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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在小尼姑脸上捏过后,阿q感觉手指比平常滑腻些。而立之年的阿q有点飘飘然了,嘴里不停地说着女人女人。五六年前他曾在戏台下的人从中拧过一个女人的大腿,但因隔着一层裤,并不感觉飘飘然。由此阿q认定女人真是害人的东西。

    一天,赵太爷家里唯一的女仆吴妈忙完之后,便和阿q闲聊起来。吴妈说着关于女人的话题:老爷要买一个小的,少奶奶要生啦等等。本来就春心荡漾的阿q突然跪下了,对吴妈说“我要和你困觉,我要和你困觉!”吓得吴妈真发抖,大叫着往外跑。随后阿q听到外面很热闹,心想这寡妇闹什么玩意儿。

    以后阿q经常到外面走走,因为依他的理论“一个女人在外面走,一定想引诱野男人”他想他定能找到他的春天的。可是路过的女人并没有向阿q抛媚眼也没向他送秋波。妈妈的,全都是假正经,阿q想。

    生计

    吴妈事件后,已经有很久没人请阿q做工了。别的东西没有都行,但是没饭吃确实是一件“妈妈的”事情啊。

    阿q觉得未庄好像一夜之间变了。不可能啊,这些人家一向是要请人做工的,怎么现在突然都无事呢。后来经打听,原来是小d这个穷小子将他的饭碗夺去了。阿q心里很是气愤,正好又碰到小d“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便和小d打骂起来。也许是太饿吧,阿q并没有打过小d,两人僵持一会后在“妈妈的,记着罢”的话语中散了。

    后来阿q饿得实在不行了,就翻身到了静修庵。拔起四个萝卜塞进兜里后正准备逃,没想到碰上了老尼姑。

    “你怎么跳进园里来偷萝卜!”

    “我什么时候跳进园里来偷萝卜了?”阿q边看边走的说。“这不是吗?”老尼姑指着他的衣兜说。

    “这是你的?上面有你的名字么?你”阿q还没说完就赶紧逃,因为一条肥大的黑狗正追过来了。

    待萝卜吃完后,阿q决定进城去。

    中秋过后,阿q回来了,穿着新夹袄,腰间挂着一个大搭连,沉甸甸地将裤带坠成了弧线,真是土地爷放屁——神气啊,自此阿q发了的消息传遍了未庄。据阿q说他是在举人老爷家里帮忙,方圆一百里之内只有这一个举人,所以能在他家里帮忙那定可敬,但阿q并不喜欢城里人,因此不想做就回来了。

    阿q这次回来,带回了不少的东西,有绸裙,洋纱等。那时女人眼巴巴地想见阿q,不但见了不逃避,有时阿q已经走过了,也还要追上去叫住他。哼,女人这玩意儿,就是水仙不开花——装蒜。

    就连赵太爷也要派人来找他,阿q感觉自己是明星,连头上的癞疮疤也星光灿烂了。

    赵太爷对于阿q懒洋洋的回答很是不满,叮嘱家里将门窗关严点,邹七嫂也将买的绸裙重新染了色。阿q最终实话实说了: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偷,而且是在城里不敢再偷逃回来的小偷,小偷的“小”是胆小的“小”阿q没想到实话实说会等于被人嗤之以鼻。

    革命

    阿q一直认为,革命党便是造反,造反便是与他为难,所以一直厌恶革命。没想到那天他高兴讲着杀革命党时未庄人露出了恐惧的神色,另外得知百里闻名的举人都害怕革命党,阿q不免开始神往革命了。

    “革命也好罢,”阿q想“革这伙妈妈的命,太可恶!太可恨了!我也投降革命党去吧。”于是阿q大声地说造反了造反了。这时听到赵太爷叫了几声老q,然后换成了阿q哥。有意思有意思,革命真他妈的有意思。晚上阿q想着革命后的境况:我要什么就是什么,我喜欢谁就喜欢谁。杀掉小d和赵太爷,还有秀才,假洋鬼子。不行,不能全杀光,得留几条命帮我将装元宝,洋钱等的箱子以及其它我想要的东西搬到土谷祠来。还有我的春天也得来:赵司晨的妹子真丑,邹七嫂的女儿过几年再说,假洋鬼子的老婆会和没有辫子的男人睡觉,秀才的老婆眼皮上有疤,吴妈脚太大了。呵呵。阿q在梦中笑着。

    第二天,阿q决定革命了,想来想去,最后还是打算到静修庵去,那里容易下手。待他赶到时,老尼姑说洋鬼子和秀才已经革过了,摔碎了一块“皇帝万岁万万岁”的龙牌,还带走了观音娘娘座前的一个宣德炉。

    妈妈的,这些家伙革命都不和我打打招呼,难道他们不知道我已经投降革命党了么?

    未庄的人心日见安静了。据说,城里也并没有什么大变样,原先当官的还是官,只不过换了一个官衔。但在未庄也的确有些变化,将辫子盘在顶上的人逐渐多了。当人们看到赵司晨脑后空荡荡时会大呼“哇,革命党来了”可看到阿q时什么话都没有说,阿q很是失意。妈妈的,革命以后怎么还是这样。

    后来阿q找到自己受冷落的原因,那就是一定得和革命党结识,想来想去只有投靠洋鬼子了,但没想到洋鬼子不接纳,说阿q不够格。阿q气啊,妈妈的,只准你造反就不准我造反,造反要杀头的,我到上面告你去,让你嚓!嚓!

    谢幕

    阿q从钱府出来后,迎面看到小d神色慌张,一问得知是赵家遭抢,很是惬意。阿q是个喜欢看热闹的人,便凑近看看,但看着自己梦想着的东西一件一件被人扛走阿q心里痛啊。阿q心想本来应该有我的份的,就是那洋鬼子不让我加入革命党,妈妈的,假洋鬼子!去死!

    谁知没几天,阿q在半夜忽然被抓进县城去了。

    审判是在一所破衙门进行的。

    “你从实招来吧,免得吃苦。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光头老头子沉静地说。

    “我本来要来来投”阿q断断续续地说,稀里糊涂的,就是没有吐出“革命”两字。

    老头子以为他想说投案,说:“现在晚了,说出你的同党来。那晚打劫赵家的那伙。”

    阿q说我不知道,他们没有来叫我。第二次审问阿q仍然说没有。于是便有人将笔塞在他手里,叫他画押。阿q吓得魂飞魄散,但他以为人生天地间,大约本来有时也未免要画押的吧。他想把圆圈画圆点,但是捏着笔的手却只是抖,最后画出的却是瓜子模样。阿q羞愧自己画得不圆,但转而一想只有孙子画得圆圈才圆呢。阿q释然地睡着了。

    后来阿q被抬上了一辆没有篷的车,路的旁边站着许多看客,阿q以为人生天地间,大约本来有时也要游街也要示众的。后来阿q意识到他将要押赴的是刑场,这时阿q仍然认为人生天地间,人总是要死的。执行枪决时阿q突然无师自通地冒出一句“二十年又是一个”

    看客们觉得白跟了一趟,因为枪决没有杀头好看,而且阿q至死都没唱“我手执钢鞭将你打”!实在很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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