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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笔趣阁 www.ddbiquge.co,罕世枭雄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忽地,两个人都同时住了口,他们蓦然想起在此时此地说这些话,似乎味道不大对劲,但是,雷一金却已抓住这要紧的节骨眼,清朗地一笑道:“即蒙二位如此看重,小弟若不说几句话,便是显得也太幸灾乐祸。二位,俗语有云:冤家宜解不宜结,又说,英雄不打不相识。

    再曰,惺惺惜惺惺,好汉重好汉;二位之争嘛,不过也是在一个‘气’事,公孙大哥是恨熊兄伸手管事,熊兄是怒公孙大哥不给面子,说穿了实在都系在一口气上,为了这口不值得争的气,二位却要以性命相搏,这未免是大大的不智,试想,公孙大哥白手创立‘金流门’流血流汗,费了多少心血才挣得如今的局面?若是为此而有所失闪,非但一世英名付诸流水,便是半生基业也随着瓦解。而熊兄,在万载可称一块天,如果今日栽了,这一块天塌下来不说,异日万载一地受了委曲还有谁能出来撑腰露脸?万载的灵气亦就从此荡然无存,还有,熊兄的家人弟子又靠谁来照顾安排?二位尚请思之再思,虑之再虑才是。”

    雷一金恳切而真挚地讲了这些话,微微垂下眼帘,自眼角中,他看见两人相对着都陷入了沉思,两个人的两双手也在不自觉搓揉着,过了好一阵,雷一金轻轻咳了一声,低沉地道:“小弟愿以本身的名声来担保二位的弃嫌修好,愿以待至友的情感来同时奉待二位。如果,二位以为在下的话尚值一顾。”

    两个人犹豫了一会,公孙无咎有些不甘地道:“兄弟,你说得有理,只是只是愚兄我的手下有十几个人在姓熊的那里吃了亏,我若就此回去,实在不好交待。”

    雷一金点点头道:“大哥顾虑极是,但如果大哥回去亲自向他们晓以大义,明以利害,再由熊兄负责全部医药赔赏呢?这样,是否可以交待过去!”

    说着,雷一金侧脸向一边的熊光炳道:“在下代为做主,熊兄可以忍下去吗?”

    熊光炳有些尴尬地一笑,道:“当然。”

    公孙无咎搓着手,呐呐道:“不过呃只是不过”

    雷一金踏前一步,恳切地道:“大约是大哥以为小弟嘴上无毛,做事不牢,信不过在下了?”

    公孙无咎呆了呆,猛一跺脚,道:“罢了,罢了,谁叫我今日遇着兄弟你呢?”

    雷一金紧接着道:“如此,大哥与熊兄答许将此事一笔勾销了?”

    公孙无咎无可奈何地道:“若不如此,怕你跟大哥划地绝交了!”

    雷一金微微一笑,接问熊光炳道“熊兄意下如何?”

    熊光炳笑道:“自然没有异议。”

    “那么。”雷一金一手拉着公孙无咎,一手扯过熊光炳,欣慰地笑道:“来个小小的亲善,二位握手言和吧!”

    两个相对着窘迫十分,却又不得不伸出手来,就在这种微妙而奇异的情景下握住了手,而且,不自觉的握得很紧很紧!

    一场戾气就如此消除了,轻松而愉快,两个原要以技相搏的武林大豪,转瞬间已成了朋友,或者这朋友须要再以时间来培养彼此的感情,但总之有了良好的培养情感的的开端,不是吗?冤家宜解不宜结啊!

    雷一金豪爽的大笑道:“二位能够如此地赏脸,我雷一金永铭心内,多谢了!”

    于是,公孙无咎与熊光炳也愉快地笑了起来,公孙无咎道:“兄弟,今日我们两个老江湖都被你耍了个不亦乐乎,该罚!”

    “金雷手”熊光炳躬身长揖道:“少侠今日之赐,我姓熊的是刻骨铭心!”

    雷一金急忙避开,笑道:“快莫如此客套,二位均为一世英才,任谁也不愿见二位中哪一个有所损折!”

    公孙无咎高兴地道:“兄弟,离此十里向西行,有一个荒村,荒村有家野店,那家野店很有几手带劲的猎味,便小兄弟你作东,罚你一场如何?”

    雷一金笑道:“心甘情愿,不过,地点稍作更改,小弟原住的客栈就有现成的酒菜,那几位大师傅的手艺很不错,不妨一道回去谋求一醉,同时,我也顺便介绍几位朋友与大哥认识!”

    公孙无咎豪迈地一笑,道:“如此请兄弟引路前行!”

    三人之中,只有雷一金乘骑而来,他自然不会一人单独乘坐,而让二人步行。

    于是,三人徒步而行,任由马匹在后跟随,公孙无咎豁然一笑,转头对雷一金道:“兄弟,昔日九江一别,至今已有五年多了,那时,你是十五岁吧?”

    雷一金道:“不,十六岁!”

    公孙无咎感叹地道:“真是岁月催人老,一代新人换旧人。兄弟现在已是名动武林了,啊,对了,听说“三元会”已被你歼灭,可是真的?”

    雷一金道:“这只能说是侥幸,其中曲折离奇非三言两语可以说完,要不是‘铁旗门’南宫铁孤大哥及他的‘飞龙十卫’及师叔从中援手,靠小弟一人之力还真要大费周折!”

    公孙无咎疑惑地道:“兄弟那几手把式,愚兄非常了解,五年前就步人炉火纯青,这几年的磨练,不会开倒车吧,就凭‘三元会’桑青和他那三堂六舵几个人还能玩得了你?”

    雷一金道:“大哥可知道桑青那老小子为了除掉我,都请来了什么人?”

    公孙无咎道:“莫不请来了西天如来佛,南天门的托塔天王,三太子哪叱。”

    雷一金微微一笑,道:“虽然不是什么天兵神将,但都是头撑一块天的狠角色!”

    公孙无咎急道:“是那么邪魔魍魅,值得如此大张旗鼓,连‘魔刀鬼刃’杨老前辈也出马了?”

    雷一金徐缓地道:“有灰狼帮的’灰龙八骑‘红星派’‘红袍七尊’的四尊,龙虎山‘双道三俗’的双道,如意坊的‘铁扫帚’这付阵仗够不够硬?”

    公孙无咎惊愣了半天:“桑青这老不要脸的竟然搬请了这么多的硬把子,的确是够硬的,就这样说,兄弟你这方面还是势单力薄了一点!也亏你们的底子硬要不”

    雷一金道:“总算托天之福,这件事现在已经过去了!”

    公孙无咎想了想道:“兄弟现在作何打算,有无去处?”

    雷一金目光平垂,低低地道:“兄弟答应了为一帮朋友办一件事。”

    公孙无咎微微一怔,却反应迅速地道:“可是与‘青松山庄’有关?”

    雷一金有些奇怪地道:“大哥如何知道?”

    公孙无咎裂唇一笑,道:“江湖流传最是快速,有如春风传讯,一去千里,你前往‘青松山庄’救马大器与晏修成的事,如今已传遍江湖,你们化敌为友,同时萧老庄主失纵之事,已经不是秘闻了,现在桑青伏首,‘三元会’已烟消云散,你既然还要帮朋友办事,自然是寻找萧老庄主的下落啦!”

    “金雷手”熊光炳在旁亦关切地道:“据在下想,少侠果是如此了?”

    雷一金微微点头,熊光炳又道:“而且,看情形少侠下一个目标应该是,‘神龙教’了!”

    雷一金沉默了片刻,道:“不错!”

    公孙无咎瞪大了眼,低低地道:“那么,兄弟,你这次的行动,是为了‘神龙教’了!”

    “正是。”雷一金坦然地道:“二朗山之战,三元会的人马完全折掉,其三堂六舵的好手只剩下一个‘大蟒鞭’魏正,不会有什么作为了,只等‘青松山庄’事一了,我便还我自由,回卢山伴随恩师墓园了。”

    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什么事似的,回首侧顾公孙无咎道:“公孙大哥,你的手下多,眼线广,对‘神龙教’内部实力可有个了解?”

    公孙无咎想了想,道:“每一个门派都有其固定的组织,其实力凡是行走江湖的人都能概略知道,唯独神龙教却十分神秘,外人知道的只晓得这一派是十个黑道魔头组织而成,他们没有建制,他们没有一定的服装,自己人多用暗语识别,因此,究竟实力如何,外人不得而知。

    这也许是天意吧,为兄在半个月前,偶然救了一位武林朋友,想不道竟是神龙教的,从他的口中,才了解神龙教的一点,他们有许多心腹,隐藏在其他各派,换句话说,他们收卖了其他各派的人,其收卖的方法是金钱女色双管齐下,这些人,平时对其门派表现得十分忠贞,但一旦接到了神龙教的密令,便是该派的敌人了!

    因此,神龙教用四句话来作他们最高的决策:“取之于敌,用之于敌,以敌攻敌,还诸于敌!”

    熊光炳感喟地道:“这皇甫仁可能是集古今邪恶之大成,此人不除,此派不灭,武林将永无宁日矣!”

    公孙无咎道:“武林各门各派不肯忍痛割毒瘤,以致姑息养奸,让这一派坐大,而贻成今日之过!”

    熊光炳道:“公孙兄也不要苛责他们,中原各门派,都有其根深蒂固的历史,每个掌门人,谁愿冒大不讳去发动此事,一个不好,便成了该派的千古罪人了!”

    顿了顿,又道:“就以贵门来说,你公孙兄即不知奸细为谁,又怎会无端起风波来清理门户,造成门中人心惶惶,留下每人心中一片阴翳呢?”

    公孙无咎默然无语!

    雷一金摇摇头道:“此等敌人,就如同心脏上插了一柄利刃一样,迟早都是致命,不早清除,异日不知多少善良毁于他们手中,独霸武林指日可待,则武林将永无安宁,故然,有的人须以仁恕渡化,但有的因为邪恶已深,毒根已固,以行恶为能事,仁恕已无法令他回返彼岸,那只能用他自己的血洗清他们的罪了!”

    熊光炳道:“少侠莫非胸有成竹,可否将高见说出来让我们广开听闻?”

    雷一金道:“谈不上高见,只是一种即愚蠢但可收效的笨办法!”

    公孙无咎急忙道:“什么办法?兄弟,你就别再卖关子了!”

    雷一金笑笑道:“事情很简单,我们今天假设要清除内奸,而这内奸又明知是某一派的人,事前不妨制造一点事故,然后风雨雷霆的声言与该派势不两力,现在我问二位,该派渗透的奸细会采取什么行动”

    公孙无咎猛地一拍掌,道:“好兄弟,真有你的,不但把式硬,而且心思也细密,将来成就将是一块天是无庸置疑的了。”

    雷一金淡淡一笑道:“夸奖了!”

    眼前三人继续前进,彼此沉默了好一会,熊光炳却低声道:“那么,少侠是决定协助青松山庄对抗神龙教了?”

    雷一金坚定地道:“当然,义无反顾!”

    熊光炳双目中倏然出现—片湛莹莹的神彩,他低沉却有力地道:“少侠,在下愿意供效驱策,略尽棉薄!”

    雷一金显然是感到意外,怔厂怔,缓缓地道:“熊兄

    熊兄的感意在下实在感激,但是此事非同小可,异常麻烦,若因此而将熊兄卷入旋涡,则在下心中难安!”

    熊光炳笑了笑,道:“在下即有此心,便不怕卷入其中,如果少侠不以在下艺业平庸,才疏识浅而见掘,在下便与少侠并肩进退了!”

    雷一金犹豫了一下,轻轻道:“但是,熊兄为何又甘愿冒此大险来助在下?你我虽然一见如故,却是萍水相逢,熊兄未免太慷慨了。”

    熊光炳含蓄地一笑,深刻地道:“凡人相交,有百十年而泛泛者,有穹半生之力却难得一知己,天下虽大,真正可以托心托命的朋友实在少之又少,这不能以相识的时间的久暂来代表人与人之间的了解与互爱,而在能否正确断定对方的心性及品德是不是可以完全信赖,我你虽属神交,由今日初见,在下已经可以清楚认识雷一金少侠,阁下正是至性重义重仁的难得好友!”

    雷一金沉声道:“熊兄,太夸誉了。”

    忽地,公孙无咎怪叫道:“喂,你们两个老是拉近乎,却将在下丢在一边,这未免太厚此薄彼了吧!难道说熊兄能助雷一金一臂之力,我姓公孙的就不够这个格吗?”

    雷一金一笑道:“大哥言重了。”

    公孙无咎翻翻眼睛,道:“老实说,方才为兄就想表明效劳之意,只是正在思考插手之后如何了结之道,却没有想到反叫熊兄先开了口,如此一来反而显得我姓公孙的缩头缩脑,畏不敢前了,现在不管他后果如何,在下决定要趟一趟这滩泥水!”

    雷一金冷静地一笑,道:“大哥这是何苦?”

    公孙无咎两手一摊道:“只是一个‘义’字罢了,为朋友可以两肋插刀。兄弟,江湖上不是人人都说着这句话吗?”

    雷一金苦笑道:“岂敢,只是有些受宠若惊。”

    公孙无咎哈哈一笑,大声道:“哪来这么多罗嗦,若是不允我二人相助,就是瞧我二人不起,换句话说,咱们这朋友也就不用交了!”

    雷一金咬咬唇一沉吟,伸出来一双手,公孙无咎与熊光炳也各自伸出了手,三双有力的手紧紧一握,熊光炳愉快地笑道:“对,这才够交情,少侠义解在下与公孙当家之怨,我二人小小的棉力又算得了什么?”

    公孙无咎哈哈笑道,豪迈地拍拍雷一金肩头,这细微的动作,却已表露出太多的关怀与挚爱,更有着无比的同仇敌忾,连心连胆的薄天之义在默默中传递。

    朝阳的曙光在东方缓缓升起,远近的群山似是在沉睡中醒了,披着晨装,大地也显出一种逢勃的气象,而三人的友情,也正如旭日东升。

    到“武田埠”了——武林人相见,不免又是寒暄,何况公孙无咎乃是金流门当家的,一方霸主呢!

    原本准备往“青松山庄”因为“铁旗门”的人有几位负创,再加以“魔刀鬼刃”杨陵坚持要雷一金在客栈养伤,是以一行人只好住下来。

    这天,公孙无咎闷得慌,邀了“金雷手”熊光炳、南宫铁孤、雷一金到楼下小酌。几人酒兴正浓,店门口出现一个形态极其怪异的和尚,这和尚体魄修伟,满脸疙瘩,穿一身火红缀以金线的迦裟,手执一柄沉重巨大的佛门方便铲,左手上还握着一串乌黑泛亮的念珠,珠粒大如核桃,在这大和尚捻动之间,时而发出几下清脆的撞击之声!

    和尚乃出家的人,多是食素者,吃荤的实在少之又少,而且,大模大样地进入酒楼食馆的,可说更少了!

    南宫铁孤迷起眼瞧着这位大和尚,公孙无咎也似笑非笑地舔了舔上唇,双眼斜着向上翻,雷一金与熊光炳则低声细语讨论。

    和尚根本就不向四周端详,他一屁股坐在一张椅子上,那张椅子似是不胜负荷般吱呀地呻吟了一声,和尚的方便铲“咚”“咚”往地板上一捣,拉开又粗又浊的嗓门吼道:“有活着的快来一个侍候佛爷,没活着的佛爷就将这破楼拆了。”

    吼声鸣鸣隆隆!宛如在响着连串的闷雷,两个怔着的堂倌慌忙跑了过来,哈腰弓背诚惶诚恐地道:“有,有,有,有活人,有活人。大师父,呃,你老有啥吩咐?”

    和尚用左手摸摸脸上的疙瘩,寒着面色:“佛爷看你们个个都是地狱血池中的孽障,都是阿修罗界的小丑魔鬼;到这地方,不是来随喜一番,还会有别的事儿吗?”

    两个堂倌咽了口唾味,愣愣互望了一眼,其中一个呐呐地道:“大大师,大师莫不成要吃些什么?”

    和尚两双斗:眼一瞪,像要吃人般地吼道:“不吃东西难道佛爷是来看的?”

    那堂倌猛一哆嗦,不敢再说什么,另一个伙计鼓起勇气,硬着头皮道:“大,呃,大师父,小店小店都是荤食,不卖素的。”

    和尚瞪着那说话的伙计,好一阵子,直瞪得那伙计面青唇白,不住往后畏缩,他才凶恶地遒:“你这无知无识,胆上生毛的畜生!‘酒肉穿肠过,佛在寸心间’难道佛就不能吃荤食吗?”

    两个堂倌冷汗涔涔,赶忙一叠声地答应着,像跑一样地退了下去,和尚得意地一笑,将方便铲斜倚桌沿,目光开始朝楼周遭打量起来。

    于是,其他桌上的食客自然地感到一丝压窒不安的感觉,隐隐中,那和尚的炯灿目光里似含有一股冷厉的意韵;有几个客人开始匆匆地结账离去,像一阵风吹过,其他桌上的食客宛如躲避着什么一样,挤着一个一个地溜了。只是一会儿,整个楼就只剩下两张桌上有人,一张是雷一金他们,另一张,唔,当然就是大佛爷!”

    雷一金抹抹嘴,淡淡地道:“三位,我们也走吧?”

    公孙无咎一扯脸,道:“对,别人都吓跑了,咱们犯不着充好汉。”

    那和尚闻言之下,蓦地回头盯着公孙无咎,粗暴地道:“直娘贼,你说什么?”

    公孙无咎估不到这凶和尚竟然这等狂妄,自己只不过话风沾了点刺,对方就敢直接毛了上来,公孙无咎也是一门之长,是个惯于吃生米的角色,这口鸟气叫他怎生受得下?重重哼了一声,他也怒瞪着和尚:“老子说你这囚秃驴心邪貌不正!怎么,你吸得了老子?”

    和尚“呼”的站起来,双目中神光骤射,他口中冷笑道:“在佛爷面前这般张狂,想你多少也有点道行。孽障,佛爷今天就渡化你这混虫!”

    公孙无咎大嘴一撇,缓缓站起来暴辣地道:“你狗肉吃多了敢性叫油蒙了心啦,找碴找到老子头上也算找八字生得巧,来来来,老子便看看你是怎么个渡化!”

    一阵跋扈嘲笑起自大和尚口里,他身前踏出一步,蛮横地道:“孽畜,你竟是这等有眼无珠托塔李天王当作土地小神,这一遭,孽畜,我叫你不能见天睹日。”

    公孙无咎一掖长袍,冷厉地道:“好极,不要在这里妨碍人家做生意,外面摆上!”

    一直冷眼旁观的雷一金用手轻轻拦住外出的公孙无咎,他咳了一声,淡漠地望着对面的和尚道:“师傅乃是出家人,对人对事的涵养,应该较吾等凡夫俗子高超才是,只为了区区口头之言,便要大动干戈,未免道行太不到家。”

    和尚满腹的肥肉一抽,狠毒地向雷一金道:“你要插手?”

    雷一金眼帘半垂,毫无表情地道:“如何?”

    冷森地狞笑着,而当那笑声方起,一溜强劲如天的锐风,已那么神鬼不觉地射到雷一金的双眉之间,来势之快,真是匪夷所思!

    半垂的眼帘未睁,雷一金的身形猝然微蹲,同样的没有看清他有任何动作,眩目的银芒暴闪如同极亮的流电“铮”的一声脆响,一粒乌黑沉重的纯钢念珠已被切成两半“噔”“噔”飞嵌入楼梯之上!

    雷一金神色如常,双手微提,深沉有如一泓潭水,没有看见他出刀的动作,而他却在人们瞳孔的追摄中,早已完成了好几个动作。

    那和尚似是大震惊地愣在那里,半张着嘴巴,如核桃大小一串念珠尚在手中微微摇摆;他摆摆头,一双牛眼连连眨着,好一阵,才强压着惊恐道:“你,你是谁?”

    雷一金平静地道:“你是谁?”

    和尚那张狞恶的面孔一寒,道:“孽障记住这桩事,佛爷饶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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