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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学术研究体制。

    “这说明了什么?”我如坠云雾。

    “他已经开始行动了,用你们心理学的话说,在积极响应那神秘呼唤了。”

    “从表面上这似乎对社会秩序毫无威胁可言,一次普通的商业运行而已。”我说。

    “我起初也是这样认为,甚至怀疑是自己长期与罪犯打交道的惯性思维造成了我对这位正人君子的偏见。可是当我意识到一个恐怖的阴谋后,我决心不顾一切的代价阻止他的行动,因而我给下议院的几位认识的议员写了几封言辞恳切的信,可惜我掌握的证据尚不明确。信反而落到了杜车别赫手里,因而今天早上,来了三位尸位素餐的大老爷警告我。”他双臂往后颈一枕,倒在靠椅上,闭上眼睛,似在与天花板上一团阴云作激烈思想斗争。

    “可是你越说我越糊涂。关于你邀我前来”

    “是关于核磁共振图及脑波图的几个疑难。”他操纵电脑,调出我传给他的那几张图“你知道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我是从笔迹鉴定学的视角来研究这些波形图。从原理上其实是一样的,均是建立在作为信息载体的规律上。我所好奇的是,一个癫痫病人发病时的脑波图与正常人的有何区别。”

    “我倒是在赫普大学攻读精神分析时学过一些。”我扬起眉毛,心情愉快的问他:“你听说tononi的假设吗?

    “愿闻其详。”

    “他在1998的科学提出,对意识有贡献的神经元集群的某个子集必须既有高度的整体性,又在高度的复杂性。子集随时间变化,称之为动态核心。他们对整体性和复杂性提出了两个定量指标:功能簇指数和神经复杂度”

    “说真的,你所言这些古怪的词汇让我头疼。”他的额头卡在右手食指和拇指之间,皮肤被挤得深深褶皱起来。

    我笑了:“简而言之,他们提出用脑电波的平均互信息的复杂度来衡量大脑不同工作状态时的思维程度。但是进一步的研究发现他们的这个平均互信息度是不足以正确反应意识的。后来有人改进了他们的学说,用”

    “且慢,何以证明平均互信息度是不足以反应意识状态的?”

    “比如对癫痫、睡眠、小憩、假寐、清醒的脑波图研究表明,平均互信息度表征的意识程度与人们的主观感受是有悖的,像睡眠的的平均互信息度在某些时候反而高过清醒状态,而癫痫这种意识丧失的极熵状态的纵坐标也可能大于清醒时。”我操作鼠标在屏幕上给他演示。

    他突然哈哈大笑的站起来,我宁愿用一种“意识丧失”来形容他的举止。

    “这就对了。”他停止莫明其妙的笑声,说:“我了解到感觉信息的加工本身并不足以形成意识。”

    “不错,听觉系统在睡眠状态仍然能对听觉信息加工,但并不形成意识。”我已经习惯我的朋友的跳跃式思维。

    “从神经结构传来的信息需经过一种频率为40赫兹的奇妙脑波的唤醒才能达成同步,否则并行工作的各大脑运算器就会乱套?”

    “是的,这些信息在激活后经弥散性整合才能失去特异性,由大脑并行工作区处理达成同步。”我还是无法理解他试图接触的实质。

    “那么,癫痫脑波的高平均互信息度是否意味着一种高度的同步振荡呢?”

    我无言。

    “所以,我认为,癫痫状态非但不是一种意识丧失状态,反而是一种思维活动高度紧张的超智能状态,以至于它所处理的语言我们普通人类无法理解。”

    我若有所悟:“说到癫痫,历史上倒有许多杰出天才与之有关,像陀斯陀夫斯基”

    “根本无须这些牵强的例子来佐证,对于一个侦探而言,”我的朋友眼里闪烁着熠熠的智慧之光,说“我需要更为严谨的证据。”

    “可是,照你的观点,睡眠时人的脑电波比清醒时携有更多的信息,也就是说更具有意识特征,这很明显与两者大脑有氧活动时所消耗的能量关系矛盾。”

    “消耗的能量不足以说明问题,关键是看工作的效率,如果我们的大脑在睡眠时是处在一种超常的秩序下工作呢?”

    “怎么可能?从对梦的解析看,人在睡眠状态时,海面以下的冰山主体潜意识流如洪水般的涌出,全然不具有逻辑性与连贯性,怎能说这是一种思维活动呢?而且从脑科学的角度,也明显的证明,这是大脑门控功能失控导致的病态,精神分裂症便是一种感觉意识过载的灾难性混乱。”

    福尔摩斯点燃他的陶瓷烟斗,陶醉的吸了一口,缓缓的吐出,仿佛中国道人的吐纳导引。他透过弥漫飘动的青烟望着我:“你忘了我们所讨论过的那些符号?这些动态语言之于我们不正似浩如烟海的潜意识么?当所有的可能状态覆盖在一个概率区间,就成了一团混乱的黑斑。当所有的潜意识拥簇到海马体,我们的大脑就会死机。但之于更高一级的智慧呢?”青烟散去,他的微笑清晰生动起来,一颗转瞬即逝的流星擦亮我内心的漆黑,我在他温暖的目光里心悦诚服。

    然后这潮湿的房间似乎突然拉下了一张沉默的网,我们各自陷入这思绪乱飞的网去了。我无意识的摸出一支“轮船”牌香烟,含在嘴里却忘了点燃。女仆在厨房里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灰尘在从光棂透射的光柱里跳跃,一种彼此相通的感应在房间的空气里蔓延。突然,我们抬起头望着对方,欲言又止。

    “你先说吧。”我笑了。

    “你已经携带了那支枪是吧?”

    “是的。”我刚想问他的正是携枪的意义。这些天福尔摩斯所暗示的危险让我如芒在背,我的朋友已经通过他的整体分析意识到什么,而亲身经历整个事件的我对一切却茫然无知,这种被隔离局外的感觉令我很是不快。而今天下午五点我就要从潘丁顿车站前往百里溪山庄了,福尔摩斯并没有与我同去的意思,这与以往岁月的那个与我形影不离的朋友相比是多么陌生啊。

    福尔摩斯似乎读出了我的心思,说:“华生,我们是在与一只狡猾的狐狸打打交道,我不能给你提供更多的信息。因为了解更多只会让你置身于更为危险的处境,因为你也知道,当你更近的接触真相后,你会在与杜车别赫的交往里不由自主的也是必然的透露出一些表情趋向,或在言语里夹带一些感情色彩。这些肯定逃不过他犀利的眼睛。同时,你也不能被他慈眉善目的伪装所欺骗,一种致命的呼唤会驱使他走上疯狂的。”

    在前往百里溪的火车上,我把自己所掌握的及福尔摩斯所提示的所有线索从头到尾串联了一遍,仍不得要领。腰间那个硬梆梆的家伙似在以它的冰凉嘲笑我的愚钝,我甚至不明白该在何种处境何时使用它。我的朋友依然用他温暖的目光怂恿我去行动,所谓行动就是在整个过程中扮作装聋作哑不闻不问的傻瓜。而我的“敌人”杜车别赫先生依旧用他的绅士风度邀请我去给他“进一步”帮助,我突然感觉自己像是双方手里的一枚棋子,这种被利用的感觉使我愤愤不平。然后一种热血贲张的想法袭击了我:我为什么不依靠自己的主动性去发现真相?上一次我揭穿杜车别赫癫痫患者的本面目就干得相当出色。正是这种冲动后来差点使我丧了命,等我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躺在贝德莱得医院里。

    福尔摩斯坐在床边的一张椅子上,含着烟斗,憔悴的脸上凝结着坚毅。腮部有汗水冲刷的痕迹,这是由于上面抹上了一层黑色污垢而把汗液冲洗的河床衬托得很分明。显然我的朋友刚刚从与烈火的搏斗中挣脱开来。他的头发紧贴着脑门,湿而发亮,仍然保持着被帽沿箍压的形状,而他心爱的宽沿便帽此时已不知去向。风衣高竖的衣领没能掩盖颈部划破的伤痕,他的皮靴上沾了厚厚一层泥土。这种略带铁锈色的泥土按照他的理论分析,应当来自伦敦的西部郊区。我不禁微微一笑,我的朋友注意到我的观察,忙说:“华生,你醒了。”

    “我记得我从一个高处跳下,那揪心的坠落,老天,我怎么没摔死?哦,我想起我是掉在一个大游泳池里,然后我爬了上来,滚进一个灌木丛,树丛的荆棘把我划得遍体鳞伤,我几乎连呼喊的力气也没有了。不知跑了多久,后来,好像是一个坚硬的东西绊住了我的脚夫,我向前一栽然后,我就到了这里来了。”

    “没错,华生。你的叙述完全正确。我和彼得?琼斯警官发现你时,你仰面朝天,躺在一条公路旁的臭水沟里你能将前面的惊险故事完整的回忆一遍吗?”

    我不自在的扭动一下身子,发现筋骨活动自如。想到我没有遵照我的朋友的安排,以致出了岔子,我不禁耳根发热,如卧针毡。福尔摩斯从我的裤袋里掏出我密封良好的铜皮香烟盒,里面的轮船牌香烟居然是干燥的。他为我点上一根,轻声说:“没有比这更完美的结局了,你做得很好。”

    我猛抽了几口,身子渐渐暖和起来,记忆也愈加清晰,思绪拉回到昨天那个晚上,是的,晚上的情景似乎就在眼前。

    “我抵达那里后,杜车别赫像往常一样接待了我,想到他这样一个举止优雅的人转眼间就摇身变为一个恶魔,我此刻仍毛骨悚然。”

    福尔摩斯微微一笑:“看,这就是你的弱点,总是忍不住在言语里添入强烈的感情色彩,你现在应当以一个客观观察者的角色描述这个故事,这样有利于验证我的推理。”

    “好的,我像前几次一样给他进行催眠治疗、安慰暗示及精神按摩程序,他的熟练配合使我提前完成了工作。然后他与我轻松的讨论下议院性别歧视问题,全球性海啸灾难预警机制合作问题,阿拉伯联盟与以色列共同申办世界杯的问题。后来他话锋一转,切入心理学话题,牵涉到超距感应的物理基础、通灵作用的本质。令我大跌眼镜的是他对编码、激活、门控、感觉记忆这样一些术语名词了若指掌。从他的言辞看他思维缜密,视野开阔,反应敏捷。很显然他是精通这门科学的。

    他认为既然大脑输入的感觉信息是经过编码加工处理了的,那么人类就应当能够制造出非真实感觉信息输入大脑,也就是说,人类应当可以在自己的梦境中随心所欲的添加内容,像主宰现实一样主宰梦境。我被他的狂想震呆了,但是不得不承认,他的狂想是建立在一定的逻辑基础上的。

    末了,他表达了他的愿望,他希望在我的帮助下把他所能意味而不能言传的一串符号输入他的梦境。他的建议是当他进入催眠状态后,需要我的准确提示,以引导他开启记忆之门,释放那些已存储在脑海的神秘信息。我当即否定说这是不可能的,没有任何一个精神分析师能做到这一点。

    他与我之间爆发了一场激烈的争吵,中间他不时吐出几粗鲁的俄语词汇,我想那是“狗屎”之类的肮脏玩意吧。最后,他臃肿的身体像一个泄气的皮球一样躺在沙发上,眼球暴凸着粗喘着气。五分钟后他把酬金加到三倍,也就是2400英镑,丢下一句:“你考虑一下吧。”便进入他的卧室,把门关上了。

    仆人们在厨房里安静的忙碌着,我一个人坐在空旷的大客厅里,心思反而起了微妙的变化。”我略为难堪的瞥了福尔摩斯一眼“我突然觉得,我为什么不答应他,即使虽不成功对我又没有什么损失。我发誓我压根没想过那2400英镑。”

    福尔摩斯表情突然像风云突变的天空一样揉皱了,嘴里咕噜了一句什么。见我疑惑,他说:“没什么,你继续。”

    “当我这样决定后,心情就轻松多了。但从卧室里没有传来丝毫动静,仆人们准备的晚餐似乎遥遥无期,一只古老的佛罗伦萨大座钟拖着沉重的步履走动。灯光在室内琳琅的精致器皿后投下斑斓与阴影,空气里似乎有一奇妙的音乐在游走,一种突发的想法驱使我站了起来,移向三楼的楼梯,现在想来这是个可怕的错误。”

    “完全不是,你不要在叙述加入任何补充性心得。”福尔摩斯像一尊石膏像一样静坐着。

    “好吧,我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觉得三楼蕴藏着一个巨大秘密在吸引我。我曾经说过,那是一排排的房间,房门上贴有塑料标签,标有阿拉伯数字和希腊字母,我从标签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房门上嵌有一块窄小的毛玻璃,幸运的是粗面朝向走廊。我用口水涂在毛玻璃上,贴上眼睛去看里面。光线很昏暗,只有排气扇缝里透过些许光亮。我看到房子里摆满了一套套大型机器和精密仪器,从光滑的金属和玻璃器皿表面折射的冷光反映了这一点。但我要分辨出是何种机器何种用途却是徒劳,因为轮廓实在是太晦暗不明了。我换了个房间观察仍然是如此。

    说真的这个时候我没有丝毫恐惧感,一间间的仪器设备并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即使我被发现,也不过冒犯了一点点私人空间而已。就在此时,楼下传来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仿佛是一把粗暴的长柄手术夹钳住了某人脆弱的喉咙。然后一阵慌乱的登楼梯声包围了我。‘抓住他!这个狗娘养的干了什么?’这是杜车别赫的嚎叫。

    我一摸枪,完了,居然忘在客厅衣架上的大衣口袋里。你可以想象我那时的恐慌,我足足钉在地上两秒钟没有反应,然后疯狂的往走廊深处逃窜,这是个不幸。”

    我簌簌抖了起来,被子滑落到一边,烟灰洒满一床。

    “是一头野兽,那绝对是一对恐兽的眼睛!血红血红,在拐角的黑暗里发光。一阵紧贴地面的低吼朝我匍匐而来,我‘哇’的一声转身就跑,拐角处撞上一个庞大黑影,我就像是撞在一个沙包上的皮球反弹回来,那个沙包喉咙里哎哟一声便崩塌在地上,这家伙正是杜车别赫。他后面的几个爪牙被他壮硕的身子压得东倒西歪,我趁机冲了过去。但是楼梯口隐约看见窜动的人头,我只好奔向走廊的另一头,就是我以前说过的被一扇陈旧的门锁死的一头。求生的力量是巨大的,我居然把门撞开了,但是背后传来一声巨响,我的耳朵好像被蝎子咬了一下,滚烫起来。”

    “上帝!”我摸到了右耳的层层绷带“我的耳朵还在吗?”

    “只不过穿了个夸张的耳洞而已。”福尔摩斯微笑着说“这样更时尚了。”

    “侦探,我笑不起来,你设身处地为我想过没有?要不是这一头有个门,我真一命呜呼了。”

    “我很遗憾。”福尔摩斯垂下他疲惫的头颅。我没有责怪他什么,因为我的朋友在我历险的同时肯定也在为更重要的事情忙碌着。而且,我没有听从他的安排我继续说:“门里面是一个八角形的大房间,这里光线较好,我看到”

    “你看到一架巨大的天文望远镜。”福尔摩斯以坚定的眼神看着我。

    我从被子里坐了起来,惊讶的望着他:“难道你一直埋伏在附近?”

    “不是,当时,我和琼斯警官正在前往百里溪山庄的泥泞路上。我想你的故事正接近尾声了,继续吧。”

    “是的。正对门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我想也没想就朝它冲去。从玻璃上我甚至看了他们惊恐的嘴脸和枪口的火光。玻璃窗哐啷一声粉碎了。我的身子在空中倒置,夜风在我两腋呼哮而过。我想我一定完了。”我在烟圈里摇摇头,半仰着头望着白色天花板,仍然沉浸在死里逃生的后怕和庆幸之中。

    “我居然摔进了那个圆形游泳池,然后我奋力爬上岸,逃进了灌木丛。后来的事就是你所知道的了。”

    “你似乎还忽略了一个细节,那个游泳池可不是那么好爬的吧?”

    “对,它的池壁相当光滑,而且”

    “而且它是碗状池底的。”

    当我意识到什么,我盯着福尔摩斯的眼睛,企图挤入他的内心:“你已经调查过了?”

    “没有。事实上在你第一次向我描述它时我就已经猜到它的内部形状了。”福尔摩斯踱到房间的另一头“你见过圆形的游泳池吗?而且是在这样一个建在山顶的庄园里。”

    “很少,的确不寻常。我就不明白倾尽山顶三分之二面积开凿出这样一个大池子的意义何在。”

    “它很显然是后建的,以至霸占了网球场和花园的大部分。你能从它的形状联想到其它事物么?”

    我摇摇头。

    “如果把池里的水放掉,它就是一台与波多黎各阿雷西博一样的射电望远镜。”

    我恍然大悟。问:“那么,塔楼的筒式望远镜你是如何推断出来的?”

    “白色的草顶房顶,显然不是出于怀旧,或是审美需要,而是便于他的工作。他可以随时把草顶掀开,把硕大的镜筒对准浩渺的星空。”

    我颔首称善。又问:“可是杜车别赫先生作为一位业余天文爱好者从事科学观察为什么要如此遮遮掩掩呢?”

    “不夸张的说,他冠冕堂皇的工作足以威胁到整个人类的存!。你还记得我那台患‘感冒’的宝贝电脑吗?”

    老天,从人类存在扯到电脑的“感冒”长期跟随福尔摩斯进行这样的跳跃思维一定会疯掉。我只好保持缄默。

    “我成功的找到了爱机在待机状态下的非正常运作的缘由,正是由于我的爱因斯坦屏保。”

    我的困惑简直比全身酸疼还要令人坐卧不安。

    福尔摩斯从我的裤袋里掏出我的电子公文包,说:“借用一下。要是我,我宁愿选择携带大不列颠百科全书。这现代东西可不好使,它坏了,你根本无法对它进行解剖。嗬,它居然还工作正常!防水的?”他操作半天调出一条2004年的记录:搜索地外文明计划。内容如下:

    在浩瀚的宇宙中,除了我们生活的这个蓝色的星球,是否真有“et”这样的外星文明呢?事实上搜索外星文明的行动一直都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目前此类项目中最大的科学实验即是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与世界各地的计算机用户正在联合进行的“搜寻地外文明计划”

    计划包括两个部分:数据采集和数据分析。研究小组的科学家通过位于伯多黎各的世界上最大的射电望远镜阿雷西博收集数据。这些数据被记录在高密度数字磁带上,传回设在加州大学的研究基地,随后这些数据将被分解成大小为0。25mb的“工作单元”再由setihome的主服务器分别发送到不同的个人电脑上。

    该项目中,世界各地的网友们要做的仅仅是到该项目的站点上下载并安一个爱因斯坦屏幕保护软件。这样,当人们结束工作时,这台看似休眠的电脑实际上已经加入到寻找外星人的行列中:接收、分析来自setihome的“工作单元”的数据,分析工作结束后系统会自动联机将分析结果传回基地。

    “这个我倒是明白了,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问题是这和杜车别赫先生有何相干?”

    “还记得草莓冰淇淋与老爷车之间冤家路窄的”

    “第四遍。”我没好气的打断他“你告诉我这是因小见大,万物皆有蹊跷。”

    “没错。”福尔摩斯把他的烟斗装满,说:“可惜烟丝有点潮湿了。”他从我的烟盒里拿出几支轮船,拆开取出烟丝,就像往枪管里装填硝药的战士一样自豪。

    “当我解决了电脑感冒事件后,一个电光火石的灵感袭击了我,这种体验用杜车别赫的语言‘一阵幸福痉挛传遍全身’来形容倒是贴切无比。”他点燃烟斗,美美的吸上一口,说:“你想过把我们人类的大脑比作计算机吗?比如当我们休息时,我们闲置的大脑多么像全世界分布的计算机。”

    我愕然:“你是说我们闲置的大脑与计算机一样是宝贵的资源?”

    “没错。事实上人类的大脑是比计算机先进得多的运算器。而且具有许多计算机所不具备的功能,如分布式计算,模糊处理,动态生成,技能学习等。如果存在一种神秘的智能,我们姑且视作更高一级的setihome分布计算程序的话,当它把全世界的大脑联结起来,这将是一台非常恐怖的强大计算机。”

    我屏住了呼吸,房子里吊瓶点滴的声音都清晰可闻。这的确是一个美妙,不,疯狂的构想啊。

    “这台高级服务器,我设想为一种比我们强大得多的智能,它在我们白天工作时潜伏不动,这样我们对它根本无法察觉。而当我们休息时,小憩,或者进入梦乡,它便像被激活的屏保一样忙碌起来,打开我们的门控‘电路’,疯狂的释放白天我们采集编码过的潜信息,在它的特定程序驱动下高速运作。这种在它看来是有条不紊的运算,在我们看来却是荒谬的梦境。”

    “我明白了,正如这种高级智能的动态语言让我们无法理解一样,我们的大脑也是在以超出我们理解的工作方式运行。但是脑电波的平均互信息度却证明这种工作是高效而低熵的。”

    “确是如此。”

    “可是,千百万年来我们人类就有做梦的生理过程,也没见作梦会威胁到人类的健康和生命,科学家对动物的研究表明,作梦是高等生物的普遍习性”

    “目前没有危害不表明将来也没有。正如我们目前尚未找到地外文明不意味着将来也不会。而且,这种危害一旦到来将是致命的。从杜车别赫的行为来看,他,不,全人类都已经处在悬崖的边缘。”

    “这与杜车别赫有关系吗?”

    福尔摩斯没有理会我的问题,以他固执的思维方式反问我:“你想过这种智能与人类的关系吗?人类与计算机呢?”

    我一拍脑门,碰到了血肉模糊的耳朵,我顾不得疼痛,咧嘴说:“天啦,这种智能是人类智能的创造者!”

    “这种推理非常充分。”福尔摩斯赞赏的点点头“如果是这样,关系就复杂了。正如人类对机械文明的爱与恐惧并存一样,这种智能对人类也是非常依赖却又充满敌意的。”

    我期待着望着他,我的朋友引导我在智慧的海洋上依靠推理的舢板征服一个又一个白闪闪的浪尖,然而在肆虐的波涛下我仍旧无法把握思维的风帆,只好依赖福尔摩斯这位强劲有力的水手。

    “你说如果是我们人类,把全世界的计算机联结起来,最想让这台庞大的机器为我们工作的是什么一项什么工程?”他吐出一串完美的烟圈,大圈套小圈,圈圈扩散。

    我在消散的烟雾里茫茫然摇头。

    “显然是一种比‘寻找地外文明’或‘寻找宇宙引力波’更为重要更为紧迫的工作。”他放慢了语速“人类最想知道的,当然是看他们一手发明的机械智能最终能否取代人类智能!所以,他们会进行一种测试”他意味深长的斜了我一眼。

    “是是图灵测试!”我脱口而出。

    “good,这种高级智能在我们人类梦境中进行的正是他们的图灵测试。在这一点上,他们显然要比人类高明得多。我们的科学家目前进行的不过是对各自独立的计算机进行测试,这样的努力无异于缘木求鱼。无论是动态生成型、规划型,还是脚本型,所有的对话机设计都是与人类大脑并行工作模式相悖的,如果真的有人造智慧出现的话,它一定是出现在网络当中,而不是某一台独立的计算机中。

    所以这种高级智能的图灵测试是基于全世界所有大脑的梦境基础之上的。而这项工作可能从蛮荒之初便已经存在了,人类作梦的需要恐怕不是你们心理学家的‘情感释放’可以解释的吧。直到今天,这种高级智能的语言不幸被一个神奇的脑袋破译了”

    “这个神奇的脑袋是杜车别赫?”

    “不错。杜车别赫实际上是一个科学家,这并不妨碍他有钱。身材矮胖,行为怪异,思维疯狂,独身,远离尘世,科幻小说中典型的科学狂人形象。当然,”他兀自咳咳,笑笑“我对他身份的鉴定的灵感不是来源于科幻小说。从他对建筑的特殊嗜好来看,我猜想他可能对天文感兴趣,一个庞大的射电望远镜,突兀的草顶塔楼观测台,一长溜实验室证明了这一点。

    可能是由于癫痫导致大脑结构的微妙变化,出于偶然,他神奇的破译了图灵测试中的高级语言。然后,他的所有疯狂举措都是为了响应大脑中的那个诡异的呼唤。全世界像他这样恰好捕捉到上面的信息的人可能还有一些,但是真正像他这样能将响应付诸实践的却只有一个。他本身对脑科学、天文学领域颇有研究,在我看来,他向上面输出破译信号的两种途径都是极可能实现的,即‘思维通道’与‘电磁通道’。一方面他寄希望于精神分析师把他对测试语言的处理结果导入梦境,输出到上面。另一方面,他寻找接收地外文明的信号,确定高级智能位置后,把自己的处理结果以电磁波形式发射出去。一旦成功,后果是灾难性的。”

    “为什么?怎么会?就算哦。”当我突然明白其中利害后,便自嘲的笑笑,唏嘘不已。

    “当人类一旦证明机器智能能够通过图灵测试,那么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也可以理解为一种残忍的自私天性,他们一定会毁掉机器世界。与之相似,当高级智能了解到自己的智慧之于人类并无优越性后,他们也定会痛下杀手的!”福尔摩斯紧紧握住他油黑发亮的烟斗,手臂剧烈颤抖,阳光澎满他的眼眶。

    “那么后来呢?你们阻止了杜车别赫没有?议员们了解到事情的严重性没?你应该向bbc公布这一事件”我心急如焚的神态让福尔摩呵呵笑了起来,真的,这不应该符合一位“绅士”的行为举止,我在他的笑声里恼羞而困惑。

    “你刚刚逃离百里溪庄园,那里就升起遮天蔽日的黑烟,我把你委托给琼斯警官后赶到那里时,那幢庞大的木结构建筑已经轰然倒塌。我冲进废墟,企图抢救点什么价值非常的东西,很遗憾,不到两个小时,全都已经化为灰烬了。我想,你会怀念那把1861年制造的手枪的。

    一位从烈火里死里逃生的仆人告诉我,主人突然癫痫发作,口吐白沫,四肢狂舞,碰倒了过道里一个雍容华贵的东方式灯笼,点燃了红木雕花栏杆,火势蔓延不可收拾

    我在那团扑滚的浓烟里一无所获,倒是圆形的大池的水被救火的人们掏干了,露出滑稽的半球面底部,冲我傻笑。”

    “一种神秘的宿命。”我感触的说。

    半个月后,我从医院出院了。电子公文包里收到福尔摩斯的邮件,邀我前往贝克街看一个东西。恰好,杜车别赫事件之后,另一团阴云聚积在我的心头久不能消散,我正要向他寻求解释。

    “复活节礼物。”我刚跨入房间,便被他拖到电脑前,他略带得意的指着屏幕说:“看。”

    上面的爱因斯坦屏保上出现了几行字:

    尊敬的用户:您的计算机于2016年2月17日凌晨1点12分35秒成功的分析出一个名为“shgb02+141”的神秘信号,其频率为1420兆赫兹,这正是最有可能被外星文明使用的三个频率之一。为了感谢您对人类宏大计划的支持,加州大学伯克分校将为您颁发荣誉证书,哥本哈根量子基金会将为您提供一份纪念意义非凡的礼物。

    地外文明寻找计划seti研究小组

    “这个地外文明信号有可能来自那个可怕的高级智能吗?”我急切的问。

    “实际上,这已经不重要了。这些天来,我进一步冥思苦想后发现,原来我们想当然的末日危险可能有点危言耸听了。”

    “正是,我在病房上也想到一个问题:人类在梦境通过高级智能的图灵测试似乎是一件必然的事情。杜车别赫因为偶然失败了,而地球上其他人总有一天会通过测试的。难道人类的末日真的不可阻止吗?”

    “你听说过‘汉语屋子质疑’吗?”

    “大学的思维科学教程上似乎提到过。”

    “哲学家希尔提出的汉语房间质疑正是针对图灵测试的。假设有一间密闭的屋子,除了一条通讯电缆与外界相通没有任何其他通讯方法。一个不懂汉语的人置身其中,他根据一个庞大的规则即算法把由通讯电缆输入的汉字符号转换成另一种汉字排列,以对图灵测试问题进行回答。而在这个过程中他完全谈不上对汉语的理解,仅仅是执行算法。

    希尔正是从这一事例的荒谬证明通过图灵测试的机器无所谓堪与人类相比的智能,它仅仅是机械的执行已编好的程序,而不能感觉到它究竟在干什么。也就是说,机械是在以最笨的方式表达它的聪明,聪明人杜车别赫的努力何尝不是这种情形呢?

    我恍然大悟:“杜车别赫对所感觉到的那几个符号执行了运算处理,但对过程完全谈不上理解,怪不得他会说‘只能意会不能言全’了。”

    “不错,他,你,我,全世界所有人都不能理解那些动态文字,他与我们不同的是他能够按某种程序处理这些信息,并输出正确的结果,这一过程更带给他快乐的体验。但是这并不足以证明他拥有了堪与高级智能媲美的智慧,所以高级智能也肯定会意识到这一点,人类的安全将会延续,直到直到有一天”

    “难道还会有一天么?我是指灾难性的末日!”我刚刚走出迷宫,我的朋友却又打哑迷似的给我指出另一堵墙的阴影。

    “还是会有的,如果全世界的大脑都在一种统一机制的谐调下并行动作,那么就完全可能产生可与制造我们的高级智能决一雌雄的超级智慧。正如一个神经细胞的生化反应谈不上思维,二个三个都不是,数以亿计的神经细胞的同步振荡呢?

    当然,那仅仅是理论上的可能性。人类的大脑能统一的合作吗?像蚂蚁集团的齐心协力?看看自文明诞生以来不绝于耳的战争的轰隆、亡灵的哀号就知道了。”

    福尔摩斯停止了踱步,定格在阳光灿烂的窗户前,他一定是陷入某种沉思了。我也是,那台老式计算机也是,连烟斗也是,发霉的空气,腐香的书架,冰冷的壁炉,整个房子都陷了进去,只有烟灰在无声飘落。

    “主人,有你的一个包裹。”

    福尔摩斯快步迎上去,说:“复活节礼物,来自于。”他撕去层层包装,露出一个敦煌飞天花纹装饰的镶铜红木盒子,它安静的躺在书桌上缄默不语。

    “是什么呢?中国套盒吗?打开看看。”我们默契的目光在空中一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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