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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笔趣阁 www.ddbiquge.co,剑啸凤鸣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朱允炆待公冶勋等走后,独坐亭中沉思。

    诸王之中,他最担心的就是燕王。然而皇上对燕王的偏爱,你就是抓到燕王的把柄又能怎么样呢?

    记得凉国公蓝玉私下里曾对他说:“殿下,当今诸王之中,圣上最钟爱的是哪一位不知殿下已觉察出来了吗?”

    他当时回答说:“那自然是燕王了。”

    蓝玉道:“臣闻燕王在封地颇得民心,不少人夸燕王有人君之度,更有些算卦术士造谣惑众,说燕地有天子之气,这不明指燕王而言吗?以臣之见,殿下对燕王不可不防,他日生野心谋反的只会是他!”

    蓝玉是统兵之将,权势极重,他既这么说,今后自己倒可仰仗于他,只可惜他又被皇上处死,株连了太多太多的人。

    如今皇上龙体渐衰,继位之日临近,对燕王的顾虑也日胜一日。派遣公冶勋去暗查能查出个结果来吗?他知道什么结果也不会有,这样做,不过是得些确实消息罢了,能奈其何?

    正思忖间,听见有人说话,回头看去,见随身太监史靖正拦住三个太监,其中两人是张泰、康鹤,另一个是老太监盛经子。此人经常侍奉于皇上左右,是皇上的心腹太监,便连忙道:“史靖,让他们过来!”

    三个太监近前行了礼,盛经子道:“殿下,奴婢听说殿下驾前新来了一位武功高手,这位能人为何不见了?奴婢极盼见上一面。”

    朱允炆诧道:“什么武功高手?”

    “就是那位叫公冶勋的公子。”

    “啊,你说他呀,已经走了,有什么事?”

    盛经子冷笑一声:“奴婢这两个不争气的徒弟,在殿下面前丢人现眼,好生叫奴婢不安,奴婢特来见识见识这位公冶公子的武功。”

    “原来如此,他已走了。”

    “请殿下将其招来与奴婢一见如何?”

    这是什么话,哪有皇太孙替太监召人之理?这老东西太过放肆,皇太孙心中十分不悦。

    但老家伙据传是宫中数一数二的高手,皇上让他做了随身护卫,夜间寝宫的安全,也交由他负全责,不可得罪了他。

    因道:“盛公公要见公冶勋,有事吗?”

    “有啊!他自恃学了点武功,竟敢到皇宫内院放肆,折辱张泰、康鹤,这明摆着是瞧不起奴婢们了。这个面子奴婢可丢不起,要是让皇上知道了,还以为奴婢们是酒囊饭袋,又如何能保护宫闱禁地?还不如把锦衣卫的人弄几个来了。是以奴婢定要瞧瞧这公冶勋究竟是一个怎样了不起的人物,不信大内高手会被他比了下去!故请殿下将他招来,奴婢也好讨教讨教!”

    朱允炆这才明白他的用心,心想这下糟了,原只想看看公冶勋的武功,以便酌情任用,没想到他胜了康鹤、张泰会和盛公公结怨。

    当下便道:“这事不能怪公冶勋,今后他也在宫中当差,大家不可伤了和气。”

    “殿下放心,奴婢岂敢得罪公冶公子,不过是向他讨教讨教而已!”说完冷笑几声,向皇太孙行个礼告退,气呼呼走了。

    朱允炆目注三人远去,对史靖道:“奇怪,盛经子为何知晓公冶公子在此?”

    史靖道:“回殿下,盛公公只要随便找个人问一下,宫里的侍卫、太监就会如实禀报。”

    “听说盛经子是大内第一高手,这话确实吗?他比起你师傅俞观来如何?”

    史靖道:“奴婢的师父俞公公虽然身手不凡,但不能与盛公公相比。听说与盛公公武功在伯仲之间的,整个宫中只是少数人,老太监吴乾仁公公是其中之一,另一人是锦衣卫指挥使。有的则说还有不少人,只不过深藏不露而已。那吴公公从未授徒,也未显示过武功,因此他是不是武功高手,奴婢们也说不准。”

    “这吴乾仁可是在御花园里管园丁的那个老太监?看他步履蹒跚、老态龙钟的模样,能是武功高手吗?莫非传言有误。”

    “回殿下,奴婢的师父相信传言是真。”

    “唔,有根据吗?”

    “有,但奴婢不知详情。殿下,盛公公在宫内无人不畏惧三分,公冶公子那日比武胜了张泰、康鹤的事,早已传遍宫中,这无疑开罪了盛公公,扫了他的面子,不找公冶公子挽回颜面,只怕不会甘休。”

    朱允炆道:“这是我下的旨意,令他们比武,岂能怪罪到公冶勋头上?”

    “殿下不知,盛公公器量窄小,宫内无人敢开罪于他,是以奴婢甚为公冶公子担忧。”

    “有什么好担忧的?公冶勋是我东宫卫士,他能怎么样?只怕没这个胆量吧?”

    “殿下,明着来他自然是不敢,但如暗中派人下手,来个不明不白地死去,那也奈何?”

    “好可恶的东西!”朱允炆骂道。

    “殿下,盛公公深得皇上宠幸,武功又深不可测,因此皇宫卫队里的头儿,大都对盛公公毕恭毕敬,他吩咐下的事,人人照办。加之宫中会武功的太监,不少是他的徒子徒孙,因此谁要是得罪了他,就会死得不明不白。”

    “咦,照你这么说来,他岂不成了宫中的霸王,皇上岂会容得他在宫中横行不法?”

    “万岁爷对诸般情形一概不知,又有谁能接近万岁爷时可以避开了他呢?”

    朱允炆心想,这话不错,连自己这个皇太孙去见皇上时,盛经子都站立在一旁陪着皇上,莫说其他的人去见皇上了。

    “那么,你和你师父是不是盛公公门下?”

    “奴婢师徒与盛公公并无师门渊源。”

    “我那卫队指挥使何骐,与盛经子有无来往?你知不知情?”

    “据奴婢所知,何指挥使和其他卫的几位指挥使与盛公公均无往来,他们的武功不弱,不受盛公公的摆布,和盛公公手下太监时有冲突。”

    “这么说来,忠信卫的头儿都是靠得住的?”

    “据奴婢所知,他们都忠于殿下。”

    “看不出,你居然知道这么多事,既然如此,为何平日不禀告?”

    “殿下不问,奴婢不敢多嘴。奴婢知晓的事,宫中人人知道。”

    “王三如何,是不是盛经子门下的人。”

    “是的,他师父陆荣生是盛公公的徒弟。”

    “呀,我的两个亲随太监中,一人竟是”

    “殿下放心,王三自跟了殿下,对殿下忠心耿耿,决无二心!”

    “你怎知他心中所想?”

    “奴婢们天天在一起,无话不谈。”

    朱允炆“唔”了一声,不再说话。心中暗忖,过去从未想过宫中太监、护卫的事,原来也这般复杂,以后要多个心眼才成。想到此心中一动,问道:“宫中卫士、太监,可有与诸藩王有往来的?”

    “有!”史靖回答得很干脆。

    朱允炆道:“你说说看。”

    “诸藩王都曾在宫中长大,侍候他们的太监就不少,至于卫士,负守护之责,自然相识。”

    “你说的是一般情形,我问的是:现在宫中卫士头目,可有与诸藩王往来密切的?”一顿,又道:“这样说也不妥,应该说他们暗中与诸王有无联络。诸王在外地,自不能与他们见面。”

    史靖道:“回殿下,非但各卫指挥使与诸藩王有联络,就是宫中太监也如此。但没有人明来明去,因此无法知晓他们与哪位王爷联络。这事在宫中,人人心照不宣。”

    朱允炆暗暗吃惊,照这么说来,宫中的一切情形都有人外传,自己的一举一动也瞒不过诸藩王,这事千万不能疏忽了,等自己荣登龙位时,一定要妥善处置,不能为人所乘。

    俄顷,朱允炆又问:“忠信卫的头目,有和藩王暗中联络的吗?你要具实禀报。”

    “回殿下,奴婢不知。”

    “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怎么又不知了。”

    “殿下,宫中卫士、太监与藩王联络都在暗中进行,谁也不知谁的底儿,大家都守口如瓶,无人将此事挂在嘴边议论,怕遭横祸。”

    朱允炆想了想,道:“你师父在哪一处当差,把他要到东宫如何?”

    史靖大喜,道:“师父余公公现在御马监当差。师父一向敬服殿下,说殿下仁善,以文安邦,嘱奴婢忠心侍奉殿下。若师父能到东宫侍卫殿下,那是再好不过。”

    朱允炆道:“那好,就这么决定。”

    史靖又道:“殿下,师父有两个知己太监,一名米孝义,一名赵崇,两位公公武艺高强,一向对盛公公的霸道不服,若将他二人调到东宫,既能守护殿下,又能为殿下监察宫中侍卫、太监的动静,并充当耳目。”

    朱允炆道:“好,依你所言,今日就由你去各监传我令谕,着他们三人到东宫当差!”

    史靖大喜过望,立即跪谢皇太孙隆恩。

    此时,忠信卫指挥使何骐和指挥同知方宏匆匆而来,朱允炆诧道:“二卿有事吗?”

    何、方二人连忙行礼。何骐道:“禀殿下,臣等闻盛公公来御花园找公冶公子较技,特赶来照应,以防公冶公子吃亏。”

    朱允炆道:“这话怎么说?”

    何骐方面大耳,一脸正气,年岁四十上下。方宏年岁轻些,三十五六岁,魁伟健壮。朱允炆边说话边打量他们,不由把他们与公冶勋作个比较。按理说,他二人忠心耿耿,执行差务尽心尽力,没什么让他看不顺眼地方,可他与他们却无话可说。而对公冶勋却是不同,他与公冶勋十分投契,与公冶勋说话毫无顾忌,这不仅仅是他们年岁相仿,更主要的是情投意合,或者说这是缘份。思忖间只听何骐道:“殿下,盛公公一向骄横,睚眦必报,公冶公子比武胜了张泰、康鹤,盛公公岂肯罢休。”

    “他敢把公冶公子怎样?”

    “殿下,盛公公与公冶公子比武时下毒手,让公冶公子带上内伤,一两日后身亡。既是比武,难免伤亡,殿下也不好怪罪于他。”

    “二卿畏惧盛公公吗?”

    “殿下,盛公公武功极高,又深得皇上宠幸,臣等虽不惧怕,但也不去招惹他。”

    “公冶公子早已离去,二卿退下去吧。”

    何骐、方宏行礼走了,朱允炆慢慢从亭中走出,打算回宫。走着走着,忽见水池边半卧着一个老太监,只见他一手支头侧卧,一手指指点点,指挥着几个小太监在花丛中修枝剪叶,不禁心中一动,此人莫非就是吴乾仁?于是顺着小径绕向池塘。史靖遂吆喝道:“殿下驾到!”那些正专心修枝剪叶的小太监,一看是皇太孙来了,慌忙整衣跪下迎接,口呼千岁。而吴乾仁却不慌不忙,慢条斯理晃悠悠站起来,由一个小太监手中接过一根木杖,这才跪下一条膝盖,再跪另一条腿。朱允炆不等他叩下头去,就道:“免礼,平身!”

    老太监闻言也就不行礼,慢慢站了起来。

    “你就是管花园的主管吴乾仁吴公公吗?”

    “奴婢正是吴乾仁。”

    朱允炆打量着他那老太龙钟的外貌,心想这能是一个武功高手吗?只怕传言有误。

    又问道:“你每日都在花园中?”

    “是,奴婢每日都在园中。”

    盛经子虽已六十五六岁,但身体发福,虽说不上很胖,但面色红润光滑,十分富态。而吴乾仁年岁与他相仿,但看起来却老了许多,个子矮小,又瘦又干,像个小老太婆,两人差别太大。但也许如人所言,真人不露相。

    不管他会不会武功,这一把年纪了,不该再劳作。

    因道:“吴公公年岁已大,不必再在园中操劳,回头让史靖去打个招呼,免了差吧?”

    吴乾仁抬头看了皇太孙一眼,道:“奴婢虽老不中用,却不愿成天闲着等死。”

    “噢,吴公公不愿闲着,到东宫来当差如何?你可以自由自在,想干什么干什么。”

    吴乾仁又迅速看了皇太孙一眼,道:“奴婢喜种花,到东宫去却派不上用场。”

    朱允炆微感惊讶,他居然拒绝自己的好意。照理说得到皇太孙的恩宠,无不额手称庆、受宠若惊的,可他却无动于衷。

    “那么说,公公精以爱花木培植了?”

    一个小太监插言道:“禀殿下,吴公公酷爱名花异草,无所不知,若为殿下荐引”

    吴乾仁道:“又来多嘴,殿下对花草并无兴趣”

    朱允炆道:“不,我亦喜爱花木,只是不懂罢了,吴公公若肯解说,我极愿听。”

    吴乾仁目中闪过一丝喜色:“殿下若不嫌奴婢唠叨,就请殿下随奴婢去观赏一二。”

    朱允炆道:“好,有劳公公。”

    吴乾仁像变了个人似的,陡然间精神抖擞,喜笑颜开,说了声:“奴婢头前带路!”便向一条小径走去。朱允炆微笑着跟在后面。

    万古雷把乔莺、余三娘、伍彤安顿在园中东南角上待客的花锦楼,离他的竹梅居十来丈远。公冶勋一行并未久留,只把乔莺的经历说了说,只因公冶勋等五日后要外出,只好把乔莺主仆托付与他照顾。

    当晚,公冶勋兄妹、方天岳、苏杰、黄铮及季国盛等相继来到,乔莺等不便袖手旁观,带着兵刃出来与大家相见。

    万古雷道:“不敢劳动三位”

    言未了,余三娘道:“公子切勿这般说,蒙公子收留,贱妾等感激不尽,公子既有事,贱妾等岂能不闻不问,愿微尽薄力。”

    万古雷欲待再说,公冶勋笑道:“万老弟不必再说,有这许多老少英雄相聚,还怕对付不了阴司四煞吗?余大嫂一番好意,却之不恭,多一人多一份力”

    方天岳接嘴道:“古雷兄放心,阴司四煞来时,由小弟出头打第一阵刺探虚实,各位旁观应可想出应敌之法,不让四煞伤人。”

    这意思说得婉转,叫古雷不必担心乔莺等人受伤,尽可让她们参与其事。

    因时辰还早,众侠三三两两分开,有的在客室闲卿,有的在花园小石凳上谈天。

    季国盛父女约了方天岳,在花丛旁的石凳上坐下。王兆康、刘继贤一旁相陪,胡琴先生则被万古雷请到客室奉茶。公冶勋兄妹及苏杰黄铮在座。几位管家和年青子弟则在园中巡逻。梁雅梅被遣去照料乔莺主仆。

    季国盛是当着众人面邀请方天岳的,他道:“方公子,在下有事请教,可否到那边小石桌前一叙,外间较凉快,方公子以为如何?”

    这样说,其他人不便再跟去凑热闹。

    方天岳见季兰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注视着他,哪有不答应之理,连忙道:“是是,晚辈极愿与各位前辈一叙,在石凳上坐最好。”

    那小石桌离竹梅居不过七八丈,厅中人可以看得见他们,彼此随时可打招呼。坐定后,季国盛道:“方家在武林声名显赫,在下等虽在北方,但亦十分崇敬,早想结识贵府之人,只可惜无此机缘,不料却在万公子家与公子相遇,彼此可算有缘!”

    方天岳道:“前辈过奖,方家蒙江湖朋友抬爱,对家祖家父极给脸面,凡是方家派人送出的书信,武林朋友都不会相拒。晚辈在江湖行走,亦受到朋友们的照顾,交了不少朋友。燕京三杰晚辈早已听说,迟至近日才与三位遇见,晚辈大有相见恨晚的感慨!”

    他的话前后不连贯,但季国盛等并不计较,以方家在江湖上的威名,他那自诩之言并不过份。须知实情如此,有谁愿意得罪方家?

    王兆康笑道:“咱们三人徒有虚名而已,方公子剑术精湛,不愧为后起之秀?”

    刘继贤道:“以方公子的武功,要在江湖称雄不难,只是如今情势不同,只做个行侠的剑客,未免糟蹋了一身杰出的武功!”

    方天岳诧道:“前辈此言晚辈不甚明白。”

    季兰道:“方公子行走江湖,难道未听说过,如今黑白两道的英雄,都争相投到各个藩王府去了吗?把一身不俗的武功,用于建功立业,不再为武林中的恩怨纠缠不休打打杀杀!”方天岳道:“这事在下听说过的”

    季兰接着道:“那公子作何想?”

    方天岳道:“在下以为,大丈夫在世,自当有所作为,若能效忠国家,建大功立大业,那是求之不得的事。但若无此机缘,仗剑行侠江湖,管人间不平事,也不负一身所学。”

    季兰道:“两者相比,孰轻孰重?”

    方天岳道:“自是建功立业为重!”

    季兰十分欢喜,道:“好,英雄所见略同!但公子既有报国之心,却为何依然飘荡江湖。”

    方天岳叹口气道:“报国无门耳!”

    季国盛等故意不插言,让季兰对他说。

    季兰道:“咦,这就奇了,时下诸藩王都在招纳贤才,方公子为何不择明主投之?”

    方天岳道:“不瞒姑娘,有几位武林朋友也曾要将在下引荐给一位藩王,但在下素闻这位藩王喜怒无常,若是投奔了去,在府中充个侍卫,岂不羞辱了家声?”

    季国盛看话已入港,便插言道:“方公子之言极是。大丈夫当投明主,明主则渴求人才,以方公子的武功及家世,怎能委屈去王爷府中做个侍卫,这不仅屈才,也误了前程。”

    方天岳觉得这话很对心思,道:“前辈说得是,这几位朋友邀晚辈去,说是在卫所先任百户,待有军功时方能升赏!请前辈们想想看,我方某人就只配做个军中的百户吗?”

    季兰见他愤愤然的模样,笑道:“你又何必生气?不正好告诉你,这位王爷不识人嘛,那你一口回绝了就是,理他们作甚?”

    方天岳依然气难平,道:“姑娘不知,那王爷周围已有了许多武林人,那几位朋友引荐在下去王府,见的不是王爷,是府中的侍卫头儿,由他们给你派差安顿你,王爷根本不知!”

    刘继贤笑道:“这些武林人妒贤嫉能,害怕将公子引荐给王爷后夺了他们的位。”

    方天岳道:“不错,正是如此。我那几位朋友在侍卫中,就只是个百户的身份,轮不到他们去见王爷,只有听候差遣的份!”

    季兰道:“你那几个朋友未免没有骨气,既然在人家手下受气,何不抬脚就走!”

    方天岳道:“在下也是对他们这样说的,但他们却说,武功不如那些头目,若不经允许离开王府,当视作叛逆加以治罪,他们虽然后悔,却已经是无法可想,只能呆在王府。”

    季兰杏眼一瞪:“真没出息,怕什么?”

    方天岳道:“在下也是这么说的,只要他们跟随在下走,看看有谁敢来撒野!但他们说不愿拖累在下,王爷若发缉捕令至各地,各地捕快都得遵命照办,这日子也不好过。”

    季兰生气道:“别提他们了,这么窝囊,哪象个大丈夫!”一顿,道:“说你吧!”

    “说我?说我什吗?”

    “咦,你这人真是,说你的打算呀!”

    “哦,原来如此。在下此次来京,一来游耍,二来瞧瞧可有机遇。哪知这一趟我却是来对了,机遇就在眼前,得来却是不费吹灰之力!”

    季兰等迅速对了个眼色,季兰道:“方公子是说,已有了机遇,因为你与公冶公子交上了朋友,公冶公子自会荐你,对吗?”

    方天岳点头:“不错。无尘公子既蒙皇太孙垂青,入朝为官只是迟早的事,只要他”

    季兰嘴快,道:“公冶公子已荐引了你?”

    “没有,此事在下还未与公冶兄商谈!”

    季兰似是松了口气,又迅速与父亲对了个眼色,道:“公冶公子自己都不知在何处当差,又怎能将你相荐给皇太孙?”

    季国盛道:“方公子决心投效朝廷了?”

    方天岳道:“是的,在下以为,与其投入藩王府效劳,还不如直接投效朝廷。”

    季兰冷冷道:“那可不见得,这不过是你的一孔之见而已”

    方天岳见美人忽然变了脸,由热变冷,不禁摸不着头脑,心想我难道说错了话不成?她怎么以这样的口气对我说话,真是怪事。

    此时已近二更,仆役来请去用夜点。

    季国盛道:“今日言不尽意,改日再谈。”

    方天岳道:“愿向前辈请教。”

    众人吃了夜点,埋伏于园中,静等阴司四煞前来。哪知快到四更,却是不见踪影,于是遂告辞而去。

    第二天日快当头,万古雷才起了床。仆役送上洗脸水时也送上了一份书信。拆开一看,是春桃姑娘写的。大意说,有要事相告,请于午后至大功坊聚宝门前的“兰香”茶室会面。

    此刻离吃饭还有两刻时光,正打算去见乔莺、余三娘,问可有什么需要。他虽请梁雅梅陪客人在花锦楼同宿,但作为主人也该探问。

    刚出门,就见一个小厮慌慌张张跑来禀告,刚刚吃过午饭的仆役,竟有十二人中了毒,梁护院已经知晓,派人去请了郎中。

    万古雷大吃一惊,慌忙赶到厨房,只见梁建勋铁青着脸站在伙房隔壁仆役用膳的餐室内,那些中毒的男女仆役,已经一命呜乎,直挺挺东倒西歪睡了一地,闻讯赶来的亲眷,一个个放声大哭,其余仆役也纷纷落泪。

    万古雷见中毒死去的有五名女仆七名男仆,他们一个个面呈黑色,脸相怕人。

    梁建勋见他来了,把经过情形略说一遍。

    原来,按万府的规矩,不当差的仆役先行用膳,膳后再去替换当差的来吃饭。是以只有十二人中毒,要是所有人、包括主人一起用膳那后果就不得了,岂不死个干干净净?

    然而这毒是什么时候下的,下在什么菜肴里,是谁下的,现在还一无所知。

    正说着,马车把一位老大夫载来了,经他仔细检查,发现饭中有毒,判断毒放在水里,用毒水煮饭,以至害人。他查出水缸里的水有毒,水井里的水都是干干净净的。但他却不知是什么毒,竟然无色无味,而且也无能解毒。

    送走郎中,万古雷满腔哀伤回了竹梅居。

    他心中明白,定是五毒先生仇灵子做的手脚。不是他亲来下药,就是有人潜入万府。这些人未免太过份,毒杀这些下人有何用,为何要伤及无辜?对这班凶残的恶人,决不能再留情。

    他也知道,此举意在警告万家,震慑全府,逼人就范。但不过是徒劳,他决不屈服?

    他念头几转,觉得敌暗我明,再这样斗下去,只有挨打吃亏的份。若是查到对方巢穴,便可上门搅他个天翻地覆。那春桃既不是普通乐伎,也许知晓一些情形,她既约我相见,不妨就去问问她。主意打定,匆匆出门。

    来到街上,找了家饭馆用膳,心头总拂不去仆役惨死的阴影,不禁越想越怒,索性叫了壶酒,慢慢的饮,并苦思对敌之法。待约会时刻快到,方才付账下楼,匆匆走去。

    此刻行人众多,人如潮涌,他避让着迎面相对而来的人,心里却想着对敌之策。

    突然,有人挡住去路,便向横里迈开一步好绕过去,然而那人也横迈了一步,又挡住了他。不假思索,当即又往左闪,偏巧那人也一闪,挡在前头。他本来就充满了怒火,忍不住抬起头瞪了一眼,是什么人这般不知趣。

    只见一个年纪幼小的书生,不过十四五岁光景,生得目清眉秀、唇红齿白,这样的半大儿郎,怎好生人家的气。于是,头一低,又往旁边让,哪知对方身一横,把他挡住。

    “不会走路吗,怎么挡了人家的道!”那书生说话不知为何压低着嗓子,怪声怪气。

    万古雷不由火起,明明是你挡道,反来指责别人,头一抬,怒声道:“你讲不讲理,明明是你挡了在下的道,怎么反咬一口!”

    “你才不讲理呢,明明是你挡了小爷的道,非但不赔礼,反而出语粗俗,不知羞吗?”

    万古雷正想大发脾气,转念一想,与这样的少年人计较个什么,还是去赴约会要紧。把头一低,朝横里大步跨出,不再理睬对方。

    “咦,想走吗?没那么便宜的事,你得给小爷说清楚了才行,究竟谁挡了谁的道!”

    万古雷发现少年书生挪动身子又挡了道。

    这是怎么回事,这小子何许人,如此霸道?便抬头瞪着对方,总算把人看了个仔细。

    这小子生得好俊,面容极熟,不禁一怔。

    “咦,你瞪着人家干什么,不认识了?”

    这回他没有压着嗓门说话,清脆动听,不禁恍然大悟,一腔怒气消去,笑道:“原来是公冶小姐,怎么着了男装,倒叫人认不出。”

    公冶娇道:“谁叫你低着头不看人,就是抬起头也视而不见、目中无人。”

    “啊哟,不敢不敢,在下真的没有认出”

    “不对吧,明明是认出了装不认识”

    “冤枉、冤枉,在下岂敢这般对待小姐。”

    “你匆匆忙忙往哪儿去?”

    “在下应邀去拜访一位朋友。”

    “人家正要前往你府上,可你却不在家。”

    “小姐要到寒舍,有事吗?”

    “怎么,没事就不准去了是不是?”

    “不是不是,在下只是随口问问。”

    “那怎么办?我上你家,你却去访友。”

    “这个实在对不住小姐,在下应一位朋友之约,说有要事相告,小姐明日”

    “叫我明日再来?真叫人扫兴!”

    “实在对不住了,请小姐原宥则个。”

    公冶娇略一沉吟,笑道:“有了,我和你一道去吧,人家本就是来找你玩的。”

    万古雷一愣,心想不妥,公冶娇去了,春桃还愿不愿说真话?于是道:“这不大方便,要不请小姐先到寒舍,让雅梅陪小姐”

    “这么说,你是不带我去了?”公冶娇不高兴了,小嘴呶着,眼瞪脸板。

    “对不住小姐,今日之约有要事,不能”

    公冶娇不等他说完,赌气转身走了。

    万古雷慌了,忙道:“小姐”

    公冶娇立即转过身来,一脸笑意:“怎么,你愿意带我一同去了是不是?”

    万古雷一愣:“不是啊,小姐听我说”

    公冶娇气得一扭身,头也不回走了。

    万古雷摇摇头,心想糟了,她还是个小孩儿,若向她哥哥告状,岂不引起误会?可今日实在是不方便带她去,只有今晚向公冶勋告罪了。这样一想,松了一口气,赶紧朝前走。

    来到聚宝门附近,找到了兰香茶室,一掀门帘跨了进去,只见室内布置雅致,楼下客人已上满了五成,正聚精会神听人说书。满场扫视,不见春桃,便往楼上去。

    楼上布置更为典雅,客人较楼下少些,各自低声交谈,并不喧哗。正打量间,角落上有人向他招手,正是春桃,她着了男装,一个人坐在那里,附近几张茶桌都空着,说话方便,就向她走去。哪知她却站了起来,微微一笑,转身推开壁角上的一扇门走了进去。万古雷走到门前,见门上挂有“客人止步”的字牌,想是店家用屋,便走了进去,春桃示意他关上门,插上木梢。只见站立的地方是一条走廊,春桃在前面引路,拐个弯进了一间精美客室。

    春桃满面春风,笑盈盈道:“公子请坐。”

    万古雷道:“多谢。想不到还有这样一个好去处,姑娘和茶室主人一定相熟了。”

    “那是自然,若非主人允准,岂能进来?”

    “姑娘邀在下前来,说有要事相告”

    “公子先别急嘛,先喝口茶再说不迟!”春桃说话间已冲好一杯茶,双手端了过来。

    万古雷无法,只好端起茶盅。

    春桃道:“这几日府上有人侵扰吗?”

    万古雷也不瞒她,照实说了。

    春桃讶然道:“原来公子已经知道了!”

    “姑娘指何而言?”

    “阴司四煞。没想到他们已经下了四煞令!我还当公子不知他们到京师来了呢!”

    “那么说,姑娘约在下来,就为告知此事?”

    “当然不止。”一顿,又道:“史孟春原想让锦衣卫对付府上,但公子却与公冶公子交上了朋友,使他们有了顾忌。须知公冶公子是皇太孙驾前的常客,锦衣卫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万古雷道:“岂有此理,万家是规规矩矩的商家,并无违法之举,他锦衣卫凭什么来对付万家,这不是毫无道理的事吗?”

    春桃道:“锦衣卫行事,自不会不抓把柄。他们只要让一两个死囚咬定,万家与谋反的某个罪臣暗中勾结,以银两助其谋反云云,不就构成了抓捕万家的理由了吗?总之一句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公子不见当朝文武大臣,不是有好些人都以谋反罪灭了门吗?这些大臣忠心耿耿,到头来又落个什么下场!”

    万古雷一想,这话确实对,锦衣卫要栽赃害人,易如反掌,这倒是不得不防。

    春桃续道:“公冶公子插手万府,使锦衣卫有了顾忌,是以史孟春改换了手法,要以江湖手段对付万家。最近又请来了五毒先生伍灵子,这个公子已知道。还有拘魂钩闵泰,追风刀张兆,衡山三剑王昌玉、袁子安、高元超,再就是阴司四煞。这些人都是黑白两道有名的高手,公子千万不可等闲视之!”

    万古雷暗暗吃惊,春桃说得一点不夸张,这些人只要随便来一个就够对付的,何况聚集在一起。这史孟春到底何许人,能这般呼风唤雨,把这些有名的武林人收纳于麾下。

    念头转了转,他道:“姑娘说阴司四煞真的来了吗?不是病驼那几个冒牌货?”

    春桃道:“据我所知,四煞昨日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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