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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笔趣阁 www.ddbiquge.co,罕世枭雄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在远近拼斗激裂声及火苗子剥刺声中,耿玉玲盯注雷一金的面庞,十分关切又十分担心地道:“金,你伤得不轻,有把握对付这两个凶人吗?”

    雷一金信心十足地道:“你看,现在师叔不是将她们圈住了吗?只要我一介入,一对一,问题便解决了!”

    耿玉珍看了看那边的,咬咬牙,道:“你说得对。金,何妨再用‘驭剑成气’?”

    雷一金道:“只要用得上,我当然会用。”

    她何旨知道,雷一金今夜已两度使用,消耗了不少真力,雷一金现在是处于咬着牙苦撑的局面,为了不使耿玉珍担心,他依然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

    耿玉珍急切地道:“金,速战速决才是上策,像你这种武功,正是解决眼前的唯一最佳万式,似先前那种快法”

    雷一金深沉的一笑道:“我想?这一点无须你提醒,我的招式快逾电光石火,方才若非负你在身,其势将会更快”

    耿玉珍予以深深一瞥,方半转身道:“那么,我走了!”

    雷一金道:“小心。”

    于是,耿玉珍行冲有些蹒跚地绕着前面的火场离开,雷一金亦不再迟凝,迅速将真气调整了一周天,立即向南宫铁孤那走去!

    现在,那边的拼战似乎已更白热化了,兵刃的撞击声是那么刺耳的震响着,而暴叱厉吼的也和任何一场杀伐中的味道无异、凄厉与残酷;间或夹杂着短促或悠长的惨号悲叫,这惨号与悲叫,总也透着千百年来人头在生命寂灭前的一刹那,那种绝望及恐布,这一切,他下山后就一直经常的听到,他直向“双钹追魂”南宫铁孤身侧走去,如今,南宫铁孤勇如悍虎,攻势似滔滔长江大河,他的两位对手却窘态毕露,捉襟见肘,被逼得左支右绌,那“铜冠道”甚至还挂了彩,右肩角上鲜血流着!

    “双钹追魂”南宫铁孤狂笑着,身形闪跃得快捷无匹,一对追魂钹暴出暴缩中,他霹雳般大吼道:“都来吧,看看‘铁旗门’的老子们含不含糊你们这狗屁的‘三元会’龟孙子!”

    “华陀杵”丘谦使的一把七七四十九斤的杵,看似很笨重,尤似捣药的杵棒一样,但在丘谦的手里,简直变成活的了,那份快、狠、准、稳,再加上杵身所泛闪的黑黝的寒芒,一时飞卷一时横掠,一时直起,一时猛砸,功力之深其妙处可称“匪夷所思”四字,与他对搏的“大蟒鞭”魏正感到吃力异常,手上的一根蟒鞭几乎已有些旋展不开了!

    丘谦一边狠拼,一边叫道:“门主,你放心,我们倒一个也必拉着他们一双来垫底,‘铁旗门’不会能人丢在二朗山!”

    南宫铁孤大笑道:“好,手底下加把劲!”

    这边,雷一金有如行云流水般洒脱地飘掠过去,在他飘移的时候,凡是挡着他进路的“三元会”的徒众无不闷哼连连,像似风吹稻穗般纷纷扑倒,出过五丈的距离,已有三十多名三元会的徒众横卧于地!

    双钹翻飞中,南宫铁孤喝采道:“够劲,兄弟,有你两下了!”雷一金“龙图刀”挥舞中,他回首一笑道:“过奖了,大哥,看不才挡住这些猪头三!”

    逐渐地,戾气在形成,血腥更浓重了,斯杀中的双方,以及围在周遭的每一个人,大家都预感得到,这必然会是一个惨烈至极的结局。

    雷一金仿佛一惊亮光射向永恒,忽然交扑三丈之外,他毫不迟疑地旋展了最威猛的攻击,用他的“龙图刀”“就像密集的虹电和刚暴起的龙卷风一样,凌厉无匹的重重落向“紫面飞叉”包平!

    “紫面飞叉”包平和“白鹰”项安原是双战“铁旗门”“飞龙十卫”之首“慈面辣心”莫云,鉴战一千多招,好不容易才占上风,雷一金竟倾全。力猝袭,这样的变化是颇为出人意料的,原本就打得极为艰辛,突然介入雷一金这就更加仓惶失措了——滔滔的寒电仿佛暴雨般纵横四面八方泻射,圈舞的形影带着有形无形的狂飙卷挥,把空气撕开,把天与地都含括了“紫面飞叉”包立的兵刃方才慌乱的扬起,庞大的躯体已抛向了半空,在那团疾劲的充斥满了纵横力道的漩涡中翻滚弹撞,不似人声的号叫,便含着腥赤的鲜血溅落!

    “白鹰”项安,急迫中贴地滚窜,连人带着他的家伙“三环刀”飞撞“慈面辣心”莫云,莫云原本没有料及雷一金会介入,尤其是包立一死,项安又被圈人那狂风中。精神稍为一松,想不到项安来这一手。

    “慈面辣心”莫云,不愧“飞龙十卫”之首。在那样的情势里,居然蓦地旋身,硬以自已头承受项安“三环刀”挥扫。一大片血淋淋的皮肉随着刀锋沿刮起,却不吭不哼,他双枚翻劈,宛如自虚无中凝铸了华陀神的杵杖,浑然有声地猛将窜撞过来的项安劈贴于地,项安只惨号了半声,骨折腹破,肠脏溢流四处,他便恁艇古怪地黏在地下,粗肥的身子,刹那间也似是缩减了好多——像一个干瘪的猪胆!

    雷一金望着“慈面辣心”莫云抱愧地一笑:“莫兄,很抱款”

    莫云道:“二爷,别那么说,莫云只是皮肉之伤。能为二爷效劳,莫云荣幸!”

    而这时“大魔刃”桑青竟抛下了陈少安,让这位“红袍七尊”的唯一生存者独战“魔刀鬼刃”杨陵,形同疯狂似的随后追至!

    雷一金似乎不见不闻,他的龙图刀猛落急卷,攻击转向就近的“翻天掌”余世康,而“慈面辣心”莫云也参加了另一个战圈。协助“心双魔”阎氏昆合斗“三元会”的“清心堂”“澄意堂”——“袖里针”崔明远“黑旋风”项成两位堂主!

    这边,雷一金刀掌交织,倏落急挥“翻天掌”余世康在地下连连滚动,一双“峨嵋刺”拼命地招架,桑青则挟其雄浑的掌力兜压向雷一金。

    “追魂无影”孙正燮的对手,原本是这位“三元会”首席堂主“翻天掌”余世康,如今顿失对手,但他没有离开,眼见桑青震向雷一金“追魂无影鞭”幻起圈圈鞭打兜向“大魔刃”桑青!

    而此时,雷一金双脚幻出几十点黑影,蹴踢桑青,而“龙图刀”化成一蓬刀雨并袭,去势如电,把正在地下滚逃的余世康连手斩断,活活刺死!

    桑青双目赤红形容狞狰至极,他身形不变,去势如旧,单臂在急速的颤挥里,将千百劲力溶泻为一点,猛卷反逼,人影交掠,桑青连中三鞭,衫破肉绽,血肉横飞,但是,他右袖猝而抖闪,袖口中,一团拳大的蓝星倏射倏缩,打得雷一金几乎摔跌下来!

    那是一枚连着银色细莲的锥球,就像一个拳头大的刺猬,全都嵌满了尖锐的锥角,这一记,是打在雷一金的腿臀部位,如果桑青不是在挨鞭之下身形不稳而失去准头,雷一金受的创伤恐怕就会更重了,饶是如此,雷一金左大腿根部,仍是破裂一个血洞,由伤口肌肉的陷凹与血糊状看来,那枚锥球是硬生生嵌进去的!

    一个跄踉之后;雷一金己拔回了插在“翻天掌”余世康尸身上的“龙图刀”一边暴喝道:“孙正燮,这里没有你的事,去,速战速决!”

    他一边说着话“龙图刀”甫自余世康尸身拔出,又似一条怪蛇飞也似的飞向桑青!

    满身血污,面孔扭曲的桑青,模样似要吃人的张牙舞爪,他一面硬攻,一面锉碎牙地吼:“卑鄙下流的东西,你还有什么脸面叫你的字号?

    雷一金左手“血刃掌”飞腾闪掣,右手“龙图刀”则晃掠不定地以吞吐的电芒做着试探,他冷冷地道:“以众凌寡,桑青,并不比我战法光彩,而搏命之际,又有谁订下了一定的规律及程序!”

    桑青极快地移挪腾飞“大魔刃”有如水银泻地,那般无孔不入的劈斩穿舞着,他左边的衣袖中的锥球则时而闪射,收缩之间,神出鬼没。

    “我会要你死在这里,雷一金,我会一丁一点地零刮了你,碎削了你,活杀了你!”

    雷一金没有回答,只是全心全意地做着进退攻拒,大腿上,血流如注!

    另一边,和“铁扫帚”丁磊火拼中的李志中,骤然在一个扑跃中扑向丁磊,别看这位“二头陀”腰粗体壮,这时的身形宛如一团圆球,由上而下,银杖直穿,铁扫帚丁磊立时大吼如雷,须眉俱张、旋身、抛肩,铁扫帚暴探,反攻李志中中盘!

    向下急落的李志中,竟然不躲避,近着对方的铁扫帚冲击,在离地那档接近的高度里,做了个美妙又如石火般的滚翻,连人带杖刺向丁磊。

    全身蓦地后仰,丁磊铁扫帚各自划过一个小弧由下往上暴挥,他的右手铁扫帚在李志中的头陀杖砸下“铛”一声斜荡,右手五指却在李志中背上抓下了五条深深的几可见骨的血痕;肌肉是硬被撕碎刮裂的,那样的痛苦,李志中却忍受了,实际上,如果他想躲避对方伤害,是可以躲过的,只要他跃闪出去,然而,他不愿这样做,他要冒这次险,受这样的创伤,目的仅是要收回他预定的代价!

    他的面孔在突兀歪扭小,头陀杖也电掣般透进了丁磊的胸膛,丁磊全身猛缩,右手荡出的铁扫帚,李志中急速仰首蹲腰,堪堪从头皮掠过的铁扫帚已抛出老远,李志中提杖起身,往上一挑,丁磊的一个身体便被挑出一丈多远,倒跌而下!

    丁磊口中发出来的惨叫,泛着如此凄怖的尾韵,窒溢在满口的鲜血涌喷着,而“旋风匠”徐元龙和“云中鹤”聂凯这一对也到了决定性的阶段!

    这时,徐元龙右臂微微抖起一片红亮的弧形影,在那圈淡淡的弧影中“旋风桨”已猝然从斜刺里奇异地飞袭救人,聂凯大吼一声“鹤嘴槌”急沉急起,同一时间,左的“双刃刀”也猛插徐元龙的小腹!

    照前面一段他们彼此搏斗的过程来说,到了这一步,双方只得在其间闪躲,再难继续换招接式,可是,徐元龙却不再避让了,他斜着身子电掣般揉进,挥出了“旋风浆”依然毫不缩移的直撞了过去!

    聂凯一下子怔了,他估不到对方竟然是这种拼命的打法,但,现在他再想收手,时间上都已来不及了!

    满口铜牙紧锉,聂凯双日怒突,他在瞬息里也豁出去了,自己的招式也同样不变,逼近敌方——当然,这乃是个两败俱伤的打法!

    眨眼间,双方已经接触上了,朱红的“旋风桨”“嘭”地一声重重地打在聂凯的右胸,而聂凯,他推出来的槌刀却在沾及徐云龙身上分厘之前,被斜刺里一片突至的寒光整个震开,在四溅的火星里,这位独脚巨枭已惨嗥着倒翻出去!

    一口鲜血尚未及自聂凯口中喷出,龙图刀的刀尖一弹“噗”的深透他的咽喉,聂凯几乎没有时间体尝痛苦,而这种足以要命的巨大痛苦却已结束了!

    这及时而发的一击,却是雷一金,他虽然力敌“大魔刃”

    桑青,仍随时用眼角的余光观察场中的变化,徐元龙才一展开那种要命的打法,便知要糟,他可不愿让盟兄的属下因自己卷入漩涡而因此毙命。于是,手中一紧,逼得桑青一退,一个旋身急快又准地震开槌刀,同时结束了“云中鹤”聂凯!

    “旋风桨”扬起翻回,徐元龙顾不得抹拭额上汗水,他抢先一步,微微躬身,惭愧地道:“二爷,我太无能了。”

    一洒剑尖的鲜血,猝然一翻,正好迎着桑青的一记偷袭!

    桑青的形状已不像桑青了,他更似一个走魂的厉鬼,一个狞怖的恶魔,他竟不顾当前浩瀚强猛的力道,贴地飞射,单臂蓦然弹起尖锐的动势,而这股奇异的动力,却又能突破雷一金的气墙,在连串的“噗”声中透穿而入!这门功夫,乃是桑青的绝技——“无形箭!”

    刹那间,雷一金“龙图刀”展现了一幅扇形的弧光,弧光中,精芒流灿!

    不可否认的,雷一金的防守稍慢了一点,因为对这“无形箭”的威力,实在出乎他的意外!

    那一股尖锐的动力,激撞得雷一金的“龙图刀”震动吟响,而其中,仍有两股击中雷一金的腰侧与小腹,但是,桑青却被那如山的掌影打得满地乱爬!

    于是,雷一金吐了口气,猛的格进,他的“龙图刀”抖成一线,,再戮桑青!

    猝然间,满身浴血的桑青单臂撑地,贴着刀身倒飞,左袖暴起,锥球倏闪之下射向雷一金脑门!

    抖成笔直的“龙图刀”便在此时有了奇异的变化——刀尖抖起数朵刀花,然后怒矢般“嗖”的一声往回卷射,蓦地透人桑青背脊,更将他整个人撞送过来,而桑青那枚锥球便偏了方向,贴着雷一金头顶飞向上空!

    双日平视,雷一金的“龙图刀”横挥“呱”一声暴响,桑青的身子也分成了两半,一半跌过雷一金背后,一半跌在雷一金脚下。

    桑青没有哼过一声——至死没有哼过一声,他的两截身子,下半部仍在抽动颤蠕,上半部双目爆出眼眶,脸孔青黑歪扭,一口牙全啃进泥土里!

    满地的血,满地的肚肠腑脏,像走进了屠场,便是人身上的东西吧,在此刻看来,也与畜牲一样的卑贱不值了

    四周,一片鬼哭狼嗥声,那些“三元会”的徒众,有的被劈向半空,有的正在地下翻滚,有的却像喝醉了酒,全身是血、跌跌撞撞地踉跄着,而更多的人在亡命奔逃!

    所谓“树倒猢狲散”桑青的死,带来了“三元会”的烟消云敞,一些助拳的朋友,如今人死义绝,谁又肯为此继续卖命呢!

    在这一趟赴“二朗山”与“三元会”的决战中,雷一金最人的收获并非击溃了顽强的敌人,而是目睹了邪恶的覆灭,因果业已轮转,报应到底不爽!

    这样的收获,对随行的人每一个人来说,都得了极度精冲与实质的喜悦,也忘记了身上的伤痛!

    五十多里的路程,对他们来说,并不怎么遥远,但由于有部分人身受重伤,必须敷药包扎,所以走来却很慢,日正当中,众人才抵达客栈,虽然他们包下了整个客栈,那只限于客房,并不包括楼下食座,这时,食客也上了五六成,大概山于食客不多,并不太嘈杂喧嚣,但是,却未见店伙计出来招呼肃客!

    眉头一皱,南宫铁孤道:“怪了,怎么没有人出来招呼呢?”

    雷一金眼尖,他早已发现了蹊跷,用手往客栈一指:“快看,大哥!”

    随着雷一金所指的方向看去,南宫铁孤不由恍然大悟,为什么没有店伙计出来迎客的原因了;就在楼下靠入门处的角隅,那方红木大柜台边上,正有七八个店伙围成一圈,他们个个衣袖高挽,横眉怒目,露出一付气冲牛斗的形态来!

    被他们围在中间的,却是个瘦小枯干,衣衫翩翩的人物,这人看不出他确实的年纪,但亦不会太年轻了,他蓬乱披拂一头花白垂肩的长发,黑炭似的面孔上,生着两双青虚虚的眼睛,朝天鼻,一张嘴唇上又黑又厚,衬着一双招风耳朵,就是那两道眉毛还显得有点儿神气,浓密而斜耸人鬓,颇带有三分成威味道:“这人怪的是两双手臂又粗又长,垂直过膝,击臂上肌肉虬结如粟地块块愤起,一双大手如蒲扇,手指却是根根又粗又长,这两条怪异的强壮过了分的手臂与那瘦小的枯干的身体比较起来,却委实是太不相称了”

    楼下的食客们所以并没有大声喧哗,也并非在于他们教养有素,而是每个人全凝臼欣赏着这场闹剧,他们个个悠闲,夹菜吃酒,边低声谈论着双方是非,看得出每个食客全有点幸灾乐祸,隔岸观火的味道,这场争纷,不正也为这些食客们一助酒兴吗?

    七八个店伙计气势汹汹地围在那位瘦干仁兄两侧,但却没有人出声,那瘦干仁兄也大马金刀地倚在柜台上半睡着眼养神,柜台后,一个胖大秃头,满脸红光的中年汉子正怒形于色的擎着一只黄苍苍的,生有锈斑的三足鼎杯在反复细看,那双足有半尺来高的三足鼎杯,看不出是用什么金属打造,不过,先瞧那形式,恐怕也是一件年久远的古物了,今若用它来盛食物,嗯,只怕已不大适合!

    柜台后胖掌柜的越看越火,越看越生气,突然间,他两眼一睁“嘭”的一声,重重将那双三足鼎放在柜台上,因为放得太重,又把台面砸下去三个浅凹,他肉疼的急忙把鼎杯推开,伸出一双胖手连连在浅凹上抹动,希望能抹平这三点痕迹,不过,显然的,他是抹不掉了!

    愤怒得脸红脖子粗,两颊的肥肉直在抖动,胖汉一拍柜台,朝那位不惊不动的瘦干仁兄低吼道:“喂,喂,朋友,你你你,你简直欺人太甚,你叫我仔细察看这只破铜烂铁的值钱处,但我看了半天也找不出来倒底值钱在什么地方?你,你大吃大喝了一顿,却想用这种下五门的骗术来搪塞,天下哪有这么简单的事?”

    四周围着的店伙计有两个已忍不住气了,叱喝着道:“拖出去狠揍一顿!”

    “剥他的衣服再送官,妈的,白吃到‘升昌客栈’的头上来了!”

    胖掌柜的连忙一挥手,咆哮道:“不要吵,正是上生意的时候,还有客人哪,你们咋呼什么?”

    压制住店伙们的激愤之后,胖掌柜的又抑制着自己怒火——却真个气得青筋暴起地道:“朋友,我已再三说过了,你这东西不值钱,你想想,你一进门就大吃小叫,要了一整桌子上好全席,偏偏又酒量大得吓人,再灌下我们店里最名贵的“花雕”十二斤,折一结,是五两八钱银子,你却没钱付账,掏出这块破铁抵押,如若这是块金子呢,价值倒是够了,便算是银子吧,也差不多,但却仅是块又破又旧还生锈的老古董”

    干瘦仁兄忽然嘻嘻一笑,声如破罐般开了金口:“掌柜的,你不要有眼不识金镶玉,这只鼎杯,乃是前朝最末那位皇帝用的御用酒器,照现下的时值,要值黄金数十两之巨,我只吃了五两八钱银子的酒席,就忍痛暂且押在你这里,你委曲了,我还不情愿呢,多则三天,小则一日,我就马上拿着银子前来赎取。”

    胖掌柜仍然憋着气,一个劲地摇着头道:“这东西值钱,朋友,你还是留着吧,我们不想占客人的便宜,不敢代客人保管这等贵重的古物。朋友,我们只要你付出五两八钱银便得,这是你自己口吃肚装的酒席钱。”

    用那双粗大的手掌抹抹嘴,那张又黑又厚的嘴巴上敢情还是油光光的呢,这位瘦干仁兄哑生生地道:“你怎么这么死心眼法?难道我跑了几十年江湖,还会白吃你这破饭馆一顿吗?眼下这双鼎杯,包你吃不了亏,你还是他娘开店的,就连这一点眼光都没有?你再看看我的模样我会是一个白吃的人吗?”

    不由自主地打量了这位干仁兄一眼,实在不怎么样,肥胖的掌柜更越发没有信心了,他气愤填膺地道:“朋友,我们开店做生意的,是要和气生财,广结人缘,只要是稍为过得去,我们也全认了,但这也须要有个边啊,你吃喝的数目若是小小三五钱银子也就算了,可是,你你你一下子就吃掉了五六两银子的酒菜,人这一拖一赖,估摸论我们如何向东家交待,日后若是再多碰上似你这等的白食客,我们还要混吗?我们大伙儿只好张大口去喝西北风啦。”

    打了个酒嗝,那仁兄露出那口黑牙一笑,道:“西北风并不顶饱,那种日子,我也过过。”

    胖掌柜再也忍不住了,的猛然一拍柜台,嗔目切齿地大吼:“你,谁在和你扯淡?你给是不给?”

    干瘦仁兄迷着眼,两手一摊,道:“别生气,老兄,我当然是要给的,但你叫我拿什么给呢?我全身上下,除了这双宝贝鼎杯,就只有身上这套衣裳啦,还是五年前买的便宜货此外,肚皮里倒装满了大鱼大肉,珍馐美酒哩。”

    胖掌柜的怒吼道:“你,你是存心想赖账了?”

    干瘦仁兄搔搔乱发,无奈地道:“不是我想赖账,只是我无银可付,那双价值巨万的前朝鼎,押给你又不要。”

    双臂高举、胖掌柜双目圆睁,气急交加的怪嚷:“众位客官,诸位乡亲,众位爷伯大叔兄弟,你们各位可是亲眼看见,亲耳听见这无赖老小子的横蛮霸道了,他不但想白吃白喝,还敢欺蒙诈骗、强词夺理,我们再是委曲也无法求全,我斗胆请各位做见证,要好好收拾一番这无法无天的老混蛋,也不用叫人家说我们武田埠是好欺的。”

    他两眼一扫,已看出座上的食客们对他有了支持与同情,于是,这位胖掌柜的吼叫道:“伙计们,给我将此人拖出去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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