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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笔趣阁 www.ddbiquge.co,错嫁皇妃帝宫沉浮:妃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他并不能拥住她太长的时间!

    因为,她,是纳兰敬德的女儿!

    他轻轻拥住她躺到锦褥上,然后,那只守宫随着他手势一挥,化为一滩鲜红的血,映在锦黄明褥上那方洁白的绸帕上,分外的醒目。

    她的手里还握着那耳坠,随着身子躺到绵软的褥上,那耳坠就从她的手心里滑落,没有一丝声响地落在彼处。

    他骤然收手,松开她,径直睡到了里侧。

    他和她之间,隔了当中那一块白色的绸帕,终是谁都不会逾越一步。

    她的心,跳得并不平静,脸却没有晕红,她也侧了身子,朝向垂落的帐幔那侧睡去。

    隔着层层的帐幔,外面是兀自摇曳的烛火,她的身后幽幽的龙涎香传来,神思恍惚间,她本想撑着不睡的眼帘重重地压了下来,压下来的刹那,她下意识地朝榻外靠了一靠。

    除了雨声,殿内很安静,除了更漏之声,一下一下,瞧在尚未入睡人的心底。

    轩辕聿稍侧了身,就着光影,望向夕颜,她雪色的薄纱笼住莹白的胴体,在烛光下,折出一种晶莹的光泽,让他有片刻,移不开目光。

    三月的天,殿内,是不冷的,然,若这么睡,终究是会着凉,他拿起一方锦被,盖到她的身上,这一盖,她却下意识地往外避了一避,一避间,她的身子径直地就从床沿边滚了下去。

    他一惊,忙伸手揽住她。

    这一揽,她乖巧地倚进他的怀里,没有一丝的推拒。

    记得,每每在人前,因为敷衍的必要,他牵住她的手,她总是不露痕迹,却实是费了心思从他手里挣脱出去。

    后宫,没有一名嫔妃会拒绝他的圣恩。

    惟独她。

    起初,他曾以为不过是她的欲拒还迎,以此来做为吸引他的手段。但,她却在此时自请去暮方庵祈福。

    这祈福,说是说三年,可,没有上谕的召回,一辈子也就在那了。

    所以,若她是聪明的,绝不会用这种方式来欲拒还迎。

    或许,就在那时,他不得不相信一个事实,她要的,只是王府的安宁。

    只是,这种牺牲,旦凡入了宫的女子,再怎样明白一荣俱荣,一损一损,通常都是不会做的。

    惟有她。

    他拥着她,竟忘记了松开。

    现在的她,该是睡熟了。蝶翼的睫毛在她白皙的脸上投下些许的阴影,被他拥着,却颦了一下眉。

    难道,她连睡梦里,都抗拒他吗?

    下意识地低首,恰是一只耳坠咯到了她的腰际。他将那耳坠拿起,甫一拿,便发觉耳坠上另有乾坤,他仔细瞧了一眼,原来之前那股若隐若现的麝香味是从这耳环上来。

    他的唇边浮起一抹淡淡的哂笑,这宫里,能怀得他的龙嗣,是所有嫔妃最大的心愿。

    但,竟然有人是不愿意的。

    这,是否可以看做她的另一种特殊呢?

    还是,她早就瞧破了,怀得龙嗣,意味的,就是死亡——绝非是宫廷倾讹所导致的死亡。

    殿外,传来一阵凄利的夜枭叫声,只一声,四周,又寂静无声,他轻轻松开揽住她的手,复把锦被替她盖上,这一盖,她没有反射性地避开,而是安然地蜷缩在锦被内,沉沉的恬睡着。

    在四个时辰之内,她是不会醒的。

    殿里,没有拢任何迷香,她之所以沉睡,是因为,这龙榻另有玄机,只有历代帝王方能知道的玄机。

    他起身,下榻。

    他的步子很轻,身形转动间,守在明黄帐幔那侧的司寝、司帐都不会发现。

    行至后殿,他将最靠里的烛台轻轻一旋,一灯火通明的暗道出现最靠东的一堵墙幕后。

    刚刚,看她行至此,他是有些担心的,幸好,她碰的,不是设有机关的烛台,否则,他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会杀了她。

    他并不是一个慈悲悯怀的君王,更多的时候,他是冷血残酷的象征。是以,对于她,也不该有所例外。

    走入墙幕,一身影早站在那,见他来,转身:

    “看来,以后她会成为皇上最好的障眼法。”

    是的,惟有妃位以上,方能侍寝到卯时。

    其余嫔妃的侍寝时间不过是一个时辰,结束后就会被送回宫,按着规矩,司寝、司帐则移守进最里侧的帐幔,他若离开龙榻,定会被她们察觉。

    而,目前,他需要每隔五天进石室三个时辰。这三个时辰,对如今的他,是至关重要的。

    但,却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哪怕太后,都不行。

    “希望如此。”他的语气依旧是极淡的。

    既然太后要看到的,是雨露均泽,那么,他给她。

    他的心,早就空了、冷了。

    从五年前开始,他就不会再爱上任何人。

    心的外面,结出一层又一层密密的茧,把它包缚得牢牢的,是任何人都到不了的深处。

    石室门缓缓关上,隔去了那一隅的通明。

    直到更漏声响至晨曦将露前的一刻,他才回到寝殿。

    榻上,她仍熟睡着,只是,睡相实是不敢恭维。

    他没有想到,她会有这样的一面。

    那床锦被被她甩到了榻下,她蜷着身子兀自趴睡着,白色薄纱裙下,露出一半莹润白皙纤细的小腿,这样的睡姿,很不雅,然,却是带着诱惑的。

    他摇了一下头,他在想什么呢。

    她,是襄亲王的女儿,这点,是不变的事实!

    甫上榻,明黄的帐幔外,传来司寝的声音:

    “皇上,卯时一刻了。”

    十年来,除了每半月一次的免朝及除夕,其余时间,他都必须在卯时一刻起身,卯时三刻上朝。

    这,就是做为帝王必尽的另一种义务。

    有些无奈,更多的,是身不由己。

    “进。”他淡漠如常地道。

    掀开帘子先进殿的,是彤史莫梅,她上得前来,恭声:

    “皇上,留还是不留。”

    “留。”

    这一个字,莫梅并无意外,做彤史这么多年,皇上从来没有不留过。

    留的意思就是她可以将这次侍寝记入彤史册内,并且,侍寝的嫔妃将有幸孕育龙嗣。

    若是不留,那么,不仅她不用记入彤史册,也会用一碗汤药绝去侍寝嫔妃期望孕育龙嗣的念想。

    “奴婢恭喜娘娘。”

    莫梅唤了一声,却不见夕颜应声,反是继续熟睡着。

    按着规矩,此时,夕颜该起身,一并叩谢帝王。

    可,这位娘娘竟还睡着。

    莫梅低垂的眸华,恰看到,地上那方染了血的白色绸帕,绸帕褶皱地躺在那,连上面的血都粘染得犹如几朵盛绽的梅花。

    包括,那同样坠落在地的锦被,只能说明,昨晚的‘战况’很激烈啊。

    果然——

    “不必让她先起。莫竹,伺候朕上朝。”

    说出这一句话,轩辕聿下榻,瞧了一眼地上锦被,莫梅早就识趣地将锦被拿起,近身替夕颜盖上。

    这一盖,她的眉心皱了一下。

    没错,娘娘臂端的那颗守宫砂是没有了。可,为什么,她的身上,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呢?

    依旧无暇如一块白璧?

    她做彤史这么多年,见过的自然不少。印象里,虽除了先皇后之外,其余嫔妃侍寝时,留下的痕迹皆不会很多,但,绝不会一丁点痕迹都不留下。

    除非——

    这会子,突然,夕颜轻轻地转过身子来,睁开惺松的眸子,低唤:

    “离秋。”

    “娘娘,您醒了,恭喜娘娘。”莫梅轻声道。

    夕颜这才意识到,这里,并不是冰冉宫。

    昨晚的一切,浑沌成一片,她从来没有睡得这么熟,熟到,连之前发生的事,都似乎记不太清。

    她揉了一下头,这一揉,方瞧到,榻前,那明黄的身影伫立在那,正由人伺候穿上朝服。

    下意识地避开看向他,一低脸,却看到莫梅手里那块染了‘血’的帕子,脸,顿时烫了起来。

    即便那不是真的,可,毕竟,别人会当做是那个呀。

    她有些讪讪地想从榻上起来,此时此刻,她也该对他行礼吧,怎能还这样躺在榻上呢。

    莫梅瞧她欲待起身,忙使眼色示意旁边的宫女近前搀扶她起来。

    夕颜的莲足才踏进丝履,却见他回了身,向她走来。

    “今日不用去慈安宫请安了,回宫歇着去吧。”他淡淡说出这一句话。

    她仰起脸,才要说些什么,他却突然勾住她的身子,让她更紧地贴近他。

    他的脸,离她那么近。

    他的眼珠是那么黑,凝着她的此时,宛如里面有碎闪闪的星,一下一下地,耀进她的眸底。

    虽不是第一次那么近,却是第一次,让她的心,砰地急跳了一下。

    她,不习惯这样的亲呢。

    他凑近她,他的唇薄而优美,这一刻,几乎贴在她的唇边,低声,带着一丝暧昧:

    “昨晚,朕不舍得弄痛你,却还是——”

    接下来的话,他并没有说,旁人听起来,不过以为是他压低了声音,不愿被她们听见。

    莫梅本悬起的心,终是放了下来。

    原来,是如此啊。

    是皇上怜惜娘娘罢了。

    倒是她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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