捕快听到这儿,当时就想飞起一脚踹这混账东西,忽又想起自己难得的平和心态,实该看淡这些鸡毛蒜皮的琐事,心中自我劝慰道:“很快就是要有地位的人了,要虚怀若谷。”于是,老虞深吸一口气,展出如沐春风的笑容,站起身走到秦皮身边,帮他扯了扯快要滑下肩膀的衣衫,循循善诱道:“这些市井传言当不得真,咱们青州知府老爷的内宅也才一百多口人,一个区区县衙后宅怎会死那么多人,都是谣言嘛!秦皮啊,你很有前途,本差也是一直很用心栽培你!打算有机会将你下放到县里做个班头,所以你就要懂得分辨是非!”秦皮被上官的赏识态度触动的热泪盈眶,激动的跪倒在地失声痛哭道:“大人,大人呐!!!恩人呐!!!”

    老虞冷静地看着此时此刻感激涕零、恨不能为他粉身碎骨的无能手下,第一次有了驭下如犬的感觉,这就是权术的力量,这就是权势的气场,他又温和的道:“秦皮,你还打听到了什么?”

    秦皮抹了抹眼泪,一脸懵懂的抬眼看来,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没。。。没了。”五两银子就够他吃。。。打听这么多。

    虞捕快腮帮子上的肉一抖一抖的,他强忍怒气,循循善诱的问道:“就没有见见那个葛家寨的犯人,打听打听那边的情况?”秦皮扭扭捏捏吞吞吐吐的道:“县。。。县太尊下令那犯人单独看管。。。谁都不让见。”

    老虞眉头一蹦一蹦的,似是呢喃的道:“哦,也就是说,你拿着五两银子,喝了一个晚上的酒,就听回来一个故事?!!”秦皮有些羞涩的点点头。。。

    等三保回来进虞大人厢房禀报的时候,见到虞大人正一脸和善的喝茶,秦皮则鼻青脸肿、满脸脚印的跪在墙角。

    三保瞧到此情此情,哪敢怠慢,抖出小机灵势要滴水不漏,当真和虞捕快对答如流。

    “那马道士盯住了吗?”

    “侥幸被他逃了”。

    “那马道士住哪?”

    “尚待属下查明”。

    “他有同伙吗?”

    “已经吩咐陈蛐蛐儿他们去抓了。”

    “他还和什么人接触过?”

    “昨日和如意典当行掌柜有所接触。”

    “哦?密谈了什么?”

    “马道士。。。将您的宝刀当了三千两白银,而且是死当。”

    三保这一生见过最快的掌法是马总捕头在校场演示的“穿云掌”,今天他看到了更快的,不过真的非常疼、非常用力。。。

    当陈蛐蛐儿和郝老二押着陈石匠回来的时候,发现虞捕快正面色铁青的坐在桌旁,三保被揍得不成人形跪在墙角,秦皮干脆满脸是血,左胳膊像面条一般耷拉在身侧,头杵在地上一动不动。

    话说昨晚,陈老大是拼尽全力逃的,他明白事实的真相一定不像马王八说的那么美好,所以陈石匠披星戴月的跑出去四十多里才被勉强追上抓回来,当他被陈蛐蛐儿俩人压在身下无法挣脱的时候,便暗自已下了决心,只要对方不下死手,他就不轻易开口,任其威逼利诱,我自坚如磐石,主要还是因为多撑一会儿便能多将马道士卖个好价钱,这是他在匠窑里合伙偷石料时学会的道理。

    可是,当陈老大被押进厢房即将面对残酷现实的时候,他还是脊柱发寒,腿脚不灵,这他娘的太吓人了,墙角那二位是跟马道士什么关系?被打成这样,亲生兄弟吗?他心存侥幸的嗫嚅道:“我说!我说!那道人雇我去布行骗银子。”

    陈蛐蛐儿贼贼兮兮的笑了笑,向虞捕快递上一张布行的空白票据,正面写着:“实说不死”,纸张背面写了几个字:“不说可活”。

    陈石匠一直在夺路而逃,哪有时间仔细查看马王八塞进他怀里的东西,此时他看清留字,一下就想通其中关节,不禁心中大骂:“马王八!这是让我来给官差喂饵啊?自己却置身事外,休想!”老实粗粝的石匠旋即快速盘算:“马道士能和官差谈买卖,我为什么不能?我不单单能卖私盐,还能卖马道士!”想到此处便眼珠一转,停止挣扎努力做出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咧嘴笑着讨价还价道:“好!我可以说!不知马道士开出的私盐是多少担?”他还在等对方还价,只听那边虞捕快不耐烦的狠声道:“给我把他嘴堵上!”紧接着尚未开头的求饶声就被一团破布堵在了喉咙里。。。

    拳拳到肉,脚脚窝心,待到陈石匠第二次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两眼已经肿如馒头,仅能透过缝隙看见光亮,隐隐约约有烛火飘摇,听到河水奔流的声音,心头这才缓缓清明起来:“原来入夜了,这是在河边。”

    石匠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如何挺过来的,可总算是活了下来,不想遭的罪也遭完了,便只能开口叫个更好的价钱了!身体受的苦一定要银子补,他开始回忆马道士的点点滴滴,要结结实实把马道士卖个高价!活着才能享受,才会有明天,即便有所差池,将来又见了马道士那货,也可以坦坦荡荡的亮出伤口告诉他,陈大爷究竟为你们马家付出了多少!利来利往皆不吃亏。

    果然,塞在嘴里的破布被取了出来,陈石匠抬头朝向有光亮的地方,努力将身子挺的直一些,可惜紧缚后背的双手如同折断一般剧痛,让他情不自禁的缩紧了脖子。

    端坐在不远处木椅上的虞捕快,又恢复了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观赏着雨后的庆阳河月色,轻呷了一口茶,缓缓将茶杯放回小木桌上,一旁鼻青脸肿的三保恭恭敬敬的递上一块白绸布,虞捕快接过来绸布慢悠悠的擦拭着根本不存在的水渍,他声音悠然的道:“说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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