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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笔趣阁 www.ddbiquge.co,罕世枭雄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来人哈哈大笑道:“别扯淡,兄弟我正在谈正事,召集几个手下开紧急会议,筹商对策。大哥这一来,可是天降救星,一天阴霾也散了;对了,方才吵吵闹闹的,大哥你可是有什么”

    他这一问不打紧,却将胡毛子一下子吓得心腔直跳,公孙无咎却一摇头,呵呵笑道:“进了你这一亩三分地,还有个鸟的麻烦?做哥哥的我嗓门向来就大,你又不是不知道,什么地方我也是这付德性”

    那人跟着笑了,又回头喝道:“毛子,大哥来了你们也不赶快进去禀报,真是糊涂透顶,幸而大哥没有见怪,要不,小心你们的狗头!”

    胡毛慌忙道:“是,是,兄弟刚刚迎出来,还没来得及禀告把子”

    那人冷冷哼了一声,堆着笑脸道:“大哥,且请进内详谈。”

    说到这里,他又移近了一点,低声道:“大哥,你的那位贵友,尚请代为引见。”

    公孙无咎裂嘴一笑:“先别忙,让你闷一下再说。为兄还有许多高朋贵友恭候在宅子外面里!”

    那人忙道:“罪过,罪过?”

    三人又返身下了台阶,将“魔刀鬼刃”杨陵“金雷手”熊光炳、“双钹追魂”南宫铁孤等一干人迎入庄内。

    众人分宾主坐定,那人向群豪一抱拳,道:“不才朋盛,匪号“鬼见愁”凑合着带领一帮子小弟兄在这地区混碗饭吃!”

    公孙无咎则替“鬼见愁”朋盛代为引见了各位,这一下,把朋盛震惊得手足无措,除了两个坤道不提,其余的无不是名动江湖大豪,脚踏一方的霸才,好半晌,朋盛始道:“诸位光临寒舍,直使在下受宠若惊,怠慢之处,尚祈见谅!”

    下人们送来茶点,公孙无咎道:“小朋,适才你言天降救星,莫不是遇上了什么麻烦?”

    “鬼见愁”朋盛呐呐地道:“没有什么?真的,没有什么麻烦?”

    公孙无咎哼了一声,道:“小朋,今天我公孙无咎以大哥的身份,手抓着咱们的香头,命令你说出来,在坐的杨老英雄是咱们的长辈,余的跟为兄都是过命的交情,用不着顾忌,家丑不可外扬,应该看是对什么人。”

    朋盛不由面色赤红,呐呐地道:“大哥如此逼我,兄弟我说就是。”

    公孙无咎道:“那么,我在洗耳恭听。”

    朋盛咽了口唾液,像是先将欲待出口的言词在层次上作了一番整理,然后,他才十分低沉又缓慢地道:“大约在月余之前,是一个下着蒙蒙细雨的阴晦天气,‘神龙教’的三当家‘毒枭’潘畅茂、四当家‘红巾’黎保旭,率同他们的‘神龙教’的四名‘右角郎’与昔日号称‘盱江三友’之一的顾兰英,合计是七个人,突然来到本庄,声言要找我出去说话,他们个个形色不善,声势汹汹,下头人来传报之后,我就知道情态有异,但是,‘神龙教’在江湖上尤其是赣省一地,党羽广植,却非我所可开罪甚或抗衡,无奈之下,只有勉强延纳入宅。唉,他们那股子气焰,可真是叫人难以忍受,简直就要骑到人头上来了。”

    公孙无咎道:“这些人的来意是什么?”

    朋盛道:“他们是要来找寻‘盱江三友’的老大李铨,但是,李铨却早在三个月以前离此而去,不在我这儿了。”

    “金雷手”熊光炳道:“朋兄,这未免有点奇怪,那顾兰英即是‘盱江三友’的一份子,怎会不知他拜兄的下落却找到你这里来!再说,李铨不与他们的兄弟们在一起,却跑来贵庄做什?”

    “鬼见愁”朋盛沉重地道:“我这就说到问题的症结了,‘盱江三友’这三人,原是黑道上的人物,但平素行事作为,倒还中规中举无甚恶迹,三个结义兄弟相处亦佳,情感颇称融洽但人与人之间所具的忠义诚信不是在乎常可以断测深浅的,却须经过考验才能肯定,也须经过考验方晓虚实,不幸的是,‘盱江三友’这三位拜把子昆仲却未能承受住一次突来的考验。”

    公孙无咎较有兴趣的聆听对方的叙述,道:“那是一遭什么样的考验?”

    朋盛又叹口气,道:“自古以来,酒色财气最是代表人志,但又何旨不引起人贪?使‘盱江三友’拆伙的原因,便是那个‘财’字”

    “魔刀鬼刃”杨陵道:“如此说来,这笔财富,必是极大的数目了?”

    朋盛点点头,道:“不瞒前辈,约莫前辈也听说过距今百年的一个巨盗‘鄱阳王’林五常这个人吧?”

    杨陵颔首道:“林五常是南七省的头一霸王巨擘。在当年,他在江南一带水陆上,声威之隆,势力之雄,已不作第二个人想。北京有个一统江山的真皇帝,但在江南一带他却是个二皇上,因为他盘据鄱阳湖,所以大家称他为‘鄱阳王’,朋兄弟,你突然提起这个人,是否因为‘盱江三友’所获得的财运与此人有关?”

    朋盛忙道:“一点不错,杨前辈,‘盱江三友’是在有一晚露宿于一个不知名的慌林,无意间在一处崖石隙中发现了一只密封的木盒,那只木盒的质材极佳,且雕刻非常精细,形式奇古,虽然在他们发现时木盒业已附满了泥土青苔,又微见腐蚀,却丝毫不见裂缝,更没有破损处,他们拾获之后,便知道不是近年代的东西,猜测内中必有文章,待他们剥开查看,木盒中竟藏有一卷防腐的涂油羊皮图志——一卷‘鄱阳王’林五常亲手绘制的藏宝图!”

    众人倾听着,杨陵以目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朋盛歇了口气,又道:“那卷藏宝图保存得十分完整清晰的,除了略现陈旧泛黄之外,可谓和百年前绘制此图时无差异。

    图上,更有林五常向来罕见的铃记‘龙头印’六枚,且有林五常的亲笔留名。另外,还有几句偈语似的言曰:“取之天下,还之天下,来去空空,无牵无卦”笔迹粗豪,与林五常留名的形式完全相同,想是他自己的言白无讹,从而研判,那张图也必然是真的了”

    雷一金忽道:“怎知那是张藏宝图?”

    朋盛道:“在图上的一个塔形标记下,有一行小字,那行小字是这样写的:“吾一生财富所聚在于此,金银器皿,财为不义,留赠有缘,广散天下贫苦孤寡,赎吾前愆,减吾罪孽。”

    由这行小字看来,可见这张图是林五常毕生劫掠所得的财宝隐藏处所无凝!”

    雷一金道:“后来呢?”

    朋盛摇摇头,表情沉晦地道:“‘盱江三友’在无意中得到这张藏宝图之后,三个人的情绪激动起来,他们深知林五常当年的威名气势,便也清楚林五常的这批藏宝必然数目可观,幸而得之,不但终生享用不尽,恐怕子子孙孙也得受荫庇,永保丰裕了

    可惜的是,他们多年的感情厚谊,却在一刹那间被猜忌与贪婪激于无形,三个人都想保存这张宝图,却谁也不相信谁。

    他们先是争执吵闹,末了终于动武,往日的亲挚,昔旧的关爱,金兰交拜时的誓言,全然化为烟云,幻作泡影。”

    杨陵低喟着道:“打有人类开始,便不知发生了多少相似的悲剧。”

    朋盛语声悠悠地道:“三个人在互相搏斗了一阵之后,还是他们的拜兄李铨较有理智,也觉醒得快,在他竭力阻止之下,好歹总算将这场眼看着避不开的血腥惨祸免除了。

    当三个人在稍事平静之后,终于获致了一个协议,把这张宝图分割成为三份,由三个人各执一份收藏起来。

    换句话说,这桩秘密即由一而成三,若在按原图前往寻宝,非三人三图合并不可。

    宝图分开以后,三人立时分手,有家的回去安排交待,无家的便去设法筹集银钱购买必须的设备。

    原来他们要用一艘好船,要雇几名精通航海的船夫,在准备挖掘的工具,大量的食物与生活用品,三个人约定一个月为期,届时相会于彭泽三里外的一处小渔村聚齐。”

    公孙无咎道:“这是多久以前的事?”

    朋盛道:“大约一年半以前吧!”

    公孙无咎算了算,道:“时间很长久了,怎么到今天才发现了端倪,出了漏子?”

    朋盛沉沉地道:“近日的变化与风波,亦乃是当年留下的祸患;本来,他们预定一月以后在彭泽外的小渔村相会,但是,就在李铨与他的两位拜弟分手之后的第三天,便因遭了风寒引发一场大病,他病倒的所在,即是进贤县我的那间赌场门口

    这一场病,来势甚凶,李铨的身体底子薄,病发之下,又连带数症并起,使李铨整整卧病床榻了两个多月,在病发的前十天甚且神智不清全然陷入昏迷之中,我本不认识他,但一个奄奄待毙的路人倒卧门前,哪有弃之不顾之理?我听到弟兄报告后,立即唤人抬他进来,并备专房、派人伺候,请来了附近最好的郎中替他细心调治,两个月过去,幸而皇天不负苦心人,将李铨从鬼门关拉了回来,把他的病治愈了。”

    杨陵道:“你设法将李铨的病给治好了?”

    朋盛连连点头道:“是,是,我终于将李铨的病痛治愈,而在经过一场险象环生的灾难之后,李铨不但体力衰退,被病磨虚了身子,他对人生的观念也完全转变过来,他像是看穿了世情,看透了人心,对一切都是那么淡漠,也都是那么无动于衷了他向我表示他无家无业,而且也没有既定的目的,他愿意在我这里吃份长粮,大家同是武林一派,李铨这个人又颇为忠耿赤诚,我便一口答应下来,给他在庄子里安排了一名管事缺。我虽然不怎么样,却还不愁多几个帮手。而李铨干他的差事,倒也称职。”

    公孙无咎道:“他干了多久?”

    朋盛道:“一年多,在这段时期,他的表现良好,尽职尽责,精明勤快,替我分担了不少的心事。

    本来一直像这样下去,日子倒是过得很平静又舒适,但谁知这事竟为他拜弟顾兰英知悉。有一天,李铨忽然来找我,我尚未向他询明来意,他已直截了当地表示要离开此地了。我自是不允,一再加以挽留,但他告诉我,他不能连累我,他要跟两位拜弟——王宗全和顾兰英作一了断。

    最后,我实是挽留不住,只好放他离开;临走前,他把那份藏宝图交我保管,说是如果跟两位拜弟谈得拢,他们来取回宝图,如果两位拜弟依然顽冥不化,只好让这批藏宝永远沉埋了”

    公孙无咎道:“‘神龙教’的人皆同顾兰英来此寻找李铨,恐怕就是为了李铨这份宝图吧?”

    朋盛点点头,道:“正是为了李铨的这份图。”

    胡毛子也抢着道:“姓顾的无仁无义,可恶透顶,他为了要劫夺这份宝图,竟然罔顾结义兄弟之情,昧着良心勾搭‘神龙教’的人前来胁迫他的拜兄。”

    公孙无咎沉默了一会,道:“事情的经过如何?”

    朋盛低声道:“神龙教的人由毒枭潘畅茂为首,就在我们现在所坐的这间客厅里,声势汹汹的非要我把李铨交出来不可,他们态度蛮横,言语粗暴,不但不讲理,简直连最低限度的教养也没有,一个个那种霜尘满面,眉宇悍野的样子,实在令人又是怯惧,又是憎恶;在他们喧嚣叫骂,斥喝怒责,不停地恐吓,而顾兰英更是狐假虎威,在旁帮腔作势不说,还一个劲的指责他拜兄的不是,讲李铨的失约毁诺,无信无义,想要独吞这笔藏宝。他表示李铨既然如此心黑手辣,他也就绝情绝义,邀请别人入伙,来助他夺回宝图,并且对李铨要加以严惩。”

    胡毛子气愤地道:“公孙当家,你就没亲眼目睹他们那种跋扈嚣张,目无余子的狂态,他们到庄子来,好歹总是客人,但他们压根就不把我们这‘坐地’的主人放在眼里,就算在家里关着门骂儿子好了,也不作兴这样欺人凌人之法,不仅咆哮吼叫,指着鼻尖辱骂我们的三代先人,更拍桌子摔板凳,不干不净地用舌尖子刨我们的祖坟那口鸟气,可真叫难咽啊!若不是把子一再压着我们不准妄动,我们即使叫他们活刮了,也非要豁上这条命拼他一场。”

    公孙无咎缓缓地道:“那种情况,我虽然未亲见,但也想像得出,‘神龙教’的势力来说,可谓吃定了你们,张狂骄傲之态便自所难免了。”

    顿了顿,他又道:“小朋,‘神龙教’就那么几条人,你就含糊了。”

    朋盛呐呐地道:“姓顾的有‘神龙教’的人撑腰,目的就是找碴来的,他还生恐我不启衅呢,当时情形,一是有备,一是无患,敌我势力,彼长我消,一旦翻脸,除了增加兄弟们的流血伤命,又能收回什么代价呢?所以,我只好咬紧牙关,一直忍受下来。”

    公孙无咎还待再说,雷一金忙道:“这是上策。大哥,换了你我,为了减少兄弟们的伤亡,也会这样做的。人命毕竟无价啊。”

    公孙无咎站起了踱几步,道:“江湖闯了这么多年,哪一天不是踩着人家的头顶走过,叩山门,踢堂口,卷香坛的事我见得多了。小朋,你事后可曾派人告诉我?”

    朋盛惶恐地道:“有,还是我最力的助手‘大力虎’方奎去送信,但大哥已经离开了‘金流门’了!”

    公孙无咎道:“那是多久的事?”

    朋盛道:“迄今已有半个月了!”

    公孙无咎默默地计算,那时他确实离开了总坛,出来与“金雷手”熊光炳了结恩怨。

    公孙问道:“现在你做何打算?”

    朋盛道:“也没有什么打算,我已经将老弱妇孺全已送走,限时招集得力的手下准备应变,现在可应了一句话,叫他妈的什么‘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公孙无咎咬咬牙,道:“好,这才算是男子汉,他们可曾撂下话?”

    朋盛道:“有,限期一月,若不交出李铨及宝图,则血洗本庄,鸡犬不留!”

    公孙无咎猛地刹住步子,朝着回来的一千群豪道:“各位,我公孙无咎原是叫各位来静养,想不到祸起萧墙,我跟小朋是一个头叩下的兄弟,各位就犯不着趟这弯混水,这件事,我一个人留下来。”

    南宫铁孤摆摆手,道:“公孙无咎,别跟我来这一套,就好像我们跟着你是个累缀一样,你就不想一想,人有失神,马有乱蹄,任是功夫再强,谁也不敢担保没有闪失的时候,承你看得起,把我们当朋友,怎么着,有酒有肉是兄弟,如今眼看敌人犯境,我们就泰山笃定的眼,看着你单枪匹马地赴汤蹈火,跟朋兄弟孤军奋战,这样一来,我们还算有点人味没有?江湖上的义气还提他作什么?你这个人,怎么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晓得?”

    雷一金笑了笑,阻止又待发言的公孙无咎,异常诚挚地道:“公孙老哥,承蒙你看得起在下,叫我一声兄弟,今天我能泰山笃定的眼看你拼死拼活,而不让我插手,你这是存心陷我不义,话说回来,我是师叔唯一的人,他老人家会眼看着我留在这里不出手吗?南宫大哥、熊大哥会这样做吗?

    江湖上,哪家的烟火也有个连接,哪个峰头也能够互连,谁与谁攀起来也有他九道弯子的渊源,好像在五百年前大家都是一个爹娘生的同门兄弟一样!”

    公孙无咎搓着手,连连道:“这叫我怎么说,这叫我怎么说呢?”

    南宫铁孤笑笑道:“公孙兄,什么也不要说,倒是我们五脏庙还没有祭呢!”

    一句话,把大家都说笑了。

    进入朋府已有四天了,大家因为得到充分休息,再加上“金雷手”熊光炳那帖补方用来熬水当茶喝,受创伤的除了留着疤痕外,精气神情都显得异常充沛。

    为了排遣这漫长的下午,也为了有个独自沉思的机会,雷一金走出了朋府,独行于庄前那条道路上。

    不知什么时候,他已来到朋府这条私有道路与官道交接的地方,他犹豫了一下,正待举步向官道对面的那片疏林,两边的大路上,一阵隐隐的马蹄声又将他迈动的脚步引了回来。

    蹄声很急,十分狂;放马奔驰,雷滚密鼓,只见那沙尘飞扬,灰烟浸天的情状,业已可以断定那些骑士是如何的狂傲跋扈,目中无人。

    雷—金生平最憎恶的就是这一类人,他讨厌那些不可一世的角色。因为,那些角色大多在实际上并没有“不可”

    一世的本钱。

    他摇摇头,又开始朝着原先预走的目标——那片疏林子踱了过去,他的步履很悠闲、很安详,他不急着赶什么,也无意为了来路上那些狂悖骑士而仓促,他也一向不喜欢仓促。

    于是,来骑以惊人的速度奔近了。

    并没有回头探视,听觉已经告诉雷一金——来骑共有七乘!

    七匹铁骑以雷霆万钧之势卷了过来,稍差尺许的扬着飞舞的灰沙已掠过雷一金身则,强劲的风力带着四处漫然飘落的灰沙洒了雷一金一身,那么险地奔向了“朋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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