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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笔趣阁 www.ddbiquge.co,少林英雄传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p;  众人这才看清棚顶上已多了一名满面病容的年轻男子,都不由暗自咋舌:“好个厉害的病表!”

    铁蛋低声向无哀、无恶道:“此人就是‘病猫’林三,‘白莲’东宗的第一把好手,连韩不群都及不上他。”

    无恶哼道:“师父当年超群拔俗,致招韩不群之嫉,这林三若再留在东宗,将来必定没有好下场。”

    铁蛋心里不由动了一下,却闻左首茶棚内采声如雷:“二师兄,高哇!”

    铁蛋转目望去,只见帅芙蓉、唐赛儿、罗氏兄弟全都在场,忙把头一低,想先偷著看他们到底搞些什么勾当。

    但见林三拱了拱手,道:“何天王,承让了。”

    迳自飞身下地,走回棚中。

    铁蛋又吃一惊。

    “何天王?别是北宗‘四大天王’的何妙顺吧?”

    他这一猜可猜得正著。

    当年高福兴初起作乱之际,势力尚很薄弱,汉中卫发大军追捕,兵次平阳关,重重围里,眼看就要把高福兴擒住正法,何妙顺却只率领百余人,突出逆战,杀得官军大败亏输,北宗声成因而大震,何妙顺自然功居第一,名列“四大天王”之首。

    赫连锤见林三和对方旗鼓相当,嗓门儿可更大了:“咱们嘴皮把式的滋味如何?来来来,咱们找个僻静处所,再让你多。”

    赫连锤举腿要走,忽然想起自己的家伙还没在地皮下面,又回身来拔,怎奈这块地非比寻常,竟像地里长有牙齿,任他拔得脸红脖歪,只是不动分亳。

    忽闻右首茶棚内一个奶娃娃般的声音笑道:“这块地也有嘴呢,跟你一样,就欠人家刷他耳刮子。”

    接著就见棚底走出三条大汉,一个胖子,一个瘦子,另一个则弯低著上半身,走到天光底下方才把腰干一挺,直比站在棚顶上的何妙顺还高,正是“二天王”陈二舍、“三天王”

    仇占儿和“四天王”金刚奴。

    唐赛儿拍手笑道:“这些泥巴神像都没塑好,个个奇形怪状,塑像老师傅该打屁股。”

    陈二舍、仇占儿一齐狠狠瞪了她一眼,双双走到赫连锤面前。

    “咱们帮你打这地皮的耳刮子。”

    望着地面,骂道:“你还会坑人呢?若火了爷们,把你炒来吃。”

    两人抬脚只一跺,两柄锤子立刻跳了出来,正砸在赫连锤的脚背上,做了个现成的红油熊掌。

    金刚奴一挥手道:“这儿人多,不方便,咱们别处说话。”

    当先往西行去。

    东宗人马那肯示弱,立即起身跟在后面。

    铁蛋三个也杂在闲人堆中,乱轰轰的出了城门,铁蛋正想赶上前去,忽觉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眼一望,却又是两名白衣人,一时之间未能认清,只在心中奇怪:“今天怎么这么多穿白衣服的?”

    再细细一瞧,不由楞大了眼睛,原来这两人竟是“无影棒”邓佩和“小奉先”吕孤帆。

    那日少林、武当大会上,他俩追随“白莲”西宗“真空”、“无生”二使者去后,江湖上就一直没有他俩的消息,不料现在却也来到了北京城内。

    铁蛋上下打量他俩一番,笑道:“看来你们也入‘白莲教’了。”

    吕孤帆一点头道:“不错。”

    眉目间升起一抹自豪的神色。

    “家祖本不允许咱们加入,但拗不过我们的诚意,只好答应了。”

    铁蛋想起那日他听说自己的祖父乃是“白莲教”徒,还曾羞愤得想要自尽,如今却完全转变了态度,不由得暗自惊讶。

    邓佩朝前一抬下巴,笑道:“你那两个徒弟怎么也变成东宗的人了?”

    铁蛋唉道:“一言难尽”

    却见东、北宗诸人突然放足飞奔,显然彼此之间取得了默契,不想让这堆闲汉在旁观看两宗较量的过程。

    铁蛋等人相对一笑,撒腿追了过去,那堆闲汉大呼小叫,也纷纷奔跑起来,却怎么跑得过这些身怀绝技的高手,只一霎眼,就被抛得没了影儿。

    东宗、北宗两帮人马远远在前转过一个山坳,铁蛋生怕跟丢了,赶紧加快步伐追上,却才拐过弯儿,一缕劲风已当面射至,忙将身一闪,那物事犹自飞出老远,滴溜溜的掉在地下,却只是块小石头。

    回过眼来,只见唐赛儿笑嘻嘻的站在一棵大树底下,几个月没见,出落得愈发标致,已隐约透出一些成熟姑娘的神采风韵,朝著铁蛋一挥手道:“早就看见你啦,还躲躲藏藏的呢,笨头笨脑怎能当狐狸?没得笑死人。”

    爱聒噪的习惯还是没改。

    铁蛋笑道:“你简直跟条疯狗一样,见了人就吠。”

    唐赛儿啐道:“我吠你咧?我把你连蛋壳儿都啃了。”

    铁蛋走到她面前,老气横秋的道:“你们跟北宗闹个什么劲儿?大人不做,却要做小子?”

    唐赛儿笑道:“还不是你那个熊徒弟惹的祸?大嘴巴,乱讲话,听得人家不高兴”

    眼珠一转,指著他的鼻子道:“我们已经晓得啦,你师父就是本宗从前的副教主岳不党,哼,小偷,偷走了我们的镇派之宝”

    无哀等人也已来至眼前,听得她骂岳翎是小偷,无恶立刻翻起眼睛,叫道:“你说什么?别以为你是个讨厌娘儿们,我就不敢揍你!”

    唐赛儿笑吟吟的双手叉腰,上前两步。

    “你揍哇?给你揍,揍嘛!”

    无恶咽口口水,连连后退,双手却仍不住比划,嘴里作声,无哀更被吓哭起来,告饶道:“这位妖怪施主,咱们向日无冤,近日无仇,姑且放我们一马则个。”

    铁蛋笑道:“别把他们唬昏了。”

    拉著唐赛儿,边往前走,边把师父的话叙说了一遍。

    唐赛儿沉吟半晌,忽道:“如果真是这样,天书神剑对你师父而言,根本可有可无。”

    一扯铁蛋胳膊,撒娇道:“你帮我一个忙好不好?你去把那天书神剑要来,让我看上一看。”

    铁蛋对这小姑娘一直很有好感,当下毫不犹豫的一点头。

    “如果师父肯给,我一定把东西拿给你。”

    却又道:“这些东西有什么好看的?我猜大概只不过记载著些专门骗人的法术罢了。”

    唐赛儿道:“既然身为‘白莲教’的一份子,总该见识一下‘白莲教’的真正本领。

    你师父若把天书神剑还给了我师父,我这辈子可休想再看到它们一眼了。”

    铁蛋寻思了一会儿,道:“西宗、北宗的人都来了,莫非也是在想这天书神剑?”

    唐赛儿哼道:“那当然,还会是来替皇帝造官殿的呀?”

    又往前拐个弯,只见山腹中一块空地,靠北一座小凉亭,两宗人马则分占东西,既没交上手,也未互相横眉竖目,嚷骂叫阵,却都面向凉亭,不知在看些什么玩意儿。

    但闻亭内一个声音道:“你们这些人好生奇怪,明明是我先来的,怎么反要我让出地方给你们打架?未免太不合理。”

    何妙顺皱眉道:“谁要你让来著?你们看你们的风景,我们打我们的架,互不相干。”

    那人道:“怎地不相干?你们一打架,我们还看什么风景?万一你们杀了人,我们可不是杀风景了?不行,你们到别的地方打去,这儿的风景不能让你们杀。”

    铁蛋正感好笑,却又听得一个温婉女音在亭内响起:“桑大哥,我们还是走吧,反正也已经看够了”

    铁蛋不由心头狂跳,胸口似甜似苦,窒胀得好不难过。

    唐赛儿瞟了他一眼,笑道:“唉哟,豆豆又碰到蛋了,好会滚哪!”

    只听“摘星玉鹰”桑梦资又嚷道:“先来是主,后来的走开,世间没有个‘理’字怎么行?”

    “四天王”金刚奴按捺不住,嘴巴一张,宛若半空中打下个霹雳,险将凉亭盖儿掀得倒翻过来,喝道:“你这小子,那次在‘汝州’还没吃够教训?”

    桑梦资紧拧眉毛,龇牙咧嘴,模样甚是恶劣,大跳著脚道:“你块头大,你欺负人,你了不起,是不是?我我我我他奶奶的跟你拚了,你这个王八生的混蛋”

    铁蛋从认识他到现在,还没听过他口出秽言,不禁楞了一下。

    金刚奴勃然暴怒,叉开大手就想朝他嘴上劈去,秦琬琬连忙抢前两步,道个万福,细声好气的道:“这位金大叔,请原谅他则个,他最近心情不大好”铁蛋惊讶得直抓头皮,暗忖:“今天是怎么搞的,大家都变了样儿?”

    照理说,依“龙仙子”的个性,定会对金刚奴冷脸相向,甚至与桑梦资联手对敌,不料她竟如此低声下气,委曲求全,难怪铁蛋要觉得不可思议,又忖:“她可真护著那个姓桑的,换了我,她那里肯改自己的性子?”

    心中黯然,原本一腔看热闹的兴致也散得精光。

    金刚奴恼起火来,一向天地不分,六亲不认,可就禁不住软,当即重重的哼了一声,收回手掌。

    桑梦资兀自跳脚乱骂,一抡眼,偏又见到许多曾令他吃过瘪的人,愈发怒火高涨,一指吕孤帆、邓佩。

    “上次没给你们好看,今天非打死你们不可!”

    桑梦资又点手连指陈二舍、仇占儿、帅芙蓉、赫连锤,叠声叫“打”忽一下又瞥著铁蛋也远远站在那儿,脑袋都险些爆裂开来,尖嘶一声:“你!吓,又是你!我就知道,我倒楣的时候一定有你在场!”

    东、北两宗人马这才瞧见铁蛋等人“四大天王”立在心中暗喊不妙,忖道:“看样子西宗也已倾巢出动,彭莹玉那老家伙若也来至此地,事情可更难办了。”

    帅芙蓉、赫连锤、李黑则面色复杂,一齐张开嘴巴,然而互相瞅了瞅,又一齐阖上了。

    秦琬琬却只淡淡朝铁蛋瞟了一下,面色一片平静,根本看不出她心里正在想些什么。

    铁蛋愈发没趣,那日因何翠一席话而燃起的一丝丝希望,重又被埋入万丈灰烬之中。

    但见桑梦资狠命捶著胸口,喊道:“你们都来笑话我!你们都故意跑来笑话我!笑吧,笑吧,笑个够!哈哈哈”秦琬琬柔声道:“桑大哥,没有人会笑话你,而且他们根本都还不知道”

    桑梦资又发一声尖叫,瞳孔因著恐惧而放大了好几倍。

    “他们要是知道了,还得了?他们总有一天会知道的,也许唉哟我的天!”

    竟然一屁股坐在地下,抱头痛哭起来。

    在场诸人都不由暗里皱眉。

    “莫非变成疯子了?”

    铁蛋尤其百思不解,心忖:“这才真是大大不合理之至哩。”

    正乱个没完,忽见谷口烟尘滚翻,驰入七、八骑骏马,刹那间彩影闪亮,七色宝石一般映得大伙儿头晕眼花。

    当先一人衣著银青,神采飞扬,正是“梳翎鹰”柳翦风,身后跟著其余六鹰“美髯公”桑半亩却垂头丧气的吊在最后,颏下嘴上青碜碜的扎著胡子根,显然已有许久未加修饰。

    铁蛋暗觉好笑。

    “他不想再唱旦角啦?难道又想变回名副其实的‘美髯公’不成?”

    无哀那日在人头大会上假扮“拿日太保”去疾鹏,曾被柳翦风狠狠追杀,至今余悸犹存,此刻一见他的面,又不由缩缩抖抖,抽泣个不住。

    那边桑梦资也“唉哟”了一大声,面如灰泥,索性把整颗脑袋藏到两个膝盖中间。

    柳翦风策马驰近,一勒绳,单手撑鞍,飞身下马,向众人抱了个四方拳,笑道:“不想各路英雄聚会此地,真是难得。”

    “三天王”仇占儿可看不惯这等花里叭哒、作张作致的公子哥儿,一翻白眼,冷冷道:

    “你是谁呀?我可不认识你。”

    柳翦风丝毫不以为忤,又抱个拳,道:“在下‘梳翎神鹰’柳翦风”

    铁蛋楞了楞。

    “从前不是叫‘梳翎鹰’吗,什么时候多加了一个‘神’字?”

    又听柳翦风续道:“在下曾为‘神鹰堡’‘中条七鹰’之一”

    身后“翘遥鹰”秋无痕立刻抢道:“现为敝堡新任堡主。”

    大伙儿一听这话都傻住了,轮眼望向桑氏父子,想从他们的脸上得到证实,触目只见两张强作欢颜的尴尬面容,便都只得暗耸一下肩膀。

    秋无痕淡淡一笑,又道:“此番更迭因于数日之前方才完成,故尚不及昭告江湖同道,失礼之处,还望各位多多包涵。”

    原来“神鹰堡”于日前召集全体堡众,推举堡主,事前大家都只当乃是桑家父子对峙之局,不料却从斜刺里冒出个柳翦风,逮住“神鹰堡”精英差点在“人头大会”上全军覆没一事,大肆抨击桑半亩领导无方,糊里糊涂,成天只会唱戏,正经事儿一点不干。

    那消三言两语,便获得全体堡众的拥戴,风风光光坐上了堡主之位,桑家父子则退而与“中条七鹰”中的其余六鹰并列,改称“中条八鹰”“美髯公”变成了“美髯鹰”“摘星玉鹰”也被削去了肚子,现在只能自称为“摘星鹰”

    仇占儿皱皱眉头,咕哝道:“搞啥子这是?‘神鹰堡’就爱搞些让人家看不懂的花样。”

    柳翦风正色道:“三天王此言差矣,本堡体制举世无双,天下大小帮派全都应向本堡看齐才对。铁蛋暗道:“这举世无双的东西还不是师父一手创出来的?结果连他自己都感到失望,这群徒子徒孙却一天到晚要别人向他们看齐,真是好笑。”

    金刚奴冷哼连声。

    “你们这办法根本狗屁!堡主却要堡众来推举,那些堡众懂得什么?他们推个王八就王八当堡主,推个乌龟就乌龟当堡主,岂不天下大乱!不如摆个擂台大家打,最后打嬴的为王。”

    这番议论倒颇得在场镑路江湖汉子之心,纷纷拍手喝采。

    “步虚鹰”云含烟哂道:“粗鄙无文,简直对牛弹琴。”

    陈二舍笑道:“等到那一天所有人都不粗不鄙而且有文之后,你们再对他们去弹琴吧,咱们可是听不懂的。”

    金刚奴一伸大拳头。

    “我只懂打擂台,柳堡主,咱们较量较量,打赢了你,让我当当‘神鹰堡’的堡主。”

    柳翦风刚刚上台,当然不愿空惹事端,多树敌人,连忙干打几个哈哈,草草带过,朝桑梦资一挥手道:“桑老弟,咱们的好了要游北京八景,你怎么独个儿和秦大妹子跑到这里来了?走吧走吧。”

    桑梦资没精打采的应了一声,慢吞吞站起身子,跟著夥伴往谷外走。

    唐赛儿笑道:“别丧气,再等四年又等不死人?四年后,那些专推王八乌龟的堡众,说不定会回心转意,推你为主呢。”

    桑梦资抱头闷哼不已,扯著秦琬琬快步出谷而去。

    东、北两宗诸人被这么一搅闹,都失掉了一争雄长的兴致,纷纷摇著头,骂著“晦气”就地作鸟兽散。

    铁蛋乘兴而来,败兴而返,独个儿闷闷不乐的走在最前头,出得谷外,犹然可以望见“神鹰堡”众滚滚向甫驰去的烟尘,满心不是滋味。

    “小豆豆怎么又跟姓桑的搞到一块儿去了?她若非真个喜欢他,那会这样?”

    楞楞对著那方向叹了一阵气,心内忽地一惊,寻思道:“‘僧爱不关心,长伸两脚卧’,出家人那有像我这般成天想妖怪,想得迷迷糊糊的?呸呸呸,铁蛋,你真枉为十九年佛门子弟!”

    只觉自己这番痴心妄想着实好笑,一咬牙,狠狠回转过身,走没两步,忽见远远行来三人,俱皆神色匆忙,却是东宗教主“万朵莲花”韩不群,大弟子王弘道与二弟子简金章。

    铁蛋极不愿和他们面碰面,赶紧闪到树后。

    韩不群满脸怒气,刚走到谷口,正撞著“四大天王”双方都是一怔。

    陈二舍用著妇人一般的声音笑道:“唉哟,是韩教主嘛?生怕徒弟撑不住场面,便自己赶来助阵?你这师父倒挺不赖。可惜,咱们今天不打啦,改天再领教你韩教主的高招。”

    仇占儿奶娃娃似的语音更加刺耳:“这个师父不晓得是怎么当的,只有‘病猫’林三一个人管用。我看,定是平日传功的时候藏私闷底,徒弟才一个比一个草包。”

    四人叽叽哇哇,你一言我一语的走远了。

    韩不群气得浑身发抖,大步往谷内行去,又碰见邓佩、吕孤帆、无哀、无恶人做一路出来,却是不识,双方打个照面,就各自闪过。

    铁蛋本想出声叫唤,又怕韩不群听到,只好强自忍住。

    邓佩等四处张望了一会儿,不见铁蛋踪影,狐疑的回城去了。

    铁蛋正想顺著树丛悄悄溜走,忽听韩不群喝道:“是那个惹出来的麻烦?”

    铁蛋不由止住步子,探头望去,只见东宗诸人也已走到谷外,正战战兢兢的排在韩不群面前听训,大气儿都不敢吭一声。

    韩不群面如烂柿,口喷涎沫,模样好不怕人。

    “离开总坛之时,再三叮嘱你们不可随意泄露身分,不说朝廷正严加缉拿吾等,最怕岳翎那厮闻风逃逸,错失追回本宗镇派之宝的机会。你们这群猪脑袋,偏把我的命令当儿戏,竟然在市井大群闲人面前惹是生非,暴露行藏。说!到底是谁招惹出来的麻烦?”

    众人互相瞅瞅,都不作答。

    韩不群益加狂怒,叫道:“不说,我把你们统统都毙了!”

    赫连锤摸了摸喉管,嗫嗫嚅嚅的道:“是我”

    韩不群抖手一记耳刮子,打得“小熊”半边面颊肿起老高,踉跄退开两步,牛眼中不禁闪出两道凶焰。

    然而终究顾忌对方身手,立刻便换回了兔子嘴脸,涎笑道:“我不知道嘛其实这那有什么?街上穿白衣服的人多得很”

    韩不群又是一记耳光,刷得更响更重,狺狺骂道:“我看你多半是在替少林寺或岳翎做内应,想用这个法子来通风报信。你这人看似憨浑,其实满肚子的鬼心思,还以为我不知道?”

    众人懔然想起那日韩不群也是用类似话语丑诋铁蛋,使得大家对他生疑。

    赫连锤、李黑、帅芙蓉互望一眼,都有点悔不当初:“看来咱们都错怪那小尚了。”

    想起铁蛋的种种好处,不由得大感愧疚。

    至于东宗旧人虽然素知师父疑心病重,却不料他近来变本加厉,任何一点小事都惹得他大惊小敝,草木皆兵,也都在心中寻思:“万一有一天疑心到我头上,可吃不完兜著走了。”

    韩不群又喝道:“本宗‘洗脑大法’所用的黄铜圆屋坚固无比,连大罗金仙都休想弄得破,铁蛋那小子又怎能逃脱出来?可见就是你们这几个小子在搞鬼!”

    这回眼睛不再单望着赫连锤,还从李黑、帅芙蓉脸上扫过,三人止不住齐打一个寒噤。

    韩不群嘿嘿冷笑。

    “我姓韩的这辈子吃卑鄙小人的亏,吃得大多了,再不使些雷霆手段,天下人还当我韩不群是豆腐。”

    起手一掌,又打得赫连锤七滚八翻,鲜血牙齿一齐掉出嘴来。

    “小熊”熊性大发,再也按捺不下,拔出腰间大锤,吼道:“你老爷好歹也是一寨之主,却来受你这鸟气?老子这几个月可受够了,就算我来生会变成四脚蛇,也非宰了你不可!”

    双锤并举,对准韩不群的脑袋猛夹而上。

    帅芙蓉、唐赛儿忙喊:“小,不可以!”

    那还来得及?

    只见韩不群屈起双手食指,在锤头上猛力一弹,赫连锤顿时虎口破裂,双锤掉落地面。

    韩不群毫不缓手,右掌直进,拍向赫连锤脑门。

    林三忙道:“师父,有话好说。”

    探臂一隔,险险把韩不群这要命一击挡开。

    赫连锤乘隙捡起大锤,跳到四、五丈外,戟指大骂:“你这老王八羔子,天雷打焦你生蛆的烂骨头!老爷再不受你愚弄、再不吃你的鸟气了!你莫走,我去叫我的师父铁蛋来打死你!”

    骂归骂,脚底可没偷懒,又自跑出了七、八丈,怎当韩不群身如飘风,早至头顶,力穿指尖,凌空一点,赫连锤只觉腰际“带脉”穴一麻,双足再也举之不动,扑地便倒。

    韩不群沉身坠落,又待取他性命,林三抢前几步,再度架住他的杀招,这次出手仓卒,力用大了些,竟把韩不群震得晃了晃。

    韩不群惮赫如狂。

    “你翅膀硬了,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是不是?或者你想步岳不党的后尘?”

    舞动双掌,没命攻去,须髯如同剌一般贲张开来,面容极是狰狞枭恶。

    林三暗叹口气,飘身退出丈许,背负双手,明白表示不敢再加过问。

    韩不群倏然左掌回扫,却从“李白怕”李黑背上拂过。

    那酒鬼兀自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儿,人已躺在地下,不禁叠声嚷嚷:“干我屁事?奇哉怪也!你这人的脑筋比我还迷糊”

    韩不群森然冷笑。

    “你们两个分明是一路的,若不结伴黄泉道上行,怎显得出兄弟义气?”

    眼角朝帅芙蓉一瞟,显然又没安好心,同时举掌向李黑头颅拍落。

    东宗诸人只有眼睁睁的望着,谁也不敢出声劝阻。

    但见韩不群手掌将至李黑顶门三寸之处,忽然石块也似生生僵住,一只黑黑胖胖、五指粗短的手掌已捏在他脉门之上。

    赫连锤、李黑同时一怔,同声欢呼:“师父!我就知道你会赶来,我的好师父喂!”

    韩不群犹然楞了老半天,方才认出来人是谁,却怎么也想不通,才只隔了几个月没见,功力之强竟判若两人。

    东宗诸人也被铁蛋这一手惊得呆住了,面面相观,久久透不过气。

    铁蛋本意只想救人,并没有打算要给韩不群下不了台,当即放开手掌,俯身拖起李黑,闪出几步。

    赫连锤忙喳喳呼呼:“师父救我,他点了我的‘带脉’穴”

    那知铁蛋根本不懂点穴解穴,一搔头皮笑道:“我怎么又是你师父啦?还没听说师父也有回锅的哩。”

    韩不群面色数变,桀桀怪笑。

    “我早就猜著你派他们来本宗卧底,现在还装什么装?”

    欺身直进,袍袖风响,凌厉绝伦的击向铁蛋胸口。

    铁蛋这次可学了乖,只一见他袍袖展动,立刻屏住吸,韩不群大袖之中果然洒出一片白粉,飘得铁蛋满头满脸。

    韩不群指著他喝道:“倒!倒!倒!”

    铁蛋却一摇脑袋,满头白粉焰火般炸射而起,双拳跟进,宛如两块天外陨石,仅是走在拳锋之前的“咻咻”锐气,就足令人心枯胆裂。

    韩不群那敢硬接,拔身飞纵,满想在半空中兜个转儿,乘隙扑向铁蛋头顶空门。

    不料铁蛋双臂一圈,少林绝技“引龙力”恍若两团漩涡,死死卷住他双脚,一团往左带,一团向右牵,顿时扯得他骨骼乱响,头上脚下的倒撞而落,总算底子不错,横身打个盘儿,稳足拿桩,没有当场摔个大跟头,却仍撒开胯骨,屁股后坐,极尽难看的连退五步方才站定,不禁羞恼得一脸流红流白。

    铁蛋心道:“唉哟糟了!他还教过我功夫哩,未免恩将仇报。”

    他直到现在还搞不清楚韩不群禁闭他的真正原因,只当韩不群于已有“逼功”之恩,自然心觉歉疚,打躬道:“你教我的那套内功心法著实打用,近日功力大有进境,谢啦。”

    东宗诸人听在耳里,可都不是滋味。

    那日铁蛋突破圆屋之后,曾向东宗大师兄王弘道提起,韩不群教给了他“白莲教经”上的功夫,王弘道虽不尽信,但在师兄弟之间却颇有些流言耳语,今日大家又已知铁蛋不会说谎,自然更加相信此事属实,心内都不由暗犯嘀咕:“师父到底在搞什么?表面上似乎和小和尚势不两立,背地里却传他功夫?传功倒也罢了,为何却传给他一套咱们连听都没听说过的功夫?”

    只觉韩不群行事乖谬,亲疏不分,丧气之余,自不免心生离异。

    韩不群那知铁蛋在胡说什么,忖道:“好家伙,反而倒打我一耙,这小子挑拨离间的本领直不比他师父差多少,我韩不群今生就是坏在这种小人手里。”

    想打,可打不过对方,想辩,又不知从何辩起,只气得浑身发抖。

    铁蛋见他脸色不对,自觉没趣,道声“打扰”一手拖著李黑,一手拖著赫连锤,快步走离谷口,却似拖著两根扫把,一路惹烟撩尘,好不呛人。

    两人身子无法动弹,吃铁蛋一番死拉活拽,下半身直冒金星,忙干笑道:“好师父,咱们知错了,放我们起来走嘛。”

    铁蛋没好气的道:“我若能放,还有不放之理?”

    火大起来,踢了赫连锤一脚。

    “重得要命!又笨又重,还要作怪,真是拿你没办法。”

    蹲下身去,舞开十指,乱找二人身上穴道,搔得二人嘻嘻直笑。

    铁蛋实在不懂解穴,正没法可想“玉面留香小将军”帅芙蓉可也赶了过来,扑地便拜。

    “弟子这辈子再也不回‘白莲教’,只愿终生伺候师父,到死为止。”

    竟然说得诚诚恳恳,毫无虚假之意。

    铁蛋笑道:“来得正好,先帮我解了他们的穴道再说。”

    帅芙蓉忙依言行事,二人翻个身,也是叩头如捣蒜,垂泪道:“今日方知师父大慈大悲、大仁大义、大愚大笨,全无害人之心,以后咱们若再听信旁人挑拨离间的鬼话,必定永堕阿鼻地狱”

    赫连锤更添道:“当初只想学会了功夫之后,就一锤子打杀师父,如今可没这个想头了。”

    顿了顿,又补上句:“反正我也已经看穿了,就凭我这块料,一辈子也休想打杀得了师父。”

    铁蛋拿这几个家伙真是一点辙儿都没有,只得道:“好啦好啦,我又没说你们怎么样,干嘛这么低声下气?”

    帅芙蓉笑道:“师父有所不知,心虚胆弱是之谓也,师父从来不心虚,当然不晓得这等滋味有多难受。”

    三人又拍又捧,弄得铁蛋心里好不受用,大剌剌的道:“我可不爱收偷懒的徒弟,我教你们的‘金刚一功’修习得怎么样了?练给我看看。”

    帅芙蓉恭谨应道:“弟子每日勤练,不敢或忘。师父一番教诲,胜过韩不群那厮二十年之无方教导。”

    他这话却不是乱拍马屁,韩不群生怕徒弟胜过他,传功的时候决不倾囊相授,所以“东宗”诸人除了“病猫”林三天资颖悟,全凭自己摸门窥道,卓然有成之外,余人俱皆碌碌。

    铁蛋哼道:“先别放大气,‘金刚一’虽是本派入门功夫,但最基本的往往最难透彻”

    说到这里,眼睛忽然发起直来。

    三人见他神色诡异,正自奇怪,却只觉后背蓦地冒起一阵鸡皮疙瘩,恍若正有一柄利剑从脊椎骨上划过。

    三人霍然转身,立刻目突口裂,连退五步。

    “快剑”关晓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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