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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名扬我是知道的,他也算是个很有名很有个性的人物。

    苏名扬出身官宦世家耐川苏家,自前朝起苏家世世代代都出帝王左右之谋臣,唯这一代传至苏名扬有别先祖。据说这苏名扬一改他老子的士大夫脾性,认为朝廷昏庸奸臣当道,良臣应择木而栖绝不该助纣为虐,于是公开上表声讨李荣以及一帮奸臣。李荣小肚鸡肠的自然不会放过他,明里暗里派了不少人取他项上人头,但他命好,西昌王景溯和东临王萧楼都想拉拢他收为己用,几次三番地出手相救,他才得以保住小命。但,在这两位当世枭雄之中他至今摇摆不定。传闻苏家有一本谋术之书,详尽地记载了苏家几代人的为臣用计之道之谋,十分珍贵,想要的人自是不在少数,黑道白道官道民道追着他跑的人多了去了,因此苏名扬的日子过得很是坎坷很是动荡。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我仍然在一遍一遍地说服自己,苏名扬绝对不是苏,不过是姓氏一样,不过是都被人追杀,不过是都居无定所朝不保夕,不过是都出身显贵,不过是都……

    我知道就算我赶了过去也没有能力自主公手下救下苏名扬,但至少可以通知他小心提防,同时我也知道如果我不去就一定会后悔。

    耐川城并不远,我骑着被赢谋吹嘘的大漠良驹一路飞驰,晌午时分就到了。苏家也很好找,城里最大的宅子就是了。可是这苏名扬却并不好找,下人们说他出门打猎去了,傍晚时分才能回来。真是不知死活,明明知道自己的人头挂在脖子上还一天到晚四处溜达,拿自己当流动活靶子。想想苏也确实是喜欢到处溜达的孩子。

    我在苏家门口的石狮子旁边坐了大概一个时辰,顺便把自己未来的家欣赏了个仔细。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一个不好的预感涌了上来,我站起来再次敲开了苏家大门。那开门的下人见到还是我已经十分不爽,“姑娘,不是都和你说了吗,我家少爷真的去打猎了,这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他有这个习惯,不信你随便找个人问问。”

    我愣了一下,然后飞奔上马疾驰而去。

    打个猎弄得天下皆知,若我是那杀手也会选择密林之中动手而不是苏家大宅。苏,你的智商怎么不见长呀。

    密林果然是密林,树枝横生枝叶茂密的,密得遮天盖日的阳光都渗不进来。

    步履维艰,我只好放弃了大漠良驹徒步而行,心里焦急走得很快,倒也顾不得树干割破了衣服划伤了皮肤。

    走了约莫半盏茶的工夫,耳边隐隐传来兵器打斗的声音。我急迫地往前跑,很傻地忘记了以自己不入流的武功去了也是白白送死,突然忘记了自己身负血海深仇尚有使命需要完成,这一刻,我只是全心全意地不要苏死。

    当我扒开挡在眼前的树枝,就看到了那个暗室里的银面人也就是降临的主子正举着剑对着地上躺着的男人,在他的周围横七竖八地倒着不少尸体。于是我相信了他真的是武功高强以一敌百的高手,不是妄自吹嘘。

    银面人说:“苏名扬,书在哪里?”

    苏显然是受了重伤,虚弱地说:“即便是我死你也别想得到那本书。”

    银面人轻笑了一声,“本宫最见不得别人威胁。好,我成全你。”说着手里的剑就刺了下去。

    我大叫一声“不要”,拔出腰间的软剑直刺而出,挡开了那一剑。

    银面人这一剑明显没有使上几分力道,居然能被我一把软剑弹了回去。

    银面人一惊,看着我低低地说:“是你?”

    我倒是没有想到银面人记性这么好,降临杀手没有一千少说也有八百了,他居然能记得我。而我被他这一看先前的气势丢了大半,怕死的心情很是复杂,低着头说:“主公恕罪,烟洛无心冒犯,只是因为此人是烟洛挚友,才冒死相救,望主公饶恕。”

    这番话说出口我都觉得自己幼稚,我一不自量力的小螳螂出来挡车还要求主公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了他势必要杀的人,哎,笑笑就行。

    银面人果然笑了,很诚实地告诉我,“别说他,今儿个你也别想活着走出这里,降临对待叛徒的方法很多,但你既然唤我一声‘主公’显然是听到了我与小红在密室的谈话,倒也罢了,横竖都是一死,我就不为难你了。”

    我正琢磨着要不要和他说声“谢谢”,顺便交代一下身后事尤其是我收藏的银子和银票,地上的苏挣扎着起来抓住了我的裤脚,哑着嗓子说:“虽然不知姑娘为何出手相救,但苏某铭感五内,若有来生定当相报。姑娘定然不是这人的对手。还是莫管苏某,独自逃生吧。”

    我回过头本想深情地说一句“苏,能和你同年同月地死在一起我已经觉得很幸福了”,可是一看清地上男子的脸登时愣在那里,眼前这名叫做苏名扬的男子的确和我素不相识。这是一张陌生到不能再陌生的脸,他不是苏。我真想顺手给自己几巴掌打昏装死也好,怎么会傻到为了陌生人断送了自己的小命,真是……

    我说:“你是谁?”

    那男子很纳闷地一边吐血一边说:“在下苏名扬,敢问姑娘芳名?”

    被你害死了!

    我傻笑着望向银面人,挥舞着双手极力地想解释却找不到合适的说辞,只能把那一看就是假话的实话实说:“主公,一场误会,一场误会,我认错人了。”

    银面人自然不会接受我这样荒唐的解释,提剑而来,招式凌厉,杀气腾腾,透过衣服刺伤肌肤,不到七招我就已经抵挡不了了。

    当他的剑刺穿我的胸膛的时候,我突然笑了,相信我嘴角的笑容一定很美,因为那银面人的剑势一顿,生生停住了。我想那是一种毁灭而绝望的美,却也是解脱而安宁的美。死得这样干净这样荒唐也算是一件好事,只是九泉之下无颜面对爹爹和一家老小罢了,只是与苏的三月之约无法履行罢了,只是再也见不到我的小楼哥哥罢了。嗯,再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小楼哥哥。”我最后一次叫出了他的名字。

    没有成为他的妻是我今生的遗憾。

    其实,我是很羡慕姐姐的。

    这些烂在我心里的话怕是永远也没有机会说出来了。

    时光一晃,恍然间似乎又回到了景瑞十七年,那个开辟了一个王朝的开国君王——恭帝两腿一蹬魂归西天的年份,也是天下乱世拉开序幕的年份。

    那一年我七岁。

    雨后初晴,天色如洗,阳光正好,在碧色的长空中淡淡铺泻开来。

    我逆着阳光蹲在地上挖第十二条蚯蚓,刚揪住它滑腻腻的半截身子,管家光伯在我身后喊了一声“二小姐”,我手一抖蚯蚓逃跑了。

    光伯说前厅来了贵客,爹爹要我过去。

    这位贵客自然是爹爹絮絮叨叨了好些日子今个终于来了的三哥,我的三伯伯。算上爹爹在内他们共有七个结拜兄弟,而今只剩下了爹爹、三伯伯和七叔叔,其他的叔伯我自记事起便没有见过,也好奇问过旁人,都说从来没有见过其他的几位。

    我到前厅时姐姐站在爹爹的身后,她穿着紫色织锦的衣裙,上面绣的穿花蝴蝶满眼纷飞,长睫深眉,粉红双颊,已经是个美人了。

    爹爹指着一身泥土的我,笑着和三伯说:“这便是我的二女儿,自小让我宠坏了,到现在还是男孩一般的性格,实在不像个姑娘,让兄长见笑了。”

    “哪里,哪里,四弟好福气,一对女儿都出落得这么出众。”

    我倒是觉得这个“一对”他用得很不恰当,不知道是不是存心借着我来贬低姐姐。

    三伯长得很威严,双目有神,络腮胡须,一看就是戎马生涯战功卓著的将领。而他身旁那个半大的很好看的男孩长得完全不像他。

    我走过去用刚刚挖过蚯蚓沾满泥巴的手捏了捏那漂亮男孩的脸,他的眼睛立刻眯了起来,竟然凌厉成锋,带出几分锐利的棱角来,还嫌恶地拂去了我的手。

    我笑着去拉他的手,转头问爹爹:“爹爹,这个小厮长得好看,让他跟我一起捉蚯蚓吧。”

    爹爹和三伯都是一愣,然后爹爹象征性地打了我一巴掌,把我拽到身边,厉声呵斥,“不懂事的丫头,在三伯伯面前怎么能如此无礼?这是你三伯伯的独子,还不快给你小楼哥哥道歉!”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小楼哥哥,那个黑眉黑眼、朗目星眉、鼻翼坚挺、薄唇如削的男孩。

    三伯伯把他教育得很成功,不过十一岁的孩子就已经风度翩翩谦逊有礼颇有雅士之风,而且还是个文武全才。爹爹、七叔叔、府上所有的人都喜欢他。

    反观我爹爹,采用两个极端的方式在我和姐姐身上反反复复地实践着他的教育方法,于是就如同三伯伯和小楼哥哥的样貌不像亲生父子一样,没有人愿意相信我和姐姐是亲生姐妹。

    在小楼哥哥赢得了所有人喜欢的时候,我却发现了他的秘密。

    那是一个烈日当空的午后,爹爹和三伯伯出去办事不在家,府上的人大半都午睡去了。我精力旺盛用都用不完哪里需要睡觉,恨不得晚上也不用睡觉。可惜蚯蚓晚上也回家睡觉了,打着灯笼都挖不到。

    我躺在院子里最大的那座假山上晒太阳,顺便也晒晒昨天刚捉的蚯蚓,晒好了好卖给同济药铺的胡掌柜。爹爹一定想不到,我捉蚯蚓不是年少贪玩而是为了勤劳致富换些碎银子。

    假山下传来几声细微的猫叫声,打断了我的臆想,侧头看过去,小楼哥哥就站在池塘旁边的空地上。阳光下的他黑发如墨,负手而立,低头看着地上一只受伤的白色小猫。叫声便是那只身上全是血迹的猫发出的,听那声声惨叫想来是伤得挺重的,叫得我心里也不大好受。

    然而,在众人面前德行丰厚的小楼哥哥只是看了一眼那只白猫,然后抬起脚把它踢进了池塘里。白猫厉声叫了一下便没了声音。

    世界重归安静。而我由于震惊过大张开的嘴还没有合上,口水流出了一大滴,啪嗒一声落在石头上。

    小楼哥哥猛地扬起头望了过来,在正午烈阳炙热的光芒里,我看到了生平见过的最冷的一双眼睛,冷光如锋,泛着漠漠寒光,如细刃般利得人心头惊颤,而拥有这样眼神的人仅仅是个十一岁的男孩,是一个众人面前恭行厚德的男孩。

    那一刻,我真的觉得见鬼了。

    在这样骇人的眼神里,这朗朗白日立马变成了月黑风高杀人夜,我哆哆嗦嗦地低下了头,小声说:“我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看见。”

    大概是在人前装模作样太久了,小楼哥哥也疲惫了,于是他在胆小怕死的我面前彻底地恢复了本性。

    他施展轻功一跃而起,眨眼间就落到了我的身边,刚好踩在了我摆好晒干的蚯蚓身上,这相当于把银子往池塘里踢呀。我虽然心疼,却敢怒不敢言。

    小楼哥哥低着声音问我:“你是不是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我只觉耳边阴风阵阵,浑身冷飕飕的,生怕他也一脚把我踢下池塘,“我什么都没有看见,真的,我夜盲,看不大清楚东西。”

    小楼哥哥抬头看了看明晃晃的像大烧饼一般的太阳,似笑非笑,“是吗?”

    “是。”我装得无比诚恳。

    他在我身边躺了下来,一只手垫在头后,眯着眼睛去看太阳。

    我伸手挡在了他的眼前,“你的眼睛不想要了?”

    他又一次地拂去我的手,似乎是自言自语,“没了也好,这双眼睛太容易让人看出端倪。”

    我一听这话立马心惊胆战,他这是没拿我当外人,还是对待将死之人的真诚坦白,但是不管哪一种,我都害怕。

    “你……我是说,你这样不累吗?”

    他微微侧头看着我,那双星冷深寂的眸子又让我一阵胆寒,可是他居然笑了,“自然是没有你活得这么畅快。”

    “哪里,哪里。”

    他突然踢了我一下,我反应不及直奔池塘而去,惊叫声还在嘴里没有喊出,他又一把把我拽了回去,我撞在他的胸膛上,闻到他身上青草般的味道。不过是个十一岁的大男孩,却让我的脸上飞出来两朵红云,心跳得那叫一个快,最要命的是我居然结巴了,“你……你……你要做什么?”

    他松开拉着我的手,又躺了下去,闭着眼睛说:“这世间太无趣,不过你也算是一件乐事了。”

    我觉得他这是变相地说我其实很可笑。

    自从我发现了小楼哥哥严重的两面派和他骨子里彻骨的冷漠之后,我们的革命感情有了质的飞跃,竟然有些臭味相投的意思。虽然论起资质和才学我和他相差一大截,但是论起调皮捣乱来,他和我也是相差悬殊的。算算勉强打个平手。

    三伯伯在我家里待了半月便走了,他此行的目的便是送小楼哥哥过来,因为爹爹的幕僚中不乏当世鸿儒、治世谋臣和武林高手,三伯伯觉得自己所学已经倾囊相授,便把儿子托付给了爹爹代为教导。爹爹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责任重大,不敢怠慢,恨不得把府里的先生们排排坐,全都拨给小楼哥哥,因此小楼哥哥平日里除了吃饭睡觉便是上先生的课、听先生论学、和先生谈时事、学武……

    一旦得了空,他便来找我,我倒也不辱使命,带着他瞒着爹爹上山下海地一顿乱玩。

    我总是同情很辛苦的人,比如姐姐,大概是因为我确实活得太畅快了,所以只能看到他们身体上的疲累,体会不到他们心里的苦闷。多少个繁星点点的夜晚,我和小楼哥哥并肩坐在屋顶上看璀璨星空,我给他唱跑调的歌谣,他安静地坐在我旁边看着浩瀚苍穹的点点繁星闪亮,一双黑眸竟比这如墨黑幕还要深沉上几分。他时常倚在我肩上静静地睡着,卸下一身防备,如同婴儿一般纯净。

    我想,我看到了小楼哥哥不为人知的另外两面。

    然而,美好的记忆终结在三伯伯写下的那纸婚书上。

    鲜红的绢布直刺入目,而用墨色写的却是姐姐的名字,一字之差,天地之别。

    与我瞬时惊呆的表情相比,姐姐依旧笑得端庄,手里捏着绢子,说了句:“自古这婚姻大事便是父母之命,一切都听爹爹的。”

    我不知道是怎么回到房间的,我也不知道方才爹爹都和我说了什么。我跌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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