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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笔趣阁 www.ddbiquge.co,七彩王子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这一回连桌上的盘子酒杯都跳了起来,只听他暴喝道:“捆起来。”

    蔡六再也不顾刘莲的哭叫,三把两把,就把玉柱子手脚反绑,捆了个结结实实。

    也就在这时候,赵老三与马老二两个人,也早已把刘莲绑了起来,拴在大方桌的桌腿上。

    刘莲虽然被绑,但却仍能坐在桌边的凳子上,也许这是张老爹的安排。

    叼着盘中碎肉,重又叫蔡六换了壶酒,张老爹边喝边看,好像面前的刘莲,对他有着无比的诱惑一般。

    刘莲泪眼婆娑,哀求的说:“老爹,我们本无怨仇,如果老爹不方便,尽管开口,多少都会叫你满意的,只求你能开恩,放了我夫妻二人,我会为你老爹烧香磕头。老爹,你就开金口,说吧,要多少”

    猛然把酒杯放在桌子上,那桌上的盘碗,应声而跳,而刘莲的心,却跳得更高,几乎要跳出来。

    就见张老爹伸出右手,食指一点一点的,几乎点到刘莲的粉白面颊,咬牙说:“咱们两个,是这个世界上绝对对立的两人,你可知道为什么?”

    眨着惊悸的眼神,刘莲只是摇头。

    突又听张老爹厉声说:“因为你长的太美了,而我,你仔细看看。”说着伸长脖子,几乎把脑袋送到刘莲的鼻子下面,而张老爹食指一指自己的陷鼻,又道:“我却是这个世界上奇丑无比的人,为什么?老天也太不公平了。”

    颤抖着声音,刘莲说:“丑与美只是一层表皮,人的心好,比外表重要多了。”

    又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张老爹怒道:“狗屁,就算我心再好,你就嫁给我吗?”

    于是,刘莲无言以对,垂下了头。

    突然,张老爹一长身,站了起来,说:“今晚上,你们三个可得给我好好守着些,有什么好处,少不了你们。”

    三个年轻的一阵高兴,就听张老爹又叫道:“先把他们马鞍袋提过来。”

    他话声一落,就看赵老三与马老二,各提了一个马鞍,送到张老爹桌前。二人一放下马鞍,同时而又不约而同的搓着双手,那样子就等分赃了。

    张老爹抓过一只鞍袋,伸手一摸,一连串掏出两只布包,沉沉的,显然是金锭一类的东西,为了不被另外三人看到,张老爹并不打开,且轻轻的放在桌面上。于是,他又去摸另一只鞍袋,首先到手的,是一只绣得甚为别致的荷包,只见上面除了绣有一对鸳鸯之外,另一面还绣了几个字。

    张老爹一招手,把蔡六叫到跟前,就着灯亮,向蔡六说:“你小子好像还认识几个大字,你看看这个布包上绣的是什么字?”

    接过荷包,蔡六就着灯光,仔细一看再看。

    却见张老爹不耐的喝道:“你小子倒是念呀!”

    “好像绣的是,‘西河镇花魁女刘莲姑娘’。”

    蔡六还要再瞧,却被张老爹一把抓过去,嘿嘿冷笑的,缓缓踱到刘莲跟前,偏着头,有一半花白头发遮住了他半张丑脸,露出一只绿豆眼,轻蔑的说:“噢,原来你就是西河镇那个开‘海棠春院’的女老板呀!”边说,边在刘莲周身绕了一圈,点着头说:“难怪,难怪!”

    刘莲以为有了一线生机,急忙问:“老爹知道我?”

    “我不知道,我也不够格知道,可是我们帮主的大儿子,却是因你而死。”

    刘莲这一下可真是大吃一惊,期期艾艾的说:“难道你们是,是英山帮的?”

    张老爹一听,哈哈大笑起来,就连他那三个跟班,也跟着笑了起来。

    绿豆眼似乎笑出了眼泪,张老爹拿衣袖一试,抚着白中透黑,黑里掺白的花胡子,说:“算是你猜对了,只是我不懂,我们程帮主的大少爷,哪点不好?你却跟了这小子找苦吃。”

    他缓缓一顿,又道:“英山帮正在办丧事,丧事一办完,可有得你们西河镇瞧的,别以为杀死我们帮主大少爷的,是长江水帮的那群王八蛋,可是,事却由你而起,西河镇的人,也脱不了干系。”

    又是一声冷笑,说:“这下可好,你竟送上门来,赶明天,把你送往英山大寨,就让你陪葬我们寨主的大少爷。”

    刘莲真是叫苦不迭,怎么办?除了哭之外,也只有哭,她还能如何?即不会武功,又不会法术,而眼前却又落在英山帮这群山贼手中,看样子,真的只有等死了。

    也就在张老爷得意的不停嘿嘿笑的时候,就听蔡六在张老爹耳边说:“老爹,咱们再搜搜那小子身上,看看有没有宝物之类的东西?”

    “对,我一高兴,倒把那小子忘了。”

    一面蹁到玉柱子身前,伸手扯开玉柱子的白绸绣花披风,就在玉柱子身上一阵掏摸,就差没把鞋子脱下来。

    一包包的,竟有两三包,另外还有一面小小的黄旗。

    就着灯光,张老爹把三个包裹打开,里面有两包是金锭,另一包却是两锭各五两的银子。

    其实这三包金银,也都有来头,一包是在西河镇南堂岗上“八臂神枪”尹定光的,另一包则是西河镇上人们送他的贺礼,至于那十两银子,却是在离开高山崖穴的时候,黑大叔送的。

    金子也好,银子也罢,这些对张老爹看做是当然之物,一个穿戴这么阔气,又骑着千里良驹,身边自然会有金银,这本不足为奇,但那面黄色小旗,一经张老爹打开,不由得目瞪口呆,大吃一惊。

    只见他颤抖着全身,惊悸异常的,说:“好眭,原来这小子是长江水帮的人,是的错不了。你只要往江边一站,凡是看到船上挂有这种黄旗的人,那就是长江水帮的船,这个我可是一清二楚,准错不了。”

    他那里说着,三个手下也急急望着他手上的那面小黄旗,露出吃惊的样子。

    “这小子在长江水帮的地位一定很高,要不然他不会有这面黄旗带在身上的。”是蔡六在张老爹耳边嘀咕。

    一瞪绿豆眼,张老爹叫道:“把这小子弄醒,我得问问清楚。”一面却自言自语的又道:“这真是从天外掉下两只肥鹅来,有道是运气上门,金银跟进,哈哈哈——。”

    就在这时候,张老爹从腰里抽出一根烟袋,用手摸摸嘴角黑痣上的长毛,然后装烟就着灯火吸起来。

    张老爹翘着嘴唇“叭叽叭叽”的把烟吸着,但却突然听刘莲姑娘“啊!”了一声,那声音是凄厉的,凄厉的有些怕人,只见她惊悸痴呆的,望着张老爹手上的旱烟袋。

    张老爹一怔,喝问道:“你看什么?”

    “那只烟袋,你从什么地方得到的?”刘莲急问。

    “说给你听,也必吓你一跳,是我几年前,一次卖卖中,杀了一个返乡退职官的老仆,从那老小子手上夺来的。”

    只是这么几句话,刘莲已肯定这个张老头,参与六年前大别山里杀他全家的人,因为这根烟袋对她来说,太熟悉了,刘福时常坐在后花园,拿着这只烟袋,一边抽烟,一边给她说故事,有时她还会替刘福装烟、点火,而刘福,却正是他们的老管家。

    于是,刘莲哭了,她哭的甚为伤心,他想起了死去的爹娘,更想到那次山中的遇劫,是那么的凄惨,贼人的刀,好像不是在杀人,而是在杀只鸡或狗一般,那种不管别人死活,只为抢夺他人财的恶魔,上天为什么还让他活在这个世上?而今,什么叫报应?如果真的有报应,难道是上苍的一次错误安排?

    该死的是这个老头,而不是我刘莲,天啊!

    只有“天啊!”二字,被刘莲逼出口外。

    也就在这时候,那个叫蔡六的,端来一碗凉水,毫不犹豫的,浇到玉柱子的脸上。

    终于,玉柱子从遥远的静态世界,又回到了这个扰攘纷争,丑态处处的现实中来。

    由模糊而清晰,由清晰而看了个真切。

    首先进入眼帘的,是娇妻被绑在桌腿上,一阵绞痛,自玉柱子心中油然而起。

    自然的猛一用力,这才发现自己也被手脚连捆的拴在柱子上,连用力都用不出来,不由一阵懊恼,歉然的对娇妻说:“莲妹,是我连累你了。”

    玉柱子的声音,像是有着无比的力量一般,刘莲已止泪不哭,却似变了个人拟的,轻柔的道:“玉柱哥,你没有连累我,而是我连累了你,就算是今晚死在这儿,我也感到满足了,因为我得到了你,虽然,我们只是愉快的过了那么几天我俩难忘的日子,可是已经很够了。”

    玉柱子深沉而有力的说:“不,不够!我们才只是开始,往后还长得很呢。”

    突然张老头呵呵一笑,说:“真是如胶似漆,令人羡煞,说说看,你在哪面称主?”

    “普天之下,只要我到的地方,我就是王。”玉柱子毫不退让的说。

    张老头一听,一拍大腿,大叫道:“好,好!你小子在长江水帮的地位越高,我张老丑的奖金价码,也水涨船高。”

    微一瞪眼,头发往脑后一拢,又问:“你如今上丰都城外排队,你这身后的事,还管他个鸟?干脆你就告诉我张老丑,你在长江水帮中,是个什么身份?”

    “你不是拿着那面黄旗吗?有了它,长江水帮就等于是你的了。”

    张老头大吃一惊,像是坐在弹簧上一般,一下子弹跳起来,口中连说:“乖乖隆的咚,年纪轻轻的就当上长江水帮帮主,我我”

    “你不信?”玉柱子眼一瞪。

    一屁股又坐下来,张老头眨着绿豆眼,说:“我信不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英山帮帮主程万里程老爷子,我准备把你夫妻二人送上英山了。”

    看着玉柱子那种咬牙切齿的样子,张老头又猛喝了一碗酒,才站起来,戟指玉柱子骂道:“别露出你那种吃人的怪模样,惹火了我,照样敲碎你满嘴狗牙。”

    突听刘莲急道:“玉柱哥,咱们认了,何苦同这些山贼一般见识?”

    一摸嘴巴上的酒渍,张老头缓缓站起来,走到刘莲跟前,左看右瞧,一会馋相毕露,突然伸手扳住刘莲下巴,咬牙切齿的样子,说:“下辈子老子如果还是这副长相,老子宁可变成猪。”

    突听玉柱子狂叫道:“放手,你这个猪!”

    用力的甩刘莲的下巴,张老头恶狠狠的一瞪玉柱子,说:“这是什么地方?岂容你张牙舞爪?惹恼了我,当场把她的衣裳扒光。”

    刘莲立刻叫道:“玉柱哥。”

    那声音是无奈的,然而听到玉柱子的耳中,却是一种乞求,显然是乞求玉柱子,不要再做无谓的舌口之争。

    玉柱子当然明白娇妻的意思,正所谓:“心有灵犀一点通”于是玉柱子不再说话了,他要把脑筋动在“脱困”这个问题上面。

    他也曾试图奋力挣扎,但那根捆绑着他手脚的绳子,捆绑的甚是牢固,他早已感觉出手腕有些酸,而且连脚踝也有些痉挛。

    他知道那是他在挣扎的时候,磨破了皮。

    终于他放弃了挣扎

    他斜斜的偎坐在木柱子底下,努力的调息着呼吸。

    他必须要用脑筋,因为这时候不能也不是动武的时候。

    于是,他第一次真的在用头脑了,因为,张老头何时进到左手侧间睡下来,他都不知道。

    夜,真的是够冷的,玉柱子没有合眼,相反的,他却是在瞪大着眼睛。而刘莲,玉柱子的这位美娇娘,已是身心俱疲的合上了眼,但却不时的惊醒过来,看看玉柱子,然后一声无奈的叹息,又合上了双目。

    蔡六裹了一件大棉被,就偎坐在一张椅子上,守着玉柱子与刘莲二人,看样子他好像是守值的第一班,因为赵三与马老二,也都在另一侧室睡下了。

    守值的人,看来真是精神百倍,那种连眼珠子都不眨动一下的表情,使玉柱子动都不敢随便动一下。

    寒夜风声,在深山中特别劲急,一阵阵呼哨而过,带起一阵树枝的响动声,却更提高了看守人蔡六的警觉性。这是一种自然的现象,再加上张老爹大方的一人给了一个金元宝,在物质力量的冲击下,就算是一夜不睡觉,又有什么关系?

    金元宝,这在张老爹的手下来说,看都很少看到,如今就好像天上掉下来的一般,怎不令他们三个,把张老爹当成了亲爹?

    搜尽枯肠,绞尽脑汁,玉柱子仍是无计可施,他甚至试图与守他二人的蔡六打招呼,可惜蔡六只是笑笑,连走近都没有。

    而蔡六拥着破棉被,有时候伸手怀里,摸摸那个小小的金元宝,然后冒出一声轻笑。

    看样子玉柱子也不得不放弃逃生的念头了,他总得要小睡那么一会儿,也许把脑筋清醒过来,真的能挤出那么一线生机出来。

    叹了一口气,本来英雄人物不叹息,但在这种“虎落平阳被犬欺,蛟龙浅水被虾戏”的滋味,又怎能不让玉柱子冒出有生以来,第一次叹气。

    也就在三更将至的时候,蔡六的双目下垂,上眼皮有些不胜负荷的样子,他长长的打了个哈欠,两臂从裹着的被子里,高举起来,猛的伸了个懒腰。

    蔡六掀起破棉被,疾快的推开赵三与马老二的睡房,走了进去,隐隐的听到蔡六在叫赵三,起来换班。

    这可真是一眨眼的功夫,突然,玉柱子似是被东西扑了一下,睁开眼,已看到那只原本卧在梁上的猴子,一个急闪,已爬卧在玉柱子身后。

    立刻,玉柱子心中一阵狂跳,忙着把手上的绳子送到猴子的嘴巴上。

    那猴子在和玉柱子十多年相处之下,早已心心相通,这时候即便玉柱子不把绳子送往它的嘴边,它也会自动的找上去。

    只见那猴子,就着玉柱子的手腕,一阵猛咬。

    也就在这时候,那个叫赵三的汉子,也是拥着一张破棉被,口里打着哈欠,一歪一歪的走了出来,他先是看看两个被绑的人,都在闭着眼,于是也就放心的,蹲在原来蔡六的那张椅子上。

    也真是够瞧的,因为玉柱子眯着眼,就着灯光看赵三的时候,发觉他也伸手在怀里摸,甚至他还把那个小小的金元宝拿在手上掂了掂,咧嘴一笑。

    他笑,玉柱子也笑

    赵三是因为有了金元宝,心中高兴的笑是人类贪念已成之后本能酌,也是得意的笑,所以看上去是一种甜、酸、苦、辣错踪复杂的笑。

    而玉柱子的笑,却是与赵三的笑大不相同,他是笑在心里,一部分表示在脸上,如果不留意,是不会看出来的一种会心的微笑,因为他的手腕已开始与绳索脱离关系。当玉柱子突然笑出声来的时候,拥着被子的赵三,还真是大吃一惊。

    看看玉柱子并未有任何异样,只是嘿嘿冷笑,赵三喝问:“你不睡觉,笑个什么劲?需知明天一上路,你就是想睡也睡不成了。”

    “为什么?”玉柱子急忙接着问。

    “一大早,把你四马倒钻蹄的捆在马背上,这一路到英山寨,少说也有三百里山路,晃里晃当的,到了地头上,怕不把你这身骨头根根晃断才叫怪呢!”赵三说。

    “是这么回事吗?”

    玉柱子被捆绑了两个多时辰,手脚麻木,如今手算是脱困了,脚上还没有被猴子咬断,而那头猴子,却还在脚跟附近,咬个不亦乐乎。

    但是,即使如此,玉柱子算是又把命从鬼门关给硬挺回头。

    他本不能死,因为这次与他从前遇难可是大不相同,以前,是他一个人,死了也就算了;而今,他还有娇妻在跟前,所以他不但在为自己的生命而挣扎,同时也要为娇妻而奋斗。

    手腕的血脉畅通了,又将见猛虎归山林。

    终于,连脚上的绳索也被猴子咬断,龙归大海,就在眼前。

    玉柱子仍保持原来被绑的姿势,但他的手,却在身后极为温柔的抚摸着那只一动不动的猴子,一只救过他两次命的猴子。

    那猴子似是极为满意玉柱子的抚摸,所以它一动也不动,任玉柱子安抚。

    而玉柱子一边摸,一边也激动的泪欲夺眶。

    他记得特别清楚,当新婚第一夜,他那粗厚的大手,抚摩在娇妻的身上时候,他也几乎落泪,不过那时候的泪,只是因为自己命运有些捉弄人的转变,使他喜极而泣。

    而眼下,他经过如此的魔障之后,救他的却仍是那只猴子,这种一而再的施救,又与再造父母何异?所以玉柱子在深受感动之余,两眼有些湿湿的。

    “嘿嘿嘿”一阵低笑,赵三眯着眼,就着灯亮说:“你可是哭啦。”

    挪动一下坐姿,赵三讪笑的道:“你小子可是真够种的,到了这三更半夜,才想通了要掉泪,要是我赵三,早就趴在地上赖着不起来了。”

    “算我没长眼,把一群小鬼,看成了土地神。”

    玉柱子边说,又试了一下两脚,心里在笑,但嘴上却又道:“这叫做‘上一次当,学一次乖’,往后我可要把两只眼放大些。”

    “往后?哈,你说你还有以后?那恐怕是二十年后的事情了,这辈子你是休想了。”

    玉柱子翻转了身子,放眼瞧着四周,他笑了,因为龙泉宝剑还靠在他坐的那个凳子上。

    但他并不急着取,他要在娇妻面前表现一下,因为,他要让娇妻不但知道,而且亲眼看到,他是怎么样收拾四个毛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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