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顶点笔趣阁 www.ddbiquge.co,情寄江湖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贤父子弃暗投明,我等必助贤父子脱出火坑!”

    邢益叹口气道:“但愿如此!”接着他在桌上沾茶水画图,说明翠华园地址以及园中布置。接着又道:“那儿是皇甫佑安的安乐所,翠华楼安有机关,这秘密我并不知道,公子去了要小心。另外皇甫玉带八名铁卫和总巡事霍继统来到,铁臂翁大概还在,公子须量力而行。若是公子带去的人被对方逮住,千万莫供出我父子之名,请公子发善心”

    话未完,邢开泰道:“爹,说这些没用。一旦被擒,谁禁得起酷刑逼供,我们就等死吧,只是妹妹和娘太可怜”

    万古雷道:“邢兄别这么说,贤父子的事只我三人知晓,以我三人的武功,说句大话,没人能把我们生擒,请放心就是。待我救出了人,定到府上致谢!”

    邢益只是叹气,不再说话。

    万古雷道:“多谢总管,告辞!”

    邢益父子心神不定,送万古雷等下楼。

    “浑小子,你过来!”邢巧儿在院中大叫。

    邢益喝道:“死丫头,你走开!”

    巧儿娘在一旁拉着巧儿:“丫头,走”

    巧儿喊道:“浑小子,你说过的话不算数吗?大丈夫一言既出”

    耿牛接话道:“八千匹马难追!俺今日有事,改日再来领教!”

    巧儿喝道:“不成不成,你今日非斗不可,要不然姑奶奶决不放过你!”

    邢益喝道:“休要放肆,客人哪里看得上与你这小丫头动手,你还不自量些!”

    万古雷一听,邢益的腔调变了,分明是想假女儿之手,瞧瞧所谓“年青高手”的本领。便以传音入密对耿牛道:“人家在考较我们,你不妨一显身手,但不要伤着她。”

    耿牛一点头,道:“好,小姑娘,俺陪你走两招。”一顿,对邢益道:“可以吗?”

    邢益道:“尊客教训教训她也好,免得她眼高于顶,无自知之明哩!”

    耿牛嘻笑着大步走了过去:“小姐”

    邢巧儿道:“你没带兵刃?使什么兵器?”

    耿牛道:“俺空手对你,一招取胜!”

    邢巧儿大怒:“你好狂!看我不教训你!”

    邢益父子对视了一眼,心中颇不以为然,巧儿已得家传刀法的真谛,再不济也斗上二十回合,这小子确实狂得没了谱儿。

    耿牛道:“来吧,你只管动手!”

    邢巧儿道:“你使什么兵刃,说了拿来给你,姑奶奶手中的刀可不是吹火棍!”

    耿牛道:“没事,你伤不了俺!”

    巧儿娘急了:“巧儿,千万别伤人”

    巧儿道:“娘,我不杀他,只教训教训。”又对耿牛道:“你当真不要兵刃?”

    “自然是真的,来吧!”

    “哼!我非劈了你不可!”

    巧儿大叫声中出了招,但眼前一晃,一个大黑影遮住了视线,刚砍出一半的手一轻,接着黑影消失,眼前又是一亮,举手一瞧,刀没有了。抬头看那该死的浑小子,刀在他手里哩。打量一下彼此距离,竟隔了二丈多远。她一时莫名其妙,看着耿牛发呆。

    在邢益父子从旁看来,女儿挥刀出手,但一眨眼那姓耿的小子跨前一步,随随便便把巧儿的刀拿了过来,然后一步退开。就象是巧儿甘心情愿把刀递给他一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只听耿牛笑道:“你输了,刀在我手”

    巧儿大怒,骂道:“不算不算,你使的什么法儿抢了我的刀,有种的再来!”

    耿牛便走了过去,双手捧刀送上。

    巧儿拿起刀,舞了个刀花,道:“小心了,小子,我要出手啦!”

    “啦”字落音,她虚晃一刀佯砍他左肩,等他闪避时变招换式,搠他心窝。但她刚刚一出手,虚晃动作只完成了一半,又见眼前被黑影遮住,瞬间黑影消失,同时手上一轻,刀又没有了,定晴一看,那厮又站在两丈外看着她发笑,手里拿着她的柳叶刀。

    这一气,非同小可,她跺足骂道:“你不要脸,使的幻术,不敢交锋”

    邢益父子这次看出了门道,不禁大吃一惊,万古雷并非夸口,此子武功当真了得。

    邢益忙道:“巧儿,还不赶快认输”

    巧儿哪里听得进去,一下跃到耿牛身边,把手一伸:“还我刀来!”

    耿牛道:“还要打?”

    “你不要脸,姑奶奶非劈了你不可!”

    巧儿娘急得直叫唤:“巧儿不可,快回来,你要闯下大祸的,快听娘的话”

    耿牛把刀还她,道:“好,再来!”

    这回他不夺她的刀子,只一味闪避,但不管朝哪个方向,他只跨一步。巧儿砍他不着,气昏了头,她本不存心砍的,怒火中忘了对方不是敌人,动起真格的来。可是,没有用,这小子身法快极,她怎么砍也不沾他衣襟的边。

    羞怒之下,她霍地跳出圈外,跺脚道:“你只凭躲闪功夫,算不得真本事,你得和我真刀真枪交手,否则就没个完!”

    耿牛为难了,道:“你不是俺的对手”

    巧儿“唰”一刀劈了过来,耿牛一闪避过,道:“俺不打了,你住手!”

    巧儿本想乘他说话之际下手,让他手忙脚乱挣回一点面子,哪知他依然从从容容,气得她咬紧银牙又猛攻了十招,直累得气喘吁吁才停下来。她想,就这么罢手太丢人,打下去累得乏力,须得用计把他治住。

    把刀往地下一插,道:“你过来!”

    耿牛道:“做什么?”

    她微微一笑:“你当真有些本事,过来!”

    耿牛看她开了笑脸,挺好看的,不由跟着一笑:“你不打了吧?”

    巧儿道:“不打了,过来我问你”耿牛带着笑意走过来:“姑娘要说什么?”

    巧儿道:“你这身躲闪功夫真不赖,我问你,你这是跟谁学的?”

    耿牛离她两步之距停下来,道:“俺”

    巧儿突然前跨一步出手,粉拳直击他胸膛,这一下快若闪电,十拿九稳。

    邢益见她安静下来便放了心,哪知她又突然出手偷袭,气得叫道:“巧儿你”这刹那间,耿牛往后一退步,出去了二丈远,巧儿费尽心机的一拳打空,气得她又发了牛劲,蹿过去拳打脚踢,嘴里喊着:“打死你打死你”一气又攻了十招。

    耿牛笑道:“姑娘你耍奸计,可俺机灵得很哩,你照样打不着,嘻嘻嘻”巧儿气得发昏,施出全身劲力,不打他一顿决不罢休!

    她一气又攻了二十招,爹娘叫哥哥劝,她一概不听,就是要打。二十招攻完,她实在没有力气了,只得站下来调息。

    耿牛道:“俺走啦,后会有期!”

    巧儿忽然蹲了下去,一颗螓首埋在膝头上,幽幽哭了起来,惊得耿牛一愣:“咦,你怎么啦,俺又没打你你”巧儿放声大哭,她娘忙往她身边赶。

    耿牛也赶紧走过去,劝道:“莫哭莫哭,你虽打不过俺,功夫还是”

    忽然,他见巧儿边哭边招手,意思叫他蹲下来,便照意思做了,道:“小妹听俺说,俺的武功高,许多人都不是俺的对手,你输给俺不算丢脸,莫哭莫哭,俺哎哟你”突然,巧儿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另一只手朝他脸前、肩上乱捣,得意地叫道:“看你还躲、看你还躲,你以为姑奶奶哭了吗,那是用计,骗你这傻瓜上当。我打死你打死你”邢益一家见状,惊得又是喊又是叫,叫她住手,可一点不管用。奇怪的是,耿牛居然动也不动,老老实实蹲着让她打。

    万古雷、罗斌见这小丫头会使心计,不禁哈哈大笑,他们一点也不为耿牛担心。

    “你服了吗!”巧儿立起身来,十分得意。

    耿牛傻着也站起来:“服了服了”

    巧儿娘此时已走到,忙问耿牛:“壮士被她打伤了吗?老身向壮士代丫头陪不是”

    耿牛笑道:“大娘不必担心,俺皮厚,打不痛的,况小姑娘也没使劲打。”

    巧儿嗔道:“我要是使劲,你早趴下啦!”

    邢益见耿牛并不生气,放下了心,道:“少侠武功高强,在下佩服,小女年幼无知,多多冒犯,务请少侠看在下薄面,饶恕了她!”

    巧儿一扭身子道:“爹,女儿治服了他,那是女儿手段高,你怎么尽说丧气话。”

    邢益道:“休得胡说,少侠武功之高”

    巧儿打断他的话:“你问他服不服?”

    耿牛见她把一双妙目来瞅着自己,也不知为什么,心甘情愿顺着她:“服服服,小姑娘本领高强,俺十分佩服!”

    巧儿道:“爹,听见了吗?”

    邢益拿她无法,直摇头。巧儿娘则把耿牛看了个仔细,嘴里问道:“壮士高姓大名?”

    耿牛道:“晚辈姓耿,名牛,水牛的牛。”

    巧儿“噗哧”一笑:“原来是头蛮牛!”

    巧儿娘嗔道:“不得无礼!”一顿,又对耿牛道:“耿壮士是总坛来的?任何职司?”

    邢益低声道:“他们三位不是会里的人,过一会我再详告夫人。”

    巧儿娘大喜:“那就更好”万古雷、罗斌走过来告辞,巧儿娘把他们都认真看了看,见他们英俊潇洒,满脸正气,心中十分高兴,再三请他们来做客。

    万古雷等三人由刑益父子陪送出来,让下人不致有猜疑。临别时,邢益嘱他们一定要小心,别栽在翠华园,盼望彼此还能见面。

    三人回到镖局,请大家议事。万古雷不提邢益,只说打听到了翠华园的地址。他把园里的情形说了,大家商讨如何动手。之后,他请张镇东去龟鹤帮,推迟会见日期。

    张镇东道:“不妥不妥,俺若失信,他们岂肯再相信俺,要不现在去!”

    万古雷一想也是,道:“这就走。”

    罗斌、耿牛随他二人去,其余在家歇息。

    来到码头,张镇东先去见蒋魁,东找西找才找到,他正在货仓房的屋子里坐镇,手下人则在江边盘查旅客。张镇东把见面的事附耳对蒋魁说了,蒋魁连忙招呼儿子和女婿回家。

    张镇东又来到僻静处,带万古雷等去龟鹤帮总舵。蒋魁率众人在正屋门口迎接。

    万古雷抱拳道:“帮主,久违了!”

    蒋魁是其手下败将,见面有些尴尬,忙回礼道:“又见到万公子,不胜荣幸!”

    随即请万古雷走到正屋靠墙的一间房,掀起墙上字画,搬开桌椅,露出一道门,请四人入内,道:“这是敝帮秘室,请入内谈。”

    万古雷打头走了进去,只见邱二娘、徐曜已在座,连忙上前施礼道:“见过二位前辈!”

    邱、徐二人起初有些尴尬,见万古雷不骄不傲,十分有礼,便放下心来,双双起立回礼:“万公子别来无恙!今日见面实乃三生有幸!”

    这间屋子宽大,蒋魁父子和王天保进来,各据一椅,不显拥塞,是个议事的好地方。

    张镇东道:“两位总护法、帮主,万老弟今夜有事不能赴约,只好此时来,有什么话就请直说,免得耽搁了时候。”

    邱二娘道:“好,老身先请教万公子,龟鹤帮昔年助纣为虐得罪了公子”

    万古雷笑着接话道:“前辈不必再提往事,龟鹤帮不明真相,误上贼船,只要省悟,乃江湖之大幸!晚辈的仇人是皇甫楠,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晚辈找的是他!”

    “这么说,少侠不记前仇?”

    “往事如水,已经流走,晚辈决不记仇。”

    “万公子要如何对付精英会?”

    “不知其巢穴在何处,只好逼他们现身,原打算先收复码头,但现在改了主意”

    “此话怎讲?”

    “龟鹤帮欲弃暗投明,晚辈岂能再对付龟鹤帮?只有另谋良策。”

    “今后公子若收回了码头,如何处置敝帮?”

    “和过去一样,万家经营码头,龟鹤帮弟兄在码头扛活,工酬从优,相互敬重。”

    “少侠此话出于真心?”

    “晚辈一言九鼎,决不食言!”

    蒋金福喜道:“好极好极,我头一个”

    邱二娘叱道:“你给我闭嘴,不准插话!”

    蒋金福不敢再出声,一脸委屈。

    邱二娘又道:“龟鹤帮创业不易,岂肯俯首听命于精英会?但精英会势大,万公子只怕无奈其何,事关人命,公子仔细想过没有?”

    万古雷道:“以万某一人之力,自是胜不了精英会,但若天下义侠之士携手,又何惧精英会邪恶之徒?如今天豹庄老少英雄云聚,古雷自信能与彼辈一较长短。若龟鹤帮愿与我等联手,侠义道又多了几分力,也就多了几分胜算。是以前辈不必多虑,大家同仇敌忾,风雨同舟,不惜以性命相拼,何愁不灭精英会?”

    邱二娘道:“公子义薄云天,老身十分佩服。但精英会已在各地建立分堂,实力一天天扩充,又听说南昌府梨花庄、庐州飞虎堡、襄阳府方家庄已加入精英会,江湖四大世家已有两家加入,这些人一旦会合,恐怕”

    万古雷道:“梨花庄是迫不得已,至于飞虎堡、方家庄确是入了精英会,但不管有多少人被拉进精英会,只要我等斗智斗力,决不会损折在彼等手上,晚辈对此非常自信!”

    徐曜道:“公子有勇有谋,老夫佩服,但江湖胜负只在武功高低,皇甫佑安一家功臻化境,若我方无人能够匹敌,用尽心智也枉然。”

    万古雷道:“在下不怕说句托大的,以在下修为,敢与老魔一搏!”

    徐曜和二娘相互递了个眼色,又道:“公子如此自信,也为老夫壮胆,但若敝帮与天豹庄结盟,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万古雷道:“在下未作仔细思量,不妥之处请二位指教。在下欲夺回家业,断精英会财路,迫其上京师找在下决生死,但此事非同小可,等周密计划后再施行,贵帮可以不露痕迹,虚与委蛇,一切保持原状,不知二位以为如何?若有良策,即请指教。”

    邱二娘:“此计甚好,待时机成熟,公子知会一声,敝帮就宣布退出精英会!”

    蒋金福喜得拍手:“好好,好极啦!”

    蒋魁也很兴奋:“但愿这一天早日到来,这窝囊气实在是受够啦!”

    邱二娘道:“拿酒,庆贺两家联手!”

    蒋金福、王天保忙开门出暗室,不一会便带了酒器来,一杯杯斟满。

    邱二娘道:“不打不相识,从今后龟鹤帮与天豹庄共结同盟,对付精英会邪道,干杯!”

    大家一饮而尽,又斟满一杯。

    万古雷道:“患难相助,生死与共,为弘扬武林正道,晚辈敬各位一杯!”

    饮罢,万古雷等告辞,互道珍重而别。

    回到镖局,把情形与大家说了,人人高兴。晚饭后,各自回房调息,养精蓄锐。

    三更后,大家穿好夜行衣,万古雷又说了一次救人的办法,系好面巾,分几拨出动。

    万古雷、耿牛、罗斌作第一路,三人迳直奔向通济门,沿秦淮河岸飞奔,不久来到一所庄院。万古雷停下来,仔细辩认门枋上的字,然后继续前行,拐了个弯,又过一道桥,走出十来丈,便见一所大庄院矗立在前。

    万古雷轻声道:“该是这儿了,门上没有挂灯,待门枋上有字,待我去瞧一瞧。”

    他奔到门前一看,果是翠华园,不禁心跳起来。他回到

    耿、罗身边,又查看周围地形。

    这里有一大片空地,除了翠华园,别无其他房屋。看其围墙,不下二丈高,占地很广,这院子十分大。他请罗斌在树下守候,等诸侠来到,把人隐蔽到七八丈外的一片稀疏林里,等他和耿牛探查一番后出来说话。

    交代毕,万古雷和耿牛顺墙西侧行走出来丈,方才轻轻一跃进了墙,躲在一株树后。

    这园子好大好大,四边都有楼房,他们面前是个大水池,还有假山亭阁。园中道路纵横,植满了花草。两人无心细看,沿池边向立在最后边的翠华楼奔去。据邢益说,此楼三层,最是豪华,原来是皇甫佑安专用之屋,总坛搬走后,此楼只供护卫使一级的人使用。翠华楼的左侧右侧是翠芳楼、翠香楼,捉来的人说不定住这座楼,也说不定关押在翠华楼后边的地下水牢中。万古雷决定先查翠芳楼,它就在水池前边七八丈处。邢益说,皇甫佑安在时守卫极严,以后便大大放松。若有护卫使以上的高手来住,晚间也并不加派巡逻人手,仍是四个卫士满园子转。盖因多年未出过事,所以巡园的卫士也不认真。但若关押了重犯,只怕会严加戒备,要万古雷千万小心!

    不一会,两人来到了翠华楼附近,只见有门的那一方,站着两名带刀武士。万古雷示意耿牛留在花丛后面,自己纵身一跃,上了走廊。他闭气贴墙走到窗前,运功静听,里面有轻微的呼吸声,十分长绵,这分明是在调息,不是在睡觉。此人内功深厚,不可轻敌。于是轻轻向后窗走去,用舌头舔湿了绵纸,戳个洞,望里看去,果见一老者在床上盘膝而坐,也不知是什么人。正待走过窗口,到对面房里去窥探,忽听一阵蚊蚋似的声音传进耳来,老者以传音入密对他说话。

    老者道:“阁下何人,来此窥探什么?”

    万古雷一惊,立即功布全身以防突袭,然后回答道:“尊驾何人,请示姓名。”

    “老夫被你们所困,居然还问老夫姓氏!”

    “在下并非”万古雷说了半句赶忙停住,把“并非精英会歹徒”几个字咽了回来,改口道:“来窥查尊驾,顺道看看而已,在下今日方到,不知尊敬姓氏,不妨报上名来!”

    里面老者不再作声,这使万古雷心安下来。他想,里面若是铁臂翁,只怕早就吼叫起来,会不会是吴公公他老人家呢?

    “敢问尊驾是否姓吴?”他大着胆问。

    “是又怎样,少来纠缠!”

    “请教尊姓大名,验证是否在下寻找之人。”

    “你要找谁不会问你们的人吗?”

    “在下要找一位官家小姐,三位宫里的人,一对前朝官员夫妻,两名丫环”

    “他们本就在这园中,你这话多余。不过,老夫可以告诉你,老夫姓吴名乾仁,你是谁?”

    “啊,吴公公,在下万古雷,久违了!”

    “是你?万公子?好,等老夫开窗。”

    声落窗开,吴公公站在窗前。

    万古雷一抱拳,吴公公退开一步,让他蹿进来,轻叹一声道:“公子终于来了!”

    万古雷道:“在下来迟,惭愧万分”

    吴公公示意他坐在床上,轻声道:“听老夫说,公冶大人夫妇关在翠华楼,那里有机关,有他们总坛的特卫把守,公冶小姐也在里面。老夫与韩公公、姜公公和小姐都服了毒药,不动武便罢,一动武就会发作。那夜在八公山麓,他们人来得很多,交手中公冶大人夫妇被方天岳带人擒住,以二老生命要挟,逼迫我等服下毒药。此药乃追魂居士左信无炼制,老夫一路上以内功迫毒,无法将毒除尽,是以要救人不易。明天一早,他们又要逼迫我们上路,你或者先去设法救公冶大人一家”

    万古雷轻声道:“公公放心,我们来的人不少,救出一人算一人”

    吴公公道:“贼人都打公冶小姐的坏主意,方天岳、皇甫玉、欧鹏无时不在谋算,发生了争执。小姐以性命要挟,不准他们近身五尺内,她整日剑不离手,十分辛苦十分危险。因此贤侄不要管我们,先救她出去要紧”

    “吴公公,你能行走吗?”

    “能,但不能施展轻功奔跑。”

    “韩、姜两位呢?”

    “就在对面房里。”

    “翠喜、凤喜两个丫头呢?”

    “她二人被公冶大人收为义女,住在楼下。”

    “这座楼有多少人守卫?”

    “只有门口的两人。”

    “待晚辈去点倒他们,请吴公公把韩、姜二位叫醒,然后下楼叫翠喜、凤喜在客室等候。”

    说完,他已到室外,从走廊上轻轻一跃到了下边。此时两个武士困了,便来回走动,他静等两人错肩交叉而过的刹那间扑了过去,朝两人头上各击一掌,一声不哼就倒了下去。

    耿牛见状“唰”地跃了过来,万古雷对他道:“吴公公等中了毒,你快去把罗老弟、张兄、陈兄、镇东兄还有罗、袁两位姑娘叫来背人,其余暂留原处。”

    耿牛飞也似地去了,万古雷则推开一楼客室的门,吴公公等已在室中等候。

    翠喜一见他就哭道:“哎哟,小祖宗,可把你盼来了,快去救我家小姐!”

    万古雷安慰道:“妹妹放心,今夜一定不负所托,妹妹们先离开此地,愚兄这就去救小姐!”

    吴公公道:“园中高手甚多,但铁臂翁已走,只要谋算得当,定能把人救出。”

    说话间,耿牛已带人来到。张镇东、张权、陈卫背起三位公公,罗、袁二女背起翠喜、凤喜。万古雷目睹他们越墙而去,这才和耿、罗去探翠华楼。三人沿花丛悄悄行走,走出七八丈,才见一座三层楼矗立在中间位置。门口空地上并无人守卫,这更使三人小心,估计藏有暗桩。万古雷让两人呆着,自己从侧面蹿到二楼走廊,五间房子都查过,无人声息。他又蹿上三楼,依然听不到人的声息。他想,准是在一楼无疑。

    于是又盘查一番,一楼也无动静。

    奇怪,难道楼中还有暗室?他索兴大摇大摆走出来,却听不到一声喝斥。耿牛、罗斌见状,也现身出来,仍无人过问。

    三人一照面,万古雷说了楼中情形,估计公冶一家不会住在里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忽然,三人听到了谈话声,便藏在路边树上,只见两个巡逻边打哈欠边摇晃着走过来。

    一人道:“这几天累死人了,总算老天保佑,他们平平安安走了,我等可以歇口气啦。”

    另一人道:“想得美,这不是还有几个死囚吗?少了一个也吃不消。”

    “三个糟老儿,谁稀罕他活着还是死掉”

    “什么话,不是还有两个大姑娘吗?”

    万古雷飘然而下,点了两人晕穴,然后解开一人,问他道:“公冶小姐关在何处?”

    那人吓得一哆嗦,旋又镇定下来:“朋友,你是哪条道上的,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耿牛抽刀架在他脖子上:“你要不要命?”

    那家伙慌了:“好汉,有话好说”

    万古雷道:“关在翠华楼里的人去了哪儿?你若不说实话,一刀切下你的脑袋!”

    “好汉饶命,去哪儿不知道,三更前走的。”

    万古雷心一沉:“怎么走的,说详细些!”

    “三更时分,特卫总管、总巡事,还有方堂主等好几位,把关在楼里的人抬了出来”

    万古雷一惊:“你说什么?抬了出来?”

    “听说先对屋里放了迷魂烟,待人晕倒后,从屋里抬出来,放进一辆马车里走了”

    万古雷心头一惊:“此话当真?”

    “小的不敢哄骗大侠,所出句句是真!”

    万古雷又将他点了睡穴,把另一人拍醒,说的也是一样,便点他睡穴,立刻离开翠华园,来到众侠等待处,三言两语说了情况,让大家马上到镖局,商量办法。

    半个时辰不到,众人来到镖局门口,正好张镇东和一个人走了出来。一见万古雷回来了,忙问:“小姐呢?”

    万古雷道:“坐马车走了,进去说”

    张镇东急问:“是不是一辆带蓬马车?”

    万古雷道:“不知道,小姐被迷药迷昏,是被抬着上马车的”

    言未了,站在张镇东身旁的汉子忽然叫道:“是她!一定是她!”

    万古雷道:“进去说!”

    众侠都聚集在内院天井,吴公公正诉说遭遇,见他们来了,忙问:“大人他们呢?”

    万古雷道:“前辈,先听这位兄台说。”

    张镇东道:“这位是刘志高,龟鹤帮护法,他有急事知照。”

    刘志高道:“三更后过,在下在码头巡视,忽见一辆马车前来,后面跟着二十几位骑士,打头的是特卫总管皇甫玉,在下赶紧去接,哪知被他喝斥一通,叫在下滚开。在下一时火起,便径自走开,但暗中看他们要干什么。只见有人到江边打了个口哨,一条船便亮起了灯。接着他们从马车里抬出三个人来,两女一男,瞧得清清楚楚,然后他们上了船,估计往苏州府去。在下立即去找帮主,把这事说了,帮主想了想,叫在下来禀报万公子”

    万古雷连忙道:“走,上码头!”一顿又道:“黄兄、顾兄两位伯父请留家照应,其余人上船,如何救人,到码头上再议!”

    众人赶到码头时,蒋魁父子、王天保等人都守候在那儿。一见面,万古雷扼要说了公冶娇被劫持的情况,蒋魁出主意坐快船追赶。王天保等立即去叫水手,众侠又商议救人办法。

    蒋魁道:“各位可藏在舱中不露形迹,待追到大船时,命我手下下水去凿他船底,待他们慌乱自顾逃命时乘机上船救人。”

    万古雷道:“贼人惯于使要挟手段,救人要出其不意,否则把刀架在公冶大人一家身上,我们投鼠忌器,被其制了先机,根本无法救人。是以追到大船时,由我先上船见机行事,各位在船中潜伏,招呼时便亮相行动。”

    说完,众侠分乘三艘快船出发。万古雷、罗斌、耿牛、张镇东坐一船,当先开路。快舟有八个水手操桨,船似箭一般飞蹿。

    万古雷闭目静坐,心里不断祷告,求菩萨保佑,天明前赶上娇娇,救出一家人

    “哗、哗、哗”桨声不断传入耳鼓,万古雷心急似火,觉得船行太慢,就这么静静坐着,他实在受不了,静不下心来。他倏地站起来,走到舱板上,看水手如何操桨。看了一会,他接替一个水手,试着划了几桨,划顺手后,贯注内力于两膀,船向前一跳,船速快了许多,当即向舱里招呼:“几位快出来,把船划得快些!”罗斌等闻声出来,学他样接替了水手。起初不成功,有劲使不上。片刻后便使顺了桨,大家用上内力,船如奔马,惊得五个水手瞠目结舌,几疑自己在做梦。

    万古雷让大家停桨,待另两条船追上来,便对他们说,出来划桨,使足内力。

    秦忧等都出舱来看,只听万古雷一声令下,船似奔马飞也似地蹿了出去,不禁来了兴趣,男的都去操桨,女的则看热闹。不一会,船速加快,吓得姑娘们躲进了船舱。

    一个时辰后,万古雷等都累得出了汗,把桨交回水手,坐在舱板上歇息。

    万古雷问水手:“怎么还没有追上大船?”

    水手道:“应该追上了,大船一定就在附近,要仔细查找。”

    离天亮还有半个多时辰,一弯月儿早已隐去,只有满天星星。万古雷朝后看,两只快舟还在视线外,此时周围漆黑,

    看不了多远,再朝前看,发现左前方有一大团浓黑的影子,便指给水手看,水手们都说是大船,只不知是不是载人的那条,追上去查查看。

    盏茶功夫,快舟逼近了这条挂着帆的大船。万古雷示意耿牛等人在船上等候,他提气一个飞跃,越过河面六七丈距离,轻轻落在右舷舱板上,接着往前甲板去,只见甲板上空空如也,居然没有人。便走到前舱门前,把耳贴在门上听,似有人在里面拔动插梢开门,惊得他赶紧往上一跳,落在舱顶上,然后往下一蹲,慢慢趴下。果见有个人影从舱中出来,站在舱门前。他居高临下,看出是个女的。忽然舱门轻轻一响,又有个人走出来。

    “咦,尤花,你干什么?”先出来的人问。

    “你正要问你呢?你起来干什么?”后面出来的人回答,也是个女的。两人声音都很轻。

    “我睡醒了,舱里闷,出来透一透气。”

    “快进来睡觉,离天亮还有一阵。”

    “我透透气就来,你去睡吧。”

    “要睡一起睡,你进来吧!”

    “尤花,你去睡你的,我一会就来。”

    “邱凤,你不怕冷吗?起风了呢,来睡吧!”

    “我说尤花,别来烦我,你去睡就是。”

    “邱凤,咱们两人都负有职责,明天还有许多事要做,你不睡觉莫非有事吗?”

    “咦,尤花,我现在不睡也不会耽搁明天的事,我高兴在这里站一站,你先睡吧!”

    两人不作声了,但都不肯进舱。

    片刻后,尤花道:“你去睡吧,我在这里值夜,你看甲板上居然没有岗哨!”

    邱凤道:“对啊,总执事也太大意了,我来守吧,你赶快去睡!”

    尤花道:“我守我守,你去睡!”

    邱凤道:“我来守,你去睡!”

    “不,我想守,你去睡。”

    “我说了,你去睡,我来守!”

    万古雷十分奇怪,二女都不愿睡,而且声音里都透着一丝焦躁,到底为了什么?

    “是我先提出来守夜的,该我先守!”

    “是我先开门出来的,我先守!”

    “咦,尤花,你可是要跟我过不去?”

    “邱凤,闹憋扭的是你,你去睡觉不就没事了吗?何苦为了区区小事伤了和气。”

    “对啊,你要是通情达理,先去睡觉,我与你还是好姐妹,你若固执己见,那就不好了。”

    “你今夜让我一次,算我求你。”

    “我也求你让我一次,你就答应了吧!”

    “咦,邱凤,你当真不让?”

    “尤花,你是不是非和我过不去?”

    “怎么,你今天存心找岔是不是?”

    “我只叫你去睡觉,你为何就是不听?”

    “我最后说一次,你去睡觉!”

    “我也最后说一次,你去睡觉!”

    “这么说,好说是没有用了?”

    “怎么,你想动武?”

    “那是你逼我的。”

    “不对,是你逼我!”

    “邱凤,你当真不顾姊妹间一点情?”

    “尤花,你让我这一次,咱们还是好姐妹。”

    “你为何定要站在这舱外面吹风?”

    “我也正想问你,你又为何要站在外守夜。”

    “好,实话说了吧,我有重要事!你让我这一次好不好?别跟我过不去。”

    “我也实话实说,我也是有重要事,你让了我,我心存感激,一定重谢!”

    “你有什么要事?”

    “我不能说,你若不听劝告,对你不利。”

    “我的事也不能说,你若碍了事,更糟!”

    “不要脸的贱人,你鹦鹉学舌”

    “你才不要脸,我看你是存心捣乱!”

    “你再不进去,休怪我无情!”

    “你若不回避,我只好得罪”

    “贱人,我要你死!”

    “我剥你的皮!”

    两个女子在前甲板上动起手来,她们虽不用兵刃,徒手相搏,但招招都朝致命处下手,看得万古雷大为惊讶。两人明明住在一个舱内,却为了谁站在甲板上,谁进舱去睡觉就以命相搏,这真真是天下奇闻!这么看来,其中定有缘故,但并非自己要管的事,不如到中舱后舱去看看。正要动身,忽见左舷走出一人,看见舱板上二女相打,也不出声,径自悄悄往前舱门来,刚要进去,右舷又闪出个身影来,一见那人要进舱门,便低声喝道:“什么人!”

    这一喝,那人只好停住脚步,两个厮打的女人也停下手来,怔怔地立在原地。

    欲进舱门的人喝道:“连我也认不出来吗?瞎了你的狗眼,你是谁!”

    右舷过来的人一楞:“原来是皇甫兄!”

    皇甫兄一惊:“咦,是方兄,你”万古雷大惊,一个是皇甫玉,一个是方天岳,他们鬼鬼祟祟要进前舱做什么?

    只听方天岳很快接嘴道:“小弟刚睡醒一觉,不放心三个犯人,过来瞧瞧。”

    皇甫玉道:“小弟也是刚醒过来,到前甲板巡视巡视”

    “可是小弟瞧见皇甫兄欲进前舱。”

    “哪儿的话,小弟只是在门前听听动静。”

    两个拼命的女子这才走过来行礼。

    皇甫玉方天岳异口同声问道:“你二人为何不睡觉?在甲板上作什么?”

    尤花道:“婢子睡醒,见邱凤出门”

    邱凤道:“婢子出舱透气,尤花也躺不住,所以我二人在甲板上”

    皇甫玉道:“犯人睡熟了吗?”

    二女同声道:“睡熟了!”

    皇甫玉道:“那好,你二人要小心看守,公冶娇的剑放在什么地方?”

    尤花道:“她一醒来就要剑,不给就要嚼舌而死,所以向公子讨了来”

    皇甫玉不耐烦,道:“这我知道,剑是我交还你的,我问你她放在什么地方?”

    尤花道:“放在枕间,压在头下。”

    方天岳道:“你二人要小心看守,可别出什么事,否则,只怕不好交代!”

    二女道:“是、是”

    皇甫玉道:“方兄可去歇息了。”

    方天岳道:“皇甫兄去睡吧,我不累。”

    “不不不,方兄去睡,我在这儿看看。”

    “不用客气,我留在这里值夜吧。”

    “什么事都没有,何用值夜?你瞧我连岗哨都没有派,方兄尽可放心安睡。”

    “正因为没有岗哨,我有点不放心。”

    “不必不必,我看我们都去睡,天快亮啦!”

    “好,这里交给两个丫头,咱们都去睡。”

    两人互相抱拳,慢慢地一左一右走了。

    万古雷起初见两人和那两个丫头一样,都想留在这里,也是大惑不解,后来终于想明白了,不禁勃然大怒。

    方天岳、皇甫玉各人买通了一个丫头,要在天亮前潜进舱。丫头出外等候,都没想到对方和自己同揣一个心,一个丫头等的是方天岳,一个丫头等的是皇甫玉。要不然,怎会这般巧,皇甫玉刚现身,方天岳就跟着来了。

    此时,又听两个丫头说话,便专心去听,尤花冷笑道:“你干得好事!”

    邱凤反唇相讥:“彼此彼此,你呢?”

    “你要到甲板透气,原来等的是皇甫公子。”

    “你尤花要守什么夜,原来等的是方公子。”

    “你坏了我的事,该死!”尤花咬牙切齿。

    邱凤冷笑道:“你坏了皇甫公子的好事,看他怎么收拾你!”

    尤花道:“你以为方公子饶得了你?”

    邱凤道:“谁的势大?皇甫公子是会主的亲儿子,还有总护卫便是他爷爷!”

    尤花道:“方公子的爹也是总护卫使”

    邱凤道:“哼,谁得罪了会主会有好下场?没想到你攀高枝却没攀得对,活该?”

    尤花冷笑道:“方公子有情有义,方家庄在江湖上可是响当当的武林世家,我尤花有他照顾,一辈子都有好日子过。”

    邱凤道:“我跟了特卫总管,很快就可以升为银鹰武士,哪象你,到头来仍是你干娘的丫头,当一辈子的下人!”

    尤花道:“你呢?你不是你干娘的丫头?江湖上谁不知粉罗刹俞珠无情无义,你休想摆脱了她去当什么银鹰武士,你别做梦了!”

    邱凤道:“九阴女程彩娥是江湖上的大善人吗?她要是知道你投靠方公子,非扒你的皮不可,你休想去方家庄享福!”

    尤花道:“哼!你师傅若知道你背主求荣,瞒着她去投靠皇公子,包你死无葬身之地!”

    万古雷从她们口中证实了适才的猜想,两个女子是俞珠程彩娥的随身女婢,她们竟敢勾结方天岳、皇甫玉去损害公冶娇的名节,不除去她们更待何时?主意打定,却又听两个女子说出一番话来,不得不按下性子听下去。

    尤花道:“算了,彼此的心事戳穿,再吵下去对谁也没好处,我们和好!”邱凤道:“算你说对了,你我都是孤女,本该互相提携,混出个人样来,彼此争吵对谁也无益。我说怎么这么巧,你我行动一样。”

    尤花道:“昨日中午,方公子把我叫出翠华楼,那会儿你正好去方便。他说明晚三更要走,他实在爱煞公冶小妞,天亮前四更左右,要我开门放他进舱,他要强做了那事,逼公冶小妞嫁给他。这样做也为了向万古雷报仇。他说只要我帮了他,他娶我做二房,去方家庄做女主人。你想想,方公子人品俊逸,我早对他心仪已久,他的要求我怎能不答应?”

    邱凤道:“哎哟,说来好笑,怎这般巧。我哪里是去方便,是偷着去会皇甫公子,他告诉我第二天夜里三更动身离京,要我帮他成就好事,也让我在四更后放他进舱,许给我的好处是任银鹰武士,到他的特卫当差。没想到这么巧,所以你我互不相让,哈哈哈”尤花也笑起来:“所以我恨死你,你也巴不得吃了我,嘻嘻”真相大白,实情和自己猜想的一样,万古雷怒火旺了起来。为实现阴谋,皇甫玉故意不派岗哨,哪知方天岳也同怀鬼胎,相互撞破。

    他提气站起,飞身而下,两掌击在两个丫头脑袋上,哼都不及哼一声就送了命,尸身从甲板上飞起,栽到了江里。

    他心跳着拉开舱门,轻声道:“娇娇”

    没有人应声,他又道:“娇娇,是我,古雷,我来救你了,娇娇、娇娇,你”角落里有个女子声音道:“不准过来,再走一步我就死!你这个贱坯,装腔作势”

    万古雷听出是娇娇的声音,喜得就想一下扑过去,但她不相信是自己,冒失不得。他赶紧摸出引火的发烛,这是松木片涂了硫磺制的,当下往舱板上一擦,亮起一团火光。

    “娇娇,是我,古雷,你看清了吗?”万古雷把舱里的灯点上,柔声对娇娇说。

    灯光下,娇娇一脸憔悴,手中紧握宝剑,疑惧地看着他。

    刹那间,那红肿的珠眸里闪出一丝喜悦的光芒,把剑一扔,叫了声:“雷哥!”便双手一扬,向他扑来。他急忙张开手臂将她紧紧抱住,鼻子一酸,虎目含泪,嘴里喃喃念道:“娇娇娇娇,我的娇娇,我的心肝宝贝儿,终于找到你啦,娇娇娇娇”

    娇娇不断抽泣着,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万古雷心中充满了怜惜,不停地说:“娇娇别哭娇娇别哭,都过去了,我们走吧,伯父伯母呢?两位老人家在何处?”

    忽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他身后道:“老夫在此,你是古雷贤侄吗?”

    万古雷吓了一跳,回头一瞧,可不是,公冶子明坐在一进门边壁旁床上,正瞪大眼瞧着他。吓得连忙放开娇娇,道:“啊哟,对不住,愚侄没瞧见老伯,请老伯鉴谅!”

    娇娇却不放手,依然扑在他怀里,道:“还有我娘哩,快叫娘,别再叫什么伯母!”

    他扭头一瞧,公冶夫人坐在边舱壁的床上微笑着看他,脸上一燥,抱拳道:“见过娘,请恕女婿来迟,让老人家遭了这许多罪!”

    夫人道:“免礼,贤婿快救我们走吧!”

    公冶娇放开了他,理了理云鬓,插好剑,道:“你怎么来的,如何走法?”

    就在这时,听见脚步声,有两人走到舱前停住,只听一人道:“还睡着呢。”遂即离开舱门,到前甲板上去了。

    万古雷道:“我去把两人收拾了,妹妹和爹、娘稍等片刻。”说完,轻轻拉开门,探头一看,有两名武士站在甲板上,朝前望着。

    此时天近拂晓,天际已有一线亮光。万古雷猛一拉开门,飞蹿出动,两掌击在两名武士背上。两人腾空而起,坠落江中。他马上叫娇娇他们出来,站在舷窗上找快船,只见在七八丈外跟着,便向他们招手,瞬间便见船向大船靠过来,他对夫人道:“娘,我背你!”

    夫人也顾不得礼节了,便扑在他背上,只听“呼”一声跃出了甲板,吓得两眼一闭,心中念起佛:“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万古雷放下夫人,叫耿牛一同上大船。两人“呼”一下跳了过去。万古雷背娇娇,耿牛背公冶子明,两人刚一跃起,就听舷窗那儿有人大叫:“不好了,有点子救人逃跑啦!”

    两人落到快船上时,只听大船上一片喧闹。有人大喝:“是那小船,快转舵!”又有人大喝:“快拿机弩,射死这班小贼!”

    万古雷进舱放下娇娇,立即转身出来,却见一人从大船上跃了过来,是皇甫玉。

    万古雷怕他伤了水手,立即一剑刺出。

    皇甫玉怒火熊熊,立即出剑架住。万古雷见他的剑呈墨绿色,知其一定淬有剧毒。

    此时耿牛把前面的四个水手撤下,只见从大船上又跃了两个人来。但快舟船身不宽,无法再去厮杀,便持刀站在舱前。陈卫、张镇东、罗斌则照看舱后,保护水手。此时大船上射出了弩箭,罗斌等人挡在水手前,挥刀出箭。

    万古雷与皇甫玉交手五招,发现对方武功相当高明,剑术上独有一套。在这狭小的舟船上,两人都无法施展。那两个后来的壮汉,手持双锋刀,立在皇甫玉身后,看样子是在保护他。两人衣服前胸上,都缀有一只黑鹰。猜想是精英会所谓的“特卫”

    此时快舟上的水手拼命划船想摆脱开大船,而大船则努力向快舟靠拢。

    这时秦忧等人乘坐的两艘船已跟了上来,他们每条船只有三人参加水手划浆,故此慢了许多。一见这种情况,秦忧等四人先跃上大船,直扑弓弩手,片刻间便被他们杀翻了十多人,其余人赶紧四散逃命。但铁卫四人立即与他们交手,把他们堵在后甲板上。这之后张权、华子平也跃上了大船,又有两名铁卫来斗二人。

    紧接着欧鹏下令:“并肩子上,抓活的!”

    方天岳、方钟岳、陆兆秋、王骏、张华、石宏和当年燕王的侍卫头领焦雷一拥而上。再有精英会的程彩娥、俞珠、恶头陀沙空、追命鬼玄木、阴手无常麻威地从各舱房里冲了出来。那麻威看清局面,朝万古雷的小船喊道:“公冶一家服了我师门独制秘药十毒丹,你们救了人也救不了命,解药在大爷怀中,再过两时辰不服解药,就会毒发身死!”

    耿牛一听,忙回舱里问娇娇:“真的吗?”

    娇娇叹口气道:“是的,每天服一次解药,否则一命归天。他们人多,不要恋战”

    耿牛不禁大怒,返身出来把门掩上,伸手摸出了飞环刺,以传音入密对万古雷道:“听见了吗,要抓那厮讨解药,哥哥以飞环刺下手,莫要再留情,打发了三个小子就上大船!”

    不等回答,他估测了与大船的距离,猛吸了一口真气,箭一般腾起空中,瞬间落在前甲板上。那儿站着十多个武士,高手都在后舱板。

    他手一扬,两名武士一声不吭倒在甲板上。耿牛立即又摸出三枚飞环刺,直背双锋刀挥舞开来,眨眼劈倒三个,其余七八人吓得往两舷跑。正在这时,皇甫玉蹿了回来,紧跟着他落到舱板上的是万古雷。他已用飞环刺杀了两名特卫,皇甫玉见他手一挥,两名特卫倒地,不禁吃了一惊,又怕快舟驶走,只剩自己一人在快舟上,便赶紧攻回大船。罗斌见皇甫玉已走了,便嘱张镇东、陈卫留守,自己也跃上大船,去助四个怪人。他们已被对方围住。

    耿牛把皇甫玉留给万古雷,正待去找麻威,哪知这小子和恶头陀两人已蹿来前甲板。

    “看刀!”耿牛猛地大吼一声,犹如平地惊雷,把麻威、沙空惊得一呆,停住了脚步。

    耿牛这一吼本是一种类似狮子吼的功夫,吼起来震人肺腑,功力差的会吓掉了魂。

    就在两人一怔之际,他的飞环刺已打出,要是三人距离远些,要是麻威沙空有所警觉,飞环刺虽然厉害,以二人的功力,尚不致丧命,但受伤难免。而此刻对方相距不过二丈余,两人又是急匆匆赶来,还未站稳身躯,突然就听见一声震耳欲聋的大吼,猝然间惊得一呆,而这一呆正好就要了他们的命。

    两枚飞环刺打进了喉咙,从后颈飞出。试想耿牛功力多高,发出的飞环刺劲力之大,血肉之躯怎禁得起切割。刹那间,两人一声不吭倒在地上。耿牛一把抓起麻威,跃回快舟,把尸体搁在甲板上,掏出他内袋的东西找解药。

    “姐姐,快来看,这是不是解药!”

    公冶娇闻声忙走出来,瞧见舱板上睡着麻威的尸体,面前堆了好几件小物事。她一眼就看出一个褐色小陶瓷瓶,道:“这是解药!”

    耿牛抓起来递给她,她拔了瓶塞,倒出一颗红色丹丸来,喜道:“好极,就是它!”说着一连倒出两颗,一共三颗服了下去。

    耿牛道:“这些物件姐姐慢些清查,俺去助古雷大哥!”

    说着要一脚把麻威尸身踢到江中。忽然只听一声尖叫:“耿大哥,慢!”

    只见钟蝶在一艘快舟上向他拼命招手,便问:“做什么?这尸身”

    钟蝶激动得说不出话,罗燕叫道:“这是她的仇人,由她来处置!”

    耿牛点头,一纵身,又跃到了大船上。他见四个怪人和罗斌等被围,便又摸出几枚飞环刺,从舱顶上飞蹿过去,人未到,先打出飞环刺。“扑通、扑通”一下子栽倒了五个武士。他挥舞直背双锋刀,杀入战围。

    此刻万古雷与皇甫玉已斗了三十多个回合。万古雷未施出天弓剑法中的粘字功,他要琢磨皇甫家的剑法,今后好对付皇甫楠、皇甫佑安。是以他也很少使出狂龙八式,只以天弓剑法与对方缠斗。他发现皇甫家剑法变幻多端,攻势凌厉而又诡诈,不小心就会上当。他本想再斗下去,便挂念着在后舱板上的弟兄们,于是突然以狂龙八式出手,施用了其中的四式,把皇甫玉逼得手忙脚乱。可这里突然有人向他攻击,他不得不回剑抵挡。原来是三名特卫从后甲板脱身,心系首领,特赶了来。万古雷以一敌四,感到吃力。特卫的剑法和皇甫玉如出一辙,大概是皇甫楠亲自训练出来做卫士的。

    他如想脱身,只有下毒手。于是左手一挥,一名特卫便倒了下去。再一挥,两名特卫了账。

    皇甫玉大惊,突然从左舷蹿走,奔向后甲板。万古雷则从右舷板赶过去,只见秦忧等人被困,但并无败象。只是陈卫、张权已经不敌,便连连打出四枚飞环刺,喊道:“大家回船,不必恋战!”喊声中,四枚飞环刺击中四名卫士,其中是三名特卫。皇甫玉带来的八名特卫,全都了账。精英会人众不知是怎么回事,忽然间有四人倒下,不禁惊得一个个跳开。秦忧等人便乘机往快舟上跳。

    耿牛此时正与方天岳交手,两人势均力敌。耿牛听古雷一喊,无心再斗,纵身跃起之际,打出一枚飞环刺。方天岳十分机警,见他手朝自己一挥,连忙朝一侧跳开,保住了命。

    万古雷见众侠都已回到快舟,自己也赶快飞身而出,双脚一站甲板就道:“快走!”

    耿牛等连忙来操桨,船便飞蹿而去。

    大船上的人不敢飞扑到快舟上,因为对方均是高手,上了快舟只怕有去无回,便虚张声势地大喊大叫,就没一个人敢起跳。

    三只快舟相距不远,飞一般遁去。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