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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笔趣阁 www.ddbiquge.co,石鼓歌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陆翰飞揭开玉盘,里面放着一册薄薄的书卷。封面色作古铜,像是一种特殊绢布制成,十分柔韧,上面题着“公孙氏笔录”五个正指。

    陆翰飞自幼得简大先生熏陶,除了练武之外,对经书诗史,无不涉猎,此时看到这卷册子,心知是一代奇人公孙乔的见闻札记无疑。心中一喜,立即回身在石椅上坐下,翻开册子,一页一页的看了下去。

    原来公孙乔是前明世家子弟,中举之后。就无意仕进,因家中富有,就带着爱妻单幽兰,遍历名山大卅。以倘佯山水为乐。

    有一次,在泰山一处岩穴壁上,无意发现刻着许多图形,经仔细研究,才知是一种契秘武学,一时好奇,花了几天工夫,才把它描绘下来,而且还在洞隅,得到这柄日轮金斧。

    夫妻两人,勤学了一年,悟出许多妙用,从此,游侠江湖,男的使用金斧,女的却以祖传的一串白玉连环,当作兵器。江湖上因两人武功奇奥,遂以金玉双奇相称。

    这册小手卷上,除了述说公孙乔夫妻当年游历名山大川所见所闻,后面几页,所载全是武功图解,朱笔绘成,不仅工细生动,每一式样,都有口诀注解。

    前面一共三十六式,并无名称,画的全是坐像,看去姿势大都相同,但朱笔细注,却特别多,每个字细如米粒,写得密密麻麻,如非目力特强之人,当真没法阅读。

    陆翰飞身得南岳简大先生真传,自然识货,一望就知这三十六式,虽无名称,实是一种玄门上乘功夫,完全以练气为主。接着便是十九式日轮金斧,和十九式白玉连环,也是有图有文,注释清楚。

    陆翰飞看到这里,心中涌起一阵波澜,只觉自己业已得到武林中传说已久的无上秘学,难怪江湖上那些成名已久的人,为了“石鼓歌”不惜千里跋涉,纷纷赶上石鼓山去。

    他心中不住的波动,暗想:自己要学会这小册子上所载的武功,师傅大仇,就不难报复了。一边想着,一边继续往下看去。

    最后一面,公孙乔特别注明,日轮斧和白玉连环,乃是他们夫妻两人的随身兵刃,入室取宝之人,也必须夫妻合参,才能发挥威力,如果得宝之人,尚未成婚,也必须把白玉连环,转授给将来的配偶。

    陆翰飞看到这里,不由微微一怔,心中感到大是为难,自己先前原想出洞之后,把白玉连环,传给楚师妹。

    因为北岳司空师叔和师傅先后都死在夏侯律之手,而且楚师妹和自己同上竹仗评,拜谒赛孙膑的,两件兵器,她自然应该分到一件。

    只是只是这小册子上,公孙老前辈有这样规定,自己怎能

    不,这两件兵刃,一件该属楚师妹的,自己说什么也得分给她,只要自己失学会了,再传给她,不让她瞧到这册子上的话就是了。

    心中想着,不禁脸上绽出一丝微笑,继续瞧去。

    后面一段,是说明进入“石城洞天”走满百步,洞门必会自动阖上,和出去之时的开启之法。

    另外还说,这石城洞天,原是苍梧老人所发现,地道成之日,正好遇到自己夫妇,逐以此洞相托,中间的一座,正是老人坐化之地,不可开启,左洞多怪异,千万不可窥视等语。

    陆翰飞一口气把小册子读完,接着又往上翻去,要知一个练武之人,见到武功秘笈,哪肯看了一遍就算?

    翻到前面三十六式坐像之处,聚精会神,用心详读。好在每一式坐像,都有极详细的注解,他渐渐看得入神,就在地上盘膝坐下,照样练习起来。

    要知三十六式坐像,正是至高无上的先天气功,原须循序渐进。

    陆输飞南岳一派,练的本来就是正宗内功,他又服过大量蝮蛇宝血,体内含蕴的内功,已极为深厚,只是修为尚浅,无法化为己用。此时一经按图练习,照着口诀,运功行气,居然像水到渠成,毫不费力,不由心中大喜!

    一式练完,接着就研读第二式口诀,照着做去。

    这样一式又一式的继续练习,不休不止,不寝不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才把三十六式运功坐像,完全做完。

    他方才练习,倒也并没觉得如何,此时才一练完,陡觉自己内功和往日练完内功,大不相同!

    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情形,自己好像脱胎换骨,另外换了一个人似的!

    心知这三十六式运功坐像,收了奇效,不禁心头狂喜,急忙把方才各式练习口诀,重复详细研读了一遍,然后摒除杂念,从第一式开始,连贯做去。

    果然才一运气,便觉体内真气如潮,隐挟风雷,随意运行。

    一时哪敢丝毫大意,默诵口诀,逐式做去,直待三十六式,一气做完,才缓缓睁开眼睛。

    他哪里知道仅是这一阵练功,已足足过了一昼夜时光,温如玉引着阴风煞人,寻到石城峰,因不见陆翰飞的踪影,又废然下峰而去。

    但在陆翰飞的感觉上,好像还只有一会工夫,他练功完毕,接着又翻开十九式日轮金斧,按式练习起来。

    这十九式斧法,可和方才练功的情形,大不相同。

    方才三十六式坐像,虽是玄门最上乘的功夫,但因陆翰飞练的原是正宗内功,练功之道,不外吐纳运气,他原有相当根基,图解口诀,又注释得十分详尽,只要依照口诀把一口真气,如何运行就行,至于火候深浅,那是练功之人本身的修为问题。

    也就是说,这三十六式,易学难精,陆翰飞只是依式学会了运气之法而已,但十九式日轮斧法可不同了,每一式都各具奇奥诀窍,妙用变化,虽有图形解释,也只能说出步位手势的正确式样,其中的精微变化,所谓神而明之,存乎一心,决非图文所能绘述。

    陆翰飞依照图式,练了半天,只觉这一套手法,看去动作简单,但练起来,却繁复无比。

    反复研究,演练了半天,才仅仅练过三招,而且还只是粗通大意,其中的妙用诀窍,仍然没法完全领悟。

    陆翰飞只顾练功,早已忘了时间,这一停下手来,顿觉腹中饥饿,同时也想起自己已在洞中耽搁了许久。

    而且入洞之初,黑猿就跑得不见踪影,它虽具灵性,总是兽类,不要在洞中乱闯,破坏了洞中景物!

    一念及此,不由心头大急。赶忙收起玉盒,揣入怀中,然后翻起长衫,把日轮金斧,贴身藏好,才推开石门,走了出去,又回身把石门阖好。

    驻足一瞧,这座空旷的大石窟,除了品字形三道石门,和中间一个八角花圃,依然静寂如死!不但没见黑猿影子,连它的声音,也丝毫不闻。

    陆翰飞和黑猿相处过半日,知道它决不会如此安份,三道石门除了自己才从右洞走出,那么黑猿极可能闯进另外两座洞府中去了。

    公孙老前辈在笔录中曾说,中间的洞府,是苍悟老人坐化之处,要自己不可开启,左边那座,笔录上只说“洞中多怪异,千万不可前往一窥”语焉不详,不知所谓“怪异究竟是什么?

    陆翰飞心头,也不禁引起好奇之念!

    这一会工夫,人已循着花圃走去,目光落到中间两扇石门之上,仔细一瞧,两扇石门依然紧阖如旧,看去不像有人推动的痕迹。

    他知道如果黑猿已经闯进去的话,它不会像人一样,依旧把石门关得好好的,那么这位“猿大哥”准是闯到左洞去了!

    不好“左洞多怪异”它许久没有出声,难道真遇上了什么怪异不成?念头闪电般掠过,立即抬头朝左边石门瞧去。

    只见左洞两扇石门,果然已作半开半阖之状!一点没错,这位“猿大哥”当真闯进洞去了!

    陆翰飞瞧到这里,哪还犹豫,立即举步朝左洞走去,刚到门口,瞥见壁上画着一个方框,上写:“禁止入内”

    这四个字,正当石门边上,看去甚是显著。

    陆翰飞心中暗想:这大概因里面有什么怪异,才会禁止人家进去。心中转念之间,忽闻到一股非兰非麝的甜香,直沁鼻孔!

    他先前初入白衣公孙乔夫妇那间石室之时,也曾闻到一股香气,后来才知道那阵香气,是从炉中传出,因石室封闭极密,不易散去,是以此时闻到香气,也并不在意,举步往门内跨入。

    身子才一入内,只觉室内香雾空蒙,甜香味太过浓重,使人闻了头脑微有昏胀之感!

    这座石室,和右洞也稍有不同,右洞进门是一间起居室,公孙乔夫妇的静室,是在起居室右边。

    这里进入石门,只是一块略呈方形的空地,和普通人家的庭院相似,中间还有一扇石门,只是虚虚掩着,并没关上。

    左右两边石壁,各凿成一排花格子窗,里面还垂着粉红色窗帘,颜色十分鲜艳,似是一种特殊丝绢制成。

    这一阵打量,说来较费笔墨,其实只要一跨进石门,便可一目了然。

    陆翰飞目光一瞥,就看到那位全身黑毛的“猿大哥”正躬着一个高大身子,一动不动的站在右侧一排花窗外面,往里瞧得出神!

    这情形大是奇怪,自己在右洞耽搁了不少时光,难道它就一直在这里,没有动过?

    猿虽然生性好奇,但也生性好动,哪会这般沉得往气?

    陆翰飞因“公孙氏笔录”上,曾有“左洞多怪异”之言,有了先入之见,此时再一瞧到黑猿这般情形,也抵不住好奇,立即放轻脚步,悄悄掩到黑猿身边,凑上眼睛,往花格子窗中瞧去。

    目光透过轻纱,刚一瞧到石室中央,顿时使地张口结舌,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不,他目光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牢牢吸引住了,再也无法移开!

    原来这间石室,布置十分华丽,玛瑙床,珊瑚架,白玉台,水晶镜,珠光宝气,耀眼生花!

    床上侧卧着一个全身赤裸的少妇,白玉般们体上,仅覆一方如蝉翼的轻纱,星眸微阁,玉靥生春,当真是容颜绝世,姿态美妙!

    曹子建的洛神赋上,曾有:“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誉峨峨,修眉连绢,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环姿艳选,仪静利闭,柔情绰约,媚于语言”

    这些香艳丽藻,千古名句,如果用来形容这个活色生香,不言不动的睡美人,仍有不够之嫌!

    陆翰飞乍睹之下,心头猛吃一惊,要待退后,已是不及。

    这不过一瞬间事,他心念才动,已觉神驰目眩,像着魔似的一双眼睛,再也离不开玉榻。

    同时鼻孔中,也闻到一阵阵浓逾的甜香,人、好像入了梦境似的,神智渐渐恍惚起来!

    忘却了自己身在何处?此是何地?

    陆翰飞并不是好色之徒,但榻上侧卧的裸露少妇,实在太美了,她美得简直使人眼花缭乱,任何人只要看她一眼,都会情不自禁!

    他终究是内功极有根基之人,先前又在右洞石室,练过公孙乔载在册上的三十六式坐功,虽然只是初学乍练,对这至高无上的玄门“先天真气”谈不上火候,就在神志恍惚之际,灵台突然清朗!

    陆翰飞只觉心头骤然一清,狂骇之余,来不及多想,右手一带,一把抓住黑猿毛茸长臂,往后跃退!

    匆忙之间,手劲极大,一下拉着黑猿跃出数步。身形乍停,耳中只听“扑通”一声,黑猿一个高大身躯,突然应手而倒,跌倒地上。

    他哪里知道黑猿在窗前整整站了一昼一夜,神智昏迷,业已完全失去知觉,心头不由大惊!暗想:这间石室,当真怪异,榻上那个少妇,敢情是什么精怪不成。

    但就在这一瞬之间,石门倏然开启,一条人影,像幽灵般从门中闪出!

    陆翰飞闻声惊觉,他心中正好想到妖精,只感全身一阵毛骨悚动,来不及察看倒在地上的黑猿,右手迅速一抬“呛”然龙吟,元龟剑脱鞘而出,横剑在手,舌绽春雷,大喝一声:

    “何物妖精,胆敢窃据石城洞天,狐迷媚人”?

    他这声大喝,无非替自己壮胆,喝声出口,目光同时朝前看去。

    石门边上,怔怔站着一个一身红衣的女子,朝陆翰飞上下打量了两眼,秋波闪漾,脆滴滴的说道:“你说什么呀?”

    陆翰飞俊目放光,抡着长剑,喝道。“好妖精,你盘踞此洞,兴妖作怪,何用惺惺作态?”

    红衣女子脸上大是不悦,道:“你这人怎么揽的?谁是妖精?谁在兴妖作怪?惺惺作态?”

    她说得极快,连珠般出口,音若签簧,好听已极!

    陆翰飞给她一连串的问话,听得心头大疑,双目盯在红衣女子的脸上,半晌作声不得。

    红衣女子催道:“噫,你说呀,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陆翰飞越瞧心中越是嘀咕,对方确实不大像是妖精,那么公孙乔的小册子上,何以又说“左洞多怪异”?何以榻上那个少妇,会如此大胆?何以自己会中邪似的,心神恍惚?

    他感到疑窦重重!

    尤其这座石城洞天,三百年来,武林中只知白衣剑侣把他们随身兵器,埋藏在一处山中,留待有缘,谁也不知究在何处?就是石鼓山大石鼓上那首题诗,看到的人虽多,但发现白衣剑侣藏宝有关,还是自己师傅第一个发现。而揭开这首诗中之谜,是赛孙膑令狐老前辈,他把两枚古钱,留给了自己。

    但仅有古钱,不知藏宝之地,也是徒然,自己身负重伤,被人劫待,由温如玉背着逃到山下,误打误撞的被黑猿背来,原是一件巧合。

    再由黑猿摸去古钱把玩,误投石穴,开启石门,更是巧合之事,自己凭了这一连串的巧合,方获得入此洞。

    即如北溟真君,在洞侧守了二三十年,还是不得其门而入,可见这石城洞天,自从白衣剑侣坐化之后,就从无一人,进过此洞。

    她,红衣女子最多也不过十八九岁,当然不会在洞内生长,她如果不是妖精?那么她是凭什么进来的呢?

    红衣女子瞧他目光灼灼,只是盯着自己直瞧,不禁双颊微赧,怒道:“喂,你怎么老是瞧着我,不说话了?”

    陆翰飞听得一怔,急忙收转目光,迟疑的道:“你真不是妖精?”

    “妖精?”

    红衣女子听得又好气,又好笑,抬目问道:“你说我像妖精?”

    陆翰飞尴尬的摇头道:“不是”

    红衣女子好奇的追问道:“你是不是遇上什么妖精了?”

    陆翰飞又摇摇头道:“没有”

    红衣女子又道:“那么,干吗?你口口声声的叱喝着妖精?”

    陆翰飞虽觉对方不像妖精,但心头依然困扰着许多疑团,这就抬头道:“姑娘怎会在这里的?”

    红衣女子撇撇嘴道:“你能来?我不能来吗?”

    陆翰飞被她问得一怔,忙道:“在下不是这个意思,在下是问姑娘如何进来的?”

    红衣女子脸上微显不悦的道:“既然这地方你可以来,我也可以来,你凭什么盘问我呢?”

    陆翰飞俊脸一红,还没作声。

    红衣女子又造:“譬如,你在这里出现,我有没有问过你?”

    陆翰飞暗想:石城洞天的大门,是猿大哥开的,而开启石城的古钱——“石城通宝”—

    —乃是自己所有,我自然有权问你。

    话到嘴边,红衣女子忽然噗妹一笑,道:“其实告诉你,也不要紧,我是跟在你身后进来的。”

    陆翰飞蓦然想起自己进洞之初,正当两扇石门,快要阖起之时,果然有一阵疾风,从身边擦过,等到回头瞧去,只发现一团红影,一闪而逝,原来是她!心念转动,口中不由“啊”了一声,道:“原来那条红影,就是姑娘!”

    红衣女子明眸一亮,惊奇的道:“原来你看到了?”

    陆翰飞点点头:“姑娘身法极快,在下看得不大清楚。”

    红衣女子低头沉吟道:“对啊,二师兄说我‘木石循形’还只练到五成火候,眼力好的人,就会瞧得到,你眼力真不错呢!”

    陆翰飞好像听人说过“木石遁形”的名称,但一时却想不起来。

    红衣女子指了指地下躺着的黑猿,道:“这猴子是你养的?它闻了‘醉仙香’,你还不把它弄到外面去,在这里是不会醒的?”

    陆翰飞听得又是一怔,问道:“你说,猿大哥闻了‘醉仙香’?‘醉仙香’是什么呢?”

    他无意之中,脱口叫出猿大哥来。

    红衣女子忍不住噗妹一笑,但又很快地抿住嘴唇,才道:“醉仙香,就是这屋子里浓重的香雾咯,全仗着它保护着天仙娘子的尸体,历久不坏,但如果人闻了,就会昏迷不醒,嗜,你怎么会一点事也没有呢?”

    全仗“醉仙香”保护着天仙娘子的尸体,历久不坏!

    天仙娘子?难道榻上那个裸体少妇,就是天仙娘子?

    陆翰飞抬头问道:“你说的天仙娘子,可是可是那是尸体?”

    红衣女子两颊飞红,羞涩的“嗯”了一声,道:“你快把它弄出去咯,我们到外面再说吧!”

    陆翰飞见她吞吞吐吐的不肯多说,自己也不便多问,只好把黑猿抱起,退出门去。

    红衣女子跟在他身后,走出左洞,随手闯上石门,一面说道:“前面不是有水地吗?你替猿大哥洒上点凉水,过上一会,自会醒来。”

    陆翰飞一想不错,就抱着黑猿一直往前走去。两人默默地穿过敞厅,走到地边。

    陆翰飞俯下身去,双手捧起一把池水,但觉这一潭池水,奇寒无比,竟然冻得十指隐隐作痛,心中大感惊奇,慌忙把水洒到黑猿毛脸之上。

    红衣女子道:“你方才不是问我天仙娘子吗?你真的没听人说过?”

    陆翰飞道:“在下就是刚才听你说的。”

    红衣女子点点头道:“我以前也只是听三师兄说过,想不到会在这里看到她的法体,啊,你不知道天仙娘子,原是魔教圣祖的师妹,后来嫁给了苍梧真君”

    “哦”陈翰飞想起中间那座洞府,正是苍梧老人坐化之地,口中不期“哦”了一声。

    红衣女子奇道:“你原来也知道,哼,我不说啦!”

    陆翰飞连忙摇手道:“姑娘别误会,在下只听人说过苍梧老人的名字。”

    红衣女道:“你是听谁说的?”

    陆翰飞心想:自己师仇未报,得到白衣剑侣藏宝之事,目前还不宜多说,这就顿了顿道:“在下只是在江湖中听到的。”

    红衣女子道:“江湖上,在什么地方?”

    陆翰飞暗忖:原来她连江湖上都不知道,这可看出她涉世求深,但奇怪的是,她一身武功,却大是不弱!

    红衣女子粉脸一红。气道:“你不肯说就算啦!”

    陆翰飞连忙解释道:“江湖就是浪迹四方的意思,练武的人,奔南闯北,叫做闯荡江湖。”

    红衣女子咬咬嘴唇,笑道:“这就是了,我当你不肯说呢?”接着又道:“后来,天仙娘子死了,苍梧真君为了不让她的尸体腐烂,和生着的时候一样,特地用龙诞香和醉仙香遍洒全室,才一直保存到现在。”

    陆翰飞听得恍然在悟,笑道:“不是姑娘指教,在下还当她是妖精哩!”

    红衣女子“嗤”的笑出声来,道:“是了,你一定也瞧到了天仙娘子的法体了”

    她说到这里又解释道:“你不知道这是魔教中的‘尸柁林’,就是最迷人的尸解,你一定也看得看了迷啦!”

    陆翰飞脸上一红,曙啼的道:“所以”

    红衣女子“咭”的笑道:“所以你把找也当作了妖精?”

    陈翰飞尴尬的笑了笑。

    红衣女子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盯着陆翰飞,问道:“你是为什么来的?”

    陆翰飞被她问得一怔,但他灵机一动,避开正面,故意俏皮的道:“你呢”?

    红衣女子也怔了证,嫣然笑道:“我不是跟着你进来的吗?哦,不对,该说跟着你猿大哥来的。哦,也不对,这话说起来长呢,其实我是跟二师兄来的。”

    陆翰飞只是听她说着,并没开口。

    红衣女子又道:“那是在很远的地方,二师兄说要找一个人,自己走了,我瞧到许多会武功的人一路奔来,我就跟在他们后面,后来这些人和另外一些人,在路上打了起来,我就一个人走了。不想就在前面山中,看到你那猿大哥,背着你朝这里跑来,我觉得奇怪,也追了下来,到了山下,你猿大哥忽然不见了,我找了半天,没有找到,后来我听峰腰上有猿猴的啸声,才找到这里,正好你和猿大哥朝洞里走去,我也悄悄的跟着进来了。”

    陆翰飞虽然不知她口中的二师兄是谁?但从她口气听来,她二师兄一定也是为了白衣剑侣的藏宝而来,而且她二师兄要找的那个人,也许就是自己。

    红衣女子见他没有开口,忍不住问道:“我方才说的这些话,你听得懂吗?”

    陆翰飞暗想:你说的情形,也是自已经历之事,怎会不懂?一面点点头道:“在下听得懂。”

    红衣女子喜道:“是啊,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其实你再问我,我也不知道了,那些人不知为了什么,一路匆匆赶来。”

    她说到这里,忽然瞧了陆翰飞一眼,欲说又止,但好像又有些忍不住,才柔声道:“其实,我也可以说是跟你进来的,你说对不对?”

    陆翰飞听得好笑,这有什么好说的?心中想着,但还是顺着她点了点头。

    红衣女子脸上微微发赧,又道:“所以咯,我非告诉你不可。”

    陆翰飞莫明其妙的又点点头。

    红衣女子缓缓从怀中摸出一本只有手掌大小的册子,瞧着陆翰飞道:“这册‘天魔经’,是我从天仙娘子妆老里发现的,照说你也有份”

    陆翰飞从她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她对这本小册子,十分珍视,但并不隐瞒,居然说出自己也有份的话来!不禁心头暗暗感到惭愧,因为自己得到白衣剑侣两件兵器之事,并没向她实说。

    红衣女子话说到一半,忽然望着他道:“咦,你可是觉得热吗?怎会脸红了?”

    陆翰飞心中一窘,不好回答。

    红衣女子若有所悟的道:“是了,你一定想起天仙娘子来了,其实咱们魔教中人,赤身行法,也是极普通的事。”

    陆翰飞听得一惊,原来这红衣女子,竟是魔教门下,不由咦道:“你”红衣女子话一出口,也忽然警觉,不待他说出,点点头道:“你感到惊奇,是吗?”

    陆翰飞摇摇头道:“没有。”

    红衣女子脸露喜容,幽幽说道:“这就好,有许多人听到魔教,就会笑我们是旁门左道。”

    陆翰飞道:“邪正这两个字,该从人去分别,一个人行之正则正,行之邪则邪,岂可一概而论?”

    红衣女子明眸陡亮,仰脸笑道:“这话我从没听人说过,你知道我听了这话,会有多高兴?

    她这一仰着脸说话,吹气如兰,脂香微度,陆翰飞只觉心头微微一荡。

    红衣女子又道:“你瞧,我方才的话,还没说完呢,就是关于这册‘天魔经’的事”

    陆翰飞道:“姑娘既然喜欢,就请收起来吧,何况此书是姑娘发现的,理该归姑娘一人所有。”

    红衣女子扬了杨秀眉,喜道:“你真是一位君子,照说你也该有份,因为我是跟着你进来,才发现的。只是这册‘天魔经’上,记载的都是魔教不传之秘,我我作难也就在这里”

    陆翰飞道:“这个在下知道,贵教武功,不准传授外人,天龙寺悬为禁例,这书既是贵教之物,姑娘更毋须客气,只管收起就是。”

    红衣女子眨着眼睛,感激的道:“你真好,我不知怎样谢你才好?”

    陆翰飞道:“姑娘不用说感谢的话,在下曾蒙责教一位老师傅受艺之德,未敢或忘。”

    他不知道当日嘉檀尊老传他“火焰刀”乃是一石二鸟之计,是以心存感激。

    红衣女子一双剪水双瞳,睁得滚圆,似乎不敢深信,但又相信他不是有假,惊疑的问道:“啊,不知传你功夫的是谁?”

    陆翰飞道:“那位老师傅当日曾嘱咐在下,除了报雪师仇,就不准再用,他他是嘉檀尊者。”

    红衣女子喜逐颜开,啊道:“你说的就是我二师兄咯,原来你和二师兄早就认识了。”

    她举起纤手.轻轻的掠了掠鬓发,又道:“不知你师傅的大仇,报了没有?”

    她说话之间,显得极是关切。

    陆翰飞黯然摇了摇头,道:“那天可惜在下功力不足,未能把那恶贼一举除去”

    他一张俊脸,流露出痛苦的回忆,想了想,又道:“不过那贼子好像也伤得不轻,因为老师傅传我的‘火焰刀’,正是克制他‘透骨阴指’的功夫。”

    红衣女子惊哦道:“二师兄传你的是‘火焰刀’?”

    陆翰飞道:“你也会?”

    红衣女子摇摇头轻笑道:“我不会,我学的是‘透骨阴指’,所以,如果我和你动起手来,我准会吃亏。”

    她说到这里,忽然脸上一红,仰着脸,低低的道:“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呢?”

    陆翰飞道:“在下陆翰飞。”

    红衣女子偏头想了想,道:“陆翰飞?这名字我好像听人说过,哦,对了,这一路上,我听许多人都在说你我叫姬红薇。”

    等她说到最后一句,声音轻得只有她自己可以听到,不,陆翰飞也听到了!

    但就在此时,只听一声低啸,黑猿突然从地上一跃而起。它感到无限惊奇似的,两只火眼金睛,瞧瞧姬红薇,又瞧瞧陆翰飞,毛手不住地抓着耳朵,一阵“吱”“吱”乱叫。

    姬红薇觉得好玩,拍手道:“啊,猿大哥醒过来了?”

    黑猿一张毛脸,兀是惊疑不定,它敢情弄不懂在这石洞之中,怎会忽然多出一个美丽的姑娘来?

    陆翰飞连忙笑道:“猿大哥,这位是姬姑娘。”

    黑猫似懂非懂的嘻着大嘴,只是傻笑,口中“吱”“吱”叫了两声,拔脚朝洞外跑去。

    陆翰飞回头朝姬红薇道:“我们来了很久,也该出去了。”

    姬红薇抬头一笑道:“对了,这里没有昼夜,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了呢,我们这就走吧!”

    说着,人已翩然掠起,朝甫道奔去!

    陆翰飞也不再停留,跟在她身后,匆匆走出,只见姬红薇该奔近洞口,忽然伸手朝石壁上按去!一阵“隆”“隆”大响,两扇大石门,接着徐徐开启,强烈的阳光,从洞外直射进来。

    陆翰飞心头大奇,问道:“姑娘怎会知道这开启石门之法呢?”

    姬红薇回头笑道:“天仙娘子在那本小册子上,就记载了石门开启之法,只可惜我没找到‘石城通宝’,下次不能再来了。”

    说话之时,大家已走出石门,只听身后又是一阵隆隆大响,大石壁又已恢复了原状。

    黑猿一双毛手,只是掩着耳朵,瞧得发怔。

    姬红薇回头瞧着陆翰飞问道:“你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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