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顶点笔趣阁 www.ddbiquge.co,木剑惊鸿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戈易灵走了,门外有一辆双轮马车,拉车的却用了两匹高大的马。车厢玲珑别致,外型美观。冷月和流云扶着戈易灵坐进车厢,只感觉柔软舒适。

    冷月仔细地小心地服侍戈易灵坐好之后,十分恭谨地说道:“小姐!我叫冷月,另外三个叫流云、杏雨、秋霜,我们都随在车后,有事你敲敲车门,我们就会过来。不过很快就会到家的。”

    这是戈易灵真正记忆晓事以来,第一次听到“家”字,她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她是要回到“家”吗?她的“家”在哪里?

    是滏阳河畔的城堡中吗?一个无声的叹息,鼻子有些酸酸的,伸手摸到脸上,泪水流湿了面颊。

    车子在急速的蹄声中跑得很快,但是坐在车子里只是微有颠簸。随着车子的颠簸,戈易灵的思潮也在起伏不停。

    “毗蓝夫人要人为什么单挑牛秀姑?牛奇没有说出理由,是真的没有理由吗?牛奇是真的不知道吗?谁能相信?”

    “毗蓝夫人跟牛奇是一种什么关系?”

    “牛奇显然没有说实话,为什么?他是有难言之隐?还是一种阴谋?”

    “毗蓝夫人既然在秀姑两岁的时候就要人,为什么居然能等十五年?”

    这一连串的“为什么”盘据在戈易灵的心里,使她理不出头绪,也想不出道理。

    不过,她可以断定一件事,她这次冒充牛秀姑到滏阳河畔的古堡中来,不应该是件危险的事。她自己没来由地相信,她可以在这滏阳河之行,就如同探寻宝藏的人一样,探寻到一宗秘密。

    戈易灵的心境,从纷乱而归于坦然。忽然,戈易灵敲了敲马车的车门,立即就有人掀开车帘,隔着雕花镂空的上半截门,朝着里面问道:“小姐!有什么吩咐吗?”

    戈易灵招招手说道:“冷月!进来和我一同坐着,我有话请问你。”

    冷月抿着嘴笑了笑。

    “小姐!我不敢坐进车子,这车子除了夫人,你是第二位坐这车子的人。你说请问,冷月不敢当。小姐有话尽管吩咐,冷月在车外可以回答。”

    “冷月!夫人在古堡里”

    “不!小姐!夫人住的不是古堡,是问心山庄。”

    “哦!问心山庄只是夫人一个人在住吗?”

    “小姐!这话我怎么回答呢?山庄除了夫人,有我、有流云、杏雨、秋霜,还有”

    “我当然不是问这个,唉!算了。冷月!夫人今年有多大年龄?”

    “这个,对不起!小姐!前面就到了问心山庄,自然你会见到夫人的。”

    车帘被放下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超越过马车,接着有一阵空隆、空隆的声音,马车是在经过一道桥梁。接着蹄声得得,马踏着小快步,走在平石板上,清脆而富有韵律,车子走得平稳极了。

    就这样约莫走了一盏茶的光景,戈易灵隔着窗帘看到了灯光。马车慢下来了,缓缓地悠然而停,怪不得冷月说这辆车是毗蓝夫人专用,单看驾驭马车的技术,就不难想到问心山庄的气派。

    车门打开,冷月、流云、杏雨、秋霜四位姑娘雁行排列在车门的两边,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戈易灵。

    上台阶,她看到地平如镜,在灯光照耀之下,光可鉴人。戈易灵抬头一看,迎面是一座大厅,雕花格子门紧闭着。冷月四个人一路护卫着,并不进大厅,穿过回廊,绕从左边过去,又是一道回廊,弯弯曲曲地穿过一片庭园,回廊的檐上,每隔几尺就挂着一盏琉璃风灯,垂着鲜红色的流苏,在灯光卜飘动,给人有一种喜气洋洋的感觉。

    戈易灵一路上默默观察,她发现这问心山庄,仅此夜晚一瞥,已经看到它堂皇的气象;但是,在这样堂皇中,另外给人一种感受,便是冷清。因为,在一路上看到,最少的还是人!

    想到人,刚刚转过一处回廊,只见有一位垂髫的小婢,笑吟吟的迎上前行礼说道:“夫人说,请小姐先去稍作梳洗,回头再见。”

    戈易灵还没有说话,冷月四个人立即齐声应“是”又转而向戈易灵说道:“小姐请随我们来。”

    冷月领着路,垂髫小婢高挑着灯笼,从回廊下去,是一条白色鹅卵石铺砌的弯曲小道,小道两旁,就光亮所及,月光所见,是疏落有致的梅树,此刻给人有一种淡淡的,使人陶醉的幽香。

    这样的鹅卵石小径走了百十来步,迎面是三五丛翠竹,此刻正有点微风,摇曳得沙沙不停。

    就在竹丛的包围之中,有一栋房屋,在门上高挂着一块古意盎然的木牌,上面纤细地书写着三个字:“燕归庐”

    门开处,是一间小小的客厅,四张古松盘结做成的椅子,十分别致,每一张椅子上,都是湖水绿的坐垫,色泽调和极了。冷月用手指着客厅的右边说道:“那边是书房。”

    戈易灵点点头,随便问道:“夫人常到这里来看书吗?”

    “不!小姐!”冷月似乎受了极大的委屈似的。“这栋房子是夫人完全为小姐准备的。”

    “完全为我?”

    “可不是吗!”

    “包括那间书房吗?”

    “小姐!我说的是这一整栋房屋,都是为小姐而兴建的。客厅、书房、卧房,还有梳洗沐浴的专用房。小姐!这栋房子的一草一木,一张椅子,一幅字画,一个盆景,都是夫人亲自料理的。”

    “哦!”这一声“哦”代表了戈易灵内心感受的惊讶与复杂。从冷月的这一番谈话中,很明显的是毗蓝夫人以极大的喜悦与欢欣,接待牛秀姑。可是牛奇却把滏阳河之行,看作是刀山血海的地狱,为什么?

    当然,戈易灵非常的了解,这一切的接待,都是为了牛秀姑,而不是为她戈易灵。接待得愈好,戈易灵的内心愈不安。她在想,当一旦戳穿真相之后,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场面?

    戈易灵旋又想到,当初激于各种情绪,来到毗蓝夫人这里,原以为是一场刀光剑影的血肉横飞,没想到竟会是这样热情接待,即使是揭穿了真象,还能有比刀光剑影更恶劣的遭遇吗?

    戈易灵想到这里,不自觉地笑了起来。她觉得这是一场奇妙的戏,自己意料不到的成了戏中的角色。

    冷月看到戈易灵笑了,连忙凑趣地说:“小姐满意地笑了,也就不辜负夫人的一片苦心了。”

    戈易灵见她误会了意思,也不再解释,随着走进左边的卧房。卧房的陈设是华贵的,但是在华贵之中,没有一丝俗气。戈易灵不由地暗暗佩服毗蓝夫人,想必是一位具有超人智慧的女人。

    冷月四人忙着拿衣服,递鞋子,推开卧房的后门,就是盥洗用的房间,香汤早已准备妥当。戈易灵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换上准备好了的衣裳,是一袭浅蓝天青色的长衣,外罩一件银色的长背心。对着菱花镜,戈易灵自己也微微地吃了一惊,她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菱花镜里是一位飘逸美貌的姑娘。

    冷月站在一旁啧啧称羡:“小姐!怪不得夫人是如此的想念你,是如此的急于要和你见面。”

    戈易灵笑笑,接受了她的赞美。但是,立即又恰似不经意地问道:“夫人,是常常念到我吗?”

    “那还用说吗?夫人常常说”

    冷月刚说溜了嘴,旋又立即警觉,缩口不言。流云在一旁接口说道:“走吧!时间耽误太久了。”

    戈易灵临走出房门,忽义交待:“冷月!请你把我的包裹收好。”因为她想到包裹里那柄木剑。

    经过原路,再经过长长而曲折的回廊,走上一条水磨青砖砌成的小径,意外的停在一栋茅屋前面。

    说是茅屋一点也不假,但是那是一间十分精致的茅屋,整齐不乱的屋檐,原色的木柱,原色的窗户,与原色的木门,给人有朴实无华,却又点尘不染的感觉。这里与方才看到的那栋“燕归庐”完全是不同的两个世界,前者是华丽而尊贵,而后者却是朴实的、飘然出世的。

    戈易灵走进这间茅屋,只见当中摆了一桌菜肴。两双杯筷、一壶酒,左右两支儿臂粗细的红色蜡烛,跳动的火焰,给这间茅屋,添了不少气氛。

    草屋当中墙壁上,悬挂了一幅巨大的腊梅,笔力苍劲,盘根错节,是一幅非常杰出的梅画,没有上下款。除此之外,草屋没有任何一点其他的东西。

    冷月送戈易灵到茅屋里,轻轻地叫声:“小姐!我们告退。”

    只剩下一个人的茅屋,戈易灵忽然有一分不安,这是一种什么情况呢?而义有什么样的发展呢?这实在不是戈易灵所能预料得到的。

    这时候,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从茅屋的后面走进来,戈易灵自然地望过去,眼光所接之处,几乎使戈易灵呆住了。

    一位美极了的中年妇人,缓缓而轻盈地走进屋来。

    乌亮的头发盘在头上,真正是眉如远黛,目如寒星,身上穿的是一件紫色长袍,拖曳在地上,圆领大袖,露着白润如玉的颈脖,右手微抬,柔美纤细。戈易灵觉得这种美,使人观之忘俗。

    这中年妇人嘴角一直含着微笑,用柔得令人失神的声音说道:“期待,等待了十五年,让我们娘儿俩”

    话说到此处,停顿了下来,两道眼神突然凌厉如刀,盯住戈易灵,半晌用极冷极冷的声音问道:“姑娘!你是什么人?竟敢到问心山庄来蒙蔽我?”

    戈易灵着实地吃了一惊,她心里原有准备,滏阳河畔问心山庄之行,一定会被揭穿真象,但是,她断断乎没有料到,在见面的第一眼,就被人家识破。

    再有就是方才毗蓝夫人所说的“我们娘儿俩”五个字,也是大使戈易灵吃惊不止。如果牛秀姑是毗蓝夫人的女儿,她跟双尾蝎牛奇就应该是夫妻关系了,如果是夫妻关系,为什么会有这种情形发生?

    戈易灵一时竟怔住了。

    “姑娘!我在问你的话。”

    戈易灵一震,这才回过神来,脸上微微一红,但是她极其镇静地说道:“夫人能断定我是蒙蔽你吗?”

    毗蓝夫人冷冷地说道:“你和秀姑长得很像,别人无法分辨,可是我不同。”

    “因为你是秀姑的母亲,母女天性使然。”

    “还有一点,你会武功,而且功力很深,秀姑不会。告诉我,你是谁?为什么冒充牛秀姑来到问心山庄,你的目的是什么?”

    戈易灵刚要开口,毗蓝夫人立即又拦住她说道:“你不要以为你会武功,问心山庄容不得你如此的戏弄,你最好想妥当了再说。”

    戈易灵望着毗蓝夫人,眼神里没有一点怯意。

    “夫人要听真情实话吗?我是说不但要说事实,而且要说出我心里面的话。”

    “每个人都愿意听真话。”

    戈易灵低头望一望那满桌丰盛的菜肴、精致的器皿、儿臂粗细的大红烛,心里突然泛起一股同情,同情一位从极度的喜悦欢欣,跌落到无边失望的深渊的母亲。

    如此一念之间,戈易灵的眼神流露出歉疚与柔情。

    “夫人!首先我感到对你很抱歉!这个场面是我做梦也没有想到的。”

    “你想到的是什么场面?”

    “我向凶恶的方面想得多,真的!说实话,如果我能想到这种场面,我想我会拒绝前来。因为,任何人没有理由阻挠或者是破坏母亲和女儿的见面,我觉得那是一种罪过,一种不可饶恕的罪过。”

    “可是你来了,你阻挠了,也破坏了!”

    “我说过,我很抱歉!”

    “你说这是一种不可饶恕的罪过,说一声抱歉就可以了事吗?”

    “夫人认为应该如何发落我呢?”

    “我要你接受惩罚!”

    话音一落,只见她身形一闪,闪电进身接近戈易灵的面前,右手一伸一按,正好印在戈易灵的前胸。

    戈易灵的身子向后连退了五六步,然后倒在地上,随着一张嘴,哇地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毗蓝夫人一怔一惊,抢步上前,站在戈易灵面前。

    “我只使用了五成功力印下一掌,你的功力,可以硬接,也可以闪开,为什么你你什么都没有做?”

    戈易灵嘴角的鲜血,仍在溢出,脸色立即变得蜡黄。她的眼睛望着毗蓝夫人,眼神仍是那样的柔和,没有一丝怨恨之意。

    “我很抱歉!我阻止了一位母亲和她的爱女团聚。”

    “你”毗蓝夫人突然一回头叫道:“冷月!”

    冷月立即推门进来,一见到现场如此情形,大吃一惊,脱口叫道:“夫人!小姐她”

    “快去,拿我的百宝箱来。”

    冷月飞快地跑到后面。

    毗蓝夫人站在那里,高贵尊严的神情已经消失了,她的脸上有着一丝抹不掉的懊恼。

    突然,她弯下腰去伸出纤柔细嫩的手,要为戈易灵擦去嘴角的血渍。戈易灵偏开头,说了一声:“夫人!不要,小心脏了你的手!”

    “傻姑娘!”

    冷月正好飞快地跑来,手里捧着一个描金楼凤的红漆盒子,毗蓝夫人接过来,拨开暗锁,从里面取出一个羊脂玉瓶,倾出一小撮白色粉末,又从另一个翡翠玉瓶中倾出一粒鲜红色的丸药。

    “倒杯酒来。”

    冷月依言倒来一杯酒,毗蓝夫人用手掌凑到戈易灵的嘴边,戈易灵仍然将头一偏,毗蓝夫人带着责备而又关切的语气:“姑娘!你的内腑受了伤,你必须服药。”

    “夫人!你肯原谅我吗?”

    毗蓝夫人凄凉地笑着说道:“现在还说这些做什么?”

    “不!”戈易灵倔强地又似有一点小女儿般地撒娇。“我要亲耳听到你说原谅我,我才服药。”

    “傻孩子!我拿最好的药给你服用,这是代表着什么呢?嗯!”戈易灵乖顺地服下药,毗蓝夫人叫流云进来,和冷月二人将戈易灵抬进她的卧房。

    这不像毗蓝夫人的卧房,她是那么的高贵、典雅,可是这间卧房,空荡荡地除了一张床,连一张梳妆台都没有。而且这张床只有一床薄薄的棉被,整个卧房只有一件装饰,那就是挂在床头墙壁上的一柄极细极亮的剑。

    冷月和流云将戈易灵小心翼翼地平放在床上,毗蓝夫人挥挥手让她们出去。冷月、流云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夫人!”

    毗蓝夫人微微笑道:“去吧!没有你们的事了。”

    戈易灵轻轻地说道:“夫人!你待她们很和善。”

    毗蓝夫人黯然说道:“我虽然失去我的女儿,我毕竟是个母亲,做母亲的人都是富有同情和仁慈,我是希望在她们身上唤回我做母亲的快乐。这可能就是我御下严而不失之苛的原因。”

    戈易灵忽然抬起上半身,望着毗蓝夫人说道:“夫人!你的话引起我的隐痛,我从小是在极特殊、极痛苦的环境中长大的,我几乎没有享受过母爱”

    毗蓝夫人用手扶着她躺下,抚摸着她的脸,用一种只有母亲才有的慈爱,说道:“你需要休息,我不急于知道你的身世。明天,新春伊始,让我们用新的心情,新的眼光,细细地详谈,好吗?”

    戈易灵点点头,闭上眼睛,眼角涌出两颗眼泪,跌碎在枕头上,她不再说话,渐渐地进入了香甜的梦乡。

    问心山庄沉寂了,除了毗蓝夫人独居另一间静室,一盏孤灯,焚香静坐之外,其他都归之于安静。

    突然,有一条人影急闪而出,没有一点声音,飞快地穿过回廊,掠出大厅,姿势极低,但是,奔走得极快,没有多少时间,从山庄围墙飞身而下。

    墙外是一道宽达三丈的护庄渠,通道的木桥已经两头用木栅关闭。

    这人一跃而起,落身在桥的栏杆上,接连点足两个起落,便越过了护应渠,奔上了大道。

    这人抬头望着天上参星,知道了三鼓已过,离开黎明天亮没有多少时间。认准了方向,展开全力奔驰。

    开始他跑得很快,后来渐渐地跑慢了下来,他有了喘息,几次要停下来休息,但是,他看到东方已经近了,只有咬着牙,继续奔跑下去。终于曙光乍现,看到远远的一列房屋。

    房屋外面正拴着五六匹马,鞍缰齐备,似乎就要出发。

    就在这时候,从大门里走出来一行五六个人,来到马旁,大家都准备上马。

    奔跑中的人,突然一声厉呼:“秀姑!”

    这样的一声尖厉的呼声,是一种声嘶力竭的迸发,在这样的凌晨,冷风飓飓的寒冷的凌晨,真是慑人心肝。

    被呼叫的牛秀姑心神一震,留神望过去,她看清楚了来人,脱口叫道:“是戈姐姐!”

    她丢开缰绳,也朝着来人跑过去。

    双尾蝎牛奇抬起手来,但是,他没有说出话来,那只含有拦阻含义的手,又缓缓放下,扶着轮椅的扶手,叹了一口无声的气。

    牛垠和老白双双回头望着牛奇,但是,牛奇垂着头没有反应。

    牛秀姑跑上去,迎着戈易灵,双方一把抱个正着。

    戈易灵浑身汗透,发梢有如水洗,微张着嘴在不停的喘气,脸色苍白得怕人,浑身上下狼狈不堪。

    牛秀姑大惊问道:“戈姐姐!你是怎么了?”

    戈易灵望着牛秀姑,心头起伏不停,气喘急促地说了一句:“秀姑!你母亲”

    话没有说完,双手一松,翻身倒在地上。

    秀姑大惊失色叫道:“爹!快来!戈姐姐晕倒了!”

    双尾蝎牛奇一抬手,有人推动椅子,来到跟前,他望着躺在地上的戈易灵,脸色非常沉重。

    牛垠和老白也站在旁边,牛秀姑泪水婆娑地说道:“爹!

    戈姐姐武功那么好的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爹!你要赶快救救她。”

    牛奇抬起头来望了牛垠和老白一眼。

    牛垠冷静地说道:“大哥!事情显然比我们预料中的还要快,不过,现在我们立刻就走,还来得及。”

    牛奇指着地上的戈易灵问道:“她呢?”

    牛垠木然地答道:“那要看大哥的决定,如果立刻走,那就容易了。”

    牛奇没有说话,停了一会,他自己用手转动椅子,掉转头,朝着别庄大门走去。

    他缓缓地说了一句话:“老白!将戈姑娘送到庄里客房。”

    老白应了一声,人却没有动。牛垠紧跟了两步说道:“大哥!”

    牛奇没有回头,还是那么缓缓地说道:“我知道这样一来,全部计划都失效了。但是,我忽然觉得这样做,对戈易灵,以及对已经过世的戈平总镖头,都是不公平的。”

    “大哥!”

    “你是我弟弟,大概你都会觉得奇怪,双尾蝎什么时候也讲起公平来了!”牛奇自嘲的笑了一笑。“这大概就叫做人的良知吧!”

    牛垠没有再说话,他挥手叫老白抱起戈易灵,秀姑紧紧地随在后面。

    一行人回到别庄,双尾蝎牛奇吩咐下去:“老白!拿我的补血药酒,叫秀姑伺候喂戈姑娘两满杯,让她休息,不许打扰。”

    老白拿着酒交给秀姑,认真地说道:“小姐!庄主交待,戈姑娘长途狂奔,力竭精疲,血不归经,是十分危险的。这种酒太过烈,强补急救,你要小心伺候。”

    牛秀姑接过酒,点点头,她倒出一满杯酒,酒呈琥珀色,使人觉得那是一滴一滴的血。

    躺在床上的戈易灵,嘴角仍然流着一丝血水,双目紧闭,脸色苍白。秀姑眼看到这种情形,不禁泪水潸潸下流,她轻轻地说道:“戈姐姐!我虽然还不十分知道你奔跑回来为的是什么,但是我自已可以感受得到,你是为了我。只是为了我,让你受这么大的痛苦,我的心如何能安?”

    边说着话,边扶起戈易灵的上半身,将酒杯凑上去,无奈戈易灵的牙关紧闭,牛秀姑一个人实在没有办法将酒灌下去。她正要喊人来帮忙,突然,身后有人轻轻说道:“牛姑娘!

    戈易灵不能喝这种酒。”

    事出突然,牛秀姑大吃一惊,手一晃动,将满满的一杯酒,洒泼了戈易灵的一身,连带酒杯从手里掉到床上,滚落到地上,跌得粉碎。

    牛秀姑回过身来,此时外面已经是天亮,可是房里窗户未开,厚厚的棉纸,遮住了晨光,秀姑看不清楚背光而立的来人面孔。

    秀姑惊惺地问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你不认识并没有关系,我只是来告诉你,这杯酒喂到戈姑娘腹内,就会要了她的命。”

    “你胡说!”秀姑一时生气,说话也气壮了许多。“这酒是我爹亲自交待的,因为戈姑娘长途奔跑,力竭精疲,这杯酒可以补血归经”

    “秀姑你错了,因为你不是江湖人,你不会武功。”

    “难道我爹也不懂吗?”

    “你爹当然懂,就是因为你爹懂,所以才有这种错误发生。”

    “你胡说!你是什么人?敢在这里挑拨!”

    “秀姑!说话声音小些,引得人来,对于急待救治的戈易灵姑娘是不利的。”那人说得十分恳切。“我也没有说你爹有意危害戈姑娘的生命,照他重回别庄的情形看来,他不至于下这种毒手。因为,没有这种必要。他可能是一种无心的错误,因为他不了解。”

    “不了解什么?”

    “戈易灵并不是力竭精疲,因为以她的功力而言,全力奔跑几十里路,绝不会力竭。她现在所以如此,是由于她受了很重的内伤,服药之后,并没有痊愈,又奔跑了半夜,内伤迸发了。”

    牛秀姑大惊:“戈姑娘为什么会受伤?”

    “说来话长,以后你自然知道。眼前最重要的是急救戈姑娘!”

    “你说过,这药酒有害。”

    “如果只是力竭,喝两杯药酒下去,是可以帮助复元。

    如今戈易灵是内腑受伤,药酒下去,促使血脉奔流,那就是狂喷鲜血而亡。”

    “那怎么办?”

    “内伤不是绝症,只要药能对症,就可以药到病除。我这里有两颗丸药”

    那人伸手出来,手掌里两粒红色药丸。

    牛秀姑望了望他,背着光,看不出脸上的表情。

    “我怎么能信得过你?”

    “牛姑娘!你必须信得过我,戈易灵的内伤是不能再拖的了。”

    牛秀姑仍在迟疑,那人有着生气的语气。

    “牛姑娘!如果我要害死戈易灵,不必这么麻烦,现在我只要一伸手,就可以了结她的性命。你还迟疑什么?”

    牛秀姑顿了一下,毅然拿过两粒丸药,那人不知从何处倒来一杯水,牛秀姑抱起戈易灵,那人一捏戈易灵的两腮,牛秀姑放进丸药,再灌进一口水。

    那人仿佛松了一口气。

    “我要走了,回头碰上你爹,又要有多少麻烦。”

    根本没有答话,只见他一闪身,人就到了门外,再就一点声息都没有了。

    牛秀姑担着心事,带着焦急,坐在戈易灵的身边,几乎是目不转瞬的注视着她,唯恐戈易灵的病情发生变化。渐渐地,戈易灵的脸色变得红润起来,气息均匀,如同熟睡一般。牛秀姑这才放了心,站起身来,刚一伸个懒腰,就听到门外有人敲门。

    秀姑提高了警觉,立即问道:“是谁?”

    “秀姑!是我。”

    “原来是爹!”秀姑赶快拉开门,门并没有拴上,只是牛奇的轮椅却不容易进来。

    牛秀姑帮着推动轮椅,一面问道:“老白他们呢?为什么让爹自己推这么远的路呢?”

    “我有事要单独和戈姑娘谈谈。”

    “啊!我可以在一旁听了吗?”

    “你是我的女儿,有什么可以瞒你的?”

    他的轮椅刚一推到床旁,一眼看到地上的碎酒杯,再看到床褥上的酒渍,不觉脸色一变。

    “秀姑!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你自己心里有数。”

    牛奇浑身一震,他用手刚一转动椅子,背后有人极其冷冰冰地说道:“你最好是不要妄动,我知道你的武功不错,不过在这种情况之下,你任何一个错误的举动,都可以丢掉你的性命!”

    牛奇静坐在那里,果然依言不敢乱动,但是,他仍然要问:“朋友!你是谁?你要做什么?我牛奇没有跟你结下怨恨,你究竟为什么?”

    那人轻轻地冷笑了一声:“你是双尾蝎牛奇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在江湖上混的人,最不能犯的忌就是一个假宇,骗局一已揭穿,说谎的人在江湖上就不能立足。你,犯了这个大毛病。”

    “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倒是你要告诉我,你是谁?你是牛奇吗?那囚禁在高唐牛家大院的人又是谁?”

    双尾蝎牛奇这一惊非同小可,他正要抬起右手,身后的人重重地在他背上顶了一下。

    “你究竟要干什么?只要我能办得到的,无不照办!”

    “对了!这才是一个江湖客的态度,该认输的时候,就要干干脆脆的认输。”身后的人语气突然一变,厉声说道:“我要你说内情,说实话,你花了十几年的时间,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牛奇点点头说道:“人总有走下风的时候,今天我认输,我说”

    这“我说”两个宇刚一出口,他突然右手一搭左手,那左手是黄杨木雕刻的义肢,他这样一搭,一扭左手的人拇指,只听得喀嚓一声,从左肩破衣而出,二支小型飞镖,射向身后。

    身后的人站得贴身很近,是无论如何躲不过这样的意外的袭击。当时就听得噗噗噗一连三声响,三支飞镖弹射得十分有力,全部钉在来人胸前。

    牛奇大笑,霍然从椅子上站起来。牛秀姑大惊而退,几乎跌坐到地上,口不能成句地:

    “爹你的腿,你”牛奇呵呵笑道:“丫头!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

    他站起来以后,才看到那椅子是特制的,他的双腿藏在里面,外面隔着一层板,板外摆着一双假腿作样子。

    牛奇一站起来,第一件事就是以嘲笑的态度收拾身后的人。

    可是他刚一回头,把抬得高高的手臂僵住了,张着大嘴,瞪着眼睛说不上话来。

    站在他身后的人,微笑着,伸手将钉在胸前的三支飞镖,轻轻摘下,摊在手掌心,笑着说道:“这三支镖,支支见血封喉。现在我可以试验给你看。”

    人在微笑,口在说话,右手突然一抬向后一扬,就听得咕咚一声大震,门外不知何时来了老白,手里的一对护手虎头钩,刚刚取出,人已经中了三支飞镖,翻身倒在地上,腿蹬几下,气绝身亡。

    来人啧啧称绝:“我真没有想到,你的毒镖果真的毒到这种地步,见血封喉已经不足形容你炼毒的厉害。”

    牛奇此刻完全气馁了。面对着这样一个年轻人,英俊、潇洒、沉着、机智,而且又似乎有金刚不坏之身,真正地使他迷惘了,他完全失去振作起来再拼斗的勇气。

    牛奇哺哺地说道:“为什么三支飞镖,竟然丝毫伤不到你,为什么?”

    来人微笑道:“你感到意外吗?其实真正感到意外的是我。无论如何我想不到你那双腿是假装,一个人能假装瘸腿长达十几年,这种表现,如果没有超人的毅力,是办不到的。”

    牛秀姑呆立在那里,她被这一连串的事,吓呆了也吓糊涂了,无论她如何用心去想,也想不出一个头绪来。

    牛奇神情沮丧地望着面前这位年轻人,接连问了两声:“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是谁?”

    来人说道:“别问我是谁,你现在已经自认是输家,还有什么资格问旁人?你先说,你这么做为了什么?”

    “为了”牛奇迟疑地刚说了两个字,突然人向前一伏,顺势向前一滑,右手正好一把抱住牛秀姑的双腿。

    牛秀姑哪里还能站得稳,身体一歪,正好倒进牛奇的怀中。那人上前一步,手中宝剑一扬,就在这个瞬间,牛奇左手杨木做的义肢一抬,嚓地一声,从五根手指的指尖上,伸出长约一寸的乌黑钢刺,正好顶住牛秀姑的咽喉。

    那人一见如此情况,手中的宝剑就刺不卜去了。

    “你”牛秀姑惊惶过度,几乎讲不出话来:“爹”

    牛奇冷笑喝道:“谁是你的爹,你爹在高唐牛家大院。”他抬头望着来人说道:“让开,你要是有一点点想动手的意思,我这五根钢刺,不必刺进这丫头的咽喉,只要划破她的一点皮,她就立即横尸在当场。”

    他说着说着,人就转着向门口迈进。

    来人只得缓缓地向门外退,口中还在说道:“你不是牛奇,你挟持着牛姑娘有什么作用?”

    这位自称不是牛奇的人,冷呵呵地笑道:“年轻人!可见你还是没有把事清弄清楚,关于这一点我可以告诉你,牛秀姑是双尾蝎牛奇唯一的女儿,他可当做是宝贝,还有住在滏阳河畔那个女魔头,就是她的亲娘,想了十五年,还没有到手,你想他们能舍得让她一死吗?

    你要是逼我,牛秀姑的小命就没有了,到那时候,小伙子!你虽不杀伯仁,恐怕这笔账会算在你身上的。”

    来人迟疑地停了一下脚步,那位假牛奇一声断喝:“让开!”

    来人刚一退到门外,蓦地一股金刀破风迎头劈到,他仓促中一扬头,手中宝剑朝上一架,呛啷啷一阵火花,他脚下不敢稍停,脚跟一用力,斜着倒纵,让开五尺。

    这只是一瞬间的事,他的脚刚一站稳,一对雪亮的又短又小的飞钩,闪电射来,正好抓住右肩,绒绳一紧,嘶啦一声,上衣撕掉一大片。但是,露出来的并不是血肉模糊,而是一片宝色般的珍珠坎肩_来人一惊而怒,腾身而起,宝剑一连三招连削带刺,把埋伏在门旁的牛垠逼到墙壁,右剑左钩,都无法施展,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剑光凝聚成寒光一点,直指咽喉。

    “住手!”假牛奇一声大喝。

    他右臂箍住牛秀姑的颈项,左手五根钢刺紧逼在秀姑的下颚,厉声说道:“我说话算话,只要你再动一下,牛秀姑就死定了。”

    来人手中宝剑立即缓缓垂下,人也缓缓地退向后去。

    假牛奇得意地笑笑说道:“你是识趣的,就不必搅和进来。”

    突然,他的笑容冻结了,右臂一松,牛秀姑飞快地被别人从他手臂中接了过去,他那只黄杨木的义肢,也随着垂了下来。

    他惊讶地回过身来一看,脊梁上冒出冷汗,牛秀姑正抱在毗蓝夫人的怀中,窗户外面,隐约并排站着四个人。每个人手中都闪着兵刃的光芒,那正是问心山庄的四位贴身女侍:冷月、流云、杏雨、秋霜。

    毗蓝夫人满脸寒霜,叱道:“进来!”

    假牛奇一双手臂下垂,已经没有丝毫作为,乖乖地走进房里。

    “坐下。”

    假牛奇只有听命坐下。

    毗蓝夫人这才低头察看怀中的牛秀姑,已经吓昏了过去,不觉一阵伤心,几乎掉下泪来,毗蓝夫人昂起头朝着窗外叫道:“冷月!你们进来!”

    四位姑娘依序进来,冷月不待吩咐,立即上前接过牛秀姑。流云在随身的皮囊里,取出一个玲珑剔透的类似鼻烟壶的玉瓶,在牛秀姑的鼻前摇晃了几下。牛秀姑打了一个大喷嚏,立刻清醒过来。

    毗蓝夫人伸手抚摸着秀姑的脸,慈祥无限地说道:“孩子!别怕!这里一切有我。”

    她又挥手交待冷月:“还有戈姑娘。”

    冷月和流云熟练地从皮囊中又取出一小瓶,倾出一粒白色的丸药,纳入戈易灵的口中,不消片刻,戈易灵醒来,一见毗蓝夫人立即就要起来,被冷月、流云双双扶住。

    “夫人!我实在对不住得很!我不该”

    毗蓝夫人摆手正住:“应该说对不住的是我,我那一掌伤了你的内腑,你不顾自己的内伤,及时奔赶来到这里。这样会送掉你的性命的,幸亏”

    她眼光向门外扫了一下,门外除了牛垠赤手空拳站在那里,神情畏缩,目光迟滞之外,那个年轻人已经不知去向。

    牛秀姑怯怯地接口说道:“多亏那位那位壮士及时用药,要不然,要不然”

    戈易灵急忙问道:“谁?”

    牛秀姑摇摇头,毗蓝夫人带有歉意地说道:“戈姑娘,山不转路转,总归会有知道的一天。只是对你,我除了歉疚,还有无比的感激,如果没有你,我们不会有今日这样的圆满”

    她停顿了一下,微有感慨地继续说道:“也许并不圆满,但是却因而了解到一个内情和一个阴谋。”

    戈易灵多么喜欢看毗蓝夫人的神情,多么喜欢听她说话的声音,就连她生气发怒的时候,都是那样的引人入胜。她一直痴痴地望着毗蓝夫人,忘记自己该说些什么话。

    毗蓝夫人缓缓地走到床边,她的行动永远是那样典雅而优美,在这样急待揭开一个充满恩怨仇恨、奸诈阴谋的内情时,她仍然是如此气定神闲。

    冷月搬过一张椅子,毗蓝夫人坐下之后,她朝着假牛奇说道:“说吧!先从你是何许人说起。”

    假牛奇无助地望着门外的牛垠,然后说道:“我是实在姓牛,名牛西洋。牛垠是我同胞亲弟弟,我们自幼习得一身武艺,而且专习双钩。但是,在武林江湖道上,闯不出名堂来,因为高唐有一位左手使钩的高手在,使钩的人超越不了他的功力,这个人就是双尾蝎牛奇。”

    毗蓝夫人摇摇头说道:“牛奇从来没有自称是双尾蝎这个名号。”

    牛西泽连忙接着说道:“那是我为他在江湖上叫开的,因为叫双尾蝎的人,大概好不到哪里去。先破坏他在武林中的形象,再设计让他不死即伤。”

    “牛奇与你们毫无瓜葛,为什么要这样算计他呢?”

    “原因很简单,有他在,我牛西洋的双钩就永无出头之日。而且,我们曾经到高唐牛家大院去过,见过牛奇,意料中的,他断然拒绝和我互相切磋双钩招式。”

    “唉!各守秘着,自立门户,这也是武林中的常情,可是武林多事,江湖多险,又何尝不是由此而起!”

    牛西泽默然。

    毗蓝夫人继续问道:“牛奇不肯与你互相切磋,那是因为你的钩法不足以与他相比,谈不上切磋,因为切磋是互增技艺的。你也不能因为这一点事情,就下了这么大的狠心啦!”

    牛西泽抬起头来说道:“还有两个原因。”

    毗蓝夫人的眼光落到牛秀姑的身上。

    牛西泽立即笑笑说道:“这其中的过节,虽然听来有些卑鄙,但是还不至于让这此女孩儿家听不下去。”

    “没有关系,你尽管说。”

    “第一,高唐牛家大院那是多好的一个地方,出世,可以当做隐居的世外桃源,逍遥自在,享乐人生;入世,则可以作为一个基业,招搅人手,不出十年,就可以在武林中成就霸业。”

    “牛家大业是牛家历代相传的祖业,规规矩矩,干干净净,没有丝毫不义之财,你为什么要眼红?”

    牛西泽笑了笑:“夫人!你这话说得就十分外行了。牛家大院那一大片基业,任何有野心的人都会眼红的,还问它什么来路。如果照你这么说,普天之下,物各有主,哪还有什么纠纷,你不能期望每个人都是圣贤!”

    毗蓝夫人颇不以为然地说道:“虽然不能期望人人都是圣贤,至少人人都要学圣贤。”

    牛西泽自嘲地说道:“这种话你留待给别人说罢!对我,你是对牛弹琴。”

    毗蓝夫人微有嗟叹之意,接着又问道:“那第二个原因呢?”

    “第二个原因,原谅我对你有份亵渎!”

    “你说罢!我要了解真情。”

    “第二个原因说起来应该是最重要的原因,那是为了你,夫人!”

    毗蓝夫人意外地一怔。

    “因为牛家大院的女主人太美了”

    “你以前见过我吗?”

    “传闻在先,见过一面于后,那是牛家大院小千金的汤饼宴上。”

    “啊!”毗蓝夫人有了叹息之意。

    “老实说,我对夫人惊为天人,我想牛奇只不过是双钩的武艺比我高,做人的品德比我正派一些,他凭什么能够获得如此美貌佳妻,叫人不服,从那时候起,我就决心要得到你”他的话刚一出口,猝然一声,冷月的宝剑应声出鞘,室内耀起一阵寒光。

    毗蓝夫人一伸手说声:“让他说下去!”

    牛西泽微微笑道:“你是冷月姑娘是吧!你主子的功力,如今我是甘拜下风,若论你们,那是米粒之珠,放不出光彩的。”

    冷月瞪着一双怒眼,望着牛西泽那嬉笑的神情。

    毗蓝夫人冷冷地说道:“少生枝节,你赶快说吧!”

    “那时候,夫人你似乎还不会武功,我有计划使你离开牛家大院。”

    冷月突然插嘴说道:“姓牛的,你其实愚蠢如猪,你以为那时候我们夫人不会武功,就可以被你掳离牛家大院,为所欲为了吗?你真是错透了,你知道不知道‘匹夫不可夺志’这句话,你懂吗?”

    牛西泽笑笑说道:“一个江湖客,做事都要想得那么周到,他算什么江湖客?缚手缚脚,他能闯荡江湖吗?”

    毗蓝夫人叱道:“说你的正题!你有什么计划?”

    “我以同宗同是武林同道的身分,结交牛奇,很快地我对牛家大院的一切了如指掌,这时候我编造了一个很好的理由,骗牛奇到庐山去游玩。”

    戈易灵于此时插嘴说道:“你不是说,庐山五老峰下有一个死约会吗?怎么又是去游玩呢?”

    牛西泽眼光停到戈易灵的脸上,摇摇头说道:“你要相信我对你所说的话,今天的场面就不是这样了!姑娘!逢人只说三分话呀!”

    他嘿嘿地笑了。

    戈易灵并不以为忤,接着问道:“关于我爹在庐山五老峰出现的事,自然也是虚构的了!”

    “不!那是真的,不过结尾稍有不同。”

    “你告诉我的,是我爹喝止了你们的拼斗你到底跟谁拼斗?”

    “没有人拼斗。”

    “死约会又是怎么回事?”

    “死约会倒是有的,那是我自己在心里暗暗决定的,我跟牛奇这一趟到庐山游玩,就是个死约会,我们两个人之间,只有一个人活着离开庐山,那个人应该是我。”

    毗蓝夫人听得很仔细,脸上平静而没有一点表情。

    牛秀姑缩在戈易灵身边,低低地说声:“可怕!”

    牛西泽淡淡地笑道:“丫头,江湖上弱肉强食,可怕的事多着呢!”

    毗蓝夫人冷冷地说道:“说下去!”

    “因为我有如此的计划,所以,到了庐山五老峰下,趁着牛奇沉醉于奇峰怪壁的时候,我下了毒手”

    “啊!”尖叫出声的是牛秀姑。

    “人,总是有百密一疏的时候,我用毒刺顶住牛奇的后心,自以为万无一失,我在这时候得意十分,告诉牛奇我的计划,叫他死了不要做糊涂鬼。”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