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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糊涂,可有时候看得还确实很清楚。我知道,这是最好的结局。他那张脸告诉了我这一点。”

    说到这里,两个女人相互凝视着。多尔奎克莱依那张脸那样坦然,艾米帕克觉得自己一眼就看到了她的灵魂。她抓起朋友的一双手,一会儿放到这儿,一会儿放到那儿,不停地摩学着。因为她自己永远没有希望做出如此崇高而又如此简单的牺牲。她还摸着自己的面颊,觉得厨房里那样闷热。似乎一切都乱套了,或者失去了分辨是非的能力。因为对于多尔这个行为那种让人糊涂的逻辑的恐惧和厌恶已经爬上她的心头。

    “哦,亲爱的,那么,我们必须做点什么。斯坦又正好不在,”艾米帕克说,她是那种蚂蚁型的神志混乱的女人。她甚至散发着蚂蚁的气味。

    “你最好给警察打个电话,艾米,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情,”多尔奎克莱依说。

    “哦,好的,”帕克太太说。

    她打了电话。

    这个消息震动了警察塔克维尔脖予上那枚缀得松松的领扣。

    “我们最好回我家等着吧,”奎克莱依小姐说。

    “如果你愿意这样,那么好吧,多尔,”帕克太太说。

    “哦,他不会吓人的。已经拿一块被单把他盖上了。他死得很安静,可怜的巴布。”

    于是,两个老太太向奎克莱依家走去,一路上碰见许多人,这些人们坐在锃亮的汽车里,压根儿没注意到她们俩。她们是两个年纪很大、相当简朴、甚至很穷的女人。于是,两个老太太从她们生命的起点向前走去,她们的皮肉仍然渴望着的安慰把她们连在一起。她们周围那些早就司空见惯的东西现在看起来那样陌生,而且须臾不可或缺。艾米帕克边走边向她看见的东西微笑着,一棵树、一个罐头盒、一片灌木丛尽管,当然,她没怎么被纠缠进去。

    还有一只山羊,一只名字叫“南”的母山羊,是这位已故男人的财产。这只羊跟着他的姐姐到了帕克家,现在跟在两个女人身后,得得地跑着,还不时摇晃着脑袋,咩咩咩地叫着,因为它的rx房胀得慌。要不然,它肯定会忘记自己尴尬的处境,伸长脖子去吃嫩树叶,还要把树叶从树枝上贪婪地揪扯下来。但是它还记着,便只好咩咩地叫着,得得地跑着,拉下黑色的羊粪蛋,怀着希望跟在这两个女人身后。

    不一会儿她们就到了奎克莱依家。艾米帕克是个软弱的女人,她一辈子干什么都不成功。此刻,她祈祷着,希望上帝给她力量。而多尔奎克莱依更有信心。

    他们带走多尔,把她关进班加雷一座疯人监狱,那倒是个可爱的地方。她的朋友帕克太太从这次打击之下恢复过来之后,那年冬天去看了她一次,还带去一些精心挑选的桔子和一些枣子。多尔和先前不一样了。在一间明亮的屋子里,她坐在一张靠背很直的椅子上,和来访问她的人谈话。看见这个人她显然很高兴。

    “你身体好吗,多尔?”艾米帕克舔了舔嘴唇问道。

    “是的,我很好,”多尔没精打采地说。

    她的脸蛋胀鼓鼓的,和先前留给人们的印象不一样。

    “不管怎么说,你的体重是增加了,”艾米帕克说。

    “这是吃板油布丁的缘故,”多尔奎克莱依脸上闪现出一丝阴郁的光。

    “你有什么事情要告诉大伙儿吗?”艾米帕克问。“或者有没有捎给周围邻居们的口信?”

    “我的弟弟也经常不断地这样问我,”多尔说。她坐在那儿,身体向前稍倾,就像一个坦诚的男人。“我不记得要对人们说什么了,艾米。以前倒是总记着,而且非得对大伙儿说说不可。现在,我已经迷路了,”她边说边向四周张望着,就好像她简直不能泄露这个充满了疯狂色彩的秘密。“我的姐姐不让我说呢!”

    “可是,多尔,你们家不都是男孩子吗?”艾米帕克说。她本来可以挨个儿数出他们的名字,因为在这种情况之下,很难谈什么有实际意义的话。

    “我姐姐就是个姑娘嘛!”多尔说。“她知道那些东西叫什么名字。她知道圣人都是谁。有时候到了夜晚,我们点着灯,她就给我们讲上帝的恩惠。只有我们俩,那时候可真美。因为我自己一直不懂得多少事情。我知道动物的习性,它们的足迹和巢穴。我有一盒子彩石和四片只有叶脉的树叶。所以,你看,姐姐就不得不告诉我许多事情。她总是非常和蔼。直到那天她拿刀把自己砍了。她将那把星期四敲打了一整天的很大的切肉刀搁在脖子上,说:‘巴布,上帝要收你来了。’可是我还没有被收走,艾米。你说,这也算善良吗?”

    她俯身向前,似乎要怀着这种心境钻进朋友那双眼睛里。艾米帕克看到,多尔奎克莱依非常痛苦。

    “我们总是为了一个目的而受苦,”艾米帕克说着挽起朋友的手。“可我是个愚蠢的人。欧达乌德太太临死时,我也回答不了她的问题。”

    “欧达乌德太太?她在哪儿?”多尔奎克莱依问,拢着她的头发。

    “你知道的,她已经死了,”艾米帕克说。

    多尔开始翻艾米帕克带来的那个纸袋,嚼着一颗可爱的、桔黄色的枣子。

    “这枣子挺好吃,”她说。“我一直爱吃甜食。我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那些修女们经常说,这将是我的大罪。”

    她微笑着。

    那么,就算是罪过吧,多尔。艾米帕克本来想这样说,可是没有。而是离开她的朋友,由着她这样升入天堂。

    艾米帕克坐着一辆开得很平稳的公共汽车回家。大家坐在一辆车上喘息、冒汗、开玩笑、脑袋痛。她没等售票员过来,就把板在手里的钱掉了。不过,这没有什么关系。她默默地坐在那儿,一直想着在多尔奎克莱依和欧达乌德太太心里搅动着的那两把“孪生”的刀子。那么,除此而外,还会有什么样的磨难呢?她问自己,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种恐惧,虽然她正在回家,回到丈夫的身边。他是一个那样沉静的人,他也许在最后一刻才站起来,对她说些什么。斯坦会知道的,她心里想。

    于是,她得到了安慰。于是,冬天苍白的天空一闪而过,公共汽车里所有人的身体都撞在了一起。因为她是个肤浅的、耽于声色口腹之乐的女人,做过最后的坦白与忏悔之后,艾米帕克甚至很快就又想起曾经是她的情人的那个男人,想起他那生着斑点的小腿,想起吊袜带怎样勒着他的肌肤。她曾经多么厌恶他,她又多么希望能和别的男人做ài,跟他们一起漂荡在深深的、爱的大海。忘掉他们的名宇,却记着他们的面容。到垂暮之年,在某一个冬天,当那面孔已经沉沦黄泉的时候,他们的眼睛却依然熠熠闪光。

    苍白的天空从这辆向家乡驶去的公共汽车上掠过。

    “哦,”老太太怯生生地说,大伙儿都瞧着她。“我把一先令掉在地上了,刚才公共汽车太挤,没法弯腰去找,也许在谁的脚底下。”

    大伙儿都挪来挪去,四处搜寻,跟这个丢了钱的老太太开着玩笑。

    终于找着了。

    “在这儿,太太,”一个很热心的男人说。“它兔了你步行回家。”

    大伙儿都笑起来。

    老太太也微笑着,但是垂下眼睛。跟他们待在一起,她很有点自惭形秽的感觉。有时候,她的那种素朴会像电火一样闪光。天空最后一抹苍白从头顶掠过。天已经晚了。她的外套领子上装饰着一块兔皮。此刻,她把它拉过来,捂到喉咙上,似乎是在防备会有刀子刺进来。这样,她觉得得到了一点保护。后来,他们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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