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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笔趣阁 www.ddbiquge.co,龙卧亭杀人事件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第二天,四月十日的清晨,和往常一样,我又被行秀的钟声吵醒了,但是因为昨夜的冒险,我感到身心俱疲,即使是眼睛已经张开了,还是完全提不起精神。所以我没有去大厅吃早餐,只去了洗手间,就又回房睡回笼觉了。

    大约睡了两小时左右,八点多我就起来了。刷完牙后,换上衣服,走到走廊上,看见走廊的下方好像有几个男的站在那里说话。我心想,难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便快步朝那里走去。

    我看见了坂出,然后是犬坊一男,接着是二子山父子。我慢慢靠近他们,对他们说了声“早”但他们正专心的说着话,根本没发现我来了。因为听到我的声音,他们全部看着我,然后又低下头不发一语,没有一个人回应我的“早”所有的人都脸色苍白,表情凝重,很明显的,一定又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

    突然,我紧张得胃部痉挛,我看了看附近的“蜈蚣足之间”难道是阿通母女发生了什么事吗?没有看见那对母女,我感到很恐惧,在心中暗暗祷告,希望不是她们母女。

    “怎么了?”我的心脏几乎要从喉咙跳出来了,战战兢兢的说:“又发生了什么事吗?”

    坂出慢慢的点点头,我看见他苍白的脸,有预感那张发白的嘴唇,会说出更更令我无法忍受的悲剧。正因为他的表情严肃,我已有心理准备,这次发生的事要比之前的悲剧更惨烈好几倍。

    “请告诉我,没有关系。”

    “守屋。”坂出突然说出口。

    “守屋?”我无法立即明白他的意思。“守屋先生?他?难道?”

    “被杀了,发现尸体了。”坂出说完后我哑口无言。那个厨师看起来是如此强壮的一个大男人。

    “尸体在哪里?”

    “贝原岭的巴士站。”

    “巴士站?贝原岭的!”我不禁大叫。“在巴士站里吗?守屋的遗体?”

    “听说就在贝原岭巴士站的候车亭里。”

    “候车亭里?”

    贝原岭的巴士站是我最初来到这个村子时,深夜里从贝繁车站乘坐末班巴士下车的地方。坂出这样一说,我想起那里确实是有间让人等巴士的小屋。但是,为什么守屋的尸体会被丢弃在那里呢?

    “为什么是在巴士候车亭?”

    “我不知道,警察也说不知道。”二子山一茂说。

    “警察来过了吗?”

    “刚才还在。”

    “尸体是昨晚被丢弃的吗?”

    “贝原岭本来就是很多人会上下车的地方,根据警察的调查,昨晚一直到末班车,好像都有人在巴士站内,但是当时的乘客和司机都说,在候车亭内没有看到尸体。”坂出说。

    “应该是看不见候车亭内的情形吧!”二子山增夫说:“因为那里很黑,而且,司机从他的驾驶座是看不见候车亭内的吧!即使是这样低着头看。”大家都点头,他又继续说:“即使是在那里下车,大家一定就赶紧回家了,谁会仔细看候车亭内呢?上下车的乘客应该都是这样吧!”

    “也就是说,当末班车到达时,即使守屋先生的尸体已经被丢弃在候车亭内,也没有人发现,是吗?”我问。

    “嗯,我是这样认为的,因为候车亭内没有电灯。”二子山增夫说。

    “但是,警察是说,末班车到达时,守屋的尸体并不在候车亭内。”坂出对我说:“听说是今天早上头班车发车时,在候车亭等车的乘客发现的。”

    “头班车是几点?”

    “七点十分。”

    “末班车呢?”

    “好像是十点五分吧!”

    “守屋先生的死因为何?”

    “听说是枪杀。”

    “枪杀”我又陷入沉思。“那是白朗宁的达姆弹吗?”

    “不,这次听说不是达姆弹,至于是不是白朗宁,警察还在调查当中,只是,他也是被子弹从前方击中心脏,一枪毙命。”

    “但是,为什么会被丢在候车亭呢?从这里要翻越一座山,才能到达那里耶。”我说,大家也都点点头。“为什么不丢在比较近的地方呢?到底有什么理由,必须特别翻山越岭,将尸体丢到巴士站呢?警察针对这一点,有没有说些什么?”

    “不,并没有说什么。”坂出说。

    “坂出先生,你觉得是为什么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

    “现在还没判断出死亡时间和被杀的地点,如果警察公布出来的话,或许可以想到什么吧!”

    “所以,也有可能不是昨晚被杀的吧?”

    “不知道。”

    “尸体被丢在候车亭的时间,好像是在昨晚十点五分以后到今天早上七点十分之间,至少警察是这样认为的吧?”

    “好像是吧!我也是这样认为。”坂出说。

    “所以说,守屋被杀的时间也不会距离这段时间太远吧?”我推测着。

    我想起了昨晚在法仙寺的墓园中冒险的事,应该就是在这段时间当中。我犹豫着是否要说出这件事,如果有人问我再说吧,我决定不要自己说出口。阿通说,参拜一百次的事尽量不要让别人知道。因为这已经是杀人事件,所以这件事不能随便说,只可以对警察说。如果对方没有问我,我就高谈阔论的话,阿通应该会不高兴吧!

    “嗯,我也不知道是在什么时间。”坂出说:“不过,有件事有点奇怪,守屋失踪的时候,我记得他是穿着毛衣的。但是,听说尸体身上只有衬衫和长裤,没有毛衣或是衬衫里面常穿的汗衫,也就是说,他曾经被脱过衣服,而且衬衫前面的钮扣也没有扣好,完全是敞开的,代表守屋的上半身只随便披了件花衬衫。”

    大家都双手抱胸,不发一语。

    “这到底代表什么意思呢?”我问。

    “警察现在正在调查,总之就是,凶手曾经将守屋脱光光,但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

    “唔,凶手一开始只杀年轻女孩,后来菊子女士被杀时,我想,凶手已经连老人都杀了,不过杀害的对象还是只限女性。接着,发现了留金八十次的尸体,但据说他是在龙卧亭事件发生前就自杀的,所以我认为,凶手行凶的对象仍然是女性。但是现在看来,好像已经不是这样了,凶手并不只针对女性。”我说。

    “是啊。”坂出附和。

    我们就这样解散了。因为龙卧亭内没有警察,照理说,应该可以自由的散步或买东西,但我却一点也提不起劲,只是关在自己的房间内,将新出炉的事证追加到大学笔记本上。另一方面,我又觉得就算我这样做也没有用,因为御手洗根本没有要帮我的意思,所以这只能当作是将来要出版“龙卧亭事件”时的备忘录。

    说起来非常可笑,虽然我能力不足,但这或许可作为我在思考这个事件时的笔记。

    老实说,我对这个案子是很绝望的。没办法拜托御手洗,要由我独自来追出事情的真相,是令人十分无力的,从这点来说,这个笔记也失去了它的重大意义了。

    到了午餐时间,我走去吃午餐,并没有看见里美。吃完饭后,我想整理一下思绪,便穿上木屐走到中庭,爬上石阶在中庭里踱来踱去,突然,我看见“四分板之间”的芦苇草帘门打开了,犬坊育子正用布擦拭着里面的那张百济琴,我不知不觉往那里靠近,隔着走廊茫然的眺望着。

    这样一来,我又想起了那天夜里与藤原两个人窝在龙头馆后方小木屋中的犬坊育子,令人觉得恶心。但不可思议的是,自从那件事之后,她的那张脸好像变得很有魅力。不过我当时并不是因为这样而对她感兴趣,因为我听里美说,她对琴非常了解,所以想要从她那里获得一些关于琴的知识。

    “啊!”她发出了声音,因为她发现有人在看她。然后她一面微笑,一面对我点点头,我也赶忙回礼。

    “这是百济琴吧?”我稍微提高音量问。

    “唔,是的。”她微笑着回答我。

    她那很有学养又很有妇德的样子,还有她给人似乎很诚实的印象,使我的头脑混乱。她和藤原之间违反妇德的行为,到底是怎么回事?眼前的她,真是那天夜里的那个女人吗?我很怀疑。

    “这叫做箜篌,是现在竖琴的前身。”她说,这个我已经知道了。

    “这是用梧桐树做的吗?”我问。

    “不,这是用百日红的木头做的。”

    “啊?百日红的木头也可以用来做琴吗?”

    “不,不可以。像那里的琴是用松木做的,但其实松木也是不可以拿来做琴的,只有梧桐树才可以。你要进来吗?”

    “喔,好。”我便在走廊边缘摆好木屐,走上走廊。

    “请进。”她这样说,所以我就走到她的身旁,也跪坐了下来。

    “我听里美提过,听说您很想了解琴。”

    “唔,是的。”我说,虽然我这样说,但我还是一直觉得怪怪的。

    “您想要了解些什么呢?”

    “关于琴的所有事情,因为,我连最基本的都不了解。”

    回答了她之后,我才知道我为什么会觉得怪怪的。因为,跟了她这么多年的下人死了,却完全看不出她有受影响,还是和平常一样面带微笑的说话。是因为已经习惯了悲剧的发生,还是说,她还不知道发生在守屋身上的悲剧?也不是要她一直哭个不停,但她也太无动于衷了。

    “我们就先从琴这个乐器的定义来谈吧!请看一下这个箜篌。”说完后,她就将身体靠到我这里来,我吓了一跳。

    “这个琴上有二十三根弦。”

    “有二十三根啊。”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根呢?因为这个弦只能拉,完全不能用手指按,也不能使用柱调节音阶。”

    “用手指按弦是指”

    “就像是吉他”

    “原来如此!是这样啊?”

    如果是吉他的话,因为我多少会弹,所以只要一比喻我就可以理解。

    “因为不能使用柱调节音阶,所以才会需要这么多根弦。一根弦只会发出一个音阶的音,我们将这种乐器称之为‘琴’。但是,现在所有的琴字都写成了‘琴’这个字,是因为在常用汉字中,没有‘筝’这个字的缘故。其实,使用柱以一根弦表现出音阶高低的乐器,自古以来都称为‘筝’,和琴予以区分。所以,这个箜篌是‘琴’,而我常弹的应该叫做‘筝’才对,琴和筝本来就是完全不同的乐器。在源氏物语中,就清楚的区分了‘琴’与‘筝’,书里好像有提到,大多数弹‘琴’的女性比弹‘筝’的女性更老派。”

    “唔,是吗?那琴应该要写成‘筝’,才是正确的罗?”

    我说完之后,育子便笑着回答:“是的。”

    “那么,筝的弦有几根呢?”

    “十三根,所以,这个造型特殊的琴也是做成十三根弦,这里请。”她突然以优雅的姿态站了起来,走到里面的地板,让我看那张造型奇特的琴。

    “听说之前您在中庭演奏时,是用十七根弦的琴”我一面跟着她走,一面问。

    育子跪坐在地板上,我也坐了下来。数了一下绑着琴弦的螺丝,确实是十三颗没错。

    “十七弦是到了近代,由宫城道雄先生所制作的。”

    “是吗?增加了四根弦吗?”

    “是的,但弦全都是粗的。”

    “为什么?”

    “因为低音不够,特别是在演奏巴哈或是西洋音乐时,因为他们的音乐在低音部分都是另外设计的,如果要演奏的话,就一定需要低音域的乐器,需要十七根弦的琴。”

    “但是,听说菱川小姐在被杀的那天夜里,是用十三根弦的琴弹奏巴哈的曲子,是吗?”

    “是的,是十三根弦的特殊琴。”

    “啊?那是用特殊琴弹的?”

    “嗯,那张琴也和这些琴一样,是用松木做的特殊琴,我们家以前的那位樽元先生,不喜欢十七根弦的琴。”

    “喔,是吗?”我现在才知道。“我还以为,那是梧桐树的木头所做正统的琴”

    “不,那也是特殊琴,和这些琴一样,这里都有弦,也是我们家之前做琴的樽元师傅所做的。”

    “虽然那和这些琴是相同的类型但,这些琴不是都被固定在地板上吗?”

    “是的,地板和琴一体成形,是直接用一根木头刨出来的。”

    “菱川小姐那天晚上弹的琴,应该不一样吧?”

    “不一样,那张琴并没有和地板相连,但那张琴本身就好像是一根圆木,是直接将圆木磨平,稍微做出形状,再在上面拉弦。”

    “那种琴可以弹得出声音吗?只用圆木的话,应该没有共鸣箱吧?”

    “嗯,可以弹得出声音。樽元先生就是专门做这种琴的名人,所以即使不是梧桐树,也可以选到很适合的东西。梧桐树常用来制作衣橱或是木屐,一般人都觉得这是属于较轻的木材;但是,用来做琴的梧桐树,却完全不是这样,他喜欢使用生长在寒带地区的梧桐树,而且还要是生长在背阳处、木质较密的部分。如果想做比较好的琴的话。”

    “但,这是松木吧?”

    “因为樽元先生是在仙人山附近长大的,所以他对于那座山中的树木可说是了如指掌。那座山里松树很多,当他走在山里,看到这块木头觉得不错,好像可以发出声音,他就会去和主人交涉,将树木锯下带回来,再从他锯回来的圆木中挑选,他常常做这些事。但是说穿了,这是他的嗜好,他的正业应该是使用梧桐树木制造真正的琴。”

    “他在这里制作的琴有在卖吗?”

    “是的,樽元纯夫的琴,口碑很好呢,小野寺女士非常喜欢,一直都是用他做的琴。”

    当我回过神时,犬坊育子的脸就在我眼前,我的手指正在摸着和地板一体成形的琴,琴的表面因烤过而呈现出漂亮的木纹,不知道她是有意还是无心,她的手指也跟在我的手指后面,当我的手指停下来时,她的手指眼看就要碰上我的手了。

    我看向她的脸,发现她由下往上看我的眼睛有一些湿润,便赶紧挪开视线,将膝盖稍微离她远一点,慢慢站了起来。我觉得她有点怪,虽然育子的脸上堆满了笑容,但我却感觉到她不断对我散发出邪恶的电波。

    “听说,找到了守屋先生的尸体。”我说。

    她也边站起来边说:“凶手真是太过分了!”但是,我一点也看不出来她心里是这样想的。

    “藤原先生应该没事吧?”我偷偷看着犬坊育子的脸。

    她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也看不出旁徨无助,只是以很忧郁的神情,非常平静的说:“是啊,如果没事就好了。”

    这时,我想起在她的和服下,那道从背部到臀部的烫伤疤痕,我的心情很混乱,感觉一阵晕眩。

    “听说这间旅馆要卖掉。”

    “是的,发生这么严重的事,已经不可能再待在这里了。”

    “那你们要去哪里?”我很想问个明白,她好像很认真的在思索。

    过了一会儿,她这样回答“还没决定。”

    “听说你们要去出云那里。”

    “我先生想去。”

    “那你不去吗?”

    “我不想去,但可能还是得去,没有办法呢!”

    在片刻尴尬的沉默后,我就像是娱乐新闻的记者,嗅出了她想要离婚的念头,便想进一步挖取独家消息。“太太,你是真的不想离开这块土地吗?”

    “因为这是我土生土长的土地,从龙卧亭开始动工就在这里了,我实在不想离开。”

    “如果案子可以破的话,问题就解决了吧?就不用搬走了吧?”

    “会怎样呢?或许要看破案的真相吧!”育子笑了一下。

    如果是御手洗的话,他或许会说:“我们明天来破案吧!”但我实在说不出这种话,所以只能保持沉默,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要救这一家人。

    育子所说的话还是令人难以理解,我在这里大胆假设,如果她是凶手的话,就算破案了,也救不了她。

    “我也不知道,虽然我不见得能帮上什么忙,但是我会尽力的。”我不由得这样说。

    在我正要往走廊走的时候“石冈先生!”我听见有人叫我,好像是里美的声音,所以我便赶紧走到走廊上,看见里美正站在我房门前,她没有朝向任何一边,只是大叫。

    “我在这里。”我也大声回应,于是里美说了声“喔”便转向我这里,在走廊上跑了起来。

    “什么事?”我问跑到眼前的里美,她稍微喘着气,她好像是一路从下面跑上来的。

    “刚才田中先生打电话来”

    “啊?那你电话还没挂吗?”

    “不,已经挂断了。”里美摇着头。

    “喔。”

    “他说他现在在警署里,请您打电话过去。”

    “是吗?谢谢!”我便丢下里美,连忙往龙头馆跑去。

    我走进龙头馆的茶水间,我已经知道电话是放在橱柜上了,便拿起电话,拨了我已经背起来的贝繁警署电话(现在已经变成搜查总部了),电话响了一声,我就听见田中的声音。

    “我是石冈,听说你打电话给我!”我很快的说。

    “石冈先生吗?你那里只有你一个人吗?”田中好像有点咳嗽的说。

    “就我一个人,你那里呢?”

    “这里也只有我一个人,大家都出去了,只有我一个人留守。”

    “为什么?”

    “好像又发生什么大事了,你听说守屋的事了吧?”

    “是的,听说了。”

    “现在又找到犬坊菊子的尸体了。”

    “啊?在哪里?”

    “在贝原岭的山里,离贝原岭巴士站很近,大约八百公尺左右吧!石冈先生来贝繁村的时候,应该也是在贝原岭的车站下车,再爬过那座山的吧?”

    “是的,没错。”

    “就在那个山坡的旁边,凶手既然来到巴士站丢弃尸体,可能也是在那个时候一起丢弃的吧!”

    “唔,那尸体的状况呢?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当然有啦。”

    “是怎样的情形?”

    “石冈先生的朋友有从国外回信吗?”

    我一听,顿时为之语塞,虽然有回信,但内容绝不是会令田中高兴的那种。

    “喔,有”我回答。我本来是想回答还没的,但我觉得这样会让人以为御手洗根本不把我当朋友看,可是我又不知该如何接下去说。

    “他说了什么吗?”田中当然会这样问。

    “不,我原以为他会很感兴趣,立刻冲回来,但他现在好像很忙走不开,他希望我先暂时一个人努力看看”

    “那他应该不久之后就会来了吧?”

    “嗯,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时间过来,但是他会以信或电报的方式指示”我已经语无伦次了。

    “他说要用这种方式指示你吗?”

    “是啊,因为状况随时都在变。”在充满寒意的房间里,我却满身大汗的讲着电话。

    田中好像有点不能接受,幸好他没再说下去,好像决定要继续说他想说的话。“嗯,总之,事情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我们越来越不了解状况,这只能推断是精神分裂的疯子的杰作。”

    “啊,精神分裂”

    “老实说,我们已经招架不住了,所以我们正在询问广岛大学精神科监定医生的意见。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的上司也不会反对请御手洗先生出马了吧。”

    “事情这么糟吗?”

    “如果这世界上有地狱的话,可能就是这种混乱的状态吧。”

    “你能告诉我吗?”

    “我可以当作御手洗先生会帮助我们吧?说句老实话,如果不能用这些事实做为交换条件的话,我是不能说出口的。”田中这次很明确的告诉了我。

    我真是莫可奈何,在这一瞬间,我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觉得想哭。我不能回答他“yes”或“no”如果我回答他“yes”就好像是在说谎,而我回答他“no”的话,田中以后可能不会再告诉我任何事情了吧。

    但是,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我又一直对田中做些故弄玄虚的暗示,再加上我也没办法对这个案子不闻不问,于是我决定继续说谎。

    “应该可以说他了解,他说最近会再写些建议给我们。”说完之后,我全身冒出冷汗,身体因为罪恶感而颤抖。我之前完全没有这种卯起来说谎的经验,现在的我因为罪恶感而感到退缩。

    “是吗?太好了,你应该也知道吧,每个人的想法不同,我们的无能很可能会让世人知道,我希望至少还有这么一点胜算。”田中在电话另一头几乎是雀跃不已。

    “我了解。”我用像蚊子一样小的声音回答他。

    “刚才下午两点四十分的时候,发现了犬坊菊子的尸体,但还是有些奇怪的地方。”

    “奇怪?”我的好奇心战胜了我的罪恶感。

    “是的,犬坊女士因为是在葬礼的前一天被盗走的,应该是穿着白色的和服,但是她却穿着守屋敬三的内衣还有内裤,怀里插着一个报纸包裹,里头放的是守屋敬三的男性生殖器。”

    “什么?”我几乎吓破胆。

    “这应该说是异常犯罪。”

    “这么说来,是从在贝原岭巴士站发现的守屋先生的尸体上”

    “是的,凶手将尸体上的男性生殖器切下来,所以,那具尸体当然没有穿内衣裤,只是穿着花衬衫和长裤。”

    原来如此,真是疯狂的世界!如果这个世界有地狱的话,应该也是这样猥亵混乱吧!这不是正常人生活的世界。

    “还有,在守屋敬三和犬坊菊子的额头上,也都写着数字‘7’,好像是用麦克笔写的,包着守屋性器官的报纸背面。也画了一整面鸟的图案。”

    “鸟的图案?”

    “是的,就和三月七日发现包裹小野寺锥玉尸体所用的报纸完全一样,不知道画的到底是鸠还是乌鸦,总之是鸟。”

    “不是展翅高飞的样子”

    “是的,不是展翅高飞的样子,是两只脚站在地面时侧身的样子,因为是相同的笔触,所以应该是同一个人画的。”

    “这到底代表什么意义呢”

    “完全不知道,应该只有你的朋友才看得出是什么意思吧?”

    我又为之语塞,他这样说,我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还有什么问题吗?”田中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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