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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笔趣阁 www.ddbiquge.co,续聊斋全书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着他,他便又吃吃地笑了起来。

    耿湘莲见了,十分欢喜,就把江凤卿留下来当保姆。

    问紫袖多少岁了,比喜官大一岁,就让江凤卿一起喂喜官的奶水,问她愿不愿意,江凤卿已是无路可走,见有人收容,当然愿意。

    当晚,喜官就缠着江凤卿,硬要依着她睡,不肯离开,没有办法,耿湘莲就给江凤卿安置了衣裙枕衾等生活用品,嘱咐她说:“你在这里安心静养,以后我会好好照应你,等喜官长大了,要是和紫袖配成夫妇,你我也就是亲家了。”

    江凤卿道:“凤凰怎么能亲近野鸭,野马又怎能追逐麒麟,夫人说这样的笑话,真是折杀我们母子了。”

    从此,江凤卿出门就左边抱着喜官,右边带着紫袖,睡觉的时候,左边搂着喜官,右边偎着紫袖,紫袖也婉转可爱,很得耿湘莲怜爱,有什么糖果等,都让她和喜官一起吃,衣服等也让她和喜官穿得一样,只是觉得梦里的征兆好像有些不对。

    江凤卿得到了温饱,不再受寒挨饿,粗糙的皮肤都退去了,又显露出了光泽,家里的人都说她的美貌和夫人不相上下,只是在福相的厚薄上稍微有些区别。

    耿湘莲早晚必带着丈夫登上堂屋后面的小阁楼去烧香礼拜,清扫打理都一定是自己做,从来都不叫家里的下人去做。下去了就把门关上,刮风下雨,从不间断。要是有人擅自登上楼去观看,轻则痛骂,重则杖打。众人都怀疑是在恭敬地礼拜佛陀天神。

    江凤卿知道了,也严格地遵守,不敢违拗。

    第二年,喜官四岁了,紫袖五岁了,都能学着走路了。

    偶尔有一次在小阁楼下戏耍,喜官想上楼去,江凤卿就把他抱过一边去,喜官就在地上翻滚,放声啼哭,像是一头发怒的小狮子,江凤卿不忍违逆他的心意,就姑且抱他到上楼的台阶上,让他在那里玩耍,谁知道略一松手,喜官和紫袖两个小孩竟然逞能似的,抢先拾阶而上。

    江凤卿心里十分惊恐,立即跟着上去,心里惴惴不安,担心受到责罚,然而也没有什么办法了。

    看那楼上空洞无物,里面只摆设着一个紫檀神龛,雕镂得极为精巧,锦绣帷布半遮盖着,香炉里的香已烧完了,但还散发着余热,江凤卿解开那帷布,里面也没有什么神像,只挂着一个香囊,感到无比惊骇诧异,再仔细一看,便转为悲痛,失声大哭起来。

    喜官和紫袖也在她的身边哭起来。

    婢女老媪等听到哭声,都纷纷走来,见江凤卿已上到楼上去了,便在下面骂道:“婆子,你疯癫发作吗,怎敢如此大胆而不怕死?”

    江凤卿在楼上说道:“死就死,我自己哭我自己的,关你什么事?”

    “噫!这是怎么说?”楼下的老媪问道。

    江凤卿道:“囊袋乃是我以前在闺房中的时候做的,出嫁的时候,曾用它包裹着银子,赠送给了一个路上遇到也是新出嫁的新娘,几年过去了,一针一线仍如原样,现今看到了,不禁让人倍感伤悼。”说完,哭得更加悲伤。

    耿湘莲在楼下听得清清楚楚,急忙飞奔上楼去,抱着江凤卿哭泣着询问:“姐姐真是绣囊的主人吗?”

    江凤卿一边抽咽一边说:“是的。”

    “真想煞妹子了!妹子没有姐姐,也就没有今天,且下楼去叙说悲苦。”

    又把范希琼叫去,详细地告诉他是怎么回事。

    在中堂摆上筵席,鼓乐等响了起来,一片喜气洋洋的氛围,又让婢女给江凤卿调和脂粉,用上铅黄等上好的脂粉,更换了衣袍装饰,头上戴着翠绿色的珠子,显得光鲜灿烂,袅娜生姿,真像是一位贵气的夫人。

    装饰完毕之后,就扶着她坐在上面,范希琼和耿湘莲夫妻俩双双恭敬地给她下拜。

    江凤卿想要挣脱离开座位,可是有婢女站在旁边扶着她,拉着她,她怎么走得脱,只能接受他们的朝拜。然后下人又一一参拜。好像是遇到了大喜事一般,终宵宴饮,衙署内外都洋溢着欢腾喜气。

    从此之后,江凤卿的生活日用都和耿湘莲一样。

    家仆又外出奔走,四处探访陈钰的消息,可是一直都没有得到什么音耗。

    耿湘莲又告诉她说:“紫袖福贵聪慧,又已承蒙神人为媒订下了婚姻,让她许配给喜官,之所以不立即下聘,就是向等姐夫回来而已,姐夫一回来,马上就订婚。”

    江凤卿也许可答应了。

    范希琼每次因为公事外出,耿湘莲和江凤卿两姐妹就共枕而眠,闲聊叙话,江凤卿更是做了耿母的义女,两姐妹的手足之情更加深厚。

    一天,有一个军官来拜谒,是位参将叫陈裕,那参将说:“从云南征剿刘青海回去,听说有家乡人在此为官,便乘着顺路,特意来拜访。”

    范希琼因为是同乡的缘故,便热情款待。

    陈裕面庞清俊,言辞雅驯,不像一般行伍之人那样粗野。

    江凤卿在屏风后面窥见了客人,急忙跑去告诉耿湘莲,说:“堂上的客人怎么那么像紫袖的父亲?”

    耿湘莲又来把范希琼叫到后堂去,把江凤卿的话告诉,然而,始终认为名字不同,不相信就是江凤卿的丈夫,出来便询问陈裕的家世,和进入行伍的缘由。

    陈裕凄惨地说:“我的原名叫陈钰,号子相,所以该了名字,是因为先前被贼人掳去,后来又加入了行伍,每次有了战功,执事官录名上报的时候,写错了,就这样一直错用下来了,等到我发觉的时候,已来不及。现在虽然有功回乡,然而家产已荡尽,妻女都死亡了,我一个人茕茕孑立,实在没有一个归宿。”

    范希琼道:“将军官至三品头衔,该当早续弦娶佳偶。我有一个妹妹,才貌都好,心想把她许配给你,怎么样?”

    陈钰道:“能够高攀与你家结亲,我感到很欣幸,只是糟糠之妻,是生是死还不知道,让我得到确切的消息之后,再来你家求婚不迟。”

    范希琼道:“将军真是一个钟情的人。然而我给你筹备,先请你们成了婚,等找到故人了,我家的妹子甘愿退居媵妾,这怎么样?”

    陈钰还要谦逊谢绝,然而范希琼已叫上鼓乐,召请了傧相,打开各道门,挂上彩灯,照映得一片辉煌,众仆人又拉着陈钰进内房去,给他更换衣服。

    耿湘莲也在自己的房中给江凤卿妆扮了一番,把红巾盖在头上,让艳美的婢女扶着她出去。

    堂上照着两支红色的大蜡烛,让他们夫妻交拜。

    一会儿送入洞房之中,陈钰揭开头巾,偷看了一下,一看之下,彼此都惊喜不已,先抱着哭了一阵,又欣慰地笑了起来,破镜重圆,真是无限欢喜。

    第二天,又在后堂摆上酒宴,请陈钰夫妇上座,范希琼夫妇穿上整齐的服饰,又对着他们进行拜谢,说:“我们夫妇除了身子之外,都是你们赐给的,所有的家产愿意奉送给你们。”

    说完,呈上金帛器皿,书画古玩,仆从名字,一一都登记在了簿子上,十分详细清楚。

    陈钰和江凤卿极力推却,哪里愿意接受,彼此推让,几天都没有定夺。

    刚好老头解星也受范希琼的函请来到衙署,听这事,觉得实在是一段佳话,就邀请当地德高望重有福寿的人来,作为宾客,摆设筵席,上演戏剧,先给两家结亲,然后大家讨论,就同意一起居住三年之后,照着簿子把家产瓜分为两份,每家取一份,这事才决定下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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