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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笔趣阁 www.ddbiquge.co,吸血鬼莱斯特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我宁可忍受最可怕的孤独、最剧烈的痛苦,也不愿去发现他明明完全知道我的所作所为,却在很早以前就已经拒绝向我伸出援手。

    至于加百列,她会原谅我做过的任何事情,她的血液也有足够强大的魔力,至少能加速我的痊愈,然而,我完全搞不清她身在何处,甚至连该向哪个方向发出呼唤都无从知晓。

    等到我体力恢复了不少,足以应付远赴欧洲的旅行时,我投奔了惟一可以求助的人:阿曼德。他仍然住在我赠与的土地上,住在那时马格纳斯造就我的高塔里,他还在领导庙街的吸血鬼剧团里的同类团伙,那座庙宇还是属于我的呢。毕竟,我不欠阿曼德任何解释。而他,难道不正欠着我什么吗?他来开门的时候,着实吓了我一跳。

    他穿着浅黑色剪裁考究的大衣,在他头上,文艺复兴时期流行的发卷全都修剪掉了,看上去俨然是狄更斯小说里走出来的年轻人。他那永葆青春的脸庞上,烙印着大卫科波菲尔式的天真和斯蒂福兹式的骄傲——却未曾显露出内在灵魂的真实本性。

    他看见我的时候,心里一下子闪过一道亮光。随后,他慢慢凝视着遍布在我脸上和手上的伤疤,然后用温柔而几乎是慈祥的语气说道:“进来吧,莱斯特。”

    他握住了我的手。我们并肩穿过屋子,这是他在马格纳斯的高塔脚边建造起来的,是一个阴暗恐怖的地方,在这个诡异的年代里,用这一处所在酝酿一切拜伦式的恐怖事件可真是再合适不过。

    “你知道,有谣传说你在埃及或者远东的某个地方完蛋了,”他用人们日常使用的法语快速地说道,带着一种我以前从未在他身上见过的生动神态。如今,对于装扮成活着的凡人,他已经是驾轻就熟。“随着旧世纪的度过,你也不见了,从此以后就音信全无。”

    “那加百列呢?”我立刻追问,奇怪自己居然没有一进门就让这个问题脱口而出。

    “你离开巴黎之后,再也没人见过她或者听到她的消息。”他说。

    他的目光又一次爱抚地落在我身上。他体内有一股稍加掩饰的兴奋,一股如同近旁炉火般的热力向我传来。我明白他在试图解读我的思想。

    “你出了什么事?”他问我。

    我的伤疤叫他困惑了。它们太严重,太错综盘结,留下这些疤痕的进攻一定都是致命的。我突然感到一阵慌乱,我担心自己稀里糊涂就把一切都告诉他,告诉他马略很久以前就禁止我说出的事情。

    不过,我迫不及待一吐为快的,是关于路易斯和克劳迪娅的故事,我的叙述结结巴巴,半真半假,除去一个明显的事实:克劳迪娅那时只是一个孩子。

    我简要地描述了在路易斯安那生活的年月,以及他们最终如何起而反抗,就像他曾经预言我的孩子们会做的那样。我向他承认了一切,没有任何心机或是傲气,我解释说我现在需要他的血液。痛苦啊、痛苦啊、痛苦,在他面前展开这一切,等他考虑我的请求。对他说,是的,是的,你是对的。并非完全如此。

    但大体上说,你是对的。

    那时,我在他脸上看见的表情是悲哀吗?那肯定不是得意。他谦逊地注视着我颤抖的手打着各种手势。当我言词支吾,找不到准确的词表达时,他也会耐心等待。

    只要给我灌输一点点他的血液,我的伤口就能加速愈合,我低声说。给我一点点就能让我头脑清醒。我提醒他,是我给了他这座塔楼,给了他金币去建造这栋房子,而且我仍然拥有吸血鬼剧院,而他现在肯定能为我做这么一点点私密的小事,我这么说着,尽量让自己的口气不显得盛气凌人或是义愤填膺。尽管我思维混乱,虚弱、饥渴又胆战心惊,可话里还是带着一股乖戾的幼稚。火堆的光芒让我焦虑。在这些闷热的屋子里,木质结构上的深色纹理反着光,在这一切背景之下,想象中的脸孔浮现在我眼前,又转而消失。

    “我不想留在巴黎,”我说“我不想打扰你或者剧团的同类们。我只有这一点点请求。我只求你”我的勇气和语言仿佛同时消失了。

    良久的沉默。

    “再跟我说说这个路易斯。”他说。

    羞耻的泪水盈满了眼眶。我又重复了刚才的蠢话,说路易斯丢不掉他的人类习气,他能够理解其他不死者难以捉摸的事情。恍惚之中,我喃喃道出了心里的话。不是路易斯攻击了我。是那个女人,克劳迪娅

    我看见他的心里有什么警觉起来。一片红晕悄悄升上他的面颊。

    “有人在巴黎看见过他们,”他温柔地说“她不是什么女人,这个家伙。她是一个吸血鬼孩童。”

    我不记得自己接着说了什么。也许我试图解释这个严重的错误。也许我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无可辩解。也许我又绕回来,说到我此行的目的,我所需要的东西,我必须得到的东西。我记得他带我离开屋子,走进等候的马车,他告诉我必须和他一起去吸血鬼剧院,那一刻我感到被彻底羞辱了。

    “你不明白,”我说“我不能去那里。我不能让别人看见我这副样子。你得让马车停下,你得答应我的请求。”

    “不,还是等我们回来以后再说吧。”他用最温和的语气告诉我。我们已经上了巴黎拥挤的街头。这已经不是我记忆中的那个城市了。真是一场噩梦,这个大都会充满咆哮着的蒸汽机车,一条条宽阔的马路两旁矗立着高大的混凝土建筑。工业时代的烟尘和污染,还从未像在这光之城里那样,显得如此可怕。

    我不大记得他是如何将我拉出马车的,他推着我在宽阔的人行道上跌跌撞撞地行走,一直走到了剧院的门口。这是什么地方,这座巨大的建筑?这就是庙街吗?接着,我们走进那座阴森恐怖的地窖,里面挂满了戈雅、勃鲁盖尔和波许的画作的摹本,一幅幅都鲜血淋漓、画工拙劣。

    最后,我饥肠辘辘地倒在一间砖砌囚室的地板上,甚至连咒骂他的力气都没有了,一片黑暗之中,充斥着公共马车或是电车经过时造成的震动,远处钢铁的车轮碾过地面,那刺耳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划破这层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黑暗中我发现地上躺着什么,那是一个人,一个祭品。然而这个祭品已经死了。血液冰冷,令人作呕。这个样子吸血真是糟糕透了,我伏在那冷冰冰、粘乎乎的尸体上,吸光了剩余的血液。

    然后,阿曼德来了,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阴影里,穿着洁白的亚麻布和黑色羊绒料子的衣服,显得那么完美无瑕。他低声说起路易斯和克劳迪娅,说将会有一场审判。他在我身边跪坐下来,此刻倒是忘记了行止起坐该酷似人类,他是个孩童一般年轻的绅士,却坐在这肮脏潮湿的地方。“你要在大家面前宣称是她干的。”他说。而大家,新的同类们,一个接一个来到门前看我。

    “给他找点衣服来。”阿曼德吩咐。他把手搭在我的肩头。“要让他显得体面些,这是我们失散了的主人,”他告诉他们“他总是这样的。”

    当我求他们让我和爱乐妮或是费利克斯或是劳伦特说话时,大家一阵哄笑。他们不认识这几个名字。加百列——那就更是毫无意义了。

    可是马略在哪里呢?我们之间,横亘着多少个国度,多少条河流,多少座山峦?他能听见或是看见这一切吗?囚室高高的上方是剧院的大厅,一群凡人观众,就像羊群归圈一样蜂拥而至,脚踩在木质楼梯和地板上,发出沉闷的轰响。

    我梦见自己离开这里,回到了路易斯安那,把我的创伤交由时间慢慢治愈。我又梦见了土地,在开罗时,我曾短暂地感受过土地深处的冰冷。我梦见路易斯和克劳迪娅,梦见我们又在一起。克劳迪娅已经奇迹般地长成了一个美丽动人的女人,她笑声朗朗地说“你看,这就是我来到欧洲的发现,如何让我长大!”

    我生怕他们再也不让我离开这里,生怕我会像无辜者墓地下那些忍饥挨饿的家伙们那样被活埋,我生怕自己犯下了致命的错误。

    我不停地啜泣,结结巴巴地想要和阿曼德说话。可是我又发现,阿曼德根本不在这里。

    即使曾经来过,他也立刻就走了。我产生了幻觉。

    有个祭品,软和的祭品——“把它给我,求求你!”——然后阿曼德说:“你要说出我让你说的话。”

    法庭上聚集了一群怪兽,都是乌合之众,面色惨白的恶魔喊叫着宣布罪状,路易斯绝望地祈求宽恕,克劳迪娅默不作声地注视着我,听见我说,是的,是她做了那件事,是的,然后我咒骂阿曼德,他猛地把我推回阴影中去了,他那表情无辜的脸庞就和从前一样熠熠生辉。

    “不过,你做得很好,莱斯特。你做得很好。”

    我做了什么?指认他们破坏了古老的法则吗?他们胆敢反抗我们同类集团的首领吗?他们知道什么古老的法则?我尖叫着呼唤路易斯。然后我又回到黑暗中了,我饮着鲜血,来自于另一个祭品的新鲜血液,这并非是那治愈创伤的血液,就只是血液而已。

    我们又坐进马车,天上飘着雨。我们乘车穿越乡野。接着我们爬上了那座旧塔高高的顶部。我手里攥着克劳迪娅血迹斑斑的黄裙子。我看见她在一个狭小潮湿的地方,被太阳的光芒烧死。“把她的灰撒掉!”我说。

    然而没人去这么做。撕碎了的黄裙子躺在牢房的地板上。现在又到了我的手里。“他们会把她的灰撒掉,是吧?”我说。

    “你不想得到公正吗?”阿曼德问道,身上裹着黑色的羊绒斗篷抵御寒风,他面色阴沉,狠绝的表情透漏了刚才的杀戮。

    这和公正又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拿着这个东西,这件小小的黄裙子?我站在马格纳斯的城垛上向外望去,看见城市已经向这边延伸过来。它展开双臂拥抱了塔楼,工厂冒出的烟尘使空气充满浊臭的气味。

    阿曼德静静地站在石栏边看着我,突然间,他似乎显得如同克劳迪娅一般年轻。一定要先确定他们已经有过一段人生,才能去造就他们;永远、永远、永远不要造就像阿曼德那么年轻的人。她临死前什么话也没说。

    她望着周围的人,仿佛他们喋喋不休说的全是外国话。

    阿曼德双眼通红。

    “路易斯——他在哪儿?”我问。“他们没有杀死他。我看见他了。他冒着雨走了”

    “他们去追他了,”他回答“他已经被毁了。”

    骗子,可是表情那么纯洁无辜,宛若一个唱诗班的男孩。

    “让他们别去,你一定要!如果还有时间”

    他摇了摇头。

    “为什么你不能让他们别去?你为什么要那样做,那场审判,一切的一切,为什么你那么在乎他们对我所做的事情呢?”

    “都结束了。”

    呼啸的风声里,夹杂着一声汽笛的呜叫。

    思绪全乱了。乱了不想再回去。路易斯,快回来。

    “你不打算帮我,是吧?”绝望。

    他对我倾下身来,就像很多很多年以前那样,他的表情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仿佛怒火正从内部将他融化。

    “是你把我们伞都毁了,是你带走了一切。你怎么还会以为我愿意帮助你!”他靠近我,一副几乎崩溃的面容。“是你让我们上了庙街那些耸人听闻的海报,足你把我们变成廉价小说的主题和画室里的谈资!”

    “可是我并没有。你知道我我发誓不是我干的!”

    “是你把我们的秘密变成众人瞩目的焦点——时髦的家伙,戴着白手套的侯爵大人,披着天鹅绒斗篷的恶魔!”

    “你真是疯了,竟然把这一切罪过都算到我的头上。你没有这个权力。”我辩解说,然而,我的声音颤抖得厉害,连我自己都听不懂我说的话。

    而他一字一句厉声说着,仿佛嘴里长的不是舌头而是毒蛇的信子。

    “在那片墓地下面,我们拥有自己的伊甸园,”他嘶嘶地喘着气说。“我们有自己的信仰和目标。而你,用一把燃烧的剑把我们都赶走了。我们现在还有什么!回答我!只有彼此之间的爱,可那对于我们这样的种族来说又有什么用处!”

    “不,那不是事实,那一切早已经发生了。

    你什么都不明白。你从来没明白过。”

    可是他不听我说话。他听不听都不重要了。他向我凑得更近,他伸出双臂,暗光一闪之间,我头向后仰去,我看见天空和巴黎城颠倒了过来。

    我从空中坠落下去。

    我一直向下坠落,经过塔楼的窗子,最后落在石板路上,这一副薄薄的超自然的皮囊里面,每一寸骨骼都摔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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