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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笔趣阁 www.ddbiquge.co,新月美人刀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因为这是在石桥北首,隔着一道大江,就是后面有人跟踪,也不敢走得太近,自然并不知道先前的第二辆蓬车,早已去远,现在这第二辆蓬车,乃是早就停在小路等候,后来才加入行驰的。

    这一切都是凤萧女交代冉嬷嬷,早已安排好的。

    这种种情形,春申君等人坐在第二辆车上(他们根本不知道这是一行人车中的第二辆,压根儿一无所知,只觉云儿下车之后,车行愈来愈快,这样又奔驰了将近一个时辰,才渐渐缓了下来,不久车子全停住了。)

    驾车的一跃下车,说道:“陈庄主,已经到了。”

    春申君等人先后跃落车厢,驾车的一语不发,驱车驰去。

    春申君连说句谢谢都来不及,车子己经去远。

    只听黑暗中响起金赞廷的声音问道:“来的是春华兄么?”

    春申君忙道:“赞廷兄么?正是兄弟。”

    双方语声甫落,金赞廷,谢公愚两人已经奔了过来。

    沈仝替两人引见了陆浩川,一同进入茅舍。

    金赞廷笑道:“沈兄和任老弟走后,直到昨天中午,才有人赶来通知,说春华兄已经脱险,只是任老弟负了伤,须今晚才能回来,兄弟问是什么人派来的,他说等春华兄回来了自会知道,春华兄,到底是什么人把你救出来的?”

    春申君笑了笑道:“直到此时,兄弟也不知道他是谁?”

    当下由沈仝把此行经过,简略的说了一遍。

    谢公愚道:“这二位蒙面人有如神龙见首不见尾,到底会是什么人呢?”

    春申君笑道:“这叫做得道多助,这两位蒙面侠士,目前既不肯现身相见,但他们既非黑衣教一路,迟早总有一天和咱们相见,联手抗暴的了。”

    谢公愚点点头,说道:“咱们为了营救春华兄,已有多日耽搁,目前时光不早,大家不妨坐息一会,明天,咱们就得赶上白云观去,和大家会合了,也好再定大计。”

    一宿无话,第二天一早,大家就动身朝岳麓山赶去。他们赶到白云观,邱荣率领的四庄庄丁,已经到了几天。

    陈福选派了四庄几名精干的庄丁,分别赶回庄去,接运四庄妇孺,这几天也已经陆续赶到。

    好在白云观前后三进,除了正殿,还有百余间房舍,陈福早已把四庄搬来的人分配好房舍,安顿下来。春申君等人眼看诸事俱已安排妥当,也甚是欣慰。

    陈福也报告了第一进大殿,作为庄丁们休息之处,第二进大殿是四位庄主的住所,还留了几间客房,作为临时有朋友赶来下榻之用。

    尤其四庄的人全部搬来之后,每一个庄都有上百庄丁(四位庄主赶去衡山,只挑选了一部份人作为随从,并不是全部都带走了),如今集中到了白云观,人数增加了,实力自然大为增强,声势也顿时壮盛起来。

    春申君等人就在第二进客室厅上落坐,商讨防范黑衣教率众来攻的事宜。

    金赞廷首先站起,说道:“咱们协助衡山派,大破黑衣教,使得黑衣教并吞武林各派的阴谋,遭到破坏,对咱们可以说恨之入骨。此次劫持春华兄,又失败了,他们如果得知咱们四庄集中在一起,必然会全力来对付咱们,不把咱们除去,决不甘休,黑衣教是一个有组织的邪恶势力,他们有教主、副教主、总护法、副总护法、总管、副总管,层层节制,事权统一,咱们要对付他们,也必须事权统一才行,目前,咱们的实力,是四个庄,每一个庄,都有一个庄主,一旦有事,事权极难统一,因此兄弟觉得四庄实力,号令必须统一,那就应该选出一个盟主来。”

    谢公愚接着道:“金兄这话不错,群龙不能无首,四庄号令如果不能统一,就无法和事权统一的黑衣教作战,推举盟主,自属必要,而且这盟主非春华兄不可。”

    游龙沈仝道:“对,咱们就推春华兄为盟主。”

    春申君含笑道:“三位老哥都认为四庄的号令要统一,这个兄弟十分赞成,要兄弟总其成,咱们都是几十年的老弟兄,兄弟决不推诿,只是这盟主二字,却使不得,传出江湖,大家还以为兄弟想当武林盟主,岂不太狂妄了?”

    金赞廷道:“当今武林,有担当、有正义感,敢站出来替江湖武林伸张正义,抵抗黑衣教,除了春华兄,还有哪一个?就是当武林盟主也不为过,何况这盟主是咱们四庄结盟的盟主,又有何不可?”

    沈仝道:“春华兄为人一向谦让,虚怀若谷,既然觉得盟主二字不妥,可以称为总庄主、总令主不知诸位意见如何?”

    陆浩川道:“抵抗黑衣教,并不是贵庄四个庄的事,如果总庄主,岂不只局限四个庄了么,兄弟之意,似以总令主为宜,这总令主,既可作为指挥四个庄的总令主,也可以解释为对抗黑衣教的总令主,听起来就响亮得多了,因为江湖上,经衡山一战,大家都知道黑衣教深具野心,日后必然会蚕食江湖,像少林、武当等大门派,人多势众,还有抗衡的力量,许多小门派或是成名的人物,人单势孤,无法和黑衣教抗拒,咱们在岳麓山白云观成立了一个抗拒黑衣教组织,有总令主领导,这一号召,对江湖上就会起很大的作用,所以这总令主三字,实在是恰当了。”

    金赞廷喜道:“陆老哥见多识广,既然认为总令主好,那就叫总令主好了。”

    谢公愚道:“春华兄那就是总令主了。”

    春申君道:“好,兄弟就担任总令主,那么三位老哥该担任副总令主,也不用推辞了。”

    金赞廷道:“好,现在该邱兄了,咱们在衡山和黑衣教作战,邱兄是四庄的总指挥,现在仍请邱兄担任总指挥。”

    邱荣站起身道:“总令主派兄弟什么,兄弟就做什么,这总指挥”

    金赞廷没待他说,接口道:“邱兄,咱们对抗黑衣教,要号令统一,这可不是官衔,邱兄不用推辞了。”

    邱荣抱抱拳道:“兄弟遵命,总指挥就总指挥吧!”

    春申君大笑道:“邱兄快人快语,当真是英雄本色。”一面朝陈福道:“陈福,由你担任总管,负责采购,补给等事宜。”

    陈福起立道:“属下遵命。”

    春申君又道:“咱们四庄庄丁,总数在四百人以上,敝庄庄丁惯使藤牌,箭塘擅长弓矢匣弩,跃龙庄是剑手,罗汉庄擅于使棍,四庄混合编组,以少胜多,已在衡山发挥过威力,因此兄弟认为咱们仍该混合编组,把四百名庄丁分为五组,每组八十人,由谢雨亭负责东路、谢雨奎负责南路、陈少华负责西路、江翠烟江姑娘负责北路,余下八十名由陈福率领,除办理采购等事,负责白云观的巡逻和哨岗,这每组八十人中,应分为日夜两班,统归总指挥指挥,另外由谢公允(弓箭塘二庄主)率领六十名庄丁,专门负责四庄妇孺安全。”

    他说完,谢公允、谢雨亭、谢雨奎、陈少华、江翠烟都起身应“是”

    陆浩川站起身抱抱拳道:“兄弟夫妇追随诸位而来,总令主也要派个职司,让咱们干干吧?”

    任云秋也道:“表叔,还有小侄也没分配任务呢!”

    春申君朝陆浩川含笑还礼道:“兄弟方才分配的都是固定的岗位,陆老哥贤夫妇,还有云秋,不属于固定的范畴,譬如黑衣教大举来范,有固定职务的人,负责一个方向,自然不能离开他的岗位,真正对付贼党主脑人物,就要不属于固定范畴的人来应战,所以陆老哥贤夫妇和云秋都不用另派职司了。”

    谢公愚点头道:“春华兄运筹帷幄,这番分配,可说面面都顾到了,固定的岗位,由邱老哥指挥,已是万无一失,贼党主脑人物由咱们迎战,只须全力杀敌,没有后顾之忧了。”

    计议至此,全部人事,都已决定。

    邱荣率领陈福、谢雨亭、谢雨奎、陈少华、江翠烟等人起身辞出,他们要去商议如何分配四庄人手,和划分东、西、南、北四路防守事宜。

    午餐之后,只见一名庄丁匆匆走来,说道:“启禀总令主,黑石头陈庄主来了。”

    春申君喜道:“康和兄也脱险了,快请。”

    庄丁迅速退出。

    谢公愚道:“陈康和来得突兀,春华兄须得多加注意。”

    金赞廷哼道:“他敢出卖咱们,老子就把他砍了。”

    沈仝忙道:“金兄凡事忍耐,总令主自有道理。”

    不多一会,只见黑石头陈康和划着一双大袖,走了进来,首先朝大家抱着拳道:“诸位老哥都在这里,那真好极了。”接着朝春申君拱手道:“兄弟见过春华兄,哈哈,这里刁斗森严,俨若行军,兄弟一看就知道是春华兄在主持了。”

    春申君含笑道:“康和兄终于也脱险了,可喜可贺,快快请坐。”

    金赞廷问道:“康和兄怎么脱险的?”

    陈康和笑了笑道:“春华兄遭贼党劫持,兄弟做了陪绑的人,等春华兄一走,贼党还留着兄弟作甚?倒不如放了的好。”

    谢公愚道:“康和兄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陈康和道:“黑衣教消息灵通得很,他们已经知道四个庄的人,都集中到这里来了,所以放了兄弟,要兄弟给春华兄捎来了一封信。”

    金赞廷重哼一声道:“好哇,康和兄居然给黑衣教当起狗腿子来了。”

    陈康和脸上一红,苦笑道:“金兄误会了,黑衣教若非交一封信给兄弟,来面呈春华兄,他们又岂肯放了兄弟?因为兄弟只是个无足轻重的人,留着无用,要兄弟送信,也只是利用兄弟罢了,兄弟呢,给他们捎封信,就可脱离虎口,自然是求之不得之事,兄弟岂会做他们贼党的狗腿子?”

    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来,正待呈送给春申君。

    金赞廷道:“慢点,康和兄把信拆开来,当众念一遍就好。”

    他这话是说黑衣教很可能在信上做了手脚,来毒害春申君的。

    陈康和点头道:“金兄说得极是,还是由兄弟来拆的好。”

    说完,果然一手撕开封口,抽出一张信笺,接着念道:“书奉春申君春华道兄大鉴:敝教行道江湖,从未对春华山庄有过敌意,敦聘阁下为敝教护法,亦出自教主一番善意,奈阁下侠名久著,如此出尔反尔,岂不令江湖同道为之齿冷?顷奉敝教主令谕,仍一本初衷,延揽阁下,归投敝教,担任敝教副总护法,教主令到之日,风闻阁下集四庄之众,虎踞岳麓,似有与敝教开衅之意,爰请陈大侠康和兄袖书面呈,敬希阁下三思,如愿屈就敝教副总护法,敝教至表欢迎,如不愿屈就,人各有志,亦希化干戈为玉帛,不再敌视敝教,不失为明哲保身之道。设若一意狐行,敝教迫不得已,将与阁下全力周旋,贵庄勿以为联合四庄人手实力大增,以敝教视之,区区人数若妄图与敝教为敌,不过螳螂挡车而已,是敌是友,悉听阁下自决,亦希转告沈、金、谢三位庄主,三日之后,当亲聆雅教。晏天机沐手拜上。”

    春申君听得呵呵大笑,说道:“晏天机这封信倒是情文并茂,利诱威胁兼而有之。”

    金赞廷大笑道:“足见黑衣教对咱们极为头痛,不过他们教主也太小气了,又想拉拢春华兄,又只送一个副总护法,如果出手大方些,肯请春华兄当个副教主,那倒还可以商量商量。”

    谢公愚道:“金兄这就不明白了,以兄弟看来,黑衣教肯给春华兄一个副总护法,已经很大方了。”

    金赞廷道:“这个兄弟倒确实不太明白。”

    谢公愚道:“因为黑衣教教主一定是一个身份极高,自视甚高的人。”

    金赞廷道:“他认为春华兄只配当副总护法,不配当他的副教主?”

    谢公愚点头道:“兄弟正是此意。”

    金赞廷大笑道:“春华兄如今当了反抗黑衣教的总令主,不是和他黑衣教主并起并坐了么?”

    谢公愚微微摇头道:“在黑衣教主的眼中,春华兄已经挫过他们一次锐气,还算是个人物,如能屈就副总护法,至少少了一部分阻力,老实说,他未必会把咱们这点力量放在眼里。”

    春申君点头道:“公愚兄此话说得一点不错,咱们虽然屡挫强敌,但这些人是黑衣教的第二流人物,黑衣教主放眼天下,很可能连武当、少林都未必在他眼里,才敢发动对付衡山派。下了衡山,第二步就是要对付武当了么?如果他对武当、少林稍有顾虑的话,也不会有这次对衡山的行动了,由此可见此人应该是大有来历的了!”

    沈仝矍然道:“不错,以黑衣观音凤萧女一向眼高于顶,连她也只当了一个副教主,而且看样子还只是第二副教主,那么这教主至少身份要比凤箫女还高的人了,这人不知到底会是什么人?”

    谢公愚笑道:“别说黑衣教咱们没有见过,就是见过两次面的晏天机,到底是什么人,咱们还是莫测高深。”

    金赞廷道:“晏天机就是晏天机,还会是什么人?”

    沈仝含笑道:“金兄看到过他真面目么?”

    金赞廷道:“没有,咱们这里谁都没见过他真面目。”

    沈仝笑道:“这就是了,此人面目冷肃,一无表情,分明戴了人皮面具,尤其他那天掌伤青云道长,前几天又击伤任老弟,使的都是般若掌,这般若掌乃是佛门神功,在少林寺七十二艺中,名列第三,绝非普通人所能练得到,而且他在黑衣教中,同样是副教主,排名还在凤箫女之上,此人岂非大有来历?”

    金赞廷一呆,说道:“难道他会是少林寺出来的?”

    他是少林南派俗家弟子,自然知道般若掌在少林寺中,不是长老以上的人,是无法获准练习的,心头自是大为骇异!

    谢公愚道:“关于晏天机这人,青云道长可能已经派人前去少林,大概不久即可分晓了。”

    陆浩川道:“他信上既说三天之后,要亲自前来听总令主的回音,兄弟以为他这次不来则已,既然要来,必然会有大批高手随行,如果令主答应他们担任副总护法便罢,不然就会以实力对付咱们,倒是不可不防。”

    金赞廷道:“他不来便罢,来了,就让他来得去不得。”

    春申君道:“陆老哥说得对,三天之后的这一战,晏天机是来者不善,要把上次败在咱们手下的面子扳回去不可,是以他们这一仗是输不起的,非胜不可,咱们呢,刚在这里集合了四庄人手,等于告诉武林同道,是抗拒黑衣教邪恶势力的先锋,这一仗也是败不起的,咱们一败,江湖同道就没人再敢反抗黑衣教了,是以咱们也非胜不可,所以这一仗的关系就十分重大了。”

    陈康和听了半天,直到此时才开口道:“春华兄,你几时当了总令主?”

    金赞廷道:“这是大家公举的,春华兄这总令主,就是武林同道抵抗黑衣教的总令主,凡是江湖同道要想抗拒黑衣教的人,都得听总令主的号令。”

    陈康和拱拱手道:“兄弟一向都追随春华兄的,总令主派兄弟一个什么差使,兄弟也好在总令主摩下稍尽棉薄。”

    金赞廷道:“康和兄已经有一个很好的职务了,把黑衣教的信送到这里来,再把这里的信,送到黑衣教去,这样已经够忙了。”

    陈康和脸色微变,但依然忍了下去,勉强笑道:“金兄又在说笑了。”

    春申君怕陈康和下不了台,忙道:“康和兄回来了,自然有许多地方需得仰仗大力,不过咱们只是以防守为主,已由邱老哥担任总指挥,负责指挥四路人手,其余的人,就没有职司好派了,陆老哥贤夫妇、云秋、都没有固定的职务,哪里需要支援,就到哪里去,康和兄也是这样,留在大厅里,喝茶聊天就好了。”

    陈康和大袖一甩,拱手道:“末将敬遵将令,随时听候派遣。”

    金赞廷最是瞧不起这块黑石头,心中暗暗哼道:“这厮真是吹牛拍马的江湖清客,面皮厚得很!”

    这时九环金刀邱荣走进来向春申君覆令,说道:“兄弟和陈福、谢氏兄弟、陈少华、江姑娘,一同去察看了山前、山后等处,划分了四路令主的防守地点,和在各处险隘设置岗哨事宜,白天发现敌踪,以响箭传递消息,如在晚间,则以火箭示警,大概在十里之内,贼党绝难踏进咱们的防区,特来向总令主报告。”

    春申君点头道:“邱兄辛苦了,快请坐下来喝口茶水,方才晏天机等于给兄弟下一封战书,三天之后,他可能会率众前来,和咱们决一胜负,但黑衣教是个居心险恶、不择手段的贼党,他们说的话未必可靠,他们说三日之后来,也许会趁咱们不备,来个突袭,因此邱兄要关照陈福他们,这三天要特别小心,尤其是晚上,不可稍有疏忽了。”

    邱荣喝了一口茶,说道:“总令主放心,这个兄弟自会嘱咐他们的,黑衣教明着前来拜山,咱们自可按江湖礼数接待,若是想乘咱们不备,摸黑偷袭,不是兄弟夸口,管教他们活着上来,抬着下去,就算会飞,也非把他打下来不可。”

    天色渐渐昏黑,庄丁们掌上了灯,一会工夫就端上酒菜来,春申君要邱荣和自己等人一同用过晚餐。

    邱荣因尚有要事,饭后就匆匆走了。

    春申君和沈仝、谢公愚等人还在厅上喝着茶闲聊。突听阶前“啪”的一声,似是有人掷下一片屋瓦,落在地面上发出爆碎的声响。

    这声音来得突兀,厅上坐着的人,听得不觉全都倏地站了起来。

    春申君目光一抬,沉喝道:“什么人?”

    喝声甫出,只听“嘶”的一声,庭前传来了飒然破空轻嘶!

    任云秋道:“果然有人来了!”

    说完迅即一个箭步掠了出去,目光一抬,发现大天井中静悄悄站着一高一矮两人!

    这两人身穿长仅及膝的黄麻布长衫,高的一个浓眉大眼,身材高大,矮的一个扁脸塌鼻,个子矮小,黑夜之中,霎着四只冷电般的眼睛,一言不发。

    任云秋见过他们两次,一眼就已认出来的是祁连双凶公孙乾、公孙坤,心中暗自忖道:

    “祁连双凶刚刚现身泻落,那么方才那掷瓦片的人,准是示警无疑,只不知又是什么人?”

    一面站在阶上,抱抱拳道:“两位夤夜潜入白云观,不知有什么事?”

    站在右首的公孙坤发出尖细的声音喝道:“凭你还不配和老夫说话,快去叫春申君陈春华出来。”

    任云秋道:“二位要找总令主,先报个万儿上来,在下自会给你们进去通报。”

    公孙坤不耐道:“小子,还不快去,噜嗦什么?”

    任云秋道:“这是规矩,你们不报万儿,在下如何进去通报?”

    公孙坤不耐道:“小子,叫你去叫陈春华出来,还不快去?你没长眼睛,看不清老夫两人的长相?”

    任云秋走下石阶,又跨上了几步才道:“这时候又不是大白天,在下如何看得清楚?

    哦,那么二位稍候,等在下去打个灯来看看清楚”

    公孙乾心想:“小子武功不高,黑夜之中,也难怪他看不清了。”

    一面洪声道:“不用了,你去告诉陈春华,祁连双奇来了,叫他快快出来。”

    “祁连双奇?”任云秋摇摇头道:“二位的大号,在下从没听说过,前些日子,在下曾听邋遢大师说过祁连双凶,怎么又冒出祁连双奇来了?”

    祁连双凶最忌讳人家叫他们祁连双凶,但双奇只是他们自己封的,江湖上都称他们为双凶,这可是你要否认也否认不来的。

    公孙乾怒声道:“双奇就是双凶,还不快去?”

    任云秋“哦”了一声,陪着笑道:“这就是了,两位何不早些说祁连双凶,在下早就给两位进去禀报了。”

    说完,立即转了个身,朝石阶走去,等到跨上三级石阶,才大声说道:“启禀总令主,有自称祁连双奇的祁连双凶,慕名晋谒钧座,现在阶前听候传唤,不知总令主接不接见?”

    公孙坤听得大怒,尖喝道:“小子,什么慕名晋见,快叫陈春华出来。”

    任云秋回身叱道:“总令主的名号,也是你们两个叫得的?”

    公孙坤尖哼道:“你小子找死!”

    振腕一指,遥向任云秋身后戳来,一缕指风,嘶然有声!

    任云秋又回过身去,他这身子轻轻一转,正好避开了公孙坤袭来的指风,故意大声道:

    “哦,启禀总令主,祁连双凶是找死来的。”

    公孙坤怒极,一团矮小的身形蓦地离地一尺直飞过来,尖声道:“老夫是说你找死!”

    声到人到,右掌疾落,朝任云秋后心印来。

    任云秋倏地旋过身去,右手反手朝他击来的手腕拂去。

    这一记,他使的正是截经手法,公孙坤是何等人物?一眼就看出任云秋这记截经手法精妙已极,似乎含蕴了无数变化,一时之间竟然无法化解得开,心头一怔,立即倒飞了回去,落到原来的地上,一张扁脸流露出惊异之色,目光朝公孙乾望去,尖声道:“这小子使的,极似九疑老儿的家数?”

    公孙乾沉哼了一声,微微点头。

    春申君等人早已在屋瓦落到之时,一口吹熄了灯火,大家都在厅上,任云秋和他们对答的话,自然都听到了。

    春申君站起身,举步走了出去,沈仝、谢公愚、金赞廷、陆浩川夫妇、陈康和等,也随在他身后走出。

    任云秋听到脚步声,立即闪到一旁,大声道:“总令主出来了,你们有什么话,还不直接向总令主禀报?”

    公孙乾洪笑一声,双目之中神光暴射,说道:“小子,你是九疑老儿的什么人?”

    任云秋朗声道:“此时不是叙私谊的时候,你们两个要见总令主,现在总令主出来了,有话还不快说?”

    春申君听得暗暗好笑,一面喝道:“云秋不得无礼。”一面朝祁连双凶拱拱手道:“两位夤夜光降,不知有何见教?”

    公孙坤目光深沉,尖声问道:“陈春华,你是什么总令主?”

    金赞廷接口道:“总令主就是天下武林招讨总令主。”

    公孙乾哼道:“口气不小,不知你们招讨什么?”

    金赞廷洪笑道:“自然是招讨武林败类黑衣教了。”

    “哈哈!”祁连双凶老大公孙乾仰首发出一声慑人的厉笑,目注春申君,徐徐说道:

    “陈春华,就凭你们这几个人,想和黑衣教抗衡了么?”

    春申君正容道:“陈某等人在江湖上虽然微不足道,但都是受了黑衣教的害,为了身家性命,不得不挺身而出,结合在一起,以求自保”

    “住口!”公孙乾不待他说下去,洪喝道:“据老夫所知,本教曾敦聘尔等四人为护法,何曾迫害你们?”

    春申君微微一笑道:“两位也是受了黑衣教的敦聘,陈某不知道两位曾服过黑衣迷失心神的药物么?但陈某等几人,受聘为护法之时,却被他们在茶水中做了手脚,几乎迷失神智,难道这不算是迫害么?”

    公孙乾道:“过去的事不用再提,老夫听说教主下令,要你归投本教,担任副总护法,你大概已经接到通知了?”

    春申君道:“不错,陈某曾接到晏副教主的一封信。”

    公孙乾道:“你既然接到通知,怎么还在这里自封总令主,和本教作对?”

    春申君道:“晏副教主要陈某考虑考虑,三日之后,他会亲自前来听取回音,今天还只是三天前的前夕,陈某住在这里,大家都是为了自保,又有什么不对?等晏副教主来了,陈某自会给他一个明确回覆。”

    “不用了。”公孙乾道:“老夫兄弟就是奉教主之命,听你春申君的回话来的,你愿不愿意担任本教副总护法,一言可决,直截了当的告诉老夫兄弟好了。”

    春申君点点头道:“两位是奉黑衣教主之命而来,陈某倒要听听二位的来意,黑衣教主怎么说了?”

    公孙坤尖声道:“教主不究既往,给你副总护法的职务,已是十分瞧得起你春申君了,你最好接受了。”

    “哈哈!”春申君大笑道:“黑衣教如此瞧得起陈某,当真是天恩浩荡,陈某着实感到受宠若惊!”

    公孙坤尖哼道:“本来就是如此,你知道就好,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倒果然有点福至心灵。”

    春申君道:“黑衣教主还说了些什么,陈某可以听听吗?”

    “当然可以。”公孙坤道:“教主言道:若是陈春华胆敢心存背叛,不肯依附本教,担任副总护法,就要老兄弟把你拿下。”

    “哈哈!”春申君大笑道:“想不到黑衣教主如此看得起陈某,居然还要劳动大名鼎鼎的祁连双凶!”

    祁连双凶虽然雅不欲旁人称他们“双凶”但此时因春申君在祁连双凶上面加了“大名鼎鼎”四字,一时还摸不清他的意思。

    公孙乾道:“你可是答应了?”

    春申君道:“可惜陈某是个不识时务的人,要陈某接受黑衣教副总护法之职,那也是一件好事,陈某岂会不答应?只不知黑衣教主肯不肯放弃横扫武林,消灭各大门派的阴谋?如果他肯改弦易辙,以天下为己任,从此弃邪归正,为江湖伸张正义,为武林谋求福祉,归附他的,又何止陈某一人而已?”

    公孙乾脸色渐渐沉了下来,冷然道:“你说了这许多话,那是不肯屈就了?”

    春申君朗笑一声道:“两位奉教主之命,是来胁迫陈某的了?可惜陈某不是威武所能屈服的人,贵教主说什么陈某不肯依附贵教,就要把在下拿下,在下倒是不信两位如何把在下拿下?在下若是如此容易就可以拿下,也就不用当这个抵抗黑衣教的总令主了。”

    他说话之时,大天井左、右、前三面,已经出现了三十六名武士,这是四庄庄丁混合编成的劲旅,有剑手、棍手、藤牌手、弓弩手,远远的把两人围在中间。

    任云秋也一手按剑,站在春申君身侧,严防着祁连双凶突起发难。

    春申君话声甫落,祁连双凶还没开口,突听有人大喝一声,奔了出来,那正是九环金刀邱荣,他手提九环金刀,双目圆睁,朝春申君一拱手道:“属下无能,竟让他们闯入白云观来,总令主请允许属下把他们拿下了。”

    他也要把两人拿下!

    公孙坤听得大怒,尖喝道:“你是何人,敢在老夫兄弟面前口发狂言,大概不知道老夫兄弟是谁了?”

    邱荣仰首大笑道:“邱某闯荡江湖数十年,岂会连无恶不作的祁连双凶都不认识,只是邱某从未把尔等两人放在眼里罢了。”

    说到这里,一挥手道:“你们还不把这两个擅闯白云观的人给我拿下了?”

    他自己并不出手,却叫手下去把祁连双凶拿下,那正是表示他还不屑和他们两人动手!

    那三十六名武夫轰应一声,由藤牌手在前,剑、棍居中,弩箭手在后,从三个方向朝祁连双凶逼近拢去。

    九名弓箭手逼近到一丈左右,便自停住,拉开九张强弓,搭上利镞,对准了祁连双凶,九名藤牌手在前、九名棍手和九名剑手在后,却逼近过去,到了五尺左有,正待出手。

    祁连双凶老大公孙乾沉喝道:“且住,春申君,你自己不敢上来,却教他们武功平平的人前来送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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