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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想到，只得每天晚上轮着去领导干部的住处盯梢，看到什么人去了，就记下来，几点几分去的，反正楼道里有感应灯，去的人到了哪一层，灯就亮到哪一层，到时，对照机关事务局的住房表，就知道去了哪里。朱安考虑到人大政协的领导基本上没什么盯头，从理论上来讲，去给他们送礼的并不多，就是送，也是中老年奶粉、脑白金和治骨质疏松的盖中盖之类的物品，而且人大和政协的副职基本上都住在一起，也好盯，盯一个晚上足够了。就是人大主任和政协主席到时候还要列席常委会，一般来说，拍板的市委书记会给他们一些面子，再说，政府的一把手到时候还得经过人大常委会的举手通过，不给点用人权，也说不过去。朱安想，人大政协的两个一把手，就各盯一天。还有是政府的一般副市长，也没有什么权，每人盯一天也行。市长甘有为只推荐了一个人，他现在都是泥菩萨过河，也可怜，管他收不收，没有必要盯。重点要盯的是常委们，干部任命时，常委可是要表决的，人人都要表决，一个干部的提拔，没半数是通不过的。
可是，盯常委可不容易，常委们基本上不住在市委政府宿舍里，大都分散着住着。副书记住在金融单位，宣传部长住在自己分管的卫生局或者教委，政法委书记不是住在法院宿舍就是住在检察院宿舍，公安局宿舍人多嘴杂，一般不会去住，常务副市长则住在财政局。朱安首先来到市工商银行宿舍旁，刘耀祖住在这儿，四栋四楼，四四如意，独门楼道。这个好盯，有人进到楼道，看到感应灯一直亮到四楼，再不亮上去，那就是去他家了。虽然只能看到人进去，看不到进去的人到底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朱安还是有办法分析推测出一个大概。虽然这样，朱安还是觉得不能估计带统计，这样的问题不能定性，要定量，要弄清上楼的人到底是不是去了刘耀祖家，是什么人去了，去的时候是空手还是提着礼品。他们进去的时候是不是紧张，如果是，八成是送礼的，如果很紧张，八成是送钱的，这就是去买官。他们出来的时候又是什么神情，如果很沮丧，说明送钱没有成功，如果是抑制不住地兴奋，说明成功了。因为在他们看来，钱送出去了，也就相当于官帽差不多就在头顶了。
朱安琢磨着去买个望远镜，这样，他们出来时的神态就一清二楚了，既不冤枉一个路过人，也不放过一个送礼人。朱安望了望周围，只有一个能算得上是好望角的观察点，那就是二十多米远的一排绿化树中有一棵大梧桐，树叶宽大，很隐秘，了望时，用手折掉一些树枝就可以。时间还早，不到六点，朱安转身扬手打了个车，来到天州庙地摊街。走到一个卖望远镜等小商品摊前，他问摊主：”要看清三十米远的距离买哪种的最合适？“摊主操起一个就说：”这个好，俄罗斯进口的，正牌军用望远镜，连美国海军哪个犯了第二十一条军规都看得清清楚楚。就是凭这个，俄国军人得出结论，美国佬的功夫不如他们。“朱安装着像一个普通市民一样与小贩纠缠，十分不信任地说：”哄鬼哟，军用望远镜还能摆在地摊上。
“摊主一听，很急很委屈的样子，说：”一看你就是没出过国没去过俄罗斯的人，俄罗斯经济不行，他们当兵的就把军用望远镜偷出来，既然是偷出来的，那不到地摊上能到哪儿？还摆在门面里让工商罚款呀？那不是白送死，哪儿有那么傻的生意人？你要是有钱，你去俄罗斯看看，到处都是地摊，但货，件件都是真的，俄罗斯人做生意最讲货真价实！“朱安想到工作要紧，便说：”多少钱？“摊主说：”从俄罗斯空运过来得……“朱安知道这家伙一开口唠叨个没完，就是为了卖贵一点，便打断说：”你说多少钱？“见摊主又要强调空运的成本，朱安转身作离去状。摊主马上拉住朱安，这才说了价钱：”三百。“朱安说：”我买给小孩玩，一百，不卖我走了。“摊主哭丧着脸说：”你这不是让我倾家荡产吗？一百块怎么买得到这么好的望远镜？这个还差不多。“说着，拿起地摊上一个玩... -->>
于是他想到，只得每天晚上轮着去领导干部的住处盯梢，看到什么人去了，就记下来，几点几分去的，反正楼道里有感应灯，去的人到了哪一层，灯就亮到哪一层，到时，对照机关事务局的住房表，就知道去了哪里。朱安考虑到人大政协的领导基本上没什么盯头，从理论上来讲，去给他们送礼的并不多，就是送，也是中老年奶粉、脑白金和治骨质疏松的盖中盖之类的物品，而且人大和政协的副职基本上都住在一起，也好盯，盯一个晚上足够了。就是人大主任和政协主席到时候还要列席常委会，一般来说，拍板的市委书记会给他们一些面子，再说，政府的一把手到时候还得经过人大常委会的举手通过，不给点用人权，也说不过去。朱安想，人大政协的两个一把手，就各盯一天。还有是政府的一般副市长，也没有什么权，每人盯一天也行。市长甘有为只推荐了一个人，他现在都是泥菩萨过河，也可怜，管他收不收，没有必要盯。重点要盯的是常委们，干部任命时，常委可是要表决的，人人都要表决，一个干部的提拔，没半数是通不过的。
可是，盯常委可不容易，常委们基本上不住在市委政府宿舍里，大都分散着住着。副书记住在金融单位，宣传部长住在自己分管的卫生局或者教委，政法委书记不是住在法院宿舍就是住在检察院宿舍，公安局宿舍人多嘴杂，一般不会去住，常务副市长则住在财政局。朱安首先来到市工商银行宿舍旁，刘耀祖住在这儿，四栋四楼，四四如意，独门楼道。这个好盯，有人进到楼道，看到感应灯一直亮到四楼，再不亮上去，那就是去他家了。虽然只能看到人进去，看不到进去的人到底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朱安还是有办法分析推测出一个大概。虽然这样，朱安还是觉得不能估计带统计，这样的问题不能定性，要定量，要弄清上楼的人到底是不是去了刘耀祖家，是什么人去了，去的时候是空手还是提着礼品。他们进去的时候是不是紧张，如果是，八成是送礼的，如果很紧张，八成是送钱的，这就是去买官。他们出来的时候又是什么神情，如果很沮丧，说明送钱没有成功，如果是抑制不住地兴奋，说明成功了。因为在他们看来，钱送出去了，也就相当于官帽差不多就在头顶了。
朱安琢磨着去买个望远镜，这样，他们出来时的神态就一清二楚了，既不冤枉一个路过人，也不放过一个送礼人。朱安望了望周围，只有一个能算得上是好望角的观察点，那就是二十多米远的一排绿化树中有一棵大梧桐，树叶宽大，很隐秘，了望时，用手折掉一些树枝就可以。时间还早，不到六点，朱安转身扬手打了个车，来到天州庙地摊街。走到一个卖望远镜等小商品摊前，他问摊主：”要看清三十米远的距离买哪种的最合适？“摊主操起一个就说：”这个好，俄罗斯进口的，正牌军用望远镜，连美国海军哪个犯了第二十一条军规都看得清清楚楚。就是凭这个，俄国军人得出结论，美国佬的功夫不如他们。“朱安装着像一个普通市民一样与小贩纠缠，十分不信任地说：”哄鬼哟，军用望远镜还能摆在地摊上。
“摊主一听，很急很委屈的样子，说：”一看你就是没出过国没去过俄罗斯的人，俄罗斯经济不行，他们当兵的就把军用望远镜偷出来，既然是偷出来的，那不到地摊上能到哪儿？还摆在门面里让工商罚款呀？那不是白送死，哪儿有那么傻的生意人？你要是有钱，你去俄罗斯看看，到处都是地摊，但货，件件都是真的，俄罗斯人做生意最讲货真价实！“朱安想到工作要紧，便说：”多少钱？“摊主说：”从俄罗斯空运过来得……“朱安知道这家伙一开口唠叨个没完，就是为了卖贵一点，便打断说：”你说多少钱？“见摊主又要强调空运的成本，朱安转身作离去状。摊主马上拉住朱安，这才说了价钱：”三百。“朱安说：”我买给小孩玩，一百，不卖我走了。“摊主哭丧着脸说：”你这不是让我倾家荡产吗？一百块怎么买得到这么好的望远镜？这个还差不多。“说着，拿起地摊上一个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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