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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笔趣阁 www.ddbiquge.co,降龙珠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     “吕琼瑶,你还要我动手么?”

    薄一刀等三人,眼看闻桂香率同二女,一起围了上来,对方人多势众,不可轻敌,三人互为犄角,脚下缓缓绕圈,藉以减少对方各别分击的压力。

    他们正好话开步法,缓缓绕圈游走,田纵正好飞扑击来。

    一清和尚低喝一声:“薄大施主,这一招让给贫僧了。”

    薄一刀缓缓转开,一清和尚紧接着填上了薄一刀的位置,他戒刀直竖,身形一蹲即起。

    刀刃仰天,起上递出。这一刀正是峨嵋伏虎寺“伏虎刀法”中一招“迎门剖虎”意思就是说遇到老虎纵扑过来,你先蹲下,以避其势,随即挥刀而起,刀刃上迎以剖虎腹。田纵挟怒扑击,岂非就像饿虎扑人?

    一清和尚往上迎起的戒刀,对着凌空扑击过来的田纵,自然正好给他来了个开膛剖腹!

    这一招,自然十分厉害,田纵扑来之势,何等快速,等到发觉不对,已经到了一清和尚头顶!

    不,一清和尚刀尖,也已经递到了田纵的胸腹之间!

    田纵久经大敌,身在半中,仗着精纯内功,突然提吸真气,胸腹尽力吸起,腰背一弓,手足蜷曲,一个人平空往上升起了三尺多高。

    但一清和尚真要把他毁在刀上,也是十分简单之事,因为田纵身在半空,能够把身子提升三尺多高,已是十分难能之事,可以说仗着毕生修为,才有这点成绩。(普通人只有下沉,那能提升得起来)一清和尚可不同,他身在实地,一刀朝上递出,发现你提升上去,他若要追杀,只需足尖轻点,怎么也不止跃起三尺多高,依然可以把你来个开膛剖腹,或是一刀贯穿心腹,岂非轻而易举?

    但一清和尚并没纵向追击,只是呵呵一笑道:

    “田大施主,不用慌忙,出家人首戒杀生,你只管飘落下来好了。

    田纵一招失错,一清和尚说的虽是好意,但到了他耳朵之中,却变成了讥笑,心中更是怒恼,飘落地面,口中发出一声厉笑,喝道:

    “秃驴,你敢小觑我么?”挥手一掌,直拍过去。

    他不使“赤煞掌”只是普通的劈空掌,一清和尚也不忌惮他,手中戒刀一圈,逼住了掌风,含笑道:

    “贫僧怎敢小觑了大施主你?”话声中,左手一掌,斜拍出去。

    闻桂香更不怠慢,长剑疾抡,低喝一声:“上!”率同两名黑衣女子,朝吕琼瑶扑攻过去。

    薄一刀大喝一声,钢刀一撩,替吕琼瑶封开了闻桂香一剑,一清和尚戒刀右磕,也架住了一名黑衣女子的剑势。

    吕琼瑶刀真是拼上了命,突然身发如风,一下朝另一名黑衣女子身边冲去。

    这一下身法奇快,那黑衣女子长剑来不及施展,吕琼瑶已经欺到她身侧,左手食中二指勾曲如钩,直取那女子的咽喉。那黑衣女子心头一惊,急忙后退。

    吕琼瑶那容她退走,身子如影随形,右手抬处,疾取那黑衣,女子双眼部位。前后两式,快逾闪电,出手毒辣之至。

    那黑衣女子因被吕琼瑶欺到了身边,:长剑根本就无法施展,上身一仰,闪避吕琼瑶攻向双眼的手指。

    吕琼瑶右手一沉,五指箕张,一下扣住了黑衣女子的执剑右腕,左手一记“顶心肘”撞在她胸脯之上,轻而易举的把长剑夺到手中。

    闻桂香眼看吕琼瑶朝黑衣女子欺去,分明志在夺剑,心头大怒,一连刺出三剑,都被薄一刀一片刀光封住,冲不过去。

    田纵左肩负伤,仅凭一只右手对敌,掌势虽猛,同样被薄一刀的厚背金刀声势所逼,再加上薄一力双臂特长,他可以攻得到你,你却够不到他的部位,力敌再人,刀势开阖,依然绰有余裕。

    一清和尚此刻正面的敌人是田横,一记又一记的掌势,宛如巨,浪撞岩,硬生生的朝一清和尚劈来。

    一清和尚这一趟“伏虎刀法”是峨嵋派中最具威力的刀法,施展开来,刀风激荡,力劈虎豹,连田横的“青煞掌”都毫不管用,硬是攻不进去。

    一清和尚另一个敌人,则是左首的黑衣女子,她本是攻向吕琼瑶去的,被一清和尚截住在左首,一柄长剑那敢和一清和尚硬磕硬砸,处处避重就轻,是以更不在一清和尚的意下。

    吕琼瑶因有薄一刀在右,一清和尚在左,替她截住了两边的攻势,她才能放手硬搏,夺得了长剑。

    这一段话,其实也不过是三两个照面的事,薄一刀看到吕琼瑶夺得长剑,心中大喜,呵呵一笑道:

    “娘子,快回来。”

    吕琼瑶自然不敢耽搁,身形后掠,退回了原位,三个人依然鼎足而峙,缓缓的移动。

    闻桂香气得柳眉直挑,怒声道:

    “贱婢,你就是夺得长剑,今晚也休想生离此地。”

    人随剑发,挥剑扑攻过来。

    吕琼瑶一剑在手,精神大振,立即反唇相讥叱道:“贱人,你有多大能耐?”

    喝声中,长剑摆动,和她迅速抢攻了三剑。

    但听一阵“锵”“锵”鸣,飞起一串火星,两人谁也没有退让半步,剑上造诣,平分秋色。

    这一场拼搏,双方刀光剑影,掌风如涛,凌厉激烈,扣人心魄!

    但三元会首领天子门生何文秀却背负双手,纱衫飘忽,潇洒的站在大殿前面的走廊上。

    他那张清俊的脸上,依然含着轻微的笑容,好像大殿上这场凶狠毒辣的拼搏,和他毫不相干。

    何文秀出道江湖,十多年来从未遇见过对手,他也很少和人动手,但他能在波涛险恶的江湖上,创立三元会,稳稳的当了十多年首领。

    在正邪各派,黑白两道之中,建立起他和各大门派掌门人,各地雄踞一方的霸主,分庭抗礼,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

    这一场拼搏,以他看来,可以说胜算在握,用不着他亲自出手了!

    因为薄一刀、吕琼瑶和一清和尚三人联手,虽然双刀一剑,攻守十分严密,但左右双煞加上闻桂香和两个刑坛使女(黑衣女子),在实力上,并不比对方稍逊,目前纵然不分胜负,对方三人,总归被困在里面,时间一长,决难久持。

    何况另外一场搏斗,卓玉祥对齐元宏、慕容贞对张月娇,这两对,如今胜负之势,已极明显!

    齐元宏、张月娇,究竟是白骨神君座下列名十大弟子,内功剑术,都有极精湛的造诣。

    卓玉祥、慕容贞吃亏在内力不如人家,尽管招式奇奥(卓玉祥右手长剑使的是家传“七修剑法”左手以诀代剑,使的是“华山剑法”慕容贞使的是幻住庵主独创的“观音千手剑”

    都以奥妙复杂的变化见长),也敌不住人家剑身贯注内力,记记重逾山岳的剑势。

    这一阵工夫下来,两人全都落了下风,虽然还未落败,但败象已露,照这情形,最多也走不出三五十招。

    但就在此时,突听一声女子的惊“啊”起自战场!

    慕容贞“唰”的一剑,刺中了张月娇左臂,鲜血顿时染红了她左手衣袖,急急往后跃退。

    这一下,连何文秀都没看得清楚,心头方自一愣,突听又是声闷哼,传了过来,回目看去,但见齐元宏左手掩着右肋,痛得已经弯下腰去。

    卓玉祥并未追击,只是长剑指着章元宏,冷冷的道:

    “白骨逐徒,原来只有这点能耐!”

    这下,何文秀怎么也不敢相信,他们两人,本已败象毕露之人,何以在先后不过眨眼之间,竟能反败为胜,连伤白骨门下两大弟子?

    而且这两记转败为胜的手法,他都没有看清楚,这按常理来说,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何文秀剑眉一扬,口中缓缓喝道:

    “大家给我住手。”

    他说的声音不响,却清越有力,齐元宏、张月娇本已负伤后退,闻桂香和左右双煞立即奉命后跃。

    他们都退下了,薄一刀、吕琼瑶和一清和尚自然也停下手来。

    何文秀缓步跨进大厅,朝卓玉祥等人扫过一眼,说道:

    “诸位恃强出头,硬要过问敝会内部之事,是非曲直,如今也不用多说,诸位单打也好,群斗也好,只要胜得何某,诸位就可安然离去,如果败在何某手下,那只好屈留诸位了。”

    薄一刀道:“阁下口气不小!”

    何文秀朗朗一笑,手摇摺扇,说道:

    “何某若是连这点也做不到,那就不用创立三元会了。”

    薄一刀厚背金刀一横,浓哼一声道:

    “薄某倒要先会会你何会主,到底有些什么惊人之艺!”

    卓玉祥同时一摆长剑,说道:

    “薄兄,还是在下先去会会他。”

    薄—刀道:“不,今晚之事,全由薄某而起,兄弟自该笨鸟先飞,和他决一生死。”

    话声一落,就朝何文秀拱拱手道:“兄弟薄一刀,领教阁下绝学。”

    何文秀潇洒一笑道:

    “诸位如果不联手同上,在下也当一一领教,让你们心服口服。”

    薄一刀看他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一时不由心头火起,狂笑一声道:

    “何会主最好胜了薄某再说。”

    何文秀摺扇轻摇,淡淡一笑道:

    “这有何难,薄朋友但请赐招。”

    薄一刀差点气炸了肺,厉喝道:

    “好,那么何会主,就接着了。”

    话声出口,倏地朝前跨进,厚背金刀一招“秋水横舟”!

    刀光飞卷,匹链般横推而出!何文秀腰系长剑,但他连剑也不使,只是举步朝薄一刀身右斜跨一步,右手摺扇一合,扇头直向薄一刀右肩“巨骨穴”上敲落,把灵猿薄一刀.手中厚背金刀,简直视同顽铁!

    他避招进招,身法之奇,巧妙绝伦,薄一刀这招“秋水横舟”刀锋足足划出四五尺宽,但就被对方这斜跨半步,欺到身侧,全落了空,心头不由大吃一惊,一时收力不及,被迫的后退了两步。

    何文秀也不趁势追击,唰的一声,展开摺扇,轻轻扇了两扇,笑道:

    “薄朋友,这算是第一招,不过薄朋友须得小心了,只要你接得下在下十招,就算在下落败。”

    薄一刀洪喝道:

    “好,咱们就以十招为限,看刀!”振腕发刀,直劈过去。

    他这次含愤出的手,几乎使出了他毕生功力,但见刀光如电,泛起一片森寒杀气,不但招数迅猛无匹,纵横交织,着着指向何文秀要害。

    伺文秀也不答话,只是有衫飞飘,手中摺鼠,随意挥洒,在一片丈许方圆,悉被刀光环绕,像电闪雷奔的圈子之中,倏忽来去,依然神态潇逸,任你灵猿薄一刀手臂特长,刀招险恶,那想劈得到他一点衣角。

    不过眨眼工夫,薄一刀一口气攻出了七刀,依然伤他不得,心头又急又怒,脚下扬步旋身,手中厚背金刀一招“回光返照”精芒暴射,反扫过去。

    何文秀不再闪避,口中忽然朗笑一声道:

    “薄朋友,你这一刀已经是第九刀了。”笑声中,但见一条淡淡青影接着刀光欺进。薄一刀只觉眼前一花,连对方如何出手,都没有看清,握刀右手吃何文秀摺扇敲中,骤然一麻,几乎连刀都掌握不住,心头大惊,急急往后纵开。

    等他跃退丈余,但整条右臂,酸麻如废,手指无力,一柄厚背金刀还是“铮”的一声,跌落地上。

    何文秀摺扇轻摇,依然神色安详,脸含微笑,一言不发的望着他们。一清和尚一跃而出,说道:

    “贫僧也向何会主讨教几手。”手中戒刀一领,喝道:

    “何会主留神了。”

    随手划起一道刀光,直奔何文秀前胸。他身上穿着蓝布大褂,口中却自称贫僧,实在有些不伦不类,但戒刀这一记“当门刺虎”威势极强,正是峨嵋伏虎寺忌著名的“伏虎刀法”

    的起手式。

    刀法即以“伏虎”为名,自以力拒猛虎为起手第一式,而且这趟刀法,一出手就得使用全力,向以刚猛著称,出手一招,就见刀光如练,虎然有声,气势十分凌历。

    何文秀只是望着一清和尚微露冷笑,连身子也没移动半分,直等刀光近身,才轻轻一侧身子,锋利戒刀擦着他身边劈过,一下就落了空。

    何文秀冷冷的道:

    “你也以十招为限,超过十招,就算何某输了。”

    他话声说的和缓,但出手却相当迅速,摺扇在左手掌心轻轻一敲,趁机出手,贴着戒刀上滑,直指一清和尚右肘“上廉穴”

    这是阴明之会,如被点中,半边身躯,就会麻木不仁。

    一清和尚看他一招之间,避敌不攻,出手奇快,方才只是看人动手,还不觉得如何。

    这会轮到自己和他动手,就发觉对方出手神妙,果非易与,心头止不住暗暗凛骇,一时被迫得急忙收回刀势,闪退了一步。

    要知峨嵋“伏虎刀法”没有后退,因为你面对猛虎,后退正是给它扑握的好机会,故而“伏虎刀法”的后退,即是诱敌之招,所谓:“步步埋弓,伏虎擒龙”是也。

    一清和尚闪退一次身子忽然蹲了下去,但一蹲即上,长身而起,匹链般刀光,直射过去。

    何文秀似是对峨嵋“伏虎刀法”极为清楚,他这下不再避让,摺扇“唰”的一声打了开来,扇面竖立,迎着刀光,朝前推出。

    一清和尚人随刀上,来势何等快速,看他举扇推来,心中还在暗暗冷笑:

    “你这是找死!”

    他自然不会收转刀势,而且吸气贯力,加强刀上真力,去势如利刃破竹,劲直如射。

    双方一迎一来,很快就接触上了,何文秀使的是一柄纸扇,因此刀、扇交击,没有金铁击撞之声。但一清和尚立时感觉不对,那是他飞冲过去的刀势,突然受到了阻遏,就像碰上一堵墙壁,再也冲不上去。

    一清和尚自然知道面前并不是墙壁,而是何文秀布满了真气的摺扇。

    他更知道此时自己和他已经接触上了,就不能后退,也不能收回戒刀,因为只要自己一退,对方就会乘势反击,以压倒之势,像排山倒海般朝自己冲击过来。

    他不敢退,更不敢收,一柄戒刀,直竖当胸,只是提吸真气,源源不绝的贯注到刀身之上,尽力往前推出。这原是双方刀、扇乍一接触间的事,一清和尚堪堪提聚真气,朝前推去之际,突然间,只觉对方抵住自己戒刀的一堵气墙,忽然消失!

    不,何文秀竖立的摺扇,忽然收回,一个大转身,向左转了开去(也只有大转身,才能卸去对手的压力)。何文秀在双方贯注内力,兵刃互相抵住之时,忽然撤回扇去,自然是大背武学常规之事。

    正因他大背武学常规,一清和尚冷不防失去了对手,全力朝前推去的刀势,没有阻力,一时自然会刹不住势,连刀带人,一个踉跄,朝前猛冲出去!

    何文秀一个大转身,正好由一清和尚对面,转到一清和尚的背后,右手抬处,摺扇一摆“拍”的一声,敲在他“脊心穴”

    上。

    一清和尚是峨嵋伏虎寺大弟子,一身武功,原也不弱,何文秀突然撤扇,因为事起怆猝,人留不住势,往前冲出!

    心中已有警觉,要待避让,已是不及,但觉全身一麻,一个狗吃屎,扑到地上,人也当场昏了过去。

    薄一刀在第九招上失了风,一清和尚更糟,第三招上,就被人家放倒了。

    这下,直看得卓玉祥、慕容贞两人,大惊失色,谁也想不到区区一个三元会会主,竟会有如此高绝的身手。

    卓玉祥闪身掠出,一下挡在一清和尚的身前。慕容贞、吕琼瑶双双掠出,扶起一清和尚,慕容贞举手连拍了两掌,才算替他解开穴道。

    一清和尚长长吁了口气,抬目哼道:“何会主,你以狡诈手法,胜了贫僧,岂能叫贫僧心服?”

    何文秀哈哈一笑道:

    “大师父这话就不对了,兵不厌诈,你也可以使用一点手法,把在下击倒了,在下决无怨言。”

    卓玉祥“锵”的三声,掣剑在手,凛然喝道:

    “何会主,多言无益,在下向你领教几手绝学。”

    何文秀傲然一笑,摺扇指指慕容贞、吕琼瑶二人,说道:

    “你要她们一起上吧,免得何某多费手脚,再说这样打斗,也太浪费时间了。”卓玉样气愤的道:

    “何会主,鹿死谁手,目前也言之过早,等你胜了在下,再夸口不迟,现在不嫌早些,卖狂了么?”

    何文秀朗笑一声道:

    “何某眼中,江湖成名人物,尽色兰狗耳,能在何某手下,走得出十招之人,已是廖廖可数,何某又何狂之有?”

    卓玉祥道:“何会主之息,咱们也以十招为限么?”

    何文秀道:“这个自然,前面已有两个例子,在下又何能厚此薄彼,不过你卓老弟双手同使,在下可以给你一个优待。”

    卓玉祥道:“如何一个优待法子?”

    何文秀微微一笑道:

    “你右手一记‘七修剑法’,左手一记‘华山剑法’,合算一招,别人十招,你等于二十招了,不是给你特别优待么?”

    卓玉祥听他一口叫出自己双手同时施展两种剑法,心中暗暗忖道:

    “这人果然历害,和他动手之时,可得小心才是。”一面冷冷说道:

    “在下自幼练剑,就以双手发招,合为一招计算,不是对你一个人如此,这也说不上什么优待。”

    “哈哈!”何文秀仰首笑道:

    “卓老弟,尊师教你双手发剑,可说用心良苦,并不是要你到江湖上来显露的吧?”

    卓玉祥听得不由一怔!何文秀淡淡一笑道:

    “好,咱们已经说好了,以十招为限,你出手吧!”

    卓玉祥看了他一眼,冷然道:

    “在下那就不客气了。”

    话声一落,右手长剑一摆,亮开招式,左手骈指如戟,当胸直竖。然后右脚缓缓跨进。

    就在这一瞬间,他右手长剑猝发,扬起一排七道剑光,排空推出,身形随着倏然欺进,左手比电光还快,一记“仙人指路”指风挟着轻嘶,疾指何文秀右臂“臂儒穴”他双手同发,当真快捷无比,使人眼为之花!

    等剑、指攻到,明明站在面前的何文秀,青影一闪,一个人就像魔影般忽然消失!

    人影既失,七剑一指,自然也落了空。

    卓玉祥心头方自一惊,只听何文秀在背后含笑道:

    “这是第一招!”

    卓玉祥急忙一个飞旋,转过身去,但见何文秀摺扇轻摇,脸含微笑,站在身的不过五尺距离,人家只要一伸手,就可能够上自己身后任何部位。卓玉祥这一惊非同小可,急急往后跃退。

    何文秀微哂道:“兄弟早已就到了卓老弟身后,如要出面袭击,早就出手,卓老弟此时跃退,不嫌太迟了么?你还有九招,快快使来,别耽搁了时间。”

    这话明示大方,实际上是讥笑卓玉祥胆小。

    卓玉祥被他说的俊脸一红,星目隐射寒光,朗笑一声道:

    “很好,在下要是接不下你九招,也不用再在江湖上走动了。”

    长剑一顿,正待发剑!

    只呀一个清朗的声音接口道:“卓贤弟住手!”随着话声,但见白玉霜已在阶前出现。

    卓玉祥长剑一收,喜道:

    “白大哥!”

    何文秀早就料到卓玉祥、慕容贞在此地出现,白玉霜不会不来,他目中飞过一丝寒芒,呵呵笑道:

    “白兄早就来了吧?”

    白玉霜道:“不错,在下已经观赏何会主高招好一回了。”

    说到这里,回头朝卓玉祥道:“贤弟且退,还是由愚兄向何会主请教吧!”

    卓玉祥道:“白大哥,小弟和他的约定,还有九招。”

    白玉霜朝他微微一笑道:

    “贤弟不是他的对手。”

    这话,卓玉祥有些不太相信,何文秀武功极高,也是事实,但若说自己连他十招都接不下,那就很难令人置信!

    自己身兼两家之长,右手长剑使家传“七修剑法”左手以指代剑,同时施展“华山剑法”

    一招之中,就有两家两招剑法,若说十招之内,无法自保,江湖上,还有谁能挡得他十招?

    他心中尽管不服,但白大哥是他最佩服的人,他说出来了,自己不好和他争辩,这就长剑一收,向旁退下。

    何文秀微笑道:

    “卓老弟,你心中可是不服么?”

    白玉霜道:“何会主不用拿话激我兄弟,你可是不敢和我动手么?”

    何文秀仰天长笑一声道:

    “白兄此话,岂非也是拿话在激我么?”

    白玉霜道:“那么何会主敢不敢和我动手?”

    何文秀依然嘴含微笑,但他双目之中,却射出慑人的怒焰,会哼道:“白兄最好不要逼我,普天之下,何某还没有‘不敢’这两个字,何某对白兄一再容忍,只是不想伤了两家和气”

    白玉霜道:“那很好,何会主既然顾全江湖同道之义,咱们就此别过。”

    略一抱拳,目光扫过卓玉样、慕容贞、一清和尚、薄一刀夫妇等人,说道:

    “咱们那就走吧!”

    何文秀脸色微变,说道:

    “白兄且慢!”

    白玉霜道:“何会主还有什么吩咐?”

    伺文秀道:“吩咐不敢,今晚之事,白兄应该知道是非曲直吧?”

    白玉霜道:“在下自然知道。”

    “白兄知道就好。”何文秀口气一顿,缓缓说道:

    “诸位只管请走,但敝会叛徒吕琼瑶必须留下。”

    薄一刀手横紫金刀,双目圆瞪,正待开口!

    吕琼瑶轻轻拉了他一下衣角,说道:

    “白少侠既已露面,一切有他作主,你就别多话了。”

    白玉霜讶然道:

    “这为什么?”

    西文秀道:“因为吕琼瑶是敝会叛徒,敝会要按家法处置。”

    “这就奇了!”白玉霜问道:

    “何会主说的吕琼瑶,就是薄大嫂了?”

    何文秀道:“不错。”

    白玉霜又问道:

    “薄大嫂是今晚加入贵会的么?”

    何文秀道:“吕琼瑶自小就是敝会的人。”

    白玉霜沉吟道:“这就不对了!”

    何文秀道:“这有什么不对?”

    白玉霜道:“吕琼瑶既是贵会的人,她母子落入贵会手中多日,她背叛贵会,贵会早就应该把她按家规处置,但贵会一直没有处置她,直到前几天,在下和何会主约定,以贵会一名香主闻桂香换回她母子,从前种种,在这次交换人质之后,应该一笔勾销。”

    他说到这里,略为一停,空着何文秀,续道:

    “她如今已是正正式式的薄大嫂,贵会就不该再难为她了,何况何会主当时曾说过为了顾全朋友交谊,希望交换人质之后,咱们一行人,就离开梓潼。不想何会主不守诺言,依然不肯放过薄大嫂,跟着咱们身后而来,硬加她一个叛会的罪名,还要当着在下,把薄大嫂留下,何会主这话说得通么?”

    何文秀被他说得一时答不上话来。

    闻桂香问道:

    “白少侠,吕琼瑶一直是敝会的人,她背叛敝会,是今晚之事,所以敝会今晚才要以家法处置她。江湖上帮有帮规,会有会条,白少侠也是江湖人,总该知道江湖上有不成文的约束力量,就是你武功最强,也不能干涉人家帮内之事。”

    白玉霜看了她一眼,点头道:“这道理我懂,但闻姑娘不该和我说这番道理。”

    闻桂香道:“为什么?”

    白玉霜含笑道:

    “因为我事先并不知道薄大嫂是贵会的人。”

    闻桂香沉着脸道:“你现在知道也是一样。”

    “不一样。”白玉霜依然直勾勾望着她,笑道:

    “在下为了使薄朋友一家团圆,才拿姑娘你把薄大嫂交换回来,若是早就知道她是贵会的人,又何用交换人质?”

    闻桂香愤然道:

    “你本来就是多此一举?”白玉霜大笑道:

    “在下早知如此,不如就把姑娘送给薄朋友做老婆好了。”

    闻桂香粉脸骤红,怒叱道:“白玉霜,你这还是人话?”

    白玉霜道:“这有什么不可?你们三元会为了利用薄朋友,可以送他一个老婆,自然也可以送他第二个老婆了,不信,你试试看,你们要留下薄大嫂,把她当叛徒处置,在下也懒得多管,但你闻姑娘如果再落到在下手里,在下一定把你点了穴道,送给薄朋友,作为补偿。”

    说到这时里,回头朝何文秀道:“何会主既然要把薄大嫂留下,我看前几天交换人质的事,就算作罢好了,闻姑娘你过来”突然伸手朝闻桂香招了招手。

    闻桂香冷不防对方在说话之时,会有此一着,但觉一股极大的吸力,迎面吸来,好像有人凭空一把把自己拉了过去,身不由己,离地飞起,朝白玉霜投去。

    白玉霜右手一伸,就一把扣住了闻桂香的手腕,朝薄一刀笑道:

    “薄朋友,你就把尊夫人留下,换一个老婆吧!”

    他这一手,直看得双方之人,都不禁一呆!

    闻桂香站立之处,和他至少也有一丈距离,他一招手,居然把闻桂香凭空拉了过去,这是什么功夫?

    众人之中,只有三元会首领何文秀知道白玉霜艺出东海,东海三仙之中,有一位是昆仑派的前辈高人。昆仑派有一门至高无上的神功,叫做“纵鹤擒龙”纵鹤,是凭空一掌,可以把距离数丈之外的人推出去。擒龙,是凭空一招手,可以把数丈之外的人吸过来,但这门神功,昆仑派失传已久,没想到白玉霜居然学会了!

    何文秀脸上泛起一片惊疑之色,双眉一扬,怒声喝道:

    “白玉霜,你把人放下。”

    “把人放下?”白玉霜脸色一沉道:“何会主,你身为一会之主,尚且如此反复无常,我不和你交换人质了,不可以么?”

    何文秀沉吟道:“白玉霜,你既然自恃武功高强,咱们今晚不妨放手一搏,一决胜负,让何某领教领教你的绝世武学,抓着一个武功不如你的人,又有何用?”

    白玉霜五指一松,放开了闻桂香,说道:

    “去吧,记住了,凭你这点武功,以后少在白某面前多嘴。”

    闻桂香被他抓着手腕,失去了挣扎之功,这一松手,身子顿时失去重心,脚下一个踉跄几乎站立不住,胀红着脸,连退了数步之多。

    白玉霜放开闻桂香,才目光一抬问道:

    “何会主要如何和在下较量?”

    何文秀似是动了真怒,手摇摺扇,朗朗笑道:

    “兵刃,拳掌,悉听尊便。”

    白玉霜缓缓从袖中取出一柄竹骨摺扇,在左手掌心轻轻一敲,含笑道:

    “在下方才看到何会主扇招精妙,在下就以这柄竹扇,向何会主讨教了。”

    何文秀看了他手中竹骨摺扇一眼“咯”的一声,打开摺扇,在胸前连扇两折,表示他手中摺扇,扇骨虽是象牙所制,但扇面却是洒金笺纸。

    并非一般江湖上人,以摺扇作兵刃,多半以金丝揉人发织成的扇子,一面含笑点头道:

    “咱们以摺扇作兵刃,倒是一场别开生面的比斗,不论胜负,传出江湖,都是武林中的佳话,白兄请吧!”

    白玉霜道:“何会主不用客气,只管请先赐招。”

    何文秀朗笑一声道:

    “好吧,在下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摺扇倏合,一点扇影,直点前胸。

    白玉霜左手轻弹,一缕指风,弹中何文秀的扇头,把他扇势挡住,低喝一声:

    “何会主小心了!”

    右手一挥,划起一道扇面般的白光,朝何文秀右肩拂去。

    何文秀出手一招,原是试探性质,一见白玉霜弹出指风,就挡住了自己的扇头,挥扇反击过来,心中也不禁暗暗赞叹:“好快的手法!”

    右手迅速收回,脚下随着后退半步,但一退再进,如影随形而上,右腕挥舞之间,摺扇展处飞卷而出。

    他武功本已极高,此时因第一招上就被白玉霜逼退,含愤挥出一扇,扇风强劲,带起一阵轻啸之声。

    白玉霜看他这一扇内劲十足,也暗暗忖道:

    “此人能把内力贯注到纸扇上发出,一身武功,确也有过人之处。”左手疾拂,右手摺扇近处,幻起三朵扇花,分向何文秀三处大穴点去。

    何文秀一扇未逞,突然口发长啸,长身抖腕,扇如电闪,顿时大盛,但见重重扇影,风起云涌,向白玉霜身前涌了过去。

    一柄不到两尺长的摺扇,能幻起这般声势,实非易事,尤其每一扇出手,都暗含内家粘、引、吞、吐四诀,盘空匝地,刚中有柔,除了抢攻之外,意在卷震对方兵刃。

    白玉霜摺扇挥洒,任由对方如何快速抢攻,何文秀攻出三扇,他只还击一扇,就把对方攻势化解开去。两人这一交上手,一个出手攻势,迅疾如电,二个随手挥洒,悠然封解。一个重重扇影,此起彼伏,随散随聚,如风云变幻,瞬息千里!一个如风吹柳条,飘然来去,很少变化,却另有玄机,这一场双扇比试,直看得双方的人,目光缭乱。

    除了重重扇影之中,两条人影,倏隐倏现,不可捉摸,连哪一个是敌,哪一个是我,都分不清楚。

    卓玉祥凝足目力,也看不清两人摺扇的招式,直到此时,才知白大哥说的不假,自己确实不是何文秀的敌手,但心中不禁暗暗嘀咕:“一个江湖帮会的头子,居然会有这么身高绝的武功!”

    慕容贞偎着卓玉祥,低低问道:

    “卓大哥,白大哥怎么还胜不了他呢?”

    卓玉祥道:“白大哥没有认真还手,似是在查看何文秀的武功路数。”

    在他们两人不远,是薄一刀和吕琼瑶,他们没有交谈,只是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斗场之中,显得十分紧张。

    一清和尚孤零零的没有人可以交谈,他脸上也流露出一片惊疑之色,表示他实在不敢相信居于四川一隅的三元会会主何文秀,平日深藏不露,不想竟有如此身手。

    这连白玉霜也不敢置信之事,虽然自己一招,可以抵消对方三招快攻,但对方居然毫无败象!

    双方攻守之间,出手极快,不大工夫,已经打了将近百招,白玉霜渐感不耐,口中一声清叱,身形飒然一转,摺扇划起一道觚形扇光,左手运指如风,忽击忽拿,变化玄妙迅捷无匹,奇奥绝伦。瞬息之间,攻出九指,直逼得何文秀回扇自守,退让不迭!

    何文秀一退再退,只觉对方指风,几乎都是擦身而过,间不容发,惊险已极,脸上不禁泛起一片惊骇疑惑之色!

    激战之中,突听何文秀大喝一声,两条交错盘旋,此进彼退的人影,倏然分了开来。双方的人,都为之心头一震,急忙定睛瞧去,只见何文秀连退数步,手中摺扇“啪哒”一声,跌落地上。人敢情是右肩中了白玉霜一指,整条右臂都垂了下去,脚步踉跄,双目微闭,似是想竭力稳住身子,是以不停的移动双脚,但还是摇摇晃晃的无法稳住下来。白玉霜也因受到剧震,头巾掉落地上,一头秀发,随着披散,脸色苍白,微闭双目,只是凝立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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