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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笔趣阁 www.ddbiquge.co,夺金印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玄衣女魔’莫嫁的尸骨,而进入金鞭崖洞之内,误触埋伏被困绝地而与穆存仪和闵们相会,始惹出一身恩怨。

    穆东源来时,已受高明指教,况且早将生死置于不顾,虽然乃弟和胞侄突然出现,是意想不到的事情,但却仍能沉着应战,所以丝毫不现慌张的样子,微笑着,缓缓接话说道:“两位要是不能信任我的话,就请动手置我于死地好了!”

    老男怪嘿嘿一笑,道:

    “这是你疑心而生暗鬼了,不过天下那有这么巧的事嘱?”

    穆东源冷笑一声,道:

    “天下的巧事不多,可是我全遇上了!哼!”老女怪娇笑一声,怪声怪气的说道:

    “东源呀,你这句话象是别有所指,何不说的明白些呢?”

    穆东源声调冷淡的说道:

    “有何不可,你们两位被玉面煞神叛困铁心地庄,是巧事!当年有心掳劫石承棋而误取玉面煞神,又是巧事!我与姓穆的有仇,竟被玉面煞神手下驼奴青海一煞所救,也算巧事!最巧的是,玉而煞神会起意把我送进铁心地庄!巧而又巧的是,你们夫妇会被困数十年而没死,因之由我身上挣脱牢笼而出困!这些是他人百年不遇其一的巧事,可是我却亲身经历了不少,难道不对?”

    天山双残一时无话可答,因而沉默了下来。

    突然,老女怪似是想起了什么事来,沉声说道:

    “还有更巧的呢,刚才那两个小子曾说一个叫张勋的告诉他们,我夫妇未必畏惧日光,对这一点来说,东源,你不认为巧到非常玄妙?”

    老鬼怪也因老女怪的这句话而醒悟,迭声说对,并追问穆东源不休,穆东源却若无其事的笑出声来,继之反问天山双残道:

    “两位困于铁心山庄之中,无心发现了“地煞阴经”进而决心习练,现在请问两位,阴经所载的功力可曾练成?”

    天山双成不知穆东源何发此问,同声答道:

    “你这句话问的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知道我夫妇已将地煞腐尸阴功练成?”

    穆东源冷笑一声,道:

    “我再问你们一声,习成腐尸阴功之后畏惧日光的话,是谁说的?”

    天山双残仍然未加思索,老男怪立刻沉声说道:

    “东源!记得我告诉过你,畏惧日光之言是载于那部地煞阴经之上的!”

    穆东源闻言哈哈大笑数声,讥讽的反问说道:

    “既是载于阴经之上,适才你们两位又为什么疑心到畏惧日光是不实在呢?”

    天山双残被穆东源问得张口结舌,无言可答。

    半晌之后,老女怪话锋一变,道:

    “东源呀,你今天来的时候不是也说过,你有办法能使我们夫妇不畏日光吗?”

    老男怪也想起了这件事来,接上话,道:

    “对对,东源,这是你说的话,我夫妇才信你离开石匣,难道你是骗我!”

    穆东源声调也突然一变,道:

    “要是你们夫妇认定我会骗你们的话,任便就是!”老男怪一向对穆东源以主人自居,怎肯忍受,沉声喝道:

    “住口!任由老夫之便,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穆东源冷笑数声,道:

    “只要你认为对我已无所求,大可现在将我杀死!”

    老男怪暴扬右掌才待劈下,老女怪却适时叱斥道:

    “老不死的还不躲在一旁,你忘了东原来时和咱们是怎样约定的啦?”

    原来在天光将亮的时候,穆东源突然出现在秘径洞口,天山双残时正一路躲避着玉骨火蛇绕回秘洞,惊魂乍定而仿徨无已。

    玉骨火蛇别无奇处,但它却是习练地煞阴经高手们的克星冤家,所喷腥涎,能使腐尸阴毒化净而功力尽失,因此天地不怕的天山双残,见到玉骨火蛇之后,亡命般奔逃!

    双残夫妇因专习腐尸阴功,故而也熟悉玉骨火蛇之能,恐惧已被火蛇发觉藏处,又因天光将亮,迁避无及而惶惶难安,穆东源突然出现在秘径洞口,双残不禁惊惧和忿根都到了极点!

    夫妇互相示意,想要暴起杀死穆东源而消怨气,穆东源却首先开口说道:

    “你们藏身之处已被玉骨火蛇发现,天色将明,不死于火蛇之口,也将丧命日光之下,我因巧得敌者机密,已知如何可以不畏日光曝射,如今我功力尽失,复仇之心虽盛,却须仰仗两位之力,是故来此相会,愿否彼此开诚一谈,请示下一言!”

    天山双残正苦玉骨火蛇之事,闻言自然接纳了穆东源的要求,彼此开诚一谈,穆东源伪言日前被敌诱擒,对方养有玉骨火蛇,并习有专破地煞腐尸阴功的技艺,因不知自己阴功未到火候而不畏日光,促使玉骨火蛇化尽阴功之后再受苦形,其间无心之中得到了机密之事,正巧阴功业已化净,不再畏惧玉骨火蛇,又巧赶上敌者有人寻仇,方始逃脱,因追蹑双残的火蛇归报对头,进而知道了双残的藏处,特来相商。

    穆东源话中矛盾百出,双残并非听不出来,一因即将天明,再因火蛇可惧,其三试出穆东源果已功力尽失,随时可置其于死地,所以双残无暇点破而追问怎样才能不提目光。

    穆东源却说时间业已不早,首先解决的问题是怎样避过火蛇和躲开有人搜到秘径,并须避开日光照射之危,双残正因事难三全而惶惶,自然妙策,穆东源却笑指当年困死天外双魔的铁牢,说内中别有天地,可避火蛇和日光,双残皱眉嗤之以鼻,因为铁牢设能开启,当年血影神魔景天景岂有坐以待毙的道理,那知穆东源不知在什么地方一按,铁中钢门去冉冉升起了数尺,足可以供人弓身进入,双残心正犹豫,穆东源却已俯身而进,等双残低头看时,牢中竟无穆东源的人在,不由相顾失色而惊骇不已!

    双残因有所疑,不由悄悄进入铁牢之中,适时一声轻响,铁牢钢门重又坠落,双残和穆东源俱皆被封于铁牢之中。

    双残似知上当,沉声喝呼穆东源答覆,穆东源竟自右侧地下暗室之中跟出头来,招唤双残进入,此时天际已现曙光,铁牢虽在甬道深处,依然渐渐转亮,因之双残不能不含着恨怒也进了暗室。

    暗室中,双残略放悬心,因为地居深下,暗如黑夜,对日光一节自无畏惧,但双残却抓住穆东源的脉门,通问穆东源关闭铁牢是何居心!

    穆东源毫不惊慌,只说现在唯有他一个人知道开启铁牢的方法,也只有他一个人不怕玉骨火蛇,言下之意,似指只要双残不想再生出铁牢和了受玉骨火蛇化净功力之苦,大可杀他,否则最好大家客客气气共商大计而莫动肝火。

    天山双残无奈之下,只好松手,继之相商大计,穆东源象煞有介事一般,坚要双残发誓代他复仇之后,方肯说出所知机密,双残被迫无奈而应允,穆东源才告诉双残夫妇一个不畏日光的方法,其法极为简单,要双残以真力按照穆东源所教功诀,习成一种神功,大约月余即可习成,双残沉思穆东源所说神功,发觉果是一门罕绝人间的奇特技艺,当然双残不知穆东源已得红面矮佛指教,所传是一门真实的功力,不出深信不疑。

    老男怪在欣喜之下,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才待开口询问穆东源,却又忍在心头,原来他侧顾地室,并无食粮和饮水,他夫妇因习地煞腐尸阴功,对粮食中已不感兴趣,近月不食已是常事,但是穆东源仍系普通武夫,几天无食无水或可忍耐得了,长久自然不成,岂非要生生饿死在地室之中吗?

    老男怪本待询问穆东源怎生解决此事,转念想到穆东源话中矛盾之处,有心看穆东源如何办理,故而又忍了下去。

    老女怪也另有居心,在学习穆东源所接功力而周天复始之后,计算约已到了正午,老女怪方始若无其事的问穆东源道:

    “东源,这座铁闸牢笼在里面要怎样才能打开它呢?”

    穆东源冷冷的反问老女怪道:

    “你问这些是想干什么?”

    老女怪居心本在问出如何开溜之后,候至梗晚,将穆东源生吃解馋并去一心腹大患,然后和老男怪另觅佳地藏身,静习得自穆东源所传的神功,待两个月后神功习成,再出而复仇,那时已然不俱日光,取得断魂血箭远离青城,恢复昔日雄霸武林的基业而了心愿,不料穆东源乖巧到家,反问老女怪意图何为,老女怪只好含混的说是随便问问。

    穆东源嗤笑一声,慢言慢语别有含意的说道:

    “聪明的人是最会沉默寡言的,因为沉默能使敌者不敢萌起杀机!”

    老男怪在老女怪询问开启钢闸方法的时候,已知老女怪的居心,此时听穆东源语含讽意,不由故作发怒沉声说道:

    “东源,我夫妻敢说待你不薄,你怎能说出这种别具用意的话来?”

    穆东源不答老男怪的问话,冷冷地笑了一声,说道:

    “我只请问你们夫妇,目下我功力尽失生不如死,究竟为什么还苟活着?”

    老男怪看了老女怪一眼,他夫妇摸不清穆东源这句话的用意,没能回答。

    穆东源却故作悲壮慷慨的忿然说道:

    “我活着就是为了复仇,等你们夫妇代我完成了心愿,那时我会任由宰割的!”

    双残夫妇不能再不答话,掩饰着不安,道:

    “你这是什么话,我夫妇设能不畏日光,皆出你的恩赐,怎会恩将仇报!”

    穆东源没有接话,却淡淡地说道:

    “现在说什么都还太早,我一夜未眠非常困倦,先睡了!”

    双残早已练成暗中视物的功夫,夫妇静静注目,穆东源话说完了之后,果然沉沉睡去,双残只有暗恨心中,也无可奈何的跌坐调息,不再开口。

    讵料时隔未久,秘径甬道之中突然传来了人声,时已昼间,双残不敢冒险探视,以罕绝卓越的“地视”功力静窥动静,穆东源适时醒来,悄然而起,低声对双残夫妇道:

    “奇怪,竟然会有人来到,你们别出声音,我去看看是谁!”

    穆东源潜出地室,说实在话,他心中也十分惊骇,因为在他和闵天圣所约之下,此时断然无人前来,当他悄然探身而出由钢闸小方囱窥听之后,竟系乃穆子渊和胞侄穆印,不禁愕然而骇讶,继之传来穆子渊父子话声,穆子渊听清乃弟对印侄一番言语之后,对自己往昔所为,越发深觉愧羞自作,更坚强了穆东源舍身成仁铲除双残为世除害的决心。

    稍停,穆子渊父子已将双残所留甬道之中的石匣砸碎,发觉双残已失,双双一瞥钢闸方囱之后,飞驰向甬道深处!

    双残张大了两对碧眼,盯注着穆东源,穆东源却全神贯注在乃弟和胞侄身上,直到穆子渊父子远去无踪进入了甬道尽头的石闸门后,穆东源才暗自叹息一声,返回地室。

    双残已甚疑心,才彼此你言我语的询问没完,直到穆东源不耐,冷笑着讥讽老男怪,说只要老男怪认为对他已无所求,大可立即杀他之后,老女怪喝止住了老男怪,提醒与穆东源彼此所约,老男怪方始悻悻然停住话锋不再多说。

    穆东源有极为紧要的事情思索,恐怕双残中途询问而误事,遂郑重嘱咐双残道:

    “我想请你们夫妇代复大仇,你们夫妇也想早日能够面对日光而无惧,因此目下最好什么也别争论,赶紧习练神功才是正经事,我被吵醒,必须再睡,有话晚间谈吧。”说完之后,穆东源依靠在墙角上,果然又闭目睡去。

    双残无事可为,又知穆东源所传神功为奇绝难得的技艺,遂双双跌坐用起功来。

    穆东源假作安睡,其实却在想着心事,他本来身受高明指点,要他当双残所习神功将成之时,诱使双残进入石匣门内,引至七十二洞室的第四十一间那一间,留有某种精奥图解,双残睹后必然心无二用一意钻研;那时图解所示功诀,和双残所综尚未完成之神功在双残体内自生克制变化,待双残发觉之时,业已走火入魔全身坐僵,彼时地煞腐尸阴功为真火所逼,冲击三十六大要穴而难畅,五脏首被阴火内焚所化,继之仅剩枯份两具再难为害江湖,穆东源的任务也自然完成。

    怎知穆子渊父子却偏偏在这个时候来到,并且也已进入七十二洞室之中,前计自然难再应用,迫得穆东源另外苦思对策!

    约过顿饭光景,穆东源已然决定了行止,虽知危险万分稍一疏忽则遗感无穷,但因事己到了必须涉险的地步,只好谨慎以对。

    穆东源决定再等上一天,看乃弟及胞侄是否会未曾发现四十一室之内所留的图解而归来,设若转回,则穆东源将仍按前计稳扎稳打,否则,乃弟及胞侄必然已经陷身图解之中,那时只有自己冒险而行解救胞弟父子于不死了!

    穆东源不敢安睡,直到认定胞弟父子确实不曾退回之后,方始睡去。

    计算时刻,已经到了一个对时,又是白昼,双残醒来已久,穆东源却刚刚睡够,双残因久惯日眠夜起,是故虽无更鼓和铜壶滴漏,却知时刻,穆东源自也熟悉双残的习惯,醒来之后不与双残交谈,自顾自的跌坐地上调息精神。双残互望一眼,老女怪忍耐不住首先开口问道:

    “东源,你比不得我们夫妇,你功力尽失之下,还调元蓄气作甚?”

    穆东源睬也不睬,老男怪不由沉哼一声,道:

    “东源,难道你没听到问你的话,为什么故作不闻的连话都不答?”

    穆东源缓缓的睁开眼睛,冷漠无情的瞥望着双残道:

    “难道你们夫妇没有看到我在调息养气,莫非一个普通人就不能养精蓄锐?”

    双残暗中忿恨不已,老男怪强压着愤怒说道:

    “东源,你别忘了咱们需要彼此互助,你这种态度实在使人不愿忍耐!”

    穆东源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继之以哲人般说道:

    “人与人之间少有道义互助,无一不是彼此利用,在必须彼此利用而互惠的时候,任何一方都要勉强的忍耐对方的态度!”

    老女怪这时眉头一皱,声调却变作和缓的说道:

    “东源呀,即使你说的对,为什么在必须彼此相合的时候态度不和气点呢?”

    穆东源不知存何心意,冷冷的说道:

    “态度和气与否,对彼此利用过后的是非恩怨,提起无改变的!”

    老男怪恨声接话说道:

    “别说叫人难懂的话,我听不明白!

    穆东源霎了要眼,冷哼一声之后缓慢的说道:

    “我也知道你听不明白,来日无多,一个人活到老学到老哼!”老女怪这时却象听出味道来了,接话说道:

    “东源,你何妨详细的解释一下,我夫妇虽笨,也许能听明白。”

    穆东源冷笑一声,道:

    “你们夫妇早已恨我入骨,即便神功习成不畏日光,也怕难以放过我去,对吗?”

    老女怪不能不答,声调压低之后说道:

    “我真不明白你怎会有这个想法。”

    穆东源不再答话,只是默然冷笑着,双残也不知再要说些什么才好,于是大家沉默下来。

    双残一向日卧夜起,此时已过正午,习惯的原故使他夫妇感到困倦,不由渐闭上了双目,老男怪适时又想起了穆东源吃饭的事情,这次着实忍耐不住了,立刻说道:

    “东源,你忘了一件大事,我不得不提你个醒儿!”

    穆东源淡淡地说道:

    “你说的这件大事,是关于我的还是你们的?”

    老男怪不加思索的沉声答道:

    “要是关系我们夫妇的话,给你说个屁!”

    穆东源轻嗤一声,很妙的答道:

    “要是只关系我的话,就请你不必多管这挡子屁事!”

    老男怪碰了个橡皮钉子,只好默然不答,老女怪却已呼声如雷沉沉睡去,老男怪长吁一声,遂也靠在墙角上睡下。

    穆东源暗中冷笑一声,他料知老女怪是有心矫作,也故意的弄出响声,自坐处站起,大踏步走向地室出口而去。

    老男怪睁开了一只眼睛,似要随之起身,老女怪却突然伸手抓住了老男怪的膀臂,以阴煞真力传声对老男怪道:

    “这小子一肚子心事,似有大事待决,别惊了他,只要冷眼留意就是!”老男怪会心的点了点头,闭上眼也装作睡去。

    穆东源此时已登上了土阶到达钢闸铁牢之中,暗自又是冷笑一声,老女怪自认狡狯,但却忘了以阴煞传音之时,自然不能再有呼睡之声,穆东源听到呼声突然中断,继之又起,怎会不知老女怪暗中弄诡,于是决定了脱险步骤!

    久久之后,穆东源连丝毫声响都没有,老女怪不由示意老男怪,老男怪立刻扬声问道:

    “东源,你在上面干些什么?”

    穆东源依然毫无声响,老男怪不禁焦急起来,传语向老女怪道:

    “一点声音都没有,会不会这个小杂种已经潜逃出了钢闸铁牢?”

    老女怪此时也不禁怀疑起来,但因时乃日间,他夫妇不敢妄登地室之上,只得施展“阴煞搜魂”功力,相探牢中有否人在,当刚刚试出穆东源尚在牢内的时候,牢内适时传来了穆东源的话声,道:

    “这就是一个很好的明证,你们虽然和我必须彼此利用,却无时无刻不在防备着我,有朝一日的话哼哼!”老男怪听出穆东源话意不善,立即答道:

    “你半天连个声响都没有,我夫妇伯你出了意外而关怀相试,难道不对!”

    穆东源冷笑一声,道:

    “别拿我当三岁的孩子,你们还不是怕我溜掉,放心吧,现在你们赶也赶不走我!”

    双残不再接话,却越发加上了小心,穆东源突然在铁牢之中自言自话的说道:

    “真怪,那两个通家冤家会一去不回,莫非此处另有通路?”

    老男怪却扬声说道:

    “你放心吧,我夫妇早已搜过此地,别无通路通行的!”

    “哼!”穆东源哼了一声,故意摆动着红面矮佛闵天圣昔日锁系天外双魔的“天佛索”传出哗啦哗啦的钢链串响,有时还故作赌气似的,把钢索在钢闸上摔击两下,双残先还十分注意,久之反而再无机心。

    又过了半晌的时间,铁牢中的穆东源是甩扔钢链已经劳累,哗啦的一声暴响,似是赌气把钢链抛在铁闸门上,继之又没有了声响。

    双残夫妇固有前鉴,没有理会,大约隔了一顿饭的光景,仍然没有听到丝毫动静,双残俱皆暗中皱眉,这次是老男怪以真气传声向老女怪道:

    “要不要咱们再施展‘阴煞挫魂’试试?”

    老女怪摇了摇头,又待了片刻,老女怪声调温和的喊道:

    “东源,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来,你下来咱们仔细的商量商量。”

    铁牢中没人答话,老女怪仍未多想,接着又道:

    “东源,别和我们夫妇两个赌气,来来来,这件事端的要紧的很!”

    上面仍无人声,老男怪已然不耐,沉声叱道:

    “就说目下是彼此利用,你也该回答我夫妻的话呀,何况我老男怪话没说完,老女怪似乎已知不妙,霍地沉哼一声,发出十成功力的阴煞搜魂,结果逐无阻碍,老女怪顿足恨声道:

    “老不死的还叨唠个什么劲,人都早走了!”

    老男怪怒吼一声就待飞身登上铁牢,但却突然想起时当白日,自己畏惧日光不能上去,越发暴跳起来,老女怪大声喝住了老男怪,道:

    “急个屁,急死了又有什么用,咱们合力发出功力再试一次!”

    天山双残于是合力以阴煞搜魂功力,又试了一迎,证明铁牢之内果然已经失去了穆东源的踪影,因为假如穆东源还在,必有反应,况全力发出之阴煞,穆东源也无法消受。

    老男怪恶狠狠的对着老女怪穷吼穷叫道:

    “都是你这个老贼婆,自以为聪明绝顶,一再拦着我活吃了这个小子,呼!现在好了!”

    老女怪始终没有受过老男怪这种恶气,也发了火,道:

    “老不死,你说我自觉聪明,你呢?事已至此,穷吼就能解决了问题?”

    老男怪怒目瞪注着老女怪,沉哼一声,道:

    “要不是你一再要习练地煞腐尸阴功,又怎会畏见天日,要不畏见天日”

    老女怪霍地站起,摆手阻止老男怪再说下去,双目碧芒一闪一闪,似在沉思着某种紧要的问题,一会儿之后,老女怪突然欣慰无比的说道:

    “老不死的,东源这小子走前,为什么还故弄玄虚呢?”

    老男怪一脑门子怒气,没有好声的说道;

    “我没有你那么聪明,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老女怪咯咯笑着说道:

    “这小子干什么临走之前还用天佛索敲着铁闸?”

    老男怪哼了一声,道:

    “这还不简单,他用铁索的响声在掩饰开闸门的动静!”

    老女怪嘿嘿的大笑了起来,老男怪气得猛一跺脚,又道:

    “老贼婆,你是有什么毛病,笑,笑,他妈的真有这么好笑?哼!”老女怪声调一变,道:

    “现在是白天,上面有日光反射进来的光亮,这小子明知咱们畏惧日光,见必化尽血肉而死,这小子要走,大可坦坦然的走,反正咱们不敢现在上去,又何必故弄玄虚敲响铁闸门呢,老不死的,你想想这个道理!”

    老鬼怪也恍然大悟,认为老女怪判断的对,于是犹豫的说道:

    “你这些话的意思,可是说这小子知道咱们不怕日光?”

    老女怪颔首说道:

    “除此之外,实在再无法其他可以解释这小子”

    老男怪不容老女怪再说下去,立刻接口问道:

    “不对啦,那经典后一篇中,明明写着练成地煞腐尸阴功,若见日光则”

    老女怪也在中途接话道:

    “你可记得,那些字并不是原来有的?”

    老男怪不再开口,郑重的在沉思着这个问题,半晌之后,老男怪说道:

    “你判断东源这小子的事,很有道理,只是此事冒失不得,因为只有生、死两途,最好还是小心一些,等天黑了再说!”

    老女怪冷哼一声,道:

    “我被骗了这多日子,一旦想明白这件事后,刹那都无法再耐,你怕的话你待在这里,我上去!”老女怪说着大步而行,登上了通达铁牢的石防。

    老男怪适时想起一事,沉声喝止老女怪道:

    “慢着,我想起东源故意弄响钢闸的原故来了,你千万不能冒险!”

    老女怪虽说意欲登上石阶,心中却仍然十分害怕,闻言止步,并问老男怪所想之事,老男怪认为钢闸开启,必发声响,因此穆东源方始借铁索砸动钢闸的声音来掩饰,并非象老女怪所说,他们夫妇中不畏惧日光,老女怪被老男怪说的竟也有些忐忑起来,终于决定等日落之后,再登上铁牢一窥虚实。

    穆东源这时却早已离开了铁牢,走向胞弟穆子渊父子去的石闸通道,如今穆东源功力尽失,无异常人,因此只有一步步前行,穿过了石闸空隙,进入金鞭崖洞的七十二室,他曾受红面矮佛闵天圣指点,不会迷途,但当他走到闵天圣所示存有奇异图解的石室之时,已经消耗了很多时间。

    一切果然如他预料,穆子渊父子面对着一端室墙,神色木然的呆视着,根本没有发觉穆东源到了身后,穆东源不敢抬头看那墙上的图解,更不敢妄动胞弟父子,他功力虽失,但却深知厉害,此时胞弟父子心神已近迷茫,设若不慎,必落残疾,穆东源沉思刹那,立刻大步走出,在另外一间石室之内,找到了一条窗室布幔和一根长竿截断为二,其一系妥布幔,另一段仅能接紧布惧一角,捧着又回到穆子渊父子呆立的石室之中,首先将系妥布峻的一段放置图解旁边,然后拉着另外一段长竿,使布幔展开,恰好遮住了整个的图解,过了一会儿,穆子渊首先由沉迷中醒来,脸色苍白似极疲乏,继之穆印也如梦方醒,父子看到穆东源悄立一旁,高挑着布幔,不禁惊唤出声,待穆东源详细解说一遍之后,穆子渊父子恍然大悟几乎心血尽枯而死于怪圈之下,此时兄弟伯侄相聚欣欢无已,并互谈了经过。

    计算时辰,已近黄昏,穆东源告知胞弟,双残并不畏惧日光,只是受了那部经典最后一篇附记的欺蒙,始终不敢在日间现身,穆子渊惊骇的问及乃兄消息由来,穆东源说出那在经典最后一篇写上畏惧日光见必身躯尽化血水的人,正是红面矮佛闵天圣,原来昔日铁心地庄旧主,即被闵天圣和金顶圣僧渡化改恶而觅地隐遁,闵天圣发现经典,本欲毁之,念在那是一部奇特古经,才釜底拙薪写上警话,双残不明就里,误认为真。穆子渊再次问及闵天圣为何不除诛双残大害,始知闵天圣早已不再妄起杀心,并因与圣僧有约,是故指点了几件要事而去,看来必须敬候着石承棋夫妇及父亲青衫神叟驾临青城,双残始能授首了。

    双残被穆东源骗入了铁牢的地室,直到黑夜降临,才由地室而出,钢闸无法开启,只急得天山双残暴跳如雷,老女怪因系女子,心性细些,在发过一顿脾气之后,静下心来,悄然告知老男怪,在铁牢四周穷搜开关所在,因为穆东源既能外出,证明闸门可由内部开启,虽然开关之地藏得隐秘,细心摸索之下,必能发觉,于是双残一寸一尺的搜索起来。

    穆东源只为心急拯救胞第父子,虽留故弄玄虚,但双残经验丰富功力又高,自又难悟及一切,在穷搜之下,终于发现了钢闸开关地方,进而解悟到当年双残师兄天外双魔夫妻,困于铁牢内外因何不能脱身的原故,只缘天外双魔身系天佛之索,恰好不分内外俱皆够不到开关地方,难怪终于阴火自焚而死。

    双残夫妇只顾穷搜钢闸开关,忘记了时间,当寻获开关之后,因大喜过望,立刻启动钢闸双双飞身而出,想都不想,向南边尽头处疾驰而去,决心将穆东源擒获食之解恨!

    他夫妇业已到达两道尽头,老男怪突然惊咦一声,神色陡变,老女怪也不由的退步不前,愣愣地看着地上,原来天已转亮,甬道中因有反射的日光,虽然暗淡,仍能映射出双残的两条身影,在地上木立着一动不动。

    半晌,双残你看我我看你,发觉并无变化,霍地双双转身,朝秘径进口地方试探着一步步走去,秘径恰朝东方,初升旭日正好射进,双残强按着怦怦跳动不安的心神,直走到日光射映之处,先将一足探出,毫无变化,彼此又互望一眼,缓缓前移,直到全身除五官外俱皆沐于日光之下,仍未引起身躯皮肤的不妥变化,双残不禁大喜,互相拥抱着欢呼雀跃不已,欢跃中,老女怪突然变色,碧目闪射着煞火,狠而恨的看着自己的断臂,牙咬山响,阴森的说道:

    “老娘被骗得好惨,走,先找东源这个狗贼杀以解恨!”说着霍转身形,飞射向两道尽头而去,老男怪继之追上,一闪无踪

    双残飞入七十二室,已知是在金鞭崖洞之内,他两每一间都仔细搜看,毫无遗漏,决心不使穆东源再次漏网逃生。

    此时穆东源兄弟伯侄三人,却已穿行过数十间石室,到达了第五间内,这一间,是昔日红面矮佛闵天圣静修神功之地,穆东源因得闵天圣指点,知道整个七十二间石室。中枢要地是这一间,立即推动了右墙角下的一处石凳,一连串奇特的闷响自远处传来,金鞭崖洞一分为二,前三十六洞业已相通,后三十六洞另成天地,正中那三十六三十七两间石室,六面石墙紧紧相合,形成了一道无法凿通的屏障!

    天山双残时正到达第四十石室,突闻四壁间雷声响,不敢妄动,静观变化,雷声过后,一切无恙,但当他夫妇再次前行到达三十八室之时,已无进路,不由恨得牙痒。

    老男怪记起金鞭前洞,沉声说道:

    “你我既然不畏日光,就此转出秘径直扑金鞭崖头,看小冤家能躲到那里!”

    话声中天山双残飞纵而起,由来时路上疾射而出,穿过秘径,到达危崖,翻上崖顶,面对着金鞭崖洞彼此得意而会心的一笑,迅逾云燕般由十丈的崖口,直射扑进洞中!

    讵料洞中竟无人踪,双残毫不犹豫,扑进第二石室继之穿行一遍,仍未发现一人,大怒之下怪啸连声,由金鞭崖洞中飞纵出来,他夫妇深知这一延误,更难寻觅穆东源下落,不过已知穆东源功力尽失,上下崖头必须有人相助,行走不快,决定飞纵高处四外搜看,果然发现约数里地方,一行三人向上清宫而去,双残立即施展开绝顶轻功追下!

    那一行三人果然是穆东源兄弟伯侄,原来当穆东源打通前洞之后走到第一关石洞,原本居留洞中的上清宫掌门及四位老侠,已无人在,石桌上留有一柬,只说奉有奇客之令,迁回上清宫中,前神石庵主所赐玉匣,亦一道携去,要穆子渊父子前往上清宫中会合,因之穆子渊兄弟毫未逗留,立刻动程。

    穆东源已失功力,行走不快,又因没能想到双残会在此时脱身追来,所以一路缓缓行走,恰被双残居高临下发现踪迹而急疾追上。

    相距上清宫仅有里许路了,天山双残业已追到,他夫妇此时已经看明白三人是谁,悄声相商,一前一后同时现身,将来去两端阻住,嘿嘿扬声狞笑不停,声传数里,碧目喷火怒视着三人不瞬!

    穆东源不料一误至此,双残白日现身,畏惧日光之言自然已知不实,自己功力尽失,胞弟侄儿断非双残敌手,立刻沉声喝令胞弟侄儿不必再顾,火速逃遁,穆子渊怎肯弃胞兄于不顾,撤出地华宝铲,面对着老女怪大步迎了上去!

    老女怪阴笑一声,凌虚扬掌击下,出手就施展出十成的腐尸阴功,一股腐臭气息挟着强劲的阴风扑到,穆子渊早已提力相待,明知真力火候在在不敌对手,是故把从不轻用的佛门“大禅手”施出,两种不同功力的劲风相抵,旋成一阵凌厉怪啸,穆子渊被震退三步,老女怪却一动未动!

    另外一端面对着老男怪的穆印,更有自知之明,等老男怪行至身前丈远之时,穆印霍地擒手怒叱一声,老男怪只当穆印有话交待,刚刚冷哼出声意欲喝止,不料穆印却是趁势发出“天禅神指”一指点中了老男怪的肩头,老男怪虽有护身阴声,腿际衣衫如遭刀割,斜裂退落,大腿上已被削开一道五寸长缝,腥血射喷,管女侠又逼近了两步!老女怪牙呀山响,奋力提气作最后孤注一掷,全身蓦地蹦起,扑抓而到,管女侠圣剑再起,一声清啸迎上,只是黑气星芒在空中交错一闪而过,老女怪半声凄厉悲吼传出,被圣剑拦腰斩断,下扑之势未竭,两段尸体直射出丈远方始坠落,首恶已除,经管女侠和青衫神叟指点,始知心如愿主所赐玉匣即断魂血箭,师命已了,不如归去,群侠踏上了归程!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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