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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答,皱盾说道:

    “晚辈任凭老人家或打或罚吧,只拆念在无心之失,留情一老者似乎对穆存仪的答复深感意外,秃顶一晃,白髯飘摇,红脸一扳,道:

    “你既要刁,老夫就施滑,现在给你两条路走,一是打败老夫自管脱身,再就是在老夫这金鞭崖洞之中,穿行一遍!”

    穆存仪想都不想,立刻恭敬的对着老者源施一礼,道:

    “晚辈冒失误闷老人家清修洞府,已是不合,岂敢再对老人家无理,况晚辈幼时听人传言,金鞭崖洞乃武林前辈奇客所辟洞府仙城,久欲一游,如今愿遵穿行此洞之旨。”

    老者闻言已改刚才愤怒的语调,朗朗长笑数声,称赞的说道:

    “果然不愧被独脚鬼所看重,好胆识,有意思,去罢,从努边门中走,不许转身,小心谨慎必可绕口此处。”

    穆存仪目下只顾一心想要暂时离开老者,并没有深思老者活中同意,闻言躬身为礼,向老者所示门户大踏步走去。

    老者突然扬声喊他停步,继之似有所指的对他说道:

    “娃儿不要忘记这是老夫要你去的,遇到值得过目逗留的地方,自管看个仔细,没人怪你,约你来此的那人要是来到,老夫自会指点他一条明路,使他前去会你就是。”

    穆存仪连声称谢,随即穿越门户而去,老者目送穆存仅的背影消失之后,脸上现出欣然之色,依然回转云榻石床,跌坐起来。

    是夜初更,日间在危崖峭径之上与穆存仪相约一会的英俊少中,如飞般扑上了金鞭崖头,身形一闪,投入金鞭崖洞。

    跌坐云榻之上的秃头红脸白髯老者,一适时睁开双目扬声说道:

    “是‘悯’儿回来了?”

    少年适时正好来到,闻言首先对老者阳拜,然后笑着道:

    “爸,孩儿把事情办好了,走的时候,正好和独脚伯父所说的那个叫穆存仪的人相逢,约他今夜相会,孩儿就去洞外等候。”

    老者挥手相拦,手指着日间穆存仪进入的门户,含笑说道:

    “那孩子等不耐烦,已经来了,我故意调他穿行洞府一遍,现在被’龙腾云海’所惑,正在苦思,连饥渴都忘了个干净,你去路着他吧。”

    被老者称呼为悯儿的少年,闻言皱了皱眉头,撒娇使赖的说道:

    “爸真是的,这有多不好意思,等会儿叫孩儿如何向他解释?我不去了。”

    老者一笑,拍拍云榻要少年坐于身旁,接着郑重地说道:

    “孩子,别的容暂且放下不谈,我问你,你觉得穆存仪这个孩子如何?”

    “孩儿只和他谈过几句话,怎能知晓,不过既是独脚伯伯垂者的人,想来不错。”

    “独脚鬼接于鉴人,此于仁厚宽大,心地坦荡,值得相交,孩子,为父就要远行,今后怕已不能再管你的事务,这金鞭崖洞,交给你了,不过你却必须答应为父一事。”

    “孩儿知道爸到何处,到时候会去看您,我不信圣僧会拒人于千里之外!”

    “悯儿不要胡闹,金顶圣地我不许你妄踏一步,记住,违命即大不孝,我要你答应的事情,非常简单,在一年之内,你和穆存仪不得离开金鞭崖洞,为父行前,即将内洞封闭,不许外人进入,你可知道为父此举的用意所在?”

    “孩儿理会得,只要爸您答应今后孩儿可去金顶拜阳,孩儿就守这崖洞一年。”

    老者双眉紧锁沉思半晌之后,方始展颜颔首笑着说道:

    “你这孩子就是我的魔星,好,我答应你,现在你办你的事去,我也要走了。”

    “爸何不再和穆存仪见上一面,也和孩儿再聚上两天?”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看开来无物不空,孩子,你去吧!”

    少中心性奇特,看了严父一眼,伏地磕头再三,随即转身而去,老者对着爱予的背影关怀的瞥望了一眼,微吁一声,缓缀起坐,蹬向对面刻留着“兽禽百态图”

    的石室之前,沉思片刻,猛池以无比真力按于石室两边,石室立即下沉,继之四坚山股俱皆传来隆隆闪雷之声,那通达洞外的门户,正自缀缓阖闭,老者留恋的扫视了四周一眼,袍袖轻展,人如闪电飞掣般别出洞府,眨眼到达外洞,适时雷鸣陡止,金鞭崖洞除洞外两文深浅的石室之外,一切通路已封,再无丝老隙缝可寻,外敌劳至,固然无法可想,被封于其中的少年和穆存仪,却也休想出来,老者在外洞又逗留了片刻,方始转身缓步瞪出崖洞,向崖下而去。

    老者刚踏上下战的第一步,霍地转身哈哈大笑起来,继之震声自语道:

    “来晚了,你们来晚了,志不同道不舍难相为谋去休,去休!”

    老者不知因何突作是语,说到第二产“去休”的时候,身形突地冲天而起,如飞天神龙,在空中一个盘旋,迅疾无伦的向崖下投射无踪。

    此时,金鞭崖洞外远处暗影之中,倏忽闪出两个人来,一是那芮九娘,另外那个正是玉面煞神不能相离的膀臂,驼背老奴!

    只听到芮九娘似乎十分不悦的哼了一声,接着冷冷地说道:

    “刚才你拦着不让我出来和那矮老头儿见面,是为了什么?”

    驼奴本来就十分瞧不起芮九娘,闻言也冷哼一声,没好气的说道:

    “你一定要和那个矮老头见面,又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你不晓得,这里只有金额崖洞能够藏人,那个劫走断魂血箭的少年就在洞中,老头儿由洞内出来,自然知晓”

    “姑娘,不是我拦你的高兴,就算那矮老头儿知道又怎样?”

    “要是那矮老头儿说出少年藏处,我们岂不就可以将断魂血箭得到手中!”

    驼奴闻言冷嗤一声,神态现出极为轻藐的样子,问道:

    “我说芮九娘,你可知道这个秃头红脸白露面身量矮小的老头儿是谁?”

    “是谁?管他是谁?又怎么样?”

    “姑娘,让驼奴告诉你个清楚明白吧,别说现在只有姑娘和我两个人,就算主人也在,对这老头儿也不敢无礼,我跟着天山双残,相信姑娘知道主人一身功夫皆系双残所授,双残当年曾说,天下能敌他们夫妇的是“宇内六宿’,但若以二对二,双残自认能操胜券,又说,天下能够战败他们夫妇的,是‘枯叟’和‘神童’,但若以二敌一,双残夫妇合力相抗,千招可胜,可是天山双残却郑重地说,天下还有四个人,无论他夫妇如何合力相抗,也休想能够走上百招,一位是‘金顶圣僧’一位是‘玄玄怪道’,一位”驼奴说到这儿,话锋一停,轻蔑的又瞥望了芮九娘一眼,继之郑重地说道:“一位人称‘石尼’,另一位,人称‘红面接佛’又叫他‘飞天神龙’闵姓,名字是‘天圣’,姑娘,芮九娘,这闵天圣就足刚刚离开金鞭崖洞的矮小老者,现在你该明白我为什么拦你不和他见面了吧?”

    芮九娘出身江湖,虽说无多经验,但从师父口中得知道很多武林中事,对“红面矮佛”和“飞天神龙”闵天圣这位奇绝的异人,却听说过,闻言心中不由一凛,但她个性强傲,向不认错,心怯却依然强硬的对驼奴哼了一声,道:

    “他是飞天神龙闵天圣又怎么样?我只问他见过一个身背长箭的少年没有,难道他还能把我吃了?哼!我看八成是你有鬼不敢见他吧!”

    驼奴不料被芮九娘说中心事,神色陡地一变,无言可答,芮九娘只是假言表示自己不怕闵阂天圣而已,话说出口并未多想,也没有去看驼奴的神色,说完赌气大步向金鞭崖洞中走去。

    驼奴实在恐惧飞天神龙闵天圣所静修的金鞭崖洞,但又不敢弃置芮九娘于不顾,转念想到阂天圣已经离开了金鞭崖洞,不论闵天圣是暂离或是不再回来,目下进入金鞭崖洞当不致遭遇阻碍,于是驼奴相随着芮九娘的背影走进了屋洞。

    金鞭崖洞已然封阖,芮九娘和驼奴自然找不到其他洞府门户,垂头丧气而去。

    可是在金鞭崖洞深处的一间古洞之中,穆存仪却正和名露天下“红面矮佛”闵天圣的爱子“闵悯”欢然畅饮谈古论今。

    原来穆存仪应诺红面矮拂闵天圣穿行金鞭崖洞一遍,作为日天的施罚之后,立即由闵天圣所示路径穿进而去,行未多久,已走入迷宫般的阵图之中,始知看来容易的事情,却内藏汲大的困惑,终于在走进一间石洞之后,颓坐于石凳之上,这时穆存仪饥渴交加,实已无力前行,决定跌坐休息些时再说。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被叮咚水滴之声惊醒,穆存仪不由罕闷异常,此间乃金鞭洞府深处,怎会有水滴之声传来,再说适才也未曾听到,想到这里,穆存仪霍然坐起,四顾石洞寻觅滴水地方。

    他目下休息的这间石洞,形状狭长而不规则,尽头处,有一色呈碧绿的巨大药臼,高约三尺,粗可合抱,叮咚之声即由校处传出,穆存仪毫不犹豫,立刻大步走了进去。

    行近药臼,穆存仪方始暗昏惊骇,药臼口纲如碗,胜大若瓮,厚竟尺余,看来非玉非石,不知何物制成,臼口正对着高约十丈的洞顶,一滴滴水珠有规则的自洞顶坠于臼中,发出异声,穆存仪虽然已知声响来源,却仍不解先时自己怎会没有听到的原因。

    穆存仪早已渴极,既有石乳可饮,自然就想喝到口中,无奈药臼形式奇特,臼中所存石乳无法取用,抬头注目洞顶片刻,认定只有以口对准石乳落处,始能接得数满解渴,干是视准落处就要接饮,适时一滴石乳坠下,滴在预间衣领之上,穆存仪惊咳一声援地退后数步,原来颈间如遭弹丸之击,隔着衣领仍觉痛疼。

    适时,又有一滴坠下,穆存仪上步以在手呈之,石乳坠落手中,立即凝结,转瞬困苦坚玉,色呈乳白,重约钱余,穆存仪不由大愣,调然摇头不迭。

    叼咚之声依然有序不绝,穆存仪却死了饮用石乳解渴的心意,颓然回坐,呆呆发闷,突然,目光偶而瞥向对面石壁,壁间约三尺见方的一块,平滑无比,并且刻留着不少文字,穆存仪因有前次石桌面上的“兽禽百态图”鉴,立即站起踱了过去。

    穆存仪目光看清第一行的几个字后,脸上掠过无法刻画的惊喜神色,继之全神贯注其上,一字字一行行默记心间,背诵不绝。

    饥渴已忘,疲劳苦失,更不复忆记身在何处,已到何时,当他背诵记熟反复数遍自觉永不会忘的时候,身旁突然有人说道:

    “书中自有颜如玉,韦中自有黄金屋,穆兄一心专注壁闪字迹,饥渴皆忘,不知是为颜加玉呢还是黄金屋呢?”

    穆存仪贸然转身,峭径所遇少年正在身旁不远地方,不由脸上一红,道:

    “小弟只顾背诵壁问前人所留的‘天玄神功’,仁兄驾临竟不知道,失仪无礼之处,祈仁兄多谅。”

    少年正是闵悯,闻言含笑摆手,诚挚的向前握住穆存仪的手腕,道:

    “日间匆匆相约,忘记详告穆兄,致穆兄为家父所窘,不过家父仁慈,屈令穆兄通行洞府,旨在成全,只是令穆兄饥涡至今,小弟实觉歉然。”说着相偕坐下。

    穆存仪自然首先拜问少年名姓,继之却手指药臼将所疑相询闵悯,闵悯哲不回答,暂别而出,利时捧玉盘而来,盘中摆列美食,玉盏,井有一柄古奇细长的玉构,不知作何用处。

    闵悯将食物摆列桌上,随即手持玉盏玉杓招呼穆存仪行近药臼,含笑说道:

    “此臼为世问奇宝,乃万年温玉所成,相传此为昔日上仙广成子与佛祖较论禅宗而胜得之物,事故无稽,物却的是珍贵。此洞之顶,乃是青城灵石玉乳之源,每日只有一个时辰玉乳化液滴下,若无温玉解其天性,沾物立即结石,坚硬无比,适才穆兄呈接一粒,已知弟言不谬,如今存于温玉钵中之玉乳,已失石性,饮之非但延年益寿,并有轻身明目之功,穆兄不信,一试便知。”

    闵悯话罢,即以玉杓提取臼内玉乳,穆存议却突然想起一事,含笑问道:

    “闵兄说玉乳结石之后,坚硬无伦,不知尚有能牌此石之物否?”

    闵悯摇头答道:

    “小弟没有试过,但家父曾说,虽干将莫邢,莫想斩动此石分毫。”

    “闵兄,玉乳滴坠虽有时限,但日日不停,玉臼再大,也有满溢之时”

    “家父曾说,半年则溢,是故玉乳虽系珍贵无比之物,家父却时常以玉瓶储赠友好,并说设有巧手以玉乳结石而为暗器,则无坚不摧,穆尼突然动问,莫非恰有此意?”

    穆存仅被闵悯说中心事,十分不好意思的颔首作答,闵悯一笑,道:

    “相见缘由三生,穆兄稍待,小弟去取一物即归。”

    闵悯去而复返,手中多子一柄四寸长的柳叶宝刀,将刀抽出,鞘上三个金环解脱,刀鞘一分为二,随即重合,呈接柳刀,呈摘下的玉乳,满鞘之后再以分解,立即成一极薄之五百柳刀,这样呈解不休,完成了六柄,满欲再接滴乳,时辰已到,玉乳自止。

    闵悯将六柄玉刀相赠穆存议使用,穆存仪拜谢而受,两人互论年庚,闵悯大些为兄,穆存仪为弟,结为金兰之盟。

    金鞭崖洞已封,闵悯知二弟,声言此时二人功力绝对无法出困,乃父有心成全两人,只要在洞中进修年余,将“天玄神功”练成,合二人之力可以震开一条甬道脱身,穆存仪自是高兴异常,两人遂在洞天福地之中,勤练玄门上乘心法。

    此时被困朝阳古洞水牢中的玉面煞神,业已想出了脱困方法。

    水中中,水有一定方位,久之,玉面煞神看出蹊跷所在,进水地方,玉面煞神无法登上,但出水地方却不难寻出。

    玉面煞神首先静立水中,仔细注意水流,出水地方必现纹路而起涟漪,于是在极短的时间,已经找出来水眼所在。

    玉面煞抑潜入水中,试出水眼小如胡桃,厚约五尺,已然得计,遂提足内力,浮出水面长吸口气,接着沉下以地华宝铲开始凿击水眼。

    水中使不得力,因之艰苦至极,每次尚须浮出水面晚气,放而三天的时间,仅仅开凿了一个三尺大小二尺多深的凹槽,人却因为肚中无食又泡于水中,困顿疲乏不堪。

    玉面煞神自知若不能够脱离水面跌坐调养,必将丧命,遂苦思暂高水面的办法。

    突然,玉面煞抑打了自己一个干响的嘴巴,骂一声“混蛋东西”然后立即将地华宝铲伸出水面,片刻在水面滑不留手的石壁上,开凿了个尺深窄洞,恰将宝铲中中探进,随即涌身出水,坐于地华宝铲的伸出一端,调息精力。

    按说,玉面煞神大可以地华宝铲开凿水面之上的石壁而脱困,但他是精明的,计算方位后,深知身在山版之中,若是盲目凿山,何异愚公,山虽终有凿通之日,却非无食而精力难济之下所能成,况此间埋伏不穷,怎敢妄为,是故不作他念。

    玉面煞神坐于宝铲之上养神蓄力,方始懊悔自己白费了四天时光、开凿水眼,根本无须宽展,只要将水眼开太少许,出水自然就快,这样不出一日,水牢存水已无,首先可免水湿之困,然后再开通路则事半功倍,想到这里,玉面煞神精力突增,飞身水中,抽出宝铲,潜下水底重新又开凿起来。

    第六天的中午,水眼由胡桃般小,变成了饭碗般大,流水决如奔马流出,半日时光业已泄尽,玉面煞神方始长长的远出了一口闷气。

    第七天,玉面煞神整日跌坐调息,数日未进饮食,必须休养一日,再说他已有把握以两天时间,必能开通水眼脱困,所怕是脱出水中之后,仍在山腹之中,故而有些迟疑。

    第十天的清晨,玉面煞神拖着劳乏不堪的身躯,爬出了水中,苍白的皮肤都起了皱纹,无神的双目瞥望着四周,嘴脚泛起一丝得意而残酷的阴笑,他已经穿出了山腹,目下躺在朝阳洞左旁的危崖斜坡上面,一不小心,必然滚坠崖下丧命。

    首先他想到要吃些东西,事也真怪,鼻端突然嗅到一阵异香,顺香处来源缓绥爬行,发现香气是由斜坡一处小洞中飘出,他此时业已顾不得危险,谨慎的怪慢爬到门口。

    洞仅丈大,空无一人,正中却以三支怪状钢叉,吊着一个瓦罐,下面徽火轻腾,香气即由瓦罐之中飘飞发散出来。

    玉面煞神似乎觉得那三支怪状钢叉有些熟悉,但却一时想不起来,此时饿火满布肚腹,不愿多想其他,扶着地华宝铲站起,抢身进洞,提着罐日镇链,将瓦罐放置地上,立即开罐探视下禁双眉皱起。

    瓦罐中,煮着一个状如婴儿的东西,肩、目、口、鼻惧全,并有数根亦红长须,并有两个大如莱阳梨般的山果!

    玉面煞神沉思刹那,本想放弃食用,但他实在饥渴到了极点,于是轻伸右手,将状如婴儿之物的长须取出一段,放于口中光作尝试,不料入口除微感涩麻之外,却香嫩异常,玉面煞神遂不再犹豫,将瓦罐中物连汤带水都喝了个干净,自然那状如婴儿的东西和梨状之物,也咆了个皮肉不存。

    饱食之后,因洞中微火轻熏,暖和异常,玉面煞神十日未能阖眼安睡,此时不架困倦,立即斜靠在洞角坐下,扶着地华宝铲睡去。

    醒来,大吃一惊,衣衫竞已被人剥落,周身用极细的锁链捆在三支怪形钢叉之上,直立在洞角,面前站着三个衣衫奇特的怪人,六只眼睛喷着怒火,直瞪在自己身上!

    玉面煞抑已知三人是瓦罐所煮东西的主人,才待开口,三人正中那个已沉声说道:

    “混蛋东西,老子们费尽年月心力所得到手的宝物,竟然被体生受,说!你从哪儿来,叫什么名字!”

    玉面煞抑此时已觉精力充沛至极,趁怪人喝问之时,暗提真力林!试,不料已被第一个怪人看了出来,这人狞笑一声,道:

    “狗东西你别梦想逃走,老子们早已点了你的穴道,乖乖地答话是小经!”

    玉面煞神业已试出重穴被封,万般无奈之下,皱眉答道:

    “我被困朝阳古洞水率之中十日,侥幸脱险,嗅得香气,发觉此处,实因饿极,将三位所煮之物吃掉,事虽不对,但”

    正中怪人不待玉面煞神把话说完,已怒容满面沉声喝道:

    “实因饿极?混蛋东西,你八条狗命也比不得那支千年参王,何况还有两披“空青玉果”老子们远从西域来此”

    怪人一句“远从百域来此“,使玉面煞神蓦地想起一件事来,立即扬声说道:

    “三位可是人称‘三音教主’的西域一派三位长老?”

    三个怪人闻言一愣,正中那人恍有所悟,冷哼一声,道:

    “老子们的三音夺魂宝叉,就在洞中,你明知物乃老子所有,竟敢”

    玉面煞神不待正中怪人把话说完,立即扬声摇头接口道:

    “我不认识三位的三音夺魂表记,只是听到先思师夫妇说起过三位。”

    正中那人还要叱斥,第一位怪人却适时摆手拦阻,冷冷地向玉面煞神说道:

    “老夫兄弟除每隔二十年出次西域处,向不离开本上,对中原武林,尤其生疏,间或识得三五个人,也多足世仇冤家,小娃儿莫要只顾借命,胡言乱语,你师父是谁?”

    玉面煞神此时已知只要对这三个怪人答对得好,绝对不会遭受伤害,于是态度装做极为恭敬而坦直诚挚的答道:

    “先恩师是中原武林备派的大对头,被视为邪魔的天山双残。”

    西域三太长老闻言一谅,似乎极感意外,那为首的第一教主立音神魔巴古诺,道:

    “小娃儿,双残怎会有你这样年轻的传人?”

    玉面煞神狡狯刁滑过人,闻言不答巴古诺所问,却恳求的说道:

    “以三位教主的功力,举手则可置晚辈于死地,当不惧晚辈斗胆逃遁,因此请求三位教主将晚辈松绑,以便陈禀详情。”

    西域三太长老五望一眼,玄音神魔和第二教主金铃神魔彼此点了点头,似已默许!正欲答复玉面煞神,不料第三教主化影神魔却突然示意两位师兄,然后问玉面煞神道:

    “听你话中之意,称呼双残夫妇为先思师,难道双残已死?”

    玉面煞神在虚言搪塞三太长老的时候,早已想好对策,立即伤感的说道:

    “恩师夫妇在宇内六宿环攻之下丧命,尸骨无存。”

    西域三大长老神色一变,玄音神魔沉思刹那,立即亲自解开玉面煞神绕体的钢链,玉面煞神略舒筋骨之后,不待三大长老发问,自动将洞庭君山无敌之宴所发生的事情详说一遍,说到他被双残收为义子传以神功之后,话锋一变,然后虚言数月之前,双残在岳麓山中的铣城避祸被六宿侦知,破城而入,结果为六宿罕奇的功力所伤,逃至最后一间石室,仍被迫及,终于惨死于六宿爱力之下而尸骨无存。

    玉面煞神深知这番假话,西域三太长老仍是疑信参半,于是在话说完了之后,并施展了双残独门的功力,以坚三大长老之心。

    此举果然使三太长老不再生疑,玄音神魔在一声长叹之后,低沉地说道:

    “昔日我兄第误食毒果濒死,幸蒙令先师双残夫妇施救,自此定盟金兰交成莫逆,不料大思未报,令师夫妇却己作古,按说我见第即应立刻代令师复仇”他说到这里,话锋一停,瞥望了玉面煞神一眼,突然问道:

    “对了,你怎会来到青城山区?又怎地落到这般摸样?”

    玉面煞神毫不思索的立刻答道:

    “晚辈在先恩师未出事故以前,即奉谕来此寻觅一宗宝物。”

    西域三太长老不约而同互望一眼,也不约而同一齐问道:

    “什么奇宝?”

    玉面煞神自始至终谋定而动,因之依然非常坦域恳挚的恭敬答道:

    “先恩师赐晚辈地华宝铲和不灭神灯,示今来此朝阳古澜觅取‘断魂血箭’!”

    西域三太长老网言一恢,个个眉头皱起,玄音神魔首先开口道:

    “经过如何?”

    玉面然神被困朝阳洞底水中,只当是自己误触埋伏,不知乃弟为救自己脱险而弄巧成拙,更不知乃弟已携假箭离去之事,诚恐实言之后,这三大魔头生出现脑之心,遂放作愤慨至极的猛一顿足,继之长长叹息了一声,恨恨答道:

    “晚辈眼见得即将到手,不料被人暗算陷身水牢,那人却取箭而去,晚辈若非持有地华宝铲,必然惨死无疑,就这样被困在水牢之中整整十天,说来令人难禁恨怨!”

    玄音神魔闻言颔首,继之示意金铃、化影两个师弟,三老魔遂以西域方言谈论起来,玉面煞神一句也听不懂,心中不由忐忑难安,冷眼旁观三老魔的神色,看出似在争论什么,玉面煞神深知此时祸福难料,是故状至恭诚的肃立一旁。

    久久之后,三老魔争论始停,已经得到解答,于是玄音老魔神色郑重的说道:

    “我兄弟费尽心力所到手的参王和奇果,被你吃了个干净,本当处死,因为你是我们恩兄夫妇的传人,事先不知,情可原有,但因当时老夫兄弟正气恼之际,故而点了你的穴道,我西域手法另具威力,目下伤虽毫无痛苦,但周时之后,却难忍受,如今只有一个办法可以救你,就是你立即拜在老夫兄弟的门下,随老夫兄弟回转西域,只需一年,非但可得西域一派绝技,因你服过珍贵无比的奇药,并将独步天下武林,罕有敌者,你愿不愿意?”

    玉面煞神闻言既惊且恨,但却丝毫不现于形色,诚恳的答道:

    “得三位前辈垂爱,晚辈自是欣喜异常,只是晚辈还有同行人在,可”

    玄音神魔不待玉面煞神把话说完,已挥手示停接口说道:

    “老夫兄弟满须在此逗留数日,你可先行拜师之礼,然后通知同行之人。”

    玉面煞神略一沉思,自忖,不知三老魔所点是何穴道,再说西域一派奇功,曾听天山双残说过,别有天地另具神威,莫苦就答应了这三个老魔头,好在只有一年,转瞬过去,想到这里,决定了行止,于是不再犹豫,立即恭敬的跪伏地下叩头说道:

    “弟子穆存礼,叩拜三位思师,并祝恩师福寿元疆。”

    三个老魔哈哈笑了起来,玄音神魔神手拉起了玉面煞神,道:

    “你去找那同行的人吧,不必多说,然后立刻回来。”

    玉面煞神躬身领示,告辞出洞,此时非但精力已复,并因误食珍药,功力火候突飞猛进了不少,顿足飞身转向朝阳古洞洞口疾驰而去。

    事也凑巧,芮九娘和驼奴正好在第九次搜查金鞭崖洞无功回来,三人见面各谈所遇,芮九娘将追赶背箭少年之事说出,玉面煞神始知陷身水牢乃被人所害,驼奴却示意玉面煞神暂时离开芮九娘,然后悄悄告诉玉面煞神说,那劫得断魂血箭逃奔金鞭坚涸的少年,是玉面煞神的弟弟穆存仪!

    玉面煞神大吃一惊,怒容满面神态狰狞的沉思起来,半晌之后,方始冷哼一声,道:

    “穆存仪可和你见过面?我我是说他认得出你来吗?”

    驼奴和芮九娘及玉面煞神,始终不知穆存仪借晶镜窥知一件的事情,认定穆存仪至今不会认得自己的面目,于是答复玉面煞神,道:

    “老奴始终没有露面,想来令弟不会认识老奴!”

    不料玉面煞神陡地冷哼一声,目射怒火,恨恨地说道:

    “洞庭湖心我早已声明斩断父子手足之情,穆存仪就是穆存仪,非我同胞!”

    驼奴不敢回话,限唯而已,玉面煞神压低了声调,严重地说道:

    “我必须和你们分别一年,这一年内,你都要替我做到几件事情,一、以双残所传神功和药物,使你年龄神态看来正当少年一般,此事立刻办好!二、严守金鞭崖洞,注意穆存仪何时出现。三、想个和他结交的方法,成为莫逆,其间许你便宜行事。四、留心芮九娘行动,一切莫要佼她知情。五、设若有朝一日,有人持地华宝铲传我谕令,不得抗违,记住了吗?”

    驼奴重复一遍无误,玉面煞神始放全心,随即又悄悄嘱咐,若见西域三个老魔头之时,怎样答对,事皆安排妥当,玉面煞神这才步向芮九娘身前,故作一片真情的扶着芮九娘柳腰,漫步走向一旁,低低谈说起来,玉面煞神声言西域之行是为今后威震天下而打算,并说对芮九娘情由衷生,决不更改,只盼芮九娘在这一年之内,听驼奴劝导,最好回转浮玉西峰铁心地庄之中,静修上乘神功,以备他年协助玉面煞神开创宗派门户之用,芮儿娘虽然心中别有打算,却诚挚的颔首应诺了玉面煞神。

    玉面煞神因有西域三个老魔时间之限,在嘱咐已毕之后,将屠龙神剑暂赐驼奴使用,随即和芮九娘互道珍重而去。

    玉面煞神走后与西域三老魔回转西域,固然另有遇合,但这一年之内,中原武林却己事故丛出变化万千,却非玉面然神始料所及。

    芮九娘在玉面煞神走后,立即冷冷地对驼奴盯了一眼,道:

    “穆公子要一年之后才能再见我们,你可有什么计算?”

    驼奴老奸巨滑,含着诡诈的微笑,走近芮九娘之后,方低声说道:

    “主人吩咐要老奴注意劫箭之后隐于金鞭崖洞的少年,并要老奴妥善照料主母的安全,因之老奴一切,唯主母之令是听。”

    芮九娘杏眼一翻,粉面煞白,气虎虎的沉声同驼奴说道:

    “你左一句主母,右一句主母,我问你,谁是你的主母?”

    驼奴故作惊愕之状,木愣在当场,刹那之后,方始奇怪地说道:

    “主人告知老奴,已与姑娘在铁心地庄之内成婚,那天老奴似乎”

    芮九娘无法解释在铁心地庄石室之中,被玉面煞神脱尽衣衫的事情,但却不愿驼奴再说下去,于是立刻沉声喝止。

    驼奴明知内情,在被喝止停住话锋之后,声调一变,又道:

    “好在主人一年之后就要回来,此事是主人的事情,老奴不便多用,只是目下老奴要怎样称呼主母才对呢?”

    芮九娘气怒之下,立即沉声说道:

    “除了主母两个字不许叫外,称呼随你的便,记住,你要再乱喊我立刻就走!”

    驼奴答应不选,静默了片刻之后,驼奴即问芮九娘道:

    “老奴奉有主人严谕,守于金鞭崖洞附近,不知九娘你何时前往?”

    芮九娘此时心中正想着另外一件事情,闻言暗自警惕,立即说道:

    “此处已无逗留的道理,要走就快,罗嗦什么?:”

    驼奴含笑应命,却不先走,芮九娘知道驼奴必然奉有玉面煞神谕命,监视自己,故作并未理会,当先飞身纵下,驼奴这才紧紧相随。

    到达金鞭崖洞之后,芮九娘一言不发,坐于洞中石凳之上状至悠闲,驼奴暗自皱眉,穆存仪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出现,自己等到哪天算了,况且一切食物已吃完,必须准备,但又无法离开芮九娘,于是神色之间现出焦燥不安之态。

    芮丸娘却若无其事的东看看西瞧瞧,后来却自言自语的说道:

    “事都怪我,假如我始终不离开那个少年,这时至少可以知道他到底还在不在金鞭崖洞串,现在可好,要是此人早已离去,岂不虚耗时刻,这辈子休想等到人影!”

    驼奴闻言神色一变,大步走到芮九娘的身前,急急地问道:

    芮九娘,你为什么早不告诉我,你在追踱那少年的时候曾经离开过他?”

    芮九娘霍地圆睁杏眼,没有好气的怒哼一声,答道:

    “我要是不离开他,又怎能赶回朝阳洞旁通知伤呢?”

    驼奴不禁无言以对,皱皱眉头,突有所悟,立刻又问芮九娘道:

    “九娘,伤可是亲眼目睹那个少年走进金鞭洞中来的?”

    芮九娘哼了一声并没有答话,驼奴不由焦急地选声追问,芮九娘冷笑一形,道:

    “人是活的,洞是死的,腿长在人家身上,进来就不会再走了吗?”

    驼奴闻言不紫气结,猛一跺脚,赌气不再和芮九娘答问,这一天,就在金鞭崖洞之中空空耗过,次日,驼奴告诉芮九娘说,他认定虚耗在青城已无道理,想立刻回转浮玉西峰,芮九娘岂有猜测不出驼奴居心来的道理,却不点醒驼奴,无可无不可的答应下来,于是他们立即离开青城,踏向回程。

    芮九娘早有打算,在到达“成都”府住于旅店的时候,芮九娘假言沐浴,使驼奴无法守于侧面借机遁出旅店,她早有所备,在成都府内脱身,驼奴着实无法可想,是故等驼奴发现芮九娘潜逃无踪之后,知难追踪,驼奴身负重任,只好独自上路而去。

    驼奴回转浮玉峰铁心地庄之后,立即为改易形貌而自封静室之中,数月之间,除驼峰之外,容貌模样皆更改了,直到他自认确实已非往日形态,方始自得的重入江湖。“芮几娘自在成都府内潜逃,渺无消息,谁也不知道她现在何处,有何企图。

    不过在这短短地几个月内,武林中却已今非昔比,变化选出,首先是在洞庭君山苦习宇内六宿神技的石承棋,业已完成所密,六年限满,在把过当年惨死君山的谈前辈抑灵之后,按当日所留,拜别六宿及老父,一柄剑,一匹马,闯进江湖。

    六宿在目送石承棋走后,也立即分道而下君山,他们早有默契,誓将遍履南北查收当日罪魁祸首天山双残夫妇。

    此时,远自山东滨海的崂山后岭,缓缓步下一人,这人不时回顾山半腰上并立着的一道,一尼,直到转过山环阻住视线,方始顿足而起在大雪铺盖着的山径之上飞射疾奔向前。

    一月后的傍晚,洞庭君山埋葬华山一派掌门无双女侠管玉阜的石墓之前,哭倒了这位远自瞄山而来的索衣少女,哭声哀绝,惊凛天地,不问即知,索衣少女是那管玉阜的掌珠,昔日被双残所掳终于为玄玄道长所救援以奇技的管冰心。

    当年她被掳之时业已昏迷,恍惚记得慈母留经不顾生死拦截双残,继之还似乎听到慈母惨呼,但在艺满之日再拜神石庵主石尼的时候,已知慈母惨死之事,因之拜别义父及思师之后,立即一路疾驰到达洞庭君山,哭倒在慈母墓前。

    时近九九重阳,管冰心自傍晚直哭到深更夜半,发誓有朝一日必将手刃双残,为母复仇,正哀伤间,蓦地心生警兆,潜心内视,冷笑出声,霍地站起转身,对暗处喝道:

    “什么人鬼鬼祟祟?”

    十丈外极暗的一片山石后面,随着冰心姑娘喝问之声,发出努响,姑娘双眉微盛冷哼出声,缓缓踱内发声之处。

    讵料探视之下,竟无人踪,心宁一凛,霍地右旋,一条黑影在十数丈外微间即失,姑娘毫不犹豫,顿足而超疾射追去。

    黑影闪移飞纵在后山环处失去踪影,姑娘冷笑一声迅捷扑上,在山环转角地方赂一盼顾,向十数支外的一间石室纵去,室门半俺半开,里面黝暗难见人物,姑娘突然记起拜别义父的当儿,义父曾说,君山岭头有间石屋,宇内六宿自昔日无敌宴后,即后彼处,将六人一身绝技功力,授予石印之子承棋,目的之一及代死者复仇铲除双残,其二为搜觅一宗武林奇宝,其三义父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却含笑着着自己,当时自己不知何故羞红了脸,所以始终没问下文,现在这间孤零而宽大的石室,莫非就是义父所指的石室,姑娘想到这里,认定不会有错,不由微然颔首。

    但是冰心姑娘并未立即进去,六年连经两位武林奇客垂青,今日之冰心姑娘已非吴下阿蒙,其功力剑法,已是无敌之处,深夜之间被人诱至此处,她怎肯如此冒失犯险。

    冰心姑娘正欲以绝顶神功搜索石屋,探查究竟,突然身后有人沉声喝道:

    “什么人逗留我所居门外,意图何为?”

    姑娘闻声暗中冷笑,并未转身,原来声尚远在七八文外,姑娘心中更认定这是那适才诱使自己前来的黑影,是故毫不理睬。

    背后步履声近,那人业已看清当门面立的夜行人竟是一位女子,不由惊咦出声。

    姑娘适时才缓缀转身面对着发话之人,相距两丈,仍难看清模样,姑娘说道:

    “你可是说这间石屋是你的居所?”

    对面的这人在看清冰心姑娘是位女子的时候,已将怒气压下,闻言答道:

    “不错,正是小可的住处,姑娘深夜之间”

    冰心姑娘不容这人把话说完,突然冷冷地一笑,接口问道:

    “你说这间石屋是你的家,告诉我刚才你那儿去了?”

    这人闻言压下去的怒火不由重新升起,冷哼一声说道:

    “小可业已离家另有要事去办,傍晚在百里之外,被人戏要诱返君山”

    冰心姑娘竟也发怒,嗤笑一声,道:

    “这可就怪了,适才我在岭石,有人出声相诱,我直追到这里却发觉只有你在!”

    “姑娘的意思可是在说,那出声诱使姑娘追赶至此的人就是小可?”

    “我所你刚才的话意,倒象是说从百里地外诱你回来的人是找!”

    两人唇枪舌剑毫不相让,这人在冰心姑娘话说完后,沉声道:

    “小可并无此意,也许是场误会,如今恕小可不再答对,姑娘你请吧。”

    冰心姑娘哦了一声、嗤笑连连,接着冷冰冰地问这人道:

    “洞庭君山什么时候变成了你的私产,凭你就能使姑娘我走!”

    这人剑眉扬飞,震声说道:

    “君山固然无主,此屋却是小可居处!”

    冰心姑娘不知何故,今夜火气极大,闻言怒声叱斥道:

    “你弄清楚,姑娘我是站在君山地上,没进石昆你仔细看看!”

    这人不由语塞,哼了一声不再答话,头一偏,大踏步由姑娘身旁走了过去。

    冰心姑娘本待离开转回慈母石墓,瞥见这人格头转向一旁的神态,不禁恼火,又知这人一身功力,来历可疑,何况是否真是石屋主人也难相信,于是猛斜退半步,恰好阻住这人的进踏,这人身形未停,冷哼一声候忽飘出三尺,迅捷无论的向屋中纵去。

    姑娘不料这人身法如此矫捷,也冷哼一声飘退石屋门口,这人虽快,却依然输了一筹,除非他硬冲冰心姑娘。否则绝对无法进入屋中!

    这人剑眉再次扬飞,左手凌虚向姑娘左腕一抓,一扬,姑娘顿时觉得臂腕受无形束缚,一紧一拖,几乎无法立足,想都不想以佛门上乘“金刚禅”功稳住身躯,右手轻甩,竞以玄玄真人所授“九环玄掌”凌虚推向这人胸前!

    这人工七成真力“凌虚吸引”神功失效,已然失色,尚来不及变招应势,姑娘掌力已到,竟被震退到丈二以外。

    姑娘却也不睬这人,寒着脸仰望天际,这人怒极,沉声喝道:

    “小可因姑娘乃一女子,又无仇冤,不料姑娘一再阻拦小可并下毒手,小可今向姑娘郑重警告火速闪开进路,否则小可硬闯向前的时候,却不负伤害姑娘的责任!”

    冰心姑娘冷笑连声,这人越发恼怒,猛一顿足扑向姑娘,姑娘动也不动,暗中却以“天静”上乘佛门心法护身,她倒要看这人如何硬闯过去!

    这人飞扑向前,虽系怒极却仍有分寸,诚恐误伤姑娘,所以提聚了极为王道的“般若震”功,至多将姑娘弹出数尺不致有伤,那知相距数尺的时候,突生警兆,般若震竞被天静功所克,反弹而回,倏忽倒飞而出,不过这人却已看清了冰心姑娘的面目,因之忘记了一切,实生生的摔出丈五之远,倒在地上。

    冰心始娘此时却不禁有些后侮,但又苦干身为女子,不好意思向这人道歉,讵料,这人并不恼怒,自地上爬起之后又大步奔了过来,冰心姑娘不忍再施功力,正想躲开当地,这人业已奔到,倏地在冰心姑娘身前三尺地方站住,惊喜异常的说道:

    “我真该死,该死,就没有想到会是管妹妹,刚才撞疼了吧?”

    一声“管妹妹”叫得冰心姑娘心头猛颤,也叫醒了冰心姑娘,冰心姑娘这才发现这人竟是分别六年之后的石承棋,不由粉面泛红,低着头说不出话来。

    石承棋大喜过望之下,并未发觉冰心姑娘羞涩娇态,上步牵着冰心姑娘的柔荑,连连摇晃着,姑娘羞得连眼皮都泛上朱色,见石承棋摇个没完没结,不禁猛的将手抽回。

    石承棋不防冰心姑娘会突然拍手,重心顿失,身形不由向前越,眼见碰上姑娘的粉颊,姑娘一急,慌不迭的一躲一推,石承以砰的一声被摧坐到地上,睁着眼,莫名其妙傻傻地看着冰心姑娘。

    冰心姑娘看到石承棋这个神态,顿时深觉惭愧,石承棋乍见自己,喜慰哀生,毫无男女之念,仍将自己视若当年青梅之友,是故坦诚真挚的表现心地,自己却不若石承棋之坦荡,存有杂念,怎不羞愧,于是不再多想,对石承棋道:

    “小妹一时失手,大哥别生我的气,我也没想到会碰见大哥。”

    石承棋依然坐在地上,闻言收起傻证惊馏的神态,道:

    “管妹妹从那儿学的功夫,真好,这几年你在什么地方,师傅是谁,见到”

    冰心姑娘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笑得石承棋又是一愣,停下话锋连霎着双睛。

    冰心姑娘半晌之后,才指着地上说道:

    “大哥,咱们就在这儿坐着谈?”

    石承棋这才如梦方醒,霍地站起上步抓住姑娘的玉臂,道:

    “你看,我都高兴的糊涂了,管妹妹来来来,咱们屋里谈。”

    冰心姑娘既知石承棋毫无他念,遂也听其自然不再挣脱他的指腕,随着进入石屋,石承棋摸出火种,点燃灯火,扣阖门户,道:

    “管妹妹先随便坐,我去生火烧水,对了,你还没吃东西吧?我我也没吃。”

    石承棋说到“我”字之后,才想起来自己傍晚正想用饭,就遭人戏弄,忿而追赶直到君山,也没吃饭,就随口说了出来,其坦减无隐和毫无机心,使冰心姑娘暗赞不已。

    屋内百物具备,刹时石承棋已备妥一切,两人一面用饭,一面畅谈六年来的遇合,当冰心姑娘说完自已经过之后,石承棋又慨述本身所遇,说到昔日六宿传艺之前,要自己答应的事情,石承棋这才想起男女之别,不由立即住口。

    冰心姑娘急于想知道当年之事,不禁迭声追问,无奈石承棋实在难以出口,窘的五官发红,就是不再接说下去,冰心姑娘自然料不到事关自己,于是发急地向石承棋说道:

    “真是的,说话半截堵死人,说么,有什么难说出口来的呢。”

    石承棋频频摇头,状至苦恼,偶然回顾躲避姑娘的眼神,瞥见案上文房四宝,触动灵机,立即走向书桌振笔疾书一纸,然后递交给冰心姑娘,不容她阅读却首先郑重的说道:

    “管妹妹,这是当时的实情,你看过之后不必答复,有很多事现在说它还早。”

    冰心姑娘不知石承棋葫芦里是藏着什么药物,低嗯一声仔细的看那纸上的字,不想越看头也越低,最后竟垂于桌下抬不起来了。

    石承棋性格豪爽而坦荡,目睹冰心姑娘娇不胜羞的样子,慨然说道:

    “管妹妹,不必为难,这只不过是众前辈们的意思,当时我就曾经声明过了,目下罪魁祸首下落不知,亲仇未报,谈这些太早,管妹妹不必放在心上,当它没有这一回事。”

    办公姑娘仍然低垂着粉颈不言不语,石承模剑眉一扬又道:

    “管妹妹中国英雄,怎地放不开这种事情,来,咱们谈谈复仇之策吧!”

    说到复仇二字,冰心姑娘神态顿变,蓦地抬头,已无适才世俗儿女的娇羞,恨声说道:

    “大哥请恕小妹个罪,对前辈们的谕令,小妹自是不敢违抗,但在亲仇未报车前,小妹着实无法想到其他,愿大哥能够谅宥小妹不得已的苦情。”

    (文学殿堂扫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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