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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笔趣阁 www.ddbiquge.co,沙门空海之大唐鬼宴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一身体很热。

    像是在无油、无水的锅内,哗啦啦地干炒。

    想用冷水润喉,身体却无法动弹。粘稠的汗水像水蛭般,自毛孔中爬出,遍布肌肤。

    他知道自己生病了。

    身体内部并没有这种不快感。但或许自己的心、肝等五脏六腑,早已开始腐烂了。

    呼吸之间,仿佛也能嗅闻到内脏腐朽的臭味。年逾六十的肉体,大概都会如此吧。

    这世间,没有能够永叵停驻的事物——他深知这一道理。

    肉身会逐渐衰萎,以至机能丧失,这是宇宙不变的真理。

    有形的事物终归寂灭——那种寂灭,如今也应验到自己身上罢了。

    这躯体,大概再也撑不了几年了。

    对于死亡这种现象,他毫无恐惧。

    他已经理解,众多有情,均是以“个体”自宇宙出生,而那一“个体”最终也将回归宇宙。所谓死亡,不过是回归宇宙的一项仪式而已。

    至今为止,众多“个体”及众多生命持续反复这项仪式,如今自己也参与其中了——仅此而已。

    惠果这般想着。

    若说尚有憾事,就是还没有找到适当传人,将自身钻研的胎藏界、金刚界这两部密教大法延续下去,却就此往生了。

    说是执着,的确是执着。

    深夜——惠果正在睡觉。

    熟睡之中,他可以意识到自己那正在睡觉的肉身,也能感知那肉身所感觉的温度。温度并非来自肉身之外,而是自体所衍生出来的温度和腐臭。

    他意识清晰地认知这一点。

    在这种状态之中,以具有意识的心眼,观照自己肉身的温度及腐臭时,就好像置身于梦中。有如在梦中冷静观察自身行动的另一个自己,现在的自己,正在观照自己的肉体,以及那肉体所感觉出的温度、所释放出的腐臭。

    这么说来,这可真是一场梦吗?难道还有另一个我,正梦见在睡梦中冷静凝视自己肉体和意识的自己?这是一种不可思议的混乱意识。

    惠果正在享受这种混乱。

    突然——惠果耳边响起细微声音。

    “惠果啊”那声音呼唤着。

    “惠果啊”是耳边响起的声音,抑或直接响自心底的声音?那声音太微弱了,以至无法辨识。

    “惠果啊”那声音呼唤着自己的名字。

    是什么人呢?谁?为什么呼唤我?再说,那呼唤自己名字的声音,到底何时挨近至如此距离?啊,是那个吗?那个腐朽的臭味。

    先前的腐臭——自己所认为的腐臭,正承载着某人的意识,潜入自己内部来了。

    不,也许是对方化身为腐臭,逐渐挨近自己。对方化身为腐臭,再宛如从自己体内衍生,无声无息地潜入自己的意识深处。

    “你过来”声音说。

    过来?“去哪里?”惠果不由自主地在梦里响应。

    不行。

    惠果的梦意识又如此暗忖。

    倘若响应幻觉或幻听——尤其是由某人刻意操弄的幻觉、幻听,响应的人便会渐入其法术而不可自拔。

    可是——一旦拒绝,对方或许就不再呼唤自己了。

    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在这青龙寺——而且是吾人惠果的房间,以妖术对自己故弄玄虚——这倒有趣。惠果心想。

    “是谁?”惠果问。

    “喔”对方开心大声说道:“我是此现象界的统一者,至高无上者——”所谓现象界,换句话说,是人或生命出生、活着、死亡的世界。

    事物生灭、变化的世界。也就是这个宇宙。

    “至高无上者啊——”惠果唤道:“该去何处呢?”“首先,起来,先起来吧。”惠果依言起身,离开床铺站了起来。

    裸足触及冰冷的地板。

    “过来。”声音说。

    惠果朝声音方向走去。

    裸足踩在地板,没入夜气之中——夜气冷冽。

    虽说春天已近,夜犹寒冷,且结上一层薄霜。

    踩在冰块般的石板路,惠果走在廊下。

    “过来啊”他往正殿走去。

    苍白的月光,自屋顶斜照到屋檐下。

    月光映聚惠果脚下,呈现一片青色。

    正殿大门被打开,往内走去——里面点了一盏、两盏灯火。

    正面是黄金打造的大日如来座像。

    座高约有常人一倍。

    佛像左手拇指弯曲,握入左手间,食指直立——而那食指又握住拇指,也就是四指握拇指于掌中的金刚拳。

    金刚拳又名智拳印,是大日如来的法界定印。

    大日如来——梵语mahavaimcana,音译成汉字,便是“摩诃毗卢遮那”

    这宇宙的根本原理、真理,均以“大目如来”的佛号称谓。不同于释迦牟尼佛,是一种象征代表,是本来不具肉身的佛。

    大殿中心,有一座八叶莲花台座,如来安坐在那儿。

    诸佛端坐如来像四周,大殿的东西南北四隅,又配置有守护匹方位的尊神。

    东方持国天。

    西方广目天。

    南方增长天。

    北方多闻天。

    正殿暗处,诸佛、尊神栩栩如生,在灯火映照中摇晃着。

    大日如来的金黄色肌肤,透着灯火红光,将四周的黑暗染成一片金黄。

    所有诸佛、尊神在黑暗中,艳丽地呼吸着其金黄色泽。

    “惠果,你来了?”大日如来嘴唇蠕动,低声说道。

    “原来是您?”惠果问。

    “一点没错,呼唤你的正是大日如来。”“有何要事呢?”“惠果啊,别急。”大日如来松开智拳印,将双手搁在膝上。

    “德宗死了”如来激活金黄色的嘴唇,说道。

    “是的。”“那是我做的。”“是您?”“没错。因为那男人活太久了。”“这——”“接下来是永贞皇帝。”(译注:永贞皇帝即继德宗之位的太子李诵。

    “永贞”为其年号,生前使用。“顺宗”为其死后的庙号,后人称之。)“您也打算杀死皇上?”“这不奇怪。世间生灭,全操在摩诃毗卢遮那的手掌上”大日如来所言正确无误。

    大日如来是左右这宇宙的真理。倘若如此,这世间一切事物,不论人的生死,草木、虫兽的生死,可说都在大日如来的掌握之中。

    “我会杀他。你试着守护他吧。”大日如来竖起单膝,徐徐站起。

    一瞬之间,四周安坐的诸佛、尊神也跟着站起,本来站立的则全部高举双手,齐声呐喊。

    “试着守护吧!”持国天如此说。

    “试着守护吧!”广目天如此说。

    “试着守护吧!”增长天如此说。

    “试着守护吧!”多闻天如此说。

    “试着守护吧!”“试着守护吧!”“试着守护吧!”“试着守护吧!”诸佛、尊神高举双手,两脚踏地作声,高声咯咯嗤笑。

    大日如来压在惠果头顶,张开血盆大口狞笑。

    惠果若无其事地面向大日如来微笑。

    长长的白眉之下,愉悦地眯起双眼。

    “如来大人,您可以现身了吧?”惠果仰望大日如来,开始诵念真言。

    曩谟母驮野。曩谟达么野。曩谟僧伽野。曩谟苏甘蠛哕。拿嚼婆萨写这是孔雀明王咒——孔雀明王真言。

    惠果低声诵念完孔雀明王真言之时,大日如来依旧默默安坐,并未起身,始终握着智拳印。

    诸佛、尊神也端坐原位,或站在原处。一切如故。

    冰冷寂静的黑喑中,诸佛、尊神均静默地环绕在大日如来四周。

    惟有两盏不知谁点燃的烛火,在烛台上幽幽摇曳。

    两支烛火之间——大日如来之前,出现了一个黑影。

    大目如来前设有护摩坛,前侧有一供人安坐的台座。那台座上正坐着一个人。

    若是平常,那是惠果的位置。隔着护摩坛,面向大日如来而坐。

    这才是正规坐法。

    可是,那人影却背对大日如来,面向惠果而坐。

    黑黝黝的端坐身影——宛如刹那间溶化了的黑暗,盘踞其处。

    咯。

    咯。

    咯。

    咯。

    黑影坐处传出了低声嗤笑。

    “惠果,你在消灾吗?”影子说。

    “你”“久违了”“原来你还活着?”“当然。”影子回答:“不过,你的日子也不多了。比我年少的你,竟然要先走了——”“凡事都是天命”“你觉得如何?”影子问道。

    “什么如何?”“刚刚所说的事。”“——”“我是说真的——”“你”“我要杀掉永贞皇帝。”“什么?”“如何?这可是久违了的咒术大战。你用密教的法力,试试看能否救皇帝一命。”“那,德宗皇帝是——”“没错,正是我用法术咒死的。”“即使你不出手,他也会死的”“咯、咯、咯”影子嗤笑道:“永贞之后,是下一个皇帝,再来是下下一个皇帝”“为何要如此做?”“我希望大唐王朝完全灭亡。”“什么?!”“不过是几十年前的旧事重演罢了。总之,丹龙终究也会参与这场斗法吧——”“丹龙”“即使你不愿意,永贞皇帝那儿,迟早也会派人来求你,要求你保护。到时候,你能拒绝吗?”影子继续说道:“前次是不空,这次换你上场了,惠果——”二“白龙啊”惠果呼唤那影子。

    “白龙啊。”“喔。”影子答道。

    不知是否多心,影子看似朝惠果靠近过来。

    “你呼唤的名字真叫我怀念哪。”“至今为止,你都在哪里?”惠果问,影子却没作声。

    呵呵——只响起低微笑声。

    “吾师黄鹤已西归,你的师父不空也已不在人世了”“——”“惠果啊。和你初相见,是什么时候啊?”“至德二年。”“四十八年前了。”“地点是骊山华清宫。”“诚然。”“我随不空师父前往。”“当时你多大?”“十二岁。”“这样年少”影子感慨地自言自语。

    “我们彼此都”惠果也以怀念的声调喃喃自语:“我本来认为刘云樵宅邸的妖猫、徐文强的棉花田事件,都和至德二年的那件事有关,看来,的确是有关联了?”“嗯。”“若是如此,青龙寺也脱离不了干系了。”“确然”“为什么你要如此做?”惠果问。

    然而,影子并无响应。

    一阵长长的沉默。

    “那件事不是已经全部结束了?”“不。”影子答道:“没有,还没结束。一切都还没有结束。”低哑的声音,仿佛泥水煮沸一般。

    “你还怨恨?”“当然”声音听似叹息,又像故意慢慢地吐出胸中的激动情绪。

    咯喔喔喔。

    影子呻吟着。

    声音充满了哀痛。

    惠果以为影子在哭泣。

    不久,那声音变成不可思议的低沉响音。

    咯。

    咯。

    咯。

    咯。

    不知何时,声音又转成低静的笑声。

    喀。

    喀。

    喀。

    喀。

    影子笑了起来。

    然而,在惠果听来,那笑声却仿佛是恸哭。

    “我啊,此恨绵绵无绝期”影子说道:.“别忘了这点,惠果。”说毕,影子再度重复:“惠果啊,别忘了这点啊。”影子在灯火中慢慢站了起来。

    一头白发。满脸皱纹。

    “纵然垂老,发皆白去,皱纹刻划深如溪谷,也切勿忘记啊”影子如歌咏般说道。

    “再怎么年华老去,再怎么时过境迁,人心深处,总存留着无法忘怀的往事哪。”仿如舞蹈一般,影子往前跨了一步。

    “生者必灭,乃世间常理”“惠果啊,你别胡说了。”“世间一切事物,连同人的念想,本质上都是空。”“你说什么?难道,彼时大唐王朝玄宗的盛宴,多少诗人争相吟诵的那首诗,众多乐师所演奏的那首曲子,还有安禄山之乱,全是一场空吗?”“正是。”“你是说,那是一场梦,一个幻影?”“正是”“既然如此,正是为了那场梦,那个幻影,我们今日又在此重逢了。”“这——”“你听好,惠果。这是一场盛宴。是我们的盛宴。无论是梦也好,幻也好,总之,为了这场盛宴,我们又在此重逢了。丹龙和你、我,三人将再度于牡丹花前相聚,准备演出一场盛宴”“盛宴?”“没错,是盛宴。”影子又跨前一步:“是咒法之宴。我们将竭尽最后的气力,演出这场盛宴。”“咒法吗?”“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在我来说,在你来说,在丹龙来说,还有什么?你就竭尽所能,施展自己所学的咒术吧。你应该也跃跃欲试才对吧。这回,你总算可以尽情施展你从未施用过的咒术了。在临死之前,可以发挥自己的咒术。你难道不觉得高兴?”“——”惠果的额头上,微微渗出汗水。

    “这场盛宴,我们献上的不是玉杯。也不是金冠。更不是华丽的诗文或音乐——”“那到底会是什么?”“是唐朝的毁灭”话说完,影子跃到地板:“舞吧。全力地舞吧。这是我们最后一场盛宴!”“冬”一声,影子大力踩踏地板。

    刹时,两盏灯火熄灭,一团漆黑围裹住惠果。

    影子也消逝得无影无踪了。

    三宫中骚动不安。

    最近怪事接二连三。

    顺宗即位不久,便发生下述之事:宴会时,乐师弹奏的月琴突然断弦。

    演奏就此中断,换了新弦,重新弹奏,弦再度断掉。不知是弦旧了,还是本身有瑕疵。乐师疑惑地将五根弦全部换新,再度弹奏。

    不料,这次五弦竟然同时断了。

    顺宗因此心情大坏而离席。

    众人传言这是不祥之兆,那乐师从此被禁足入宫。

    另有一次,顺宗正准备用膳,突然飞来一只苍蝇。

    那苍蝇执拗地在御膳盘旋,而落足于料理之上。那是一只又黑又大的苍蝇。股间露出不祥的金绿色光亮。

    顺宗身边的侍从,命人扑杀了这只苍蝇。

    皇帝再度用膳时,又飞来一只苍蝇。

    和前只一样,这也是又黑又大的苍蝇。

    股间闪烁着绿光。

    而且,这次是两只。

    不知为何,这两只苍蝇依然盘旋、停留在御膳上。

    它们再度被扑杀了。

    顺宗又要进食时,令人讨厌的翅膀拍动声再度响起,苍蝇又来了。

    还是又大又黑的苍蝇。

    这次是四只。

    苍蝇依然固执地盘绕在皇帝四周,停落在御膳上。

    这四只也被扑杀了。

    停留在御膳上的苍蝇,扑杀起来毫不费力。

    顺宗很不高兴。

    他命人换上新食物,终于要好好吃一顿时,又听到那翅膀拍动声,苍蝇飞来了。

    这次是八只。又被扑杀了。

    然后,十六只苍蝇又飞来了。

    无论如何扑杀,苍蝇还是会倍增数目,不停飞来。

    而且,只停留在顺宗的御膳上。

    苍蝇完全不理睬其他人的食物。实际上,顺宗皇帝所吃的食物并不特别。

    同样菜色,也出现在其他盘碟之上。

    侍从尝试将其他盘食物换到皇帝面前,苍蝇却一改之前不理睬的态度,一下子笼聚在这些食物上。

    最后,苍蝇成群结队而来。

    且似乎只对皇帝面前的食物感兴趣而已。

    顺宗不再进食,空腹离席。

    正要离开时,原本只叮吮着食物的苍蝇队伍,一下子竟转移阵地,嗡嗡嗡地围绕在顺宗四周。

    与其说盛怒,不如说他毛骨悚然。

    另有一天——夜里,顺宗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虽有睡意,却苦苦无法成眠。

    快要睡着之际,一下子又醒了。

    迷迷糊糊,做的全是噩梦。

    怎么样也睡不着觉。

    盖着被子的他,已是汗水满身。

    仿佛有只滑溜、温热的巨大水蛭,缠吸住全身。

    被子沉甸甸的。

    突然,睁眼一看,靠近胸前的被子上,端坐着一只大黑猫,正目不转睛望着顺宗皇帝。

    金绿色的眼眸,炯炯发光。

    顺宗想要呼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黑暗中,黑猫突然竖起后肢,开始舞蹈。

    真是令人惊悚的场景。

    黑猫一边跳舞一边凝视着皇帝:“接下来就是你了”“哇!”顺宗终于撑起上半身,黑猫却不见踪影了。

    据说,这样的事接二连三发生着。

    四有东西在舔耳朵。

    粗糙、温热的东西。

    一根湿润滑溜的小舌头。

    那舌头慢慢舔完耳朵,又滑粘答答地爬进耳洞。

    呼。老人醒了。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老人在被子里,伸手贴在方才感觉温热的耳朵上。

    右耳——濡湿的。

    感觉似乎被什么东西舔过。

    老人推开被子,抬起上半身。

    灯火完全熄灭了。

    四周一片幽暗。

    不过,阴暗的房内隐约还有点亮光。

    意外寒冷的夜气,汩汩流动着。

    丝制被褥——墙——墙边搁着一只陶壶。

    隐约可看见这些物品。

    斜眼侧看。

    墙上的圆窗敞开着。

    一轮青色月光,从窗口映照在石板地面。

    原来是这月光,掩映照亮了灯火熄灭的房间。

    难怪夜气冷冷流动着,也难怪即使灯火全灭,也依稀可见屋内情景。

    然而——到底是谁打开窗户?昨夜临睡前,应该关得好好的。

    突然——老人察觉某事。

    有个奇怪的黑色物体蹲在窗户之上。

    那是什么?老人情不自禁从卧榻下来,站在地板上。

    他满脸皱纹,充满疲倦。

    年约七十左右。

    留有胡须。

    胡须和头发,都像羊毛一样洁白。

    一步——二步——老人朝窗口走近。

    身穿紫色棉布夜衣。

    衣摆拖曳在地板之上。

    窗缘约莫有手掌大小的宽度。

    似乎有个黑色物体蹲踞在那里。

    月光自背后映照在那东西之上。

    老人停下脚步。

    此时,黑色物体站立了起来。

    是只黑猫。

    那黑猫竖起后肢直立了起来。

    月光下,黑猫的轮廓散发迷蒙的蓝光。

    黑猫那对炯炯发光的金绿色眸子,正凝望着老人。

    “喔,是你啊”老人自言自语。

    “久违了”黑猫张嘴悄声说道。

    是人的声音。

    由于唇齿间泄漏出许多呼气,听来很费力,不过还是能辨识出是人声,而且,说的是唐语。

    声音尖高。

    锐利的白牙之中,隐约可见蠕动的红色舌头。

    原来是那舌头——老人暗忖。

    刚刚正是那根舌头舔过自己的耳朵。

    “你到哪里去了?为何至今都没跟我联络”老人说。

    “事情太多了,一直都忙着——”黑猫嘴角上扬,无声地笑道。

    那是令人不悦的笑容。

    “我有话对你说。”老人用干枯声音说道。

    “有话?”“是宫里现在发生的事。”“什么事?”“不要装胡涂。会做那样事的,非你莫属”“哪样的事?”“苍蝇在御膳上飞绕,乐师的月琴接连断弦这些事”“是吗?”“你不是还潜入皇上寝宫,威胁皇上吗?听说是只黑猫。”呼咻。

    呼咻。

    呼咻。

    黑猫边吐气边狞笑着。

    “你呀,那女人”黑猫无视于老人的话说道。

    “女人?”“没错。你不是存放了一个信匣在女人家里”“信匣?”“就是你从柳宗元宅邸盗走的信匣。”猫一说完,老人顿时紧张起来。

    “那,那是你要我盗,我才盗出来的。你叫我盗出来后,存在香兰那里。我不过照你咐吩去做而已”“你还好意思说?偷东西的不正是你吗?”“那是因为你威胁我,不这样做,就要说出一切”“呵呵。”“把道士周明德丢在那屋子,也是你交代我的。”“那男人,死了吧”“呃,死了。自己跳进沸锅里烫死的。”“咯咯咯”“是你吗?那也是你搞的鬼吗?”“这个嘛——”“在皇上寝宫现身的猫,向皇上说:接下来就是你,然后消失踪影。那到底是什么意思?”“德宗驾崩,后即李诵”黑猫唱歌一般地说着。

    接着,黑猫抬起一只脚,做出舞蹈般的动作。

    “什么?!”“永贞皇帝大概也听过这句话了吧。那男人应该知道‘接下来就是你’的意思。”李诵——是顺宗登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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