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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笔趣阁 www.ddbiquge.co,木剑惊鸿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剑齐砍,那么叫做不按规矩行事。”

    戈易灵微笑说道:“所以我说还算是按规矩行事,所差的只是不该用车轮战法,其实那也算不了什么,我的朋友可以接得下来。”

    老头那只独眼滴溜溜一阵乱转,寒着脸问道:“你还想说些什么?”

    戈易灵微笑说道:“如果按规矩行事,我也不会乱来,否则,占便宜的是我,因为,你们不敢伤我的性命,对不对?如果我乱来的话,可没有那么多的顾虑。”

    老头说道:“你想打如意算盘!你是个女娃儿能乱来什么?”

    戈易灵笑笑说道:“譬如说,放毒之类的事。”

    老头喝道:“娃儿!你敢!”

    戈易灵笑笑说道:“如果大家都不按照规矩来,我有什么不敢!”

    老头从马上一跃而下,立即有人过来递上一对日月双钩,蓝汪汪地闪着光。

    老头一下马,原先持剑出场的人立即躬身退下。

    戈易灵也上前说道:“冷月!该换我了。劳驾,将你手中宝剑借我用一下。”

    老头讶然问道:“女娃儿!你连剑都没有吗?”

    戈易灵应声说道:“有!我有一种白杨木削制的木剑,对付一般宵小,我用木剑也就够了,因为我出剑的目的,不在取对方的性命,略施惩戒也就是了。今天不同,面对着顶顶大名的大内高手头儿三爷”

    老头冷哼一声说道:“女娃儿!你原来知道我老人家是谁?”

    戈易灵笑道:“眼看耳听,还能不知道吗?”

    老头哼了一声。

    戈易灵接着说道:“面对你这样的高人,如果我用木剑,那是大不敬啊!如今我借用我朋友的剑,要在三爷手下领教五十招”

    老头突然纵声大笑,说道:“女娃儿!好一个领教五十招,女娃儿!你真狂得可爱。我老人家今天就陪你走五十招。不论你是戈易灵也罢,冒名顶替也罢,五十招之内,绝不伤你。”

    戈易灵笑笑说道:“三爷!我可不能这样保险,俗语说:刀剑无眼,万一我一失手伤了你,可别怪我。”

    老头指着戈易灵笑道:“好!好!我不怪你!你尽管施展便了!”

    戈易灵道声:“承让!承让!”

    当下一个纵步,扑上前来震腕抖出剑花,闪电刺出一招“毒蛇出洞”老头不闪不让,手中日月双钩并没有分开,以极快的速度向上一格。

    高手过招,招式决不用老,一则不用硬接,再则迅取变化。戈易灵这一招“毒蛇出洞”原是试探性的,没有料到对方出手太快,来不及收招,只听得呛啷一声,溅起一阵火花,戈易灵的剑被荡开数尺,中间门户大开,危机顿现,而且虎口发热,几乎宝剑要脱手飞去。

    戈易灵这一惊非同小可,这才知道对方确是功力深厚。

    她哪里还敢怠慢,一弹腿,返身一个倒纵,让开五尺。

    老头并没有趁势追击,反倒收回日月双钩,点着头夸奖不止说道:“不错!不错!怪不得你自认有五十招之敌,就凭你这一招接实,宝剑没有脱手,证明你的话不虚。来!来!好好施展你的本领吧!”

    戈易灵凝神一志,再次起步进身,展开自己的所学。每一招发出,都隐藏着下一招的变化,在攻势中,随时注意自保。

    老头似乎也很用心,日月双钩分执双手,左钩右削,上搪下卸,化解了戈易灵的一切攻势,但是,他并没有得隙还手。这也并不意味着老头让招,而是戈易灵在攻招中,预先准备了收招的后路,一时还露不出破绽。

    二十招过去,戈易灵的心请放开了,剑招绵绵使出,与步法配合得严密无瑕。可是老头的日月双钩,使得更是风雨不透,而且力道沉重。相形之下,戈易灵攻招的时候,点到就收,而接招的时候,尽量避免接实。时间一长,戈易灵就显得守多于攻。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站在不远的冷月开始着急,他一直留神向四下观望,希望如朱火黄所说的,突然有一位高手出现,解除戈易灵目前的危机。但是,四周都是对方的人,哪里有什么其他的人影!

    冷月不禁抬头向树上看,朱火黄不知道是藏得严密,还是已经换了地方,根本看不到人影。

    冷月心里此刻已经有了打算,如果戈易灵失败被擒,她要拼着自己的性命,作舍命的一击。

    且不说冷月站在那里心神不定,就在这一段时间内,场子里有了变化。

    戈易灵所承受对方日月双钩的压力,愈来愈重,已经到了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招之力!

    突然,远处一骑如飞而至,冷月大喜,还没有看清楚来人是谁,就听得马上人厉声喊叫。

    “戈易灵姑娘!”

    这声喊叫是马上的人拚着全力在情急中叫出来的,凄厉惊人,撼人心弦。声到马到,立即有三骑迎击上去。

    只见一阵鞭影,哗啦啦一阵刀剑声,有人兵刃被绞脱手,随即两点寒星,朝着老头飞去。

    老头仿佛背上长了眼睛,叱喝一声:“大胆!”

    左手月钩磕开戈易灵的长剑,右手日钩,扫落飞来的两柄飞刀。不知道他的右手是如何还能有空,一丝空隙也没有停顿,一抬手飞出两点寒星。

    马上来人挥舞长鞭,击退了夹攻的三骑,当他发出两柄飞刀之后,作梦也没有想到对方居然能及时还以颜色,哪里还能闪躲得开!哎呀一个翻身,坠落马下。

    戈易灵听到那声喊叫,心里已经有所感受,此时眼光所及,不禁眼泪夺眶而出,扑上前去叫道:“马叔!”

    老头及时一个跨步,日月双钩一伸,拦住去路,问道:“他是谁?”

    戈易灵擦去眼泪说道:“他是一位言出必行的好汉,天山大漠草原之鹰马原。”

    老头问道:“他叫你的名字是真的?”

    戈易灵颤声说道:“一开始我就告诉你,我是戈易灵,是戈平的独生女儿,是你们天涯海角所要追寻的人。”

    说罢她大踏步朝着马原的地方走过去。立即四周有人亮剑围过来,老头一挥手,止住众人,让戈易灵走过去。

    戈易灵快步上前,只见马原的右胸和左肩各中了一支镖,他扶起马原叫道:“马叔!马叔!你真的赶来了。可是,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赶来呢!”

    戈易灵说得声泪俱下。

    可是这位天山大漠草原之鹰却在痛苦中勉强扯动嘴角,露出笑容,他吃力地说道:“戈姑娘!马原是个言而有信的人呐!可是,我来迟了。有一点是应该告慰姑娘的,老回回夫妇平安的回到了猩猩峡。姑娘!朱爷呢?他”

    马原的气息已经微弱,他的目光已经看不清楚身边的戈易灵,但是,他的口中仍然哺哺地含糊不清地说道:“朱爷他为什么”

    戈易灵大哭失声,这时候有人在身后说话,声音很轻柔:“女娃儿!我也觉得这位马原是一条汉子,千里赴义,现在这种人不多了。你放心!我不会让他死。”

    戈易灵抬起泪眼,只见老头站在身边,手里托着一粒黑色的丸药,朝着她说道:“这粒药给他服下,两个时辰之后,再拔去镖,保证他完好如初。”

    戈易灵伸手接过丸药,低沉地说声:“谢谢你。”

    她认真地将丸药纳入马原口中,气若游丝的马原已经合上了眼睛,旁边有人帮着灌下一口水,将丸药送下。

    老头对她说道:“不要担心马原,血性汉子我不会伤害他,这里我会留下人来,照护他两个时辰。现在我们走吧!”

    戈易灵表情木然,冷月立即抢过来搀扶着她,低低地问道:“姑娘!我们现在?”

    戈易灵摇摇头说道:“除了一死,剩下的只有跟着走,没有第三种选择,但是,我不能死,你尤其不能死。”

    冷月忽然咬牙说道:“姑娘!我现在好恨!本来我们可以及时脱身的,都是因为”

    戈易灵摇摇头说道:“不可以,冷月!我们不可以恨任何人,何况事情没有到绝望,一切都可能有转机。”

    老头故意表示大方,站着远远地,不去听戈易灵和冷月的谈话。他此刻的心情,是充满了愉悦的。虽然这趟河间之行,丧失了不少的同伙,但是,找到了戈易灵姑娘,就可以抵得上一切。因为他记得非常清楚,临行交付任务的时候,再三强调:活捉到了戈易灵,就是一件不世的奇功。为什么戈易灵这么重要?只晓得可以从她身上获得戈平的下落。为什么戈平这么重要?他不晓得,他现在也不需要晓得。建立了不世奇功,代表着获得了一切,又何必去多知道一些不相干的事呢?

    他挥着手,有人牵过来两匹马,戈易灵和冷月走到马旁,这时候有人过来拿着一根鹿皮的绳子。

    戈易灵厉声问道:“这是做什么?”

    拿绳子的人没有讲话,老头站在那边微微笑道:“女娃儿!那是鹿筋揉人发编制的绳子,等闲刀剑都休想割动它半分。”

    戈易灵厉声问道:“我问你这是做什么?”

    老头笑道:“女娃儿!我保证,只要一回到京城,你会受到一切优渥的待遇,现在只有请你和这小子,暂时委屈。对于这一点,我抱歉!但是,我不能不这么做。”

    戈易灵呆了一下,冷月朗声说道:“可杀不可辱!要捆绑我们的手脚,这是侮辱,我们办不到。”

    老头脸色变了,独眼迸射着凶光,冷冷地说道:“好小子!你有种!你宁被杀,不受辱,好!我现在就成全你,我就把你给砍了。”

    戈易灵一拉冷月低声说道:“冷月!朱伯伯说,保全性命为最要紧,我们要忍耐。”

    冷月气愤地说道:“不要再提朱伯伯了!”

    戈易灵轻轻地叫了一声:“冷月!”

    然后她伸出双手,十分平静地说道:“既然如此,我有什么可说的,你们捆吧!”

    拿着鹿筋绳子的人,就要捆绑戈易灵。突然,老头叱喝一声:“什么人?大胆!”

    话音未落,两点寒星直飞不远的大树上。就在同时,不知何处飞来一根极细的线,线上有一枚精巧的鱼钩,极快地飞来,准确无比地钩住那根鹿筋绳了,一扯之,凌空飞去。而老头那两支镖打向大树枝桠之口,如泥牛之入海。

    老头不愧是老江湖,就在他打出两支飞镖之后,立即腾身而起,扑向戈易灵。而戈易灵和冷月仿佛若有所示,不约而同地展身掠回,直扑大树之旁。

    不知何时,大树之下,站着一个人,头上戴着斗笠,低低地压住眉心,遮去大半个脸。

    就在老头二度腾身追至大树之旁,戴斗笠的人已经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戈易灵和冷月,与老头对面而立。

    这一切情况变化得太快,太出人意料之外。一时间,大家都怔住了。等到回过神来,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老头已经双手各持日钩月钩,严阵以待地向前迈近。

    再看那边,不知何时,朱火黄趁机又将马原抱回到大树下。如此一来,双方人马集中,形成了对峙的局面。

    老头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你可知道你这样一插手,已经犯上了丧身灭门的大祸了。”

    戴斗笠的人轻轻笑了一下说道:“名震江湖的双镖双钩独眼龙粘可五粘三爷,怎么一入大内,成了官差,就变得如此官气十足!丧身灭门,对一个江湖客来说,是吓不住人的,何必拿这句话作开场白?”

    对方一口叫出了粘可五粘三的字号,倒真的让粘三怔住了。因为粘三悄悄离开江湖,已经有十余年,进入大内充当护卫,更是少人知晓,为什么对方竟是如此了如指掌?他顿了一下,依然朗声问道:“你你是威远镖局的总镖头戈平!”

    粘三此言一出,立即引起全场的震动,第一个痛哭失声,嚎叫一声:“爹!”扑上前去的是戈易灵姑娘。

    戈平伸手扶住戈易灵,一双眼睛仍然紧盯着粘三,口中说道:“乖女儿!此时不是讲话的时候,擦干眼泪,站到你朱伯伯那里去。”

    粘可五粘三爷此刻的心情已经稳下来了,他眯着一双独眼,变得非常轻松地说道:“怎么称呼你呢?是称你作戈总镖头,还是另有称呼?请先告诉我,既然是老友了,总不能在称呼上失了礼数。你说,是不是?”

    戈平的眼神没有离开过粘可五的双手,嘴里却淡淡地说道:“粘三爷!你我谈不上老友,也用不着在称呼上费这么大心思,有戈平这两个字,也就够了。我想,在这种场合,你总不是专要和我叙旧吧!”

    粘可五将手中日月双钩一并,空出右手,脸上浮着诡谲的笑容,说道:“你戈总镖头仍然不失当年的豪气雄风,令人好生钦佩。既然大家都是直言无隐,咱家也就明说了吧!”

    戈平点头说道:“这就是了!请指教吧!”

    粘可五一伸右手,微欠着腰说道:“那么就请戈爷跟我们走一趟吧!请。”

    这时候,左右两旁就有两个人,步伐缓缓而沉重地朝着戈平这边走过来。粘三突然大喝一声:“你们给我站着!戈爷是何等人物,用得着你们动手吗?也不先掂掂你们的斤两。

    还不给我退下去。”

    那两边过来的人,站着没有动,粘三却趁这个时机,向前移动了几步,客客气气的说道:“戈爷!请吧!我们准备了有坐骑。”

    戈平笑了笑说道:“粘三爷,听来你一派官差口吻,好象是要拿我的意思,能不能先告诉我,为什么吗?”

    粘三说道:“真是对不起,我没有办法告诉你,因为我并不知道为的是什么。”

    戈平说道:“连为什么都不知道,就要拿我叫?粘三爷!如果换过是你,会不会束手就缚,跟着走呢?”

    粘三脸色一变,提高了声调说道:“想来你戈爷不会就这么乖乖地跟我走。不过,我劝你,你的武功再强,想必也不会跟一个人为敌。”

    戈平淡淡地问道:“谁?”

    粘三说道:“官家!当今皇上。你惹得起吗?”

    戈平纵声哈哈大笑,潇洒地说道:“不欠粮、不逃役的人,皇上也不能奈何他。再说,粘三!亏你当年在江湖上闯荡过一阵,一点江湖客的骨气都没有了。常言道:拼着一身剐,皇帝拉下马。你以为当今皇上我就惹不起?”

    粘三哦了一声说道:“看样子就算我说出是奉了皇差,你也是不会跟我走了,那是我粘三走了眼。”

    这个“眼”宇一出口,只见他的右手一抬,两点寒星直飞戈平而来。

    粘可五当年以“双镖双钩”在江湖上闯出字号,这一双兵刃、两枚暗器,是不同凡响的。他早就知道戈平不会轻易让他得手。十多年前,估计还可以斗一斗戈平,那也只是斗一斗,要想击败对方,从容擒拿,是断无可能。十几年后的今天,虽然戈平苍老了,而粘三却进了大内,天天都是锦衣玉食,功夫不见得有长进。衡量轻重,粘三不敢轻易动手。

    但是,粘三是老谋深算的,他明知道戈平不会就如此驯服地束手待缚,他口中在和戈平敷衍,暗地里却在一步一步向戈平接近。在他估计有十成把握之后,突然发难,打出他仗以成名的双镖。

    距离是太近了,近到使人无法闪躲的程度。戈平咦了一声,右手大袖一展,袖风未及一半,人却翻身倒了下去。

    戈易灵大叫一声“爹”人就疯狂地扑将过来。但是他刚一起步,就被朱火黄伸手一把拉住。

    那边双镖双钩独眼粘三却在挥着手,呵呵笑道:“女娃儿!你且休要悲伤,你爹戈总镖头死不了。我老人家还要带他到当今皇上面前交差,到那个时候,才能决定你爹的死活。”

    戈易灵被朱火黄一双手象铁箍似的紧紧拉住,她挣扎着哭喊着说道:“朱伯伯!天可见怜,让我父女好不容易见了一面,连话还不曾说得一句,就这样遭了毒手。朱伯伯!请你放开手,让我跟这个恶人爪牙,拼个死活。”

    朱火黄面无表情,一声不响,只是没有松手。

    这时候粘三是得意十分地呵呵笑着说道:“女娃儿!如果我换过是你,我就不会这样哭闹骂人,因为那样于事无补。老实跟你说,我老人家说话算话,我说过我非常喜欢你,只要你愿意做我的干女儿,我可以担保,你爹在见到皇上发落之前,不会吃到苦头。至于你,不但不会受到牵连,而且还可以保举你受到奖赏,因为我可以说你大义灭亲”

    “呸!”戈易灵几乎是竭尽自己全力,吐出一口血痰,啐到粘可五粘三的面前,她咬牙切齿地骂道:“你这个披着人皮、没有人性的狗东西!你瞎了一双眼,连你的心也瞎了!你把姑娘当作什么人?姑娘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粘三一变而为阴阴地嘿笑说道:“想不到你居然这样有骨气,义是这样的重视人伦的孝女。好!现在我就让你爹受一阵于挫骨扭筋的痛苦,看看你这个孝女又当怎么样?”

    他说着话,大踏步上前,来到戈平的面前,弯下腰去,不知道要动什么手脚。

    戈易灵疯狂地要挣扎着冲上去,突然,朱火黄的手一松,戈姑娘人向前一冲,脚下不稳一个跄踉,几乎摔了一跤。等她好不容易稳住身形,一抬头,可把姑娘怔住了。

    戈平戈总镖头闪电一挺而起,伸手如钩,一把刁住粘三的右手脉门。任凭粘三有何等功力,只落得浑身酸软,失去一切的劲道。

    戈易灵怔怔地叫道:“爹!你没有事吧!”

    戈平微笑说道:“粘三爷的为人,我是久已闻名的。当他表面上无事,暗地里一步一步挨近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不怀好心,果然不出所料。”

    朱火黄笑笑说道:“你装得不错,可把你的女儿吓坏了,恐怕把我也要怪罪了。”

    戈易灵涨红了脸说道:“朱伯伯!你可是一句话也不说呀!”

    朱火黄哈哈大笑说道:“傻姑娘!我可不敢多说一个字啊!”粘可五突然呵呵笑了起来,用一只独眼,扫了朱火黄和戈易灵一眼之后,无比阴险地说道:“瞧你们那种得意样子,也不觉得难为情吗?”

    朱火黄笑着反问道:“粘三!你还想动什么心思呢?还要再把皇上抬出来吓人吗?是不是又要让我们丧身灭门吗?”

    粘可五粘三冷冷地说道:“戈平说的,丧身灭门,你们都不在意,他说作为一个江湖客,没有把这些事放在心上。但是,我要请教戈总镖头,作为一个江湖客,名誉是不是要紧?”

    戈平抓住粘三的脉门,淡淡地笑了笑道:“我知道你想说的是什么?”

    粘三仍然是那么冷冷地说道:“你知道就好。当你用不正当、不光明的手段,取胜于人,算什么英雄?算什么好汉?又算什么江湖客?”

    戈易灵立即严词斥道:“粘三!你是什么样的人?你还有资格说什么光明磊落吗?真是恬不知耻!”

    粘三说道:“女娃儿!你是真的错了。我粘某人不够格谈正大光明,你爹又够格吗?他真的要够格,就应该在一刀一剑的招式上,将我制服,我没有话说。艺不如人,只能怨自己。可是,你爹是这样取胜的吗?”

    戈易灵正待叱喝,戈平却淡淡地笑了一下,一松手,说声:“去吧!”粘三半身劲道尚未恢复,只觉得一股劲道,直涌而至,脚下拿不稳桩步,一个踉跄,噔、噔、噔,一连撞过去好几步,才勉力稳了下来。

    粘三的脸霎时紫红得像猪肝,分不清他是愤怒还是惭愧,或者是竭尽全力来活络开周身的血脉。当他站定了脚步之后,独眼迸射出凶焰,但是嘴角却扯动得笑了。

    粘三的笑,笑得很突然,先只是扯动一下嘴角,接着他洪水开闸也似的爆出一阵狂笑。

    他用手指着戈平说道:“戈平!但愿你的真本事硬功夫,能和你的诡诈一样的出色,要不然,今天就有你的罪受了。”

    说着话,日钩交到打手,日钩月钩一分,双臂的筋肉一阵滚动,骨节咯咯直响。霍然他双臂—阵搅动,钩影如幻,人影如飞,扑向戈平。

    戈平身形一个旋动,步走轻灵,极快地一闪,正好从戈易灵身前一掠而过。只听得他说一句:“孩子!剑借给爹用一下。”

    连人带剑就在这样一声“借用”之下,滚进了层层钩影之中。站在一旁已经为马原解除镖毒,治疗镖伤的朱火黄,此时不觉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满怀歉意的冷月,原本是默默站在身后。此叫忍不住轻轻地问道:“朱伯伯!你叹气了?”

    朱火黄回头望了冷月一眼,笑笑说道:“可不是叹气了!”

    冷月挨上前两步问道:“为什么?朱伯伯。”

    朱火黄说道:“我原以为这是一场难得一见的高手拼斗,结果,叫我失望了。”

    冷月问道:“是粘三太差了吗?”

    朱火黄摇摇头说道:“不是。粘三在大内名列二三之间,身手不凡。老实说,在他的双钩之下,要想占得便宜,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冷月当然相信。方才戈易灵姑娘拼出了全力,随时都有落败的机会。换过冷月自己,恐怕接不下来十招。朱火黄的意思是指戈平的功力不济吗?冷月不敢这样替戈伯伯设想。

    留神拼斗中的两个人,由快而慢,一剑一钩,都是那么凝神一志的递招过式。看不出戈平有什么破绽。

    朱火黄接着说道:“戈总镖头的功力,竟然是这样的超人深厚,叫人难以想得到的事。

    如果戈总镖头手下不作留情,胜负不出十招之外。”

    冷月不敢再说话了,因为她知道在场的就数她最差,她实在看不出正在拼斗中的两个人,有什么可以看得到的胜负契机。

    突然,粘三右手日钩闪电似,搭上戈平的剑,左手月钩单演单刀的架式,劈向戈平的右肩。

    这一招可以看出粘三的双钩确实不凡,配合得十分灵活,时间部位,天衣无缝。最叫人心惊的,还是他的一个“快”字。

    戈易灵父女连心,一声“啊呀”还没有出口,只见戈平手中剑不知如何一翻而起,呛啷一阵响,日月双钩竟然如此在不能的情形之下,自行交叉碰撞,溅出一阵火花。而且劲道似乎奇大,竟将左手月钩磕飞几尺,使得粘三的门户大开。

    说时已迟,那时实快,戈平的一柄剑有如灵蛇出洞一般,正好抢住这一瞬的可趁之机,剑光已经指向粘三的咽喉。眼看着就是一剑贯穿,血流人倒。但是,实际上却是没有。

    戈平的剑光距粘三的咽喉约一寸的地方停了卜来,粘三双手一撇双钩,长叹口气,说道:“怪我粘可五习艺不精,下手吧!你要是想利用这个机会戏弄,那就休要怪我骂你难听的。”

    戈平倏地一撤剑,反手将剑交给戈易灵,说道:“粘三爷!我们之间没有仇恨,为什么要以命相搏?但愿你粘三爷放我父女一马,留个来日好相见吧!”

    粘三怔了一下,但是,立即苦笑道:“戈平!听你说话的声调,好像不是说笑,可是实际上你是在开我一个大玩笑。”

    戈平伸手拦住戈易灵的说话,皱着眉说道:“是你粘三爷不相信我?”

    粘三说道:“亏你还是一个走动官府的总镖头,难道你不知道有两句话:为人莫当差,当差不自在。当差要是当到大内,那不自在的情形就严重了。”

    他仰着头,感慨万千地接着说道:“你以为你的剑没有贯穿我的咽喉,我感激你?我就带着人知恩图报地离去?你错了!对我来说,如今你戈总镖头已经和我粘三打了照面,我只有两条路可走。”

    “哦!只有两条路?”

    “第一条路,我将你逮捕,带回到京城,交差领赏。”

    “哼!你还想吗?”

    “是的。我不能再想,因为我说过,艺不如人。因此,我只有第二条路可走,回去领责。最好的下场是赐死,最坏的结果,是求生不得,想死不能。”

    “你是说?”

    “我是说,你戈总镖头虽然剑下留情,我不会记住这份情,我可能比死在你这位高手之下,更要凄惨。”

    他挥挥手,召集起带来的人,准缶走向回头路。此时,他回过头来,望着戈平说道:

    “我不知道皇上为什么要拿你,但是,我可相信,这样的搜捕行动,由于你的出现,更要急如星火了。你的功力,当然可以白保,这一点我是信得过的。有两件事,我不能不告诉你。”

    戈平问道:“要告诉我什么呢?”

    粘三说道:“大内总护卫御前带刀二品,有一身神鬼莫测的功夫,既然知道你出现了,他会出京拿你,你要小心。”

    戈平拱拱手说道:“承告!感激得很。”

    粘三说道:“还有,此人一身小巧功夫,射得一手极奇特的弩箭,百步之内,可以贯穿牛皮,最厉害的是一个‘快’字。他可以在一瞬之际。射你十箭,只要中上一箭,你肉绽骨穿,伤箭固血,你要小心。”

    戈平突然问道:“粘三爷!你突然要告诉我这两件事做什么?”

    粘三笑笑说道:“你不杀我,我总得表示感恩吧!”

    戈平严正地拱拱手说道:“不敢!我们之间没有仇恨,已经足够。更无所谓恩惠。”

    粘三说道:“那就算我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罢!再见。”

    他扳鞍一纵,骑上马背,刚一吆喝,正要抖动缰绳,突然人影一闪,戈平以最高的身法,旋风一扑,拦住粘三的马前。

    粘三沉下脸问道:“戈总镖头!你还要想做什么?”

    戈平说道:“为了报答你方才的好意,在临别之前,我也要奉上一句话,供粘三爷斟酌。”

    粘三说道:“我洗耳恭听。”

    戈平说道:“方才听来,你似乎是进退失据,左右为难。

    其实天地之大,何愁无地容身,何苦要死守京城?”

    粘三在马上一震,还没有说话,戈干又拱拱手说道:“后会有期!请!”

    说着一闪身,让开去路。粘三带着马缰,站在那里没有动静。那跟来的一群人,已经渐渐地走得远了。忽然,粘三一回头,说了一句:“各位!后会有期!承情!承情!”

    一抖缰,马儿箭也似的冲了出去,他没有跟在那一群人的后面,却折向相反的方向,圈起一阵黄尘。

    先走的那些人,本来都是策马徐行,在等着粘可五的。

    如今粘三突然催动坐骑,狂奔而去,这一伙人顿时一愕,霎时间也跑得无影无踪。

    戈平刚一转过身来,戈易灵早就扑到面前跪在地上,满面泪痕地叫道:“爹!”

    戈平此时已禁不住泪如雨下,抚着戈易灵的头说道:“苦命的孩子!让你受苦了!爹对不起你。”

    戈易灵哭得和泪人儿一般,哀哀叫道:“爹!我娘呢?”

    戈平牵起戈易灵姑娘,为女儿擦着眼泪,说道:“孩子!现在不是你我父女话叙当年的时候,时不我予!我们要趁这一个时刻,决定我们的去向。”

    戈易灵仍然缠着追问道:“爹!我娘呢?她老人家现在哪里。一十八年没有见,难道爹不让孩儿知道娘的情形么?”

    戈平叹了一口气说道:“孩子!说来话长,我又没有办法长话短说。让爹处理好了这里的急事,再为你细说从头。”

    他牵着戈易灵姑娘的手,走向这边说道:“不论事情是多么急,我还是先要向各位致以衷心的谢意。冷月姑娘”

    冷月立即说道:“戈伯伯!我当不起你这个谢字,要谢的应该是我。”

    戈平未置可否,又向马原说道:“马原兄!”

    天山大漠草原之鹰马原,此刻已经是余毒已清,精神很好,连忙抱拳一拱说道:“马原粗人不敢当这样称呼。”

    戈平说道:“大恩不敢言谢,虽然我还未尽然了解内情,两位对小女有恩,我是可以断定的,特别是朱大当家的”

    戈易灵立即打断话头,插嘴说道:“爹!别叫什么朱大当家的。别说朱伯伯不喜欢,连我听起来怪刺耳的。”

    戈平刚要说声“抱歉!”朱火黄却于此时,缓缓地走过来,脸上严肃的表情,使得他的步履让人看起来,都是那样的严重沉滞。

    戈易灵立即迎上去叫道:“朱伯伯!”

    朱火黄没有应声,却是朝着戈平问道:“戈总镖头!请问你一件事,请你照实告诉我。”

    这语气、这神情,使人一怔。

    戈平立即拱拱手说道:“知无不言,请尽管吩咐。”

    朱火黄说道:“请问总镖头,当年保镖到北地,有人赠送给你一柄折扇,是总镖头随身携带,还是另藏在他处?”戈平的脸立即苍白了,他断断没有想到朱火黄突然提出的是这样的问题。

    朱火黄又紧钉了一句:“总镖头!你说的知无不言。”

    戈平一时激动的心情平静下来了。他已经在刹那间,下定了决心。他平静地问道:“既然不能以当家的相称,以年龄叙齿,我称一声兄台大概还可以接受。请问朱兄台,你问这柄折扇的下落,为了何事?”

    “你以为呢?”

    “为了传说中的武功秘芨,还是为了传说中的珠宝?”

    “如果我说都不是呢?”

    “那就请朱兄台明白的告诉我。”

    朱火黄沉声说道:“戈总镖头!你比我心里更明白,当今皇上特派大内高手,遍走江湖,广寻阁下,难道也是为了传说中的珠宝和秘芨吗?”

    戈平此刻也沉下了脸,说道:“原来朱兄台”

    朱火黄立即说道:“戈总镖头!千万不可以乱猜。我只是要你告诉我,这柄折扇,现在何处?”

    戈平摇着头十分认真地说道:“朱兄台!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你对小女有恩,这是我戈平深深感激的。但是,我虽然感激,却不能告诉你有关折扇的事。”

    “为什么呢?”

    “我不能回答你是为什么。”

    “戈总镖头!如果我用强呢?”

    “你不会的,你不是那种毫不讲感情的人,我是真实地希望你不会那么做。”

    “不要太一厢情愿,我会这样做的。”

    戈易灵在一旁听得呆了。这时候突然大叫:“朱伯伯!求你!我求你。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朱火黄断然地说道:“小灵子!这件事你不要过问。”

    戈平也挥手止住戈易灵说话,果敢而断然地说道:“那真是太不幸了。恩人变成了仇人,这个世界叫人活不下去。虽然如此,我也只能说,那是太不幸了。”

    “你的意思是宁可反脸成仇,也不将有关折扇的事告诉我一点一滴?”

    “我没有选择。”

    “你有把握胜过我?”

    “没有把握我也要这么做。”

    “我知道你的功力很高,可是,你可知道我朱某,用毒是当前一绝么?你的武功再高,说不定只在我一举手之间,就使你无法还手。你相信么?”

    “我相信。但是,你可知道,三军可以易帅,匹夫不可以夺志这句话吗?威胁只有对那些不入流的人才有用。对我来说,生死的威胁,是毫无意义的。”

    戈易灵突然拿起宝剑,跪在地上,流着眼泪说道:“爹!朱伯伯!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这样针锋相对争执,我不知朱伯伯为什么对那柄传说中的折扇,是如此有兴趣!我也不知道爹为什么将这柄折扇看得如此之重。是为了珠宝?为了秘芨?还是为了什么?我不能再看你们这样争下去,尤其不忍看到你们将要以死相拼。我只有先死,一死百了,我就不再伤心难过。”

    她在说话的时候,宝剑是横在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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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原站在那里感伤地说道:“戈姑娘!承你看得起我,叫我一声叔叔,这时候我不能不说一句话。姑娘!我马原回天山猩猩峡,吃尽了苦头,赶回到河间,我是不愿意见到姑娘这样平白的溅血横尸的。”

    戈平显得非常的冷静,站在那里一直没有说话。

    马原忍不住说道:“戈总镖头!你应该说话,为什么不说话?老实说,戈姑娘是你唯一的女儿,衔哀寻仇,几度面临着生死边缘,那种苦难,真是铁石人也心酸。今天你们父女好不容易见面了,却又闹成这样。戈总镖头!你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骨肉,这样的自了残生?就这样为了那柄折扇和秘密,值得吗?”

    戈平长叹了一声说道:“马原兄!你责备得很是。对于易灵这孩子,我是亏欠太多。但是,我只有对不起她,我不能因为挽救她的性命,说出折扇的下落。”

    马原怪异地盯着戈平,不解地摇摇头说道:“我只能说是怪呀!你能亲眼看着自己的女儿抹脖子?真是让人想不透。”

    马原又把眼光转到朱火黄的身上,沉重地说道:“朱爷!”

    朱火黄脸上的阴霾已经消散了,居然露出一丝笑容,望着马原说道:“你这大漠草原之鹰,又有什么话说?”

    马原恳声说道:“朱爷!在清江小筑时开始,我对你朱爷,有一个非常不好的印象。可是,在老回回的野店里,我又觉得你是天下最了不起的好人”

    朱火黄突然哈哈大笑,接口说道:“马原!现在对我的评价又要改变了是不是?没有关系,人只有到盖棺的时候,才可以论定,现在都会随时改变的,我不会在意的。不过,小灵子!你不必悲伤失望,你应该高兴骄傲,因为,你有一位了不起的父亲,真正了不起的父亲。他忠于对人的一诺,可以牺牲自己的独生女儿,在所不惜。”

    朱火黄转向戈平说道:“戈总镖头!考验一个人是十分残忍的,你经过了最残忍的感情考验,表现不惧不惑,不受威胁,不受利诱的伟人情操,我衷心地敬佩你!也为所托得人庆幸。”

    戈平怔住了,迟疑地问道:“朱兄台!你是什么意思?”

    朱火黄微笑着说道:“戈总镖头!你休要惊疑,我给你看一件东西。”

    他说着话,从身上占肉处,取出一个小小的深黄色的绢袋。上面有汗渍斑斑,代表着年深月久,也代表着朱火黄是如何珍藏在自己身上贴肉处,从不离身。

    朱火黄很细心、很谨慎地解开这个黄色绢袋,从里面倾倒出一枚玉坠。这枚玉坠是用黄色的丝带系着,编成一个十分精致的结。朱火黄将玉坠托在掌中,伸到戈平的面前。

    戈平一见,大惊失色,他用不着多看,只一眼他就可以看出朱火黄掌中的玉坠,和他那柄折扇系的玉坠,有着密切的关系。

    当时他跪下行礼说道:“草民不知是世子王爷”

    朱火黄伸手拉起戈平,认真地说道:“虽然你心存社稷,可是你我人在江湖,如果人家都拘泥这些礼数,往后叫我们何以相处?”

    戈平却坚持地说道:“礼不可缺。以前是不知,如今知而不礼,那绝不是为臣民之道。”

    他立即招呼戈易灵、马原、冷月:“来见过王爷千岁!”

    朱火黄挥手拦阻,沉痛地说道:“戈平兄!国破家亡,孑然一身,流落在江湖,对于国恨家仇,没有丝毫助益,愧对列祖列宗,愧对心怀先朝的臣民百姓。如果你再叫我一声王爷,真是要我无地自容了。戈平兄”

    朱火黄严肃地接着说道:“实则我现在是一位江湖客,唯其如此,我们才能将恢复大明朝的大业,在暗中从江湖上做起,如果我朱火黄成了王爷,今后的一切努力,都要事倍而功不能及半。”

    戈平固执地说道:“回王爷的话,草民毁家灭门,为的就是要找到福王世子殿下,在江湖上登高一呼,众人景从,大业可成”

    “不!戈平兄!你错了。你和我都在寻找的,不是我,是我哥哥。他持有我君父的诏书,他才是名正言顺的世子殿下,他才有号召的能力。我这块玉、你那块玉,还有我哥哥那块玉,合起来才可以解开折扇的谜底。”

    戈平急着说道:“可是”

    朱火黄笑道:“不要再节外生枝了。告诉你,朱火黄在江湖上是有名的笑面屠夫”

    “那是王爷借以混淆人的耳目,以求安全。”

    “你现在知道我,你才这样的说,你不知道我呢?恐怕你的看法又不一样了。戈平兄!

    这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如何将恢复大明的事业,一滴一点地去做,如果在这种情形之下,还谈什么名分、还谈什么身世、地位,那就叫做冥顽不灵的人了。”

    “我总觉得”

    朱火黄哈哈笑起来了。

    “戈平兄!你这个人不但忠诚不二,而且也固执得叫人无法相与。戈平兄!我很坦白地讲,你和我现在都是国家的罪人,都要以待罪之身、赎罪的心情,一点一滴来奉献。我们要有十年、二十年、五十年、八十年的打算,尽心尽力,而成功不必在我。能想到这些,你就自然心安,还要计较什么名分呢?好了!好了!不要再谈这些与正事无关的话了。

    我的本名叫朱烨,既不好听,又不好叫,你还是叫我一声朱兄台,或者是朱大哥,让孩子们依旧叫我朱伯伯,马原他叫我朱爷,叫了这么久,也就不必再费事改口。戈平兄!你就说一声遵命吧!”

    戈平倒是十分艰难地迟疑了一会儿,才规规矩矩地说道:“遵命!”

    朱火黄点头说道:“这就对了。现在我们坐下来,商量一下今后的动向。戈平兄!先要听听你的意见,这十几年你的武功,已经臻于精境,在其他的方面呢?”

    戈平刚要开口,朱火黄又伸手作势拦住他含笑说道:“从现在起,千万不要有王爷二字的称呼,只要你想到有害于事,有害于我,你对于这个称呼必然就不坚持了。”

    戈平说道:“朱大哥!小弟敢不遵命。只是这十几年的经历,真正是血泪斑斑,说来话长,恐怕此刻是时不我予。”

    朱火黄说道:“对!目前正是时不我予,而且时间非常急迫,是无法详谈,但是,你的遭遇,与我们今后行止,有密切的关系,不能不谈,我们长话短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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