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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畅径自下了楼,一手执酒壶一手执酒杯,一步一步朝我靠近,我的目光一直在游离,根本没有去仔细看他。“看来,季炀姑娘有心事?”,牧畅坐到我舞台正下方下的酒桌,往酒杯里倒满酒,然后递给我。我伸出手接过,一饮而尽。“照你这个喝法,就不怕我把你灌醉?”牧畅笑道,我夺过他手上的酒壶,对着壶口又灌了满满一嘴,咽下去,喉咙感觉有点火辣辣的,一下子湿了眼眶。牧畅看着我近乎疯狂的举动,没有阻止,只是微笑。

    “请为我单独献一支舞吧?”牧畅道,伸手取走邻桌的酒壶和酒杯,自斟自饮。我没有开口,晃晃悠悠地开始舞起来,他从怀中取出一只玉箫,放到嘴边吹响一曲《倾城诀》,我随着音乐翩翩起舞。这时亥时(21:00-23:00)更声敲响,已经夜深了,四下十分寂静,牧畅悠扬的箫声在空荡荡的大厅里显得十分响亮,悦耳。我尽情地舞着,嘴中含糊不清地吟唱:“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我心里不断地回响着这首词,说得真好!可是,尽管有着倾尽天下人的美貌,但不能得那唯一的一人之心,又有什么意义呢?一想到这里,我轻轻地嘲笑了自己,随后笑声越来越响亮,在偌大的酒楼里像个疯子一样狂笑着,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不知是悲是喜。

    我不断地舞着,旋转着,突然一个步子没踩稳,朝一旁重重地摔下,我蜷起双腿坐在地上,像个孩子一样哭出来。“高允!高允!你到底在哪?难道这只是一场梦吗?你真的不会回来了吗?允啊!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怎么可以?!”我绝望地哭喊着,憋了许久的委屈在这时一涌而出,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无法阻止。

    牧畅的箫声也在这时停下了,他安静地看着坐在地上放声痛哭的我,没有说话。许久,我哭得累了,声音渐渐微弱下去,牧畅轻轻叹了一口气,将我从地上扶起来。醉酒后的放肆大哭让我整个人晕眩起来,我连站都站不稳,身子歪歪斜斜地朝牧畅身上倒去。牧畅及时接住我,将我拥在怀中:“你这又是何苦呢?”他轻声叹息,随即将我打横抱起,往大厅外走去。我昏昏入睡。

    清晨的阳光将我唤醒时,我发现我在酒楼的一间客房里,不是在我自己的房间。我用力地揉了揉宿醉后留下后遗症的疼痛难忍的头部,晃晃悠悠地下了床,走出寝室。“醒了。”一个温柔的男声响起,我吓了一跳,抬头望去,牧畅正双手抱胸,坐在窗台上,倚着一边的木框,手执素布十分仔细地呵护着那根玉箫。“你怎么还在?!”我惊讶地问道,声音沙哑消沉,是宿醉惹的祸。牧畅没有回答我,径自走到茶几旁倒了一杯清茶递给我,“喝下去!”他用命令的语气道,我接过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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