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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护法领命转身趋出,只见苗凯匆匆进入,总护法眼中泛出一抹异芒,瞥了苗凯一眼。

    苗凯倏地停住,冷冷一笑道:“总护法。”

    总护法旋首后顾,道:“苗堂主有何话说?”

    苗凯道:“苗某自问并无开罪总护法之处,为何总护法方才目中竟怀有敌意?”

    总护法料不到苗凯有此直率一问,不禁呆住。

    苗凯冷笑道:“本门目前处于内忧外患之境,共为本门效力,何能同床异梦,苗某甘愿重回外坛。”

    总护法虽怒火如沸,却不敢形于颜色,赧然笑笑道:“苗堂主误会了,老朽并无此意。”

    苗凯微笑道:“那就好!”总护法道:“如此老朽告辞了。”急步迈出宫外。

    天魔宫主忽道:“苗凯,你是否瞧出总护法有可异之处么?”

    苗凯躬身道:“总护法追随君上有年,忠心不二,君上知之甚深,属下不敢如此说。”

    天魔宫主道:“你方才此举必有深意在内。”

    苗凯略一沉吟道:“北崖属下发现那两宵小,已在属下严密监视中,他们二人已知处境甚危,螫伏不敢轻举妄动,但属下眼前却不愿打草惊蛇,因小失大,至于总护法地位祟高,属下怎能以无中生有之词中伤,不过”

    “不过什么?”

    苗凯道:“君上所居隐秘何以能外泄,属下百思莫解,最好君上七日之内谨慎一二,能不启动禁制为是,以便属下可从容查明端倪。”

    天魔宫主默然点点首。

    苗凯告退而出,迳奔外坛原来居住之处。

    只听一声荡笑,一条娇俏人影投怀送抱而至,将苗凯紧紧抱住。

    苗凯为之面热心跳,急低声附耳密语一阵。

    那青衣少妇回眸媚笑道:“你不骗我么?”

    苗凯道:“你速去人虎堂我居住之处等我,我还有事。”

    青衣少妇双手一放,穿空掠去。

    苗凯如释重负长吁了一声。

    欲待转身之际,只听一声哈哈宏笑道:“苗老弟,你我甚久未晤面了。”

    苗凯听得语音甚熟,不禁一怔,别面望去,只见是一皂袍中年人立在天井外堂檐下,三角长脸上丰下锐,浓眉如刷,鹰鼻隆隼,三绺短须,面目森冷如冰,目睹苗凯眼中有异,不禁一怔,道:“苗老弟不认得愚兄了么?”继又道:“如今老弟已升为内三堂堂主,权高位尊,莫非认为愚兄大逆不敬。”

    苗凯骤见此人分明眼熟,却忆不起在何处见过,猛然忆起那晚在华阴县外松林内荒庙中所见以密缄残杀僧道七人的皂袍中年人,遂笑道:“奉君上严命,须查明数宗疑案,不幸兄台亦被牵连其内,使小弟大感为难。”

    皂袍中年人不禁面色大变道:“愚兄有何牵连,真乃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苗凯略一沉吟,道:“事出有因,小弟不能妄入人罪,可否请兄台去分堂内自书供状,小弟研审内情,倘非有心,小弟愿在其中斡旋,最好能小事化无。”

    皂袍中年人闻言大为感激,道:“苗堂主需属下供述什么?”神色虔敬,口气立变,心内惶惶不安。

    苗凯右手一摆,望分堂大厅内率先进入,只见大厅内已有数人在,见得苗凯,均肃立起迎。

    皂袍中年人面色惨白如纸,紧随苗凯身后入内。

    苗凯望了数人一眼,朗声道:“诸位请退出堂外,容苗某办事。”

    那数人纷纷疾趋出堂外而去。

    两人据案对坐,在皂袍中年人面前摆好笔墨纸砚,苗凯神色一冷,道:“兄台可否将华阴县外一幢荒庙内以密缄毒杀僧道七人详为叙供。”

    皂袍中年人闻言面色惨变,张口欲言,但目睹苗凯凛凛如神,不禁胆寒,叹息一声,执笔伏案状叙详情。

    约莫一顿饭光景过去,皂袍中年人供状叙毕。

    苗凯接过详阅,眉头频皱。

    皂袍中年人宛如小鹿撞胸,如坐针毡。

    只听苗凯发出一声冷笑,道:“卢兄,你身为外堂弟子,何能奉君上之命携去密缄?”

    皂袍中年人闻言呆得一呆,道:“不瞒苗堂主,属下携去密缄系受火云峒主方天齐所托,但密缄却是君上交舆方峒主。”

    苗凯望了皂袍人一眼,道:“真的么?倘不是君上交与方峒主,卢兄不免惨死之祸。”

    皂袍中年人机伶伶打一寒噤,面色如土道:“确系方峒主交于属下,至于是否君上交方峒主则非所知。”

    苗凯低声一笑道:“卢兄受骗了,方峒主如奉君上所命,岂能假手予人,其中必有蹊跷。”

    皂袍中年人额角冒汗如雨,显然内心震惧已极,四处巡视了一眼,低声道:“事到如今,属下不敢隐瞒苗堂主,但属下所知不多,当据实相陈。”

    苗凯道:“卢兄只实话实说,小弟必为卢兄脱罪。”

    皂袍人想了一想,道:“属下知方天齐有篡夺天魔宫之意。”

    “这话怎说?”

    “方天齐与君上乃堂姐弟,但方天齐昆仲共是三人,均是一母所生,方天翔、方天平和方天齐,而方天齐暗中毒害其兄两人,却又不落痕迹,外人只道方天翔、方天平患病而亡!”

    苗凯不禁惊诧道:“只有卢兄一人知得隐秘么?”

    皂袍人不禁色变,咳了一声道:“属下还是近日才知,方天齐酒后吐露真情,待他酒醒后属下亦不敢问他,恐罹杀身之祸,但方天平之女方亚慧似已动疑,密访秘查,却为方天齐所囚”

    说及此,苗凯道:“方天齐为何毒害其兄长两人。”

    皂袍人道:“倘不如此,火云峒主之位岂会是他。”

    苗凯点点首道:“风闻方天平有二女,长女亚芬,次女亚慧?”

    皂袍人摇首答道:“属下只知方天平仅有一女名方亚慧。”

    苗凯闻言不禁一怔,只觉内中大有文章,道:“方天翔并无后人么?”

    皂袍人道:“有,方天翔独生一子,甚蒙君上喜爱,已收作膝下蟆蛉,难道堂主在天魔宫内并无见过少主么?”

    苗凯闻言,已知其中曲折,遂笑笑道:“苗某在内堂时日太短,难谓一一知情。”说着面色一肃,接道:“苗某念在昔日交情份上,必为卢兄脱罪,但卢兄不得再与方天齐助纣为虐,只可虚与委蛇及立即密报与苗某知道。”

    皂袍人大喜,抱拳揖谢。

    苗凯眉头浓皱道:“苗某尚不知那僧道七人与此有何关连?”

    皂袍人道:“他们七人无意知悉方天齐毒害两兄阴谋,是以方天齐杀人灭口。”

    苗凯道:“如此卢兄危矣,必不可与方天齐亲近,方亚慧囚在何处卢兄知否,苗某决查明此段公案。”

    皂袍人道:“风闻囚在火云峒,但不知确处,容属下探明回报。”

    苗凯道:“此事甚急,明天午刻之前可否探明。”

    皂袍人略一沉吟,道:“属下立即前往火云峒,不过”忽止口不语,而有异色。

    苗凯道:“卢兄有何为难之处,苗某必竭力相助。”

    皂袍人道:“方天齐眼目密布,别处不说,就是属下这一路就有三人,彼此互相监视。”

    “谁!”

    “除属下外,还有伏九寒、戚修。”

    “他们武功如何?”

    “与属下不相伯仲之间。”皂袍人暗道“你的武功不过如此,未必有此能为制伏戚修、伏九寒。”

    苗凯淡淡一笑道:“有劳卢兄去请他们两位前来,就说苗某有要事相商。”

    皂袍人道:“属下遵命。”起身迈步走出堂外。

    苗凯收起皂袍人供状揣入怀中,身形倏地消失不见。

    皂袍人快步如风走入一所花木扶-小院,坐北朝南仅两间屋室,门窗紧闭。

    只见皂袍人朝一扇门上轻轻敲击数声。

    忽闻室内起了一粗暴语声道:“什么人?”

    皂袍人低声答道:“是我,卢少扬。”

    木门“呀”的开启,只见伏九寒、戚修两人桌上摆有数味下酒小菜,皂袍人哈哈大笑道:“两位雅兴不浅,卢某奉苗堂主之命,敦请二位有要事相商。”

    戚修凶睛一瞪,冷冷笑道:“苗凯么?他一朝飞上高枝啦,哼!他那两手何能高踞内三堂主!”

    伏九寒忙道:“戚贤弟,话可别这么说,运来玩铁成金,这是他的造化,但苗凯请我等前去究竟为了何事?”

    皂袍人也是聪明人,权衡利害,深知方天齐恶孽太重,终久成不了大事,微笑道:“在外堂中卢某与苗凯颇相莫逆,他初登大位,权高位尊,但无有得力助手,欲借重我等倚为臂助。”

    戚修道:“真的么?”

    皂袍人道:“卢某方才与苗凯已密谈片刻,虽言词隐约,但弦外之音一听便知。”

    伏九寒道:“那么,我等速速前去。”

    三人鱼贯而出,疾步走入大厅。

    只见苗凯仍坐在原处,目睹三人走入,忙起身相迎笑道:“苗某初掌内三堂,人单力薄,深知三位机智武功无一不是上乘卓绝之选,欲有所借重,调三位在本堂效力。方才已与卢兄谈过,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皂袍人不禁一呆,忖道:“他怎么与我不谋而合。”不禁油丝泛起一股奇寒,暗感苗凯并非如自己所料般平凡。

    伏九寒、戚修相视了一眼,抱拳躬身道:“堂主提拔,那有不愿之理。”

    苗凯颔首道:“很好!”手指桌上三封缄函,接道:“有劳三位分头办事,如何行事均在缄中书明,子时以前来此覆命,苗某领三位前往内堂。”说着将密缄一一递与,又道“三位可取出一阅,不明之处询问苗某就是?”

    三人一一抽出信笺。

    伏九寒首先映入眼帘,只见是:“勾结方天齐,叛异君上,着即赐死。”知已受愚,面色惨变掉面飞身窜向堂外而去。

    戚修面色一变,双掌疾望苗凯胸前一式“怒云奔岳”推出。

    皂袍人身形疾飘开三丈。

    “叭”的二声大响,戚修双掌击了一个正着。

    苗凯不闪不避,屹立如山。

    戚修双掌如撞金石,只觉痛澈心脾,胸头气血逆翻,张嘴略-一声,望后倒去,掌腕打断血涌如注。

    伏九寒仅差一步掠出堂外,忽势衰力竭,仆倒在地,翻了两翻,眼耳口鼻内黑血目涌。

    皂袍人卢少扬见状不由胆飞魂落,悚目惊心,半晌说不出话来。

    苗凯微微一笑,收回两封密缄用火焚化,目注皂袍人卢少扬道:“有劳卢兄费心,明日午刻苗某在此相见。”

    皂袍人呆住,迟疑了一下道:“苗堂主不该将他们一一人制死,方天齐也会动疑。”

    苗凯摇首道:“无妨,你就说他们二人心中不忿苗某升任内堂堂主,傲慢无礼,双双出手,是以受苗某诛戮。”言毕飘然而出。

    皂袍人面色苍白,高声唤人进入清除尸体,自有一番议论。

    天魔宫侧殿间室内灯烛辉煌,小娟正与姐妹低声谈笑,忽闻敲门声响,问道:“谁!”

    “苗凯!”

    小娟起身开门,诸女婢纷纷告辞。

    苗凯举步走入,目中示了一眼色无须关门。

    小娟会意,嫣然笑道:“这两日苗堂主辛苦啦!”

    “与君上分劳何言辛苦二字!”苗凯说着长叹一声,欠身坐下道:“不料戚修、伏九寒两人亦被白衣邪君收买,趁在下不备双双暗袭出手,在下一怒而诛。”

    小娟面色一惊道:“他们也是奸细。”

    苗凯颔首唏嘘一声道:“你我决不能打草惊蛇,半月之内在下必查出首脑是谁!再抽丝剥茧一网打尽。”说着目注小娟一眼,又道“姑娘这两日未见招英杰么?”

    小娟闻言不禁娇羞不胜,叹道:“苗堂主提他则甚。”

    苗凯笑笑道:“招英杰对姑娘用情甚深,姑娘不可辜负于他。”

    窗外一条黑影形如淡烟疾闪而杳。

    苗凯忽倏地立起,道:“在下须向君上禀明一事。”说时疾掠而出,匆匆入宫而去。

    待苗凯出得天魔宫外时,已是明月在天,松涛低啸,白云飘浮如常,衬着青山秀谷,夜空似梦,令人神醉,又谁知在此苗岭峦壑中隐藏着血腥杀劫,一触即发。

    苗凯踏着月色,在花丛中踯躅漫步,忽闻不远处传来一苍老咳声道:“苗堂主!”

    正是那总护法白宇天,神色庄肃,亦在花间小径中飘然慢步。

    苗凯道:“总护法。”

    白宇天手指身旁两块大石,微笑道:“你我坐下谈谈。”

    苗凯点头坐下。

    白宇天长叹一声道:“君上近来性情变得异常烦燥不宁,你我同是属下,宜以分忧解恨才是。”

    苗凯嘴角泛出一丝苦笑道:“就是不能分忧解恨,所以苗某忧心如焚,总护法,擒来的费姓老贼等人不知吐实也未?”

    白宇天摇首道:“他们坚不吐实,再说他们也所知不多。”

    苗凯道:“本宫病不在外而在内,无奈苗某人微言轻,德又不孚众望,行事难免遭事倍功半之讥。”

    白宇天道:“此事老朽已蒙君上谕知,目前苗堂主探出了多少?”

    苗凯道:“他们掩饰得很好,依苗某之见目前尚不应打草惊蛇,不过苗某探出本宫廿七峒均有敌方高手渗入”

    白宇天不禁色变道:“真的么?”

    苗凯道:“怎么不真!总护法,苗某决非贪功恋位无耻小人,所苦的是,此刻苗某竟是形单影只,手下无一可用之人,甚至敝堂人手唉,这话很难说。”

    白宇天笑道:“苗堂主心情烦重老朽最是知道,但苗堂主燕京之行,老朽可得洗耳恭听否?”

    苗凯点点头,娓娓叙出燕京之行,由于他并非此行之首,无法参与机密,事后亦仅能猜得其中梗概,前因后果却毫无破绽。

    白宇天先是见苗凯初掌内三堂人虎堂主,神态冷傲,居然见了自己及天地二堂堂主亦不屑理会,不禁怒火如沸,此刻听得苗凯解释,影射除了天魔宫外,无一人能避开串同白衣邪君卧底之嫌,即是苗凯本身亦不例外,由不得心中胆寒,误会消释。

    两人又谈了片刻,作别分手而去。

    花间小径突现出黑衣蒙面的天魔宫主,她对苗凯更坚定信心,反之对总护法白宇天心头却蒙上一层阴影,她此刻日夜劳心,点察内三堂人手形迹,心知苗凯已掠往外堂,身形一闪无踪。

    岂料苗凯又去地底秘穴,面见柏月霞五女。

    柏月霞目露幽怨之色道:“小妹在此度日如年,梦哥岂忍心束手不管么?”

    苗凯摇首笑道:“逃出秘穴容易,贤妹能逃出天魔宫外么?”

    柏月霞不禁默然。

    苗凯微笑道:“贤妹稍安勿燥,目前只宜恢复功力为宜,待愚兄安排善策,使贤妹脱逃得天衣无缝,不过”

    柏月霞妩媚一笑道:“不过什么?”

    苗凯道:“令尊令堂均已来到元江县城,无疑有侵袭天魔宫之意。”

    柏月霞神色一冷,道:“他们怎么到得在一处?”

    苗凯道:“桥归桥,路归路,各不明身份,只有愚兄识破!”

    柏月霞道:“她们住在元江县么?”

    苗凯摇首道:“恕愚兄尚未获确讯,令尊令堂远来苗疆,不辞劳苦”

    柏月霞冷笑一声道:“他们未必远来苗疆真的是为小妹吧!”

    苗凯微微一笑道:“清官难断家务事,愚兄局外人难以明白。傅嬷嬷与符老等人均在山外恭候贤妹出险。”说着取出一本手抄笔录,接道“愚兄不能久留,阅后请即焚化。”交在柏月霞手中,身形一闪而杳。

    柏月霞眸露迷惘神色道:“我真不知他用什么方法可进入天魔宫君上秘穴来去自如。”

    一女婢娇笑道:“当日戏弄群邪于股掌之上,紫电剑瞒天过海安然携回无忧谷百泉崖,还不是仗着唐公子那份过人的胆智。”

    柏月霞不禁发出一声喟然曼叹,勾起她那久隐心底的感伤

    午刻已到,苗凯已早回至其任外堂副香主之居室,自有其高朋满座,华宴盛张,一张大桌面上坐了九人,猜拳行枚,兴高采烈。

    宴到中途,皂袍人卢少扬进入。

    苗凯哈哈大笑道:“卢香主来晚了,罚酒三杯。”

    卢少扬春风满面,道:“属下领罚。”入席抓起酒杯连尽五杯。

    邀宴三人均是苗凯当年同道僚侪,笑谈轶闻,绝口不提魔宫内外所发生之事。

    良久,卢少扬竟以好酒贪杯,酩酊大醉。

    苗凯扶之榻上酣睡。

    其余三人坐了片刻纷纷告辞退出。

    卢少扬其实酒醉心明,翻身一跃而起,道:“方亚慧被囚在方天齐居住处对河锦元豹子梁豪家中,还有方天齐最迟今晚至天魔宫求见君上,其目的无非是与堂主晤面。”

    苗凯略一沉吟,道:“也好,苗某即回魔宫,卢兄不妨在此小睡片刻。”说着迈身走出房门。

    回至人虎堂不久,即见一青衣女婢来邀请道:“君上要见堂主!”

    苗凯倏地立起,随着女婢同往,只见天魔宫主与一老者叙话。

    老者无疑是火云峒主方天齐。

    方天齐两道眼神*视在苗凯脸上,道:“这位就是苗堂主么?”身形缓缓立起。

    天魔宫主道:“苗堂主,我给你们引见”

    苗凯忙道:“属下在外堂时已见过方峒主,只是”

    方天齐呵呵笑道:“苗堂主,幸会,幸会!如非君上慧眼识人,老朽几乎失之交臂,不知可否前往敝峒作一夕之勾留,你我两人可好好地作一长谈。”

    苗凯尚未作答,天魔宫主己自说道:“苗堂主,你就作火云峒座上嘉宾,反正你也要去火云峒!”

    方天齐亦道:“敝峒辣烤全羊堪称天下美味之最,苗堂主可以大快朵颐。”

    苗凯道:“恭敬不如从命,苗某当明晨赶达。”

    天魔宫主冷冷说道:“有事么?”

    苗凯道:“方才获讯,山外又发现数批神秘人物,形迹飘忽难以捉摸,但所经之处均有武林高手在其剑下丧生。”

    天魔宫主目中神光*射,道:“你何不说明丧生者均死在紫电剑或白虹剑下。”

    苗凯道:“属下是有此疑,但并非亲眼目睹,故不敢断言其是。”

    天魔宫主点点头道:“你们去吧!”身形一闪而杳。

    方天齐目注天魔宫主身影消失的去向,叹息一声道:“君上一定前往山外了!”

    苗凯目露迷惘神色摇首道:“眼前天魔宫声势如日中天,君上武功神奥莫测,足可傲视武林,但苗某委实不明白君上何必一定非欲取得紫电剑不可?”

    方天齐笑笑,道:“君上行事高深莫测,非我等所能料测,苗堂主,你我起程吧!”

    苗疆化外之地,却处处都是桃源胜境,火云峒虽藏在蛮瘴深处,但山明水秀,景物绝佳。

    火云峒广幅九十余里,但得天独厚,平畴绿野,溪流纵横,物产丰饶,又群山为屏,易守难攻,在天魔宫所辖廿七峒中火云最称富庶。

    方天齐大张盛宴,火云峒中能为较高之武士均应邀作陪,肉林酒海,场面浩大。

    辣烤全羊实名不虚传,滋味之佳,无与伦比。

    锦衣豹子梁豪亦在座中,暗觉苗凯神态傲慢,甚感不忿,与邻座等人低声谈论。

    忽地锦衣豹子梁豪一跃而起,笑道:“老爷子,风闻苗堂主武功高强,可否让我等一开眼界。”

    方天齐满面笑容,目注苗凯欲启齿,却不料苗凯正色道:“武功一道端在防身,眩露骄妄终召祸殃,在下不敢自诩武功高强,委实难以从命。”神色更森冷如冰。

    梁豪道:“非是兄弟执意相求,只恐苗堂主有贻滥竽充数之讥。”

    方天齐面色一变,道:“怎可向苗堂主无礼。”

    梁豪躬身笑道:“事实也是如此!”

    苗凯双眉一剔,放声发出慑人长笑,道:“诸位既然恃强好斗,苗某敢不奉陪,不过话可要说明在先,苗某向来手辣心黑,何况苗某接掌人虎堂时君上有命,授予生杀之权,可别怨我出手无情。”

    锦衣豹子梁豪,右臂一振,幻出漫空指影,向苗凯身前罩去。

    苗凯冷笑道:“好指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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